#高麗史112卷-列傳25-00-000
列傳卷第二十五. 高麗史一百十二.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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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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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遂益州人讞部典書行儉之孫. 以監察*紏{糾}正擢魁科授典儀注簿累遷典校副令. 忠穆朝歷知申事監察大夫. 有金用謙者性暴戾因姪宦者龍藏驟拜代言. 龍藏姪郭允正亦籍其勢拜大卿用謙忌之說龍藏罷之又奪龍藏所給資産. 允正訴監察司劾之. 八關會王觀樂命用謙入侍公遂奏: “用謙被彈不可齒朝列.” 代言等請姑留王曰: “寧少一代言不欲拒諫.” 錄事金龍起爲陰竹別監厚*歛{斂}民財盜用事覺憲司鞫之. 龍起謂持平崔安沼曰: “爾昔在陰竹*歛{斂}民尤甚. 安有以盜治盜者?” 王命釋龍起. 公遂曰: “龍起國蠹也今釋之是勸人以盜也.” 不聽.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公遂-002
恭愍時拜僉議評理進贊成事. 授行省都事辭封益山府院君. 紅寇旣平復拜贊成事領分司百官留守京都. 甫經兵亂庶事草創公遂盡心區畫朝無廢政. 時補諸陵殿直命留都宰相薦之. 多擧親屬公遂獨不擧一人曰: “國家有命豈爲吾等子孫弟姪耶?” 元廢王立德興君. 公遂適奉使如元. 至西京謁太祖原廟誓曰: “吾君不復位臣死不復還.” 公遂奇后內兄也. 旣至都后及太子遣人郊勞. 帝在興慶宮召見. 后設饌慰曰: “卿盡心孝吾母是吾親兄也. 敢不以親兄待之.” 公遂曰: “周姜嫄任姒育聖基化及其中衰姜后待罪宣王以興褒妲呂武覆宗絶祀. 美惡昭然千載龜鑑. 本國於大朝戎臣旣結兄弟天子又定甥舅魚水相得百有餘年. 矧今后卽周之妊姒三韓之幸也. 今王勤王敵愾爲國樹勳當行賞示四方以激將帥奈何逞私憾廢公義乎? 丙申之禍實我家不戒盛滿之致然耳非王之罪也. 不知反咎而廢有功之主他日必爲天下笑. 願善奏于帝復吾王逐姦臣.” 后感其言然怒猶未已令公遂奉德興東歸. 時國人在燕京者皆受僞官東歸公遂獨不肯. 后及太子强之公遂曰: “老臣縱不能以頸血濺德興之轅其忍從耶?” 辭疾請留皇后不敢强. 尋拜*大常禮儀院使辭曰: “臣生長荒陬不慣華語不習華禮何敢冒寵取譏. 况今將帥布列于外獲功者未賞. 臣恐天下有以議陛下也.” 不允. 適大享宗廟公遂爲*大常卿蹈禮不違觀者敬之.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公遂-003
太子以帝命召公遂上萬壽山廣寒殿. 太子問殿額仁智之義公遂曰: “愛民之謂仁辨物之謂智. 帝王用此御世則可致*大平矣.” 指殿金玉柱曰: “老人曾見乎?” 曰: “帝王發政施仁則所居屋雖朽木堅於金石. 不然金玉反不如朽木也.” 太子彈瑟未成曲曰: “久不習忘之矣.” 公遂跪曰: “第不忘憂民之心耳. 瑟上一二調忘之何害?” 帝在大液池舟上太子以公遂言奏帝曰: “朕固知此老賢. 汝外家唯此一人耳.” 一日后問兄轍禍敗所由公遂曰: “貪財聚怨鮮有免者. 勢激而然非王之心也.” 宦官朴不花密告后曰: “公遂但爲其主豈念其親.” 后由是久不召見. 德興至遼陽崔濡曰: “李公遂在都其心莫測. 事或中變悔無及矣.” 重賂禿魯帖木兒朴不花必欲得公遂以歸. 公遂知之謂書狀官林樸曰: “吾旣無父母又無後位亦極矣. 豈復有一毫顧籍意耶? 當祝髮入山決不從彼也.” 禿魯帖木兒等入奏帝不從.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公遂-004
本國拜左政丞. 未幾譯語李得春妄言: “德興署公遂爲右政丞.” 乃罷之. 德興旣敗公遂與洪淳許綱李子松金庾黃大豆張子溫林樸等爲書納竹杖中潛遣傔從鄭良宋元衣藍縷爲乞人狀從*閒道報: “崔濡復謀起大兵而東願勿謂德興已敗謹備之.” 本國始知得春妄拜公遂領都僉議賜推忠守義同德贊化功臣號以旌之. 會孛羅帖木兒引兵入都黜丞相代其位. 與御史大夫禿堅帖木兒平章老的沙言曰: “高麗王有功無罪爲小人所陷盍先申理.” 帝降詔復王位械濡以遣. 公遂亦辭職東還忠義聞天下. 出燕京齊化門令蒼頭吹笛曰: “天下之樂復有加於此者乎?” 中途馬困蒼頭以矢買束菽飼之公遂曰: “何故奪窮民食乎?” 截緜布償之. 閭山站無人粟積于野. 從者又取飼馬公遂問粟一束直布幾尺如其言書布兩端置粟積中. 從者曰: “人必取去何益? 不如不償.” 曰: “吾固知之然必如是吾必得安.” 旣還時方修國學公遂喜卽解帝所賜金帶助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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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旽當國忌公遂名望公遂亦以盛滿自戒杜門不出. 未嘗一日坐廟堂行事人頗恨之. 旽竟罷公遂封益山府院君. 十五年卒年五十九. 王哀悼命官庀葬事謚文忠. 公遂精明謹愼一毫不妄取與. 臨事剛毅不爲形勢所窘. 風流閑雅蕭然有山野之趣置別墅德水縣自稱南村先生幅巾藜杖逍遙自適. 早喪母長於姊夫全公義家. 旣顯事公義如父姊如母. 公遂遘疾親屬謂妻金氏曰: “盍禱于佛.” 金曰: “公平生未嘗佞佛安敢背其道以欺耶?” 辛禑二年配享恭愍廟庭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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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柳)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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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字純夫瑞州人. 忠惠後元年登第調安東司錄. 恭愍以王弟入侍元朝淑從之居四年. 忠穆卽位恭愍僚佐多不守節淑獨不變. 選補春秋脩撰. 轉三司都事弃官如元. 忠穆薨耆老百官上書中書省請立恭愍. 命將下淑聞母病卽日請歸或止之. 淑曰: “忠臣孝子名異實同. 本末則有序. 况事君日長事親日短萬一不諱悔之何益?” 遂東歸母見淑喜病卽愈. 尋又如元. 恭愍卽位還國至遼陽拜淑左副代言陞右代言左司議大夫叅典機務. 然非有召未嘗詣內. 爲趙日新所構罷屛居田莊. 王錄燕邸侍從功爲一等. 日新誅淑方居母憂起復爲代言尋判典校. 王事皆咨訪淑不欲昵近屢辭以疾. 一日使宦者再召不至王怒下巡軍.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柳淑-002
歷版啚典理判書樞密院直學士累陞知院事. 錄誅奇轍功賜安社功臣鐵*券. 淑謂諸功臣曰: “功*券卽罪案也. 願相勉保終始.” 又曰: “君子不黨吾決不黨於人. 願諸公同心奉王室無私黨.” 紅賊入黃州勢甚逼. 淑曰: “國所恃者城池與糧餉也. 今城未完倉無儲將何以守?” 遂決策南幸. 進樞密院使翰林學士承旨同修國史. 賊平論賞將士判事金貴抗言於淑曰: “黃裳金琳冒受高官貴獨何人功大賞微.” 淑怡然曰: “公不要忙.” 因以俚語慰之曰: “安知先之羨不爲後之羨也.” 安祐等殺摠兵官鄭世雲曰: “今旣殺摠兵官矣柳淑居中每出奇謀可畏也. 盍去之.” 淑知之告于王曰: “衆怒難犯. 今諸將忌臣者徒以在殿下左右耳. 殿下如逐臣則臣一布衣耳. 誰復置齒牙*閒耶.” 於是出爲東京留守. 未幾召知都僉議賜忠勤節義贊化功臣號遷評理. 王以手敎賜嬖人公州倉米. 按廉李之泰曰: “王命必由兩府而下. 且兵糧不可虛以與人.” 不奉命. 其人訴于王王怒罪且不測淑固執不可. 王怒甚曰: “事皆由卿等耶?” 目淑曰: “出.” 淑趨出. 王復召之. 淑具以之泰語白王且曰: “殿下怒不已臣恐後世以爲口實.” 王怒解置不問. 他日淑謝曰: “臣受恩旣久而無纖芥之效反以口舌妄觸天威罪在不赦.” 上賜黃金以慰之且曰: “賞卿之言也.”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柳淑-003
淑以盛滿乞骸骨封瑞寧君. 興王之變王避于密室聞賊相語. 曰: “何故來遲.” 曰: “殺洪彦傅柳淑故遲.” 旣而諸將率兵入討淑隨之入. 王曰: “謂卿已死不復再見. 及見卿面疑其思成聞卿之語疑始釋矣.” 乃拜政堂文學兼監察大夫策功爲一等. 又策辛丑扈從功亦爲一等. 進拜僉議贊成事商議會議都監事藝文舘大提學知春秋館事. 忤辛旽罷復封瑞寧君. 淑見王多猜忌功臣少有全者屢乞退王不許. 淑告病不朝不通賓客者數月. 初旽出入禁闥淑稍抑之. 及進用作威福中傷大臣氣焰可畏. 每招淑淑不往旽深銜之且惡淑忠直讒毁百端王稍信之. 召淑執手嘆曰: “予倚卿永作股肱何其衰耗乃爾卿其言志無隱. 唯卿所欲.” 淑乞退田里許之. 將相大臣門生故吏咸餞于郊. 車騎塞路觀者咨嗟. 淑賦詩其末聯云: “不是忠衰誠意薄大名之下久居難.” 人皆嘉其明哲.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柳淑-004
淑旣去旽勢日熾無所忌憚. 後王猶不忘淑稱之不已. 旽恐淑復用必欲加害. 陰求淑罪. 有人爲旽誦淑詩. 旽譖于王曰: “淑之乞退有深意上知之乎?” 曰: “何意邪?” 旽曰: “淑以勾踐比上范蠡自比故其乞退甚懇. 范蠡爲勾踐將伐吳勝之. 取吳王妃西施載船而去曰: ‘烏觜魚腮食人之相大名之下難以久居.’ 淑以上比勾踐罪莫大焉.” 王曰: “何以聞之?” 旽曰: “淑將行賦詩其一聯云云此其驗也. 今淑在瑞州近海. 若效范蠡乘舟而去則必向燕都謀立德興. 不如早除以絶後患.” 王問諸左右曰: “淑去時作詩否.” 有擧末聯以對者王愈疑之. 旽欲殺淑王重違旽意乃命杖之除名籍沒. 旽遂縊殺于靈光. 淑之屛居也聞國事異於平日未嘗不涕泗交下. 及禍作家人以淑平日之言送龍腦. 又謂不如走乃送良馬淑曰: “君父天也. 天可逃乎? 且死生有命固當順受. 亡將何之?” 就死顔色如平時. 人皆爲之流涕. 子實與厚亦皆流竄. 家人收骨藁葬. 及旽誅王始知其然. 悼甚有旨雪其寃謚文僖召還實厚. 又命以禮葬之. 辛禑二年配享恭愍廟庭.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柳淑-005
○實頗驍勇善騎射. 恭愍朝累遷禮儀摠郞. 錄辛丑扈從興王定亂功俱二等. 辛禑時拜版圖判書出爲全羅道兵馬使. 倭賊二十餘艘寇林州實與知益州事金密力戰却之. 倭又寇朗山豐堤等縣實與元帥柳濚力戰射殪三十餘人奪所掠牛馬二百餘還其主. 禑喜厚加賞賜. 倭三百餘騎又寇古阜泰山等縣焚官廨. 實追擊之. 副令金玄伯舍人閔中行戰死實退屯. 賊乘夜圍之士卒驚潰實僅脫身走. 賊遂陷全州. 實與戰不利. 賊退屯歸信寺實擊却之賊陷臨坡縣撤橋自固. 實潛使士卒作橋都指揮使邊安烈率兵得渡. 令按廉李士穎設伏橋畔. 賊望見逆擊之我軍敗. 憲司上*䟽曰: “兵馬使柳實當倭寇泰山失機致敗又不能收復全州. 元帥柳濚不念閫寄日玩聲色致賊乘勝肆暴及陷全州詐稱墜馬擁兵逗遛罪俱大矣. 然實於全州悉力擊却與濚罪似有重輕. 請科等治罪.” 於是奪濚告身配海島. 削實奉翊以上官遠流尋釋之. 後以密直副使商議卒. 子惠剛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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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復.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仁復-001
○李仁復字克禮星山君兆年之孫. 生而狀貌魁偉. 稍長擧止如老成. 力學善屬文. 兆年每撫背曰: “大吾門者汝乎.” 忠肅朝年十九登第調福州司錄選補春秋供奉. 忠惠時除起居舍人. 中元朝制科授大寧路錦州判官. 東還遷起居注. 忠穆卽位以仁復中制科有名望四轉爲右副代言進密直提學. 命進講書筵. 仁復貌嚴辭氣簡重王每謂左右曰: “吾見李公不覺竦然.” 累遷三司左使. 元授征東行省都事. 恭愍初趙日新作亂號令中外朝臣洶懼噤無一言. 王密召仁復曰: “事已至此何爲則可?” 對曰: “人臣倡亂固有常刑. 况今天朝堂堂法令彰明. 如其猶豫臣恐累及於上王.” 決意誅日新. 王素重仁復及是對益重之. 遂拜政堂文學兼監察大夫尋封星山君. 元授征東省員外郞.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仁復-002
元下詔赦誅奇氏及犯邊之罪. 當遣使謝. 王以仁復知大體守節儀遣之. 平章事李承慶仁復諸父也. 言於王曰: “臣以李仁復爲姦.” 王曰: “何謂也?” 曰: “仁復平生所學經濟之術何不一陳於王乎?” 改尙書左僕射御史大夫. 謂李穡曰: “予不才長憲臺者再三未嘗振紀綱. 自念瑣碎不足煩上聽. 大事又在廟堂不可中撓也.” 轉叅知中書政事歷判開城府事僉議評理進贊成事. 賜端誠佐理功臣號. 王遣仁復如元謝復位時孛羅帖木兒引兵入燕京黜丞相代其位. 仁復入見辭簡貌重孛羅帖木兒屢目之. 仁復退謂從者曰: “就之不見所畏其斯人乎?” 王奏授奉議大夫征東行中書省左右司郞中. 忤辛旽罷封興安府院君. 尋判三司事. 王大設文殊會率兩府禮佛. 唯仁復與李穡至拜時輒出不拜. 二十二年以檢校侍中居父憂在京山. 王遣判典校寺事林樸弔慰. 明年疽發背自度不起具衣冠北面稽顙若辭違之狀. 臨歿弟仁任勸念佛曰: “吾平生不佞佛. 今不可自欺.” 進藥又却之. 謂仁任曰: “宰臣歿官庀葬事國家厚恩顧吾平日未有絲毫補死且有愧爲我辭焉.” 言訖命加朝服於身而卒. 年六十七. 王悼甚素膳遣使致祭以禮葬之謚文忠.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仁復-003
仁復剛直有守. 聞人善雖小必喜一事失當必怒形于色. 然不發於口人謂口吃. 自言吾性褊急恐失言以忍爲守. 爲文章辭嚴義奧操筆點綴極苦. 敘事賦物語多譏諷. 嘗修閔漬編年綱目忠烈忠宣忠肅三朝實錄及古今金鏡二錄. 仁復密啓旽非端人他日必有變請遠之不聽. 及旽誅王歎其先見之明. 仁復惡弟仁任仁敏之爲人曰: “敗國亡宗者必二弟也.” 後果敗. 其孫存性亦連坐. 辛禑元年配享忠定廟庭. 子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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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寶.
#高麗史112卷-列傳25-白文寶-001
○白文寶字和父稷山縣人. 忠肅朝登第補春秋*撿{檢}閱累遷右常侍. 恭愍初轉典理判書. 上書請設十科以擧士. 拜密直提學. 兵火之餘史局所藏史藁實錄僅餘數篋. 王在淸州遣供奉郭樞移置海印寺. 文寶時留都與金希祖議曰: “今寇亂甫定不可遽移國史駭人視聽.” 留樞待後命. 後上*䟽言事曰: “國家世守東社文物禮樂有古遺風. 不意寇患屢作紅巾陷京乘輿南狩. 言之可謂痛心. 今當喪亂之後民不聊生宜霈寬恩以惠遺黎. 且天數循環周而復始. 七百年爲一小元積三千六百年爲一大周元. 此皇帝王覇理亂興衰之期. 吾東方自檀君至今已三千六百年乃爲周元之會. 宜遵堯舜六經之道不行功利禍福之說. 如是則上天純祐陰陽順時國祚延長. 願念睿廟置淸燕寶文閣故事講究天人道德之說以明聖學. 且鄕曲皆正則國家可理. 唐鄕置大中正國初亦置事審. 今宜大小州郡復置事審*紏{糾}察非違. 新羅始崇佛法民喜出家鄕驛之吏悉逃徭賦士夫有一子亦皆祝髮. 自今官給度牒始得出家三丁不足者並不聽.”
#高麗史112卷-列傳25-白文寶-002
初王還都權置廟主于彌陁寺設還安都監文寶與平陽伯金敬直主其事. 稽緩踰月王怒督之對以無典籍可稽遣史官南永伸詣海印史庫取三禮圖杜祐通典至. 文寶倣通典又採寢園老給事朴忠語爲儀制. 忠不識字多出於臆計. 辛禑爲大君就學王命文寶及田祿生鄭樞爲師. 官至政堂文學封稷山君. 二十三年卒謚忠簡. 性廉潔正直不惑異端善屬文. 無子.
#高麗史112卷-列傳25-田祿生-000
田祿生.
#高麗史112卷-列傳25-田祿生-001
○田祿生字孟耕潭陽人. 忠惠時登第補濟州司錄. 入爲典校校勘中征東鄕試. 祿生嘗爲整治官究治權豪. 忤其意以故沮之未得應擧. 有姜璜寶者行不潔爲儕輩所斥不錄禁中題名記. 祿生與璜寶父昌富爲隣家貧受昌富惠多請同僚錄名同僚不從. 祿生竟書之. 恭愍朝授起居舍人與諫議李穡司諫李寶林鄭樞等上書論塩鐵別監之弊. 王召臺諫宰相問利害穡寶林稱疾祿生樞固執前議不變. 遷殿中侍御史出按全羅道. 奏曰: “自有倭寇以來一道置戍多至十八所軍將虐州郡以立威役戍卒以濟私. 遂使凋弊逃散. 及寇至更徵州郡兵謂之烟戶軍. 未見禦寇祗以害民. 不若罷諸戍令州郡謹烽燧嚴斥候以應變. 如不得已當審其要害省其戍所則民力舒而軍餉節矣.” 紅賊之亂扈駕南幸錄功爲二等. 累轉左常侍拜監察大夫. 王以公主娠彌月赦祿生與掌令李茂芳擇情不可原者復囚之. 前此*紏{糾}正宋綱與大護軍韓仲寶爭路. 由是重房憲司有隙. 至是倖宦尹祥爲上護軍. 重房嗛前事使祥譖于王王大怒將下祿生獄侍中慶千興諫乃止. 尋改密直提學歷大司憲政堂文學官至門下評理賜推忠贊化輔理功臣號. 辛禑初諫官李詹全伯英請誅李仁任池奫. 禑下詹伯英獄辭連祿生及朴尙衷杖流俱道死.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存吾-000
李存吾.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存吾-001
○李存吾字順卿慶州人. 姿相端潔簡重寡言. 早孤力學忼慨有志節. 年十餘肄十二徒賦江漲詩云: “大野皆爲沒高山獨不降.” 識者異之. 恭愍九年登第調水原書記選補史翰. 與鄭夢周朴尙衷李崇仁鄭道傳金九容金齊顔相友善講論無虛日大爲人稱賞. 累授監察*紏{糾}正十五年爲正言. 辛旽當國凌僭不法無敢言者存吾奮不顧身將論之. 袖*䟽藁赴省示同列曰: “妖物誤國不可不去.” 諸郞畏縮無敢應者. 左司議大夫鄭樞存吾姻親也謂曰: “兄不當如是.” 樞從之.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存吾-002
遂上*䟽曰: “臣等伏値三月十八日於殿內設文殊會領都僉議辛旽不坐宰臣之列敢與殿下並坐*閒不數尺國人驚駭罔不洶洶. 夫禮所以辨上下定民志. 苟無禮焉何以爲君臣何以爲父子何以爲國家乎? 聖人制禮嚴上下之分謀深而慮遠也. 竊見旽過蒙上恩專國政而有無君之心. 當初領都僉議判監察命下之日法當朝服進謝而半月不出及進闕庭膝不少屈. 常騎馬出入紅門與殿下並據胡床在其家宰相拜庭下皆坐待之. 雖崔沆金仁俊林衍之所爲亦未有如此者也. 昔爲沙門當置之度外不必責其無禮今爲宰相名位已定而敢失禮毁常若此? 原究其由必托以師傅之名. 然兪升旦高王之師鄭可臣德陵之傅臣等未聞彼二人者敢若此也. 李資謙仁王之外祖. 仁王謙讓欲以祖孫之禮相見畏公論而不敢盖君臣之分素定故也. 是禮也自有君臣以來亘萬古而不易非旽與殿下之所得私也. 旽是何人敢自尊若此乎? 洪範曰: ‘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惟辟玉食. 臣而有作福作威玉食必害于家凶于國. 人用側頗僻民用僭忒.’ 是謂臣而僭上之權則有位者皆不安其分小民化之亦踰越其常也. 旽作福作威又與殿下抗禮是國有兩君也. 陵僭之至驕慢成習則有位者不安其分小民踰越其常. 可不畏哉? 宋司馬光曰: ‘紀綱不立奸雄生心.’ 然則禮不可不嚴習不可不愼. 若殿下必敬此人而民無灾禍則髡其頭緇其服削其官置之寺院而敬之. 必用此人而國家平康則裁抑其權嚴上下之禮以使之民志定矣國難紓矣. 且殿下以旽爲賢. 自旽用事以來陰陽失時冬月而雷黃霧四塞弥旬日黑子夜赤祲天狗墜地木冰太甚. 淸明之後雨雹寒風乾文屢變山禽野獸白日飛走於城中. 旽之論道燮理功臣之號果合於天地祖宗之意乎? 臣等職在諫院惜殿下相非其人將取笑於四方見譏於萬世故不得嘿嘿庶免不言之責. 旣以言矣敬聽所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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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䟽上命代言權仲和讀之. 讀未半王大怒遽命焚之. 召樞存吾面責. 時旽與王對床. 存吾目旽叱之曰: “老僧何得無禮如此.” 旽惶駭不覺下床. 王愈怒下巡軍獄命贊成事李春富密直副使金蘭簽書密直李穡同知密直金達祥鞫之乃謂左右曰: “予畏存吾怒目也.” 春富等問存吾曰: “爾乳臭童子何能自知? 必有老狐陰嗾者其無隱.” 曰: “國家不以童子無知置之言官敢不言以負國家耶?” 時年二十五. 旽黨必欲殺之. 穡謂春富曰: “二人狂妄固可罪矣. 然我太祖以來五百年*閒未嘗殺一諫官今因令公殺諫官恐惡聲遠播. 且小儒之言於大人何損不如白令公勿殺.” 春富等然之. 得免貶爲長沙監務. 國人稱之曰: “眞正言也.” 退臥公州之石灘旽勢益熾. 存吾憂憤成疾. 二十年疾革令左右扶起曰: “旽尙熾乎?” 左右曰: “然.” 還臥曰: “旽亡吾乃亡.” 返席未安而卒. 年三十一. 歿三月而旽誅王思其忠贈成均大司成. 子來年十歲. 王手書諫臣存吾之子安國下政房授掌車直長. 安國來少字. 存吾性孝友. 兄養吾嘗出爲賊所殺幷其三奴. 存吾累月乃得聞卽奔赴將收葬屍已成骸不可辨. 存吾曰: “吾兄異常手有六指驗之.” 乃得以葬. 請于官盡獲其賊.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達衷-000
李達衷.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達衷-001
○李達衷慶州人父蒨登第官至僉議叅理封月城君. 達衷忠肅朝登第累官成均祭酒. 恭愍元年拜典理判書轉監察大夫. 八年遷戶部尙書. 八關會有司設盥洗幕于僕射廳南竪樊限內外. 達衷與刑部尙書李挺坐廳上令撒其樊. 王在儀鳳樓見之大怒命繫獄左右請之止囚家奴. 御史臺又劾之挺嘗提調內佛堂特原之. 十五年王以達衷名儒擢爲密直提學. 時辛旽方用事達衷嘗於廣坐謂旽曰: “人謂相公好酒色.” 旽不悅未幾見罷. 及旽伏誅作詩云: “天地生成品彙煩誰干洪造擅寒暄. 歡情浹洽藏春塢怒氣陰凝蔽日雲. 雉蜃鷹鳩猶足怪龍魚鼠虎豈容言. 可憐老木風吹倒蘿蔦離披失所援. 騁怪馳妖老野狐那知有手競張弧. 威能假虎熊羆懾媚或爲男婦女趨. 黃狗蒼鷹尤所忌烏雞白馬是何辜. 曾聞汝死必丘首今見城東官道隅.” 旽性畏畋犬惡射獵且縱*滛{淫}. 常殺烏雞白馬以助陽道. 時人謂旽爲老狐精故云. 後拜雞林府尹上箋辭不允. 辛禑十一年以雞林君卒. 謚文靖. 性剛直不撓有鑑識. 嘗爲東北面都巡問使及還我
桓祖餞于野,
太祖立
桓祖後.
桓祖行酒達衷立飮.
太祖行酒乃跪飮.
桓祖怪問之曰: “此子誠異人非公所及. 公之家業此子必能大之. 因以子孫屬之.” 所著霽亭集行于世. 其詩文大爲李齊賢所稱賞. 子*준*전)䇕竑.
#高麗史112卷-列傳25-偰遜-000
偰遜[*(偰)長壽].
#高麗史112卷-列傳25-偰遜-001
○偰遜初名百遼遜. 回鶻人以世居偰輦河因以偰爲氏. 自高祖嶽璘帖穆爾歸于元世仕元. 父哲篤官至江西行省右丞. 遜順帝時中進士歷翰林應奉文字宣政院斷事官選爲端本堂正字授皇太子經. 爲丞相哈麻所忌出守單州. 居父憂寓居大寧. 紅賊逼大寧恭愍七年避兵東來. 王之在元也侍從皇太子于端本堂與遜有舊. 由是待之甚厚賜第封高昌伯改封富原侯賜田富原. 九年卒. 所著有近思齋逸藁行于世. 子長壽延壽福壽慶壽眉壽.
#高麗史112卷-列傳25-偰遜-002
○長壽字天民. 恭愍時以慶順府舍人居父憂. 王以色目人特命脫衰赴試遂登第. 官累判典農寺事. 上書曰: “臣本羈旅賤愚於世無補謬荷深仁. 嘗守晉陽周歲之*閒頗知民瘼倭寇防戍最爲緊急. 竊計賊船出沒無有定時民庶安危朝夕靡測而沿海防戍雖有其名無益於事. 盖鎭戍兵卒悉皆烏合之衆素無敎鍊之嚴器械甲冑未爲堅利又無營壘以爲保障不過草屋薪蘺僅庇風雨而已. 故一有寇至則望風奔潰. 雖使頗牧爲將亦不能號令之也. 其防戍之處遠者相去五六十里近者不下二三十里. 賊可由此入寇而濱海郡縣村落之民或踈或密四散而居. 彼賊多則千百成群小則什伍爲隊妖謀詭計言所難窮. 淸明之晝則尙可覘其來蹤驗其多少以爲警備. 昏晦之夜則候望難遠故往往出我不意肆其陸梁多則虛張聲勢指西向東俟我兵勢互分潛爲襲擣. 或弃防戍而直趨居民或捨居民而先襲防戍. 少則預遣*閒諜伺其富實之家潛爲剽劫. 比官兵得知而追逐賊已飽載而遙遁於是加發男丁則民已殘而盜已去. 及其放遣則民才去而盜復來. 故民無得息之時兵無可用之勢. 至若淸野之策其弊尤深. 大抵濱海之地頗多膏腴而小民各懷其土本欲利之反以爲害之. 且深遠之處田亦有限而土着之民恃以爲生. 若使養客戶則彼亦凋廢. 由是被遷之民懷怨而流移深陸之民受殃而失業. 此臣所以痛心切齒於平昔者也. 且入保之令始則限以一息程途今賊之所至往往過六七十里. 以是較之雖百里亦無益也. 臣愚以爲沿海百里之*閒刷已徙及見在之民方三十里或五十里膏腴可耕之地擇形勢平易有薪水處計戶數衆寡築城堡以二三百家爲率設官守以居之俾接屋連墻僅容其衆. 除屋舍外止留穀場其園圃俱於城外給之. 凡城塹高深上置樓櫓門置釣橋其餘守具隨宜布置. 城塹之*閒多掘品字小坑樹鹿角以遏往來嚴更鼓謹烽烟. 及耕耘之時則遠者不過二十餘里晨出暮入往來無難. 禾熟則隨刈隨輸毋使稽緩. 設有賊至則少壯登城老弱供食分方面以堅拒守之志通烽燧以招隣救之兵隣城有急擇精騎以赴之. 其知而不相赴救者罪及所統之官. 夫賊之往來恃潮水爲期非欲攻城略地以謀久長特以寇抄爲心而已旣無所得勢必還退. 於是乘釁以襲之多方以誤之使其勇無所施衆無所用. 掠則靡獲攻則不能. 進有腹背受敵之憂退有首尾衝決之患. 以我之逸待彼之勞則不戰而屈人兵. 盜可制而民可息矣. 若循習故弊徒設防戍之虛文則所謂揖讓救焚從容拯溺無益於事取侮於人也. 至若兩江京師之唇齒陽川貢賦之會同亦不可不慮也. 臣之所言於事似難以臣愚料之始難而後當易也.” 下都堂議竟不行.
#高麗史112卷-列傳25-偰遜-003
辛禑時拜知密直事再轉政堂文學. 齎禑遜位表如京師. 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長壽叅謀議. 王賜中興功臣鐵*券封忠義君下敎褒獎曰: “迺者僞主辛禑頑兇狂悖傷敗彝倫妄興師旅潛*(??)(??)(??){圖猾夏}. 尙賴祖宗之靈啓迪於上忠義之臣憤激于下擧義旋師. 當此之時人情恟懼國論紛紜卿入覲天庭敷奏詳明,
天子嘉之授以丁寧之訓. 卿乃常懷匡復之心以待事機之變乃與侍中
李[太祖舊諱]等上奉
天子之命下徇臣民之情推戴寡躬剗除異姓使九廟之主有所依歸三韓之人得以永賴. 肆命有司追贈三代宥及永世立閣圖形鐫碑紀績.” 錫之奴婢土田又賜銀錠馬匹進贊成事賜定亂功臣號遷判三司事. 憲府劾附鄭夢周罷之. 復上*䟽請除名遠流王不得已從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2卷-列傳25-韓復-000
韓復.
#高麗史112卷-列傳25-韓復-001
○韓復元朝人本名拜住. 順帝至正元年擢進士第一名官至樞密院副使. 恭愍十九年我太祖擊兀刺山城城降. 聞壞垣中有哭聲使人視之有人*祼{裸}立掩泣. 執以問乃曰: “我元朝壯元拜住也. 貴國李仁復吾同年也.”
太祖聞其語卽解衣衣之與馬騎之遂與俱來. 王厚加待遇拜判司農寺事賜姓名韓復. 王欲幸籍田先命辛旽往觀之. 復初欲偕往見旽以女樂自隨惡其僭乃止. 復事
太祖甚謹. 又與仁復李穡相從唱和. 擧子多以程文取正. 累遷至大匡西原君進賢館大提學.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茂方-000
李茂方.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茂方-001
○李茂方字釋之光陽人. 忠穆時登第補典校校勘. 恭愍初出知淳昌郡. 有求土物於郡者茂方解所佩筆鞘及帶與吏曰: “朋友私請不可以公物應之以此易所求與之.” 請者愧而去. 後爲獻納. 時金鏞執國柄屢求見茂方辭不往. 鏞曰: “朝官無不求見我茂方獨不來. 吾親往亦不來. 簡我也.” 轉掌令. 國制陵隧必使執義署封. 世謂封陵者多不達. 及封正陵執義洪原哲惑於拘忌規避之. 茂方代署惟謹王嘉之曰: “掌令淸白忠直寡人所知. 達與不達不在我乎?” 原哲懼遂祝髮避嫌. 居母憂起復判典校寺事固辭不允. 遷民部尙書改司憲府大司憲賜推忠佐命功臣號陞密直學士. 王以旱命茂方禱雨于康安殿. 茂方燃臂以禱. 王聞之曰: “愛民如是可爲首相.” 尋出爲雞林府尹. 初府大饑及茂方至適歲稔. 茂方因民之便販魚塩置義倉以備賑貸. 崔瑩巡察六道法甚峻守令多貶黜者. 至雞林境內肅然瑩大喜.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李茂方-002
召判開城府事加賜礪節功臣號. 王以茂方淸寒賜米五十碩茂方以爲大臣不可虛受賜不受. 拜政堂文學. 王每稱政堂國耳忘家不畏權勢雖古人無以過之. 辛禑立開書筵以茂方爲師. 恭愍所畜鳩在禁中禑常愛玩. 茂方書旅獒篇進講仍言: “鳩亦珍禽也. 願勿畜.” 禑乃命左右去之. 茂方嘗責侍中慶復興不籍韓方信盧稹家忤意罷封光陽君. 俄拜門下評理. 辛昌立拜檢校門下侍中. 恭讓宴群臣茂方侍宴. 年八十一上壽起舞風儀可觀. 王稱嘆賜推忠礪節贊化功臣號. 入 本朝封光陽府院君. 卒謚文簡以禮葬之.
#高麗史112卷-列傳25-鄭習仁-000
鄭習仁.
#高麗史112卷-列傳25-鄭習仁-001
○鄭習仁字顯叔草溪人. 有志氣使酒敢言. 恭愍朝登第補成均學官出知榮州. 將視事吏以故事請詣消灾圖焚香. 習仁曰: “人臣不蹈非彝灾何由生? 若其無妄順受而已.” 命吏撤去. 州有塔名曰無信. 習仁曰: “異哉. 惡木不息盜泉不飮惡其名也. 烏有巍然其形爲一邑所瞻視而以無信表之者.” 命刻日夷之用其甎修賓館. 辛旽聞而怒繫雞林獄. 閱數月移繫典法困苦之. 旽必欲置死地廷臣憐之. 營救得免廢爲庶人. 令就州復構其塔. 旽誅起知梁州又知密城. 所至抑豪强禁*滛{淫}祀. 辛禑時授典校令. 日本來聘命習仁報聘. 日本使佛者也. 聞習仁名乃曰: “斥佛者吾輩所不與. 請易之.” 不果行. 習仁居父母憂皆廬墓終制. 治喪一用朱子家禮. 恭讓卽位除右散騎常侍. 王自南京還松都日官涓吉日王以其日不利於妃欲緩其期將由迂路入都. 習仁與左散騎陳義貴言: “其不可.” 王不悅謂習仁曰: “汝非宰相所薦我自用之. 毋多言.” 習仁囁嚅而退. 尋以不署尹龜澤告身流于外. 語在金宗衍傳. 子悛.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河允源-000
河允源.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河允源-001
○河允源晉州人. 父楫贊成事致仕封晉川君. 卒子僧元珪火葬. 謚元正. 允源忠惠末登第補典校校勘. 恭愍朝以典理摠郞從諸將克復京城策功爲二等. 嘗出按慶尙西海楊廣交州四道牧原尙二州. 所至有聲績. 辛旽用事允源不*謟{諂}附. 辛禑初擢拜大司憲封晉山君書‘知非誤斷皇天降罰’八字於栍每赴臺必掛之然後視事. 居母憂廬墓禑下書徵之曰: “三年行喪雖古今之通制百日卽吉因時勢以從宜. 可移孝以爲忠其抑哀而赴召.” 書未至卒. 子有宗自宗啓宗.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尙衷-000
朴尙衷.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尙衷-001
○朴尙衷字誠夫羅州潘南縣人. 恭愍朝登第累遷禮曹正郞. 凡享祀禮儀司悉掌之舊無文簿屢致錯誤尙衷叅證古禮序次條貫手寫之以爲祀典後之繼是任者得有所據. 丁母憂授典校令. 時士夫服父母喪百日卽除尙衷欲終三年不得遂就職. 然不食肉終制. 辛禑初金義殺 朝廷使臣奔北元. 及義從者來李仁任安師琦待之厚. 尙衷上*䟽曰: “金義殺使之罪在所當問宰相待其從者甚厚是師琦嗾義殺使其迹已見. 今若不正其罪社稷之禍自此始矣.” 太后下其*䟽都堂斬師琦梟首于市. 仁任等又與宗親耆老百官連名爲書將呈北元中書省獨尙衷與林樸鄭道傳等以爲: “先王旣決策事南今不當事北.” 不署名.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尙衷-002
尋判典校寺事. 北元使來尙衷又上*䟽請却之曰: “臣備員侍從有年矣. 侍從而得言古之制也. 比來事之可言者不爲少. 而臣不敢言. 豈職非諫諍而侵官爲慮乎? 又豈近名爲嫌而含黙者乎? 今者大開言路宰相百執事無不得言者. 盖欲聞便民之策也. 臣愚以爲便民之策多矣. 而國之大勢有不安則雖欲便民不可得矣. 當今之勢正所謂厝火於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然謂之安者也. 有識之士孰不痛心. 先王初薨未葬,
大明使臣猶在境而遽興事北之議使人心眩惑者何人? 擅殺定遼衛所遣人者何人? 倡訛言使定遼軍人之欲迎使臣者遁去而不恤者 何人? 先王所命護送使臣者不惟金義. 而大臣受先王命至安州自還者何人? 欲以西北軍擊定遼衛者何人? 裂金義之書以滅口而所謂擅殺人生事者及叛賊母黨置而不問者何哉? 義叛逾月而不欲達之朝廷何哉? 崔源之奉使果皆出於大臣之意乎? 今又聞北方使人與金義同叛者偕來. 叛賊而自回其謂己有罪而本國不問乎? 然則義之叛其必有使之然者. 此乃危急存亡之一大機也. 事勢如此雖至愚者且知其利害是非之所在. 今之言者略不及此畏禍之甚者也. 以理而言則惠迪吉從逆凶. 以勢而言則南强北弱人之所共知者也. 夫弃信而從逆天下之不義也. 背强而向弱今日之非計也. 爲臣子而反先王事大之意至使殺天子之使而奪其馬罪惡孰甚焉. 而一二臣心懷不忠規賣國以自利欲以其罪惡嫁禍於國家必欲使宗社夷滅生民糜爛而後已可不痛哉? 事勢至此而殿下不與二三大臣之忠直者早辨而處之則將如宗社何將如生民何? 且夫趨利避害好生惡死人之同情也. 臣豈病風者哉? 今乃自納於不測之誅而敢言者忠憤之至不恤其蹈害况於近名乎况於侵官乎? 儻殿下曲察臣言有以處之使宗社安生民永賴則臣之一身萬死無恨矣.”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尙衷-003
復上*䟽曰: “小之事大免於罪責斯可矣. 今有不免之大罪四. 以臣之愚尙能知之豈以大臣而不知乎? 然一有恐見詰之心而不顧義理則凡可以避患者無不爲之故. 心有所蔽雖有過人之知反不如愚者之見. 臣請數其罪以陳免之之術可乎? 委曲從順服事
大明者先王之志也. 先王晏駕之日遂倡事北之議. 爲臣子而反君父使殿下得罪於上國. 此其罪一也. 吳季南之鎭北也擅殺定遼人造言以駭其軍乃掩護其罪黨惡招禍以危國家. 其罪二也. 金義殺使奪進獻馬以叛天下之大惡人人之所願誅者也. 今義之同叛者來不卽究問使其罪延及國家. 雖至滅宗社殄生民而不恤. 其罪三也. 義叛逾月而不肯聞于朝廷. 又於崔源之行敢違王命使不出境因循累月使大國愈疑. 其罪四也. 四罪而有其一足以爲戮况有此四罪而不能罪之欲同受其禍何哉? 殿下誠能與大臣之忠直者議而辨之則其罪必有所歸矣. 旣得其罪人則繫囚之使大臣奉表達之
天子以待其察則聰明之下安有不辨之理乎? 宗社生民之安危在此一擧. 一失此機噬臍何及.” 諫官李詹全伯英亦*䟽論仁任之罪下詹等獄鞫之. 尙衷辭連逮獄杖流道死. 年四十四. 性沈黙寡言慷慨有大志博該經史善屬文燕居但觀書言不及産業. 兼通星命卜人吉凶多中. 居家孝友莅官勤謹視人不義富貴蔑如也. 嘗寄詩代言林樸云: “忠臣義士世相傳宗社生靈五百年. 那料奸人能賣國坐令逆黨得安眠.” 樸不*荅專事摸稜. 子訔.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宜中-000
朴宜中.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宜中-001
○朴宜中字子虛初名實密城人. 父仁杞版圖摠郞. 宜中恭愍朝擢魁科授典儀直長累轉獻納司藝. 辛禑時除門下舍人陞左司議大夫. 與鄭釐上*䟽曰: “近日憲司所申數事允合公論而殿下未盡兪允玆竭愚衷輒冒言之. 書曰: ‘明王奉若天道樹后王群公承以大夫師長. 不惟逸豫惟以亂民.’ 是以古之人君無輕民事而惟難無安厥位而惟危怵惕惟厲. 中夜以興坐以待旦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用咸和萬民奚暇爲逸豫哉? 我國家自祖聖創業已來列聖相承持盈守成. 殿下以明睿之資幼冲嗣位亦克持守九年于玆. 比年以來倭賊日熾深入爲寇殺掠人民焚毁廬舍州郡凋弊田野荒蕪. 加之水旱饑饉荐臻而餓殍相望倉廩虛耗而用度不足. 又草賊竊發私相屠戮人民離散父子不保禍亂之極莫此爲甚. 矧惟上國不許通好屯兵近境窺伺釁隙. 又况天灾人妖地怪與夫鳥獸泉魚之異疊見譴告. 一國人民大小戰慄罔不憂懼. 殿下誠宜兢兢業業無敢逸豫廣延衆論以圖治安以消變異. 不可一日之或怠一事之或忽况可爲不急之務縱耳目之*(??){娛}恣心志之欲而盤樂怠傲哉? 昔在有夏*大康{太康}尸位以逸豫滅厥德厥弟五人述大禹之戒以作歌曰: ‘訓有之內作色荒外作禽荒甘酒嗜音嵕宇雕墻有一於此靡或不亡.’ 大禹之訓如是其嚴而*大康{太康}乃盤遊無度罔有悛心卒以不保. 商之*大甲{太甲}欲敗度縱敗禮伊尹訓之曰: ‘敢有恒舞于宮酣歌于室時謂巫風. 敢有殉于貨色恒于遊畋時謂*滛{淫}風. 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遠耆德比頑童時謂亂風. 惟玆三風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喪邦君有一于身國必亡.’ *大甲{太甲}以是爲戒而克終允德爲商之令王. 夫*大甲{太甲}*大康{太康}之所以有*閒者顧訓之行與不行耳. 先儒謂以此二訓揭之座隅銘之楹席若古聖人儼臨乎前則保國之金湯全生之藥石也. 伏望殿下以*大甲{太甲}爲法*大康{太康}爲戒日以二訓三省于身輟酒色歌舞之樂絶鷹犬遊畋之戱無侮聖言無逆忠直無遠耆德無比頑童崇素儉戒逸豫遠讒聽諫任賢去邪夙夜孜孜小心翼翼. 常以敬天勤民爲務則可以*荅上天立君之意可以勝祖考付托之重可以慰臣民期望之心而盈成之業可永保矣.” 不報.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宜中-002
遷成均大司成拜密直提學. 如京師請還鐵嶺迆北. 自恭愍朝奉使者多齎金銀土産市彩帛輕貨. 雖有識者迫於權貴所托私裝居貢獻十分之九中國以爲高麗人假事大貪貿易來耳. 及林廉用事其弊尤甚. 宜中不齎一物. 遼東護送鎭撫徐顯索布宜中傾橐示之解所著紵衣與之. 顯嘆其淸白以告禮部官.
*大{天}子引見待之有加. 顯出語人曰: “偰宰相而下吾所見高麗使臣多矣至尊禮待未有如朴宰相者.” 帝又命禮部官享宜中于會同館坐之前元平章院使上. 遂寢鐵嶺立衛之議. 時張子溫死於錦衣衛其從行二人尙未東還帝附宜中遣之. 行數日遼東以崔瑩擧兵聞. 宜中到遼海從者恐爲遼東所執中路皆逃. 宜中單騎到遼東略無懼色. 辛昌立賜推誠補祚功臣號. 恭讓時爲同知經筵. 一日王御經筵謂侍講官曰: “予年齒已暮雖讀聖經恐無益也.” 宜中曰: “昔晉平公謂師曠曰: ‘吾年已七十七欲學恐年耄矣.’ 師曠曰: ‘何不炳燭乎?’ 平公曰: ‘安有爲人臣而戱其君者乎?’ 師曠曰: ‘盲臣安敢戱其君乎? 吾聞之. 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如炳燭之明. 炳燭之明孰與昧行.’ 平公然之. 今殿下春秋尙富學未晩也.” 王嘉納.
#高麗史112卷-列傳25-朴宜中-003
書雲觀上*䟽曰: “道詵密記有地理衰旺之說. 宜幸漢陽以休松都地德.” 王謂宜中曰: “卿以遷都爲何如?” 對曰: “古昔人君以讖緯術數保其國家臣未之聞. 况今下民多疑. 有書來自上國則曰: ‘必有事.’ 西北界有報牒急騎則曰: ‘天兵將至.’ 禁宮門闌入則曰: ‘是必有以也.’ 民心旣如是. 又動衆以遷則下民尤惑矣. 供億之費搔擾之弊不可勝言. 書曰: ‘匹夫匹婦不獲自盡人主罔與成厥功.’ 願殿下察焉.” 王曰: “吾非不知其弊陰陽之說豈盡誣也.” 不聽. 尋拜藝文館提學兼成均大司成. 入 本朝爲檢校叅贊議政府事卒. 年六十七. 天資明敏學問篤實廉淸慷慨夷險一節. 爲文章精深典雅. 子景贇景武景文.
#高麗史112卷-列傳25-趙云仡-000
趙云仡.
#高麗史112卷-列傳25-趙云仡-001
○趙云仡漢陽府豐壤縣人. 恭愍六年登第調安東書記累轉閣門舍人十年授刑部員外郞. 紅賊之亂從王南幸錄功爲二等. 明年遷國子直講. 歷全羅西海楊廣三道按廉使. 其在全羅評理廉之范妾兄與其黨盜太山人金彦龍馬. 云仡按驗具服徵布殺爲首者. 會金允琯代云仡聽之范屬反徵彦龍布五百匹還之. 令吏將獄辭押彦龍及盜詣法司辨之. 盜中路竊獄辭亡匿之范家. 彦龍跡而得之告憲司. 憲司劾之范以宰相庇盜捕之之范逃. 杖允琯除名. 二十三年以典法摠郞辭職居尙州露陰山下自號石磵棲霞翁. 佯狂自晦. 出入必騎牛著騎牛圖贊石磵歌以見意. 與慈恩僧宗林爲方外交超然有世外之想.
#高麗史112卷-列傳25-趙云仡-002
辛禑三年起授左諫議大夫. 與同列上*䟽曰: “自古人君未有不由學而能治天下國家者也. 爲學之要無他讀書窮理誠意正心而已. 是以先考聖王置講官侍學使之講明道學蒙以養正其慮深矣. 近來書筵講學或作或輟臣等竊爲殿下惜也. 願奉先考之遺訓復設書筵俾正直之士日近左右萬機之暇講習經史樂聞善道涵養德性以臻至理.” 再轉判典校寺事. 六年乞退居廣州古垣江村. 重營板橋沙平兩院自稱院主敝衣草屨與役徒同其勞. 過者不知爲達官也. 十四年復起爲典理判書遷密直提學. 時議按廉秩卑不能擧職選兩府有威望者爲都觀察黜陟使授敎書鈇鉞以遣.
#高麗史112卷-列傳25-趙云仡-003
云仡爲西海道都觀察使. 將行上書曰: “臣聞芳餌之下必有巨魚重賞之下必有良將.” 又曰: “行虛惠而受實福斯言至矣. 凡爲國者當家給人足內外無患之時猶且思危. 况我本朝水近倭島陸連胡地不可不虞. 國界自西海至楊廣全羅至慶尙海道幾二千餘里. 有水中可居之洲曰大靑小靑喬桐江華珍島絶影南海巨濟等大島二十小島不可勝數. 皆有沃壤魚塩之利今廢而不資爲可嘆已. 宜於五軍將帥八道軍官各給虎符金牌其千戶百戶授以牌面仍以大小海島爲其食邑傳諸子孫則不惟將帥一身之富子孫萬世衣食有餘矣人人誰不各自爲戰乎? 人人各自爲戰則戰艦自備兵糧自齎而爲遊兵因出其不意擊之則賊不敢窺覦. 民得以富庶烟火相望雞犬相聞. 民獲魚塩之利國無漕轉之虞. 祖宗土地復全於今日矣. 願與大臣咨議施行.” 禑下其書都堂. 云仡觀察州郡頓綱振紀抑强扶弱. 有犯法者毫髮不貸部內大治. 辛昌元年召拜簽書密直司事俄陞同知. 恭讓二年出爲雞林府尹.
#高麗史112卷-列傳25-趙云仡-004
入 本朝授江陵大都護府使尋以病辭歸于廣州別墅. 又拜檢校政堂文學. 檢校例受祿云仡辭不受. 爲人立志奇古跌宕瑰偉徑情直行不肯隨時俯仰. 將終自述墓誌曰: “趙云仡本豐壤人高麗太祖臣平章事趙孟三十代孫. 恭愍代興安君李仁復門下登科. 歷仕中外佩印五州觀風四道. 雖大無聲績亦無塵陋. 年七十三病終廣州古垣城. 無後. 以日月爲珠璣以淸風明月爲奠. 而葬于古楊州峩嵯山南摩訶耶. 孔子杏壇上釋迦雙樹下古今聖賢豈有獨存者? 咄咄人生事畢.”
列傳卷第二十五.
#高麗史113卷-列傳26-00-000
列傳卷第二十六. 高麗史一百十三.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0
安祐[金得培李芳實].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1
○安祐小字拔都耽津縣人金得培尙州人李芳實咸安縣人. 祐恭愍元年拜軍簿判書鷹揚軍上護軍累歷知樞密院事叅知中書政事. 得培父祿仕至判典醬. 初州吏金祚有女曰萬宮生七歲祚避丹賊趣白華城追兵近蒼黃棄萬宮于道. 旣三日得之林下萬宮言: “夜有物來抱晝則去.” 人皆驚異跡之乃虎也. 及長適州吏金鎰生祿. 得培登第補藝文檢閱累遷典客副令. 從恭愍入元宿衛. 及王卽位授右副代言. 六年爲西北面紅頭倭賊防禦都指揮使尋拜樞密院直學士仍爲西北面都巡問使兼西京尹上萬戶. 芳實從忠穆入元侍從有勞. 及卽位補中郞將遷護軍賜田百結. 恭愍三年轉大護軍. 宣城達魯花赤魯連祥叛芳實以龍州兵潛渡江直入連祥家刺殺父子傳首于京. 七年祐爲安州軍民萬戶府萬戶金元鳳副之慶千興爲西京軍民萬戶府萬戶得培副之芳實以偏裨行宰樞設祖都門外祐醉臥日午不起麾下觖望.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2
明年紅頭賊移文曰: “慨念生民久陷於胡倡義擧兵恢復中原東踰齊魯西出函秦南過閩廣北抵幽燕. 悉皆款附如飢者之得膏梁病者之遇藥石. 今令諸將戒嚴士卒毋得擾民民之歸化者撫之執迷旅拒者罪之.” 賊魁僞平章毛居敬等衆號四萬冰渡鴨綠江陷義州殺副使朱永世及州民千餘. 又陷靜麟州殺都指揮使金元鳳遂據麟州. 祐率兵進擊賊奔潰追斬三十餘級. 賊入鐵州祐將七十餘騎行戰地登山息馬猝値賊帥毛貴揚兵大出. 將士皆懼失色祐談笑自若便旋盥漱從容跨馬引兵直前阻淸江而陣. 賊數騎登橋麾矟賈勇兵馬判官丁贊奮劒大呼先登橋斬賊將一人賊稍却. 祐與芳實將軍李蔭李仁祐等奮擊大破之. 賊退屯麟靜等州. 事聞王遣使賜祐金帶. 宣州支縣民聞賊近皆潰. 賊遣兵千餘取其穀. 祐得培領步騎一千逐之賊擔負不能走追至賊屯. 賊盡銳迎擊之祐等敗. 千戶吳仲興將軍李仁祐死士馬物故者多退屯定州. 賊遂陷西京.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3
又明年芳實遇賊于鐵化斬百餘級. 諸軍次生陽驛摠二萬. 時天寒士卒手足凍皺顚仆甚衆. 賊知我軍將戰殺所虜人以萬計積尸如丘. 我軍進攻西京步兵先入躪死者千餘賊兵死者無慮數千人. 賊退屯龍岡咸從. 王以祐爲安州軍民萬戶府都萬戶芳實爲上萬戶金於珍爲副萬戶. 祐等進軍咸從賊乘我軍未陣突擊之我軍敗走賊以精騎躡之祐芳實於珍大將軍李珣等殿以拒之賊不得逼. 會東北面千戶丁臣桂引兵一千而至與賊殊死戰斬數十級. 賊追至五十里而止我步兵登山以免其被殺掠者千餘. 賊四百餘人屯肅州山谷*閒聞其黨敗於西京還趣義州. 中郞將柳塘郞將金景在義州修城門聞之召州千戶張倫發龍州等處兵擊之賊入保靜州城塘等進攻殲之. 我軍又戰于咸從判開城府事辛富將軍李堅死. 諸軍力戰賊勢窮入柵自保. 我步兵入柵擊之騎兵環柵亂射殺二萬級擒僞元帥沈刺黃志善. 賊退保甑山縣芳實以精騎一千追至延州江祐得培於珍亦率精騎繼至. 賊窘渡江冰陷死者殆數千. 賊登岸作隊爲抗拒狀我軍疑窮寇死戰*歛{斂}兵不追. 是夜賊遁芳實蓐食追之賊徒飢困安鐵數州之*閒死者相枕. 芳實追至古宣州以輕騎蹙之殺數百賊死戰. 芳實以人馬困憊*歛{斂}兵而止. 餘賊三百餘一日一夜至義州渡鴨江而走. 芳實祐等追不及而還. 祐等初從鴨綠抵西京又自咸從還至鴨綠凡九戰. 祐得培與慶千興遣李珣金仁彦告捷王勞諭召還命泥城萬戶金璡守鴨綠夏防.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4
祐等上牋賀曰: “紅衣之爲寇鷙悍狼貪. 雖白額當前狐綏免狡所欲必得險阻所遇莫不屠殘. 虐焰俱焚望之膽破臭風如遡動則心悲. 以吾久玩*大平之民當彼敢行死拒之賊誠亦難哉. 淸江安州之役不利雖臣輩之無良西京咸從之戰見功是社稷之有德. 原野積屍之累萬關津突騎則逾千. 所欠漏厥兇魁而以爲遺恨. 然繩木自盡者多則其窘勿問抑夫妻相刎者半則所計已窮. 度彼中心無復東意. 雖然在賊中便弓馬稍多本朝之人比年*閒作罪辜儻是宣城之孽如不艾舊惡當更虞將來. 殿下念臣等久於水草之勞敝於死亡之辱允納凱歸之報明垂召入之言不覺蛟泣之沾膺欣瞻龍顔則拊脾. 所有邊事悉歸夏防然而顧一方之形容假數年則蘇息糟糠得接於口亦尙幸焉酒肉將求於民不可忍也使華往返宴飮費需除朝夕粥飯外宜一切禁之. 驛館緣于道塗騶吏出於州縣州驛相去更日而行供給次番盡月而代. 除安州以南外嘉定隨郭宣鐵龍麟之人宜不出本州以待賓客姑寢其驛館. 人民不得已而奴辱於虜軍官無乃何而逃竄於山. 勢非苟然力不贍爾. 除謀故外宜先數其愆而第宥之使恩威並行而不悖平民奴婢良家子孫將士自爲功或有在於俘獲主帥雖出令安能究於倉皇. 除漢兒男女外亦宜令所司體察督還本元. 臣等昨者在行陣*閒往往事有可訊瘼以今月初吉離軍上赴天朝謹奉牋陳進以聞.” 王批*荅云: “窮寇之來肆毒有如蜂蠆義兵所至定威奚啻雷霆. 當其奏凱而還嘉乃馳牋而賀.” 師旣旋大饗將士拜祐推忠節義定亂功臣中書平章政事得培輸忠保節定遠功臣政堂文學芳實推誠恊輔功臣樞密院副使.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5
紅賊七十艘又寇西海道遣芳實邀擊于豐州斬三十餘級賊乘舟遁去. 王宴群臣賜芳實玉帶玉纓. 公主曰: “何不愛至寶輕以與人?” 王曰: “使我宗社不爲兵墟百姓不爲魚肉皆芳實功也. 予雖割肌膚以與之尙不能報. 况此物乎?” 十年紅賊僞平章潘誠沙劉關先生朱元帥以龍鳳紀元率衆二十萬渡鴨綠江寇朔州泥城. 祐爲上元帥得培爲都兵馬使芳實爲都指揮使. 知肅州康呂火民戶而逃賊屯撫州. 芳實以彼衆我寡按兵不進請移殷順成三州陽岩樹德江東三登祥原五縣民及粟于岊嶺柵從之. 芳實遣判司農事趙天柱左丞柳繼祖大將軍崔準等擊賊于博州敗之禮部尙書李珣邀擊于泰州斬七級. 芳實與指揮使金景磾至价州擊斬百五十餘級. 祐遣趙天柱鄭履張臣補李元桂洪瑄鄭詵等以步騎四百至博州擊斬百餘級. 芳實又以百騎擊斬二十級于延州. 祐領諸軍進屯安州獻捷曰: “丁贊王安德金仁彦許子麟朴壽年金琦鄭元甫兪之哲邊安烈權長壽趙麟趙仁璧等皆力戰有功乞加賞以作士氣.” 王命祐爲都元帥曰: “閫外之事將軍制之. 爾其賞罰用命不用命.” 賊襲安州我軍敗上將軍李蔭趙天柱死. 賊獲景磾爲其元帥移文曰: “將兵百十萬而東其速迎降.”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6
王遣密直提學鄭思道金*??守岊嶺柵賊夜伏兵萬餘於柵旁鷄鳴以鐵騎五千攻破柵門我軍大潰. 祐得培等單騎奔還. 祐行收兵與摠兵官金鏞等屯金郊驛鏞遣左常侍崔瑩請遣京兵. 王知事急遂謀避亂使京城婦女老弱先出城人心洶洶賊先鋒至興義驛. 王及公主將南行. 鏞祐芳實等馳至以爲京城不可不守瑩尤痛憤大*呌曰: “願上小留. 募丁壯守宗社.” 宰臣相顧黙然. 駕幸旻天寺遣近臣往通衢大呼招集義兵都人皆散應者纔數人. 祐等無如之何白王曰: “臣等留此禦賊請王行.” 王遂南幸. 出崇仁門老幼顚仆子母相弃躪籍滿野哭聲動天地. 後數日賊陷京城. 留屯數月殺牛馬張皮爲城灌水成冰人不得緣上. 又屠灸男女或燔孕婦乳食之恣其殘虐.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7
王在福州以鄭世雲爲摠兵官督諸軍. 十一年祐芳實得培黃裳韓方信李餘慶安遇慶李龜壽崔瑩率兵二十萬屯東郊天壽寺前. 世雲督令進軍諸將圍京城世雲退屯兜率院. 時方雨雪賊弛備. 餘慶當崇仁門麾下護軍權僖詗知之曰: “賊之精銳皆聚於此. 出其不意攻之可克.” 翌日味爽僖率數十騎突入鼓譟奮擊賊衆驚駭. 諸將乘之四面急擊. 我
太祖以麾下親兵二千人先登大敗之. 日晡時斬賊魁沙劉關先生等. 賊徒自相蹈籍僵屍滿城斬首凡一十餘萬. 獲元帝玉璽二金寶一玉印三金銀銅印金銀器牌面等物. 諸將咸曰: “窮寇不可盡也.” 乃開崇仁炭峴二門餘黨破頭潘等十餘萬奔渡鴨綠江而走賊遂平.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8
攻城之日賊雖窮蹙築壘固守諸軍進圍逼之,
太祖止路旁家夜半賊闌圍而走,
太祖馳至東門. 賊及我軍爭門雜遝不可出有後至賊以槍刺
太祖右耳後勢急.
太祖拔劒斫前七八人躍馬踰城. 馬不跌人皆神之. 鏞素與世雲爭寵又恐祐得培芳實等成大功爲王所重欲使祐等殺世雲因以爲罪而盡殺之. 乃矯旨爲書使其姪前工部尙書金琳密諭祐等令啚世雲且曰: “世雲素忌卿等破賊之後必不免禍盍先啚之.” 祐芳實就得培牙帳曰: “今世雲畏賊不進鏞書如此不可不從.” 得培曰: “今甫平賊豈宜自相剪滅. 昔攘苴擅誅莊賈衛靑不殺蘇建. 古今明鑑不可不愼. 若不獲已執致闕下聽上區處不亦可乎?” 祐芳實乃退及夜復來言曰: “誅世雲君命也. 我輩成功而不奉命其如後患何?” 得培堅執不可祐等强之. 於是置酒使人邀世雲旣至祐等目壯士於坐擊殺之. 王聞變遣直門下金瑱頒赦令諸將赴行在以安其心. 旣而福州守朴之英言于宰相曰: “芳實獨殺世雲. 祐等亦遇害.” 王恐生他變卽召瑱還將調兵討之. 判事金賢上將軍洪師禹來獻諸將論世雲書王大悅賜賢金銀布帛復遣瑱頒赦召之英責曰: “汝何妄言? 予念其老不置於法. 止令罷歸鄕里.” 又遣知奏事元松壽賜諸將衣酒. 祐至咸昌縣王擇大臣有計畫者往迎之以備非常乃遣侍中柳濯. 濯至跪進酒請元帥立飮祐不敢. 濯曰: “今公收復三韓僕敢以爵位爲心一柸之後豈復請立飮耶?” 因泣下.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09
明日祐凱還詣行宮上謁鏞令睦仁吉引至中門使門者搥其首. 祐辭色不變三叩所佩囊大呼曰: “幸小緩願至上前獻囊書就戮.” 王未及聞搥者更擊殺之曳下庭. 王不知其死傳旨曰: “汝等擅殺鄭世雲身首異處. 今不斬汝以有大功也.” 囊書卽鏞紿祐等殺世雲書也. 鏞恐琳洩其謀先斬之遂白王曰: “祐等擅殺主將是不有殿下也罪不可赦.” 王聞祐死其幼子*祼{裸}立道旁哀之召留禁中問其所歸遣之. 麾下士驚潰王召賜酒食勞之. 鏞與洪彦博柳濯廉悌臣李岩尹桓黃裳李春富金希祖禀旨揭榜云: “祐等不忠擅殺世雲. 祐已伏辜有能捕得培芳實者超三級錄用.” 分遣大將軍吳仁澤御史中丞鄭之祥萬戶朴椿金庾等捕之. 是日芳實赴行在至龍宮縣. 王命芳實舅右散騎辛珣按廉成元揆往迎. 椿至稱有旨芳實下庭跪. 仁澤拔劒擊之卽仆絶良久復蘇踰垣走. 椿追執之芳實欲拔椿劒之祥等從後擊殺之. 得培至基州聞變率數騎逃匿山陽縣先塋側. 流其弟得齊于花山囚得培妻孥鞫之. 其壻直講趙云仡謂妻母曰: “直言之毋受苦楚.” 妻母隱忍久之乃告. 庾椿之祥元揆等捕斬之梟首尙州. 年五十一. 觀者莫不嗟悼.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祐-010
得培門生直翰林鄭夢周請王收屍爲文以祭曰: “嗚呼皇天我罪伊何? 嗚呼皇天此何人哉? 盖聞福善禍*滛{淫}者天也賞善罰惡者人也. 天人雖殊其理則一. 古人有言曰: ‘天定勝人人衆勝天.’ 天定勝人果何理也? 人衆勝天亦何理也? 往者紅寇闌入乘輿播越國家之命危如懸線惟公首倡大義遠近嚮應身出萬死之計克復三韓之業. 凡今之人食於斯寢於斯伊誰之功歟? 雖有其罪以功掩之可也. 罪重於功必使歸服其罪然後誅之可也. 柰何汗馬未乾凱歌未罷遂使泰山之功轉爲鋒刃之血歟? 此吾所以泣血而問於天者也. 吾知其忠魂壯魄千秋萬歲必飮泣於九泉之下. 嗚呼命也如之何如之何.” 芳實子中文祐子年甫十餘遊市街人爭以物饋之曰: “今我輩獲安寢食三元帥之功也.” 至有垂涕者.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世雲-000
鄭世雲.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世雲-001
○鄭世雲光州長澤縣人. 從恭愍入元宿衛. 累官大護軍王卽位錄其功爲一等與金鏞有寵於王. 楊廣道按*廣{廉}金南得笞辱忽赤中郞將鄭谷谷同僚權石和等訴於王. 世雲鏞與南得善請王杖流石和等于海島. 又與鏞忌密直副使任君輔有寵譖以詐傳王旨流濟州. 歷軍簿判書知門下省事錄誅奇轍功爲一等. 八年紅賊陷西京以世雲爲西北面都巡察使自黃州還言: “賊入西京積柴修城無進逼計. 願勿驚擾以安衆心.” 轉叅知政事. 倭寇楊廣道京城戒嚴令百官從軍諫官詣王宮辭世雲曰: “諫官從軍古所未聞. 如國體何?” 命免之. 十年紅賊陷京城王幸福州世雲以樞密兼鷹揚軍上將軍從行. 性忠淸日夜憂憤以掃賊恢復自任王亦倚信. 世雲屢請: “亟下哀痛之敎以慰民心遣使督諸道兵討賊.” 王遂以世雲爲摠兵官敎曰: “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將. 惟時與勢輕重在人可不愼哉? 恭惟太祖肇創鴻業列聖相承休養生民. 逮于寡人狃于宴安軍旅之事廢而不講. 以致紅賊侵犯播越而南. 每念宗社痛楚何堪. 今分遣諸將合兵攻賊乃授鄭世雲節鉞. 往董厥師賞罰用命不用命其各處軍官軍人敢有故違節制及隔越馳聞者聽以軍法從事. 於戱師出以律有國之所當先國耳忘家爲臣之所當急. 惟爾士衆體予至懷.”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世雲-002
世雲詣都堂憤然揚言曰: “吾甚寒微如吾爲相國家宜亂. 竹嶺以南居人扈駕者不給糧幷從軍此議已定今何不然? 紀綱乃爾安能制難?” 謂柳淑曰: “吾明日出師公其往簽軍.” 淑曰: “諸軍已到竹嶺大院矣.” 世雲曰: “軍若後期公亦不得免責.” 淑卽往督之. 又謂鏞曰: “今兩相玩寇如此孰不効耶? 若不殲賊縱竄匿山谷可得而生可得而國乎?” 守侍中李嵒曰: “今寇賊闌入君臣播遷爲天下之笑三韓之恥. 而公首倡大義仗鉞行師社稷之再安王業之中興在此一擧. 惟公勉之. 吾君臣日夜望公之凱還也.” 世雲行擢授中書平章事位二相三宰之*閒. 王遣*于達赤權天祐賜衣酒世雲附奏曰: “諸將有報獲賊者勿先論賞. 臣雖捕獲不敢數馳報以煩驛騎. 大戰之後具狀上聞.” 西京人高敬至軍前言: “府民脫賊者無慮萬人請遣將鎭撫.” 世雲大悅遣禮部尙書李珣往撫之督赴京城.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世雲-003
十一年世雲督諸將圍京城自退屯兜率院. 賊平遣大將軍金漢貴中郞將金景奉露布詣行在曰: “嘗軫濟世之心旁求俊彦. 敬承分閫之命恐累聖明. 竊聞興衰有數理亂無窮安民之要禦寇爲難. *大王{太王}去邠未能防狄人之逼明皇幸蜀不得制猲狗之侵. 掃赤眉而劉漢重興破黃巾而曹魏繼統. 悉惟時運匪獨人爲. 當去歲之仲冬値滔天之勍敵論其肆毒雖豺虎之莫如觀其行兵亦孫吳之難抗. 日將自恣世無誰何. 乘勝長驅旣橫行於天下遠引直入遂大振於海東怒鋒不可當望風皆自潰. 百萬精甲奄屯住於都城億兆斯民蕩流離於道路. 嗟哉黎烝甚於塗炭况乘輿之遠狩實將相之深憂. 肆擧雲合之兵遂攻蟻聚之虜士卒得建瓴之勢赴敵何難. 頑嚚爲破竹之魂迎刃輒解. 制天下所不能制誅一世所不能誅魚可息於鼎中免難脫於網外. 田單一奇何足法葛亮八陣可爲師. 凌雪入城李愬取蔡州之地背水爲陣韓信拔趙壁之旗事雖不同義則允合. 昔蒐兵於己亥曾掃賊於朝鮮再克寇侵之强皆非臣等之績玆盖伏遇殿下. 勇智天錫聖敬日躋遠播休風. 遵禮樂於三代誕敷文德舞干羽于兩階. 梟獍之所以馴犬羊之所以伏無不關於聖化亦皆囿於至仁理之自然. 否則復泰斯乃重興之際實是更始之初. 臣等敢不競奮鷹揚之勇致淸明於會朝載伸鰲抃之誠佇瞻望於行在.” 王喜賜漢貴黃金二十五兩帛二匹景帛二匹卽遣內詹事李大豆里賜世雲衣酒. *大后公主亦賜衣酒. 尋爲安祐等所害洪彦博聞其死曰: “摠兵之出師也言貌甚慠其及宜矣.” 贈僉議政丞葬以禮. 又追錄扈從及收復之功俱爲一等.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遇慶-000
安遇慶.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遇慶-001
○安遇慶世系履歷未詳. 恭愍八年從安祐等擊走紅賊後與祐等收復京都錄功俱一等. 又討興王賊錄功亦一等. 元以平紅賊功遣使授奉訓大夫廣文監丞. 元立德興君爲王納之遇慶以贊成事爲都指揮使屯義州移書婆娑府脫脫禾孫曰: “本國自太祖神聖大王創業垂統正嫡承襲四百餘年. 元王始事朝廷世祖皇帝命不改土風元王嫡子忠烈王尙公主. 生忠宣王忠宣王亦尙公主生忠肅王. 義爲君臣親爲甥舅. 今我國王忠肅王之嫡子入侍天庭十有餘年頗著功績尙公主爲駙馬承正統蒞下國事大之禮恪謹一心. 不幸紅賊橫行天下剝殘天民所指火烈天威難制. 越己亥冬僞名毛平章黃院判等賊十餘萬闌入東國至于西京. 我軍大發一掃無餘. 又於辛丑年沙劉潘平章關先生等賊三十餘萬深入王京. 吾王赫怒諸將奮勇盡殲其衆社稷獲安人民受賜. 兩度破賊之事旣以具呈中書省矣. 東民以謂: ‘上國必當厚賞.’ 引頸北望豈慮本國人崔濡等挾其仇怨貝錦誣詞簧惑天聽使我主上至于失職以忠宣棄妾孽子搭思帖木兒爲王三千里外遠勞天民. 夫崔濡等事我先王阿諛逢迎陷於不義. 癸未年*閒南行不返崔濡惡輩實使之也. 本國人. 言及於此未嘗不痛哭流涕. 今濡等又以笙簧之口掩我大功廢吾王而使本土無辜之民不遑寧居此本國之罪人也. 吾王使宰相李公遂柳仁雨許綱洪淳等賀正矣謝恩矣賀聖節矣. 又賀千秋矣. 且啓禀矣. 濡等互相壅蔽奪其方物表箋使不得達拘留使价唯己之從. 且世祖皇帝命不改土風正嫡承襲其來遠矣. 濡等冒弄朝廷立孽庶爲王改易土風而使世祖皇帝詔旨墜於空虛此天下之罪人也. 本國人搥胸切齒曰: ‘亂臣賊子人得而誅之古有常憲. 如濡之輩罪不容誅雖刳心腹必無朝廷之議. 大小奮慍雷然一辭必擧大兵往討濡等惡輩食肉寢皮然後已.’ 物議洶涌不可止遏. 今以精兵百萬往討高麗逆黨約已定矣. 師之所過荊棘生焉. 大軍一擧馬首指北雖加禁厲人心憤怒氣炎如火所觸必焚天下無辜忍受其禍. 本職所管各部人物卽宜收帶家口早入山寨遠避軍鋒. 又區別崔濡等高麗逆黨毋使諸色軍馬濫及於禍. 有能捕濡等惡輩傳首納款不唯本國釋怒上國亦知濡等欺天亂法正伏其辜將有厚賞. 本職叅詳卽便施行又當飛報行樞密院同知施行.”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遇慶-002
初遇慶令兵馬使金之瑞玉天桂分守要害宋芬碩守義州弓庫門護軍金得和將十餘騎候鴨綠江邊. 夜半報賊到楸島遇慶遣人告急於都巡察使李龜壽都兵馬使洪瑄巡撫使池龍壽. 時士卒凍餒不能興. 黎明賊渡江. 遇慶將官屬七十餘騎登城望之賊圍弓庫門遇慶引軍趣之. 賊已踰城入殺守門卒芬碩尙未知也. 遇慶身先士卒與邦天奉咸石柱金得和玄奴价崔黑驢羅成等七戰却之. 賊登山覘我軍寡且無援分步騎爲七隊鼓噪齊進. 我軍不能*攴{支}奔還入門. 黑驢下馬執槊立門外賊不得逼. 遲我軍畢入上馬徐驅而入. 龜壽瑄龍壽等不意賊奄至各將十餘騎至. 我軍屢與戰不利瑄馬蹶爲賊所擒. 我軍大敗走保安州賊入據宣州.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安遇慶-003
王命贊成事崔瑩爲都巡慰使又命我
太祖自東北面率精騎一千赴之泥城. 都體察使李珣都兵馬使禹磾朴椿等引軍來會我軍復振. 賊候騎至定州遇慶將精騎三百掩擊敗之虜其將宋臣吉刳以徇賊奪氣. 於是遇慶龜壽龍壽都兵馬使羅世爲左翼珣磾椿我
太祖爲右翼瑩爲中軍行至定州.
太祖見諸將退北言其劫懦不力戰諸將忌之. 時賊已屯隨州之獺川諸將謂
太祖曰: “明日之戰君獨當之.”
太祖知諸將忌之稍有憂色. 明日賊分爲三隊,
太祖居中手下老將二人爲左右各當其一隊奮擊之.
太祖所乘馬陷泥濘甚危馬奮躍而出衆皆驚異.
太祖射賊將數人賊乃潰去二人拔劒亂擊之. 賊已奔崩唯塵埃蔽空而已. 倭屠喬桐京城大震. 王命遇慶與龍壽珣領三十三兵馬使分屯東西江昇天府以補之. 未幾賜推誠亮節宣力翊贊功臣號. 與吳仁澤等謀除辛旽事洩杖流南原沒爲奴籍其家. 旽誅復召爲贊成事出爲西京都萬戶與珣往擊五老山城克之虜元樞密院副使哈刺不花還.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0
崔瑩.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1
○崔瑩平章事惟淸五世孫也. 父元直仕至司憲*紏{糾}正. 瑩風姿魁偉膂力過人. 初隷楊廣道都巡問使麾下屢擒倭賊以武勇聞補*于達赤. 恭愍元年趙日新作亂瑩與安祐崔源等恊力盡誅. 授護軍三年拜大護軍. 與柳濯從元丞相脫脫等征高郵前後二十七戰. 城將陷脫脫被譖師罷. 明年禦賊淮安路累戰于八里莊. 又泗和等州賊八千餘艘圍淮安城晝夜力戰却之. 賊復至瑩身被數槍奮擊殺獲殆盡. 旣還國與印璫攻破鴨綠江以西八站. 六年出爲西海平壤泥城江界體覆使明年倭四百餘艘寇吾乂浦瑩設伏與戰克之. 又明年爲西北面兵馬使. 紅賊入西京瑩與諸將戰于生陽鐵和西京咸從之*閒頗有功. 又明年拜平壤尹兼西北面巡問使. 時瘡痍未復餓莩相繼瑩廣置賑濟場給粮種勸耕稼瘞戰死者骸轉左散騎常侍. 十一年與安祐李芳實等收復京都錄勳爲一等圖形壁上賜土田臧獲. 爵其父母妻. 除典理判書.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2
十二年金鏞謀亂遣其黨犯興王行宮. 瑩聞變與禹磾安遇慶金長壽等率兵馳赴擊賊盡殺之. 策勳一等又賜土田臧獲. 進判密直司事賜盡忠奮義佐命功臣號轉評理. 有人得鏞所畜猫兒眼精珠獻都堂一座傳玩瑩獨不顧曰: “鏞之志此等物喪之. 諸公何玩耶?” 尋陞贊成事. 十三年賊臣崔濡奉德興君渡鴨綠江. 我師與戰敗績賊乘勝長驅入據宣州中外洶懼. 命瑩爲都巡慰使將精卒急趣安州節度諸軍. 瑩聞命卽行率厲將卒誓必滅敵. 朝野恃以無恐. 瑩道遇亡卒輒斬以徇軍令始肅. 與諸將分軍擊賊于獺川大敗之遣兵馬副使安柱報捷. 王喜賜柱馬一匹銀二錠. 東寧路萬戶朴伯也大入寇延州瑩遣其將擊却之. 後王命豐儲倉使丁得年賜閹人米. 得年以命不由兩府不奉旨王怒欲杖流之. 瑩曰: “責在臣等非得年之罪也.” 乃釋之.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3
十四年倭寇喬桐江華瑩以東西江都指揮使率兵鎭東江. 瑩嘗責密直金蘭以女與辛旽旽疾之. 至是瑩獵高峯縣旽譖于王王遣李珣讓之曰: “倭入昌陵取世祖眞卿爲東西江都指揮使而不知. 以金續命代卿而卿猶領其兵田獵無時何也? 予雖不言臺諫其不論乎? 今以卿尹鷄林可亟之任.” 瑩聞命向闕歎曰: “今之得罪者鮮克保全吾得尹鷄林聖恩厚矣.” 遂行. 旽復誣以瑩與李龜壽等交結內宦離*閒上下遣其黨李得林鞫訊. 瑩誣服曰: “請速卽刑.” 乃削三品以上爵籍其田民流之. 得林之鞫瑩也必欲殺之. 鄭思道時鎭合浦死執以爲不可得林訴旽幷罷之. 二十年召還復拜贊成事. 二十二年爲六道都巡察使籍軍戶造戰艦黜陟將帥守令有罪者專斷. 人謂: “瑩素不識朝士賢否故黜陟未精.” 又令年七十以上者*歛{斂}米有差補軍需民多亡命怨讟大興. 二十三年爲慶尙全羅楊廣都巡問使憲司言: “瑩嘗爲都巡察使六道騷動. 不可復爲巡問.” 瑩泣訴曰: “臣赤心徇國今乃致謗如此請罷臣職.” 王雖直瑩猶令臺諫都堂薦可代者. 尋以論瑩罷大司憲金續命貶持平崔元濡爲延安府使賜瑩盡忠奮義宣威佐命定亂功臣號.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4
太祖高皇帝遣林密等令我取濟州馬二千匹以進. 哈赤石迭里必思肖古禿不花觀音保等只送三百匹密等怒. 王遂議代濟州. 七月以瑩爲楊廣全羅慶尙道都統使廉興邦爲都兵馬使李希泌邊安烈爲楊廣道元帥睦仁吉林堅味爲全羅道元帥池奫羅世爲慶尙道元帥金庾爲三道助戰元帥兼西海交州道都巡問使領戰艦三百十四艘士卒二萬五千六百人討之. 敎曰: “耽羅元屬本朝世修職貢垂五百載. 近牧胡石迭里必思肖古禿不花觀音保等殺我使臣奴我百姓罪惡貫盈. 今授瑩節鉞往征其督諸軍剋期殄殲賞罰用命不用命無憚大吏.” 宰樞會餞諸帥皆泣下瑩與安烈獨自若. 八月師至羅州瑩閱兵于榮山與諸將條約曰: “諸道船不可相混宜各樹幟檣上以識之船置頭目官勿亂行船旣發各整伍樵汲以時若遇倭寇左右夾擊能擒獲者大加爵賞. 旣至濟州各率戰艦同時俱進毋或失次軍士各占信地通烟相報諸軍動靜聽都統使角聲毋或有違攻城之日民有黨哈赤不順命者縱兵悉誅降者勿迓賊魁家産悉輸官且得公私契*券金銀牌印信馬籍亦皆輸官得者有賞. 守佛宇道殿神祠者勿擾. 貪貨寶不力戰者罰得貨寶先回船逃者論以軍法.” 又曰: “王命臣伐叛吾言卽王言. 從吾命則事可濟.” 諸將皆免冠謝.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5
行至黔山串諸將曰: “發船旣久風又漸高宜速行師.” 瑩曰: “今日風不利西海戰艦以百計亦未至豈可先去?” 諸將憤鬱至普吉泊. 瑩又以無風欲留. 諸將曰: “兵機貴速淹留不進後如有議咎將誰執.” 瑩不應. 興邦曰: “諸將之言不可不聽.” 瑩從之. 日已午尙猶豫未發安烈麾下士先發船瑩大怒懸檣竿以徇俄而諸道船揚帆齊發瑩不得已令擧碇放船. 西海船亦至. 中途遇大風諸船四散. 日晩將抵楸子島忽風雨大作船觸崖石多絶纜失櫂. 翼日至濟州. 瑩部署諸將四面分攻. 石迭里必思肖古禿不花觀音保等以三千餘騎拒於明月浦. 瑩遣前濟州牧使朴允淸以書諭之曰: “今興兵問罪勢不得已. 除賊魁外星主王子土官軍民宜悉按堵如故. 雖黨賊者降附則亦從寬典. 如或違逆大兵一臨玉石俱焚悔無及矣.” 與諸將下岸. 師逡巡不進乃斬一裨將以徇於是大軍齊進. 左右奮擊大破之乘勝逐北至三十里. 暮還明月浦沿涯爲營. 賊殺安撫使李下生. 諸將屯漢拏山下休兵. 時我師多獲賊馬悉爲騎兵矣. 賊魁三人來挑戰陽敗而走. 將誘致曉星五音之野以騎兵踣之. 瑩知其謀命銳卒急逐賊魁遁走入山南虎島. 瑩遣前副令鄭龍領輕艦四十艘圍之自率精兵繼進. 石迭里必思率妻子與其黨數十人乃出於是肖古禿不花觀音保知不免投崖而死. 瑩腰斬石迭里必思幷其三子又斬肖古禿不花觀音保首遣知兵馬使安柱以獻. 東道哈赤石多時萬趙莊忽古孫等猶率數百人據城不下. 瑩率諸將攻之賊潰走追獲之搜捕餘黨盡殺之死者相枕. 得金牌九銀牌十印信三十馬一千匹. 印信付萬戶安撫使星主王子馬分養于諸州卒. 有殺馬牛食者或斬首或斷臂以徇士卒股慄秋毫無敢犯者. 十月瑩與諸將班師王已薨復命于梓宮痛哭失聲.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6
辛禑元年判三司事. 二年都堂以禑命欲宥在貶康舜龍鄭思道廉興邦成大庸鄭寓尹虎鄭夢周等議已定瑩出獵不與其議及還錄事請署其案瑩怒曰: “國家大事必大臣合議然後行何不預告遽取署耶?” 遂不署. 瑩姪女壻判事安德麟擅殺人楊廣道按廉楊以時械送憲司. 時瑩判巡衛府事都堂以瑩故欲輕德麟罪移繫巡衛府瑩怒曰: “德麟殺無罪人憲司可斷決. 况我在巡衛豈宜推鞫?” 遂還憲司.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7
倭屠連山開泰寺元帥朴仁桂敗死. 瑩聞之自請擊之禑以老止之瑩曰: “蕞爾倭寇肆暴如此今不制後必難圖. 若遣他將未必制勝兵不素鍊亦不可用. 臣雖老志則不衰但欲安宗社衛王室耳. 願亟率麾下往擊.” 請之再三禑許之. 瑩不宿而行. 時賊使老弱乘舟示若將還潛遣勇銳數百深入寇掠所過望風無敢當者至鴻山大肆殺虜勢甚盛. 瑩與楊廣道都巡問使崔公哲助戰元帥康永兵馬使朴壽年等趣鴻山將戰瑩先據險隘. 三面皆絶壁唯一路可通. 諸將畏怯不進瑩身先士卒盡銳突進. 賊披靡. 有一賊隱林薄射瑩中脣血淋漓神色自若射賊應弦而倒. 乃拔所中矢. 瑩益力遂大破之俘斬殆盡. 遣判事朴承吉獻捷禑大喜賜承吉白金五十兩遣三司右使石文成賜瑩衣酒鞍馬又遣醫魚伯評齎藥治創. 瑩凱還禑命宰樞郊迎具雜戱儀衛如迎詔禮. 及入見禑賜酒問曰: “賊衆幾何?” 對曰: “未能的知其數然不多.” 諸相又問曰: “賊若多此老幾不生矣.” 論功擬拜侍中瑩固辭曰: “爲侍中則不可輕出於外. 待倭寇平然後可.” 乃封鐵原府院君. 論賞將士有差. 柳榮瑩妻之姪瑩愛榮. 朝廷欲悅其意超拜榮密直副使商議. 榮卽遂也. 後瑩麾下進鴻山破陣圖禑命李穡製贊. 三年瑩與李仁任誅池奫. 判書文天式將聘于元丞相納哈出瑩謂天式曰: “丞相若問奫死宜以病歿對.” 天式曰: “願諸公勿使復有如此之亂.” 瑩慚服尋以老病辭禑不聽.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8
倭乘夜入寇窄梁焚戰艦五十餘艘海明如晝死者千餘人萬戶孫光裕中流矢乘劒船僅免. 瑩嘗戒光裕曰: “耀兵窄梁江口愼勿出海.” 是日光裕纔出窄梁大醉熟眠賊突至遂見敗. 賊又寇江華府萬戶金之瑞府使郭彦龍遁入摩利山賊大掠虜之瑞妻而去. 禑遣羅世李元桂康永朴壽年趙思敏等擊賊于江華瑩爲都統使次昇天府以備之. 賊弃江華退寇守安通津童城等縣所過一空. 至童城語曰: “無人呵禁誠樂土也.” 瑩與慶復興仁任等次敬天議備禦之策瑩歎曰: “倭寇肆虐如此. 元帥擧何顔乎?” 遂泫然泣下. 元帥石文成但問歌妓來否觀者歎崔石憂樂不同. 瑩又曰: “光裕違吾節度使賊跳梁至此. 賊初寇江華阻江安集使妄報賊退使我緩不及擊. 若官軍早報則賊如檻中虎耳.” 乃囚安集于巡衛府. 之瑞遣人告瑩曰: “賊已載婦女玉帛置德積島復以三十七艘來寇請遣援兵.” 瑩不聽曰: “汝府有騎兵千餘何所用哉? 賊取汝妻曾不奮擊坐視江華陸沈. 今又請兵欲以與賊乎?” 又謂諸相曰: “遠道元帥提不腆之兵暫失期會尙置軍法况在畿甸領巨艦五十戰士千餘不戰而敗走者乎? 賊入江華遽弃兵渡江使一府蕭然赤地者乎? 釋此不誅何以號令吾欲斷罪第嫌專殺耳.” 遂請禑治之. 乃下光裕之瑞彦龍于獄以李希椿爲江華萬戶金仁貴爲府使. 時有童子自賊中逃還諸將召問賊狀曰: “賊常言所可畏者唯白首崔萬戶耳. 鴻山之戰崔萬戶至則士卒爭先躍馬蹴踏之甚可畏也.” 瑩言: “喬桐江華實要害之地豪强爭占土田軍資不繼. 請罷私田充軍食.” 禑然之乃徙喬桐老幼於內地留壯者治農桑. 又令諸元帥出麾下士各十人又發愛馬宮司倉庫人爲兵使戍江華. 瑩點閱怒部伍不整遣人請曰: “臣願斬隊伍長.” 禑曰: “都統使無乃已殺乎? 重則杖之輕則原之.”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09
一日禑敎巡衛府曰: “孫光裕金之瑞郭彦龍之罪當以軍法論. 然方大旱其並減死籍其家流遠.” 先是金縝爲慶尙道元帥大集一道名妓與麾下士晝夜酣飮. 縝嗜燒酒軍中號曰燒酒徒. 卒伍偏裨少忤其意輒鞭辱衆忿怨. 及倭焚掠合浦營衆曰: “可使燒酒徒擊賊我輩焉能戰?” 却立不進縝單騎遁走遂大敗. 於是廢縝爲民流昌寧縣尋徙嘉德島斬合浦都千戶李東榑金元穀. 至是瑩見下敎歎曰: “金縝孫光裕等皆敗軍宜殺以徇. 向曲法原縝今又釋光裕等政刑如此何以爲國?” 禑又賜縝衣馬召還瑩不可曰: “縝不撫士卒見賊逗遛以至敗軍得保首領幸矣. 今返厚賜召還後有樹功者何以待之? 賞罰人主大柄不可顚倒.” 禑乃止時以旱雩且遍禱諸寺瑩颺言於都堂曰: “今政刑紊亂有功不賞有罪不刑天豈雨哉?” 又僧徒以端午施食通衢士女坌集. 瑩見之詰僧曰: “若施食鬼神當依山野淨處今方夏月設食臭穢衢路. 是汝欲聚美婦誨*滛{淫}耳. 將繫獄.” 僧徒懼四散.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0
以京都濱海畏倭寇欲遷內地議可否. 衆慮後禍皆欲遷瑩獨陳徵師固守之策. 禑不聽命築宮城于鐵原. 瑩曰: “今遷都非特防農擾民. 且啓海寇覬覦之心國將日蹙非計也. 請奉太后徙居鐵原殿下留此鎭之.” 禑曰: “太后徙居予豈可獨留?” 瑩曰: “太后年齒已暮脫有不虞起居尤難.” 禑然之事遂寢. 瑩又曰: “京城大廣雖有十萬兵未易守也. 請築內城備不虞.” 睦仁吉曰: “不可動土.” 禑曰: “以拘忌廢築城可乎? 捨此欲都何處? 宜及農隙興工役.”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1
四年倭船大集窄梁入昇天府聲言將寇京城中外大震戒嚴. 禑分命諸軍屯東西江兵衛列於宮門以待賊至發坊里兵登城候望. 瑩督諸軍軍于海豐贊成事楊伯淵副之. 賊覘知之以爲得破瑩軍則京城可窺乃經諸屯捨不與角趣海豐直向中軍. 瑩曰: “社稷存亡決此一戰.” 遂與伯淵進擊之. 賊逐瑩瑩奔我
太祖率精騎直進與伯淵合擊大破之. 瑩見賊披靡率麾下從旁擊之賊殆盡. 餘黨夜遁夜城中聞瑩奔益洶洶莫知所之禑欲出避百官裝束累重會宮門以待之. 及諸元帥使人來獻捷京城解嚴百官畢賀朝廷以爲瑩功賜安社功臣號.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2
五年新定君馬坰秀與其子占匿良民事覺繫獄. 會因灾變慮囚諸相欲釋之瑩曰: “坰秀奴使良人至三十廣占土田過百頃鄕愿莫甚豈宜得生?” 仁任使堂吏成牒曰: “凡匿民役使及犯死罪者其田並屬軍須.” 吏以告瑩瑩厲聲叱之曰: “此事已有定法而不能遵必欲曲法宥匿民者又爭占犯罪者土田何用牒爲?” 仁任慚靦. 瑩坐司平鞫坰秀罪報都堂都堂稽留不決瑩怒不出者數日. 竟杖坰秀一百七幷杖其子致遠希遠皆流之坰秀道死. 慶復興黃裳禹仁烈詣瑩第. 時鄭地與倭戰于順天兆陽敗績. 瑩謂復興等曰: “諸相何不憂國倭寇陸梁至此. 一鄭地雖勇其如衆寇何?” 諸相有慙色. 禑遣諸將擊倭. 瑩曰: “臣無家累關心雖死於賊無所悔恨. 但臣之名稍聞他邦若死於賊恐傷國體. 然倭寇侵暴如此臣不忍坐視生靈之魚肉. 國之安危在臣一擧請率麾下士出征.” 都堂餞諸帥瑩獨不赴曰: “近門下府請禁迎餞豈可以宰相先犯令乎?” 俄而烽火再擧. 禑曰: “不可重外而輕內.” 命瑩勿往.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3
瑩麾下士李仁茂朴衛等三十餘人訴云: “昇天府西海道之戰有功未受爵賞.” 瑩以爲濫悉囚司平府. 禑命原之瑩執不可禑曰: “吾欲原之卿何强耶?” 瑩不獲已釋之. 政堂文學許完同知密直尹邦晏使其妻依禑乳媼張氏譖內宰樞林堅味都吉*敷請去之. 禑命堅味等歸私第禁出入. 堅味等奔告瑩及復興仁任曰: “完等欲殺吾二人以及諸公禍將作矣.” 夜完等矯旨召瑩者再三. 瑩恐禍及己率麾下兵與復興仁任等會興國寺大陳甲兵集兩府百官耆老議請鞫張氏. 禑趣召瑩瑩辭曰: “今有擧國觖望事上若從衆意臣將入見.” 禑曰: “卿被疾累日不朝思一見之且欲問觖望事.” 瑩欲入諸相止之曰: “奸宄在內不可輕進. 公去則此軍必亂軍亂國不靜矣.” 瑩從之. 兩府臺諫詣闕請下張氏按治禑不聽. 瑩等囚張氏族黨康侑權元順元甫等鞫之. 禑怒以爲宮中事非兩府臺諫所知必因宦寺而洩下宦者鄭鸞鳳獄李得芬金實勒歸私第令瑩罷兵曰: “卿欲禦何賊擁兵不來耶? 卿嘗自謂累代忠臣. 忠心安在?” 瑩曰: “臣若赴召兵士必從引兵詣闕則臣罪當誅且臣豈不欲進死闕下恐非上意故不敢爾. 臣身雖微所繫甚大若死於姦人之手國家危矣.” 禑黙然有*閒召復興仁吉入禑泣曰: “此女養我卽吾母也. 子之於親豈不欲其生也? 卿等旣以我爲君我獨不能救一乳媼乎? 其釋勿治.” 復興亦垂淚無如之何. 禑使人問太后曰: “古亦有黜乳母者乎?” 太后曰: “豈可論古今有無. 當因時制宜耳.” 復興仁吉對亦如太后言. 禑不聽. 臺省百官請鞫張氏又不聽. 密使人語大司憲禹玄寶曰: “可率百官以退.” 玄寶曰: “臣雖退百官必不從. 請速下張氏.” 百官具張氏罪奏太后太后曰: “豈可以一女之故令擧國觖望乎?” 趣張氏出張氏入禑前不出禑亦不忍. 太后謂禑曰: “我欲徙別宮不聞此事.” 遂命輦將出禑意解乃送張氏于仁任家諭令不殺削國大夫人爵瑩詣闕謝曰: “殿下去邪不疑臣敢不喜獨責臣爲不忠臣實觖望.” 禑曰: “事急不覺失言深悔之.” 門下評理金庾謂瑩曰: “以臣抗君無乃不可乎?” 瑩怒白禑下庾獄流合浦. 臺諫重房上*䟽力爭乃流張氏斬完邦晏侑權順甫及張氏養女壻上護軍孫元美杖流元美兄知春州事元迪尋斬張氏.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4
六年瑩兼海道都統使. 白禑曰: “臣任事旣多今又都統海道恐不能堪. 且戰艦纔百艘戍卒僅三千臣若行師當用兵萬餘倉廩匱竭何以供億?” 禑曰: “備禦事劇不獲已以卿兼之其無固辭且以今日軍需餉萬餘兵誠難矣. 請卿用三千使一當百.” 瑩曰: “臣已老不得以時上謁今幸進見請陳一言. 願殿下操心惕厲無或豫怠百姓安危皆繫上心如何.” 瑩與諸將出屯東西江以備倭瑩得疾. 諸將曰: “公之疾劇矣.” 瑩曰: “將軍將兵出外豈可以疾爲念?” 醫進藥却之曰: “吾旣老死生有命何必服藥求生?” 禑欲以陪僕賤者爲近臣以問瑩瑩曰: “小人得官必縱恣不可授.” 乃止. 時 大明督進歲貢金銀馬匹細布侍中尹桓等議自宰相至庶人出布有差以辦. 瑩曰: “今士民多故生業不遂. 又令出布其弊不貲. 且徵求無厭豈能盡從. 宜先遣使請减貢額不得已然後爲之.” 禑錄瑩功賜鐵*券敎曰: “盖聞武王卽位肇頒報功之典太公受封卽有賞功之語. 矧又功疑惟重堯舜之理所以爲後世之不可及歟. 惟卿實我世臣卿之祖先事我先王文章政事咸有可觀. 卿高爽之資剛毅之氣卓冠一時有光前烈故其武功無與爲比. 庚寅以來水陸禦賊始以智勇聞于中外我先考選充侍衛. 日見親信超授護軍. 逆賊趙日新作亂卿扞禦有功及天子詔先考募勇士卿上體先考之心血戰江淮之*閒名聞中國顯揚國美. 紅賊闌入西鄙卿爲先鋒克捷有功又與諸將收復京都復安社稷. 先考以興王寺爲行宮逆賊金鏞潛令金守夜半入宮殺害臣僚卿忘身奮忠悉除兇黨. 逆賊崔濡誣奏天子奉德興君廢先考領兵入界卿承命往督諸將克成大功. 耽羅哈赤殺官吏以叛卿奉命徂征殲厥巨魁秋毫不犯民獲按堵. 及予卽位以來倭賊益張民之多難甚於前日卿躬先赴敵破賊鴻山燒船西海挫敵立威所向無前. 昇天府之戰密邇京邑宗社安危在於呼吸. 卿節度諸軍賊雖下岸跬步卽潰城中安焉不知有賊. 楊伯淵洪仲元潛謀結黨欲危社稷卿奮義一掃逆類. 其功之重可勝言哉. 觀今將帥之中戰多而功大惟卿一人而已. 又况盡忠奮義尊主庇民宰相中眞宰相矣. 田民賞賜通例也. 然卿之淸白出於天性必固辭不受故但賜鐵*券以玉爲軸表異數也. 嗚呼功大而賞微予實歉焉. 卿或有犯雖至於九終不之罪至於十犯亦當末减子孫亦如之. 後之君臣尙體予意.”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5
七年拜守侍中贈其父純忠雅亮廉儉輔世翊贊功臣壁上三韓三重大匡判門下事領藝文春秋館事上護軍東原府院君母智氏爲三韓國大夫人. 禑欲出遊瑩諫曰: “今饑饉荐臻民不聊生農務方興不可盤遊無度以病民也.” 禑曰: “先祖忠肅王亦好遊豫. 予之出遊獨不可乎?” 瑩曰: “先王之時民安歲登猶可遊豫. 今日則臣知其不可.” 禑遊龍首山乘醉馳馬而墜瑩泣諫曰: “忠惠王好色然必以夜不令人見. 忠肅王好遊然必以時不令民怨. 今殿下遊戱無度墜馬傷體臣備位宰相不能匡救何面目見人?” 禑曰: “自今改之.” 京城物價踴貴商賈爭錐刀利. 瑩疾之凡市物先令京市署定其價識以稅印始許買賣. 無印識者將鉤脊筋殺之. 於是懸大鉤於市以示之. 市人震慄事竟不行. 時議遷都漢陽. 瑩曰: “讖書所載往事皆驗不可不信當速移都.” 人皆重遷議遂寢. 城門都監發五部丁夫修都城未幾頹壞. 瑩怒曰: “都監員多不能監檢若此耶?” 遂劾尹順等罷遣丁夫. 禑賜瑩田敎曰: “往歲倭賊深寇楊廣全羅卿能指揮諸將焚賊舡於鎭浦復有雲峯之捷. 功大如山帶礪難忘. 嘗屢賜土田卿皆弃不收稅. 今賜父墓傍近高陽縣田二百三十結長源亭田五十餘結.”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6
八年有投匿名書於李仁任壻姜筮家云: “王之卽位不無嫌疑且甚無道曹敏修林堅味廉興邦都吉敷文達漢等謀去李仁任崔瑩立定昌君瑤爲王.” 前判事金克恭聞以語人其人以告堅味. 堅味意克恭所爲執而鞫之克恭不勝捶楚誣服獄官令克恭寫字與匿名書筆畫頓殊. 仁任頗疑之堅味必欲罪克恭獄官不敢辨. 白瑩曰: “克恭造虛事驚惑國家謀害大臣罪不容誅. 判事張子忠聞克恭言不告於國私告定昌君典校副令鄭矩爲克恭壻亦知而不告. 克恭則宜戮及妻孥矩子忠可杖流.” 使宦者金實白禑曰: “今欲族克恭願上勿禁定昌君亦不宜在朝請幷流之.” 於是轘克恭以徇籍其家沒妻子爲奴婢流矩子忠于遠地. 慶尙江陵全羅三道因倭寇失業民多餓死. 瑩令諸道置施與場擇慈良者主之出官米作糜粥賑之麥熟然後已. 瑩欲造戰艦發諸道軍又募僧徒. 召語僧錄曰: “僧亦欲禦侮乎?” 曰: “僧所以安以國家無虞也. 國有變僧何獨安?” 瑩曰: “吾昔爲六道都統使大作戰艦八百餘艘欲掃淸海寇. 不圖李海等冒請先王分領其船卒以敗功. 孫光裕領江口船艦一遇倭賊燒毁殆盡. 今欲改造然方農月不可使民欲役以僧徒. 唐太宗征本國本國發僧軍三萬擊破之. 今若造戰艦禦寇功豈細哉?” 使司宰令李光甫造戰艦督役甚急人多怨咨不踰年造巨艦百三十餘艘分守要害. 自後倭寇稍息民反喜之. 瑩辭職尋領三司事. 禑移都漢陽瑩曰: “遷都欲以安國. 願殿下毋輕忽夙夜恐懼不墜先業.”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7
十年判門下府事禑嘗賜田瑩辭以倉廩虛竭不受乃自出米二百碩補軍餉至是復出穀八十碩以補之. 乞退乃拜門下侍中. 謝病不起上都統使印乞釋兵柄. 禑遣知申事廉廷秀慰諭勉令視事. 瑩赴都堂極言諸相侵奪兼幷之害遂具禁約共署之. 目諸相曰: “後復有如前日者乎?” 又曰: “予旣老矣昧於事理所行有不合義者請勿含黙以警老人.” 禑畋遊夜深乃還. 瑩聞之淚盈睫. 瑩嘗與李成林李子松廉興邦等爲造成都監判事營壽昌宮及宮成瑩等賀. 禑使宦者李匡言曰: “大廈五年而成. 何以報卿等?” 瑩因告曰: “今倭寇蠶食田制日紊民生困悴喪邦無日不與大臣圖議國政昵比群小遊田無度臣將安仰以盡臣職乎?” 匡入告禑赧然曰: “謹聞敎矣.” 復判門下府事.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8
十一年禑與瑩畋于郊外賜鞍馬. 又畋于海州瑩從之. 自京城至海上轉輸供頓絡繹百里寺人內竪恃寵縱暴折辱按廉守令西海吏民皆不堪苦散走按廉李須喪馬徒行泥淖中. 一道嗟怨禑樂而忘返. 瑩面爭極言其弊禑然之還至白州欲觀魚于延安府大池瑩立馬前諫曰: “臣麾下士數千餘人馬斃者多. 况供頓未辦. 遽幸湫隘之邑民害可勝言耶?” 禑乃止. 一日禑至鄭夢周第夢周方宴耆老. 瑩奉觴以進禑曰: “予非爲飮酒來. 聞父王時老相皆會如見父王來.” 又曰: “木從繩則直君聽諫則明. 卿何不陳利害也? 飮酒誠非好事.” 瑩免冠謝曰: “殿下此言國家之福也. 願殿下念而不忘. 且臣昨所獻書在乞賜擧行.” 禑曰: “夢與卿對敵戰勝視吾所乘馬乃驢也. 此何祥耶?” 尹桓李仁任洪永通曹敏修李成林李穡等稽首曰: “昔元世祖以夢驢爲吉常繫殿庭欲夢而不得. 今殿下夢之何吉如之? *大平之業可立待也. 但臣等老恐不及見.” 禑大悅痛飮賜瑩弓曰: “欲與卿平定四方耳.” 時瑩及我
太祖威名聞于
上國朝廷使臣張溥周倬等至境問我
太祖及李穡. 禑令瑩出屯于郊以我
太祖爲東北面都元帥不令溥等見之. 瑩尋復領三司事.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19
十二年禑畋于西海道. 知鳳州事柳蟠因供頓多*歛{斂}民財. 瑩惡其害民杖之. 十三年張方平等至遼東不得入而還. 左侍中潘益淳謂瑩曰: “公先王所倚重三韓所屬望. 今國家危矣盍力圖之?” 瑩嘆曰: “執政嗜利積惡自速禍敗老夫將若之何?” 時有人自遼東逃來告都堂曰:
“帝將求處女秀才及宦者各一千牛馬各一千.” 都堂憂之瑩曰: “如此則興兵擊之可也.” 十四年禑與瑩密議誅林堅味廉興邦復拜瑩侍中瑩與我
太祖入政房欲盡黜林廉所用.
太祖曰: “林廉執政日久. 凡士大夫皆其所擧. 今但問才之賢否耳惡咎其旣往?” 瑩不聽.
太祖又遣人謂瑩曰: “罪魁已族兇徒已除. 自今宜止刑殺布德惠.” 瑩又不聽. 楊廣道安撫使崔有慶捕誅林廉家奴八人遣人報都堂. 瑩以獄辭不明且誅殺不盡大怒欲斬其使,
太祖固止之. 禑欲納瑩女使人諭之. 瑩不可曰: “臣女鄙陋且非醮婦所生. 常置側室不可配至尊. 殿下必欲納之老臣剃髮入山矣.” 泣且固拒. 麾下鄭承可安沼等逢迎禑意遂納之. 翼日至瑩第賜馬瑩獻鞍馬衣襨. 封其女爲寧妃. 禑嘗憚瑩正直不往其第自此寵愛寧妃屢往焉. 先是西北面都安撫使崔元沚報云: “遼東都司遣承差李思敬等到鴨綠江張榜曰: ‘戶部承
聖旨. 鐵嶺迆北迆東迆西元屬開原所管軍人漢人女眞達達高麗仍屬遼東.’” 瑩與諸相議攻定遼衛及請和諸相皆欲請和. 趙琳又至遼東不得入而還. 瑩集百官議獻鐵嶺迆北可否百官皆曰: “不可.”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20
禑獨與瑩密議攻遼瑩勸之. 公山府院君李子松詣瑩第力言不可瑩托以黨附堅味杖流尋殺之. 元沚又報遼東都司遣指揮二人以兵千餘來至江界將立鐵嶺衛,
帝已設官置站. 禑泣曰: “群臣不聽吾攻遼之計使至於此.” 遂徵八道兵瑩閱兵于東郊. 俄而後軍都督府遣遼東百戶王得明來告立鐵嶺衛. 瑩告禑令殺遼東旗軍持榜文至兩界者二十一人只留思敬等五人令所在羈管. 禑托以西獵遂與寧妃及瑩往西海道次鳳州召瑩及我
太祖曰: “欲攻遼陽卿等宜盡力.”
太祖反覆極陳其不可禑頗然之. 夜瑩復入曰: “願毋納他言.” 禑次平壤督徵諸道兵作浮橋于鴨綠江使大護軍裴矩督之船運林廉等家財于西京以備軍賞又發中外僧徒爲兵. 於是加瑩八道都統使敏修爲左軍都統使,
太祖右軍都統使. 與諸將發平壤瑩曰: “今大軍在途若淹旬月大事不成. 臣請往督.” 禑曰: “卿行則誰與爲政?” 瑩固請禑曰: “卿往寡人亦往矣.” 有人自泥城來告: “遼東兵悉赴征胡城中但有一指揮耳若大軍至不戰而下.” 瑩大喜厚賜其人. 有僧稱道詵讖曰: “設文殊會則敵兵自屈.” 瑩信之乃設會于穴洞瑩再三請曰: “殿下還京. 老臣在此指揮諸將.” 禑曰: “先王遇害以卿南征也. 予何敢一日不與卿共處乎?” 師次威化島左右軍都統使上書請班師. 瑩曰: “二都統使在可自來奏. 退師之語我不敢出諸口.” 禑亦不聽督令進兵. 時亡元餘孽遁逃沙漠徒立虛號瑩遣裴厚約與爲援夾攻遼東. 其慮事粗略擧措狂妄類此. 左右軍都統使復遣人詣瑩請速許班師瑩不以爲意. 我
太祖擧大義諭諸將回軍禑與瑩奔還京. 諸軍進屯近郊上書請去瑩. 禑不聽削敏修等爵以瑩爲左侍中. 諸軍遂入城瑩拒戰令安沼等率精兵禦之望風卽潰. 瑩勢窮走花園不勝憤怒以槊洞刺守門者乃入. 諸軍圍花園數百重大呼請禑出瑩. 瑩在八角殿不肯出. 諸軍一時毁垣闌入于庭郭忠輔等三四人直入殿中索瑩. 禑執瑩手泣別瑩再拜隨忠輔而出.
太祖謂瑩曰: “若此事變非吾本心. 然攻遼之擧非唯逆大義國家危殆人民勞苦寃怨至天故不得已焉. 好去好去.” 相對而泣. 遂流于高峯.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21
初瑩欲囚赴征諸將妻子事迫竟不行. 贊成事宋光美密直副使趙珪安沼鄭承可等逃匿. 沼承可被執囚巡軍. 諸將會議移配瑩合浦幷流光美于原州沼于安邊承可于寧海判密直印原寶于咸昌同知密直安柱于鳳州知密直鄭熙啓于陰竹. 皆瑩所親信者也. 辛昌立復執瑩囚巡軍令王安德鄭地柳曼殊鄭夢周成石璘趙浚鞫瑩及內願堂僧玄麟等. 玄麟始與瑩謀發僧兵及回軍又與瑩拒戰者. 遂流瑩于忠州. 杖流趙珪于角山密直使趙琳于豐州斬承可沼光美原寶于流所. 後復執瑩囚巡軍. 典法判書趙仁沃李濟等上*䟽曰: “崔瑩事我玄陵定亂興王驅僧北鄙. 逮奉上王却倭寇於昇天以存社稷. 盪群兇於今春以濟生民. 功則大矣. 然闇於大體不顧群議決策攻遼獲罪
天子幾至覆國. 所謂功不掩罪者也. 願殿下念事大畏天之意明正其罪以告祖宗之靈以解
天子之怒以開三韓萬世之*大平.” 門下府郞舍許應等上*䟽曰: “崔瑩以開國功臣之後遇知玄陵奮其忠義. 歲癸卯德興將以孽代宗瑩出萬死以正國統. 至上王朝海寇猝犯畿甸瑩督諸軍力戰却之以安社稷. 林堅味等濁亂朝政斲喪王室天怒於上民怨於下瑩奮忠義而廓淸之. 誠社稷之臣也. 然不學無術加以老耄昧於事大之禮勸上西幸立威*䝱{脅}衆獨斷自用遂發攻遼之師得罪天子流毒生民幾覆社稷. 前功盡弃. 以瑩之功不幸有此叛逆之罪誠一國所不忍. 然在天下之議所謂人得而誅之者也. 願殿下斷以大義亟命決罪以謝
天子.” 昌從之遂斬瑩年七十三臨刑辭色不變. 死之日都人罷市遠近聞之街童巷婦皆爲流涕. 屍在道傍行者下馬. 都堂賻以米豆布紙.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崔瑩-022
瑩剛直忠淸臨陣對敵神氣安閑矢石交於左右略無懼色. 莅軍嚴峻期以必勝戰士却一步便斬之. 以故大小百戰所向有功未嘗一敗. 初瑩年十六父臨終戒之曰: “汝當見金如石.” 瑩佩服不事産業居第甚隘陋處之怡然服食儉素屢至空匱. 見乘肥衣輕者不啻如犬豕. 雖身都將相久典兵權關節不到世服其淸. 務持大體不究細理. 終身將兵麾下士卒所識面者不過數十. 在鞍馬*閒往往賦詠爲樂. 一夕與諸相飮聯句慶復興唱云: “天是古天人不古.” 瑩對云: “月爲明月相無明.” 見人不義必深惡痛. 斥仁任堅味提調政房專權自恣安烈等同心用事. 有人求官瑩曰: “汝學工商自可得官.” 盖譏秉政者用行賄輩也. 入政房必擇有功能者用之如無可擧者輒退不與. 諸相或有謀産業爭田民狥私隳紀綱者瑩皆欲矯之. 嘗謂仁任曰: “國家多難公爲首相何不憂慮? 但以家産爲念.” 仁任黙然. 每赴都堂正色直言不少隱. 左右無應者獨自歔欷而已. 嘗語人曰: “吾於國事中夜思之詰朝語同列則諸相無與我同心者不如致仕閑居.” 性少戇且無學術事皆斷以己意喜殺立威罪不至死亦多不免. 諫大夫尹紹宗論瑩曰: “功盖一國罪滿天下世以爲名言.” 謚武愍. 子潭大護軍.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地-000
鄭地.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地-001
○鄭地初名准提羅州人. 刑貌魁偉性寬厚幼有大志. 好讀書通大義與人解說豁如也. 出入常以書籍自隨. 恭愍二十三年檢校中郞將李禧上書請習水戰. 王慨然曰: “禧草野之臣尙獻策如此. 百官衛士中曾無一人如禧者耶?” 衛士柳爰廷進曰: “中郞將鄭准提嘗草平寇策第未獻耳.” 地以速古赤適侍殿陛王顧問地卽取諸囊中以獻. 王覽之大悅. 以地爲全羅道安撫使禧爲楊廣道安撫使並兼倭人追捕萬戶. 崔臣吉朴德茂等亦上書如李鄭策. 以德茂爲京畿倭人追捕副使. 謂宰相曰: “今爵禧等卿等勿以爲異. 冀其成功激人心耳. 他日無功亦當不赦.” 又授地麾下士八十五人禧麾下士六十七人添設職令密直司給地禧千戶空名牒二十百戶牒二百. 時地與禧再三上*䟽凡數十條其略: “以爲深陸之民不閑舟楫難以禦倭但簽生長海島及自請水戰者令臣等將之期以五年可淸海島. 若都巡問使則徒費軍餉擾民生乞罷之.” 王召巡察使崔瑩議之. 瑩初巡察六道造戰艦二千艘欲令諸道軍捕倭民皆厭苦破家逃散者十之五六. 至是以地等建白事遂寢. 辛禑三年夏倭寇順天樂安等處. 地以禮儀判書爲順天道兵馬使擊之斬十八級擒三人遣判事鄭良奇獻捷禑喜賜良奇白金五十兩其母米十碩地鞍馬羅絹. 冬又擊倭斬四十餘級擒二人遣判事鄭龍獻捷禑賜龍布二百五十匹馬一匹.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地-002
四年倭寇靈光光州同福等處地與都巡問使池湧奇助戰元帥李琳韓邦彦等追及玉果縣賊入彌羅寺. 我軍圍而火之遂縱擊賊自焚死殆盡獲馬百餘匹. 是戰地之功居多. 捷至賜地及湧奇銀各五十兩. 倭又寇潭陽縣地與湧奇擊之斬十七級尋爲全羅道巡問使. 八年爲海道元帥. 倭舶五十艘入鎭浦. 地擊走之追至群山島獲四艘. 九年又與倭戰大破之. 禑賜金帶一腰白金五十兩. 時方春疾疫大興舟師物故大半有死海上者輒出陸以葬士卒無不感咽. 地有疾禑遣散騎河忠國齎酒問慰. 地帥戰艦四十七艘次羅州木浦賊以大船百二十艘來慶尙道沿海州郡大震合浦元帥柳曼殊告急. 地日夜督行或自櫂櫂卒益盡力. 到蟾津徵集合浦士卒賊已至南海之觀音浦使覘之以爲我軍㤼懦. 適有雨地遣人禱智異山神祠曰: “國之存亡在此一擧. 冀相予無作神羞.” 雨果止. 賊旗幟蔽空劒戟耀海四圍而前. 地叩頭拜天俄而風利中流擧帆船疾如飛至朴頭洋. 賊以大船二十艘爲先鋒艘置勁卒百四十人. 地進攻先敗之浮屍蔽海. 又射餘賊應弦輒倒. 遂大敗之. 發火炮焚賊船十七艘. 兵馬使尹松中箭死. 地謂將佐曰: “吾嘗汗馬破賊多矣未有如今日之快也.” 捷音至禑大喜遣李克明安沼連賜宮醞以勞之. 軍器尹房之用奉使日本還道遇倭賊被獲鎖頸置船底. 及是戰賊曰: “若不勝必先斬之.” 戰罷賊徒盡殲而之用乃免. 地以病辭未幾知門下府事. 請造戰艦于諸道以備倭從之. 尋爲海道都元帥楊廣全羅慶尙江陵道都指揮處置使.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地-003
十年拜門下評理. 禑遣宦者金實責地曰: “都統使崔瑩造戰艦備水戰加以火炮其慮周矣. 卿爲海道元帥比來倭寇侵擾州郡未能掃平罪實在卿.” 地頓首謝. 十三年地上書自請東征曰: “近中國聲言征倭. 若並我境分泊戰艦則非惟支待爲艱亦恐覘我虛實. 倭非擧國爲盜其叛民據對馬一歧諸島近我東鄙入寇無時. 若聲罪大擧先攻諸島覆其巢穴又移書日本盡刷漏賊使之歸順則倭患可以永除中國之兵亦無因而至矣. 今之水軍皆善水戰非辛巳東征蒙漢兵不習舟楫之比. 若順時候風而動則易以成功. 但船久則朽師老則疲. 且今船卒困於傜賦日思逃散宜乘此機決策蕩平不可遲疑.”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地-004
十四年禑遣我
太祖攻遼地以安州道都元帥隷焉遂從
太祖回軍. 時倭寇三道自夏至秋屠燒州郡將帥守令莫有禦者. 以地威名讋倭寇命爲楊廣全羅慶尙道都指揮使與諸將往擊之. 倭自咸陽踰雲峯八羅峴至南原. 地帥都巡問使崔雲海副元帥金宗衍助戰元帥金伯興陳元瑞全州牧使金用鈞楊廣道上元帥都興副元帥李承源等奮擊大破之斬五十八級獲馬六十餘匹. 賊夜遁地以諸軍無食不能追. 時人謂非此戰則三道民幾盡矣. 禑賜宮醞*叚{段}絹. 恭讓元年爲楊廣全羅*廣尙道{慶尙道}節制體察使兼*緫{總}招討營田繕城事. 金佇與邊安烈等謀迎辛禑事覺地以辭連流于外. 二年遣左獻納咸傅霖鞫地于雞林臺*諌{諫}抗*䟽請論以法乃徙橫川臺諫復論駁不已又徙遠地. 事具安烈傳.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鄭地-005
尹彝李初之獄起地逮繫淸州栲訊不服曰:
“李侍中仗義回軍吾以伊霍故事諷
侍中. 深有意爾. 復何黨彝初歟?” 言必誓天辭旨感慨有足動人者獄官不能取辭. 地退謂人曰: “人生會有一死生何足惜? 但王氏復國而死非其罪是可痛也.” 明日將峻刑鞫之以水灾免. 三年錄回軍功爲二等賜錄*券及田五十結. 臺省刑曹議奏曰: “地以黨安烈坐罪實爲誣枉.” 遂釋之. 退居光州別業. 召判開城未赴病卒年四十五謚景烈. 子耕.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尹可觀-000
尹可觀.
#高麗史113卷-列傳26-尹可觀-001
○尹可觀海平府院君碩之曾孫. 有武略善騎射. 恭愍晩年令韓安洪倫等强辱諸妃嬪可觀亦昵侍左右王令通益妃. 可觀以死固拒王大怒棒之廢爲庶人尋釋之. 辛禑時拜密直副使. 出爲慶尙道副元帥. 倭寇比屋義城等縣賊衆我寡屢戰不利. 可觀與戰于安東禮安等處敗績矢集右臂. 仍爲本道都巡問使鎭合浦倭賊百餘寇咸陽郡可觀與晉州牧使朴子安擊之斬十八級奪本國被虜二十餘人幷獲器仗. 初倭賊皆由丑山島入寇可觀聞于朝爲置船卒. 自後倭患稍息銷兵器弊弃者爲農器開屯田以贍軍食. 性淸儉秋毫不取不近聲妓. 及還鞍勒破缺以麻繩補之. 後以判密直事卒.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金長壽-000
金長壽.
#高麗史113卷-列傳26-金長壽-001
○金長壽塩州人. 紅賊陷京城所在充斥. 長壽以檢校中郞將家居自稱萬戶. 率州人殺遊弈百四十四人奪其榜文遣州人崔英起吳永卿馳報行在. 王嘉之超授上將軍兼萬戶賜紫金魚袋英起西海道安撫使永卿郞將. 賊犯興王行宮長壽從崔瑩自城中率兵馳詣行宮. 將入門諸相曰: “當審視賊所在.” 乃入長壽厲聲曰: “賊在內何謂審視?” 毁門拔劒而入斬一人賊以劒斫其額血流被面冒刃又殺二人衆從而入長壽爲賊所害. 亂定論功爲一等.
列傳卷第二十六.
#高麗史114卷-列傳27-00-000
列傳卷第二十七. 高麗史一百十四.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尹桓-000
尹桓.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尹桓-001
○尹桓軍簿判書秀之孫也. 忠肅時拜護軍. 忠惠立授代言. 忠肅在元復位黨獄起囚桓于巡軍奪告身杖流海島遂亡入元. 桓嘗與曹益淸執忠惠所狎宋八郞洪莊等囚巡軍莊挾前憾譖之放桓于漆原. 忠惠復位授同知密直元授行省員外郞. 曹頔之亂侍從有勞賜輸誠亮節輔理功臣號除贊成事. 元授行省郞中. 王起新宮于三峴欲以奴婢實之命近臣各獻有姿色一兩婢. 桓與康允忠孫守卿等不得已皆曰: “唯命.” 蔡河中適至王顧桓曰: “卿等所議可語政丞.” 桓愧不能言王促之再桓具以告河中曰: “王雖不命臣等議已有日况有命敢不奉承.” 退謂人曰: “君上請奴婢於臣庶古所未聞.” 王嘗通桓妻柳氏出桓爲江陵交州道都巡問使. 忠定初封漆原府院君賜輸誠亮節宣力保理功臣號. 王嘗宴群臣桓詰政房提調郭*균以受賂事*균不應桓攘臂敺*균左右止之不得. 恭愍朝復爲贊成事尋判三司事賜輸忠恊義同德翊贊功臣號. 拜左政丞改門下侍中尋以罪流. 後召還封漆原侯改封漆原伯復拜侍中賜推誠秉義同德燮理翊贊功臣號.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尹桓-002
桓本武人王命監春秋館事賜玉頂兒玉纓笠. 未幾罷. 辛禑三年北元遣使授平章事. 六年復爲門下侍中尋以病辭不允. 十二年卒. 年八十餘. 桓美鬚長大風儀秀偉. 歷事五朝三爲首相. 家鉅富. 嘗乞告歸漆原歲大饑人相食. 散家財以賑之取貧民稱貸契卷悉燒之. 時方久旱水湧桓田浸及人田大熟慶尙之民稱之不已. 謚忠孝. 無子以孽女嫁南佐時. 佐時封宜城君辛禑十三年卒.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李成瑞-000
李成瑞.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李成瑞-001
○李成瑞雞林府人. 忠定朝拜密直副使. 恭愍卽位陞同知司事改尙書右僕射. 王避紅賊南遷命爲楊廣道都巡問兼兵馬使簽兵有功興王之變從崔瑩擊賊又有功. 俱策爲一等. 又錄己亥擊走紅賊功爲一等陞贊成事. 尋以罪流于外. 明年召還. 後如元賀正元授*大尉監大卿. 王起正陵以雲菴寺爲願刹. 給寺僧米月三十石凡所供給無不至. 寺僧又詣都堂請給餉客之需宰樞重違其請議給轉輸都監米五十石. 成瑞在告吏奉牒請署之成瑞嘆曰: “我年十三始仕二十九入宰府今五十一年. 歷己亥之旱辛丑之賊凶荒亂離其變極矣. 未聞有倉廩罄竭而俸祿不給也. 今頒祿不給而於雲菴僧惟其所欲請養居僧則與之請食役夫則與之. 又給餉客之費. 以有限之財供無已之求國焉得不匱? 予備員宰相不可不言.” 遂不署. 初成瑞竊元翰林學士承旨奇田龍妾爲憲司劾免王召憲官還其劾狀封月城君. 辛禑五年卒謚恭簡. 妻朴氏初與辛旽通配徒役. 及成瑞卒又奔于鄭天鳳憲司鞫而竄之竟不悛恣行無忌.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李壽山-000
李壽山[*(李)恬].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李壽山-001
○李壽山遂安郡人. 忠惠時拜密直副使賜推誠翊戴佐命功臣號封春城君. 恭愍元年趙日新將作亂忌壽山遣其黨欲害之壽山匿免. 後與蔡河中比拜僉議評理尋陞贊成事又爲行省郞中. 諸奇敗以黨流于外召封壽春君出爲東北面都巡問使定女眞疆域. 再遷三司右使判三司事加推忠保節翊戴佐理功臣號. 蒙古伶人梁濟率其徒詣都堂奏樂壽山曰: “有樂不可無歌.” 乃呼漢女唱歌與諸相極歡. 判事許佺竊檜山府院君黃裳嬖妾惑之所爲錯亂. 壽山與諸宰相會殿庭言其狀相與笑噱. 聲徹御座. 王聞之曰: “李三司老矣. 評論女色今可休矣.” 都元帥慶千興却德興兵凱還宰樞置酒慰之. 壽山被酒自擊檀板以板拍諸相以爲戱拍右侍中柳濯. 濯正色不言. 其輕率無儀類此. 爲辛旽所譖罷尋復職. 朝廷使臣林密蔡斌謁文廟諸生揖林密*荅禮蔡斌不*荅竢更揖. 諸生皆入舍斌怒壽山卽詭曰: “我國之禮於尊長不敢一時並揖.” 斌悅壽山密令人促諸生更揖. 王見弑太后及慶復興欲立宗親李仁任欲立辛禑猶豫未決都堂相視莫敢發言. 壽山曰: “今日之計當在宗室.” 仁任竟立禑. 禑二年卒謚恭良. 恭讓立左常侍尹紹宗等上*䟽曰: “有功必賞有罪必罰. 堯舜所以致治也. 玄陵無嗣晏駕李仁任欲立辛禑大臣無敢有異議故判三司事壽山獨請立宗室. 身雖已沒忠義感人乞追加褒謚弔祭其墓錄其子孫以慰忠魂.” 從之. 子恬.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李壽山-002
○恬恭愍朝登第累遷判典儀寺事. 辛禑時歷禮儀典工判書陞密直副使改簽書密直司事. 恭讓時進知司事. 八關會重房不禮於密直司遂構隙交章相訟王皆留中不下. 恬心嗛之一日王宴群臣夜分乃罷將入內恬醉引王裾曰: “殿下不念定昌君時歟? 國事將日非矣何信竪兒而輕大臣乎?” 遂脫帽投地曰: “願還王此帽以手壞之.” 王怒蹴其帽厲聲曰: “恬使酒乃爾耶.” 宦官姜仁富大護軍金鼎卿執退之命下巡軍鞫之恬謂萬戶柳曼殊曰: “爾爲宰相負不孝不友之名臺省再論汝矣. 何鞫我歟敢諫非罪. 亦非使酒.” 旣而萬戶裴克廉等至恬迎謂曰: “曼殊幾殺我今見公輩吾得生矣.” 克廉等鞫問恬尙以謂諫君當如是. 克廉等白王曰: “恬實使酒.” 王怒囚千戶金龜聯提控鄭之度罷克廉曼殊等萬戶以趙浚安翊柳玽金士衡代之. 召散騎金震陽執義鄭熙曰: “恬予之潛邸交遊也. 雖自擬於朱雲子陵固不如恬之頑率也.” 命震陽熙同巡軍鞫之. 恬曰: “密直十三人上章請罪重房而左右皆重房故不聽. 信竪兒輕大臣國將不國謂此也.” 震陽等言: “李恬之發狂也備身扶策之人不得捍禦. 請令有司明斷其罪.” 王下上護軍權維盧弼大護軍洪恕洪原誠等于巡軍. 諫官又上*䟽請置於法我
太祖白王曰: “恬實有罪. 然其言出於狂直. 請貸其死.” 王杖恬一百流合浦笞維等九人. 尋以恬爲慶尙道都節制使.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李承老-000
李承老[*(李)云牧].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李承老-001
○李承老陜州人. 忠穆朝以密直掌銓注坐受賄貶守寧海. 恭愍時知密直司事遷政堂文學以事貶于泰安. 王遣中使餞之未幾召還封江陽伯. 弟云牧與辛旽比隣其女有姿色已適高漢雨云牧邀旽于家使女行酒旽悅而*滛{淫}焉. 遂以云牧爲鷹揚上護軍漢雨大護軍承老復爲政堂文學. 承老嘗私妻弟生子詐稱遺弃兒養之. 承老妻恐事覺汚家聲不形言色者二十餘年雖親近未之知也. 監察大夫金漢貴執承老妻及弟訊之皆服. 流承老于中牟籍其家以妻弟爲承老所暴免之. 倭寇喬桐云牧與將軍李蒙古大追捕坐怯懦不戰繫巡軍. 云牧詭曰: “若不殲賊請受顯戮.” 乃復遣之齎糧四千餘石以行. 議者料其無成果未獲一級. 有妖巫自提州來自稱天帝釋妄言人禍福遠近奉之猶恐不及所至貨財山積. 至天壽寺曰: “吾入京年豐兵息國家*大平. 若上不出迎我必昇天.” 都人皆惑歸之如市. 云牧率騎卒與臺吏執巫斷其髮囚街衢獄杖而逐之. 官至典理判書以旽黨伏誅.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黃裳-000
黃裳.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黃裳-001
○黃裳義昌縣人父石奇檜山君. 裳忠惠時授護軍. 恭愍初拜密直副使賜推忠翊贊功臣號. 陞知樞密院事. 王嘗召兩府曰: “聞卿等皆畜鷹犬然乎?” 侍中廉悌臣對曰: “臣素不好且未聞兩府有畜之者.” 王怒曰: “今四方兵起民生甚艱卿等何不憂國而縱犬鷹蹂禾稼乎?” 裳慶千興元顗皆好鷹犬故慚赧. 再轉判樞密院事. 錄誅奇轍功爲一等. 御史臺劾裳通判密直辛貴妻康氏敗亂風俗請鞫之. 王愛裳驍勇且以有功只免官. 王避紅賊南幸裳從之爲交州江陵道都萬戶與安祐等收復京都. 策扈從收復功俱爲一等拜叅知門下政事賜推忠奮義翊贊功臣號. 尋陞贊成事罷封檜城府院君. 元以平紅賊功授奉訓大夫經正監丞. 復拜贊成事加賜推忠奮義輔理翊贊功臣號. 辛禑時與諸將屢禦倭有勞. 裳於父忌日娶元氏. 元氏亦以世家女夫死未期無媒嫁裳憲司劾之請杖流遠州. 禑不許止流元氏. 裳以善射聞於天下. 元順帝嘗親引其臂觀之. 卒謚恭靖. 子允瑞.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池龍壽-000
池龍壽.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池龍壽-001
○池龍壽史失世系. 忠穆朝補顯陵直. 恭愍時從安祐等擊走紅賊又與祐等收復京城. 錄功俱一等授判典客寺事轉典工判書賜揆義宣力功臣號. 與安遇慶等却德興兵加賜推誠揆義宣力功臣號拜同知密直司事. 累遷僉議評理改知門下省事尋出爲西北面上元帥兼平壤尹. 初奇賽因帖木兒仕元爲平章元亡與遼瀋官吏平章金伯顔等據東寧府憾其父轍誅將欲寇邊. 王遣龍壽及西北面副元帥楊伯顔安州上萬戶林堅味與我
太祖往擊之以侍中李仁任爲都統使屯安州. 師至義州令萬戶鄭元庇崔奕成金用珍等造浮橋於鴨綠江可並三四馬我
太祖與堅味先渡諸軍以次渡. 士卒爭橋有溺死者凡三日畢濟. 是夕雷雨暴作衆皆疑懼. 兵馬使李玖曰: “吉兆何疑.” 諸將問其故玖曰: “龍之動必有雷雨. 今上元帥龍其名而渡江之日有雷雨戰勝之兆也.” 衆心稍安. 師至螺匠塔. 去遼城二日程留輜重齎七日糧以行. 告諭遼瀋人曰: “遼瀋是吾國界民是吾民. 今擧義兵撫安之. 如有逃隱山寨者恐爲各枝軍馬所害卽詣軍前告情.” 使裨將洪仁桂崔公招等領輕騎三千進襲. 彼見我師少易之與戰. 大軍繼至城中望見落膽. 其將處明恃驍勇猶拒戰,
太祖使李原景喩之曰: “殺汝甚易. 但欲活汝收用其速降.” 不從原景曰: “汝不知我將之才. 汝若不降一矢洞貫矣.” 猶不降,
太祖故射拂其兜牟又使原景諭之不從,
太祖又射其脚. 處明中箭退走旣而復來欲戰又使原景諭之曰: “汝若不降則射汝面.” 處明遂下馬叩頭而降. 有一人登城呼曰: “我輩聞大軍來皆欲降守將勒令拒戰. 若力攻城可取也.” 城甚高峻矢下如雨又雜以木石. 我步兵冒矢石薄城急攻遂拔之. 賽因帖木兒遁虜金伯顔.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池龍壽-002
是夕退師城東張榜諭納哈出也先不花等曰: “奇賽因帖木兒本國微臣昵近天庭過蒙殊恩位至一品義同休戚. 天子蒙塵于外義當左右先後效死勿去爾. 乃背恩忘義竄身東寧府以其父轍伏誅挾讎本國潛圖不軌. 年前國家遣兵追襲逃不血刃又不赴行在退保東寧城與平章金伯顔等結爲心腹松甫里法禿河阿尙介等處團結軍馬又欲侵害本國. 罪在不原今擧義兵以問. 又與金伯顔等誘脅小民堅壁拒命. 哨馬前鋒生獲金伯顔外哈刺波豆德左不花高達魯花赤摠管頭目盡行勦捕. 賽因帖木兒又逃不首罪. 其所投各寨卽捕獲飛報. 如有隱匿者鑑在東京.”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池龍壽-003
又榜金復州等處曰: “本國與堯並立周武王封箕子于朝鮮而賜之履西至于遼河. 世守疆域元朝一統釐降公主遼瀋地面以爲湯沐因置分省. 叔季失德天子蒙塵于外遼瀋頭目官等罔聞不赴. 又不修禮於本國卽與本國罪人奇賽因帖木兒結爲腹心嘯聚虐民. 不忠之罪不可逭也. 今擧義兵以問賽因帖木兒等據東寧城恃强方命. 大軍所至玉石俱焚噬臍何及. 凡遼河以東本國疆內之民大小頭目等速自來朝共享爵祿. 如有不庭鑑在東京.” 翼日師次城西十里. 是夜有赤氣射營熾如火. 日官盧乙俊曰: “異氣臨營移屯大吉.” 時萬戶裴彦等擊高家奴于石城未還欲留待以乙俊言班師. 初城陷我軍火倉廩殆盡由是軍中乏食諸將請由直路龍壽不從欲觀兵循海邊還師. 士卒大飢殺牛馬而食軍不得成列. 衆皆尤之遂取徑而還恐有追兵野宿必令士卒各作溷厠馬廐. 納哈出果躡後行二日曰: “作厠與廐師行整齊不可襲也.” 乃還. 三日師至松站鎭撫羅天瑞得穀數百石以餉之師遂以濟. 是役也風雪沍寒道途冰滑士馬多物故者. 金伯顔者其父本國僧也姦通濟院婢生伯顔. 仕本國爲郞將入元歷臺省至平章. 師還至安州伯顔有不遜言斬之.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羅世-000
羅世.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羅世-001
○羅世本元人也. 恭愍朝與諸將擊走紅賊錄功爲二等. 累轉版圖判書. 爲喬桐萬戶倭入寇世逃還王怒命囚巡衛府. 辛禑初爲全羅道上元帥兼都安撫使. 倭五十餘艘來泊熊淵踰狄峴寇扶寧縣毁東津橋使我兵不得進. 世與邊安烈趙思敏等夜築橋分兵擊之賊步騎千餘登幸安山我兵四面攻之賊徒奔潰遂大破之. 尋判開城府事. 時倭寇江華. 世上書曰: “臣非有文章可以華國又非衣冠之後得處肉食之列. 常思効死以報萬一請提兵入江華擊走倭賊.” 禑壯其志賜內廐馬二匹又賜十匹分與麾下.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羅世-002
世與思敏李元桂康永朴壽年等擊却之. 倭五十艘復寇江華殺府使金仁貴虜千餘人又寇水原. 世與元帥楊伯淵率戰艦五十艘擊走之. 世過江華境有一婦匿水滸指示一家曰: “賊諜入彼.” 世疾趍圍而火之殺賊二十九人. 倭四十五艘寇信州瓮津文化等縣世與元帥趙仁璧沈德符等擊之斬數級不克而退報于朝曰: “賊勢甚强我師疲弱難以制勝請遣軍助之.” 倭又寇信州文化安岳鳳州世與德符梁伯益朴普老擊之敗績. 封延安君爲海道元帥. 倭寇延安府. 世與金海君金庾以戰艦五十餘艘往擊之. 又與庾擊倭于龍岡縣木串浦獲二艘盡殺之. 又與德符崔茂宣等領戰艦百艘追捕倭賊. 時賊五百艘入鎭浦口維舶分兵守之登岸散入州郡恣行焚掠. 屍蔽山野轉穀于其舶米弃地厚尺. 世等至鎭浦用茂宣所製火炮焚其船. 烟焰漲天賊守船者燒死殆盡赴海死者亦衆. 世等遣鎭撫獻捷禑喜賜鎭撫銀各五十兩百官陳賀. 及還大設雜戱迎之賜世等金各五十兩裨將鄭龍尹松崔七夕等銀各五十兩. 後拜門下評理. 倭寇丑山島禑命世往擊之世不卽行禑怒繫廣州獄尋釋之.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先致-000
金先致.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先致-001
○金先致得培之弟. 以郞將後全羅道都巡問使柳濯擊倭手殺數十人. 累轉戶部郞中. 恭愍時從都元帥李嵒禦紅賊至西京. 賊勢甚盛. 嵒欲令賊無資糧使先致焚府庫. 先致曰: “若焚府庫賊乏資猝入國中非計也.” 嵒怒責之安祐在傍徐曰: “先致言是.” 嵒從之. 賊平錄功爲一等圖形壁上賜土田臧獲. 選吏部侍郞出按楊廣道. 宰相欲壞南京宮室移營白岳先致將行奏曰: “前營南京人畜疲弊. 今復壞之恐百姓觖望.” 王驚曰: “予實不知. 乃宰相自爲耳.” 卽命勿壞. 紅賊陷京從諸將收復. 官累密直副使. 出爲雞林府尹. 時强盜繫獄連坐者百餘人久未決先致辨理全活甚衆. 封尙城君賜推誠翊衛功臣號. 陞同知密直爲全羅道都巡問使. 辛禑初倭藤經光率其徒來聲言將入寇恐愒之因索粮. 朝議分處順*(??){順天}燕歧等處官給資糧尋遣密直副使金世祐諭先致誘殺. 先致大具酒食欲因餉殺之. 謀洩經光率其衆浮海而去僅捕殺三人. 先致懼罪詐報斬七十餘人事覺編配戍卒. 前此倭寇州郡不殺人畜自是每入寇婦女嬰孩屠殺無遺全羅楊廣濱海州郡蕭然一空. 由先致激怒之也. 後封洛城君加賜推忠保節贊化功臣號. 退居尙州卒. 年八十一. 子錘銓鈞.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全以道-000
全以道.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全以道-001
○全以道從恭愍入元宿衛. 及王卽位東還授郞將錄侍從功爲一等. 除義成倉使. 王幸廣明寺飯僧以不能供億杖罷尋復職. 後以禮部侍郞爲慶尙道賑濟使還奏曰: “守令職在牧民苟非其人民必受病. 先王知其然守令必用登科士流. 今監務縣令皆出胥徒侵漁百端剝割生民. 敢朢勸農桑修政敎乎. 臣巡視義城縣有舊堤若加堰築雖暵旱可灌漑縣令不修築臣奉旨已杖之. 願自今凡守令專用士流.” 王然之卒不能用. 累轉判典農事. 王之南幸福州也以道扈從王命以道簽兵于洪州道又從諸將收復京城. 策扈從收復功皆賜錄*券. 三善三介寇東北面以道爲知兵馬事從都指揮使韓方信禦之. 以道將兵六千守忽面忽面山谿險阻糧運不繼數請退守三關方信恐違朝旨不從. 三善三介逼忽面以道朢風走. 時德興兵已據宣州與東北界隔一嶺. 若踰嶺則忽面已在賊後. 故方信不責奔敗. 使守三關. 三善三介又逼三關以道不能守和州以北皆沒. 及三善三介退方信復使以道守忽面以道銜之. 以道性褊急. 每語人曰: “三善三介之深入主將退次故也. 吾欲爲國家死守忽面重違主將節度退守三關爲賊所乘.” 監察司聞之欲按方信罪王召監察大夫崔宰諭方信無罪事寢.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具榮儉-000
具榮儉.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具榮儉-001
○具榮儉初名貞綾城人居沔州. 性强狠喜殖貨. 官累典理判書. 嘗以私忿壞人廬舍肆侵暴繫行省獄對省官言又倨傲省官杖之. 恭愍朝封沔城君. 初康允忠訪宰臣趙碩堅與語. 碩堅妻張氏窺而美之. 及碩堅卒使婢請允忠允忠不應婢三反乃往通焉. 後復有醜聲允忠弃之. 榮儉初娶安珪之女生二子又娶金子章之女生二子五女. 會金氏亡張固邀榮儉私之因以爲夫. 榮儉與柳濯等征高郵張又多穢行榮儉還而絶之張怨之. 及奇轍等伏誅元顥譖榮儉與左使韓可貴不捕轍等支黨王命下二人巡軍. 張舅判事金成與安祐申靑等又訴于王矯命斬之. 王知之遣人止之使者到巡軍已梟首于市矣. 遂籍其家. 尋許收二人屍還其財産. 張又通大護軍李仇祝爲御史臺所鞫. 榮儉子偉興僖義.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吳仁澤-000
吳仁澤.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吳仁澤-001
○吳仁澤恭愍朝從安祐等擊走紅賊錄功爲二等累遷上將軍. 又從祐等收復京城又與崔瑩討興王賊錄功俱一等賜端誠亮節功臣號. 後判密直司事與密直副使金達祥有寵於王擅機密號爲內相時國家連年興師帑藏匱渴德興兵又至. 有功者皆賞以官仁澤達祥首建議添設文武官遂典銓注. 赴征將士皆得超遷人樂從軍. 然請謁大盛賄賂公行工匠賤隷無不除授官爵大濫. 宰相有勸王南巡避難者王頗然之. 仁澤曰: “紅賊之難 南幸而能收復者以其彼實猾賊故人人懷憤雲合致死而殲之. 德興非紅賊比所過皆爲其民大駕一南都城以北誰從殿下者. 今日之策親征爲上.” 議遂寢.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吳仁澤-002
王召瑩柳濯慶千興曰: “吳仁澤金達祥濫典銓注遺弃賢良進用親姻不記功勞惟視賄賂. 工匠之賤布列中外. 傷和召災罔不由此予甚悼之. 當屛諸遠方以*荅天意.” 時仁澤達祥方在都堂遣中使宣旨流仁澤于淸風達祥于沃州國人大悅. 仁澤子前軍簿判書英柱三司判官英佐與其母卜於盲人石天祿曰: “崔瑩李龜壽何時見斥?” 天祿曰: “不久矣.” 言洩乃流英柱于杞溪英佐于川寧幷杖流天祿. 辛旽當國召拜知都僉議. 仁澤與千興等謀去旽. 事洩繫巡軍杖流尙州又杖流英佐于水原皆沒爲奴. 後仁澤聞旽必欲殺己與英柱英佐逃. 旽遣使楊廣全羅慶尙道搜捕又繫仁澤妻子. 判事玉天桂養仁澤少子旽疑與仁澤同謀繫巡軍拷掠殺之. 尋獲仁澤杖配思利城烽卒.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普-000
金普.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普-001
○金普金海府人. 忠定朝拜知密直. 恭愍初轉僉議評理. 錄燕邸侍從功爲一等賜忠勤亮節匡輔功臣號. 提調義成德泉倉有倉奴附倉官欲納布受信州租稅普許之. 吏具牒詣*紏{糾}正鄭賱請署. 賱問之吏曰: “欲省陸運價錢耳.” 賱問信州去京遠近吏紿曰: “七八日程也.” 賱乃署之. 後知爲吏欺收其牒倉官共疾之. 他日賱又見庫外別置米五碩詰之吏以羨餘爲解賱意倉官竊用告于臺. 普由是積不平訴賱於王繫巡軍尋釋之. 王遂罷義成德泉官及監檢. *紏{糾}正稱內房庫別設提擧以掌之. 未幾召臺官諭曰: “聞卿等以革倉官欲劾金普. 予將復置勿彈.” 諸道按廉期滿皆遞. 有李資者曾附普按楊廣道. 至是又附普請勿遞. 普白王下旨曰: “今農月不可煩驛騎但遞江陵道存撫.” 普妻兄金隨新除江陵存撫故也. 資仍按楊廣普適居母憂時人語曰: “李資此行爲金相賻喪也.” 金鏞等忌普擅權謀斥之. 察訪崔淵希鏞意又惡資廉問資賄普物多少遣人勾取文書繫從吏逼令解去. 鏞恐普復職誘人上書請行三年喪矯旨下都評議司. 普因此久不復職. 旣而封金寧府院君. 奇轍等伏誅普以黨與逮捕杖流加羅山. 辛旽用事引爲都僉議贊成事尋拜左侍中賜忠勤亮節同德輔理功臣號. 普屢毁旽於王旽譖普復罷之.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邊光秀-000
邊光秀[李善].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邊光秀-001
○邊光秀恭愍時爲兵馬使. 國家以全羅軍須漕運阻倭不得通選東北界武士刷喬桐江華東西江戰艦八十餘艘命光秀及兵馬使李善分將往護之. 至代島有內浦民被虜者逃來告曰: “賊伏兵伊作島不可輕進.” 善不聽鼓譟先進. 賊以二艘逆之佯退. 光秀等追之俄而賊五十餘艘圍之. 兵馬判官李芬孫中郞將李和尙等先與戰盡爲賊所殺諸船兵望見喪魄投海死者十八九. 光秀善等觀朢不戰而退戰卒大呼曰: “兵馬使何弃士卒而退耶? 願小駐爲國破賊.” 光秀等終不救士卒無所恃氣益沮喪由是大敗. 唯副使朴成龍力戰身中數矢所乘船僅全. 兵馬判官全承遠與判官金鉉散員李天生殊死戰賊追之不敢近賊船二艘忽從西橫擊士卒不能支皆投水獨承遠力戰中數槍亦投水. 然善泅故得不死登船. 有一卒中矢亦投水援舷不能上承遠引登船晝夜手櫂三日得到南陽府. 戰艦還者唯光秀善等船二十艘而已. 喬桐江華東西江哭聲相聞. 光秀等竟不坐. 國人恨之. 後辛旽譖光秀流三陟.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鄭之祥-000
鄭之祥.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鄭之祥-001
○鄭之祥河東郡人. 因其妹往來于元値恭愍入侍隨從有勞. 及王卽位驟遷至監察持平. 不諳事理. 爲全羅道按廉入境遇勢家所使輒搒掠徇示諸郡. 一道寒心. 埜思不花本國人也入元有寵於順帝. 其兄徐臣桂爲六宰弟應呂爲上護軍依勢作威福國人畏之. 不花降香至本國所至縱暴存撫按廉多被辱罵莫敢違忤. 至全州之祥迎候恭謹不花待遇甚倨. 接伴使洪元哲有求於之祥之祥不聽元哲激怒. 不花曰: “之祥慢天使.” 不花縶縛辱之. 之祥忿恚大叫紿州吏曰: “國家已誅諸奇不復事元. 命宰相金敬直爲元帥守鴨江. 此使者易制耳. 若等何畏而不我救? 將見爾州降爲小縣也.” 邑吏呼噪而入解縛扶出. 之祥遂率衆執不花元哲等囚之奪不花所佩金牌馳還京過公州執應呂以鐵椎檛之數日而死. 之祥來白王王驚愕下巡軍命行省員外鄭暉逮捕全州牧使崔英起及邑吏等又遣車蒲溫齎內醞慰不花還其牌. 元遣斷事官買住來鞫之祥. 王誅諸奇釋之祥爲巡軍提控. 再輔戶部侍郞御史中丞官至判事卒. 性嚴酷. 凡戮死罪必遣之. 之祥妻寡居潭陽爲倭賊所害. 辛昌時子從爲典理佐郞. 上復讎策自請爲召募別監得兵百餘人隨朴葳擊對馬島. 後改渾.
#高麗史114卷-列傳27-任君輔-000
任君輔.
#高麗史114卷-列傳27-任君輔-001
○任君輔豐州人. 恭愍初拜密直知申事. 與大護軍卓五十四爭寵罷. 尋復職進密直副使. 宦者金伯顔帖木兒詐傳王旨以君輔爲內乘提調事覺杖伯顔帖木兒流君輔于泰安郡. 又以君輔遲留移配濟州牧子. 旣而召還奇轍等伏誅追捕其黨君輔祝髮匿三角山捕獲杖于市. 辛旽始用事引君輔復拜密直副使. 遂與金蘭睦仁吉掌庶務于宮中寵幸無比. 陞知司事賜誠勤翊贊功臣號又陞判司事. 君輔雖因旽復相內懷慚愧嘗白王曰: “崔瑩李龜壽等皆癸卯定亂功臣. 將宥十世何罪貶黜. 且師傅本僧也雖國朝乏人豈可使賤僧爲政取笑天下.” 王不聽. 君輔退謂人曰: “予以累葉衣冠幸蒙上恩承乏政府使無識僧得肆其姦. 後世其謂我何?” 金普亦屢言於王. 旽讒普罷相欲幷斥君輔王曰: “普與君輔同時復進. 今復無故盡逐人謂我與卿進退太輕. 不如緩之.” 自是君輔雖在政府不復與聞國事. 及鄭樞李存吾以論旽見逐君輔營救旽益嫉之. 會旽譖睦仁吉竄全州君輔言: “仁吉舊人不可以小失去.” 旽因譖曰: “奇田龍之還燕君輔有密言.” 王信之遂竄于驪興. 子巨敬.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羅興儒-000
羅興儒.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羅興儒-001
○羅興儒羅州人. 骨貌輕儇善詼諧. 頗涉書史屢擧不第開塾舍以訓童蒙. 恭愍朝補中郞將. 爲影殿都監判官須鬢皓白督丁夫運石手執旗竿登石上麾而呼之王悅. 累遷禮儀摠郞. 以王命監造木蟠龍爲殿門飾遂以技巧稱. 陞司宰令遷司農少卿. 撰中原及本國地圖敘開闢以來帝王興廢疆理離合之迹曰: “好古博雅君子覽之胸臆*閒一天地也.” 遂進于王王見而嘉之. 興儒能言前代故事王愛幸常目爲老生朝夕在左右或命賦詩或戱語時賜御膳至手調羹予之. 興儒輒夸語於人寫所賦命題詩送史館曰: “老臣獲紆上知類太公之遇文王賜膳給札賦詩同太白之遇玄宗. 豈無秉周柱董狐之筆者乎?” 其自飾要名類此. 憲司劾興儒盜用影殿之材免其官. 辛禑初判典客寺事上書請行成日本遂以通信使遣之. 自辛巳東征之後日本與我絶交好興儒初至疑諜者囚之. 有*艮柔{良柔}者本我國僧也見興儒遂請釋之. 時興儒年僅六旬紿曰: “吾今百有五十矣.” 倭人騈闐聚觀至有畫像作讚而贈之者.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睦仁吉-000
睦仁吉.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睦仁吉-001
○睦仁吉泗州人. 恭愍入元宿衛仁吉以中郞將侍從. 及王卽位錄功爲一等. 又錄誅奇轍功爲一等. 累遷兵部尙書王避紅賊南幸仁吉從行. 轉知密直司事. 仁吉素與典法判書李子松有憾. 子松奉使如元都堂餞之仁吉使酒扼子松吭而罵之. 監察司劾之仁吉訴臺官于王. 典法司再劾之王不聽. 諫官田祿生等上*䟽曰: “仁吉暗險麤暴起自微賤位至宰輔挾功驕恣肆其狂暴. 陵辱子松憲司劾之曾不知愧欲蓋其愆反訴臺臣. 是恃殿下之恩而蔽殿下之耳目也. 殿下豈可以負絏微勞輕左右耳目之司乎? 非所以示公道也.” 王不得已罷封泗城君. 僉議監察典法復請乃罷歸田里. 王遣人賜彩*叚{段}二匹.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睦仁吉-002
興王之變衛士皆散無一人侍衛者. 難定王謂左右曰: “人皆謂睦仁吉禹磾爲愚癡. 然二人在必不逃難.” 遂召仁吉還. 故事爲商議者雖與議國政不得署文移. 一日會議諸相曰: “商議亦相也同議而不署可乎?” 商議金貴位在仁吉下先署之旣而仁吉至. 嫌其先己乃不署. 評理崔瑩怒白王令署之仁吉竟不從. 其恃寵倨傲如此. 策己亥平賊辛丑扈從功俱爲一等拜僉議評理. 仁吉嘗夜徼巡有人走入魯國公主從兄哈刺不花第索之甚急哈刺不花訴于王王怒. 辛旽恐仁吉白其兇詐乘王怒譖之竄全州. 後與吳仁澤謀除旽事洩杖流淸州爲官奴籍其家. 起拜贊成事. 辛禑時仁吉與李*준李*전爭田有隙欲中傷之. 及池奫伏誅仁吉誣構爲奫黨繫巡軍獄尋釋之. 仁吉嘗在都堂揚言曰: “倭賊肆侵掠吾輩在此飽食略不愧恥可謂有人乎?” 仁任怒其言逼己乃遣仁吉擊倭于全羅道. 六年大司憲禹玄寶等誣劾仁吉陰畜異志削職遠流籍其家. 尋卒于貶所.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庾-000
金庾.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庾-001
○金庾金海人. 恭愍朝與諸將平紅賊收復京都錄功爲二等. 又策興王定亂功爲一等. 元之立德興也庾奉使在元國人在元者皆從之庾執節不貳. 及還拜密直副使賜推誠翊祚功臣號以旌之. 累遷知門下事. 辛禑時授判開城封金海君轉門下評理. 乳媼張氏之獄起庾責崔瑩抗君瑩怒白禑杖流合浦未幾釋之. 久之陞贊成事. 與李子庸洪尙載等奉使如
京師. 先是我使入朝由遼東輒不達故令庾等航海而往. 海道險惡不及期.
帝責庾等稽緩且曰: “向者汝國殺朕使臣又弑汝君其權臣爲誰?” 嚴加栲問. 庾以李仁任對.
帝引庾于內誘之曰: “汝先國王無子朕所知. 今王誰之子?” 庾不之辨. 明日本國宦者崔安至興聖寺紿庾從者*叚得春{段得春}曰: “汝主所出庾昨已奏汝何諱耶?” 得春曰: “庾言妄矣.” 得春退至鍾山寧國寺以語譯者鄭連仁任家奴亦在行中聞之.
帝流庾等于大理. 距天竺二千餘里. 明年放還且許通朝聘. 庾等至禑賜酒勞之曰: “卿等奉使 天朝竄于絶域跋涉二萬八千餘里三年乃得生還予甚憫焉.” 各賜鞍馬. 仁任家奴以所聞得春語告仁任仁任白禑. 令贊成事禹玄寶密直姜淮伯鞫之流庾于淸州連于漢陽. 時人以爲: ‘庾之還多齎錦綺紗羅不賂仁任故獲罪.’ 尙載在海被倭寇囊橐一空故免於禍. 尋許庾從便. 十二年復下庾獄杖流順天府籍其家. 仁任戒押行吏往還限五日. 庾遂死敬天驛.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楊伯淵-000
楊伯淵.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楊伯淵-001
○楊伯淵性便捷喜容飾貪財好色. 恭愍朝累轉判閣門事. 奸判密直辛貴妻康氏康氏贊成允成女也. 憲司劾之罷職禁錮. 後爲上護軍從崔瑩定興王之亂策功一等. 驟遷密直副使陞判司事出爲西北面元帥擊倭于宣州斬五十餘級又從我
太祖擊東寧府. 辛禑初拜門下評理. 時有邊報: “瀋王率叛賊金義來.” 伯淵爲安州上元帥與諸將往備之. 遼瀋草賊吳連李英寶崔奴介等聞我國兵悉赴禦倭北境單虛遂率百餘人渡江入寇. 伯淵捕斬連等四十餘人擒奴介以獻. 時鴨綠江北屢有賊變國家疑金義引胡兵來至是始知非瀋王兵乃草賊也. 尋進贊成事提調政房. 時倭寇充斥以韓邦彦金用輝慶儀爲楊廣全羅慶尙道助戰元帥使伯淵督戰知密直洪仁桂副之. 民*閒聞伯淵等來語曰: “寧逢倭寇勿逢元帥.” 倭賊騎七百步二千寇晉州伯淵與慶尙道上元帥禹仁烈都巡問使裴克廉邦彦用輝儀仁桂等戰于班城縣大破之斬十三級餘黨悉竄山谷. 遣判事金南貴中郞將全五惇獻捷禑喜賜南貴等白金各五十兩. 五惇辭以無功不受. 都堂曰: “君賜不可辭.” 五惇曰: “然則旣爲吾物請納都堂.” 時議多之. 賜伯淵金五十兩羅絹鞍馬宮醞仁烈等六人銀各五十兩紗絹宮醞. 及還命兩府迎于天壽寺. 伯淵以功微賞重辭所賜金. 禑不聽曰: “賞猶未稱其功.” 更命都堂宴慰之.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楊伯淵-002
伯淵恃功頗驕矜. 李仁任林堅味等惡之嗾憲司劾伯淵潛通妻弟又奪前判事李仁壽妾又夜遣數十騎圍故密直成大庸母家强奸大庸側室爲尼守節者. 遂削職流陜州. 是夕宦者林甫韓軫矯旨召還使者爲巡綽官所捕. 瑩白禑曰: “上護軍全天吉嘗語臣云: ‘伯淵謀害兩侍中欲自爲首相.’ 請按治黨與.” 禑命瑩朴普老李元紘張夏梁伯益都興等與臺省典法會巡軍雜治. 乃囚天吉軫甫前提學金濤等于獄訊之. 天吉軫甫皆服曰: “伯淵欲自爲左侍中以瑩守侍中成石璘兼大司憲甫爲班主.” 唯濤不服被搒掠絶復蘇者三. 至更栲問乃曰: “辭與天吉等同.” 復鞫天吉辭連石璘及知門下尹承順判密直金用輝同知密直柳曼殊等卽下四人獄. 禑謂瑩曰: “毋以竪人妄語枉害諸相.” 囚伯淵弟三司左尹仲淵上護軍季淵密直副使子淵及其親舊密直副使任毅辛廉典法判書安得禧判事金南貴曹淑卿李貴前直門下洪琳前少府尹趙希甫等鞫之辭連洪仲宣. 遣版圖判書表德麟典法判書柳蕃殺伯淵仲宣于流所又殺濤季淵軫南貴琳甫淑卿梟首于市幷籍伯淵仲宣濤軫家沒子女爲奴婢. 杖石璘承順曼殊毅貴希甫有差配戍卒. 子淵仲淵廉得禧放歸田里. 天吉斃獄中. 用輝伯淵之妻兄也嘗與伯淵爭田民有隙瑩等以爲必不與謀釋不問. 瑩之斷此獄刑戮過重時人寃之.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池湧奇-000
池湧奇.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池湧奇-001
○池湧奇忠州人. 恭愍朝累除三司右尹. 辛禑初轉禮儀判書. 拜密直副使陞同知司事賜輸誠奮義功臣號. 出爲全羅道都巡問使. 倭寇長興府湧奇遣卓思淸與戰于會寧縣擒斬九人. 遷知密直司事. 又爲全羅道元帥. 禑責湧奇不能禦倭杖其都鎭撫. 尋進密直使罷. 起爲楊廣全羅慶尙道助戰元帥. 倭寇潘南縣湧奇與元帥李乙珍進戰却之獲一艘焚之斬九級. 賊投水死者亦多. 後以門下評理爲全羅道都元帥尋改本道都巡問使. 擊倭斬八級以獻. 又與倭戰于應嶺驛力戰中矢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擢門下贊成事賜中興功臣錄*券封忠義君. 敎曰: “卿以英邁之資雄偉之器常懷郭李之忠實兼關張之勇. 撫軍則有拊循之效臨陣則有敵愾之功. 自玄陵賓天姦猾用事禑昌父子夤緣竊位濁亂紀綱傷敗彝倫九廟震驚. 卿與侍中
李[太祖舊諱]奮不顧身決義定策. 以予於王氏最親俾承正統旣墜之緖得以復續已絶之祀得以血食. 其視平勃之安劉漢狄張之復李唐爲有光焉. 嘗命有司崇爵以封祖考立閣以圖形像. 嫡長襲忠義之號支庶蒙永世之宥. 錫之土田兼及臧獲. 尙慮功鉅賞微不足勸後. 今賜卿銀錠馬匹絹帛.” 俄判三司事. 彝初之獄起憲司以湧奇爲金宗衍黨劾流三陟.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池湧奇-002
井邑民王仲明子益富湧奇妻族也出入湧奇家自謂忠宣王孽曾孫. 定陽君瑀知之以告遂捕之. 大司憲金士衡等言: “池湧奇與於功臣之列誠宜盡忠輔佐. 反以妻之再從兄弟王益富爲忠宣王曾孫陰養於家不忠莫甚. 願殿下族益富收湧奇告身及功臣錄*券明正其罪.” 於是下司平府鞫之絞益富與弟得富及其族十三人. 幸僧神照素善湧奇. 密白王曰: “援立之功專在湧奇.” 王信之右湧奇甚力只收告身功*券. 郞舍陳義貴等又言: “池湧奇本系庸人寵遇旣極顧乃懷姦挾詐潛通宗衍反逆之謀. 以忠烈王賤妾之後王益富謂之宗孫將欲倚賴覬覦非分. 情見事白. 今只收職牒願斷以大義明正典刑.” 王曰: “湧奇雖姦詐不忠. 然已於祖眞前盟以宥及永世不忍加誅.” 義貴等復上*䟽極論憲司又言: “湧奇以王氏餘孽潛匿家中愛養尊奉. 中興之初稍有不道之言. 殿下卽位之後又不首告. 安知乘時竊發戴以爲君而逞其不軌之謀也.” 王召鄭夢周趙浚議命杖百遠流籍家産. 四年許外方從便. 尋卒于貶所. 子有容.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河乙沚-000
河乙沚.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河乙沚-001
○河乙沚晉州人. 忠惠朝擢第一人及第. 恭愍時爲江華萬戶. 倭舶集東西江寇陽川遂至漢陽府燒廬舍殺掠人民. 王責乙沚及漢陽尹辛廉不能禦並杖配烽卒. 辛禑初爲全羅道元帥兼都安撫使. 乙沚無才行又有簠簋之誚. 賂權貴得任閫寄士林鄙之. 乙沚捕倭一艘禑賜衣酒. 時乙沚策軍於定額外又簽煙戶軍及別軍民頗失業. 體覆使郭璇還奏之卽罷新簽二軍柳濚代乙沚爲元帥. 未至乙沚輒歸晉州田莊. 倭賊二十餘艘乘*閒來寇羅州焚兵船又燒營舍民戶大肆剽掠禑怒命繫致乙沚于巡衛府杖百流河東縣尋釋之. 起爲雞林元帥. 初日本大內義弘謂其先出於百濟以我爲宗國嘗欲禁諸島倭侵擾我疆. 會本國使韓國柱如九州請禁賊. 義弘遣麾下朴居士以其兵一百八十六人與之偕謂國柱曰: “以我軍爲先鋒貴國師繼之海賊不足平也.” 至是倭寇雞林居士率兵與戰乙沚逗遛不救居士軍大敗得脫者纔五十餘人.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禹仁烈-000
禹仁烈.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禹仁烈-001
○禹仁烈丹陽人. 恭愍朝累遷判繕工寺事. 辛禑時拜鷹揚軍上護軍出爲慶尙道元帥兼合浦都巡問使. 倭入寇. 仁烈飛報: “偵卒言: ‘賊自對馬島蔽海而來. 帆檣相朢.’ 已遣兵分守要害然賊勢方張防戍處多以一道兵分軍而戍勢甚孤弱. 請遣助戰元帥.” 時江華之賊逼近京都備禦不暇雖得此報罔知所爲. 倭寇蔚州仁烈擊之斬九級. 又寇密陽仁烈與戰敗績. 典客副令崔方雨等數人死. 賊至靈山據險自固. 仁烈及副元帥裴克廉進擊不利. 又戰于栗浦斬賊將又斬十餘級獲馬六十餘匹我軍死傷亦多. 仁烈每戰獲賊馬兵仗輒分與有功士卒爭死戰. 然賊倍於我故不能敵請濟師. 禑遣我
太祖及三司右使金得齊知密直李琳密直副使柳曼殊爲助戰元帥. 仁烈與賊戰于太山新驛賊退. 仁烈夜遣精騎五百擊賊于沙弗郞松旨. 賊潰爭舟墜水中矢者亦多. 我
太祖素得人心又士卒精銳戰無不克. 故州郡朢若雲霓. 邏卒言: “賊船隱見海島不知多少.” 我
太祖行未至人心恟懼. 仁烈飛報繼至,
太祖幷日而行遇賊于智異山下. 相距二百許步有一賊背立負身手叩其臀示無畏以辱之.
太祖用片箭射之一矢而倒於是賊驚懼氣奪卽大破之. 賊衆狼狽登山臨絶崖露刃垂槊如蝟毛官軍不得上,
太祖遣裨將率衆攻之裨將還白: “巖高峻馬不得上.”
太祖叱之又使
恭靖王分麾下勇士與之偕行,
恭靖王還白亦如裨將言.
太祖曰: “然則我當親往見之.” 乃謂麾下士曰: “我馬先登則汝等要當隨之.” 遂鞭馬互馳觀其地勢卽拔劒用刃背打馬. 時日方中劒光如電馬一躍而登. 軍士或推或攀而隨之. 於是奮擊之賊墜崖死者大半遂擊餘賊殲焉.
#高麗史114卷-列傳27-禹仁烈-002
未幾仁烈以病辭又出爲慶尙楊廣全羅三道都體察使. 與倭戰中矢力戰破之. 遣人獻捷禑賜酒及鞍馬. 尋知門下出爲慶尙道上元帥兼都巡問使. 倭寇合浦仁烈與戰却之斬四級. 仁烈中流矢我軍死傷者八十餘人. 禑又賜衣酒. 倭寇蔚州淸道密陽慈仁彦陽等地仁烈與克廉河乙沚吳彦戰于蔚州斬十級獲船七艘. 賊入蔚州刈禾爲糧侵及機張仁烈募兵夜戰于東萊斬七級又與克廉朴修敬彦擊倭于泗州大破之殺獲百四十餘人. 禑遣典理判書鄭南晉賜仁烈等諸將酒. 是戰也有韓加勿者力戰斬五級遂沒於陣都堂賻其妻子米十五碩布百五十匹. 倭又寇班城縣登碓山頂樹柵自保. 仁烈與修敬彦合圍攻之斬三十四級. 進贊成事商議. 恭讓卽位金佇獄起辭連仁烈. 臺*諌{諫}*䟽論請置極刑王不允但免官. 尋以仁烈爲雞林府尹命趣之官. 仁烈曰: “臺諫交章劾臣請竄臣一方以保餘生.” 王曰: “若自求貶黜是實其罪也.” 臺諫交章論劾不已乃流淸風郡. 又辭連彝初繫獄竟釋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文達漢-000
文達漢.
#高麗史114卷-列傳27-文達漢-001
○文達漢平章事克謙六世孫也. 辛禑時授大護軍累遷同知密直司事賜推誠翊祚功臣號. 進知門下事轉評理. 出爲楊廣慶尙道都體察使禑命之曰: “往察將帥勤怠士卒强弱其有逗遛不進者元帥則囚以待命. 餘皆直斷.” 時倭賊千餘人陷沃州保寧等縣遂入開泰寺據雞龍山. 達漢與王安德都興進攻之賊弃馬登山. 公州牧使崔有慶判官宋子浩與戰于仇岾子浩敗死. 達漢又與安德興金斯革安慶朴壽年等戰于公州盤龍寺斬八級. 後禑如元中浦至一水渚水方漲莫測淺深. 禑躍馬欲濟達漢曰: “水之淺深未可知也. 豈宜遽入?” 俄有一人渡而射獸禑望見大怒曰: “若果水深彼人飛渡耶? 文評理其誑我乎.” 卽令達漢歸第禁其出入尋削職. 久之崔瑩使密直副使崔鄲白禑曰: “達漢以愚直忤旨在家鬱悒乞許出入.” 禑許之. 瑩在政房復達漢職. 禑見達漢名曰: “曩者鄲使金實請宥達漢. 今已得免乎?” 取筆勾去又削鄲實職遂下鄲實巡軍. 尋起達漢拜評理加賜推忠翊戴輔祚功臣號. 陞贊成事. 憲司劾達漢憑籍外戚縱肆貪婪流合浦. 都堂乞置近地移鐵原. 尋拜三司右使. 恭讓卽位臺*諌{諫}交章以爲: ‘達漢以李琳妹壻居中用事恣行不義. 琳之族屬皆已流竄而達漢獨在輦下請收告身. 斥黜.’ 乃流于外. 四年封順平君卒. 子繼宗孝宗.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湊-000
金湊.
#高麗史114卷-列傳27-金湊-001
○金湊樂安郡人. 登第. 恭愍朝累遷成均直講. 諫官鄭樞等上書論辛旽王怒下獄鞫之辭連湊杖流于鄕. 尋宥許從便拜祕書監丞. 辛禑時除司憲執義累轉知申事遷密直提學. 恭讓初進門下評理兼大司憲. 與同僚上書曰: “孟子曰: ‘天時不如地利. 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必有得天時者矣. 然而不勝者是天時不如地利也.’ 夫彼衆我寡戰於平原曠野則勝敗存亡在於呼吸. 若堅壁固守則雖四面圍之曠日持久而不能下. 庚寅以來倭奴肆虐侵陵郡邑剽掠人民郡縣無城堡難以固守望風奔潰. 使賊如入無人之境以致四十年生民之患. 自修築城堡之後倭寇不能侵掠生民免於俘獲. 此目前之明效也. 夫人之一身腹心爲重而肢體次之以一國言之則都城腹心也郡縣肢體也. 肢體雖完而腹心苟虛則受病無日矣. 今郡縣雖有城郭而都城頹圮. 非所以爲社稷長遠之計也. 乞於農隙集諸道丁夫更廣內城舊基修築之.” 王納之. 復上*䟽曰: “頃陳修城之策卽賜兪允. 然只仍羅城舊基陜隘太甚徒勞無益萬有一朝不虞之變則王畿之民不知所止流移四散必矣. 願命攸司因舊基廣之. 今者諸郡民聞殿下修城之令受國廩至京都者亦多. 竊聞有還放之議是則失信於民也. 乞督攸司及期修築且停中外土木之役以專其事.” 王以役巨命待後年. 又言: “世子朝見之時侍御僕從當用正人. 司僕副正邊代介在僞朝多行不義再被竄逐. 中興之後全軀足矣. 又求爲內乘官從世子入朝. 請奪告身明正其罪命削內乘職.” 又論漢陽府尹柳爰廷媒子自娶以亂風俗之罪流之. 然湊亦不能齊家妻女皆有醜聲.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崔雲海-000
崔雲海.
#高麗史114卷-列傳27-崔雲海-001
○崔雲海字浩甫通川郡人. 父祿護軍有功於高郵之戰. 恭愍王追念其功授雲海忠勇衛散員. 累轉典工摠郞. 辛禑時出爲忠州兵馬使斬倭六級獲兵仗以獻. 又爲順興榮州等處助戰兵馬使兼慶尙道兵船都管領事屢擊倭必捷. 遂除順興府使賜馬綵帛兵器遣之. 時倭賊據客舘侵掠無虛日. 雲海日與戰. 獲牛馬財貨輒與士卒及州民. 又於一處聚境內人民作粥賑恤民不餓死咸稱慕之. 賊退超授典法判書. 倭寇原忠丹陽提川. 雲海爲助戰都兵馬使屢戰獲首級以獻. 賜馬綵帛授忠州牧使. 倭寇全羅道移全州牧使. 尋拜密直副使賜忠勤佐命功臣號. 又爲楊廣道廣州等處節制使兼判廣州牧事擊倭于新昌走之. 雲海妻權氏性妬悍. 在廣州妬傷雲海面裂其衣折良弓拔劒刺馬擊犬斃. 又追雲海欲擊之雲海走免. 卽去之然猶未絶嫁永興君環門下府牒憲司鞫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二十七.
#高麗史115卷-列傳28-00-000
列傳卷第二十八. 高麗史一百十五.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0
李穡.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1
○李穡字穎叔贊成事穀之子. 生而聰慧異常讀書輒誦年十四中成均試已有聲. 穀仕元爲中瑞司典簿穡以朝官子補國子監生員在學三年穀在本國卒自元奔喪. 恭愍元年穡服中上書曰: “草土臣穡言. 臣聞當國家無事之時公卿之言輕於鴻毛及國家有事之後匹夫之言重於太山. 臣以匹夫之賤冒進敢言狂妄之罪宜在不宥. 然涓埃之微高深所資蒭蕘之言聖人所取儻蒙殿下曲賜採擇宗廟幸甚社稷幸甚. 臣聞經界之正井地之均治人之先務也. 洪惟我祖宗創垂之制持守之規無所不至四百餘年末流之弊豈盡無有而田制尤甚. 經界不正豪强兼幷鵲之巢而鳩之居者皆是也. 有司雖以公文朱筆先後定其賓主甲若有力乙便無理而况公文朱筆又多魚目混珍者乎? 然此受田之家皆王之臣陳力之餘所以代耕彼雖失之此乃得之是猶楚人失弓楚人得弓猶之可也. 至於民之所天者唯在於田數畝之田終歲勤動父母妻子之養猶且未贍. 而收租者已至若其田之主一則幸矣或有三四家者或有七八家者. 苟力焉而相牟勢焉而相敵孰肯讓哉. 以是供其租而不足則又稱貸而益之於何而養其父母於何而育其妻子民之窮困職此之由. 詩不云乎: ‘哿矣富人哀此惸獨.’ 殿下卽位之初首以田制爲務繼降宥旨拳拳於此深謀遠慮出自聖心猗歟偉哉. 愚以爲羨魚不如結網膠柱何能調瑟不更其法難去其弊. 乞以甲寅柱案爲主叅以公文朱筆爭奪者因而正之新墾者從而量之稅新墾之地减濫賜之田則國入增正爭奪之田安耕種之民則人心悅. 人心之悅國入之增爲理之君所大欲也. 殿下何憚而不爲? 或曰: ‘富人之田難以亟奪積年之弊難以遽革.’ 此則庸君所行非所望於殿下也. 若其施爲之方潤色之事輔相大臣必有運籌者矣豈新進小生所能妄議然其行與不行唯在殿下誠與不誠耳. 近年倭寇侵疆至貽聖上宵旰之憂世臣老德相與謀猷其所以處之之方俱得其要. 然臣以父憂居濱海之地謀於野者熟矣. 今之爲計不過有二曰陸守曰海戰. 車不可濟川舟不可行陸人性亦猶是也. 胡貉之人其性耐寒楊粵之人其性耐暑. 今夫平居之民不習水故足未蹈船而精神已昏一遇風波則左顚右倒相與枕籍乎舟中之不暇欲其坐作進退以與敵人賈勇難矣. 臣以爲陸守則發平居之民利其器械屯其要害盛軍容謹烽火以眩倭人之目. 此則按廉郡守足任之都巡問使何所用之. 折辱守令糜費供億如是而已. 海戰之術則臣以爲本國三邊控海島居之民無慮百萬方之泳之是其長技其人又不以耕桑爲事而以漁鹽爲利. 比因此賊離其居失其利怨之之心比之陸居豈止十倍. 馳一騎奉條畫沿江召募必其賞賚數千之衆一朝可得以其所長之技敵其所怨之人其有不勝者乎况殺敵得賞不猶愈於魚塩之利乎. 又以追捕使領之常在船上則州郡得便盜賊可敗矣. 二者禦寇之要道也. 盖陸守而不海戰則彼以我爲㤼其來未可量也海戰而不陸守則彼或出其不意而其害有不小矣. 故陸守所以固我也海戰所以威彼也. 如此則不兩得乎. 文武不可偏廢文經武緯天地之道也. 唐虞三代遐哉邈乎且以兩漢言之高祖之與楚角也有如蕭何者運籌而無汗馬之功此文也. 有如韓信者分兵而有攻戰之勞此武也. 光武中興之時投戈講藝息馬論道則其文武並用經緯俱張而爲後世之不可及也. 由是觀之雖當戰鬪之時不廢講論之道况當昇平之時可忘戰守之備乎? 是以先王知其然立官設職崇文重武未嘗擧此而遺彼焉? 我國家熙洽漸磨加以東漸昇平百年民不知兵. 萬戶之府係皇朝所立旣是虛額諸衛之職爲膏粱所占又且無軍. 以今准古雖曰重武而無用武之實矣. 近以倭賊中外騷然幾不土著. 又聞中原之民頗染賊腥. 尙賴皇天眷顧我元之深意吾皇涵養生民之洪恩今且宴安不至顚沛. 然居安思危則雖滿不溢思患預防何蔓難啚苟或因循一朝有緩急將何以備之乎? 楚國失猿禍延林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其可安然坐視乎? 况我國東有日本北有女眞南通江浙之船止有朝天之路西走燕山. 倭賊之來旣已倉皇失措至請甲兵. 江浙之賊萬一帆船而來女眞之人萬一南麾其騎則荷耒之民其遽爲干城之卒歟? 若變起倉卒人皆踣躓無以衛社稷扶君王矣. 每慮及此竊自寒心. 臣願設武擧之科令充諸衛之士試以武勇而習其藝賜以爵祿而作其氣國足精兵人樂爲用庶幾無他日噬臍之患矣. 昔賈誼當文帝無事之時大息痛哭. 况今薪火已然猶寢其上乎? 寧使微臣獲妖言之罪不使聖朝有無備之譏臣之願也. 孔子之道大以遠非臣所能贊揚古今崇奉廟學規模亦非臣之所能悉論. 國家內立成均十二徒東西學堂外薄州郡亦各有學規模宏遠節目緻密. 觀祖宗之意所以崇重儒道者深且切矣. 盖國學乃風化之源人材是政敎之本. 不有以培之其本未必固不有以濬之其源未必淸. 古之帝王有令名於天下者亦致意於斯耳. 殿下以生知之資夙慕聖人之道痛學校之廢遂下修葺之令非惟吾儒之幸實生民之福也. 然其朋徒解散齋舍傾頹有由然矣. 臣請言之. 古之學者將以作聖今之學者將以干祿. 誦詩讀書嗜道未深而繁華之戰已勝彫章琢句用心大過而誠正之功安在. 或變而之他誇其投筆或老而無成嘆其誤身其中英邁傑出爲儒之宗匠爲國之柱石者幾何人哉? 詩云: ‘愷悌君子何不作人?’ 作人之妙實在王化. 士流之弊如此則在上之人庸得辭其責乎. 又况登仕者不必及第及第者不必由國學孰肯弃捷徑而趨歧途哉. 朋徒解散齋舍傾頹良以此夫. 臣伏乞明降條制外而鄕校內而學堂考其材而陞諸十二徒十二徒又摠而考之陞之成均限以日月程其德藝貢之禮部中者依例與官不中者亦給出身之階. 除在官而求擧者其餘非國學生不得與試則昔之招不來者今則麾不去矣. 臣將見人才輩出殿下用之不竭矣. 佛氏入中國王公士庶尊而事之. 自漢迄今日新月盛. 肆我太祖化家爲國佛刹民居參伍錯綜. 中世以降其徒益繁五敎兩宗爲利之窟川傍山曲無處非寺. 不惟浮屠之徒浸以卑陋亦是國家之民多於遊食識者每痛心焉. 佛大聖人也好惡必與人同安知已逝之靈不恥其徒之如此也哉? 臣伏乞明降條禁已爲僧者亦與度牒而無度牒者卽充軍伍新創之寺並令撤去而不撤者卽罪守令庶使良民不盡髡緇. 臣聞殿下奉事之誠尤篤於列聖其所以祈永國祚者甚盛甚休. 然以臣之愚竊惟佛者至聖至公奉之極美不以爲喜待之甚薄不以爲怒. 况其經中分明有說: ‘布施功德不及持經.’ 聽政之餘怡神之暇注目方等留心頓法無所不可. 但爲上者人所則效虛費者財所耗竭防微杜漸不可不愼. 孔子曰: ‘敬鬼神而遠之.’ 臣願於佛亦宜如此. 臣亦知逆鱗必至於碎首但恐濫觴或至於滔天故冒萬死不惜一言. 臣又復思惟盛衰相因理之必然. 我國家再世幼冲陪臣執權紀綱失墜人思其治. 殿下以聰明寬毅可以有爲之資當亂極思治可以有爲之時宜渴於用賢矣. 未見束帛戔戔宜急於聽政矣. 而未見庭燎晰晰. 賢能豈盡登庸姦邪豈盡屛退. 未聞一政之行徒觖百姓之望. 如此而望其治成是猶却步而圖前南轅而適燕臣甚爲殿下恥之. 易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修心之要出治之方無過於此惟殿不留心焉.”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2
二年擢魁科授肅雍府丞中征東省鄕試第一名充書狀官如元應擧. 明年赴廷試讀卷官叅知政事杜秉彝翰林承旨歐陽玄見穡對策大加稱賞遂擢第二甲第二名勑授應奉翰林文字承仕郞同知制誥兼國史院編修官. 尋還國王授典理正郞藝文應敎. 四年陞內書舍人又如元禮任翰林院權經歷. 五年以母老弃官東歸上書言時政八事其一罷政房復吏兵部選也王嘉納遂以穡爲吏部侍郞兼兵部郞中以掌文武之選. 六年試國子祭酒遷右諫議大夫請行三年喪從之. 七年以言事忤權貴一時諫官皆左遷擬穡尙州其夜命以穡爲樞密院右副承宣翰林學士謂宰相曰: “李穡才德出衆非他人比. 用舍不如此無以伏人心.” 自是叅掌機密凡七年. 十年紅賊陷京王南幸扈從錄功爲一等.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3
十一年王聽佛護寺僧言賜田會穡奉御寶印監試榜王遣宦官命幷印賜僧牌穡白曰: “此事宜議諸大臣不可輕易.” 王怒甚穡恐卽印牌王怒猶未解命停印榜知都僉議柳淑*諌{諫}曰: “僧以非理干黷聖政. 穡爭之誠是殿下聽非理而罪爭臣於理何?” 王怒稍霽乃印榜穡上箋辭職曰: “臨事徑情反激怒雷霆之下撫躬對影若難容天地之*閒.” 王不允. 十二年元授征東行中書省儒學提擧本國授密直提學同知春秋館事賜端誠保理功臣號. 自是與國政雖在罷閑有大政則必就問焉. 十四年簽書密直司事. 十六年重營成均館以穡判開城府事兼成均大司成增置生員擇經術之士金九容鄭夢周朴尙衷朴宜中李崇仁皆以他官兼敎官. 先是館生不過數十穡更定學式每日坐明倫堂分經授業講畢相與論難忘倦. 於是學者坌集相與觀感. 程朱性理之學始興. 元授征東行中書省左右司郞中.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4
十七年侍中柳濯等上書諫馬岩影殿之役王大怒下濯等獄使穡鞫之王欲以事誅濯命穡制諭衆文穡請濯罪名王曰: “久爲首相多行不義. 致天大旱一也奪演福寺田二也公主之薨三日闕祭三也其葬降用永和公主之例四也不忠不義孰大於此?” 穡曰: “此皆旣往事也. 近日濯等請寢影殿之役雖以四事歸罪國人皆以爲上書之故. 且此四事皆非可殺之罪願更思之.” 王益怒趣益急穡伏俯曰: “臣寧得罪安敢爲文以成其罪. 且上書之事非獨濯領都僉議亦知之矣.” 時辛旽爲領都僉議方在王側不得已乃曰: “老夫亦知之. 但以上怒不敢告耳.” 王命侍中李春富封御寶春富俛伏不敢進旽曰: “宜令言者封之.” 乃命穡穡恐王益怒乃封之書曰: “臣穡謹封.” 王曰: “以予否德不從予言持此去求有德者事之. 我太祖初豈王孫哉予避位矣.” 乃移御定妃宮不許進膳. 翼日旽欲解王怒啓王下穡獄使贊成事李仁任知都僉議柳淵訊之坐以不從王命穡曰: “臣自布衣謬蒙上知不有戰功不經吏職但以文墨小才驟至宰相上恩深重圖報無由嘗謂苟可以有益上德者不惜身命力言之以報萬一. 今柳侍中在縷絏穡爲問事官而敢盡言者欲王動心省悟不濫殺大臣也.” 因泣曰: “穡之泣非爲見恤於獄官非敢望達於上聰又非畏死也但恐因此一失主上之名不美於天下後世也.” 仁任等以聞王遂感悟放濯等命穡曰: “沐浴而朝予將與之言.” 明日穡進謝王曰: “毋嫌前怒宜更盡心.”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5
十八年改三司右使. 二十年拜政堂文學加文忠保節贊化功臣號我
太祖爲知門下府事王謂近臣曰: “近日物議何如?” 對曰: “皆言國家得人.” 王笑曰: “文武皆用第一流以爲宰相誰敢議之?” 王每召見穡及李仁復必令左右洒掃焚香幸僧神照白王曰: “君見臣何必致敬如此?” 王曰: “爾何知此二公道德非庸儒. 且穡學問舍肌膚而得骨髓雖中國亦罕比. 烏敢慢哉?” 尋丁母憂起復仍舊職. 二十二年辭免封韓山君.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6
辛禑三年加推忠保節同德贊化功臣號禑以穡爲師傅穡追父穀志成大藏經禑聞之命知申事盧嵩降香. 八年判三司事稱病不視事. 明年復封韓山君尋復判三司事. 十年以病辭進封韓山府院君.
帝遣張溥周倬等來溥等至境問穡安否禑以穡稱爲判三司事出迎誥命. 十一年上書乞退禑不聽尋檢校門下侍中. 十二年知貢擧以舊例. 享禑于花園禑以師傅敬重之親執手引入欲對榻坐穡固辭禑親牽內廐馬賜之命作詩穡書云: “聖主開興運愚臣荷異恩. 科場命分桂卑食特羅尊. 當面山光滴臨身日色溫. 經筵叅小技茂渥似乾坤.” 是試穡嚴立禁防擧子年未滿二十不許赴試判門下府事曹敏修子赴試不中同知貢擧廉興邦欲取之力請於穡穡不聽. 十三年禑修西普通塔命穡作記其略曰: “我太祖創業垂統弘揚佛法以保子孫者非前世帝王之所可及. 先王能體太祖之心歸崇三寶. 今殿下修塔如此殿下之心上合於太祖又可知矣. 嗚呼周雖舊邦其命維新將不在於今日乎.” 識者譏其*謟{諂}主佞佛. 一日穡稱病不出曰: “侍中李成林生長矮屋及爲宰相廣占田民一時並起三第左使廉興邦亦以取*歛{斂}爲事誤國家者必此二人也.” 十四年我
太祖回軍欲擇立宗室曹敏修謀立昌以穡爲時名儒欲藉其言密問於穡穡亦欲立昌乃曰: “當立前王之子.” 遂立昌昌起穡拜門下侍中賜推忠保節同德贊化輔理號賜馬一匹王大妃亦遣宦官饋酒果.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7
自恭愍薨,
帝每徵執政大臣入朝皆畏懼不敢行及穡爲相曰: “今國家有釁非王及執政親朝無以辨之. 王幼不能行是老臣之責也.” 卽自請入朝我
太祖稱之曰: “慷慨哉. 是翁.” 昌及國人皆以穡老且病固止之穡曰: “臣以布衣位至極品常欲以死報之. 今得死所矣. 設死道路以屍將命苟得達國命於
天子雖死猶生.” 遂與李崇仁金士安如京師賀正且請王官監國穡以我
太祖威德日盛中外歸心恐其未還乃有變請一子從行,
太祖以我
太宗爲書狀官及入朝道有一官人語穡曰: “汝國崔瑩將精兵十萬,
李[太祖舊諱]執之易如捕蠅汝國之民,
李[太祖舊諱]罔極之德何以報之.”
帝素聞穡名引見數四禮待甚厚從容賜語曰: “汝在元朝爲翰林應解漢語.” 穡乃以漢語遽對曰: “請親朝.”
帝未曉曰: “說甚麽?” 禮部官傳奏之穡久不入朝語頗艱澁,
帝笑曰: “汝之漢語正似納哈出.” 回至渤海與二客船同行及半洋山颶風大作二客船皆沒我
太宗所乘船亦幾不救人皆驚懼顚仆,
太宗神色自若穡還語人曰: “今
皇帝心無所主之主也. 我意
帝必問此事則
帝不之問,
帝之所問皆非我意也.” 時論譏之曰:
“大聖人度量俗儒可得而議乎?”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8
時田制大壞我
太祖與大司憲趙浚欲革私田都評議使司議田制穡以爲不可輕改舊法持其議不從. 穡謁禑于黃驪府未幾乞解職擧李琳自代昌以穡爲判門下府事. 穡嘗與洪永通李茂方等設白蓮會於南神寺佛者以穡藉口益肆其說. 又久典文衡以其子種學再掌試種學素不能文士林頗譏穡私其子. 昌將親朝穡曰: “遼野寒甚. 宜早行.” 旣而昌母李氏憫昌年幼言於都堂寢其行昌命穡琳及我
太祖劒履上殿贊拜不名各賜銀五十兩彩*叚{段}十匹馬一匹下敎獎諭. 初崇仁副穡赴京至是崇仁以買賣事被劾流竄穡不自安上牋乞退. 昌不聽命中官賜酒慰諭猶不出. 昌趣令視事又命贊成事禹仁烈賜酒于第穡又上牋辭. 昌不聽. 盖穡嘗愛崇仁文章其再上牋意欲救之也. 穡遂歸長湍別業昌遣中使李匡存問又遣知申事李行賜酒敦諭請還穡不起.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09
恭讓卽位穡自長湍還詣闕賀王召入內下床而待乃曰: “平生閑遊不意今日得此也. 願卿補之.” 復以爲判門下府事王親祼*大廟告卽位將事之夕有司請撤禑母神主穡曰: “此事未保其終姑徐之.” 左司議吳思忠門下舍人趙璞等上*䟽曰: “判門下李穡事我玄陵以儒宗位輔相. 及玄陵薨無嗣權臣李仁任自欲擅權貪立幼主而穡助議立禑. 諸將回軍議立王氏之際大將曹敏修以仁任姻親欲立子昌以繼其邪謀問計於穡穡亦嘗以昌爲心遂定議立之. 其子種學宣言於外戚曰: ‘群臣議立宗室卒立世子吾父之力也.’ 穡之回自京師也與李崇仁金士安等相期謁禑於驪興而穡先期獨見其獨見之際所言公歟私歟是未可知也. 及
天子有命曰: ‘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忠臣義士議復立王氏以遵
天子之命而賊臣邊安烈欲立奇功以要富貴與穡及禑舅李琳及金佇鄭得厚等謀迎辛禑以沮復立王氏之議. 若以爲旣已十五年委質爲臣而不可復有他心則何負於五百年之王氏而忠於十五年之辛氏哉? 穡世仕王氏受恭愍罔極之恩附仁任則立辛禑而絶王氏諸將議立王氏則附敏修黜禑而立昌. 忠臣義士議復王氏則附安烈黜昌而迎禑. 其在禑昌亦爲反側之臣矣. 然此不足論也世爲王氏之臣*謟{諂}附賊臣使王氏之宗祀永絶其爲罪惡天地宗社之所不容也. 嗚呼王莽纂漢成於張禹者非禹與其謀而効其力也. 但以禹爲儒宗素有重望者而附於莽則莽無所忌憚國人亦且信從而不附於莽者反爲罪人. 然不能自解於朱雲之請斬不能自逃於後世之公論. 穡附禑昌爲國人倡罪反有重於禹也. 且穡爲仁任所重保其富貴而仁任與其黨堅味興邦恣行貪欲. 鬻官賣獄賄賂公行奪占田民. 怨積罪盈卒致敗亡而穡不言其非. 爲禑師傅屢受賞賜乳臭子弟咸擢高科布列要職. 見禑肆其暴虐殺戮無辜而穡不正其過見禑妄興師旅將犯上國之境以基東方無窮之禍而穡又不言之. 國家以私田瘠公家而害民生興辭訟而毁風俗議欲革之以正田法而穡爲上相固執不可. 使其子種學揚言於人以倡巨室怨謗之端. 李琳貪墨孱劣國人所知穡又欲納交外戚以圖保全薦琳自代. 又以儒宗佞佛印成藏經擧國爭効惟恐不及以誤風俗使子弟言於人曰: ‘非吾父意追祖穀之志耳.’ 是則陷父於異端而不之恤也. 又以奉昌朝見迎立辛禑之計未遂托李崇仁被劾歸于長湍觀望事變. 及殿下卽位公然而來受判門下之職立於百官之上了無怍色. 曲學阿世飾詐釣名請下攸司論穡父子及敏修之罪以戒後世爲人臣而不忠者.”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10
王命罷穡種學奪敏修告身思忠等復上*䟽論劾流穡于長湍種學于順天遣*紏{糾}正田時鞫敏修于昌寧. 時欲以敏修立昌之謀出於穡取辭敏修不服曰: “立昌之罪予固獨當穡實無與焉?” 累日逼之乃服. 二年憲司上*䟽請治穡敏修立昌又欲迎禑之罪. 諫官又上*䟽請下穡敏修于憲司嚴加鞫問置之極刑命削穡職與敏修徙遠地. 左常侍尹紹宗以穡門生不署名臺諫復請穡罪王遣思忠時及執義李皐鞫穡于長湍命之曰: “毋令穡驚動若不服當更禀旨.” 穡果不服曰: “倡立辛昌非穡所知. 穡若妄言上天監臨. 請與敏修對辨.” 思忠遣時以聞王命加栲訊時還宣旨使獄卒執杖立左右竟日通夜逼之且示敏修昌寧獄辭穡曰: “回軍議立之際敏修問穡: ‘宗親與子昌孰當?’ 時敏修以主將領兵還且與昌外祖李琳爲族同心穡不敢違以禑立已久當立子昌爲對無首勸擅立之語. 去年朝
京師到禮部尙書李原明曰: ‘汝國逐父立子天下安有是理? 王與崔瑩皆被拘囚是何義耶?’ 予應之曰: ‘崔瑩敎王謀犯遼陽將軍曹敏修與
李[太祖舊諱]以爲不可到義州不敢發瑩數趣之不獲已回兵繫瑩獄. 於是王怒欲害諸將故太后廢王置于江華去開京二十餘里舊都勝地怡養性情無如此地. 且宰相侍衛儀仗器物朝夕膳奉皆如平昔. 何放之有?’ 及還謂侍中
李[太祖舊諱]曰: ‘原明之言耳可得聞口不可道. 驪興遠地迎置近地可免放君之名.’ 但此語而已固無迎立之議.” 思忠等取辭乃還.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11
穡嘗語人曰: “昔晉元帝入繼大統致堂胡氏以爲元帝姓牛而冒續晉宗東晉君臣何以安之而不革也. 必以胡鞨交侵江左微弱若不憑依舊業安能係屬人心舍而創造難易絶矣. 此亦乘勢就事不得已而爲之者也.” 穡於立辛氏不敢有異議者亦此意也. 臺諫再論穡敏修罪不報交章復論遂移穡于咸昌臺*諌{諫}又論穡琳王欲與宰相議知申事李行曰: “臺諫之論安知非功臣意耶?” 手書*䟽尾曰: “依申以穡爲座主.” 令右代言趙仁沃代署名. 臺諫劾行黨附座主專事蒙蔽又劾仁沃侵官王不得已皆罷之.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12
我
太祖及功臣七人上書: “以爲臺諫論列非臣等所知人以此歸咎臣等. 禑昌之黨疾臣等造言興謗. 臣等請避位弭謗以保性命.” 遂皆杜門大司憲成石璘聞之亦上書辭職臺諫論執愈堅王素未信李穡謀亂且禹洪壽駙馬成範之父故怒臺諫彈劾不已不進膳臺諫伏閤請命王曰: “琳穡等皆已流竄勿更論請.” 王以功臣等不視事命評理裴克廉署事都堂大提學安宗源左使權仲和等白王曰: “都堂庶事至繁如兩侍中不可一日無也. 速令九功臣就職.” 王曰: “卿等其圖之.” 對曰: “古者一相辭職都堂皆改批. 今亦宜改九功臣批令出視事.” 王從之九功臣詣闕拜謝王召入內殿賜酒慰之乃出視事臺諫以言不聽辭皆左遷爲守令流行于淸州.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13
王昉趙胖還自京師白王曰: “禮部召臣等曰: ‘爾國人有坡平君尹彝中郞將李初者來訴于
帝言: 高麗
李侍中立王瑤爲主瑤非宗室乃
李侍中姻親也瑤與
李侍中謀動兵將犯 上國宰相李穡等以爲不可卽將李穡曹敏修李琳邊安烈權仲和張夏李崇仁權近李種學李貴生等殺害將禹玄寶禹仁烈鄭地金宗衍尹有麟洪仁桂陳乙瑞慶補李仁敏等遠流其在貶宰相等潛遣我等來告
天子. 仍請: @親王動天下兵來討. 乃出彝初所記穡敏修等姓名以示之. 胖與彝等對辨曰: @本國事大以誠安有是乎? 因問彝曰: @爾位至封君頗知我乎? 彝愕然失色.’ 禮部官曰:
‘天子聖明亦知其誣矣. 爾速還國語王及宰相將彝書內人等鞫問來報.’” 於是臺諫相繼上*䟽請鞫彝初之黨留中不下會宗衍逃遂下玄寶仲和補夏仁桂有麟于巡軍大獄遽起令臺省刑曹雜治之. 先鞫有麟峻急辭連崔公哲崔七夕曹彦趙瓊公義韓成金忠安柱郭璇鄭丹鳳朴義龍等幷下獄.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14
初有麟從弟思康素無行嘗爲僧犯贓亡入
上國改名彝. 有麟家臣丁夫介從胖赴
京師知而不言. 及還先往有麟家言其狀有麟在獄憂憤不食而死梟首于市籍其家囚夫介. 逮繫穡琳仁烈仁敏地崇仁近種學貴生等于淸州獄遣門下評理尹虎密直副使朴經右司議李擴刑曹佐郞申孝昌田時與楊廣道都觀察使柳玽鞫之. 虎等在淸州鞫諸囚皆不服. 忽雷雨大作前川暴漲毁城南門直衝北門城中水深丈餘漂沒官舍民居殆盡. 獄官蒼黃攀樹木以免故老謂: “自有州以來未有水灾如此其甚者.” 王以水灾下敎釋之仍安置咸昌尋宥穡許從便. 三年憲府請復治穡種學不從憲府復論穡罪王勉從之流于咸昌諫官又論種學流遠地俄許京外從便穡上書謝曰: “臣以不才幸遇殿下入繼正統卽於初政叨受判門下事. 滿溢是懼愈增兢*愓{惕}未浹旬日遽被彈劾連章累牘請置極刑. 閱歲三改益峻不衰臣之性命在於朝夕. 苟非殿下好生之德與天同功臣豈能得至今日以沐聖上作解之澤哉? 臣聞命之日急於謝恩卽離貶所踰嶺而北蒙犯風雪忠驪之*閒宿疾發動難於跋涉致此淹留未得逕造闕庭伏望憐臣衰憊永示好生之德.” 王覽書卽命驛召穡及崇仁種學穡還京謁我
太祖于私第,
太祖驚喜迎之上座跪進酒請穡立飮穡不讓人皆非之極歡而罷王聞之曰: “此二公疇昔之情好也.” 王嘗謂左右曰: “向者省憲數上*䟽請誅穡子以爲穡嘗事玄陵言事忤旨雖怒甚猶待以禮. 又爲僞朝奉使 大明,
帝寵待優渥召待便殿屢賜宴慰. 天下想望其爲人以玄陵之睿鑑,
皇帝之威靈禮貌如彼况如寡人其敢害之?” 居數日穡與崇仁種學詣闕謝恩. 召入內殿賜酒慰之命還告身復封韓山府院君領藝文春秋館事.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穡-015
四年宴群臣于壽昌宮穡醉發聲大笑侍近大護軍金鼎卿止之穡惶恐趨出鄭夢周柳曼殊等醉輒喧呼是日稍戢. 盖懲於李恬使酒得罪也誅夢周鞫諫官金震陽等辭連穡種學種善流種學種善于外王使謂穡曰: “卿之二子得罪於朝卿其去矣兩江之外惟卿所適.” 穡憮然曰: “臣顧無田宅果安歸乎?” 遂貶衿川尋徙驪興入
本朝. 封韓山伯卒年六十九賜祭賻禮葬之謚文靖. 穡天資明敏博覽群書爲詩文操筆卽書略無凝滯. 勉進後學以興起斯文爲己任. 學者皆仰慕掌國文翰數十年屢見稱中國. 平生無疾言遽色不露圭角不治生産雖至屢空不以爲意. 然志節不固無大建白學問不純崇信佛法爲世所譏. 有牧隱集五十五卷行于世. 子種德種學種善種德官至同知密直司事種學簽書密直司事.
#高麗史115卷-列傳28-禹玄寶-000
禹玄寶.
#高麗史115卷-列傳28-禹玄寶-001
○禹玄寶字原功丹陽郡人父吉生赤城君. 玄寶恭愍朝登第補春秋檢閱累遷執義拜左司議大夫. 時正言尹紹宗草*䟽將請去金興慶斬金師幸罷影殿役玄寶知之託以紹宗曠職劾去之與同僚金允升徐鈞衡崔積善盧嵩等上*䟽曰: “事貴變通言要切時不通乎變事難有成不切於時多言何補. 臣等承乏言責未有一言能副聖慮敢不罄竭衷懷思有以補聖德之萬一. 國家自庚寅年以來倭賊爲寇連兵追捕未能擒制. 近年以來狂暴尤甚殺害將帥擄掠人民沿海州郡遠近騷然至於再犯京畿無所畏忌將來之患固難測量. 將相大臣恬不爲意制禦之方未有成筭. 如或群賊乘*閒突至將何以處之? 凡事預定則有備無患倉卒則智者難謀. 願殿下謀及宰相謀及將帥謀及朝臣問以計策豈無方略可施者乎? 早定規畫毋失事機. 議者以謂賊善舟楫不可以水戰若造船艦是重困吾民. 是不然水賊不可以陸攻其勢明甚且攘賊禁暴本欲爲民其可念小弊於民而貽大患於國乎? 今東西江並置防守賊泛海揚揚而來我軍臨岸拱手而已雖精兵百萬其如水何哉? 宜作舟艦嚴備器仗順流長驅塞其要衝賊雖善水安能飛渡倘得勢便擒捷掃蕩亦可必也. 不敎民戰是謂弃之. 况戰者危事一勝一負存亡關焉不可不愼. 國家素無預備民不知戰一旦有變搶攘顚倒方始驅聚以充卒伍兵刃未交望風披靡以此而戰烏乎有成. 雖孫吳爲將亦無能爲矣. 宜預先將帥蒐卒鍊兵敎而習之使人人耳熟金鼓目慣旌旗皆以戰爭不爲驚駭之事則雖遇勁敵皆能敢鬪豈有狼狽失次者乎. 用兵之道專在於將良將之才自古爲難. 宜擇子弟有器識者並令學兵法習武藝常加敎閱訓養精銳待其成才而用之良將何難得而用兵其有失律之患哉? 古有兵書取人之科卽此意也. 食者民天不可不重. 孔子言兵先言足食. 食如不足兵雖衆將焉用哉? 國家用兵已多年矣未有蓄積以備不虞况今雨澤愆期豐歉難知宜廣儲偫以贍軍食. 人事動於下天變應於上天人相與之際休咎之徵不可誣矣. 邇來乾文示警地道興怪非一而再安得不謂之異乎? 古者有以祥而致灾以灾而反祥者在人主戒謹與否耳. 願殿下益加修省以弭天變. 殿下臨御以來勵精圖理屢下德音頒示條令其於憂國愛民慮甚遠也法悉備也. 然而理効無著敎化未孚其故無他但有司者以爲文具循舊弊耳. 願取丙申以後累降條畫申勑有司擧行無遺. 便民之道不出乎此.” 王下都評議使司然竟不行.
#高麗史115卷-列傳28-禹玄寶-002
辛禑初授密直代言陞提學轉同知司事兼大司憲禑乳媼張氏將祭松岳禑使宦者鄭鸞鳳言於玄寶曰: “今禁酒令嚴乳媼欲祭松岳何如?” 玄寶曰: “酒祀神之物若受司醞帖則可矣.” 進政堂文學仍兼大司憲. 久之拜門下贊成事提調政房改三司左使尋復爲贊成事賜純忠翊戴佐理功臣號. 我
太祖回軍禑削諸將職以玄寶爲右侍中纔數日而罷封丹陽府院君. 恭讓卽位金佇獄起辭連玄寶. 郞舍上*䟽請置極刑不報. 復上*䟽請正典刑籍沒家産又不允郞舍伏閤待命. 王以玄寶於佇辭證不相干只免官郞舍更*䟽請不聽. 尋判三司事. 逮繫彝初獄以灾異得免. 憲府言不可輕赦又不聽. 大司憲金士衡等上*䟽言罪涉彝初者已皆遠竄而唯禹玄寶權仲和張夏慶補等留在京城不宜罪同罰異請一切逐之王以情狀未明事在赦前不允. 翼日又請皆不報. 於是士衡與執義安景儉崔遠掌令許周崔兢持平趙庸以言不聽辭職不允令視事又皆稱疾不出.
#高麗史115卷-列傳28-禹玄寶-003
刑曹又上*䟽請竄玄寶等王下都堂都堂請從刑憲之請王不得已流于遠地尋宥許從便. 憲司上書請李穡罪而不及玄寶*紏{糾}正朴子良等相與譏議. 時玄寶子洪得爲執義赴衙子良等不庭迎大司憲金湊言: “子良等不迎執義又譏憲官爲曠職以下陵長請罪之.” 下子良等于巡軍鞫之子良曰: “沮王氏議立昌者穡也. 謀迎禑欲使王氏不立者玄寶也. 二人之罪同一律也. 本府論穡而不論玄寶其以子洪得爲執義也. 洪得論穡罪是卽論其父也與同列論父之黨而不卽辭去是不有其父也. 其父謀絶王氏知而不諫是不有王氏也. 是無父無君之人也何以迎爲? 頃者命省憲刑曹議玄寶等罪乃以罪疑惟輕論. 然謀迎禑以絶王氏送彝初於上國將害本國罪之大者省憲刑曹不能*紏{糾}治反從輕論故曰曠職.” 萬戶柳曼殊曰: “所司論玄寶等罪密封以聞若等何由知之?” 子良曰: “聞諸*紏{糾}正安升慶.” 乃囚升慶鞫之升慶曰: “前此詣鄭道傳第問曰: ‘聞公上書言事甚切然乎?’ 道傳曰: ‘然.’ 具言書中之事. 予聞之遂不迎洪得. 又見道傳問曰: ‘近者省憲刑曹論禑昌彝初之黨具密封以聞見乎?’ 道傳曰: ‘若等以禑昌彝初之黨爲大惡然其事已矣.’ 吾所聞止此爾.” 於是杖子良升慶配水軍改洪得爲典校令. 省憲刑曹上*䟽劾流道傳于奉化縣. 臺省交章論玄寶罪請削職遠流. *䟽再上王以其孫成範爲駙馬故皆留中召臺*諌{諫}曰: “玄寶罪狀雖或明白予必救之. 况罪狀未明曾被流放又在赦前其勿復論.” 臺諫退上*䟽又請不允知申事成石瑢代言柳廷顯等曰: “事關大體不可不聽.” 王仰而思之臺諫復面請王勉從之命玄寶曰: “今有司强請卿罪卿宜歸所安處.” 乃流鐵原尋宥之封丹山府院君. 鄭夢周誅鞫諫官金震陽等辭連玄寶王以成範故釋不問.
#高麗史115卷-列傳28-禹玄寶-004
都評議司執玄寶與其子知密直洪壽典醫副令洪富判事洪康上護軍洪得禮曹正郞洪命及宗室南平君和壽延君珪寧原君琦益山君敘福原君諮順寧君聃保寧君福門下贊成事安翊判開城府事金南得密直使崔乙義前淸州節制使王承貴前密直副使都興知申事安瑗左代言柳廷顯右代言許應判事朴興澤前延安府使安俊內府令申元弼兵曹摠郞崔咸宦官姜仁富流遠地. 使經歷張至和白王曰: “玄寶等屢干罪犯過蒙寬宥猶不改心. 乃更謀亂禍機急迫未及上聞. 將玄寶等分配于外. 臣等聞亂臣賊子人得而誅之敢用先發後聞.” 又上*䟽曰: “賞罰人主之大柄也. 賞罰不明則善惡混淆紀綱紊亂而危亡隨之. 伏見禹玄寶洪壽父子本以邪媚之行依阿取容竊位苟祿但知其家不知有國無一念及於生民無一言及於公道. 頃在僞朝黨於林廉廣行賄賂占奪民田免於戊辰之誅幸也而玄寶則參於金佇得厚之謀洪壽則與於迎立辛禑之議屢被彈劾窺免己罪陰遣彝初造飾大言訴於
上國請親王動天下兵謀害本國此實萬世不赦之罪. 近年以來臺省抗*䟽論罪者數矣但賴殿下寬慈幸蒙原免誠宜改行易慮以報聖恩顧乃深銜向之論己者擬欲報仇朋比夢周援引私昵*謟{諂}佞之徒布列攸司又與宗親等無時聚謀誣陷忠良擾亂國家罪不容誅. 臣等備員相府以社稷大計不可坐視而不言. 故於前日將罪魁玄寶及其子洪壽等五人黨與南平君和等二十人已皆迸斥于外而罪惡貫盈未厭衆心伏望明正其罪籍沒家産以明國家罰惡之典.” 王命流玄寶于雞林皆削職遠流.
#高麗史115卷-列傳28-禹玄寶-005
憲府上*䟽曰: “殿下卽位以來變故相仍朝廷不睦此無他賞罰不明恩義不分之致然也. 禹玄寶素無節義阿世取容位至宰相洪壽姦回*謟{諂}媚一無可稱夤緣戚里寵待擾渥並宜恭謹守職以補王室也. 旣與安烈逆謀又與夢周陰謀構亂所犯屢著罪在難宥恃殿下數宥之恩忽社稷安危之計曾無戒懼日益驕矜謀去忠臣惟事報復遂使中外相疑臣隣不輯竊爲殿下痛甚. 法者國家之大柄不可以私撓也. 今都評議使司上*䟽論列而殿下屈法寬貸以缺衆心. 伏望殿下計以社稷斷以大義明正其罪垂戒萬世.” 郞舍亦上*䟽請一依都堂所啓皆不報憲府復上*䟽曰: “天祐聖神以復王室而殿下勵精圖理幾至昇平實三韓万世之幸也. 而禹玄寶父子前日所犯皆關國體法不當宥賴上寬仁獲全性命而乃懷報復之志日肆姦邪之計朋比夢周連結宗親陰圖構亂貽患國家是誠宗社之罪人恐殿下不得而私也. 竊念殿下卽位以來禍亂相繼迨今不解無非此人之爲也. 薄昭文帝之親舅也一犯法而文帝不小暇貸以存漢法楊妃玄宗之寵姬也一有變而玄宗割愛正法以安衆心盖不得已也. 願殿下深思熟慮斷以大義永絶禍階.”
#高麗史115卷-列傳28-禹玄寶-006
郞舍金子粹等言: “禹玄寶構釁生事之罪在所不赦輔臣憲臣上章請罪而殿下不以大義處之務從寬典是愛克厥威流於姑息而大有乖於從諫之美意也. 願明示威斷一依前日所奏以快衆心.” 王命永不敘臺諫復交章請罪留中不下伏閤力爭王曰: “玄寶父子罪雖重予本惡殺不忍加誅. 且予旣從臺諫之言已遠流矣. 臺諫宜亦從予言毋强言也.” 臺*諌{諫}又言: “震陽等獄辭云洪壽洪富指嗾上*䟽請明正其罪.” 於是更流洪壽洪寶遠地永不敘. 玄寶入 本朝封丹陽伯卒年六十八輟朝三日賜賻致祭官庀葬事謚忠靖.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崇仁-000
李崇仁.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崇仁-001
○李崇仁字子安京山府人. 恭愍朝登第授肅雍府丞累遷長興庫使兼進德博士本國選文士應擧
京師崇仁爲首選以年未二十五不遣歷禮儀散郞藝文應敎門下舍人. 辛禑時除典理摠郞與金九容鄭道傳等請却北元使坐流削職尋釋之起拜成均司成. 轉右司議大夫與同僚上*䟽曰: “從諫人君之美德. 故書曰: ‘惟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 殿下春秋鼎盛國家多故正當勵精求理之時也. 近日憲司請開書筵卽賜兪允群臣喜慶以爲聖學日進當日與老成大臣講論治道終始惟一不可怠忽. 先王克謹天戒不敢遑寧故詩曰: ‘敬天之怒無敢戱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 又曰: ‘無曰高高在上日監在玆.’ 竊聞近日書雲觀上言乾文有變是天仁愛殿下而譴告也宜减膳徹樂恐懼修省上以*荅上天仁愛之心下以慰群臣顒望之情. 守令民之司命苟非其人民受其害民之憔悴莫甚此時乞令兩府臺諫六曹各擧所知擧非其人罪及擧主. 近來遷代大速雖得其人未見其效*湏{須}倣三載考績之法滿三年方許遞代令按廉殿最以聞如有政績尤著者不次擢用. 興師動衆必有其弊故遣將帥宜有節制國家已於各道置三元帥一道之任宜專委三元帥近來一有小寇三元帥外別遣諸元帥諸兵馬使非惟委任不專卒無成功往返之*閒民受其苦乞自今本道之任專委三元帥隨其成敗以明賞罰仍乞各道元帥依六道都巡察使軍目統率本道軍官毋得奪占以致紛擾. 設官分職各有攸當故先王置內侍府以待中官是爲令典不可改也乞復置此官將中官之小心謹愼者隨品轉用毋與朝官. 設險守國先王之制故孟子曰: ‘天時不如地利.’ 近來海寇大熾侵至畿甸中外城郭頹圮不修民無所據流移莫禁盜益深入乞內自都城外至沿邊州郡各令有司以時修築務要堅固使民安業且有功而賞人必相勸無功而賞人必不服. 國家土田之賜本以待有功近來冒受賜牌占田太多者有之乞令有司根究推刷其不盡與南幸興王癸卯三等功者收其田雖在三等之例其所占過其數者收其贏數以充軍須功臣之號除有功外亦宜重惜. 近因倭寇諸道貢賦大半未納百官之俸歲减一歲崇敬府尙瑞寺及興福崇福典寶三都監已無所職但糜廩祿乞皆革罷. 近來官爵眞添相雜其謝牒但有堂後署而無印信恐後日必有假濫乞東班則典理司西班則軍簿司印信署給.” 尋拜密直提學.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崇仁-002
與政堂文學鄭夢周纂實錄崇仁夢周會權門燕飮不勤編摩時議譏之. 轉同知司事以李仁任姻族杖流通州召還簽書密直司事與李穡金士安如 京師賀正還拜藝文館提學. 辛昌時與朴天祥河崙等辨永興君環眞僞坐誣憲司請置極刑崇仁逃獄卒反接崇仁子次若索之鞭背流血過梨峴適遇我
太祖獄卒匿次若路傍家次若大呼曰: “願
令公活我.”
太祖驚問之謂獄卒曰: “豈可責子索父耶?” 卽命釋之令從者一人歸次若于家乃與侍中李琳白昌曰: “卽位之初宣布寬仁請宥天祥等. 且崇仁侍講書筵啓沃有日乞令供職.” 於是流天祥等于遠地崇仁乃出赴書筵憲司劾之崇仁辭不允諫官具成佑吳思忠南在沈仁鳳李堂等上*䟽劾崇仁曰: “傳曰: ‘爲人臣止於敬爲人子止於孝.’ 此天下古今之常典也. 苟爲臣子而不孝不敬罪莫大焉. 臣等竊惟崇仁性禀姦貪言行邪佞才無經國慮不及遠但以文墨末藝出身盜名久居樞要. 往者仁任用事旣爲黨比堅味盜國又爲腹心頗張威福恣行不法. 父母之喪未滿三年不得掌試國家之制也而崇仁爲散騎常侍當母憂求爲監試試官而不可以朝服試之故以常侍高官降求上護軍以掌其試. 且母死纔踰百日啗肉自若以毁人紀是不孝也. 比來上國以群兇貪饕絶我國矣而群兇伏誅聖上中興侍中李穡以天下名望力疾入朝而崇仁從行不改本心身親買賣有同商賈以浼我侍中之行而使中國之人唾我三韓士大夫之面. 雖詩成七步口誦堯舜之言曾犬豕之不若眞所謂小人儒也. 豈可以爲侍讀而置諸左右乎. 至于近日肆其姦謀誣陷宗親欲敗父子兄弟夫婦之大倫而情見辭窮違命隱匿殿下以侍讀之故命赦勿問又降宣麻優禮待之而崇仁不知天地包容之恩遲留旬月不卽進謝其無上毁禮之意甚矣. 其爲不敬孰大於此敗常亂俗帝王所不宥. 願令憲司案罪痛理遠竄四裔以懲不孝不敬與夫辱國之罪以正人倫以勵士節.” 昌下其*䟽于憲司令究問是夜憲司使臺卒守崇仁家崇仁穴墻逃獲之上*䟽劾流京山府又劾前秘書監朴敦之嘗蒸妻母今又從李穡入朝親自買賣幷流遠州敦之卽啓陽也與崇仁素善故.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崇仁-003
及簽書密直司事權近上*䟽論救崇仁曰: “近日臺省論執崇仁罪狀殿下優容復其爵位而論者愈堅指爲不忠不孝殿下重違諫憲擯黜崇仁以示至公. 然有君如殿下之明有臣如崇仁之賢而反以大惡得罪以累聖明甚可惜也不得不辨. 夫謂崇仁爲不孝者以其母歿三年之內爲試員也. 然當是時其父元具旣老且病命在朝夕恤恤然欲及其生得見其子掌試之榮也. 國家重崇仁之才憫元具之志俾掌監試若崇仁苟辭則是知有死母而不知有生父也欲免其身後之謗而不恤其父當時之志也故雖內不自安而黽勉就職是雖有過孔子所謂‘觀過知仁者’也誠是孝子之不幸不可謂之不孝也. 今之仕者或有父母俱歿三年之內冒干口傳赴試登第者或有踐華要坐府司刑人殺人不以爲愧者不審此人父母俱歿爲誰榮乎爲自己也. 爲父忍母猶爲不孝爲自己忘父母得爲眞孝乎? 况我國人能行三年喪者萬或有一國家又設起復之法以奪其情若罪崇仁必求能行三年喪者用之則是弃萬得一臣恐殿下不能得人而用之也. 不察崇仁愛父之情累以不孝之名豈不甚可惜乎? 夫謂崇仁爲不忠者以其推辨永興眞僞之事旣禀上命宜卽自詣遷延不進以至隱避也. 然崇仁大臣永興眞僞之辨言語之小失也以國家舊法處之不過送一公緘問之而已又况前日憲司上書以爲大臣犯法不使就吏戮辱殿下然之定爲判格故崇仁恃國家之舊法信殿下之判旨不卽就辨. 及至憲司發怒推致然後知舊法之不足恃判旨之不足信勢窮事迫至於隱避. 是雖怯弱亦由處之失道使之驚懼非是崇仁心懷不忠敢拒上命也. 其涉永興眞僞之事盖其天性慈祥篤愛朋友適與可興輩比隣相從得聞其言非是崇仁誕妄倡爲此言也. 及復爵位不卽進謝者誠畏憲司亦非不敬上命也. 若夫奉使中國身親買賣之事其致謗有由焉指揮姓陳者其妻卽崇仁妻之宗族也因往其家經過市巷又欲遊觀行于道上. 有與崇仁不恊者因爲此言以誣毁之聽者不察以爲實然. 若果買賣以辱國家則臣之奉使適在崇仁使還之後當得聞之臣在中國未嘗一聞崇仁買賣辱命之事不審. 議者其足未嘗躡中國之境其耳何得聞此事乎? 謗者果能賢於崇仁者乎? 徒信謗者之言而不信崇仁之行又何偏也. 惟我國家臣事
大明以來表箋詞命多出崇仁之手. 恭愍得謚上王襲爵皆崇仁文章之力也. 得免歲貢金銀馬布亦崇仁之力也.
皇帝屢稱文章之美謂我國有人物者亦是崇仁之功也. 崇仁文章簡潔高古*閒世挺生中國罕有國家詞命不可不使此人掌之也. 議者不此之察反信小人陰毁之言敢以大惡加之豈不甚可惜乎? 親親尊賢二者爲天下國家之大經也. 殿下親重宗室欲雪其恥特命所司以明永興眞僞之由親親之道可謂得矣. 崇仁久爲侍講之官殿下所受敎之臣也. 纔有疑謗不爲辨理卽命放黜尊賢之道有未至焉. 臣竊爲殿下惜之也亦宜爲之特命所司推明其謗自出之由謗者果能不買中國一毫之物者乎? 崇仁行貨必不能神轉而鬼輸用車幾兩*䭾{馱}馬幾匹其車果皆崇仁之貨乎其馬果倍他人之例乎一一推明謗者眞無一毫之買車皆崇仁之貨馬倍他人之例然後明正崇仁之罪則崇仁自服而萬世稱殿下之公矣. 若謗者亦有販買之物其車非盡崇仁之貨其馬非倍他人之例則謗者眞誣陷君子之小人宜正謗者誣陷之罪以雪賢臣受屈之辱則尊賢之道亦得而萬世皆稱殿下之明矣. 議者又以爲崇仁讀書通理素有重名難同其他無知之人所犯雖小宜置極刑又何不思之甚也? 不識義理無補國家者有所犯則以爲不足數恒容而保之能通文章有益邦家者小有疑則以爲不可赦必推而陷之則是後進之士皆欲爲苟免無恥之人誰肯苦心極力窮經通理得虛名而取實禍乎? 其毁人心術墮士風而誤後學也甚矣. 自古有議賢議能議功之法賢者能者或有所失議其賢能從以末减所以使人人皆勉於賢能也. 今之議者反重賢能之罪是沮後人爲善之志也. 假使崇仁誠爲有罪若議文章之功特加赦宥後進之士皆勉於爲學矣. 况今崇仁之罪如臣所陳皆有可議者乎? 伏望殿下下臣此書于都評議使門下府司憲司推詰謗者明其曲直以雪其恥以褒其賢以尊師儒以勸後學公道幸甚. 昔周公孔子皆大聖也周公未免於有過孔子未免於被毁微孟子之辨則匡章未免爲不孝無同舍之歸則不疑未免爲盜金古之聖賢不幸被謗亦多有之. 願殿下不以被謗而輕崇仁也. 殿下若以臣言爲可擧而施之以爲不可宜付有司以正臣朋比罔上之罪臣寧欲與崇仁同被重責雖死無恨不欲坐見崇仁以誣得罪而貪位畏威苟容緘黙也.”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崇仁-004
大司憲趙浚時起復故以: ‘父母俱歿三年內踐華要坐府司’等語爲己發也深銜之. 崇仁雖有才然行已則所失固多近之論救亦不可謂至公. 近嘗言: “穡之入朝也士安傔從商人白巨麻多齎金銀以行崇仁令减其數巨麻恨之構虛事.” 昌下近書于都評議使司令議使司移門下府門下府牒憲府問崇仁伴行通事宋希正希正云: “崇仁齎白金苧麻布入市買彩*叚{段}十六匹絹二十餘匹木緜五匹色絲五六斤.” 又鞫私隷白仁者亦如希正言諫官上*䟽論近曰: “臣等上*䟽論崇仁罪殿下命憲司鞫之. 崇仁逃匿簽書密直權近上*䟽極言崇仁無罪且揚其賢. 請鞫論崇仁者臣等不得不辨乞賜垂察. 惟我先王上法三代以立喪制及國家多故權從唐宋之制奪情起復然其起之也甚謹必使禮部奉旨牒中書中書牒諫院諫院牒憲司憲司復牒禮部督起視事故名卿大儒固有不得已而起復者盖急於用人才非所以榮其人也. 是以宗廟大享正至誕節與夫八關燃燈凡諸朝會則不與焉此國家成法也. 雖頑愚之人至於吉禮皆曰: ‘吾父母三年之內不敢與焉.’ 况冠帶而掌國試乎? 崇仁讀書登第盜名一世斬焉在衰絰之中*謟{諂}附林廉求爲常侍而處華省又掌國試. 夫常侍諫官也不可以公然毁禮故降求上護軍爲監試試官以吉服入文宣王廟坐明倫堂啗肉自若揚揚然榮輝於人以禽獸之行導三韓後學之輩臣等誠恐以不正之學累殿下惟新之理故不得不追論之也. 權近反以其掌試爲孝父是欺殿下而毁人倫也. 近非不知崇仁之犯法毁禮爲有罪而臣等之論劾爲有理也但阿私所好飾詐文非蒙蔽上聰欲害所司耳. 且崇仁誣陷宗親詐窮獄成乃逃殿下以侍讀之故命赦之臣等再論其罪而又逃其爲不敬孰大於此. 而近反謂之賢以臣等爲誣陷君子請加推鞫. 是欲使諫官杜口而開殿下拒*諌{諫}之漸也所謂: ‘一言喪邦者也.’ 其買賣之事一行宋希正及白仁等明白納辭而近黨比崇仁欲害所司敢以妄言欺罔上聰其罪莫甚. 乞下憲司收其職牒與希正白仁等對鞫以正其罪.” 下都評議使司議之.
#高麗史115卷-列傳28-李崇仁-005
郞舍復上*䟽曰: “崇仁誣陷宗親欲毁人之大倫其罪一也. 母喪三年之內吉服掌試啗肉自若以毁風俗其罪二也. 奉使上國身親買賣與市人爭利失使臣之節其罪三也. 所司法官奉王命辨宗親眞僞而逆命逃匿其罪四也. 所司劾奏殿下赦勿問又降宣麻優禮待之而不卽進謝其罪四也. 崇仁之罪如此而權近朋比飾詐欲以掩庇謀害所司其罪有甚於崇仁固不在赦不宜付相府而更議也且案罪定法非宰相之事也乞下憲司收其職牒明正其罪.” 昌命勿鞫奪告身流牛峯縣. 起居舍人孟思誠以嘗受業於近不署名於*䟽. 恭讓時諫官論: ‘崇仁與河崙前爲仁任腹心後徇穡姦計以督辛昌朝見而欲立辛禑以絶王氏之血食.’ 徙流他郡. 彝初獄起逮繫淸州以水災免未幾許從便召還給告身除知密直司事同知春秋館事. 又以鄭夢周黨削職遠流. 尋卒崇仁天資英銳文辭典雅穡每歎賞曰: “此子文章求之中國世不多得.”
高皇帝嘗覽崇仁所撰表嘉之曰: “表辭誠切.” 中原士大夫觀其著述亦莫不歎服. 有陶隱集行于世. 子次點次若次騫次參.
列傳卷第二十八.
#高麗史116卷-列傳29-00-000
列傳卷第二十九. 高麗史一百十六.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沈德符-000
沈德符.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沈德符-001
○沈德符字得之寧海府靑*鳧縣人. 父龍吏曹正郞. 德符忠肅末蔭補司醞直長同正. 恭愍朝累遷判衛尉寺事. 辛禑初除右常侍陞禮儀判書拜密直副使商議會議都監事. 出爲西海道元帥進知密直司事賜推誠恊贊功臣號. 尋判司事轉知門下事復爲西海道元帥與羅世等擊倭于鎭浦獻捷禑厚加賞賜. 久之拜贊成事. 時遣使如
京師獻歲貢命德符檢方物于平壤府禁私挾金銀者. 押物禹堅犯令斬以徇. 又出爲東北面上元帥遇倭賊于北靑咸州之境要外平斬先鋒五十級. 倭又寇端州德符與戰敗績. 倭百五十艘又寇咸州洪原北靑哈蘭北等處殺虜人民殆盡德符與知密直洪徵密直副使安柱靑州上萬戶黃希碩大護軍鄭承可等與戰于洪原之大門嶺北. 諸將皆敗先遁唯德符突陳獨入中槊而墮. 賊欲復刺麾下劉訶郞哈馳入射之遂連斃三人奪賊馬以授德符轉戰出陣. 於是德符軍亦大敗賊勢益熾. 我
太祖請往擊之至咸州部署諸將. 營中有松在七十步許.
太祖召軍士謂曰: “我射第幾枝第幾箇松子汝等觀之.” 卽以柳葉箭射之七發七中皆如所命軍中皆蹈舞歡呼.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沈德符-002
明日直指賊所屯免兒洞伏兵於洞之左右. 賊衆先據洞內東西山遙聞螺聲大驚曰: “此
李[太祖舊諱]硨磲螺也.”
太祖率上護軍李豆蘭散員高呂判衛尉寺事趙英珪安宗儉韓那海金天崔景李玄景河石柱李柔全世韓思友李都景等百餘騎按轡徐行過其*閒賊見兵少行緩不測所爲不敢擊東賊就西賊爲一屯.
太祖登東賊所屯處據胡床令軍士解鞍息馬. 久之將上馬百步許有枯槎.
太祖連射三矢皆正中之賊相顧驚服.
太祖令解倭語者呼謂曰: “今主將卽
李[太祖舊諱]萬戶也. 汝其速降否則悔無及矣.” 賊酋對曰: “唯命是從.” 方與其下議降未定.
太祖曰: “當因其怠而擊之.” 遂上馬使豆蘭呂英珪等引致之賊先鋒數百追來.
太祖陽北自爲殿退入伏中遂回兵親射賊二十餘人皆應弦而斃. 與豆蘭宗儉等馳擊之伏兵又起. 於是,
太祖身先士卒單騎衝突賊後所向披靡出而復入者數四手斃賊無筭. 所射洞徹重甲或有一矢而人馬俱徹者. 賊徒奔潰官軍乘之. 呼聲動天地僵尸蔽野塞川無一人得脫者. 是戰也女眞軍乘勝縱殺.
太祖令曰: “賊窮可哀勿殺生擒之.” 餘賊入千佛山亦盡擒之.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沈德符-003
禑攻遼德符以西京都元帥行從我
太祖回軍. 辛昌立拜判三司事. 我
太祖與德符池湧奇鄭夢周偰長壽成石璘趙浚朴葳鄭道傳議曰: “禑昌本非王氏不可奉宗祀. 又有
天子之命當廢假立眞.” 奉定妃敎放昌于江華迎立定昌府院君瑤是爲恭讓王. 卽位之夕王壻姜淮季父蓍入謂王曰: “諸將相立殿下者只欲圖免己禍非爲王氏也. 殿下愼勿親信思所以自保.” 王壻禹成範侍側聞之告其母尹氏. 尹氏從兄紹宗聞之以告九功臣. 九功臣言於王曰: “殿下甫卽位讒言遽入臣等惶懼無已. 殿下若信讒言卽罪臣等若以臣等黜僞姓復立王氏爲有功於宗社. 請罪讒人使上下無*閒焉.” 王顧左右黙然九功臣俯伏良久而退. 尋賜忠勤亮節翊贊佐命功臣號拜壁上三韓三重大匡門下侍中判都評議使司事吏曹尙瑞司事領孝思觀事兼八衛上護軍領經筵事封靑城郡忠義伯賜中興功臣錄*券敎曰: “有德者尊之以官有功者勸之以賞若稽古典自有成規. 卿秉志忠勤飭躬廉簡用舍隨時安危注意適時通變善應兵機人用樂從惟其所令. 乃能諭群帥於危疑之際回大軍於險阻之中而使權姦摧沮狂謀,
中國復修舊好. 尹承順回自
京師,
帝責本國以君位絶祀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於是守門下侍中
李[太祖舊諱]與卿共謀相與徇義忘身坐定大議天命所在人心亦隨朝市不驚兵革不用異姓之禍不日而除. 邦國之基旣傾而再平王氏之祀已絶而復續在昔平勃之安劉漢狄張之復李唐雖時異而勢殊諒志同而氣合. 功在社稷澤及生民. 余惟仰成嘉乃丕績. 位上卿而極備恩數告祖廟而指誓山河. 立閣圖形鐫碑頌德. 崇加三代祖考宥及永世子孫. 錫之土田副以臧獲. 仍賜銀一錠馬一匹. 卿其永肩乃心以輔予德.”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沈德符-004
王將幸長湍觀戰艦臺諫上*䟽諫止之王遣人問德符曰: “今日之擧將如何?” 對曰: “人君行止非臺諫所能止也.” 王決意將行臺*諌{諫}猶不退成石璘直入奏曰: “臺諫之言不可拒.” 王勉從之. 又下敎錄回軍功賜田. 西京千戶尹龜澤告我
太祖曰: “金宗衍與侍中沈德符判三司池湧奇等謀將害
侍中. 判繕工事趙裕又謂予曰: ‘沈侍中令其鎭撫前密直副使曹彦郭璇前判書金兆府前判事魏种張翼與裕等勒麾下兵將害
侍中.’” 我
太祖以其言密告德符裕德符族姪且麾下鎭撫也. 德符怒下裕獄. 語在宗衍傳,
太祖白王曰: “臣與德符同心奉國本無猜貳趙裕之事必虛妄請勿鞫令我二臣終始保全.” 王將釋之. 德符聞之大驚泣請曰: “裕辭連於臣. 今若不問則臣之不與謀何以辨之? 請與裕對鞫.” 王召德符入德符不顧而出步至巡軍自請繫獄. 王命知申事閔開召之德符乃進謝. 王命釋裕憲府上*䟽請將裕龜澤對置. 王命評理朴葳同臺*諌{諫}鞫治. 裕初不服葳欲先拷訊龜澤執義柳廷顯曰: “先鞫告者何義也?” 葳變色黙然乃拷訊裕裕服絞殺籍其家. 憲府又劾德符遂囚彦璇兆府种翼于獄皆杖百遠流罷德符又流湧奇等. 臺諫交章曰: “德符爲國首相乃令趙裕金兆府等姦兇之輩掌其兵權以致禍萌欲掩裕罪輕自就獄取笑於人又不從判旨累日擁兵不放無人臣之禮. 今麾下皆已服罪德符尙在國中人相疑忌禍不可測. 願殿下竄之遠方以絶國人之疑以杜禍亂之萌.” 連日伏閤固請乃流德符于免山. 明年起封靑城郡忠義伯復拜侍中從世子如京師諫官以德符獲罪未久上*䟽止之不聽加賜安社功臣號.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沈德符-005
後與守侍中裴克廉等上*䟽請罷諸道觀察使復按廉使罷節制使經歷都事復掌務錄事罷新定監務諸驛丞諸道儒學敎授官資贍楮貨庫人物推辨都監東西遞運所水站及戶口成籍牛馬烙印州郡鄕社里長等法又諸司有受禀事皆直報都堂勿隷六曹. 尋辭職改判門下府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琳-000
李琳.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琳-001
○李琳固城縣人父嶠監察大夫. 琳恭愍朝累官密直副使. 辛禑時陞判司事禑納琳女冊爲謹妃封琳爲鐵城府院君琳母李氏爲三韓國大夫人妻洪氏爲卞韓國大夫人. 琳好佛嘗欲往慶尙道四佛山寺禑以: “國舅不可輕出.” 止之. 華藏寺僧覺然自稱得道雖達官亦惑之婦女坌集醜聲流聞憲司鞫之素敬信者皆惜之琳尤痛立門外大叫曰: “此僧有何罪耶?” 辛昌時拜門下侍中命劒履上殿贊拜不名. 琳乞解職不聽. 恭讓卽位金佇邊安烈之獄起辭連琳及子貴生流遠地遣執義南在等鞫之. 諫官尹紹宗等上*䟽曰: “今見慶尙道都觀察使金湊執義南在判事孫興宗獻納咸傅霖等同鞫李貴生獄詞云: ‘去歲十月禹仁烈先到邊安烈家貴生隨父琳繼至. 安烈謂琳曰: 令李乙珍李庚道郭忠輔等害侍中
李[太祖舊諱]然後仁烈與王安德禹洪壽等往驪興迎辛禑計已定矣. 仁烈不言微笑.’ 其情固當鞫問. 貴生之言明白與臣等前所論奏金佇之言如出一口. 仁烈安德洪壽等黨於安烈欲立辛禑絶我王氏之罪天地所不容祖宗所不宥而王氏臣子不共戴天之讎也. 殿下旣不私安烈而誅之仁烈等三人尙未就誅反側之禍甚可畏也. 請將仁烈安德洪壽明正典刑以慰祖宗在天之靈以懲萬世亂賊之黨.” *䟽上留中不下.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琳-002
臺諫交章上*䟽曰: “伏覩
宣諭聖旨: ‘高麗國中爲陪臣者忠逆混淆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此則
皇帝以剛明果斷之資信賞必罰能一天下而明睿所照知我外國之事如見肺肝其天下之人稱明見萬里者信矣. 其懷諸侯繼絶世之義亦至矣. 今侍中
李[太祖舊諱]素薀忠義常腐心於僞朝而不敢發及辛禑狂妄日甚遂有攻遼之擧崔瑩主之侍中
李[太祖舊諱]力沮不得行至鴨江擧義回軍退禑黜瑩而議立宗親主將曹敏修以李仁任李琳之親謀於李穡立禑子昌則
李[太祖舊諱]之忠憤益切矣. 及見
宣諭之語慨然有反正之志出萬死計倡大義定大策奉殿下而復正統宗廟得以血食. 臣等以爲此
天子所謂忠也. 仁任欲專政固寵詐以辛旽之子禑爲玄陵所御宮人所出而立之以其族弟李琳之女妻之其後曹敏修李穡共立子昌邊安烈李琳李貴生鄭地禹仁烈王安德禹洪壽元庠等又謀害侍中
李[太祖舊諱]欲絶我王氏之祀幸賴宗社之靈兇謀不遂. 向使安烈之計得行豈惟侍中
李[太祖舊諱]不得免禍. 王氏宗親亦無遺類而殿下之大事去矣. 臣等以爲此
天子所謂逆也. 安烈雖伏誅而其餘逆黨未正鈇鑕故臣等上*䟽請罪殿下不唯不允反加褒獎書再上而又不下. 忠逆混淆大爲中興初政之累也. 古今人主優柔不斷以致禍亂者甚多. 臣等大爲殿下惜之. 臣等所言只爲社稷殿下所重未知何事? 殿下儻宥此輩恐三韓之人以姻婭之私窺殿下也. 又恐
天子謂: ‘忠逆混淆亦如前日也.’ 伏望殿下斷以公義將李琳貴生鄭地仁烈安德洪壽元庠乙珍庚道等明正其罪則忠逆分辨朝廷淸明亂臣賊子知所戒矣.” 不報.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琳-003
臺諫復*䟽曰: “法者天下古今所公共非一人所得而私也. 是故願理之君有罪者雖至親必罰有功者雖仇怨必賞. 周之管叔成王之叔父也將危周公而見誅漢之上官安昭帝之親舅也以謀霍光而赤族是皆以公滅私爲國不顧家者也. 假使周公霍光見疑於成王昭帝則周漢歷年之久亦未可期. 唐之張柬之等五人忠義社稷之臣也. 中宗以其推戴之力入紹正統灼知武三思之罪逆而牽於私意優柔不斷卒使忠義功臣柬之等五王皆不得保其首領尋亦不自免此以私滅公知有家而不知有國者也. 千載之下惜中宗之不斷恨五王之失計也. 我玄陵初政之美殿下所親見也. 及其末年遠忠直近憸邪而賞罰失當遂使功臣無一得全卒致十六年異姓之禍. 今
天子剛明果斷信賞必罰能一天下而以一驛丞之故拔盡親王之髮以謝天下.
天子之尊而不得赦其子者誠以: ‘法者非一人之所得私也.’ 戊辰回軍之後諸將議立王氏曹敏修以主將沮衆議謀於李穡李琳而立昌李穡旣與敏修李琳共謀立昌又謀迎禑. 此二人者世爲王氏之臣而又爲大將大儒宜其首倡大義以圖興復顧乃沮衆議而立異姓則其爲祖宗之罪人三韓之世讎而謀逆之罪明甚矣. 權近齎
天子復立王氏咨中路私拆預知密旨不付都堂先示李琳則其欺
天子負王氏黨附異姓陰謀不軌得罪於祖宗亦大矣. 李琳李貴生李乙珍鄭地禹仁烈李庚道王安德禹洪壽元庠等與逆賊邊安烈謀害社稷大臣以迎辛禑. 凡謀殺大臣者尙且不宥况擁立異姓使我列聖之靈永不血食者乎? 倘使逆謀得遂則殿下何以成中興之業祖宗何以享孝孫之祀. 然則此逆黨者非列聖子孫所共戴天非王氏臣子所共立於三韓之地上者也. 願殿下爲三韓社稷慮爲萬世子孫計斷以大義明正其罪.” 王召我
太祖及沈德符曰: “臺諫所論敏修權近旣已罪之. 卿等宜諭臺諫更不論執.” 遂徙琳于鐵原穡于咸昌地于橫川貴生于固城流仁烈于淸風杖乙珍庚道謂安德洪壽有功庠但聞安烈言皆原之.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琳-004
臺諫復請曰: “罪莫大於反逆天下萬世所不可赦者也. 邊安烈潛圖不軌欲殺大臣迎辛禑以逞其欲臣等上*䟽請鞫其黨殿下命申孝昌朴爲生鞫李乙珍乙珍云: ‘李琳李貴生鄭地李庚道元庠實與其謀.’ 又命臺省巡軍鞫之貴生明言謀逆之狀問李琳則亦與貴生同而殿下皆宥之或反褒之或止杖之遠竄者或徙近邑或有削爵而置近境者或有不削爵者等. 爲逆黨而罰之不同有如是大失刑政之公矣將見紀綱不振讒佞日盛兇逆得志爭臣杜口忠良觖望而危亂將至中興之大業瓦解矣. 琳貴生與逆魁安烈潛圖不軌其狀已著. 禹仁烈與琳貴生往安烈第其同謀之狀明矣. 安烈欲使仁烈王安德禹洪壽迎辛禑人固多矣而必使三人迎禑則其與謀也必矣. 仁烈素無節行阿附仁任安德夤緣軍功並至將相殿下反以此二人爲有功而加爵賞何哉? 洪壽於辛禑時叅掌機密頗有不廉之誚惟承家蔭驟至卿相. 乙珍庚道頑愚無知拔身行伍濫稱軍功以盜爵祿. 今皆爲逆魁之腹心首居刺客之列豈可杖之而已乎? 權近私拆天朝復立王氏之咨先示逆黨以趣逆謀罪固不容誅矣. 曹敏修秉主將之權沮衆議立異姓. 李穡爲世儒宗於復立王氏之議固當悅而從之乃反沮之. 皆王氏祖宗之罪人也. 鄭地元庠與謀之狀乙珍已明言之亦豈可不辨而遽捨之乎? 願殿下深慮萬世子孫之計明正其罪以副三韓臣庶之望.”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琳-005
命配琳貴生敏修穡仁烈地近乙珍庚道安德洪壽庠等于外. 諫官再上*䟽力爭不聽. 臺諫復交章曰: “向者邊安烈畜憤於革私田及至禮部咨文之來欲盡滅王氏以固辛氏乃與李琳禹仁烈王安德禹洪壽李貴生等潛謀不軌以李乙珍李庚道爲刺客欲害忠良以謀亂國家若其計得行則王氏之中興其可望乎? 今反加逆黨以官職而寵異之是勸萬世大逆不軌之黨也. 侍中
李[太祖舊諱]才兼將相心在社稷隣敵畏其威中原慕其名國之存亡實繫是人. 若非是人殿下何以成中興之大業太祖列聖三十一代在天之靈何以享殿下之孝祀乎? 今若不去逆黨漸使得志則臣等恐社稷之忠臣必爲唐室之五王未免逆黨之中傷矣. 柰何殿下以姻婭之故曲法赦之乎? 乞明正典刑以戒後來.” 不聽. 臺諫復上*䟽曰: “大逆天地之所不容人倫之所不赦. 故仲尼作春秋而誅亂討賊必先誅未發之禍心. 况其已著之大逆乎? 殿下旣爲太祖之神孫則安烈之黨殿下之世讎也. 國人明知其罪而殿下宥之則殿下亦祖宗之罪人矣. 柰何以姻婭之故聽信讒言宥此逆黨遂使憸邪之輩得志於內忠義之臣解體於外乎? 凡謀逆者先植黨與而後敢於爲惡未知殿下以謂安烈無黨與而獨謀乎? 伏願殿下割恩正法明置琳等典刑.” 又不允.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琳-006
彝初獄起繫琳淸州尋以水灾免憲司又言: “不可輕赦.” 不聽尋宥琳及貴生. 郞舍許應等上*䟽曰: “殿下卽位之初以李琳姜仁裕王興申雅等常在僞朝憑恃女寵毁法亂紀悉皆流竄尋蒙恩宥完聚京都無所懲戒請下憲司屛諸遠方.” 王從之流琳于忠州仁裕豐州興淸州雅全州. 琳病死貶所. 子貴生茂生.
#高麗史116卷-列傳29-王康-000
王康.
#高麗史116卷-列傳29-王康-001
○王康宗室*䟽屬. 恭愍二十年應擧中會試康於儕輩年最少王召見謂曰: “判官曹崇禮進士閔安仁老成儒者尙未中第况此少者乎? 必假手也.” 使寫會試策題不克. 王怒停殿試. 命自今年未十五歲者毋得赴試. 踰數月覆試賜同進士第補成均直學累遷江寧府丞. 辛禑立授典理摠郞遷成均祭酒尋爲西北面安撫使安集郡縣流離人物. 恭讓朝拜判典農寺事出爲楊廣全羅慶尙道水軍體察使兼防禦塩鐵使尋轉禮曹判書陞密直副使兼楊廣全羅慶尙道水軍都體察使塩鐵漕轉招討營田繕城事. 敎曰: “國家中遭否運僞主昏*滛{淫}權臣貪暴紀綱大壞加以倭寇陸梁州郡凋瘵漕轉不通倉庾虛竭. 撥亂之後思得才能以革舊弊堂臣薦卿以任海道不數年*閒果有成效. 簡鍊戎兵而島吏遠遁轉輸糧餉而國用不竭. 予嘉乃功. 今委以三道都體察使以摠水陸之事其軍吏有功者具名以聞. 予將擢用. 奉翊以上申請科罪三品以下聽卿專斷.” 康屢運三道軍須稅貢都堂必設宴勞之. 康以利國爲己任務盡魚塩之利錢貨之入鉅萬計國家賴之. 康侵牟海道民多怨咨時謂康爲聚*歛{斂}之臣.
#高麗史116卷-列傳29-王康-002
康獻議曰: “楊廣道泰安瑞州之境有炭浦從南流至興仁橋百八十餘里倉浦自北流至蓴堤城下七十里. 二浦*閒古有浚渠處深鑿者十餘里其未鑿者不過七里若畢鑿使海水流通則每歲漕運不涉安興梁四百餘里之險請始役於七月終於八月.” 於是發丁夫浚之. 石在水底且海潮往來隨鑿隨塞未易施功事竟無成. 康嘗擧前牧使呂稱爲副使將代己任人以劉晏之徒目之.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朴葳-000
朴葳.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朴葳-001
○朴葳密陽人. 初補*于達赤. 辛禑時爲金海府使擊倭于黃山江斬二十九級賊投江死者亦衆. 又倭賊五十艘至金海南浦牓示後來賊曰: “吾輩乘風利泝黃山江直擣密城.” 葳偵知之設伏兩岸將舟師三十艘以待之. 賊見牓一艘先入江口伏發葳亦突至遮擊. 賊狼狽自刃投水死殆盡. 時江州元帥裴克廉又與倭戰賊魁覇家臺萬戶著大鐵兜鍪至手足皆甲令步卒翼左右躍馬而前馬旋濘而止我軍迎擊斬之. 報至褒賞葳克廉甚厚. 後爲慶尙道都巡問使斬倭十四級. 禑攻遼葳以元帥行. 從我
太祖回軍復爲慶尙道都巡問使與安東元帥崔鄲擊倭于尙州中牟縣破之賜弓矢綵*叚{段}. 又擊倭于高靈縣斬三十五級. 又以戰艦百艘擊對馬島燒倭船三百艘及傍岸廬舍殆盡. 元帥金宗衍崔七夕朴子安等繼至搜本國被虜男女百餘人以還. 辛昌下敎獎諭曰: “我朝昇平日久武備稍弛. 肆致島倭恣爲寇掠迄今四紀擾我三陲國家唯務守禦將帥尙稽徂征而卿發憤于懷仗義而往凌不測之鯨波覆積年之蟻穴室廬船艦盡爲煨燼俘虜人民得還鄕閭足以雪國家之恥足以復臣民之讎. 捷報初來予心寔喜. 今遣門下評理徐鈞衡賜卿衣領鞍馬銀錠等物.” 葳上箋謝. 時人以爲: “葳但燒廬舍舟楫實無俘獲.”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朴葳-002
尋改都節制使捕倭船一艘斬三十二級後以判慈惠府事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 拜知門下府事封忠義君賜功臣錄*券及廐馬一匹白金五十兩帛絹五端敎曰: “卿以寬弘之度豁達之資逢時展才委身鞅掌其處事之敏衛上之忠玄陵稱之. 四爲守令三鎭南服寇戢民安蔚有聲績才超耿賈之儔勇在關張之右. 城于州而金湯之利始驗劒其船而海道之警悉除. 載惟對馬之役有光辛巳之征.
天子責立異姓爲王卿與守門下侍中
李[太祖舊諱]首倡大義推戴寡躬以安邦家之基以定君臣之分嘉乃丕績曰篤不忘. 追崇祖考之號仍加世宥之恩. 錫之土田副以臧獲卿其膺此異數益勵忠誠.” 金宗衍之獄起辭連葳流豐州. 尋錄回軍功賜錄*券及田.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豆蘭-000
李豆蘭.
#高麗史116卷-列傳29-李豆蘭-001
○李豆蘭初名豆蘭帖木兒女直金牌千戶阿羅不花之子. 襲世職爲千戶. 恭愍時豆蘭遣其百戶甫介以一百戶來投仍居北靑州. 事我
太祖屬麾下. 辛禑時遼瀋草賊四十餘騎侵掠端州豆蘭與端州上萬戶陸麗靑州上萬戶黃希碩等追至西州衛海陽等處斬渠魁六人餘皆遁. 胡拔都來寇端州副萬戶金同不花內應盡以貨財故後陽被執. 麗希碩等累戰皆敗. 時豆蘭以母喪在靑州,
太祖使人召謂之曰: “國家事急子不可持服在家. 其脫衰從我.” 豆蘭乃脫衰拜哭告天佩弓箭從行. 與胡拔都遇於吉州平豆蘭爲前鋒先與戰大敗而還.
太祖尋至胡拔都著厚鎧三重襲紅褐衣乘黑牝馬橫陣待之意輕
太祖留其士卒拔劒挺身馳出.
太祖亦單騎拔劒馳進揮劒相擊兩皆閃過不能中. 胡拔都未及勒馬
太祖急回騎引弓射其背鎧厚箭未深入卽又射其馬洞貫馬倒而墜.
太祖又欲射之其麾下大至共救之我軍亦至.
太祖縱兵大破之胡拔都僅以身遁. 時判書金世德妻尹氏寡居數年有穢行其母以嫁前洪州牧使徐義纔數日尹氏惡義而出之. 憲司劾之遣卒守其家李仁任等受尹氏厚賂謀欲寢之謂: “豆蘭屢立邊功.” 以尹氏妻之. 拜禮儀判書. 又從
太祖大敗倭賊于咸州免兒洞賜宣力佐命功臣號拜密直副使. 攻遼之擧從
太祖回軍尋商議同知密直司事會議都監事. 辛昌立授知司事. 恭讓卽位錄回軍功賜錄*券土田陞密直使. 與張思吉擊倭于西海道進知門下府事司判都評議使同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6卷-列傳29-南誾-000
南誾.
#高麗史116卷-列傳29-南誾-001
○南誾宜寧縣人. 性豪邁無檢束自幼好奇計. 辛禑時補社稷壇直. 時倭寇大熾三陟郡城小且危國家難其守誾自薦知郡事. 旣到郡賊猝至誾率十餘騎開門突擊之賊敗走. 召授司僕正. 禑攻遼從我
太祖至威化島與趙仁沃等獻回軍之議且密謀推戴以
太祖嚴謹不敢發言. 旣還密白
太宗太宗戒以勿言. 轉三司右尹監門衛上護軍. 恭讓朝拜鷹揚軍上護軍兼軍簿判書錄回軍功賜土田錄*券陞開城尹.
#高麗史116卷-列傳29-南誾-002
遷密直副使上書曰: “從諫如流人君之德責難於君臣子之恭. 昔高宗命傅說曰: ‘朝夕納誨以輔台德.’ 說復于王曰: ‘惟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 古之君臣更相勉勵如此後之人君可不鑑哉? 近殿下坐正殿進百官以天之譴告與夫八事之弊自責下敎求言然其直言極諫者非一而優游不斷臣恐內多欲而外施仁義也. 昔賈誼上書: ‘以爲有痛哭者一流涕者二長大息者三.’ 夫以文帝之時內外晏然紀綱備擧誼之言尙爾矧當今日可言者多矣. 臣以庸劣荷殿下之重恩受殿下之厚祿凡所見聞不以上達是不忠也. 故以數語不避群邪切齒陰中之禍敢冒聰聽. 自甲寅以來忠臣義士常腐心於僞姓而不敢發. 辛禑之狂妄日熾遂有戊辰攻遼之擧. 諸將仗義回軍退辛禑而黜崔瑩議立宗室之賢主將曹敏修不顧萬世之法力沮衆議謀於一大儒立禑子昌則忠臣義士之憤益深切矣. 及見尹承順權近齎來
聖旨曰: ‘高麗國中多事爲陪臣者忠逆混淆雖假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於是九功臣慨然有拔亂反正之志出有死無生之計倡大義定大策而推戴殿下. 爲恭愍王後以奉王氏之祀此實祖宗在天之靈有以啓迪之也. 逆臣邊安烈因權近之私拆預知密旨黨附外戚反欲迎禑永絶王氏幾使
聖天子存亡繼絶之恩不得行. 其爲逆謀實金佇鄭得厚所明言官吏國人所共聞故臺諫交章論執. 而安烈伏辜餘黨免於鈇鑕國人靡不缺朢. 向使安烈之計得行則殿下之大事去矣. 金宗衍潛結奸黨同惡相濟以圖不軌令尹彝李初流言
上國請親王動天下之兵遂啓
聖天子疑我之心罪莫大於此者. 而使臣王昉趙胖之還辭證明白何置而不問乎? 使臣鄭道傳韓尙質等欽奉
宣諭聖旨曰: ‘高麗有多小地方也有賢的也有愚的自要小見識使那小人來.’ 則其爲不軌之迹明矣始謀之黨見矣. 誠宜命有司推鞫其狀明示重典聞于
天子可也. 而罪同罰異或誅或免何哉? 向使宗衍之黨之計得行而
天子不得明見萬里則三韓之民無遺類矣. 趙裕之言一也或遠竄或近流或有杖之者或有誅之者或有召還京師慰而安之者是亦何心哉? 向使趙裕之黨之計遂行則忠義社稷之功臣不得保全矣. 戊辰回軍之際池湧奇乃曰: ‘有親王之子孫在焉.’ 其言果驗於王益富之事也. 然則湧奇之扶擁益富而潛圖之迹甚明矣. 殿下殺益富而赤其族活湧奇而全其首領則殊失用刑之公矣. 益富之死也爲有罪則湧奇之生也何幸歟? 湧奇之生也爲無罪則益富之族奚罪歟? 向使湧奇之計得行則殿下之享國未必保也. 大逆不忠之黨皇天后土之所不容三韓臣子所不共戴天之讎也. 殿下烏得而私之? 管叔成王之叔父也將危周公而就戮上官安昭帝之親舅也以謀霍光而赤族. 假使周公霍光見疑於成昭則周漢歷年之久未可期也. 殿下不以王法爲念牽於姑息之仁臺諫論劾而反見斥逐群邪保全而反見任用是勸不忠不義於將來也忘祖宗五百年之社稷也. 然則其於皇天眷命殿下之意何其於
天子復立王氏之意何其於祖宗扶佑殿下之念何其於臣民共戴殿下之心何. 臣恐三韓之人以姻婭之故有以窺殿下之私心也. 臣之所言公則請將安烈宗衍趙裕之黨與夫湧奇等卽下憲司明正其罪布告中外以快人神之憤以懲亂賊之徒可也. 好惡出於一時是非公於萬世臣何惜一朝之命不顧萬世之法乎? 臣之所以極言不諱者寧得罪於殿下冀不獲罪於祖宗也. 又念君子陽類磊磊落落無所回互用之則升其國於明昌而衆臣和於朝萬物和於野簫韶九成鳳凰來儀小人陰類唯唯諾諾變亂是非用之則降其國於昏暗而日月薄食水泉沸騰山谷易處霜降不節此必然之理也. 伏惟殿下親君子訪以時政得失問以古今亂理從容談笑涵養德性無言不聽靡事不擧非法不道非禮勿行. 絶宦官遠小人斥異端存天理而滅人欲則可以共新於理化可以仰答於天心. 天灾消地道寧賞罰明禮樂興陰陽和而風雨時天命益新人心益附隣國益慕之矣. 願殿下深思之熟慮之.”
#高麗史116卷-列傳29-南誾-003
道傳以罪配羅州誾力不能救且自上書後怨讟旁興王亦忌之故稱疾自免諫官金震陽等劾論削職流遠地尋召拜同知密直司事. 時右侍中裴克廉等奉王大妃敎將廢王事旣定乃白我
太祖太祖怒曰: “廢之而將立誰耶?” 誾對曰: “我等必得明主願勿憂.” 遂廢王王將出誾跪曰: “禹玄寶父子謀迎辛禑又黨於金宗衍欲危社稷. 於是大臣省憲以宗社大計請罪玄寶父子上以姻婭之故優游不斷曾未知五百年三韓之業在禹氏之生死也. 昔商王*大甲{太甲}欲敗度縱敗禮伊尹放之桐宮旣而*大甲{太甲}處仁遷義伊尹迎*大甲{太甲}復紹成湯之業. 今上若能遷善改過則不待朝夕而復矣.” 王曰: “予本不欲君爾等也而群臣强立之. 且予不敏未諳事機豈無忤群下之情乎?” 因泣下曰: “禹氏於我爲仇讎矣.” 遂行.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二十九.
#高麗史117卷-列傳3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 高麗史一百十七.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0
鄭夢周.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1
○鄭夢周字達可知奏事襲明之後. 母李氏有娠夢抱蘭盆忽墮驚*窹{寤}而生因名夢蘭. 生而秀異肩上有黑子七列如北斗. 年至九歲母晝夢黑龍升園中梨樹驚覺出視乃夢蘭也. 因改夢龍旣冠改今名. 恭愍九年應擧連魁三場遂擢第一人. 十一年選補藝文檢閱十三年從我
太祖擊三善三介于和州累遷典農寺丞. 時喪制紊弛士大夫皆百日卽吉夢周於父母喪獨廬墓哀禮俱盡命旌表其閭. 十六年以禮曹正郞兼成均博士. 時經書至東方者唯朱子集註耳夢周講說發越超出人意聞者頗疑及得胡炳文四書通無不脗合諸儒尤加嘆服. 李穡亟稱之曰: “夢周論理橫說竪說無非當理.” 推爲東方理學之祖. 十七年轉成均司藝. 二十年改*大常少卿俄遷成均司成. 二十一年以書狀從洪師範如京師賀平蜀還至海中許山遭颶風船敗漂抵岩島師範溺死其得免者纔什二夢周濱死乃生割韂而食者十三日. 事聞,
帝具舟楫取還厚加恩恤遣還. 辛禑元年拜右司議大夫移成均大司成.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2
初
皇明肇興夢周力請于朝首先歸附至是恭愍被弑金義殺使國人恟恟不敢通使
朝廷夢周又陳大義以謂: “邇來變故當早詳奏使
上國釋然無惑豈可先自疑貳構禍生靈?” 於是始遣使告哀且辨釋金義事. 時北元遣使賜詔權臣李仁任池奫欲復事元議迎其使夢周與文臣十數人上書曰: “爲天下國家者必先定大計大計未定則人心疑貳人心之疑百事之禍也. 念吾東方僻在海外自我太祖起於唐季禮事中國. 其事之也視天下之義主而已. 頃者元氏自取播遷,
大明龍興奄有四海我上昇王灼知天命奉表稱臣,
皇帝嘉之封以王爵錫貢相望者六年于玆矣. 今上卽位之初賊臣金義因禮送天使中路擅殺叛入北元與元氏遺孽謀納瀋王. 旣殺天使又背其君惡逆甚矣. 誠宜正名其罪上告天子下告方伯請討而殺之然後已也. 國家不唯不問金義之罪反使宰相金湑奉貢北方吳季南封疆之臣也擅殺定遼衛三人張子溫等金義一行之人也不達定遼衛公然還國又置而不問. 今北使之來議遣大臣禮接境上乃曰: ‘不欲激怒北方以緩師也.’ 夫元氏失國遠來求食冀得一飽以延須臾之命名爲納君實自利也. 絶之則示我之强事之則反驕其志其欲緩師實速之也. 竊聞其詔加我以大逆之罪因以赦之我本無罪又何赦焉? 國家若禮待其使而送之則是擧國臣民無其實而自蒙大逆之名不可使聞於四方爲臣子者其可忍乎? 又况,
朝廷初聞金義之事固已疑我矣. 又聞與元氏相通而不問金義之罪則必謂我殺使與敵無疑也. 若興問罪之師水陸並進國家其將何辭以對之乎? 其欲緩小敵之師實動天下之兵也此理甚明人所易曉廟堂之上若不能言者其故不難知也. 盖以前日群小之變當時宰執恐被
朝廷責詰實有與金義通謀欲以絶上國安師琦情見自刎是也. 師琦旣死宜速定計以快衆憤而至今未有聞也人情洶洶恐生他變. 伏惟殿下斷自宸衷執元使收元詔縛吳季南張子溫幷金義帶行之人送至
京師則曖昧之罪不辨自明. 乃約與定遼衛養兵待變聲言向北則元氏遺種*歛{斂}迹遠遁而國家之福無窮期矣.” 池李深忌之貶流彦陽二年許任便居住. 時倭寇充斥濱海州郡蕭然一空國家患之嘗遣羅興儒使覇家臺說和親其主將拘囚興儒幾餓死僅得生還.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3
三年權臣嗛前事擧夢周報聘于覇家臺請禁賊人皆危之夢周略無難色及至極陳古今交隣利害主將敬服館待甚厚. 倭僧有求詩者援筆立就緇徒坌集日擔肩輿請觀奇勝. 及歸與九州節度使所遣周孟仁偕來且刷還俘尹明安遇世等數百人. 且禁三島侵掠倭人久稱慕不已. 後聞夢周卒莫不嗟惋至有齋僧薦福者. 夢周憫倭賊奴我良家子弟乃謀贖歸力勸諸相各出私貲若干且爲書授尹明以遣賊魁見書辭懇惻還俘百餘人. 自是每明之往必得俘歸. 四年拜右散騎常侍歷典工禮儀典法版圖判書. 六年從我
太祖擊倭雲峯還拜密直提學. 明年簽書司事. 十年拜政堂文學本國與
朝廷多釁,
帝怒將加兵于我增定歲貢乃以五歲貢不如約杖流使臣洪尙載金寶生李子庸等于遠地. 至是當遣使賀
聖節人皆憚行規避最後乃擬遣密直副使陳平仲平仲以臧獲數十口賂林堅味遂辭疾堅味卽擧夢周禑召面諭曰: “邇來我國見責
朝廷皆大臣過也. 卿博通古今且悉予意. 今平仲疾不能行乃代以卿. 卿意何如?” 對曰: “君父之命水火尙不避. 况朝天乎? 然我國去南京凡八千里除候風渤海實九十日程今去聖節纔六旬脫候風旬浹則餘日僅五十此臣恨也.” 禑曰: “何日就道?” 對曰: “安敢留宿.” 遂行晨夜倍道及節日進表.
帝覽表畫日曰: “爾國陪臣必相托故不肯來日迫乃遣爾也. 爾得非往者以賀平蜀來者乎?” 夢周悉陳其時船敗狀,
帝曰: “然則應解華語.” 特賜慰撫勑禮部優禮以送遂放還尙載等.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4
十一年同知貢擧取士故事每試一場輒考較出榜初場不合格者不得入中場終場亦如之. 懿妃弟盧龜山童騃無學中場不入格禑大怒欲罷試李成林廉興邦等詣龜山父英壽第請使龜山赴終場英壽辭以不可獨入. 於是幷試不合格者十數人竟取龜山德昌府行首文允慶本宦官李匡從者竊書其友策夢周黜之知貢擧廉國寶乃取之. 崔瑩戱語人曰: “前月監試學士尹就弃寒士取昏童致天大雹盡殺我麻今東堂學士復致何等天變耶?” 十二年如
京師請冠服又請蠲免歲貢夢周奏對詳明得除五年貢未納者及增定歲貢常數及還禑喜甚賜衣帶鞍馬拜門下評理. 明年請解職封永原君與河崙廉廷秀姜淮伯李崇仁建議革胡服襲華制.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5
十四年拜三司左使辛昌元年改爲藝文館大提學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拜門下贊成事同判都評議使司事戶曹尙瑞司事進賢館大提學知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領書雲觀事封益陽郡忠義君賜純忠論道佐命功臣號敎曰: “撥亂反正誠社稷之忠臣崇德報功實國家之令典. 惟卿天人之學王佐之才射策而連捷魁科廬墓而克伸孝志. 惟根本培植於內者確乎不拔故英粹發越於外者煥乎有文. 先王任用而俾掌絲綸後生景慕而如仰山斗. 倡鳴濂洛之道排斥佛老之言講論惟精深得聖賢之奧敎誨不倦蔚有人材之興德望由是而益崇聲名以之而大振.
聖明勃興之伊始國家歸附之最先愼簡臣僚擧充書狀航滄海而乃往因颶風之所漂僅脫萬死以旋歸優荷九重之眷顧. 迨玄陵賓天之後當金義奔胡之初有權臣執狐疑之心謂庶官憚駿奔之役莫肯遣使於上國將欲嫁禍於生靈卿與鄭道傳等力言: ‘以爲邇來變故之相仍盍具事情而申達苟獲罪於
天子難延祚於邦家故有使介之行以明臣子之分.’ 顧東方之寧謐繇卿輩之謨猷. 厥後胡使之來書辭不順當時郊迓之議大小皆然率李詹伯英之徒極陳不可忤仁任池奫之輩未得見容竄逐嶺南者數年. 往還日本者經歲由小邦覲聘之緩致
天朝譴責之嚴國步危疑人心洶懼跋履山川親瞻天日始通王覲之途終减歲貢之額. 惟自昔罔愆事大之禮肆至今克有保民之休. 粤自甲寅以至己巳不幸有禑昌僭竊之禍居常懷狄張興復之忠天實臨於爾心事竟成於有志. 洪武二十二年十月門下評理尹承順等回自
京師欽奉
聖旨: ‘高麗君位絶嗣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是年十一月十五日卿等定策宣
天子之命禀太妃之言推戴寡躬俾承正統續十六年旣絶之祀延千萬世無疆之休. 於是整頓紀綱修明禮樂正田法而息爭訟汰冗官而擧賢良廊廟施爲實堯君舜民之志經筵啓沃皆伊訓說命之言. 奇材允恊於股肱盛烈難忘於帶礪. 苟無褒崇之異數何以勸勵於將來? 是用立閣圖形勒碑紀績追贈三代祖考宥及永世子孫. 錫之土田副以臧獲仍賜白金五十兩廐馬一匹. 於戱予惟襲艱大之業思免厥愆卿益輸弼亮之誠以永終譽.”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6
王御經筵夢周進言曰: “儒者之道皆日用平常之事飮食男女人所同也. 至理存焉堯舜之道亦不外此. 動靜語黙之得其正卽是堯舜之道. 初非甚高難行. 彼佛氏之敎則不然辭親戚絶男女獨坐巖穴草衣木食觀空寂滅爲宗豈是平常之道?” 時王欲迎僧粲英爲師故夢周講及此然王方惑佛不納. 彝初獄起臺諫論其黨甚力夢周請因封崇四代大赦臺諫猶論執不已王下都堂議夢周以爲: “罪狀不白今又經赦不宜復論.” 刑曹劾夢周右彝初黨夢周再上牋辭皆不允召夢周宴慰之. 尋拜壁上三韓三重大匡守門下侍中判都評議使司兵曹尙瑞寺事領景靈殿事右文館大提學監春秋館事經筵事益陽郡忠義伯. 三年王謂經筵官曰: “今人知中國故事而不知本朝之事可乎?” 夢周對曰: “近代史皆未修先代實錄亦不詳悉. 請置編修官依通鑑綱目修撰以備省覽.” 王納之卽命李穡李崇仁等修實錄不果行.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7
成均博士金貂上書毁佛王怒欲抵以死罪兵曹佐郞鄭擢上*䟽曰: “竊聞金貂排斥異端極言不諱. 上以其破毁先王成典將置極刑臣竊爲殿下惜之書曰: ‘監于先王成憲其永無愆.’ 所謂先王成憲者不過三綱五常而佛氏皆背之. 非貂毁先王成典乃殿下自毁之也. 願赦貂狂直之罪.” 代言等畏王怒不敢啓夢周與同列上*䟽曰: “信者人君之大寶也國保於民民保於信. 近日殿下下敎求言曰: ‘言之者無罪.’ 於是人皆抗*䟽極論政事之得失民生之休戚眞所謂不諱之朝也. 有國子博士生員等亦以排斥異端上書陳說言語不謹觸犯天威在朝之臣不勝恐懼. 臣等以爲: ‘斥詆佛氏儒者之常事自古君王置而不論况以殿下寬大之量蕞爾狂生在所優容.’ 乞霈寬恩一皆原宥示信國人.” 王從之貂等得免.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8
又*䟽曰: “賞罰國之大典賞一人而千萬人勸罰一人而千萬人懼非至公至明不足以得其中而服一國之人心也. 自殿下踐祚以來省憲法司交章擧劾以爲某人乃沮立王氏之議扶立子昌者某人與於逆賊金宗衍之謀於行在所爲內應者某人於諸將承
天子之命以辛禑父子爲非王氏議復王氏之時謀迎辛禑永絶王氏者某人送彝初於上國請親王動天下兵者某人陰養先王孽孫潛謀不軌者章*䟽屢上雖勞聖慮之勤至今未見明白. 必於其*閒有罪者曲蒙肆宥無辜者未能昭雪其於公道似乎兩失. 是以言者紛紛至今不已. 臣等以謂: ‘宜令省憲法司共議商搉將連涉人等獄詞文案更加詳覆某人罪在不宥宜置于法某人情在可疑宜從輕典某人無罪被誣宜令辨釋獄章旣上殿下坐朝門召宰輔臣僚親臨審錄使無寃抑然後加以罪黜施以肆宥則人心服而公道行矣.’” 從之.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09
於是省憲刑曹論列五罪曰: “沮立王氏之議扶立子昌者曹敏修李穡也. 與於金宗衍之謀爲內應者朴可興池湧奇李茂鄭熙啓李彬尹師德陳乙瑞朴葳李沃李仲華陳元瑞金軾李龜哲也但湧奇葳茂熙啓彬師德乙瑞元瑞沃仲華等皆不問流貶又無供辭情在可疑然湧奇葳名在功臣之列位至將相宜盡心輔佐而多聚軍官使宗衍有所依賴欲遂其謀其情難測軾龜哲等雖有供辭辭不分明情亦可疑. 謀迎辛禑永絶王氏者邊安烈李乙珍李庚道元庠李貴生鄭地禹玄寶禹洪壽王安德禹仁烈及穡熙啓也大逆安烈雖無供辭旣已伏誅然不籍産擧國觖望乙珍與安烈同謀擾亂國家供辭明白今據乙珍之辭則庚道之與謀亦無疑矣且以安烈腹心爲其都鎭撫豈有安烈謀事而庚道不知者乎宜與乙珍同處較問庠貴生知情不首且據李琳父子供辭則洪壽雖涉迎禑而無供辭其情可疑以鄭地供辭觀之地之無罪被誣明矣以朴義龍供辭觀之則穡之謀迎辛禑固可罪也玄寶安德仁烈熙啓等已皆免職分配于外皆無供辭故問其時問事巡軍官皆云: ‘玄寶等之與謀金佇已明言矣.’ 然不以其時與佇對辨又無供辭情在可疑而仁烈則以委官坐巡軍不明取佇之供辭安德則都屯串敗軍後往見禑於驪興累日之程其*閒難測又觀李琳父子供辭則安烈之欲使仁烈安德迎禑明矣. 其見於彝初書者邊安烈金宗衍已伏誅李琳曹敏修病死禹仁烈鄭地李崇仁權近李貴生禹玄寶權仲和張夏李種學慶補已承服李穡陳乙瑞李仁敏韓俊鄭龍仇天富李大卿皆無供辭其不在彝初書中而見於洪仁桂供辭者崔公哲已杖死崔七夕安柱公義郭宣鄭丹鳳曹彦王承貴張忠立已承服趙卿病死. 陰養先王孽孫者亦池湧奇也湧奇陰養益富事狀明白其罪不可赦也.”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10
王御正殿召夢周及判三司事裴克廉兼大司憲金湊門下評理柳曼殊左常侍許應右常侍全五倫諫議朴子文全伯英獻納權軫正言柳沂金汝知掌令崔咸金畝持平李元緝李作刑曹判書具成祐摠郞成溥正郞河係宗佐郞朴猗等議定五罪王曰: “自寡人卽位以來臺諫每以五罪交章上*䟽然罪狀不白難可罪之不唯予之軫念臺*諌{諫}因此或落職或左遷紛紛不已. 卽今宜以明辨其有罪者不可以私赦被誣者亦不可不赦. 卿等毋面從退有後言.” 乃問立昌迎禑之事欲寬李穡曰: “戊辰年諸將回軍議立王氏問計於穡而曹敏修以辛昌外戚爲時大將穡實怯懦故曰: ‘父廢子立有國之常.’ 乃立昌襲位罪可恕也.” 夢周對曰: “然但穡無節操耳何有罪乎?” 湊駁曰: “當殿下龍潛之日僞辛稱玄陵之後穡知其非王氏而倡立子昌曰: ‘父廢子立.’ 是成辛氏爲君也. 成辛氏爲君則殿下以辛氏之臣而簒辛氏之位矣. 穡爲世大儒就斷國論貪生忘義罪可恕乎? 當時大將如
諸軍事可不恃賴而固畏敏修乎?” 諸郞舍但唯唯汝知獨希旨曰: “臣亦以謂穡等無罪也.” 王又欲原禹玄寶朴可興湊又曰: “殿下似有私意.” 王勃然變色曰: “卿以予私耶?” 遂釋穡玄寶等以無供辭而但有金佇鄭得厚之言也王命敏修安烈籍其家湧奇可興依舊付處仁烈安德葳外方從便餘皆京外從便. 初安德亦在京外從便中湊曰: “安德藍浦之役專軍覆沒. 其還也必道驪興而謁辛禑議迎立謂之罪狀未白可乎? 外方從便其賜亦大矣.” 王從之夢周啓王著令曰: “今後如有論上項人等罪者以誣告論.” 尋賜夢周安社功臣號. 四年夢周取 大明律至正條格本朝法令叅酌刪定撰新律以進.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11
夢周忌我
太祖威德日盛中外歸心又知趙浚南誾鄭道傳等有推戴之謀嘗欲乘機圖之及世子奭朝見而還,
太祖出迎黃州遂畋于海州墜馬,
體甚不平夢周聞之有喜色遣人嗾臺諫曰:
“李[太祖舊諱]今墜馬病篤宜先剪羽翼趙浚等然後可圖也.” 遂劾浚道傳誾及素所歸心者五六人將殺之以及
太祖,
太祖還至碧瀾渡將宿,
太宗馳至告曰: “夢周必陷我家.”
太祖不*荅又告不可留宿於此,
太祖不許固請然後力疾遂以肩輿夜還于邸夢周憂不濟事不食已三日,
太宗又白曰: “勢已急矣將若何?”
太祖曰: “死生有命但當順受而已.”
太宗與
太祖弟和壻李濟等議於麾下士曰: “李氏之忠於王室國人所知今爲夢周所陷加以惡名後世誰能辨之?” 乃謀去夢周,
太祖兄元桂之壻卞仲良洩其謀於夢周夢周詣
太祖邸欲觀變,
太祖待之如初,
太宗曰: “時不可失.” 及夢周還乃遣趙英珪等四五人要於路擊殺之年五十六.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12
太宗入告,
太祖震怒力疾而興謂
太宗曰: “汝等擅殺大臣國人以我爲不知乎? 吾家素以忠孝聞汝等敢爲不孝乃爾.”
太宗對曰: “夢周等將陷我家豈可坐而待亡此乃所以爲孝也宜召麾下士備不虞.”
太祖不得已使黃希碩白王曰: “夢周等黨庇罪人陰誘臺諫誣陷忠良. 今已伏罪請召浚誾等與臺諫辨明.” 於是鞫臺諫流之幷流其黨梟夢周首于市揭榜曰: “飾虛事誘臺諫謀害大臣擾亂國家.”
太祖麾下士又上*䟽籍其家.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鄭夢周-013
夢周天分至高豪邁絶倫有忠孝大節少好學不倦硏窮性理深有所得.
太祖素器重每分閫必引與之偕屢加薦擢同升爲相. 時國家多故機務浩繁夢周處大事決大疑不動聲色左酬右答咸適其宜時俗喪祭專尙桑門法夢周始令士庶倣朱子家禮立家廟奉先祀又以守令雜用叅外吏胥秩卑人劣始選用叅官有淸望者嚴其黜陟又以金穀出納都評議司錄事白牒施行事多猥濫始置經歷都事籍其出納又內建五部學堂外設鄕校以興儒術其他如立義倉賑窮乏設水站便漕運皆其畫也. 所著詩文豪放峻潔有圃隱集行于世.
本朝贈大匡輔國崇祿大夫領議政府事修文殿大提學兼藝文春秋館事益陽府院君謚文忠. 子宗誠宗本.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0
金震陽.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1
○金震陽字子靜雞林府人性慷慨不群少孤力學. 恭愍朝登第調藝文檢閱不十年敭歷華要出爲西海道按廉有聲績由門下舍人陞左司議. 恭讓時彝初獄起震陽語同僚曰: “彝初之事三歲小童亦知其誣.” 憲司劾以輕論大逆以沮正論請削職遠流不敘王止罷其職起爲右散騎常侍尋轉左常侍與右常侍李擴右司議李來左獻納李敢右獻納權弘左正言柳沂等論三司左使趙浚前政堂文學鄭道傳前密直副使南誾前判書尹紹宗前判事南在淸州牧使趙璞等曰: “鄭道傳起身賤地竊位堂司欲掩賤根謀去本主無由獨擧織成萋斐之罪連坐衆多之人趙浚於一二卿相*閒偶起讎嫌與道傳同心相扇變亂賣弄權勢誘脅諸人於是患失乾沒之輩希旨生事之徒響應而作. 其中南誾南在等爲扇亂之羽翼尹紹宗趙璞等爲造言之喉舌唱和而起廣張罪網施刑於不可刑之人求罪於本無罪之地衆心危懼咸怨咨嗟一以傷天地生物之和二以傷殿下好生之德. 歲庚午淸州大水辛未城市乘桴天災荐至年穀不登豈非所召也. 殿下若曰: ‘浚爲功臣雖有罪當恕.’ 臣等又竊聞去年戊辰,
開國伯立殿下之心已發於回軍之日而浚不在軍中其不叅其議明矣. 至己已,
開國伯立殿下之策已定矣浚則却之而言他賴
開國伯不許之故殿下得以立焉. 執此論之浚前不叅謀於始議之日後欲沮其旣定之策謂之殿下之功臣可乎? 浚若曰: ‘吾嘗無此言.’ 不唯左右諸相聞之天高聽卑昭然可畏焉能庾哉? 至哉!
開國伯之忠也. 遏僞朝猾夏之擧而活斯民也如彼拒趙浚立他之謀而立殿下也如此其忠之至可謂貫乎日月矣. 向若行兵萬里挑戰上國則斯民之衣食於斯含飽鼓腹於壽域之中其可得乎? 况
天子特遣使介錫以內帑之珍寵遇世子序於諸侯之上又可得乎? 若浚也者其言如彼其心可知. 然則不惟不得爲功臣實爲大不忠之臣也. 夤緣僥倖反得功臣之名齒於功臣之列寫容垂耀與大功臣無異超資受職與眞功臣十倍而榮莫大焉曾不思遷善掩罪猶復陰與羽翼喉舌之輩無時聚謀豈徒然哉? 臣等竊畏必有不遂其所圖而又有不忠之論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也. 又臣等聞浚於上前乍泣乍哀外示遷善之狀內要寬罪之計此乃僞悔也. 殿下天性正直以爲實然臣切恨之. 浚當姦計方肆之初天誘其衷遂悟昨非而悔之如是則其悔也眞矣. 厥今其同惡唱亂之輩幾乎垂翅而衆怒群猜極矣. 安得不如是而免其罪乎? 此實不得已而然也非僞悔而何哉? 若他日幸復乘勢其生變有甚於前必矣. 伏望殿下毋恃而早圖之可也. 又臣等聞誾嘗陳言曰: ‘殿下內多慾而外施仁義.’ 此言何謂也? 且誾於國家別無殊功驟登台府殿下之賜大矣. 乃希合浚與道傳之意曾無感恩知足之心敢發輕辱不敬之言所以激上意而逞其欲也. 其用意姦惡如此誠可畏哉? 盖此人輩厥罪惟均殿下若因循不斷不唯天怒人怨恐有不可及之後悔也. 臣等本非故欲害人者也安敢效彼輩私讎未報勞心忉忉者爲哉? 但以公義如此事勢如此故不敢不請也. 此言如飾皇天上帝實先誅臣等可不畏哉可不畏哉? 伏望殿下收浚誾在紹宗璞等職牒功*券鞫問其罪明正典刑道傳仍於貶所典刑垂戒後來.” *䟽上留中不下. 震陽之*䟽雖尊
太祖其實將欲危之也. 震陽等牒憲司發吏卒守浚誾于家浚讀書不輟曰: “吾爲社稷耳又何憂乎?” 明日震陽等伏閤更請王召侍中沈德符鄭夢周議遂依申流浚遠地削誾紹宗在璞職亦流遠地. 道傳亦在流中而知申事李詹遺忘不錄震陽等據依申遣人于奉化執道傳囚于甫州.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2
司憲府大司憲姜淮伯執義鄭熙掌令金畝徐甄持平李作李申又上*䟽請浚等罪幷劾判典校寺事吳思忠罪與紹宗同乞幷究理命削職遠流. 震陽等又言: “古人曰: ‘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去惡不去根其惡長.’ 浚道傳惡之根也. 誾紹宗在璞養其根而滋蔓者也. 昨臣等上章請誅而惟道傳特蒙允許餘止貶外罪同罰異請將浚等並置極刑.” 王愕然曰: “我初無誅道傳之語.” 命移流道傳于光州浚于泥山誾在璞紹宗思忠皆聚水原遣巡衛府千戶金龜聯刑曹正郞李蟠與楊廣道觀察使姜隱同鞫未行.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3
我
太祖自海州輿疾夜還于邸鄭夢周李穡禹玄寶等以謂: “若劾浚誾置極刑則璞紹宗思忠之輩不足制也.” 陰誘臺諫連日交章伏閤廷諍請誅浚道傳等王命先鞫誾等諸人辭連浚道傳然後可並鞫之. 及夢周誅我
太宗與
太祖弟和議令
恭靖王啓曰: “若不問夢周之黨請罪臣等.” 王不得已下臺*諌{諫}于巡軍且曰: “流之於外可矣不必問也.” 翌日兩府詣闕請鞫命判三司事裴克廉門下評理金湊同巡軍提調金士衡等治之臺官曰: “據門下府移牒爲之非吾等本意也.” 震陽曰: “鄭夢周李穡禹玄寶使李崇仁李種學趙瑚謂臣等曰: ‘判門下
李[太祖舊諱]恃功專擅今墜馬病篤宜先翦羽翼趙浚等然後可圖也.’” 於是囚崇仁瑚種學與其弟種善夢周弟禮曹判書過司宰令蹈及其黨鄭寓李堂鞫之皆服乃召浚還思忠在璞並復職宥道傳誾紹宗流震陽擴來敢弘熙畝甄作申崇仁瑚種學種善寓過蹈堂于遠地.
#高麗史117卷-列傳30-金震陽-004
按律者言: “震陽等罪當斬.”
太祖曰: “予不好殺久矣. 震陽等承夢周指嗾耳豈可濫刑?” 曰: “然則宜痛杖之.”
太祖曰: “旣已寬之何杖之有?” 震陽等由是得免玄寶孫成範淮伯弟淮季皆王愛壻故玄寶之黨及淮伯皆不坐沂亦以病免又流詹及代言李士穎于外,
太祖麾下柳曼殊尹虎黃希碩等上書請籍夢周家幷治其黨王從之奪震陽擴崇仁瑚種學種善告身. 臺諫交章曰: “金震陽輩搆釁生事以致禍亂者其謀非一日其黨非一人. 今又因仍姑息置而不問則臣等恐群疑無自而釋衆心無自而安變故之生姦邪之作將不弭矣. 願殿下令巡軍萬戶府將震陽等究問情狀隧其輕重以明其罪以斷厲階.” 王命更勿鞫訊但據前日獄辭分其輕重以聞. 於是杖震陽一百徙流遠地尋卒.
#高麗史117卷-列傳30-姜淮伯-000
姜淮伯.
#高麗史117卷-列傳30-姜淮伯-001
○姜淮伯晉州人父蓍門下贊成事. 淮伯辛禑初登第累遷成均祭酒歷密直提學副使簽書司事賜推忠恊輔功臣號. 恭讓卽位以淮伯趙浚徐鈞衡李至爲世子師淮伯以年少無學固辭. 陞判密直司事兼吏曹判書上*䟽曰: “吉凶非自外至禍福惟人所召. 安有憑佛敎信術數以冀福利之理乎? 佛氏之道淸淨寡欲爲第一義若窮竭民力造佛造塔則反得罪於佛氏而殃禍隨至矣. 近日演福之役民有破産失業是乃傷仁政之大端也. 天時地利不如人和一治一亂自然之理安有地氣衰王而國祚有盛衰乎? 開國以來四百餘年何嘗巡住三京而朝三十六國乎? 辛禑信圖讖而移都南京矣. 未知何國朝於漢江乎? 災異之出實惟上天仁愛人君正當恐懼修省日愼一日檢身節用時使薄*歛{斂}則上答天譴下慰民心何必遷都漢陽盡驅農民以供營繕之役科*歛{斂}徵發使失耕穫之時以搖邦本而傷和氣乎? 宴安邪侈斲喪良心之斤斧也. 今殿下於宮中構新亭植花卉以爲宴安之所臣恐侈心自此而生矣. 又御衣襨令倉庫買賣供進一匹之絹價或倍蓰謀利之徒坐取重利乞令倉庫奴隷習織綾絹以供內用.” 王納之. 出爲交州江陵道都觀察黜陟使召還拜政堂文學兼大司憲與同列言: “人事乖於下天變應於上. 今星失其躔月有食旣. 又當農月耕播之時寒冰未解候如隆冬必有召致不可不慮. 願殿下恐懼修省明其政刑恪勤天戒以*荅天心仍勑京外不急土木之役一皆停罷以弭怨氣.” 王從之.
#高麗史117卷-列傳30-姜淮伯-002
*諌{諫}官金震陽等承鄭夢周指嗾劾趙浚鄭道傳等罪淮伯亦率臺官上*䟽論劾浚等及夢周誅震陽等皆杖流淮伯以王壻淮季兄得不坐遂稱疾辭職. 左常侍金子粹等上*䟽曰: “姜淮伯等羅織無辜欺罔宸聰而殿下命一二大臣窮問得情. 震陽鄭熙等十人皆服厥辜遠竄于外獨淮伯與柳沂苟免在家若不與於其議者罪同罰異. 願殿下斷以大義削淮伯沂職流遠地以正邦憲.” 王不得已從之流淮伯于晉陽. 入 本朝爲東北面都巡問使卒年四十六. 子宗德友德進德碩德順德.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0
李詹.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1
○李詹洪州人. 恭愍王幸九齋試經義賜詹等七人及第授詹藝文檢閱. 三轉爲正言上*䟽曰: “史典之法尙矣. 古者諸侯無私史邦國之志藏於王室而已. 及其三史繼作列國皆有史官掌記時事. 本朝自統三以來褒貶可記之事常多史官筆不停書易世而後乃編摩. 然其所載只陰晴日歷耳若其先王行事之*跡與夫國家黜陟之典官或失之其故何歟? 大抵事之形迹雖已著明己之耳目皆不可信史臣非不欲見聞於闕下書生辭色拙訥人亦不以情狀告之故退而瞞不知何事嘉言善行至於再傳而狃於私見然後掇拾以爲實錄是非混淆世莫能矯是豈獨天地之罪人抑殿下之罪人也. 然亦非史臣之罪遠史臣之過也. 傳曰: ‘君擧必書.’ 此言君之言動左右史皆得以書之也. 伏朢殿下親近史臣言動施爲令悉書之又令諸司具事以報而錄之則紀載必不差謬此乃殿下觀感修省之機也. 臣又聞古之帝王未有宴安而能致治者. 文王不遑暇食宣王常設庭燎二君用心於民如此其勤故垂統之功莫不緜遠中興之業益有光明. 終始成周而爲有道之長後世人主之所當取法也. 殿下卽位之初勵精圖理御殿聽政自宰相至于群有司咸得進言各以其職聞奏故民情上達事無壅塞幾致昇平及其涉歷萬機自有私見以謂臣下之言莫能予智賞罰廢置斷自宸衷無所咨諏故國之理亂政之得失庶官無敢言者誠可嘆也. 願殿下親臨庶政自宰相至于大司憲六部尙書*諌{諫}議大夫皆得以言事之得失則昇平之理庶幾可復若計較小功*紏{糾}摘細過有司之任非殿下所當爲也. 殿下近値冬雷之變以爲此百職懈位政刑不明之應乃令諸司日書坐目具*剳{箚}子以聞此誠殿下畏天勤民之美意也. 然以身敎者從以言敎者訟若殿下昧爽夙興平旦視朝以示百官誰敢曠官尸祿以自安乎? 苟不然則必將托以疾病事故誣殿下者多矣焉能人人而誅之? 臣計以爲使考功考各司勤怠凡在官者日出而聚日午而散其有不如法者憲司*紏{糾}理伏惟殿下法文宣之成憲無安於位無倦于政以達輿情.” 王從之. 令每月六衙日六部臺省官親奏事又令史官近侍. 全羅道都巡問使李金剛貪財喜酒色奪羅州牧使河乙沚玉頂兒又漕運後期致漂沒憲府將劾之知申事廉興邦聞之曰: “金剛賄賂絡繹憲府何能爲?” 金剛果以賄免罪後拜四宰諫官不署告身辛旽謂詹曰: “何不署金剛告身?” 詹曰: “何可署也? 吾父若祖俱令同正吾得爲正言足矣.” 旽黙然後貶知通州事召復爲正言. 辛禑初陞獻納與正言全伯英上*䟽請誅李仁任池奫貶知春州事伯英榮州事尋杖流河東蒙宥從便累歷門下舍人典理摠郞. 辛昌立拜司憲執義書唐太宗帝範以進曰: “王者高居深宮虧聽阻明恐有過而不聞有闕而莫補所以設鞀樹木思獻替之謀傾耳虛心竚忠正之說. 故忠者瀝其心知者盡其策臣無隔情君無偏照. 昏主則不然自聖而拒諫故大臣惜祿而莫諫小臣畏誅而不言肆其荒暴自以爲德兼三皇功過五帝至於身亡國滅豈不悲哉? 臣嘗得是書而讀之人主飭躬闡化之道求賢納諫之方去邪誡盈之訓備載其中. 臣今承乏言責雖使臣觸冒天威抗辭極諫豈出於是書之外哉? 伏惟萬機之暇幸垂睿覽.”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2
恭讓卽位轉成均大司成改右常侍經筵講讀官歷工禮二曹判書尋拜密直代言時成均博士金貂上書曰: “人事動於下則天變應於上灾異故不虛生. 德必未孚於帝心政必未恊於輿望刑賞必戾於正任用必失其宜寃抑必有所未伸財用必有所妄費此無他以好怪也. 好怪則失中失中則不和此天地之氣所以未順也. 所謂怪者釋氏也. 釋氏潔身亂倫逃入山林此亦一道也. 然其禍福之說妖妄尤甚其曰: ‘張皇梵采能厭妖異.’ 而降香絡繹供億浩廣未見天灾地怪之消弭也. 其曰: ‘我以祈福能使人壽.’ 而不惜萬錢俾之祝壽未見百齡之驗也. 其曰: ‘賴我接引破地獄生樂土.’ 然死無復生者其見樂土與地獄者誰歟? 其曰: ‘地鉗之應置金刹寶塔以鎭之.’ 然三代以上未有釋氏不知何物以鎭之而致雍熙之治歟? 且其法曰: ‘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所謂淸淨寂滅者.’ 然其徒寄食吾民無所愧恥可笑之甚也. 嗚呼爲此道者閉口居山與禽獸同群然後可也雜處民*閒毁傷風俗亦獨何哉? 殿下中興雖在先王之法猶有所損益之者况此誤世之大怪尤好而不黜之可乎? 柰何造塔之役農民勞憊禪僧之養錢穀虛耗. 上所好者下必有甚焉恐斯民駸駸然入于釋氏弃恒産而背君父矣. 昔梁武帝三捨身於同泰寺殫府庫以事浮屠卒之淨居呵呵之聲爲千古所笑也. 我玄陵師懶翁惑辛旽深尙是敎終未獲福此則殿下之所親見也. *滛{淫}祀又怪之甚者也孔子曰: ‘非其鬼而祭之*謟{諂}也.’ 三代以後正道不行天下之人相懼以神相惑以妖家爲巫史民瀆于祀弃父母之神於草莽而*謟{諂}事無名之鬼嗚呼神不享非禮其能使之有以感格乎? 如是而欲合帝心弭天灾其可得歟? 故邪氣凝而陰陽失道夏霜殺草日食星變風雹水旱無歲無之天之示警至矣. 此皆人心風俗不正而好怪之所致也. 臣願回天聽驅出家之輩還歸本業破五敎兩宗以補軍營中外寺社悉屬所在官司奴婢財用亦皆分屬放巫覡於遠地不令在京都使人人設家廟以安父母之神絶*滛{淫}祀以塞無名之費而嚴立禁令剃髮者殺無赦*滛{淫}祀者殺無赦. 議者謂: ‘此二弊根深蔕固不可遽革.’ 然殿下中興一新法制豈可因循? 若能革之堯舜之治可及也. 若委任微臣不聽讒言聽以便宜痛禁則不出數年庶乎其盡革也.” 王覽*䟽不悅會貂以陵辱長官下巡軍罪當笞王指貂名曰: “此人嘗上書詆毁佛法者也欲殺之而不得罪名.” 詹曰: “自我太祖以來歷代崇信佛法今貂斥之是破毁先王成典以此罪之不患無辭.” 王然之命刑曹按律刑曹以貂罪輕遲留不決王益怒賴鄭夢周論救只坐陵辱長官罪.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3
一日王御經筵講貞觀政要至唐太宗欲再伐高麗房玄齡上表諫之之語詹曰: “我國自古能守臣節. 昔梁武帝爲侯景所逼而我遣使往朝至則朝市鞠爲茂草使者見而泣侯景執之以問*荅曰: ‘不如古昔盛時是以泣.’ 侯景義而釋之. 唐玄宗避祿山之禍西幸蜀我使至玄宗喜親製詩十韻賜之. 此皆載在簡編昭然可觀. 至若元末北遷上都而奔問猶謹此臣等所親見也. 故固守臣節他國莫及况今堂堂
天朝安敢稍違臣節?.” 知門下金士衡亦曰: “我國僻在遐陬山川險阻若能謹守侯度誰敢侮之?” 王深納其言.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李詹-004
詹進九規: “ 一曰養德三代之時人君必有師傅保之官師導之敎訓傅傅之德義保保其身體故書曰: ‘立*大師*大傅*大保玆惟三公論道經邦燮理陰陽.’ 易曰: ‘果行育德.’ 又曰: ‘愼言語節飮食.’ 盖事之至近而所係至重者莫過於飮食言語而已. 在身爲言語於天下則凡命令政敎出於身者皆是愼之則必當而無失在身爲飮食於天下則凡貨財資用養於人者皆是節之則適宜而無傷推養身之道而養德養天下莫不然也. 後世作事無本知求理而不知正君知規過而不知養德. 殿下旣以經筵官爲師當委以傅保之任凡宮中言動服食皆使經筵官知之戱言過擧應時諫止隨事箴規則可以涵養氣質薰陶德性矣. 二曰慮事臣聞: ‘幾者動之微善惡之所由分也.’ 盖動於人心之微則天理固當發見而人欲亦萌動乎其*閒矣. 書曰: ‘惟幾惟康.’ 又曰: ‘勑天之命惟時惟幾.’ 易曰: ‘作事謀始.’ 又曰: ‘惟幾也故能成天下之務.’ 夫事有先後而慮者處事精詳之謂也. 事物之來有以應接而於獨知之地尤加省察然後事得其序物得其和禮樂興焉鬼神感焉不然則反是矣. 嗚呼不慮胡獲伊尹告*大甲{太甲}慮善以動傅說戒高宗. 今玆小臣所陳亦不爲無據伏惟殿下裁之. 三曰改過易益卦象曰: ‘君子以見善則遷有過則改.’ 夫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昔成湯改過不吝孔子曰: ‘過則勿憚改.’ 人主居萬民之上享一國之榮驕奢遄至*滛{淫}佚易來此或不察必至於過差矣. 出一言而大臣不可則當察之委身而順之若黽勉順之而曰: ‘姑且如是.’ 事終不爾則是吝之也. 行一事而省憲不可則當察之捨己而從之若隱忍從之而曰: ‘業已爲之不宜中止.’ 則是憚之也. 人莫難於知過莫甚難於改過. 孟子曰: ‘古之君子過則改之今之君子過則順之豈徒順之又從而爲之辭.’ 子夏曰: ‘小人之過也必文.’ 若有一毫吝憚之心必至文過遂非之地矣伏惟殿下愼其所存而已. 四曰敦本天爲萬物之本而物亦各自有本. 論一己則身爲理天下之本論五常則孝悌爲行仁之本論爲天下國家則誠爲九經之本且民爲邦本農爲養民之本也. 有子曰: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 正謂此耳. 夫禮失之奢喪失之易而其本則儉戚而已. 仁流於姑息孝敗於狎褻而其本則愛敬而已. 是故人君必敦本抑末而後民不偸薄矣. 恭惟殿下立法袪弊以布初政而有司以省徭役禁*滛{淫}祀獻議且請行三年之喪以敦愼終之義而其儉戚之風則殊未之見也. 頃者殿下憫囚徒之寃滯數布寬恩且令中外始置家廟以勸追遠之道而其愛敬之實則抑未可知也法制之類此者率多. 臣竊思之夫上所以使下者信也故曰: ‘信者人君之大寶也.’ 今玆國大妃尙康强無恙殿下誠能夙夜問安以行文王之孝則民化而敬矣. 常時供御務令裁損遂罷無名之費仍停不急之務則寧儉之風興矣. 竊惟孝愼之殿遺像儼然陟降左右顧瞻而興哀則寧戚之化行矣. 儉戚愛敬乃喪禮仁孝之本信之一字所以行儉戚愛敬之本也. 其法制之未盡行者當躬行以率之堅如金石信如四時務敦本之敎行抑末之令則浮靡之俗可變而淆訛之風可弭也伏惟殿下留意焉. 五曰謙己天道虧盈而益謙人道惡盈而好謙. 故聖人序卦大有之後受之以謙. 古之明君卑以自牧虛以受物故高而不危滿而不溢以致國祚之緜長也. 不然則反是矣. 今殿下每出言必先曰: ‘予不敏且不讀書不更事何足以知之?’ 臣愚以爲是乃自知明而無矜己誇人之失也. 人亦孰不樂告以善哉? 一言可以興邦是心足以王矣. 臣猶記在玄陵朝爲正言以臨報平近史官具*䟽以聞時方興土木役民於影殿故*䟽未拆而臆以爲必是事也怒氣甚盛及拆而視之乃他事也則反曰: ‘吾固知竪儒淺近言耳.’ 當時雖勉强從之逆料物情而不中不嗜善言而自足是乃驕吝之心也. 臣願殿下秉心無驕行己謙抑終始不渝則謙而又謙自不知其入於道矣. 六曰施仁仁者天地生物之心而人所得以生者也. 論其體則五常之一論其用則愛之理論其施之之方則自親親而仁民而愛物自有等殺不可混施也. 殿下常自謂: 予之過固在於仁慈. 臣愚以爲此誠天地生物之心生民永賴之本非過失也. 但有優游與果斷之異耳. 譬之仁慈路頭也優游果斷二歧也從仁慈而出於果斷則應機酬酢事無執迷之惑矣. 人於優游則臨事罔知所措終爲倒行逆施之擧矣. 殿下旣有仁慈之美意當兼行制事之義節文之禮是非之智一日萬機惟斷乃成則民安物阜開壽域於四方矣. 昔帝堯克明峻德以親九族平章百姓以致時雍是乃施仁之序也. 齊宣王功不至於百姓而不忍過堂之一牛是乃仁之失序也. 大本已失豈可謂之仁哉? 伏惟殿下法帝堯而戒齊宣捨優游而取果斷施仁之序不紊慈仁之路不差可以入德矣. 七曰比類臣竊見殿下嘗有意於貞觀之理讀政要者于今二年矣. 凡物必有其類比而同之則未有大相遠者. 竊惟太宗之爲燉煌公卽殿下之爲定昌君時也貞觀元年卽殿下卽位之始年也比古死刑除其大半卽殿下之仁慈也. 上畏皇天下憚群臣卽殿下之謙己也. 引諸學士講論文籍卽殿下之經筵也. 呑蝗數枚卽殿下之憂旱也. 樂聞諫諍卽殿下之求言也. 群臣之罄竭心力知無不爲如玄齡者有之. 轉籌帷幄坐安社稷如如晦者有之. 處繁理劇如戴冑者有之. 以諫諍爲己任如魏徵者有之. 激濁揚淸嫉惡如讎如王珪者有之矣. 然太宗自武德以前經略四方戰勝攻取則與殿下潛邸時異矣除隋之亂草創唐室則與殿下一姓再興異矣. 貞觀中終歲斷死刑纔二十九人則今日之罹刑者多矣. 弘文之講論或至夜分而今日之經筵或作或徹矣. 殿下之謙己果以未副天意人望爲念乎? 殿下之憂旱果能如忘物之成疾乎? 太宗末年諫者頗有忤旨殿下之求言果不如是乎? 群臣之陳事千里如對面語果如玄齡乎? 勸行仁義綽有成效果如魏徵乎? 犯顔執諫果如戴冑乎? 一言而感人主果如王珪乎? 今旣比類而同之而其異者不可不慮也. 太宗末年魏徵上*䟽論比貞觀初漸不克終者凡十條今日卽貞觀之初也今日以後卽不克終之幾也. 詩曰: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伏惟殿下自謂與太宗孰愈? 以太宗之英明而魏徵之說如是之切也. 臣竊比焉伏惟殿下裁之. 八曰明政賞罰國之大柄也. 賞當功則千萬人勸罰當罪則千萬人懼苟或僭濫民無所措手足矣. 古先哲王爵人於朝刑人於市皆與衆共之故賞者不德君罰者不怨上以其功罪之攸當也. 後世公道日昩爲善者不必蒙賞爲惡者不必獲戾混於所施變亂是非良可嘆已. 伏惟殿下鑑古今之得失秉心平直如持權衡無有此低彼昂之殊則賞之者如庶草之過春陽自生自長而造化自若也罰之者如衆卉之値秋霜自凋自瘁而玄天幽嘿也. 故賞曰天命刑曰天討言天以賞罰之柄付之人君爲人君者代天而行耳. 今殿下之賞善罰惡未盡出於天道之無爲抑有說乎? 今人謂事之無大得失者曰: ‘可東可西.’ 臣竊以爲甚無謂也. 此必求售其所欲者說闊大以瞞人耳夫天下之理公私而已耳. 天下之道善惡而已耳. 其兩立而不相容如薰蕕冰炭之相反也. 泛指而通稱之可乎? 有議人者曰; ‘某人雖有某功可賞然有某罪可罰也.’ 則人主罔知所施若其功輕罪重罰之可也罪輕功重賞之可也. 功罪相等較其錙銖斷之可也. 殿下當於賞善罰惡之時心無二致務要果斷則可東可西之說自不行矣. 伏惟殿下防其害源開其利本顯罰以威之明賞以化之則威立而惡者懼化行而善者勸矣. 九曰保業國家重器也. 得之至難守之至艱要在夙夜兢*愓{惕}修德行仁以保先王之業而已. 夫保業之術無他如守巨室今人有巨室於此將以傳之子孫爲無窮之規則必固其堂基壯其柱石彊其棟樑厚其茨盖高其垣墉嚴其關鍵旣成又擇子孫之良者使謹守之日省而月視欹者扶之弊者補之如是雖千百年無頹毁也. 夫民者國之堂基也. 禮法者柱石也. 大臣者棟樑也. 百吏者茨盖也. 將帥者垣墉也. 甲兵者關鍵也. 是六者不可不朝念而夕思也. 夫人君謹守祖宗之成法苟不隳之以逸欲敗之以讒*謟{諂}則世世相承無有窮期若逸豫以隳之讒*謟{諂}以敗之則神怒民怨遂至*운{顚}沛而不振矣. 臣不敢遠引古昔請以僞朝之事言之. 僞辛以猜忍狂暴之資當王氏不弔之時竊我重器恣行無度又不量力師出無名至使生釁於大國罪盈惡積以底滅亡向使僞辛小心恭己謹守法度而不借大臣回軍之力定策之功則天命未可知也. 殿下之今日亦未可期也. 詩曰: ‘殷鑑不遠在夏后之世.’ 伏惟殿下遵聖祖之成憲戒僞朝之覆轍以保中興之業以固後世之基則人道順於下而天變弭於上矣.” 陞知申事以事流于桂城未幾釋之. 任便居住.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成石璘-000
成石璘.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成石璘-001
○成石璘字自修昌寧縣人父汝完昌寧府院君. 石璘恭愍朝登第選補史館累遷典醫注簿王見而器之命爲箚字房必闍赤歷典理佐郞典校副令王曰: “石璘善書且諳鍊.” 陞爲知印遷典理摠郞不阿附辛旽旽惡之譖于王出爲海州牧使召還爲成均司成擢密直代言陞知申事. 辛禑初拜密直提學倭賊大至入昇天府石璘爲助戰元帥隷元帥楊伯淵將戰諸將欲退度橋石璘曰: “若度橋人心貳矣. 安能力戰? 不若背橋而戰.” 諸將從之人皆殊死戰賊果敗. 賜輸誠佐理功臣號進同知司事伯淵之獄起辭連石璘杖百七配咸安戍卒蒙宥從便封昌原君賜端誠翊祚佐理功臣號拜政堂文學. 出爲楊廣道都觀察使時適饑荒石璘請: “置州郡義倉.” 從之仍令諸道皆置義倉. 召拜門下評理. 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俄兼司憲府大司憲與同僚上*䟽曰: “僞主所除官爵不可混於聖朝請皆收奪. 其以軍功都目除拜者吏兵曹覈其眞僞移牒尙瑞司俟其改授方許帶銜. 雖素負名朢衆所信服者亦令臺省具聞改授. 其有冒妄者痛行*紏{糾}理並以詐僞論.” 王難之下都堂議.
#高麗史117卷-列傳30-成石璘-002
又上*䟽曰: “臺諫職專諫爭宜近禁中今在*䟽外事無大小必具*䟽聞不唯煩冗下情亦不能盡達. 殿下卽位之初尤宜開廣聰明豈可深居安逸以虧中興之業? 願自今事有可言者使得面啓其大者只令*䟽聞.” 從之. 賜中興功臣錄*券封昌城郡忠義君下敎褒美曰: “卿端*慤之資慷慨之志早通鄒魯之書遠繼鍾王之筆. 荷玄陵簡注之深將爲大用以逆旽忌憚之甚遂致左遷. 不阿世而取容唯樂天而知命. 嘗被憲司之薦乃有觀察之行予在潛邸悉聞高風. 辛禑盜據王位旣流毒于生靈又得罪於上國守門下侍中
李[太祖舊諱]首倡大義卿贊佐決策推戴寡躬載惟功烈增光簡冊若不褒嘉何以勸勵? 爰命勒碑紀德立閣圖形錫之土田副以臧獲後昆襲忠義之號永世蒙赦宥之恩. 仍賜白金五十兩廐馬一匹卿其膺此異數諒我至懷.” 賜端誠保節贊化功臣號遷三司左使請减宦官祿王止罷月俸尋以疾辭不允加賜定祚功臣號轉藝文館大提學拜門下贊成事. 以李穡禹玄寶之黨與弟石瑢流于外.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三十.
#高麗史118卷-列傳31-00-000
列傳卷第三十一. 高麗史一百十八.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0
趙浚.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1
○趙浚字明仲侍中仁規之曾孫. 自幼倜儻有大志. 恭愍王在壽德宮望見浚挾書過宮前召見奇之問其家世卽命屬寶馬陪指諭. 王使洪倫輩强辱諸妃浚嘆曰: “人道滅矣復奚言哉? 且王以威福與奪常與群小謀而不及君子. 今日之勢岌岌乎殆哉.” 母吳氏嘗見新及第綴行呵喝嘆曰: “吾子雖多未有登第者何用哉?” 浚聞之跪泣指天誓曰: “予所不第者有如天.” 自是勤學遂登第. 辛禑初以通禮門副使出按江原道威惠並行至旌善郡有詩云: “滌蕩東溟當有日居民洗眼待澄淸.” 識者知其有大志. 召拜司憲掌令轉監門衛大護軍知製敎.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2
撰祈禳*䟽云: “踈正直忠信之人狎*謟{諂}佞讒邪之徒.” 知申事金濤代言朴晉祿金湊曰: “王若問正直忠信而踈者何人*謟{諂}佞讒邪而狎者何人則何以對?” 令浚改撰遂白禑誥院所撰宜令書題宰臣監申然後判可禑從之. 累遷典法判書時倭奴充斥慶尙道陷爲賊藪州郡騷然民皆奔竄山谷國無紀綱將帥玩寇環視不戰賊勢日盛都統使崔瑩擧浚爲體覆使浚至召都巡問使李居仁數其逗遛之罪斬兵馬使兪益桓. 居仁及諸將股慄曰: “寧死敵莫犯趙公威.” 咸力戰告捷一道賴安. 浚又上書都堂旌表孝子烈女之死賊者. 擢密直提學商議會議都監事禑召浚曰: “楊廣慶尙道倭賊大熾元帥都巡問使愞怯不戰卿其往察軍機.” 浚曰: “臣母年踰八十又罹沈痾乞遣他人.” 禑曰: “卿正直無私且有威望無以易卿.” 浚曰: “殿下若命臣全制兩道其將帥逗遛敗績者聽臣區處則臣謹奉命. 不然元帥都巡問使位在臣上豈畏臣就死地乎?” 將帥族黨忌之白禑止之倭寇江陵交州道以浚爲都檢察使賜宣威佐命功臣號.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3
禑荒*滛{淫}無度權姦當國忌浚亢直不阿浚杜門不出以經史自娛者四年瑩誅林廉浚方居母憂起爲簽書密直司事浚辭不起. 浚嘗憤王氏絶嗣與尹紹宗許錦趙仁沃柳爰廷鄭地白君寧結爲友密誓有興復之志. 我
太祖見浚器宇不凡與論事大悅待之如舊識及回軍擧爲知密直司事兼大司憲事無大小悉咨之浚亦以經濟爲己任知無不言. 先是田制大壞兼幷之家奪占土田毒痡日深民皆怨咨我
太祖與浚鄭道傳議革私田浚與同列上*䟽辛昌極論之語在食貨志舊家世族交相謗毁執之愈固都堂議利害侍中李穡以爲不可輕改舊法持其議不從李琳禹玄寶邊安烈及權近柳伯濡附穡議道傳紹宗附浚議鄭夢周依違兩*閒又令百官議議者五十三人欲革者十八九其不欲者皆巨室子弟也. 太祖卒用浚議革之未幾世臣巨室動浮言欲復之. 浚又上*䟽論之. 諫官吳思忠李舒李*준等亦以爲不可復上書固爭從之.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4
浚又率同列條陳時務曰: “謹按周禮天官*冡{冢}宰以卿一人掌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 其司徒以下各以其職聽屬焉而六卿之屬又有三百六十是則三百六十之屬. 統於六卿而六卿又統於*冡{冢}宰也. 官職之增損名義之沿革代有不同大義不出乎此六部也. 洪惟我太祖開國之初設官分職置宰相以統六部置監寺倉庫以承六部甚盛制也. 法久而弊爲典理者不知選擧而流品濫爲軍簿者不典兵額而武備弛至於戶口之盈縮錢穀之多寡獄訟之無章盜賊之不理爲版圖典法者漫不知爲何事禮儀之禮典工之工果能各擧其職乎. 盖六部百官之本而政事之所出也. 本亂而末治者未之有也. 於是百僚庶司渙散無統不務庶績名存而實亡雖君相憂勤而政事之修擧其亦難矣. 臣等願以六典之事歸之六部以各司分屬乎六部. 宰臣自侍中已下以次判司事密直又以次兼判書提綱於上以奉翊爲六部判書領諸郞及所屬攸司各以其職聽命於下. 大事則六部郞小事則六色掌以時奉承行移. 如是則簡以制繁卑以聽尊上下相維大小相統如綱擧而目張領挈而裘順君相優游於上而百職奔走於下敎令易行政事易擧也. 人主之職論相而已. 宰相之職進君子退小人以正百官而已. 相得其人則天下理矣. 况一國之政乎? 周召太公文武成康之相也蕭曹房杜漢祖唐宗之相也. 本朝之制中書則曰令曰侍中曰平章曰叅政曰政堂五者法天之五星也. 樞密之七則法天之北斗也. 宰臣樞密之合坐始於事元之初. 至于近代坐都堂與國政者至六七十人. 官職之濫古未有也. 願自今非論道經邦燮理陰陽正己以正百官者非淸白忠直疾惡好賢國爾忘家者非戰勝攻取勇*寇{冠}三軍威加殊俗者不許兩府. 漢之光武以天下之廣四海之富减損吏員十置其一以致中興之理. 凡不急之官雜冗之吏一皆汰去以復祖宗代天設官之成憲以示盛朝惟新之化. 六寺七監本無判事. 近來又階通憲奉翊不親視事曠官廢職坐費天祿. 願自今陞通憲奉翊之階者如有材幹者降其階使親其職新授者不許階奉翊通憲. 春秋書: ‘天王使仍叔之子來聘.’ 夫子盖傷夫周家以父兄之故官其幼弱之子弟尸天祿而曠天工也. 我文廟三十有八年之理蔚有太平之盛者以其所用皆老成之人也. 願自今公卿士大夫幼弱子弟不許拜東班九品以上官其有冒受者罪其父兄*紏{糾}正職察百官爲人主之耳目. 凡祭祀朝會以至錢穀出納悉皆監檢秩卑而責重. 願自今令臺諫薦擧以授其職陞其秩於正言之次以振紀綱. 守令近民之職不可不重. 近日所除守令頗有士林所不知者. 願自今非經顯秩有名望者非歷試中外有聲績者不許除授. 其田獵宴飮之事一皆痛禁. 監務縣令職又近民. 近世仕出多門人恥爲之乃以府史胥吏不學墻面之輩以毒于民. 願自今以臺諫六曹所擧有才幹者遣之陞階叅官以重其任. 諸安集一切罷之其府史胥吏之徒只除權務之職其公私奴隷州驛吏工商雜類冒受官職者請許憲司不論官品皆奪其職. 供驛署專掌八道之驛. 近年不坐公廳而在私家行移文牒凡以權勢豪强之托親戚朋友之請乘馹騎而率郵吏者絡繹不絶. 驛卒凋殘職此之由. 願自今以供驛署屬軍簿司凡馬匹驛卒據都堂文字方許發遣. 司僕掌乘輿之馬政周之伯冏之任也. 親近左右其選最重. 近代別立內乘內豎之徒專擅其職. 日者縱暴尤甚其收蒭槀也劫奪萬端輸轉入城也農牛瘡仆. 殘破畿縣毒流諸郡一州之內穀草之價布幾至九百匹州郡皆是. 而又驅其貢戶名爲驅史至千百人不付公籍私置農莊而役使之若奴隷然害民病國甚可哀痛. 願自今以尙乘屬之司僕寺不許內豎除授謹擇廉幹者任之更日入直凡其蒭豆身親量給畿內蒭槀計馬定數分月而供且使*紏{糾}正監檢每一番置獸醫五人驅史三十人餘皆罷之屬之府兵. 凡都監有事則置無事則罷例也. 造成都監初因宮闕之作而置後以繕工之職歸之使管一國材鐵之用遣官吏而煩驛騎竭民財而盡其力一木之曳至斃十牛一爐之冶至廢十農一束之麻一把之葛至費十布取之於民也剝膚槌髓用之於私也如泥如沙. 願罷都監屬繕工寺幷罷防禦火桶都監屬之軍器寺愼*㨂{揀}廉正者官之. 且使*紏{糾}正監檢以壺串宮闕之材瓦被罪籍沒之居室兩江之材諸窯之瓦供諸營造. 凡斫木陶瓦之役且停三年以休民力. 都城根本之地風化之所先其民衛王室而已. 近來敎養無法奸詐相習力役煩重日就凋弊. 願罷都摠都監將五部屬之開城府. 每一里擇耆老有學者爲社長依黨序之法敎養子弟其賤人及工商子弟各事所業毋使群戱街巷以長浮薄之風違者罪社長及父兄其都官宮司倉庫奴婢. 及近日誅流人祖業新得奴婢令辨正都監皆計口成籍毋使遺漏每有土木營繕之役賓客佛神之供皆以役之其於坊里雜役一皆除去以安其生以衛王室. 李仁任專擅威福踰二十年罪盈惡積幸天殛之願削官爵不賜謚誄以懲爲惡之人. 貞烈公慶復興淸白自守爲仁任等所逐卒於貶所願賜敎書弔祭其墓. 侍中李子松廉謹守節死非其罪國人惜之願賜謚誄厚恤其家. 祖宗衣冠禮樂悉遵唐制迨至元朝壓於時王之制變華從戎上下不辨民志不定我玄陵憤上下之無等赫然有志於用夏變夷追復祖宗之盛上表天朝請革胡服未幾上賓. 上王繼志得請中爲執政所改. 殿下卽位親服華制與一國臣民渙然更始而尙猶不順其品制以梗惟新之政願令憲司定日立法其不從令者一皆*紏{糾}理. 近年奸凶相次執政隨賄厚薄高下其官視其從違殺活其人士風一變朝夕奔走於權門虛曠天工願令攸司各以斷獄決訟之事當兩衙日上之各司日坐本司視事其有奔走權門不供其職者停職徵祿. 刑無定法內外官司出入由己. 今典校一官皆文學之臣無他所掌願委刪定刑書以惠萬世. 又中外官司相接之節文書相通之格亦使刪定頒行. 古者風淳俗厚詐僞不生百官謝牒堂後官署之. 世道日降奸詐日滋近來上將軍已下令軍簿司印之奉翊已下典理司印之防詐冒也. 今都評議使移文中外官司者皆出納錢穀殺生威福發號施令等事所係至重而使一錄事署名非通變防奸之道也. 願依印朝謝之例凡都堂文牒必令印之. 舊制下王牌於諸倉庫宮司必印以行信寶今內豎獨署其名亦非所以防奸也願凡所內用令都評議使供之毋下三牌以塞內豎盜竊之源. 士大夫於聽訟決事之官出納錢穀之司交通私書顚倒是非耗竊官物其弊彌甚願一切禁止如有違者其請與聽者以不廉論. 各司各成衆愛馬之求索外官之贈遺一切禁止如有違者亦以不廉論. 古者民年十六爲丁始服國役六十爲老而免役州郡每歲計口籍民貢于按廉按廉貢于戶部朝廷之徵兵調役如指諸掌近來此法一毁守令不知其州之戶口按廉不知一道之戶口當徵兵調役之際而鄕吏欺蔽招納賄賂富壯免而貧弱行貧弱之戶不堪其苦而逃則富壯之戶代受其苦亦貧弱而逃矣. 其任徵發者憤鄕吏之欺蔽痛加酷刑割耳劓鼻無所不至鄕吏亦不堪其苦而逃矣. 鄕吏百姓流亡四散州郡空虛者戶口不籍之流禍也. 願今當量田審其所耕之田以田多寡籍其戶爲上中下又戶分良賤守令貢于按廉按廉貢于版圖朝廷凡徵兵調役有所憑依及時發遣而守令按廉如有違者輒繩以理. 諸道魚鹽畜牧之蕃國家之不可無者也. 我神聖之未平新羅百濟也先治水軍親駕樓船下錦城而有之諸島之利皆屬國家資其財力遂一三韓自鴨綠以南大抵皆山肥膏之田在於濱海沃野數千里陷于倭奴蒹葭際天國家旣失魚鹽畜牧之利又失沃野良田之入. 願用漢氏募民實塞下防凶奴故事許於亡邑荒地開墾者限二十年不稅其田不役其民專屬水軍萬戶府修立城堡屯聚老弱遠斥候謹烽火居無事時耕耘魚鹽鑄冶而食以時造船寇至淸野入堡而水軍擊之. 自合浦以至義州皆如此則不出數年流亡盡還鄕邑而邊境州郡旣實諸島漸次而充戰艦多而水軍習海寇遁而邊郡寧漕轉易而倉廩實矣. 水軍萬戶諸道元帥能置屯田修戰艦結人心施號令滅賊安邊者賜之島田世食其入傳之子孫其失一城堡亡一州郡者處以軍法毋得輕宥以示勸懲. 全羅慶尙楊廣三道貢賦之所出國家之腹心也. 今倭奴橫行攻陷我州郡蹂踐我禾稼殺戮我老弱奴婢我丁壯而擁旌節者嬰城竄伏莫有鬪志賊勢日熾. 願令大擧及時掃淸西北一面國之藩屛. 頃者奸兇擅國廣置私人元帥萬戶加於舊額州郡供額不貲民不堪命相與流亡. 願自今擇文武兼備威望夙著者每一道元帥一人上副萬戶各二人餘皆罷之. 商賈之徒競托權門以干千戶之任侵漁掊克靡所不至. 願自今令其道元帥擇威惠爲民服信者除授之毋數易置. 權勢之家競爲互市貂皮松子人參蜂蜜黃蠟米豆之類無不徵*歛{斂}民甚苦之扶老*(??){携}幼渡江而西可爲痛哭. 願自今抑買者一切禁止如有違者痛繩以法. 前此被罪奸兇之徒抑買之貨其在民*閒未畢收者宜令刷括以充官用其鷹貂皮之曲獻乞皆痛禁. 禾尺才人不事耕種坐食民租無恒産而無恒心相聚山谷詐稱倭賊其勢可畏不可不早圖之. 願自今所居州郡課其生口以成其籍使不得流移授以曠地俾勤耕種與平民同其有違者所在官司繩之以法.” 昌下其書都堂.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5
又上書陳時務曰: “古之爲國者必先立紀綱國之有紀綱猶身之有血脉也. 身無血脉氣有所不通國無紀綱令有所不行法令不行國非其國矣. 殿下卽位大開言路相臣憲臣各陳時務. 然舊弊甫革新法不行怨讟方興紀綱紊亂病自血脉達于膏肓雖有扁鵲卒難治也. 願自今判付法制*刋{刊}板施行堅如金石信如四時敢有犯法觸禁者一委憲司治之. 謹按寢園署禮文凡與祭者不飮酒不茹葷凡四日是謂散齋或在於本司或在於尙書省齋明端坐致其誠敬凡三日是謂致齋. 今則不然諸執事者自散齋至于致齋之日各於其家或與婦女狎處且不習禮文故. 其祼獻登陟贊謁奠徹皆不合度甚不敬也. 其於殿下報本追遠之意爲如何哉? 願自今凡與祭者散齋四日在於其家則令*紏{糾}正監之正順已下令錄事察之致齋三日則集於公所以習禮文以致誠敬違者以不敬論. 本朝樂節凡宴饗賓客必用唐樂繼以鄕樂今娼妓歌舞聲音之節終不合於中和殊失禮樂之本. 謹按朝廷儀注其視朝宴饗只使伶人按樂而娼妓不與焉. 願遵此法宮中宴饗只奏唐樂毋令娼妓近前. 南州之民近因兵亂板蕩失業又因水灾禾穀耗損咸不聊生誠宜培養邦本俾不搖動各道旣有節制使又有觀察使徵兵調役紛擾如雲民不堪苦其節制觀察使外諸奉使者一皆召還. 士大夫之仕宦于朝者旣已委質從仕克勤乃職固其分也. 今則不然顯官任職者託以覲親上*冡{冢}冒干口傳便歸鄕曲淹延歲月曠官廢職非事君致身之義. 願自今父母奔喪外不許出關外其事有不獲已者必辭職然後乃行違者痛理. 州縣之吏在京都典掌其鄕之事曰其人法久弊生分隷各處役之如奴隷不堪其苦至有逋亡者主司督京邸主人日徵贖布人一匹稱貸於人而不能償之直趨州縣倍數督徵縱暴侵掠州郡凋弊亦或由此. 頃者繕工寺日徵其人贖布以供無名之費至不仁也. 旣不能當其任以供其州之事又不能用其人之力以供國役徒剝民膏而用如泥沙斲喪邦本殊失殿下憂民之心也. 願自今一切罷去使還鄕里其各殿之役以近日革罷倉庫奴婢代之各司之役使者亦以辨正都監所屬奴婢充之. 司設幕士注選之屬亦皆革罷以安民生.”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6
尋知門下府事仍兼大司憲賜推忠勵節佐命功臣號. 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與同列上*䟽曰: “賞罰國之大柄也有功而不賞則人無以勸有罪而不罰則人無以懲守文之主猶然况殿下中興之初政乎? 我國家自太祖統三以來聖子神孫繼繼相承至于玄陵不幸絶嗣祖宗艱大之業歸于辛氏國統中絶王氏之廟不得血食者十有六年民怨於下神怒於上. 守侍中
李[太祖舊諱]出萬死之計奮其忠義與一二大臣定大策戴殿下入承大統克紹前烈三綱九疇旣斁而復敘天命人心旣去而復留雖平勃之安劉氏張狄之復唐室豈能加於此乎? 誠宜特加殊禮賜劒履上殿贊拜不名錫之茅土宥及十世立閣圖形以報大功則後之爲善者知所勸矣. 魯國大長公主玄陵之配也而以僞后韓氏爲配以忝宗廟宜亟撤之. 且韓氏之懿陵禑昌之胎藏亦宜掘破以雪神人之憤. 其勢是憑濫加官號若沔城黃驪固城禮安諸郡一皆降從本號其妃曰謹曰懿曰淑曰憲曰安曰寧曰靖曰賢曰善諸妃及諸翁主無論貴賤以一時之寵愛皆封爵賜印內帑珍寶錫與無筭. 願令攸司收印章徵其珍寶以還內府. 其有係公私之賤者各還本役. 諸妃翁主之父母兄弟濫入樞省或至府院君封國大夫人翁主宅主者亦當收其爵牒. 其中憑勢逞惡者流竄遠方則後之爲惡者知所懲矣. 苟賞罰不明則紀綱不立而無以興善理矣.” 王皆允之.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7
又上*䟽曰: “東方自朝鮮之季離爲七十合爲三韓干戈爛熳而相尋生民之肝腦塗地者. 歷兩漢三國六朝隋唐迄于五代而未息. 我太祖受命起而拯之躬擐甲冑櫛風沐雨南征北旆始成一統垂五百年于玆矣. *閒者僞辛盜國宗廟絶祀殿下新紹三十一代中絶之統三韓億兆之民懽欣拭目以望殿下中興之理. 殿下一身皇天上帝之所眷命太祖列聖之所付托山川鬼神之所依歸百萬生靈之所寄命崇高之極有甚於萬仞負荷之艱有萬於泰山. 一言之出如雷霆之動於天而三韓莫不聞一事之行如日月之出於天而三韓莫不覩敬之一字帝王所以作聖之基公之一字帝王所以致治之本. 願殿下上畏皇天之鑑臨下畏億逃之瞻仰賞一人則恐不合於上帝福善之心罰一人則恐不合於上帝禍*滛{淫}之鑒衆悅而後賞衆弃而後刑弊袴必藏一笑必惜命一官則曰斯人也果君子而可以理天工可以養天民而天不罪我乎? 潛邸之舊畏上帝而不敢私以賞戚里之親畏上帝而不敢私以爵. 勤咨訪以廣其聰明好學問以崇其德業接群下以禮奉母后以孝去邪勿疑令出必行. 處九重則念吾民之不庇於風雨御八珍則念吾民之不足於糟糠服輕煖則念蠶婦之赤立而法大禹之惡衣. 臨宴享則念農夫之餓莩而體隋文之一肉崇儉戒奢節用愛民. 樂直言而惡面從親君子而遠小人夫極言不諱面折廷爭無小回互知有社稷不知有其家者君子也. 殿下親之信之則堯舜之理可坐而致太祖之業可繼而興矣. 姻亞必欲進恩怨必欲報聞百姓之疾苦則泰然曰: ‘何與於吾身?’ 見人主之過失則黙然曰: ‘口是禍門也.’ 唯行*謟{諂}佞以盜富貴知有其家而不知有社稷者小人也. 殿下悅而庸之則桀紂之亡可立待而太祖之烈不旋踵而敗矣. 二帝三王莫不由學精一執中堯舜之學建中建極湯武之學也. 願殿下擇鴻儒之通經史正心術者更日入直討論經史商搉治道以成緝熙光明之學. 且令史官更迭侍側左言右事無不悉書以詔萬世. 又爲世子開書筵以當世大儒爲師傅經明行脩之士爲僚佐朝夕與居講明經籍以明端本澄源之學. 且府兵領於八衛八衛統於軍簿四十二都府之兵十有二萬而隊有正伍有尉以至上將以相統屬所以嚴禁衛禦外侮也. 自事元以來昇平日久文恬武嬉禁衛無人. 乃於近侍忠勇皆設護軍以下等官以代禁衛之任而祿之. 於是祖宗八衛之制皆爲虛設徒費天祿而其*于達赤速古赤別保等各愛馬寒暑夙夜勤勞甚矣. 而不得食斗升之祿而食四十二都府五員十將尉正之祿者非幼弱子弟卽工商賤隷或食其祿而曠其職或勤於王事而不得食豈祖宗忠信重祿之意哉? 伏願殿下倂近侍於左右衛倂司門於監門衛倂司楯於備巡衛倂忠勇於神虎衛其餘各愛馬以類倂於諸衛使之輪日入直考其勤怠各以其衛內護軍以下至於尉正之職隨品錄用使食其祿而勤其職則人樂仕而國祿省禁衛嚴而武備張矣. 司幕古之尙舍而今之司設也司饔古之尙食而今之司膳也今則司設食其祿而廢其職司幕勤其事而不食祿司饔以下之職亦然. 願以司幕司饔等愛馬倂於六局以復先王之舊以革近代之弊則名實相稱而職事立矣. 非有功不侯我朝之法也. 金侍中富軾削除僭亂平定西都進封樂浪侯金政丞方慶伐叛耽羅問罪東倭得封上洛公. 願自今宰相非安社定遠功臣毋得封君. 宦官自國初至慶陵朝不得叅官. 近來以宮中傳命之任得與論道經邦之列非所以尊朝廷也. 願自今宦官除授遵慶陵之制不許拜朝官. 又軍器繕工務劇員少. 請以上大將軍郞別將爲兼判事注簿等官如此則祿不費而事功擧矣. 其務煩寺監倣此兼攝庶便於公. 學校風化之源國家理亂政治得失莫不由斯. 近因兵興學校廢弛鞠爲茂草鄕愿之托儒名避軍役者至五六月*閒集童子讀唐宋人絶句至五十日乃罷謂之夏課. 爲守令者視之泛然曾不介意. 如此欲得經明行修之士以補國家之盛理其可得乎? 願自今以勤敏博學者爲敎授官分遣五道各一人周行郡縣其馬匹供億並委鄕校主之又以州郡閑居業儒者爲本官敎導而令子弟常讀四書五經不許讀詞章而敎授官巡視一道嚴立課程身自論難考其通否登名書籍誘掖獎勸以成實材其人材衆多有成效者擢以不次若不能敎誨而無成效者亦將論罰. 孟子曰: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 以其絶祀也. 故古者父母終旣葬於野虞而安神廟而祀之此事亡如事存之道也. 吾東方家廟之法久而廢弛. 今也國都至于郡縣凡有家者必立神祠謂之衛護是家廟之遺法也. 嗚呼委父母之屍於地下不爲家廟而祀之不知父母之靈何所依乎? 甚非人子之心也. 但習以爲常未嘗致思耳. 願自今一用朱子家禮大夫已上祭三世六品已上祭二世七品已下至於庶人止祭其父母擇淨室一*閒各爲一龕以藏其神主以西爲上朔望必奠出入必告食新必薦忌日必祭當忌日不許騎馬出行對賓客如居喪禮每歲三令節寒食上墳之禮許從俗禮以厚追遠之風違者以不孝論. 傳曰: ‘忠信重祿所以勸士也.’ 是以古者上自公卿下至胥徒莫不重祿凡仕於朝者未嘗涉意於營私專心乎公務. 自豪强兼倂以來租稅日减祿秩歲縮先王制祿之數徒爲文具. 宜令有司叅酌古制豐其祿秩則士有恒心而廉恥可興矣. 京畿八縣徭役甚煩然非正官之所統觀察之所理又無守令之宣化. 故科*歛{斂}不均賦役無藝民不聊生無所控告. 願自今依各道例縣置五六品官使開城府考績以明黜陟. 近年以來將兵之任不問其才但位宰相則率命遣之節制失宜賊勢益張以致侵掠郡縣蕭然古人謂: ‘君不擇將以其國與敵將不知兵以其主與敵.’ 擇將制倭誠今日之急務也. 願令都評議使臺諫各擧威德夙著者命爲將帥以申軍政. 且軍政多門則號令不肅今一道三節制殊非古制. 願自今東西北面外每一道只遣一節制餘皆罷去. 兵者民之司命國之大政所以衛王室而消禍亂也. 本朝五軍四十二都府盖漢之南北軍唐之府衛兵也. 遼金氏接壤兩界立晉帝而子之虎視天下求好於我而我太祖絶之虜遼宋三帝威振四海而莫敢旁窺式至于今者以祖宗之軍政得其律令也. 近世兵制大毁用兵三十餘年軍政無統以無術之將戰不敎之民朢風奔潰千里暴骨蕞爾倭奴爲國之病可不爲痛心哉? 願自今閑散四品以上屬之三軍軍置將佐五品以下屬之府衛而統于軍簿使上下相維體統相聯軍政出于一衆心統于一然後申明軍令訓鍊士卒則百萬之衆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何守不固何攻不取哉? 近世奸臣亂政材非將帥者布列重房百戰勤勞者方除添設賞罰無章軍士解體所至無功. 願自今其有摧堅陷敵之功斬將搴旗之勇百戰勤勞之效者大則上護軍次則護軍中郞將以至別將散員皆受眞差以獎破賊之功則人皆親其上而死其長矣. 且近日擧義拔亂之時從事于軍者亦加官賞以勸後人. 國家選觀察使擇任守令撫綏五道獨東西北面尙循舊習未霑王化. 願自今依諸道例置觀察使巡行郡縣黜陟軍民之官. 近來驛戶凋廢凡鋪馬傳遞知路指路之役州郡代受其苦以至流亡欲使州郡復業當先恤驛戶國家雖置程驛別監安集諸驛而一人不能獨理每驛置私屬以爲耳目. 然非都堂所遣人人得以侵侮不能安集. 願自今每驛置五六品丞一人其薦擧如守令例. 且給半印而遣其有能致驛戶殷富馹騎蕃盛者觀察使報都堂以補守令之闕. 且授京官以示褒賞邊遠驛丞令觀察使擧補. 常平義倉之法救荒之長策. 耿壽昌義倉之奏長孫平社倉之議其法盖出於周官委人之職. 有國家者所當先務也. 去歲盛夏興師加以倭寇耕種愆期收穫失候. 今年又被水灾東南州郡蕭然赤立救荒之策不可不慮也. 國家旣革私田所至皆有蓄積. 願自今郡縣皆置常平倉其豐凶*歛{斂}散之法一依近日都評議使所奏. 竊聞楊廣道已置常平倉. 宜令諸道依此施行守令有不如法者罰之. 食爲民天穀由牛出是以本國有禁殺都監所以重農事厚民生也. 韃*靻{韃靼}禾尺以屠牛代耕食西北面尤甚州郡各站皆宰牛饋客而莫之禁. 宜令禁殺都監及州郡守令申行禁令其有捕獲告官者以本人家産充賞犯者以殺人論. 州郡因朔膳使客供支等事雖當盛農驅集農民馳聘荊棘旬月弋獵農失其時民不足食. 職此之由若夫鷄豚之畜則取之牢中不擾於民. 願自今京畿築鷄豚場二所一令典廐署主之以奉宗廟祭祀之用一令司宰寺主之以供御庖賓客之須. 至於州郡各驛皆令畜之撙節愛養不害胎卵則不出數年而供上祭祀賓客之奉充吾民養生之用足而無弋獵廢農之患矣. 司饔每歲遣人於諸道監造內用*??器一年爲次憑公營私侵漁萬端而一道*䭾{馱}載至八九十牛所過騷然及至京都進獻者皆百分之一餘皆私之弊莫甚焉. 又有羽筋箭竹等差遣擾民非一. 願自今各司愛民差遣外方者一切禁之凡係此等事皆令呈都堂都堂下觀察使觀察使分布所在州縣據案直納則庶便於民. 士卒與倭奴戰而所得馬匹器仗與凡民殺賊所得之物所在軍民官傳牒境內鞫如盜賊悉輸京都以希重賞罔上毒民莫甚於此. 故士卒解體賊勢益張甚非計也. 願自今諸道將帥破賊者獻馘而已軍民所得倭物勿使推鞫著爲令典則人樂其利而勇於戰矣. 犯者內而憲司外而觀察使以不廉論. 宰相人君之貳也. 所與共天位代天工者也. 其尊莫有倫比不幸有罪廢之可也退之可也賜之死亦可也. 乃令下吏縲絏枷鎖梟首露體弃而不葬甚矣. 漢文帝時賈誼上*䟽謂: ‘刑不上大夫.’ 帝深納之. 自是大臣有罪皆賜死無加戮辱以禮遇下故當時士大夫恥言人之過失以成漢家四百年之禮俗. 願自今兩府大臣雖有死罪其大逆不道外法文帝故事無加顯戮以成國家重大臣之盛典. 書曰: ‘罰不及嗣.’ 傳曰: ‘罪人不孥.’ 故舜殛鯀而相禹武王誅紂而封武庚卽天地生物之心也. 至於近世殺人如飮食滅人之族猶恐其有後不仁甚矣. 願自今凡有罪者法三代盛王之制妻子無隨坐以示盛朝不忍之政. 庶獄庶愼文王罔敢知于玆此成周之致理陳平不知錢穀之數君子謂知宰相體以其不侵官也. 本朝之制都堂摠百揆頒號令憲司察百官*紏{糾}風俗典法都官辨典直決獄訟其職也. 近者僥倖貪利之徒欺罔大內冒弄都堂訟牒雲委行移之*閒因循苟且不勝其煩非設官分職之本意也. 願自今令訟者各訟攸司其直達大內都堂者一切禁之以尊大內以嚴都堂. 凡公私滋息一本一利耳. 比來貨殖之徒惟利是視一本之利或至十倍貸假之徒鬻妻賣子終不能償故國家已有禁令今供辦都監寶米滋息無窮至使貸者喪家失業非國家恤民之意也. 願自今一本一利毋得剩取三司及六部官以時親到所屬諸司將其所報勾校文書會計點考毋致陵夷如有不奉法者使憲司. *紏{糾}理大罪降等別敘除名不敘隨罪論之小罪下牒巡軍笞杖還職. 凡京外大小官吏除目旣下累日不卽上官赴任以致公務稽遲其文書錢穀皆爲奸吏所容匿此則弊之大者而又非臣子誠心事君之道也. 願自今除臺省政曹官外其京官大小員吏自下批之後京官限三日外官限十日進闕謝恩卽行上官赴任稱權知行事新舊相對將文書錢穀明立契*券手相交付以憑考課謝後卽眞有不如法者京中憲司外方觀察使痛繩以法. 比年以來紀綱陵夷州縣之吏或稱軍功冒受官職或憑雜科謀避本役或托權勢濫陞官秩者不可勝記州郡一空八道凋弊. 願自今雖三丁一子三四代免鄕而無的實文契者軍功免鄕而無特立奇功受功牌者雜科非成均典校典法典醫出身者自添設奉翊眞差三品以下勒令從本以實州郡. 自今以後州郡吏不許明經雜科出身免役以爲恒式.”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8
王在潛邸廣植田園嘗惡革私田至是欲復之浚又上書爭之語在食貨志. 浚在憲司前後論列累數萬言皆砭切時病弊政一革. 進評理兼判尙瑞寺事掌銓選賜中興功臣錄*券封朝鮮郡忠義君敎曰: “卿曾祖貞肅公從我忠烈王入覲元朝誅權姦以正名復都邑以定國. 本深末茂舃奕蕃衍以至于卿. 卿幼有大志克肖前人玄陵念卿世勳知卿偉器引置扈從尤加眷顧. 及玄陵薨無嗣李仁任立辛禑卿傷祖宗之絶嗣誓天日以興復及禑得罪於
天子,
李[太祖舊諱]議立王氏曹敏修以仁任之黨立禑子昌而自爲*冡{冢}宰.
李[太祖舊諱]以絳侯梁公之忠始與國政寄卿憲綱卿方在母憂不少辭而就職. 是卿*(??)(??){誠以}爲非
李[太祖舊諱]無可與圖興復之功. 於是彈敏修以貪婪撓法而逐之. 請追停仁任賜謚弔祭之典盖痛仁任之立異姓而絶宗祀也. 卿爲億兆而忘一身忤巨室而任衆怒革私田而復三韓. 建議遣使黜陟將帥守令而民安寇戢. 令百官陳得失臺吏禁奔競省冗官興學校置家廟禁火葬厚官祿給圭田兩府非登三科者不除百司皆屬六曹大夫無加刑工商收告身陞御史階置舘驛丞宦者不與朝官非有功不封君弱子弟不授官諸道省元帥八縣置守令覆試定律籍丁口置常平軍吏受眞職水軍食島田私膳私書雜使別遣俱有常刑罪不及孥訟毋直達監務皆遣叅官守令專理本郡凡所陳列益時救弊之術頓綱振紀之法化民成俗之方豐財足兵之政結人心而收人望者至矣. 及昌請入朝而禮部責以異姓爲王時昌舅李琳爲*冡{冢}宰秘不發兇謀不測王氏之孤危甚於累卵卿冒萬死與夢周道傳贊
李[太祖舊諱]而定大策以寡人承玄陵之正統不刑一人不動聲色而除十有六年南面之辛氏太祖列聖絶祀而復享使天下知三韓之有人卿有力焉. 今錫之土田臧獲嫡長襲爵誓以帶礪宥及永世. 卿其夾輔寡躬以永終譽.”
#高麗史118卷-列傳31-趙浚-009
尋陞贊成事判禮曹事. 夢周嘗密白王曰: “定策之日浚不欲立殿下.” 且浚爲大司憲論禹玄寶禹氏之黨皆疾之王右禹氏由是惡浚. 時奉使 朝廷者多不見禮故遣浚賀 聖節王聞其還曰: “予又見浚面.” 尋判尙瑞蓋踈之也. 加賜忠勤勵節佐命定祚功臣號移三司左使爲金震陽所劾繫水原獄召還復爲贊成事尋判三司事.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三十一.
#高麗史119卷-列傳32-00-000
列傳卷第三十二. 高麗史一百十九.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0
鄭道傳.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1
○鄭道傳字宗之檢校密直提學云敬之子. 恭愍朝登第調忠州司錄累轉通禮門*祇{祗}候. 連喪父母廬墓終制. 召授*大常博士王親享宗廟命道傳按圖製樂器歷禮儀正郞藝文應敎成均司藝以文學見稱王甚愛之. 辛禑初北元使來李仁任池奫欲迎之道傳與金九容李崇仁權近上書都堂以爲不可迎仁任慶復興却其書不受令道傳迎元使道傳詣復興第曰: “我當斬使首以來不爾縛送于 明.” 復興怒曰: “如此則與叛臣金義何異?” 道傳備陳利害辭頗不遜又白太后以爲不可迎復興益怒與仁任不視事乃流道傳會津縣. 臺省侍從官送至東郊廉興邦遣裴尙度曰: “吾已言於侍中怒稍解姑徐待之.” 道傳方飮酒奮然曰: “道傳之言侍中之怒各執所見皆爲國也. 今王有命豈以公言止乎?” 遂上馬去宰相聞之以爲猶不悛欲遣人杖之會有釋器之亂乃止. 尋宥任便居住結廬三角山下講書學者多從之. 常以訓後生闢異端爲己任. 固城妖民伊金自稱彌勒惑衆曰: “若不信吾言至三月日月皆無光.” 僧粲英曰: “伊金所言皆荒唐無稽. 其言日月無光尤爲可笑. 國人何信之如此?” 道傳曰: “伊金釋迦其言無異. 但釋迦遠言他生事人不知其妄伊金近言三月事虛妄立見耳.” 僧嘿然.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2
起除典儀副令陞成均祭酒乞郡出守南陽府. 我
太祖薦之召拜成均大司成屢獻計. 辛昌立充書筵侍讀未幾擢密直副使. 從我
太祖定策立恭讓. 封忠義君賜推忠論道佐命功臣號拜三司右使敎曰: “卿學通天人識貫古今早捷科第遂躋膴仕居父母憂克終聖制敎誨幼弟俾克樹立臧獲强壯悉與弟妹自取老弱孝友之性然也. 玄陵選置冑庠仍掌制誥倡鳴濂洛之道排斥異端之說敎誨不倦作成人才一洗我東方詞章之習.
聖明龍興我玄陵先天下奉正朔,
天子嘉之賜祭服樂器. 王於是躬祼*大室卿爲*大常恊音律定制度尤爲玄陵所重. 玄陵賓天權臣議立辛禑卿謂許錦柳伯濡曰: ‘勢已成矣難以去之.’ 欲請王大妃臨朝計未遂與伯濡嘆曰: ‘今日之擧無一介忠臣矣.’ 先是金義偕
帝使赴遼東聞玄陵訃音遽生異圖殺使奔胡卿與鄭夢周林樸朴尙衷白執政曰: ‘先王不幸 天使不返不早達 朝廷社稷危矣.’ 執政藉口以爲人皆畏難莫敢欲行卿與夢周等諭崔源入覲遂使東人免罪於
天朝. 權臣以禑稱玄陵後報于胡欲固其位書成卿與尙衷樸不肯署名其事遂寢. 卿之有狄張平勃興復之忠於此可見. 旣而胡太子遣使稱詔以來書辭甚逆權臣欲率國人以迎卿乃力言以謂: ‘苟爲玄陵臣子者不可迎此使.’ 執政黽勉從之. 然忤其意被斥南荒凡歷七年殊無難色非信道篤者疇克如是哉? 後金庾洪尙載金九容等入朝皆被拘留朝聘道絶卿與夢周入賀
聖節倍日兼行,
帝乃嘉之遣還庾尙載等. 我國不失事大之禮宗社生靈之永賴惟卿與夢周之力也. 及乎東歸將欲大拜乃求外補意有以也. 南陽之民感卿惠政至今稱之. 禑昌父子將繼僭號殄絶我宗祀害虛我蒸民神人怨恫者凡十六載. 及
天子責異姓爲王而卿與諸大臣定策以予於神廟正派最親且長俾承宗祀. 一日之內克復社稷以延萬世之洪休豐功偉烈求之古今罕有倫比. 卿展所蘊行所學革去弊政修明禮樂眞所謂王佐之才也. 是用圖形紀功追贈祖考宥及永世嫡長世襲仍錫土田臧獲銀帛其服休命益勵忠誠.”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3
時有獻大虎者道傳曰: “諸道曲獻却之便否則請付有司以備國用. 如大虎道路舁擧至數十人且其肉不登俎豆將安用之?” 王以爲然貢獻悉付有司. 王御經筵謂道傳曰: “今欲罷僞朝添設職其術何由?” 對曰: “古之用人之法有四曰文學曰武科曰吏科曰門蔭. 以此四科擧之當則用之否則舍之其誰有怨?” 又問: “秩高者處之何如?” 對曰: “昔宋時爲散官設大丹館福源宮或授提調或授提擧. 今亦効此別置宮城宿衛府而位密直奉翊者爲提調宮城宿衛事三四品提擧宮城宿衛事然則政得其宜體統嚴矣.” 又問: “居外者處之何如?” 對曰: “在京城者處之如此則在外者爭來赴衛王室矣. 然後以秩高下或爲提調或爲提擧.” 王從之置宮城宿衛府. 道傳又言: “唐用人之法條目有五. 一曰敎養成其才德; 二曰選擧取其秀出; 三曰銓注當其職任; 四曰考課覈其功過; 五曰黜陟示其懲勸. 條目中又各有條目. 博學經史通曉律令*肄習射御三者敎養之條目也. 文學才幹武藝門蔭四者選擧之條目也. 有德望識量者爲相有智略威勇者爲將敢言不諱者爲臺諫明察平恕者爲刑官通習筭數者主錢穀巧思精敏者主工匠. 此六者銓注之條目也. 公耳忘私勤其職任爲公瘠公肥私曠官廢職爲過此二者考課之條目也. 進職秩加俸祿爲陟削官職竄貶爲黜此二者黜陟之條目也. 本朝用人之法大毁. 欲敎養則師道不明欲選擧則以私蔽公欲銓注則賢愚雜進欲考課則請謁煩盛欲黜陟則賄賂公行五者皆廢何從得人乎? 近分遣五道黜陟使是不揣其本而齊其末也.” 王深然之令經筵撿討官韓尙敬書其言以進.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4
金星貫月王謂道傳曰: “將有何灾?” 道傳曰: “咎在上國不關我朝.” 時議非之. 憲府劾檢討官申元弼矯世子旨王爲罷其職旣而怒言者欲罪之道傳曰: “元弼乃殿下潛邸舊臣若宥其罪言者必謂: ‘殿下喜怒出於私.’ 非初政美事也.” 王怒稍解拜政堂文學同判都評議使司事兼成均大司成. 王命撰積慶園中興碑賜衣一襲廐馬一匹. 省五軍爲三軍都摠制府以道傳爲右軍摠制使道傳辭曰: “三軍之作臣在中朝憲司所建白臣不知也. 然罷元帥爲三軍以臣爲摠制使則諸帥失職者必怏怏曰: ‘道傳革元帥自爲摠制.’ 怨刺並興. 臣又不便弓馬不敢當. 且革私田改冠服等事皆非臣所爲也左右皆目臣. 臣又冒處是任則讒言日至臣其危乎. 願更命他人.” 王曰: “大國三軍古制也. 中爲權臣所廢宰相各稱元帥一民莫非其有. 今革元帥立三軍此復古之機也. 摠制寔重任議諸兩侍中以卿爲之. 卿毋辭.” 道傳曰: “儻有讒言請勿納永保微臣.” 遂不辭王悅.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5
王自南京還都次檜巖寺以誕辰禮佛飯僧道傳曰: “誕辰飯僧雖非古典但出於臣子則可矣. 未聞人君自祈福利.” 不聽. 王欲營演福寺塔殿令京畿楊廣民輸木五千株牛盡斃民甚怨之道傳極言其害. 尋以病乞退不允. 王下敎求言道傳上*䟽曰: “臣伏讀敎書上以謹天文之變下以求臣庶之言而以八事自責. 臣讀之再三不勝感嘆. 殿下以天之譴告引而歸之於己開廣言路冀聞過失雖古哲王未之或過也. 臣待罪宰相無所匡輔以貽君父之憂至煩敎諭之丁寧. 臣實赧焉. 嘗謂君爲元首臣爲股肱比之人身實一體也. 故君倡則臣和臣言則君聽或曰: ‘可.’ 或曰: ‘不可.’ 期於致治而已. 然則天之譴告由臣所致也. 古者有灾異三公策免爲大臣者亦避位而*𧟄{禳}之請免臣職以弭灾異. 然念古之大臣當請退之時必有陳戒之辭. 况今獲奉敎書安敢不効一得仰備採擇之萬一. 伏讀敎書曰: ‘涼德未修而不孚於帝心歟? 政令有闕而未恊於輿朢歟?’ 臣愚以謂德者得也得於心也政者正也正其身也. 然所謂德者有得於禀賦之初者有得於修爲之後者. 殿下大度寬洪天性慈仁得於禀賦之初者然也. 殿下平日未嘗讀書以考聖賢之成法未嘗處事以知當世之通務安敢保德之必修而政之無闕歟? 漢成帝臨朝淵黙有人君之度無補漢室之亡梁武帝臨死刑涕泣不食有慈仁之聞不救江南之亂. 徒有天質之美而無德政之修故也. 伏望殿下毋以禀賦之善自恃而以修爲之未至者爲戒則德修而政擧矣. 伏讀敎書曰: ‘任用之人或徇於私歟? 賞罰之道有戾於正歟?’ 臣愚以爲任用之人出於公私在殿下自知之耳臣何足知之? 然除目旣下外人目而議之曰: ‘某也故舊也某也外戚也.’ 外議如此臣恐徇於私者雜之也. 賞者勸有功也刑者懲有罪也. 賞曰天命刑曰天討言天以賞刑之柄付之人君爲人君者代天而行之耳. 賞刑雖曰出於人君固非人君所得私而出入之也. 殿下卽位以來蒙賞受刑之人有事同而施異者. 金佇之言一也有置于極刑者有加擢用者. 金宗衍在獄致逃一也其監守官吏一誅一用. 其在逃謀亂一也同謀容隱之人或生或死. 臣愚不知刑誅而死者爲有罪邪則擢用而生者獨何幸歟擢用而生者爲無罪邪則刑誅而死者獨何辜歟. 禑昌竊我王氏之位實祖宗之罪人而爲王氏子孫臣庶所共讎也. 其族姻黨與不加刑誅則屛諸四裔而後快於人神之心. 昔武才人以高宗之后奪其子中宗之位五王擧義退武氏復立中宗. 武氏母也中宗子也以母之親奪子之位胡氏尙譏五王不能斷大義誅其罪而滅其宗. 况禑昌之於王氏無武氏之親有武氏之罪則族姻及其黨與奚啻武氏之宗也. 頃者臺諫上言逐之於外縱不能明示天誅庶幾小雪祖宗臣民之憤也. 曾未數月俱承寵召聚會京城出入無禁. 今雖以諫官之言放其數人殿下黽勉從之有遲留顧惜之意不知此擧果何義也? 諸將回軍議立王氏此上天悔禍祖宗陰相王氏復興之機也. 有沮其議卒立子昌使王氏不復興者有謀迎辛禑永絶王氏者其爲亂賊之黨王法所不容也. 殿下旣全其生置之遠方可也今皆召還于家慰而安之若以其罪爲誣也. 其沮王氏而立僞昌者諸將之所共知也親自招服明有辭證. 其迎辛禑而絶王氏者金佇鄭得厚言之於前李琳李貴生招承於後辭證甚明此而謂之誣也天下安有亂臣賊子之可討者也. 大抵人之所爲不合於公義則必有合於私情殿下此擧以爲合於公義則禑昌之黨皆祖宗之罪人也以爲合於私情則留禑昌之黨以遺後日之患. 如尹彝李初之請親王動天下兵亦何便於人情哉? 若曰: ‘有罪者赦之恩莫大焉他日必得其力人心自安而禍亂自止矣.’ 臣愚以爲刑法所以禁亂也人君所恃以尊安者也. 刑法一搖禁亂之具先毁力未得而禍先至心未安而亂不止矣. 請以中宗三思之事明之. 武氏之黨最用事者三思中宗以母之親姪誅討不加待遇甚厚. 自今觀之五王旣立武氏之子爲帝故三思得免其机上之肉則五王不惟有功於中宗於三思亦有天地再造之恩也. 彼三思曾不是思自疑其罪爲世所不與日夜譖五王曰: ‘權重恃功以惑中宗之心.’ 中宗以三思愛己而親之以五王爲權重而忌之五王日踈三思日密. 卒之五王戮而中宗弑使中宗謬計不過曰: ‘不能保全功臣而已.’ 豈知親見弑於三思之手乎? 以親則母之姪也以恩則活其生也不得其力而得其禍讒人之難保也如此. 讒人之謀其初不過自保其身而已爲惡不止則馴致其道至於亡人之身滅人家國以底自敗而後已. 如三思者豈有古今之殊也? 天人之際*閒不容髮吉凶灾祥各以類應. 今內則百官受職庶民安業外則上國和通島夷讋服亂何由生? 讒人交構於下則虞憂之象著於上. 客星孛于紫微臣恐三思之在於側也火曜入于輿鬼臣恐終有三思之禍也. 臣等雖遭五王之害無足恤也爲王氏已成之業惜之也. 若曰: ‘保無此事.’ 言之者妄也. 彼中宗之心豈不爲保也? 卒貽後人之笑臣恐後之笑今猶今之笑古也. 董子曰: ‘天心仁愛人君.’ 先出灾異以譴告之欲其恐懼修省之也. 伏望殿下當用人刑人之際不論其親踈貴賤一視其功罪之有無處之各當其可使不相陵則任用公而賞罰正人事得而天道順矣. 伏讀敎書曰: ‘民弊未盡除而財用妄費歟? 下情未盡達而寃抑未伸歟? 茂異之才未擧者誰歟? 讒佞之徒未斥者誰歟?’ 臣聞三司會計佛神之用居多焉財用之妄費者莫斯若也. 然佛神之害自古難辨也. 爲其徒者曰: ‘此好事也善事也. 歸我者國可富也民可壽也.’ 爲人君者聞是說而樂之殫其財力*謟{諂}事佛神. 人有言之者則以爲我事佛而彼非之我善而彼惡也我道而彼魔也我之事佛神爲富國也爲壽民也非爲我也. 持是說以固其心而人之言莫得而入也. 殿下卽位以來道場高峙於宮禁法席常設於佛宇道殿之醮無時巫堂之祀煩瀆. 此殿下以爲善事而不知其實非善事以爲富國而不知國實瘠以爲壽民而不知民實窮. 雖有言之者擧皆不納不自以爲咈諫是臣所謂爲善福壽之說先入之也. 昔梁武帝屈萬乘之尊三舍身爲寺家奴殫江南之財力大起佛塔其心豈以爲非利而苟爲之也. 匹夫作亂身遭覊辱子孫不保而國家隨之佛氏所謂修善得福者果安在哉? 此猶異代也. 玄陵崇尙佛敎親執弟子之禮於髡禿之人宮中之百高座演福之文殊會無歲無之雲菴之金碧輝映山谷影殿之棟宇聳于霄漢財殫力竭怨讟並興而皆不恤事佛可謂至矣. 卒不獲福豈非明鑑乎? 周末神降于有莘太史過曰: ‘國家將興聽於人國家將亡聽於神.’ 周果以亡由是言之事佛事神無利而有害可知矣. 伏望殿下申明有司除祀典所載外凡*滛{淫}怪*謟{諂}瀆之擧一皆禁斷則財用節而無所妄費矣. 殿下卽位以來人或犯罪有不問者有放免者疑若無寃抑之未伸者也. 然赦者奸人之幸良善之賊也則其數赦乃寃抑之所在也. 近者臺諫以宗社大計上書論執皆遭放逐臣恐寃抑之未伸茂才之未擧者此其時也. 至於讒佞之人蹤跡詭秘言語隱密難可得而料也. 大抵君有過則明爭之人有罪則面折之落落不合矯矯獨立不畏他人之議者正士也. 秘其蹤迹惟懼人知在衆不言獨對浸潤者讒佞之人也. 殿下於外而士大夫內而小臣宦寺試以臣言觀之則讒佞之情得矣. 人雖至愚皆知自愛至於妻子之計孰無是心. 昔漢成帝時日有食之言者皆以爲外戚用事之象成帝疑之問於張禹. 禹以身老而子孫微弱恐得禍於外戚不明言其故卒使王莽移漢鼎. 谷永輩直攻成帝略無忌憚至於王氏之用事畏避不言漢室卒以亡亦爲妻子計而不暇及漢室也. 臣雖狂妄不至病風敢不自恤乎? 臣以一身孤立於群怨之中非不知言出而禍至. 殿下以不諱問臣敢不以切直對此臣所以寧得禍而不恤切言而不諱者也. 伏望殿下留神採擇以白臣忘身徇公之意萬死無憾.” 仍徼辭箋以進不允.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6
當時上書者甚衆而道傳對爲第一王每稱之然以盡言不諱忤旨且以武三思比禹玄寶黨玄寶孫成範爲駙馬故王不悅道傳而玄寶及李穡之黨亦惡道傳. 道傳又上書都堂請誅穡玄寶曰: “宰相之職百責所萃也. 故石介甫曰: ‘上則調和陰陽下則撫安黎庶爵賞刑罰之所由關政化敎令之所自出.’ 愚以爲宰相之任莫重於此四者而尤莫重於賞刑也. 所謂調和陰陽者非謂無其事而陰陽自調自和也. 賞而當其功則爲善者勸刑而當其罪則爲惡者懲矣. 竊謂刑之大者莫甚於簒逆其沮王氏而立子昌迎辛禑而絶王氏者簒逆之尤亂賊之魁也. 苟免天誅今已數年矣. 又飾其容色盛其徒從出入中外略無忌憚而其子弟甥姪布列要職莫敢誰何則今居宰相之任守賞刑之柄者無所辭其責矣. 宜當具論罪狀啓于殿下與國人告于*大廟數其罪而討之然後在天之靈慰矣臣民之忿雪矣天地之經立矣宰相之責塞矣. 若曰: ‘人之罪惡非我所知也生殺廢置之權人主所司也. 宰相何與焉?’ 則董狐豈以趙盾不討弑君之賊加惡名乎? 春秋之時晉趙穿弑君直史董狐書曰: ‘趙盾弑其君.’ 盾曰: ‘弑君者非我也.’ 史曰: ‘子爲正卿亡不越境返不討賊弑君者非子而何?’ 孔子曰: ‘董狐良史也.’ 趙盾良大夫也爲法受惡. 夫盾以正卿不討弑君之賊受弑逆之名而不辭然後討賊之義嚴而亂賊之黨無所容於天地之*閒矣. 故曰: ‘爲人君父而不通於春秋之義必蒙首惡之名爲人臣子而不通於春秋之義必陷於簒弑之罪.’ 此之謂也. 愚雖不才得從宰相之後與聞國政敢不以良史之譏自懼乎? 若曰: ‘所謂罪人有儒宗焉有連婚王室者焉其法有難議者也.’ 則昔林衍廢元王立母弟淐衍先定其謀而後告侍中李藏用藏用不知所爲但曰唯唯而已. 後元王反正以藏用位居上相不能寢其謀禁其亂廢爲庶人. 今李穡之爲儒宗孰與藏用. 其首唱邪謀沮王氏而立子昌者孰與藏用但唯林衍之謀而已. 胡氏曰: ‘昔文姜與弑魯桓哀姜與弑二君. 聖人例以遜書若其去而不返以深絶之. 所以著恩輕而義重也. 夫弑桓者襄公也弑二君者慶父也文姜哀姜疑若無罪焉. 聖人以二夫人與聞乎. 故深絶而痛誅之如此.’ 夫嗣君夫人所出也不以子母之私恩廢君臣之大義况其下者乎? 或曰: ‘穡之言曰: @禑雖旽子玄陵稱爲己子封江寧大君又受
天子誥命其爲君成矣. 又旣已爲臣矣而逐之大不可也. 此其說不亦是乎?’ 則曰: ‘王位太祖之位也. 社稷太祖之社稷也. 玄陵固不得而私之也.’ 昔燕子之與燕少子噲或曰: ‘燕可伐歟.’ 孟子曰: ‘不可. 子之不得與人燕子噲不得受燕於子之.’ 聖賢之心以爲土地人民受之先君者也時君不得私與人也. 又周惠王以愛易世子齊桓公率諸侯會王世子于首止以定其位. 當是時嫡庶之分雖殊其爲惠王之子一也. 且以天王之尊不得私與其愛子以諸侯之卑率諸侯之衆上抗天子之命聖人義之. 未聞世子拒父命桓公抗君命誠以天下之義大也. 玄陵豈以太祖之位之民而私與逆旽之子乎? 又
天子誥命一時權臣以爲玄陵之子欺而得之也. 後
天子有命曰: ‘高麗君位絶嗣. 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謀.’ 又曰: ‘果有賢智陪臣定君臣之位.’ 則前命之誤,
天子亦知而申之矣. 安敢以誥命藉口乎? 其爲臣之說抑有辨焉. 綱目前書審食其爲帝*大傅周勃陳平爲丞相後書漢大臣等誅子弘迎代王恒卽皇帝位其書曰帝曰丞相者非爲臣之辭乎? 曰大臣曰誅子弘者非討賊之辭平. 不獨此耳. 武才人稱帝已久狄仁傑薦張柬之爲宰相柬之廢武才人迎立中宗其薦爲宰相者豈非爲臣也廢武才人者亦討其爲賊也. 百世之下稱周陳安劉張柬之復唐之功未聞罪數公爲臣而廢舊主也. 穡與玄寶雖仁義未足皆讀書通古之士豈不聞此說乎? 其執迷不悟倡爲邪說以惑衆聽. 於此可見先王之法造言惑衆者在所當誅况敢倡邪說以濟亂賊之罪者乎? 或曰: ‘其謀迎辛禑者正子昌在位之時雖無辛禑之迎王氏安得復興乎? 其曰: 迎辛禑而絶王氏以罪加之之辭也.’ 當是時忠臣義士奉
天子之命議黜異姓以復王氏僞辛之黨先得禮部咨知
天子之有命忠臣之有議謂子昌幼弱謀立其父以濟其私. 此非謀迎辛禑而絶王氏乎? 或曰: ‘穡與玄寶於行爲前輩有斯文之雅故舊之情子力攻之如此無乃薄乎?’ 昔蘇軾於朱文公爲前輩文公以軾敢爲異論滅禮樂壞名敎深訶力詆無少假借. 乃曰: ‘非敢攻訶古人. 成湯曰: @予畏上帝不敢不正. 予亦畏上帝故不敢不論.’ 夫軾之罪至於立異論滅禮法耳以朱子之仁恕攻之至以成湯誅桀之辭並稱之. 况黨異姓而沮王氏者祖宗之罪人而名敎之賊魁也豈以前輩之故而貸之也? 况彼之言曰: ‘戊辰年廢立之時斯文有異議.’ 所謂異議者議立王氏也. 又倡言於衆曰: ‘諸將議立王氏吾父沮之吾父之功大矣.’ 此言流聞於禑昌之耳者深矣. 使禑昌得志斯文與諸將果得保其首領乎? 其自處之薄爲何如也? 自以立王氏爲異議沮王氏爲己功今以立僞辛爲異議沮王氏爲重罪不亦可乎? 或曰: ‘子已上牋辭免獻書殿下論執罪人又告廟堂無乃已甚乎?’ 必若是言. 昔齊陳恒弑其君孔子沐浴而朝曰: ‘陳恒弑其君請討之.’ 又告三子曰: ‘陳恒弑其君請討之.’ 弑君者在齊疑若無與於魯也孔子時已告老疑若無與於魯之政也旣已請於君疑若不必告於三子也. 且以聖人宏大謙容入而請於君出而告於三子必欲討其罪人而後已. 誠以弑逆之賊人人之所得誅而天下之惡一也. 且在魯而不忍在齊之賊况在一國而忍一國之賊乎? 從大夫之後而不忍隣國之政况在功臣之列而忍王室之賊乎? 春秋書衛人殺州吁. 胡氏曰: ‘人衆辭. 其殺州吁石碏謀之使右宰醜莅也. 變文稱人是人皆有討賊之心亦人人之所得誅也. 故曰衆辭也.’ 且亂臣賊子人人之所得誅也而宰相不行誅討之擧可乎? 况石碏以州吁之故幷殺其子厚. 君子曰: ‘石錯純臣也.’ 大義滅親以此言之. 亂賊之人不論親踈貴賤皆在誅絶也. 或曰: ‘陳恒州吁身行弑逆者也. 穡與玄寶未嘗弑也. 比而同之不亦過乎? 又安知誣其罪而誤蒙也.’ 則不有胡氏之說乎? 弑君立君宗廟猶未亡也移其宗廟改其國姓是滅之也豈不重於弑也? 今黨異姓而廢王氏之宗祀者實胡氏所謂移其宗廟而滅同姓也. 其罪亦不止於弑也. 又古之大臣人有告其罪者囚服請罪. 如漢霍光以武帝顧命大臣擁立昭帝功德至大人有上書告其罪者不敢入禁中而待罪於外. 以此觀之苟有告罪者則當涕泣切請躬對有司辨明其罪然後其心安焉. 豈有誘妻子上書假托疾病就醫於外不與明辨乎? 是則自知有罪辭屈難辨必矣. 春秋討賊之法雖其蹤迹未著尙探其意而誅之. 况蹤迹已著如此者乎? 昔高宗封武才人爲后*褚逐良{褚遂良}許敬宗同爲宰相遂良力言不可卒至戮死敬宗順高宗之旨曰: ‘此陛下之家事耳非宰相所得知也.’ 高宗用敬宗之言卒立武后敬宗終享富貴五王同議反正同受戮死無一異焉. 自今觀之敬宗之計得而遂良與五王爲失矣. 然敬宗一時之富貴欻爾若飄風過耳泯然無迹遂良五王之英聲義烈輝映簡策貫宇宙而同存. 愚雖鄙拙恥敬宗而慕遂良. 傳曰: ‘始與之同謀終與之同死.’ 旣不以愚拙弃之得叅反正之議安敢畏奸黨之禍黙然無言以苟免乎? 伏望法春秋討賊之法以孔子石碏之心爲心則宗社幸甚.”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7
又上箋辭曰: “臣之得謗難可悉陳請以殿下之所明知者言之. 殿下以臣充三軍都摠制府右軍摠制使. 臣面請曰: ‘諸將用軍士爲私屬其來尙矣一日革之舊家世族無其役而食其田久矣一日名屬軍籍役加於身臣恐大小歸怨於臣也.’ 殿下曰: ‘將帥之革憲司言之三軍之設斷自予心卿何與焉? 保無此謗也.’ 臣復曰: ‘臣若得謗必達於聰聞則殿下亦知臣無其事而得其謗.’ 皆此類也而臣之他謗亦明豈非幸之中者乎? 臣受命後果有謗之者曰: ‘道傳回自中原而三軍之府遽設. 此以五軍都督之法而爲之也. 舊家世族自此皆服賤役矣.’ 萬口一談牢不可破. 戶口成籍堂臣言之殿下可之其事出於臣在中原之時也. 刷盲人巫師之子充樂工典儀寺奉殿下之命而行之者也. 無籍冒名之徒怨戶籍之不便於己者曰: ‘道傳之所爲也.’ 盲人巫師以此議爲出於臣而詛之. 革私田之議臣初以爲皆屬公家厚國用而足兵食祿士夫而廩軍役俾上下無匱乏之憂臣之志也. 而志竟不行尋請殿下免提調官久矣. 而分田不均之怨皆歸於臣. 然此小事也殿下之所明知臣不得辨焉. 况事之大而怨之深者雖非臣之所知臣何自而免也? 臣死於崔源之遣則內以正先君之終上以不欺於
天子矣. 死於不肯署名之事則足以明僞辛非玄陵之後矣死於胡使之却則上以脫君父之惡名下以免一國臣民與弑之罪矣. 臣身雖死有不死者存豈非榮乎? 若夫陷於讒謗之口則上以遺君父不能保全功臣之累下以招不能明哲保身之議臣甚懼焉. 願殿下解臣見職以保餘生.” 諫官言: “道傳功在社稷上箋辭職累日不*荅待功臣不可如此其薄.” 乃復爲政堂文學.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8
臺省交章請玄寶罪王以成範故不聽使人於我
太祖請禁臺省論奏,
太祖嘆曰: “王曾謂我指揮臺省乎?” 時王忌
太祖功高得衆心又舊家世族怨革私田多方誣毁禑昌之黨連姻王室朝夕譖訴王信讒言日夜與左右潛圖除之.
太祖困於讒說謂道傳南誾趙仁沃等曰: “吾與卿等戮力王室而讒言屢騰恐吾輩不得容吾當東歸以避之. 先令家人趣裝將行.” 道傳等曰: “
公之一身宗社生靈之所係豈可輕其去就? 不如留相王室進賢退不肖以振紀綱. 如此則王庶幾有悟而讒言自息矣. 今若退居一隅彼讒者必誣以蓄異心禍且不測矣.”
太祖曰: “昔者子房從赤松子遊高祖不之罪. 我心無他王豈罪我哉?” 相與論議未決都鎭撫黃希碩因家臣金之景白夫人康氏曰: “道傳誾等勸
公東歸事將非矣. 不如去此數人.” 康氏信之告于
太宗曰: “道傳誾等皆不可保.” 對曰:
“公困於讒說有引去之志道傳誾等力陳利害以止其行者也.” 乃責之景曰: “數人與
公同休戚者也. 汝勿更言.”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09
王召道傳道傳辭疾不赴遣代言安瑗敦諭乃至. 王問穡玄寶罪道傳對如*䟽意語若縣河. 王曰: “穡罪狀稍著玄寶罪猶未白.” 道傳曰: “穡罪已著宜置極刑以示不忠. 若玄寶者罪狀未白故臺*諌{諫}交章請流遠地臣亦以爲宜使淑慝異處.” 王曰: “穡玄寶事寢之已久. 今有抗*䟽者必卿*䟽爲之階也. 卿近不見寡人者亦以此也.” 道傳曰: “君臣之義情同父子譬如父責子不孝而明日又愛之如初者天理之不掩也. 殿下今雖責臣後若推誠任臣敢不奮勵. 今當農月天久不雨殿下召臣面議天乃雨. 昔霾霖禾穀不茂殿下召臣議政事陰雨霽. 殿下以爲何如? 脫有奸黨矯旨罪臣臣請面啓然後伏罪.” 王不悅.
#高麗史119卷-列傳32-鄭道傳-010
憲司劾*紏{糾}正朴子良等不迎執義禹洪得下獄鞫之辭連道傳出爲平壤府尹. 省憲刑曹上*䟽劾道傳陰誘*紏{糾}正非毁臺諫請置極刑王以功臣宥之. 復論道傳濫居功臣之列內懷奸惡外施忠直染汚國政請加其罪王放歸其鄕奉化縣. 臺省交章曰: “道傳家風不正派系未明濫受大職混淆朝廷. 請收告身及功臣錄*券明正其罪.” 王只收職牒錄*券移配羅州. 大司憲金湊等上*䟽論其子典農正津宗簿副令澹廢爲庶人. 尋量移道傳于奉化縣. 鄭夢周嗾諫官金震陽等上*䟽曰: “鄭道傳起身賤地竊位堂司. 欲掩賤根謀去本主無由獨擧織成萋斐之罪連坐衆多之人. 請於貶所典刑垂戒後來.” 初玄寶族人金戩嘗爲僧私其奴樹伊妻生一女. 人皆以爲樹伊女戩獨以爲己女密加愛護以嫁士人禹延生女女適云敬生道傳故云. 後夢周誅召還賜米豆百石給其子告身復封忠義君.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三十二.
#高麗史120卷-列傳33-00-000
列傳卷第三十三. 高麗史一百二十.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0
尹紹宗[*(尹)會宗].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1
○尹紹宗字憲叔贊成事致仕澤之孫. 恭愍朝擢魁科選補史官累轉爲正言草*䟽陳時事曰: “皇天生民而不能使之各得其所必命聖人爲之君以代治之故位曰天位民曰天民而設官分職則代天工也. 本朝之制中書則有令侍中平章叅政政堂五者法天之五星也樞密則天之北斗也至於百官莫不皆然雖郞官之微亦皆上應列宿故名器官爵非人君之自有乃天之所有而人君代設之者也. 人君不可以名器爲己之私有而妄與之而人臣亦不可不量其才德而敢居之也. 自昔帝王分天下之民爲四等曰士農工商農工商各世其業以供上惟士無所事也而入學讀書修身正家事君治民之道皆得學焉而後官之. 是以公卿大夫未有不盡其職而人君代天之政成. 仲尼曰: ‘名器君之所司也不可以假人.’ 政亡則國家從之而亡盖名器旣輕則朝廷不嚴而王室卑王室卑則小人生陵慢之心民志不定上下不辨而社稷危矣. 我祖宗非能則不使在職非賢則不使在位有罪必誅無功不賞是以愚不肖者不得在官而百官正矣. 慶陵之入朝也中官李大順有寵於世祖請授其兄別將慶陵曰: ‘汝兄伍尉也越散員授別將非祖宗法也.’ 大順言於世祖曰: ‘願諭我王.’ 帝曰: ‘官人有法制國有君朕何與焉? 汝其自請之.’ 則我祖宗之重名器古未有也. 自辛丑癸卯以來國用不足以官爵爲賞功之物於是小人濫冒軍功因緣賄賂不次超授其源一開至于今日商賈工匠公私奴隷皆得爲官羊頭狗尾布列中外褻慢名器汚穢天工人人視朝廷官爵如土芥皆欲俯拾至有‘中郞將掃牛下奉翊直一匹’之諺盖言名器之甚賤也. 由是雖以五尉而至散員散員而爲中郞將亦不喜也. 平時如此萬有危急之難殿下復將何物以賞之而勸以立功耶? 願自今非有軍功才德則雖近倖者不妄授以官使工匠商賈各安其業毋使賤人汚穢朝廷則民志有定上下有辨朝廷有嚴而王室尊矣. 臣聞諸葛孔明有言曰: ‘親賢臣遠小人先漢所以興隆也. 親小人遠賢臣後漢所以傾頹也.’ 自古及今治亂興亡之分決於人主所親信之得失耳. 殿下當天下危亂國家厄會之時深居九重或一月不聽政親近頑童群小而罕接宰相耆德. 彼頑童群小唯知逢迎上意承順顔色其所事者不過鷹犬飮食男女之*閒而已. 殿下樂其和順而日與之親豈不大爲盛德之累乎? 宮禁嚴肅非雜類所得而窺也. 今也群小出入自恣大內不嚴大內旣不嚴則主上安得而獨尊哉? 代言金興慶不學墻面唯唯諾諾非獻替啓沃之資也. 殿下悅其敏給阿順使出納敎命進退士大夫一國之事皆先關白興慶然後得達宸聰. 夫偏聽生姦獨任成亂安知他日不有李斯趙高之禍哉? 伏見三月朔日有食之. 近年賊旽用事而七月日食七月者三陰之月也而且有旽不測之謀. 今三月五陽之月也陽甚盛而一陰獨存能勝*大陽此非小變也. 臣下必有蔽惑主上者. 君子道消而小人道長矣願殿下畏天變而收興慶之權不使與國政黜群小之在內者毋深居九重毋日晏不起毋獨任一臣日接宰相耆德忠直之士力行祖宗之仁政則社稷之福也. 臣聞養天民者興殘天民者亡. 是以人主受天命而立天位則必上順天心以養天民如父母之愛赤子然後民心附而天命固焉. 太祖當泰封奢虐之際奉天討罪誅除群兇愛養民生衣服取其禦寒暑宮室期於庇風雨深仁厚澤涵育元元列祖相承咸以儉德養民爲心. 景靈殿孝思觀顯毅二陵其制度儉小不爲奢麗此皆子孫之所當法也. 殿下卽位于今二十有三年適當厄會國步多難賊旽用事包藏異心蔽惑聖聰斲喪國脉遂使殿下興仁熙殿之役搥百姓之髓脧百姓之膏輸材鼓冶供給之費日以萬計辦事之吏暴於猛虎督責之令疾於風雨中外之民困於力役三農失時老弱失養而父母妻子不相自保倉廩無半月之儲百姓無十日之糧五道兩界積年所儲之軍*湏{須}俱竭於供給而亦不足矣. 三韓嗷嗷歸怨賊旽六年之*閒大水大旱百萬生靈如在湯水之中而畏旽之威不敢出諸其口垂頭拱手號訴于天地曰: ‘是役也皆賊旽及中官廣大從臾而爲之也.’ 旽旣伏誅役猶未已民又怨之曰: ‘是役也旽雖首唱實廣大欲固富貴而力贊之.’ 三韓之民之怨廣大也甚於賊旽矣. 國家自庚寅以來東禦倭寇丙申以後北禦韃靼己亥辛丑之戰吾民死亡者大半不三年又有癸卯之亂死亡又倍於辛丑矣. 己亥以至于今十五年*閒水旱相仍餓莩相望民之存者僅十之一. 羅慶二道連歲大饑而今年尤甚三月大寒四月不雨麥不成穗而種不入土吾民將何以生乎? 民者王之天食者民之天也民無食則死矣王者無民則奚以獨守國哉? 今京中倉庾空竭而兩界五道又饑饉不幸有辛丑癸卯之變則將何以備軍餉乎? 百姓困於土木困於賦*歛{斂}寃怨通天不可遽解雖有急難誰復有爲殿下効死哉? 嗚呼景靈殿太祖皇考之別廟孝思觀太祖之眞之所在顯毅二陵太祖皇考之墓也. 而其制度比之仁熙殿正陵則百分不及一矣. 吾東方天下號爲禮義之邦而子孫后妃陵殿反過祖宗天下後世以爲何如也? 殿下奈何以一后之故取天下後世之笑乎? 且預凶事非禮也而廣大欲興事固寵冒妄殿下預作石室聞者憤歎以爲大不祥也而不忍言之. 今災異荐臻百姓饑饉又非人主玩花卉之時也. 而廣大乃作花園虧損殿下之德而離散民心其罪固可斬也. 願殿下正廣大之罪斬于都市罷陵殿石室之役壞花園以解天怒以弭民怨.” *䟽未上獻納金允升知之與司議禹玄寶托以紹宗累月在告曠職劾罷之.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2
辛禑初授典校寺丞轉成均司藝改典儀副令藝文應敎紹宗不顧産業家甚貧知申事李存性白禑賜米十碩移典校副令. 我
太祖回軍紹宗詣軍前因鄭地求見懷霍光傳以獻其意欲復立王氏也. 辛昌立陞典校令與同僚奏: “本朝舊制凡圓丘宗廟社稷山陵眞殿神祠祭享祝文道殿佛宇詞*䟽本寺官一人每月輪直淸齋寫進上. 齋沐親押天地宗社則必親祀佛宇道殿神祠則或命大臣攝行. 近以祈禳猥多或命正字小臣代押其源一開今唯四時大享親押其餘則皆代押甚遠誠敬之義. 願遵祖宗舊制祝文詞*䟽齋沐親押圓丘社稷宗廟*藉{籍}田大享必皆親祀朔望奠及凡祈*𧟄{禳}擇大臣攝行御正殿親授祝文詞*䟽.” 昌從之. 又奏: “殿下旣允臣等親祀之請今大享宗廟乃以大臣充*大尉是殿下不欲親享也. 以謂禮文未備奠物未具耶則苟有明信澗溪沼沚之毛可薦於神明豈以文之未備物之未具而幷棄其誠也哉? 以謂權署國事不敢主祀耶則舜之受終禹之受命皆攝政也而率百官親格于文祖神宗之廟. 舜禹天下之大聖萬世帝王之所當法也. 殿下不法之臣等竊爲殿下惜之. 今殿下之不親享有三不可焉. 吾不與祭如不祭則是不誠也. 無疾病大故而燕居九重使臣攝行則是不敬也. 旣許親祀下之兩府播之百姓未幾而有攝祭之命是示國人以不信也. 夫誠敬信三字人君之大寶也. 捨是三者能有其國者未之有也. 禮將祭散齋四日致齋三日. 今殿下端拱日御經筵聞正道近正人則散齋固無嫌矣. 願自今日致齋思誠格于*大廟躬服袞冕以告卽位以申孝思.” 昌下都堂議.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3
俄拜右司議大夫極論李仁任罪又與同舍許應閔開等復*䟽論仁任日暮不得上會疽發背請告應等寢其書. 紹宗遷大司成赴書筵以前*䟽進仁任族黨疾之至有欲殺者語在仁任傳. 紹宗在書筵上書曰: “易曰: ‘蒙以養正聖功也.’ 天命之性本善無惡人與堯舜初無小異. 古之聖王固禀胎敎及在襁褓有保以保其身體而適起居之宜有畏愼之心有傅以傅之德義而節嗜好之過防聞見之非特選端士與之出入起居所見必正事所聞必正言外物之誘無自入天性之眞得其養方寸之*閒受敎之地澄淨無蔽故皆可以爲堯舜矣. 臣竊見殿下受讀論語今十有三月矣每日所新知者多不過三四字而已. 尙或難讀以殿下明睿之資得於天禀其於受學非不能也. 但由殿下暫御書筵須臾入內狃於近習心繫外物而不在於書故也. 至於近日怠學之端形於外師傅未退訓音未通輒讀輒起俄稱御膳失時輒入於內聖學何由而進聖德何由而明乎? 上王初立聰明向學而姦臣爲盜國之計卽罷經筵誤我上王幾覆宗社. 殿下卽位之初大臣以前朝爲戒首開經帷以勸聖學以堯舜之聖望殿下矣. 如或怠學則奈宗廟何奈生靈何? 今孟秋吉傷穀風作害國家生民之大命上天之譴莫大焉. 洪範云: ‘曰聖時風若曰蒙恒風若.’ 殿下怠學之端見而咎徵之風應之天之以蒙儆戒殿下豈不明甚哉? 古之時八歲而入小學十歲而出就外傅居焉. 昔魯襄公年纔六歲而出從天下諸侯之會同何嘗御膳必於深宮之中乎? 昔程子爲講官而上言曰: ‘人主一日之內親寺人宮妾之時少接賢士大夫之時多則自然氣質變化德器成就.’ 願殿下每朝問安慈闈之後出便殿進御膳命諸講官館閣學士常侍左右從容宴語開說道理至於日昃至於夜分天命之去留人心之向背稼穡之艱難征戍之勞苦治亂之源興亡之迹古今禮樂人物賢否日陳於前則上聽積久自然通達習與性成堯舜同德. 比之常在深宮之中熏染婦寺之邪化聖爲蒙其益豈不甚大哉? 嬖便近習之褻慢實害聖德之莨莠賢士大夫之薰陶乃養聖德之雨露. 凡宮人內臣亦用程子經筵之奏並選年四十五十已上厚重之人以備左右其年少者不使進於左右以絶其導上邪私之原. 凡服御器用以紂之象著玉盃爲戒以禹之惡衣服爲法侈麗之物不進於前淺俗之言不接於聽. 今領書筵知書筵古之*大師*大傅也侍讀古之小師小傅也. 願自今正殿受讀之際知書筵進則必爲之起避席受經退則亦爲之起侍讀進退亦爲之避席改容以致尊師重傅之意. 此所謂湯之於伊尹必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王桓公之於管仲必學焉而後臣之故不勞而覇者也. 養成聖德莫急於此. 願殿下上念太祖五百年之垂統下念三韓億兆之向望不罪微臣懇懇之言察納修省以開千萬年之*大平.” 侍讀鄭道傳見之曰: “議論切至深得告君之體.”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4
恭讓卽位以大司憲趙浚薦爲左常侍經筵講讀官浚嘗從紹宗學故有恩憐之舊凡有章*䟽紹宗皆具藁初紹宗嫉李崇仁才高又忌李穡譽崇仁而不譽己及永興君獄起紹宗讒崇仁於浚欲殺之紹宗與同列請誅邊安烈*䟽六上從之. 王欲覽貞觀政要命鄭夢周講之紹宗進曰: “殿下中興當以二帝三王爲法唐太宗不足取也. 請講大學衍義以闡帝王之治.” 王然之. 初禑之移江陵也門下評理尹虎柳曼殊簽書密直禹洪壽同知密直兪光祐等押行又廢昌之日商議門下府事崔元沚密直副使柳龍生守宮門判慈惠府事鄭熙啓慈惠府尹李[恭靖王舊諱]密直副使金仁贊知申事李行等守傳國寶密直使姜淮伯知密直尹師德封府庫王論其功賜虎等爲功臣紹宗言: “賞罰國之大柄不可濫也. 我太祖征伐四十年稱功臣者止六人金樂金哲代太祖而死尙不與六功臣之列. 今殿下旣以
和寧伯等九人告廟行賞. 虎等之功人所未聞請削之.” 不聽復上*䟽爭之竟不從.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5
王遣吏曹摠郞李滉迎曹溪僧粲英爲師紹宗與兼大司憲成石璘等伏閤諫石璘曰: “釋氏以淸淨寂滅爲宗無補國家. 昔成湯師伊尹文王師太公以致商周*大平之治未聞以釋氏爲師也.” 紹宗曰: “殿下如欲求師有元老大臣在何用僧爲?” 遂退交章論奏曰: “綱常天下國家之大本堯舜三代享國長久以臻至理由此道也. 自漢明帝崇佛以來亂亡相繼. 至于梁氏惑佛太甚宗廟以麵爲犧牲綵帛禁織鳥獸之形卒致侯景之亂餓死臺城. 唐憲宗迎佛骨于禁中刑部侍郞韓愈極言以爲自佛氏入中國以來事之愈謹年代尤促憲宗不聽未幾暴殂. 我太祖深懲積弊禁後代君臣私作佛刹. 是時太師崔凝請除佛法太祖以爲: ‘新羅之季佛氏之說入人骨髓人人以爲死生禍福悉佛所爲今三韓甫一人心未定若遽去佛法必生反側.’ 乃作訓曰: ‘宜鑑新羅多作佛事以至於亡.’ 聖祖所以拔誕妄之源本期後王之繼述者至甚切矣. 臣等竊聞殿下將迎曹溪僧粲英于太內尊爲王師. 臣等爲殿下惜之. 三代帝王以論道經邦燮理陰陽者爲師故湯師伊尹伐夏救民以開六百祀之*啇{商}武王師太公鷹揚誅紂以開八百年之周. 姚秦以胡僧鳩摩羅什爲師不旋踵而亡前元以蕃僧婆羅跋蹄爲師及其季世以天子之尊奴事指空冀其福壽卒致應昌之敗. 佛之爲敎無父無君姚秦前元以五胡北*은{狄}之俗不法帝王之治以毁綱常得罪於天以速亂亡. 今殿下中興方將作法垂範爲聖子神孫億萬世之所遵今乃復襲胡*은{狄}之失乃以胡敎爲師. 有國家者立政立事循其名當責其實. 所謂師者師其道也. 釋氏以臣子背君父逃入山林寂滅爲樂若師其法必髡三韓之民必絶九廟之祀然後稱其名耳. 願殿下勿以無君父者爲師尊堯舜孔孟之道以開三韓太平之業.” *䟽上王勉從之. 英至崇仁門臺省遣吏逐之不得入而還.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6
王罷臺省面啓之法紹宗與同列上*䟽曰: “堯舜咨四岳闢四門明四目達四聰嘉言罔攸伏尙慮下情之或鬱而不達乃曰: ‘予違汝弼汝無面從退有後言.’ 又曰: ‘汝亦昌言.’ 三代聖王率由是道咨于蒭蕘工執藝事以諫有誹謗之木有進善之旌匹夫匹婦之言皆達于上上不交而爲泰及周之衰謗者使監以止之遂失文武之天下. 秦以忠諫者爲妖言而禁之至有指鹿爲馬而莫有言者故得天下二世而亡. 自漢迄元言路開則治且安言路閉則亂且亡. 自異姓竊國以來臺諫緘口至於戊辰攻遼之擧而無一人言者此殿下之所親見也. 殿下卽位以來五日一視朝令臺諫面啓時政得失三韓蹈舞想望*大平而今者乃令臺諫勿復面啓豈不大爲中興之累乎? 一言喪邦此之謂也. 願殿下更命臺諫面啓其餘各司亦令各以其職進言以廣聰明以臻至理.”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7
又上*䟽曰: “臺諫人主之耳目不可頃刻而離左右也. 日者以辛禑父子事關大體殿下命臺諫往驗其狀此所以重宗社一時之權宜也. 因此遂分遣臺諫於外以虧殿下耳目之任甚非中興之美法也. 願自今毋令臺省出外以委繩愆責難之任.” 從之王將幸長湍紹宗與石璘等上*䟽云: “傳曰: ‘君擧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 伏聞殿下將幸長湍閱戰艦此誠安不忘危之意. 然自異姓竊國以觀逸遊田毒痡生靈惡聲聞于上國. 今賴天祐興復舊物宜以遊田爲戒乃何卽位之初不修德政復徇僞朝之覆轍乎? 東作方興大駕之行千乘萬騎道路供億之費弊不可言. 若以緩急爲言則郊天拜陵耕*藉{籍}田謁文廟在所當先. 願殿下姑停此擧以解國人之惑.” 不允.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8
又上*䟽曰: “竊觀祖宗之制凡有所犯者不給田以礪士行. 自異姓竊國以來姦兇得志賣官鬻獄盡毁祖宗之法. 士大夫以土田臧獲自成契*券賂姦兇受官職以敗禮義廉恥之俗. 殿下中興革私田以安民生給圭田以優仕者意甚盛也. 反正之初宜崇節義戒貪邪一新士習. 請令辨正都監收諸人所賂田民及所鬻告身以礪風俗.” *䟽留不下. 遷紹宗爲禮儀判書其餘臺諫亦遷他官以其彈劾不已也. 紹宗嘗謂上護軍宋文中曰: “今
李侍中不能進君子退小人. 若一朝墮於小人之計悔何及哉?“ 沈德符等聞之告于王王怒欲罪紹宗我
太祖請曰: “廷臣直言者惟紹宗耳. 不可罪之.” 代言李士渭亦曰: “紹宗屢上書皆不聽. 今遽罪之外議必謂殿下惡直臣也.” 王曰: “予旣除紹宗高官人惡得而言哉?
李侍中功在社稷紹宗等敢辱之其可不罪歟?” 遂放于錦州. 初紹宗與友壻崔乙義爭臧獲未決托辛禑嬖臣潘福海得之. 及爲常侍喜論駁王甚惡之每擧托潘事訾之至是見竄. 後錄回軍功賜田宥其罪*諌{諫}官承鄭夢周指嗾上*䟽論劾削職遠流及夢周誅乃宥. 入本朝拜兵曹典書修文殿學士同知春秋館事卒. 子淮.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09
弟會宗辛禑時登第累官至司宰副令. 恭讓卽位上*䟽曰: “玄陵上賓之後權臣李仁任等以逆旽之子禑嗣我王氏九廟絶祀者十有六年幸賴天祐王室旣亡而復興. 殿下宜深思明斷以辛禑父子告于祖廟而斬于都市然後得以慰九廟之靈*荅臣民之望而杜禍亂之源矣. 夫管叔兄也周公弟也管叔與武庚流言倡亂周公誅而王室安焉. 王莽簒位天下思漢長安中有自稱成帝子子輿者莽殺之邯鄲卜者王郞詐稱眞子輿而稱帝天下響應衆至數百萬光武困於滹沱幾塡於餓虎之喙然後能克而斬之以中興帝室. 曹操盜漢家四百年之天下及其子丕稱帝改元以據中夏諸葛亮相昭烈以圖興漢其言曰: ‘漢賊不兩立當獎率三軍.’ 北定中原攘除姦兇復興漢室其志將欲繫頸曹丕告于高祖光武之廟而斬之然後足以小謝天下也. 當是時天下皆爲魏有而昭烈所據之地唯蕞爾之蜀耳. 作史者皆書曹丕之年以帝魏矣. 獨朱文公修綱目黜曹丕之年而特書昭烈皇帝章武元年以正漢家之統. 唐之則天后廢中宗而自立爲帝改國號曰周欲傳天下於武氏唐已亡矣張柬之等擧兵復中宗之位誅張易之張昌宗遷則天於上陽宮復國號曰唐. 後之君子責柬之等不能以大義處非常之變而討唐室之罪人乃曰: ‘以武后至*大廟數其九罪廢爲庶人賜之死而滅其宗中宗不得而與焉則足以慰在天之靈雪臣民之憤而天地之常經立矣.’ 此言深切而著明矣. 初二張之伏誅也洛州長史薛季昶謂柬之等曰: ‘二兇雖誅産祿猶在去草不去根終當復生.’ 柬之曰: ‘大事已定彼猶机上肉耳. 夫何能爲?’ 季昶歎曰: ‘吾不知死所矣.’ 謂賊武三思尙在故也. 旣而中宗與韋后復信用三思柬之等五王果爲武三思所殺天下悲之. 彼辛禑父子盜據王位十有六年姻親豪右布列中外萬一姦兇之徒推擁而出則臣恐噬臍無及而殿下之大事去矣. 周公之於管叔至親也而猶爲天下誅之. 則天中宗之母也君子以不誅爲責. 况今賊臣之子孫非有管叔則天之親? 今旣反正有何所疑猶廩養而不誅以啓群邪之心乎? 其於祖宗十六年絶祀之意何如? 其於季昶去草之說何如? 夫天下之變常起於所忽終至於不可得而制也. 其於殿下社稷之大計可不爲深慮乎? 今在廷之臣孰不欲言之? 其不言者恐其言之不行而有後悔也. 經曰: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願殿下與大臣謀於禁中以禑父子告于*大廟而誅之明示中外毋令再亂王室再毒生民以垂萬世之統.” 王從之. 會宗臣事禑昌職非言官而上書請誅人有議者.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尹紹宗-010
轉刑曹摠郞又上*䟽曰: “國家運祚之長在乎人君積德累仁培養邦本而已. 夫豈恃都城地勢之旺氣哉? 盤庚之去耿以有河決之害*大王{太王}之去邠以有*은{狄}人之侵平王之東遷以有犬戎之亂. 今無此數事而欲遷都漢陽物議驚駭胥動訛言是殿下以江水赤沸太白晝見乃信讖緯不經之言欲移蹕以避之. 殿下如欲弭災惟當避殿减膳兢業小心下罪己之令以求直言明其政刑愛養黎元而已. 僞禑惑邪臣之言徙居漢陽貪殘之徒恣意誅求楊廣一道爲之騷然. 今若移幸則修宮室備供儲將家抽戶*歛{斂}侍從百司宿衛臣庶將傾城以赴之朝夕*餱粻之不繼風霜雨露之無庇辛勤旅次可勝言乎? 况今禾穀被野萬騎所至踐蹂且盡漢陽吏民失其家室奔竄山谷披荊棘刈蓬藋秋耕秋收又失其時. 臣恐民之受患甚於禑時也. 又惑浮屠法猊之說重修演福寺盡壞旁近人戶臣爲殿下不取. 願罷移都黜法猊以副輿望. 昔晉惠帝時雨血太白晝見太子與皇后見殺自是宗室相殘天下大亂懷愍二帝終爲劉聰所虜夷*은{狄}亂華者數百年. 唐高祖時太白晝見經天秦王殺太子及齊王元吉太宗季年太白屢晝見而則天廢中宗自立革唐稱周大殺唐之宗室社稷幾亡. 天之垂戒豈偶然哉? 今春夏之交太白屢晝見今又晝見經天者月餘天之所以戒殿下者至矣. 殿下列花卉於宮中而日翫之又欲遊幸漢陽臣恐祗懼之心有未至也. 願以堯舜三王之心爲心以周公孔子之道爲道不爲邪議之所惑務於實德則天意可回而邦本可固矣.”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吳思忠-000
吳思忠.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吳思忠-001
○吳思忠初名思正其先迎日縣人後徙寧遠鎭登第累遷監察*紏{糾}正歷獻納執義. 辛昌時爲司議大夫上*䟽論復私田之弊從之. 又與同列上書曰: “往者群姦秉權援引朋黨用舍顚倒骨鯁忠直之士指爲迂闊排而斥之貪邪*謟{諂}諛之徒號稱賢能崇而陟之絶塞言路蒙蔽聰明邦家殄瘁幸賴天地宗社之靈群兇伏誅朝野廓淸. 殿下初卽大寶旁搜賢俊布列庶官大開言路蒭蕘必採其禮樂制度之宜救時拯民之策臺省交章申奏殿下聽而行之. 然法雖立而民未見効. 革私田正經界之論巨室之所大忌有志之士勁直之言邪黨之所深疾胥動浮言以惑衆聽中外嘵嘵此扇亂之漸也. 况天變屢見星纏失度霜降之餘迅雷不收立冬之後蒸霧發洩此二氣有乖之驗也. 臣等竊謂殿下當克謹天戒好學從諫修省於上群臣當各供其職無敢怠荒恐懼於下然後天變可消人釁不作能保無窮之業. 今也大臣每用樂宴飮供費十千實非敬天勤民憂灾恤變之道. 願自今迎餞上國使臣及勞慰有功將帥外凡中外公私宴飮用樂痛行禁斷以謹天戒以節國用以厚民生.” 昌納之.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吳思忠-002
恭讓初與舍人趙璞等上*䟽極論李穡曹敏修之罪又曰: “李仁任擁立辛禑之罪亦殿下之所親見也. 請委諸憲司斬棺瀦宅以聲其罪.” 又曰: “三司右使金續命倡爲未辨其母之說見黜而死. 公山府院君李子松*諌{諫}禑興師遂爲大戮. 請命攸司祭其墓錄其子孫以慰忠魂.” 命罷穡父子廢敏修爲庶人. 又與璞等上*䟽曰: “今殿下上承
天子之命下應臣民之望拔亂反正紹我祖聖旣絶之大統廢辛禑父子爲庶人此則正名分定民志以開萬世*大平之時也. 昔衛君待孔子爲政孔子欲先正名曰: ‘名不正則民無所措手足矣.’ 漢呂后取宮妾子弘爲惠帝嗣*大尉周勃以弘非惠帝子而誅之迎立代王以定民志以開四百年之*大平. 唐則天后廢其子中宗欲立異姓武三思爲太子丞相張柬之誅則天之黨張易之昌宗等復立中宗留三思以待中宗自誅之薛季昶等謂柬之曰: ‘去草不去根後必復生. 三凶雖誅三思尙存公輩終無葬地矣. 若不早圖噬臍無及.’ 柬之等不從曰: ‘大事已定彼一三思猶机上肉耳.’ 後三思果殺柬之等而中宗亦遇弑矣. 君子論之曰: ‘則天旣得罪於唐之宗廟. 中宗亦不得私於其母. 柬之等旣立中宗以則天賜死而中宗以大義不與其議則可以解祖宗之怒而天地之常經立矣.’ 亦孔子正名之義也. 今一二大臣推戴殿下以繼恭愍王後以正辛禑非恭愍王之子布告中外三韓億兆之民相謂曰: ‘吾生復見太祖之孫矣.’ 往者洪倫之亂之源及禑母般若之言之死亦殿下之所明知也聖天子之所已聞也. 今李穡心亦知其非於仁任擁立辛氏之際曾無一言敏修立昌之時首倡定策今年又欲復立辛禑. 其罪前*䟽未盡之矣. 今殿下旣紹正統李種學獨倡言於人曰: ‘玄陵旣以禑封江寧君而立府矣. 而又
天子爵命禑矣.
李[太祖舊諱]何人敢違玄陵之命廢我驪興王乎?’ 今殿下不正禑父子之罪以告*大廟以定民志又不正穡父子附禑昌之罪以絶群小之陰謀則殿下亦不得一日安天位也. 或曰: ‘辛氏父子,
天子所知不可不待明降.’ 而正其罪是大不然,
天子旣責三韓陪臣以異姓爲君矣. 又安有二命乎? 且或上國欲存辛禑則未審殿下亦可存而不定民志乎? 春秋之法亂臣賊子人得而誅之先發後聞可也. 又何待於明降乎? 仁任推戴辛氏之罪乃太祖列聖在天之靈所共誅者也. 乃何不從臣等之請? 此而不誅則是開萬世亂賊之門也. 宜令有司斬棺瀦宅籍沒家産穡種學父子止於停職屬散則萬世奸賊何所懲乎? 宜下攸司明正其罪. 李崇仁河崙前爲仁任腹心後徇穡奸計以督辛昌朝見而欲立辛禑以永絶列聖之血食罪不容誅者也. 亦令攸司論罪. 又種學以立昌爲父之功言於宦官李芬芬言於李琳之女黨附李琳欲遂奸計願下芬于攸司鞫其情狀以正其罪. 權近私拆
聖旨先示李琳又示李穡其心不在王氏明矣. 旣而托以崇仁事上書被劾其*閒亦未可知止流遠方不正其罪則何以懲後世不忠之臣乎? 前漢陽尹文達漢以琳姻戚居中用事恣行不義琳之族屬已皆流竄而獨在輦下請收職牒斥去外方.” 於是瀦仁任宅流穡父子崇仁崙芬達漢.
#高麗史120卷-列傳33-吳思忠-003
又上*䟽曰: “宦寺本以宮內掃除爲職無與外事. 至秦毁古制以趙高爲中車府令而二世死於其手. 西漢以弘恭爲中書令殺戮忠良而王莽簒曹節等用事而東漢亡. 唐以仇士良爲中尉廢置人主. 宋以童貫爲將帥陷二帝于女眞. 前元院使用事遂失天下古今之明鑑也. 在我祖宗之制宦寺無官文廟之世時號*大平我朝賢聖之君也而宦寺給事不過十數人亦未嘗食祿. 忠烈王朝亦不許叅官至于玄陵使宦寺得與兩府入衛之列卒致萬生之變亦殿下之所親見也. 殿下卽位復立內侍府階三品是殿下以中興之主復蹈亡國之轍也. 願自今宮中宦官給事者只給衣食罷內侍府.” 不聽. 遷成均大司成以其彈劾不已奪其言職也. 尋判典校寺事諫官承鄭夢周指嗾論趙浚尹紹宗等請置極刑憲府乃劾思忠罪與紹宗同乞幷究理命削職遠流. 及夢周誅召還任轉左常侍. 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20卷-列傳33-金子粹-000
金子粹.
#高麗史120卷-列傳33-金子粹-001
○金子粹字純仲雞林府人. 恭愍末擢魁科授德寧府注簿. 辛禑初爲正言時慶尙道都巡問使曹敏修擊倭于密城斬數十級禑賜衣酒及馬敏修上箋謝命子粹製回敎子粹辭曰: “敏修摠一道兵金海大丘之戰怯懦敗沒多殺士卒. 密城小捷功不掩罪衣酒廐馬賞已過矣. 又何回敎? 且回敎錄功績今敏修無功可紀不敢奉命.” 禑怒下子粹巡衛府命池奫及大司憲河允源鞫之奫等欲坐以違旨子粹曰: “先王置諫官所以補君之失也. 自古王言有不可諫官諍之. 願諸公察國家置諫官之意.” 奫大怒欲杖流議于都堂諸相畏之無敢出言密直副使李寶林曰: “子粹雖小儒諫官也. 且所謂違旨者盖如置人于東擅移于西者也. 子粹之罪恐不得以此論.” 都堂是其言只請流之. 禑曰: “巡衛府已議其罪今復可輕耶?” 遂不聽右使金續命入白太后曰: “臣武人不曉事. 然文臣皆言諫官雖忤旨不罪者所以開言路也. 今子粹罪小不宜重論.” 太后乃謂禑曰: “予老經事多未聞杖辱諫官. 若爾人皆杜口國事將日非矣.” 於是免杖流于全羅道突山戍. 奫等意子粹必與郞舍議又流諫議大夫鄭寓于慶尙道竹林戍. 踰年許從便給告身. 久之拜典校副令累遷判司宰寺事.
#高麗史120卷-列傳33-金子粹-002
恭讓朝除成均大司成世子左輔德上書曰: “伏覩敎書以天文示異責己甚切訪求直言謹條狂妄之言. 殿下潛德著聞人心推戴廓除異姓之禍光復祖宗之業皆奉玄陵大妃之命而行之. 其主盟定策之功實殿下之所由興三韓之所共賴. 故卽位之始卽封王大妃以正位號獻冊寶甚盛典也. 殿下事之之禮當厚於所生者自去年南幸之時以至今日其於國大妃之殿親幸非一奉養亦至獨於王大妃之殿曾不一詣是狃於生育之恩忽於承祧之重其可乎? 傳曰: ‘爲之後者爲之子.’ 此古今之大義也. 王大妃萬世之後亮陰之禮固所自盡生事之禮其可不盡心乎? 願自今歲時伏臘必先詣大妃殿以奉寒暄然後詣國大妃殿以明大義. 近日設封崇都監以冊王世子臣不能無惑焉. 殿下未受宣命而世子先受冊寶之禮其可乎? 傳曰: ‘子雖齊聖不先父食.’ 言先後之序不可亂也. 待殿下親朝
帝所受命而後徐議而行未爲晩也. 况今朝廷使臣來徵良馬萬匹百司疲於奔命當此之時强欲行封崇之禮恐未合於輿論也. 唐韓愈言於憲宗曰: ‘自黃帝堯舜至于三代皆享壽考百姓安樂當此之時未有佛法. 自漢永平始有佛法其後亂亡相繼運祚不長宋齊梁陳元魏以降事佛漸謹年代尤促.’ 此非韓子之臆說考之史冊瞭然可見. 殿下卽位之始修廣演福寺塔破民家三四十戶今又大起浮屠屢興土木之役厥今農務方劇而交州一道斫木輸材人畜盡悴曾不小恤欲以徼未可必得之冥福以貽現在生靈之實禍爲民父母其可若是乎? 乞申降明勑以寢其役以寬民力. 或者以爲役遊手之髡徒無害也. 髡徒果枵腹而趨役乎? 糜費國用莫甚於此*歛{斂}怨于民亦莫甚於此. 殿下卽位以來其於*大廟諸陵未聞有修葺營繕之擧而急於起塔是報本追遠之誠反不逮於求福利生之念矣. 豈非足爲盛德之一欠乎? 昔宋景有君人之言而熒惑退舍成王惑流言之讒而雷電以風. 由是觀之人君一心之得足以感天心一行之失足以召天變. 願殿下存心以居對越上帝雖居幽暗之中常若有臨之者及其應接之際尤謹其念慮之萌視聽言動必以禮出入起居罔不敬而其處事不蔽於私欲不流於姑息則此心之敬足以感天心而消變異斡敎化而興邦國矣. 又何必崇奉浮屠大起塔廟而後國祚靈長也哉? 况無若新羅多作佛事以至於亡神聖垂訓其可違耶? 浮屠之說猶不可信况怪誕荒幻之巫覡乎? 國中設立巫堂旣爲不經所謂別祈恩之處又不下十餘所四時之祭以至無時別祭一年糜費不可殫記. 當祭之時雖禁酒之令方嚴諸巫作隊托稱國行有司莫敢詰焉故崇飮自若九街之上鼓吹歌舞靡所不爲風俗不美斯爲甚矣. 乞明勑有司除祀典所載外一禁*滛{淫}祀痛斷諸巫出入宮掖以絶妖妄以正風俗. 近日下敎求言甚切然臣嘗見臺省有言事者遽見天威或奪其見任或黜之外寄或抑之下官臣恐求言之敎雖切而拒諫之念猶在也. 乞前日落職之臣一皆擧用所言之事一皆施行以勸將來則有志之士孰不爲殿下盡言乎?”
#高麗史120卷-列傳33-金子粹-003
成均生員朴礎等亦上*䟽曰: “伏惟國家自聖祖創業以來金枝玉葉繼繼承承無墜厥緖者幾五百年于玆矣. 中遭否運異姓之禍口不忍言. 惟我殿下以神聖之資應天順人掃除凶竪不勞兵刃誕受厥命克復宗社. 飛龍之初三韓億兆懽欣拭目想望太平. 此正復古中興以致雍熙之秋也. 臣等獲逢明時齒于冑學徒費廩祿踰蒙聖恩慨然有志於堯舜君民排斥異端者有日矣. 然無路而不得行無位而不得達懷憤鬱抑竊議私嘆得通上聽一悟聖心雖被妖言之罪無所悔焉况今殿下發德音下明旨開廣言路求言如渴臣等安敢嘿嘿以負平生之志. 伏惟殿下更加優容不使盛朝有讜言而受戮者乃國家之幸也. 臣等竊聞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有父子然後有君臣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有上下然後禮義有所措此天下之達道古今之常經不可須臾離也. 苟或廢焉者則覆載所不容日月所不照鬼神所共殛天下萬世公論之所共誅也. 彼佛何人也以世嫡而叛其父絶父子之親以匹夫而抗天子滅君臣之義以男女居室爲非道以男耕女織爲不義絶生生之道塞衣食之源欲以其道思以易天下. 信如此焉則百年之後人類絶矣天行乎上地載乎下其所以生育於其*閒者惟草木禽獸魚鼈龍蛇而止爾. 三綱五常之道竟何寓其於*閒哉? 夫佛本夷狄之人與中國言語不類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夫婦父子君臣之倫僞啓三途謬張六道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憚科禁輕犯憲章且生死壽夭由於自然威福刑德關之人主貧富貴賤功業所招而愚僧矯詐皆云由佛竊人主之權擅造化之力塗生民之耳目溺天下於汚濁醉生夢死不自覺也. 是以築樓殿宮閣以事之飾土木銅鐵以形之髡良人男女以居之雖桀之璇宮象廊紂之傾宮鹿臺楚靈之章華呂政之阿房不加也是豈不出乎百姓之財力歟? 嗚呼痛哉其誰正之? 必也上之人德修於己敎成於下以明禮義使斯民知天理之所在然後可以正之矣. 洪惟我東方自新羅之季奉浮屠之法至於閭里比其塔廟佛氏之說洋洋乎盈耳淪於肌膚浹於骨髓未可以義理曉也亦未可以口舌辨也. 惟我*大祖{太祖}統三之初深懲積弊禁後代君臣私立願刹. 於是*大師崔凝請除佛法太祖以爲新羅之季佛氏之說入人骨髓人人以爲死生禍福悉佛所爲今三韓甫一人心未定若遽革佛氏必生駭心乃作訓曰: ‘宜鑑新羅多作佛事以至於亡.’ 然則太祖之垂訓於後世者至深切矣. 歷代君臣不能體聖祖之遺意因循苟且營菴立塔無代無之. 式至于今其弊滋甚爲人心世道計者可不痛心哉? 傳曰: ‘一夫不耕或受之飢一婦不蠶或受之寒.’ 彼佛氏之徒不耕而飮食充不蠶而衣裳具安居自養者不知其幾千百萬由是而凍餓者不知幾何人矣? 彼雖飮風吸露巢居野處爲國家者所當斥之者也. 况坐華屋食精饌遊手而揖君親者其可一日容於天地之*閒乎? 誠不共戴天者也. 柰何殿下以英明之資惑於浮屠讖緯之說往遷于南以國君之尊親幸檜菴以倡無父無君之敎以成不忠不孝之俗以毁我三綱五常之典? 臣等爲殿下中興之美惜也. 且誕降之辰殿下宜率百官上壽太妃以示殿下中興孝理之盛德於三韓臣庶也. 此之不爲反遵胡敎區區於拜僧供佛以沮臣庶中興至理之望可乎? 至若窮人之力*歛{斂}人之怨演福塔廟之役中外嗷嗷士民缺望. 臣等未知所營之木鬼輸神轉歟? 所用之財天降地湧歟? 欲求福於冥冥之中反貽患於昭昭之際. 臣等意一旦風塵再擾霜雹荐臻沙彌不能操干戈塔廟不能禳飢饉. 昔後周壞經像而修甲兵齊崇塔廟而弛刑政一朝合戰周興齊滅然則佛氏之不能作禍福於人世者亦可知矣. 伏惟殿下法堯舜三代之所以興鑑齊陳梁蕭之所以亡上繼聖祖之遺意下副吾儒之素望使彼佛者勒還其鄕人其人以充兵賦廬其居以增戶口焚其書以永絶其根本所給之田使軍資主之以贍軍餼所屬奴婢使都官掌之以分各司各官其銅像銅器屬於軍器寺以修甲兵其所用器皿屬於禮賓寺以分各司各官然後敎之以禮義養之以道德不數年*閒民志定而敎化行倉廩實而國用周. 然則向之背君父毁人倫逆天理者將去其舊染之汚以發其秉彝之良心知父子君臣之倫知夫夫婦婦之道男耕女織以生其生含哺鼔腹以樂其樂致理之豐可以肩三代而軼漢唐矣. 且今佞臣金琠以不肖之資無知之見阿意順旨變亂是非欲興無父無君之敎以廢古今聖賢之道以爲太祖開國皆蒙佛力指闢佛者爲太祖之罪人. 太祖聖德神功順乎天而應乎人心同堯舜行法湯武三韓之民其畏威也如雷霆其懷德也如父母雖盡誅境內沙門如元魏盡鑄佛像爲錢如周世宗彼佛者安能使太祖不能成統合三韓之功乎? 我國家自庚寅癸巳而上通儒名士多於中國故唐家以爲君子之國宋朝以爲文物禮樂之邦題本國使臣下馬所曰: ‘小中華之館.’ 自庚癸之後不死兵亂則逃入山林通儒名士百無一二存者. 彼學佛者始倡邪說上誣群臣下誑愚民乃作太祖九世之像曰: ‘太祖前身某生爲某院主某生作某塔某生造某經至曰某生太祖爲某寺之牛至某生乃得王位上賓之後今爲某菩薩.’ 成書開板藏于深山以欺萬世. 玄陵見之深加敬信於是內佛堂之法席演福寺之文殊會 講經飯僧至屈千乘之尊拜髡爲師親執弟子之禮至于甲寅未蒙事佛之福. 臣等未知太祖九世像釋迦達摩復生於東方親見太祖於天堂佛刹而作此像歟? 太祖前身爲牛爲院主之時親見者何僧歟? 彼之邪說誣上以太祖爲牛此豈聖子神孫之所可開口者也? 嗚呼正學不明人心不正不修德而惟福之是求不知道而惟怪之欲聞豈不痛哉? 豈不惜哉? 自孟子闢楊墨尊孔氏以來漢之董子唐之韓子宋朝之程朱子皆扶斯道闢異端爲天下萬世之君子也. 王安石張天覺等興佛敎易風俗而爲天下萬世之小人也. 若董韓程朱之輩安石天覺之徒並生於今日則殿下用董韓程朱爲天下萬世之法歟用安石天覺倡夷狄禽獸之敎歟? 臣等未敢知也. 殿下若遵安石天覺之所好髡三韓之民弃國弃家弊屣王位入山求佛則納金琠之言可也若遵董韓程朱之學以正人心明人倫去民之蟊賊以興堯舜三代之理以光中興與天無疆之業則彼金琠者當轘諸都市以示三韓萬世中興大聖人之不惑於邪說可也. 殿下以金琠爲忠於國家之臣則禑昌父子絶我太祖列聖三十一代之祀之時彼琠者能立興復王氏之策乎? 兼大司成鄭道傳發揮天人性命之淵源倡鳴孔孟程朱之道學闢浮屠百代之誑誘開三韓千古之迷惑斥異端息邪說明天理而正人心吾東方眞儒一人而已. 是上天授殿下以臯陶伊傅之佐以興堯舜三代之盛於中興之日也. 殿下以道傳闢佛之策爲祖宗之罪人歟金琠奉佛之說爲殿下之忠臣歟? 臣等亦未敢知也. 殿下疑道傳之正學信金琠之邪說則豈不取笑於天下見譏於萬世哉? 此臣等所以敢言也. 爲理之本捨正人心何以哉? 盖人心之趨向不正則其本亡矣. 雖有屑屑於事爲之末皆苟而已未有源未潔而流淸者也亦未有本未固而末茂者也. 故臣等獨以闢異端爲正人心之本獻焉. 伏惟殿下萬機之暇特留宸念擧而行之非特當今之幸抑亦永有辭于萬世矣. 若殿下以臣等之言勿以爲迂採而納之臣等更爲殿下陳理道之萬一.” *䟽上王大怒.
#高麗史120卷-列傳33-金子粹-004
初司藝柳伯淳知礎等將上*䟽招諸生止之曰: “天下旣廣雖有異端何害吾道?” 生員尹向曰: “天下安有二道?” 伯淳曰: “諸生之志則大矣. 雖上書王必不聽何補於治?” 向曰: “孟子云: ‘吾君不能謂之賊.’ 吾輩雖不才安敢背前賢之格言受賊君之名哉?” 伯淳竟不能禁. 唯礎向及韓皐許遲金綣李子撰等十五人上書餘皆不從. 伯淳又言於知申事成石瑢曰: “礎等*䟽請勿上聞.” 礎等知之議欲不受業子粹等惡其無禮博士金貂金租學正鄭包學錄黃喜等以生員徐復禮不署名於*䟽鳴鼓黜之. 子粹等又怒貂等不告長官擅黜生員囚貂等家奴召復禮還入學及子粹赴衙貂等不庭迎子粹上箋辭職略曰: “臣斗筲淺量樗櫟微材曾忝言官旋竄邊陲之遠暫爲郡守遽罹縲絏之拘. 每因事而徑情反招尤而速禍. 夤緣驟貴超拜大司成榮幸逾涯. 又兼左輔德旣尸素而曠職宜引退而避賢况爲下官之侵陵能不中心之羞愧? 君子貴於見幾. 小臣安於知止. 伏望賜以兪音遂其愚抱.” 不允下貂等于巡軍尋釋之.
#高麗史120卷-列傳33-金子粹-005
未幾判典校寺事轉左常侍與同列上*䟽曰: “年前,
朝廷所遣宦官十人皆是本國之人乃有僥倖冒進之徒或依倡妓或聯親戚邀請官爵殿下一皆曲從眞差添設動以百數名器之濫廉恥之喪一至於此. 乞付攸司盡奪其職以儆後來. 又三司官數至十五署祿牌外無餘事. 自今凡中外錢穀出納先報都評議使司使司移文三司使精核會計量入爲出則庶幾財用有所撙節且無曠官之誚矣.” 王從之. 尋拜刑曹判書. 自此以後入
本朝.
列傳卷第三十三.
#高麗史121卷-列傳34-0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四. 高麗史一百二十一.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00-000
良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00-001
○高麗太祖初定三韓事尙草創未遑置州縣官. 成宗始分十道定郡縣置守令. 自是厥後遣廉問黜陟之使屢下勸農蠲租之詔宜若良吏輩出而今見於史者惟庾碩以下數人豈史逸而不傳耶? 此數人者或以淸愼律己或以仁厚撫民俱有遺愛可謂不愧於古之良吏矣. 作良吏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庾碩-000
庾碩.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庾碩-001
○庾碩平章事弼曾孫. 高宗初擢魁科籍內侍累遷閤門通事舍人歷忠淸全羅二道按察東南道都指揮副使皆有聲績. 後爲安東都護副使時巡問使宋國瞻移牒於碩令修山城又牒與判官申著同議著素貪汚碩恥與共事所牒事皆委著日與儒士嘯咏而已著嗛之訴于崔怡曰: “修城大事也. 副使不留意*은{狄}兵若來必敗.” 怡流碩于岩墮島將行老幼遮道號哭曰: “天乎我公何罪? 公去我何生?” 爲攀挽使不得行押送別抄呵叱路得開. 妻携子女以行私馬只三匹或有徒行者邑人泣請留一日不得出騶從護送妻辭曰: “家公流配妻子皆罪人也. 何煩人馬?” 邑人固請竟不許邑人嘆曰: “非夫人豈得配我公?” 復起爲東北面兵馬使. 先是有一兵馬使始以江瑤柱餽怡遂爲常例江瑤柱海物出龍津縣捕之甚艱邑民五十餘戶因之失業逃散幾盡碩一禁絶之流亡盡還. 時守令爭事侵漁以媚權貴碩移牒禁之有忌碩者取牒示怡怡曰: “碩不餽我足矣. 何苦禁道內?” 東北人感碩淸德呼爲父母秩滿當還請借三年. 召拜禮賓卿爲蒙古使館伴譯者以失禮告怡乃配蓮花島.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庾碩-002
崔沆襲權欲收人望召知刑部事有上將軍金寶鼎欲奪人奴婢訟之碩立辨其僞寶鼎怨之. 又大將軍李輔與一進士爭奴婢誣告進士辱罵我碩訊知其妄不問輔恚曰: “尙書右同風一小儒不顧重房三品官乎?” 碩曰: “若謂我護一儒士者大將軍可盡護一國軍卒乎?” 輔深銜之. 二人交訴于沆貶安北都護副使碩季女稍解書獻詩于沆乞留父沆慰諭之因與穀帛碩至安北數月而卒. 性剛直淸白不阿權貴屢以微過見斥執節不小屈. 後朴惟氐守安東自謂爲政不下於碩嘗獨坐郡齋見一小吏質愼者語曰: “咫尺之地障以藩蘺耳目莫得見聞况處一堂欲察四境之內不亦難哉? 今得無姦吏弄法窮民飮恨者乎?” 小吏曰: “自官之來民不見吏吏之弄法有不及知民之飮恨未之聞也.” 惟氐又語曰: “民以我何如庾使君?” 小吏曰: “民稱庾使君.” 有*閒然後語亦及之. 惟氐慙服. 碩曾祖母睿宗後宮出也. 睿宗嘗幸西都平州吏女在道左觀之姿甚艶睿宗召入生女遂嫁弼以國庶之後不得踐臺諫政曹.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王諧-000
王諧.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王諧-001
○王諧父惟禮賓卿. 諧少登第累遷監察御史守法不撓. 高宗朝由少府少監出按慶尙激揚淸濁一道畏服. 崔怡子僧萬宗萬全蓄米五十餘萬石取息於民分遣門徒催徵甚酷民盡輸所有租稅屢闕. 諧令曰: “民未納稅先督私債者罪之.” 於是二僧之徒不敢肆租稅得以時輸. 後爲晉州副使吏畏民懷. 及遷東都留守晉民涕泣願留遂懇乞于朝曰: “借我王君一年.” 乃復舊任. 諧沈毅剛正淸白有大節凡所計畫無不便民. 三十三年卒. 聞者驚歎曰: “國之重寶去矣.”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金之錫-000
金之錫.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金之錫-001
○金之錫未詳其世係. 高宗末爲濟州副使州俗男年十五以上歲貢豆一斛衙吏數百人各歲貢馬一匹副使判官分受之以故守宰雖貧者皆致富有井奇李著二人嘗守是州俱坐贓免之錫到州日卽蠲貢豆馬選廉吏十人以充衙吏政淸如水吏民懷服. 先是有慶世封者守濟州亦以淸白稱州人曰: “前有世封後有之錫.”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崔碩-000
崔碩.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崔碩-001
○崔碩忠烈朝人登第累遷昇平府使秩滿入爲秘書郞. 昇平故事每太守替還必贈馬八匹倅七匹法曹六匹惟所擇及碩替還邑人進馬請擇良碩笑曰: “馬能到京足矣何擇爲?” 至家歸其馬邑人不受碩曰: “吾守汝邑有馬生駒帶來是我之貪也. 汝今不受豈知我之貪而爲貌辭耶?” 幷其駒授之自是其弊遂絶邑人頌德立石號八馬碑.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鄭云敬-000
鄭云敬.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鄭云敬-001
○鄭云敬奉化縣人. 忠肅朝登第補尙州司錄有誣告龍宮監務贓者按廉遣云敬鞫之云敬至龍宮見監務不問而還曰: “吏之貪汚雖曰惡德非才足以弄法威足以畏人者不能. 今監務老且不勝任誰肯賂乎?” 按廉果知其誣嘆曰: “近官吏尙苛酷司錄誠長者也.” 州有宦者得幸天子奉使來欲加以非禮云敬卽弃官去宦者慚懼夜追至龍宮謝之乃還. 入爲典校校勘累遷弘福都監判官. 忠惠時出知密城時密人有貸宰相趙永暉布者永暉託御香使安祐移牒徵之云敬寢不行祐馳入金海府以不及郊迎笞府使密之候吏奔告邑人皆危之祐至問前有移牒何如云敬曰: “密人貸布者趙自徵之非公所宜問.” 祐怒令左右辱之云敬正色曰: “今已郊迎天子之命將何以罪我? 公不布德音惠遠民敢爲是耶?” 祐屈而止. 遷福州判官州吏權援嘗與云敬同遊鄕學至是持酒肴求謁云敬召與飮謂曰: “今與若飮不忘舊也. 明日犯法恐判官不汝貸也.”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鄭云敬-002
州有僧於瓮川驛路爲賊所捶垂死驛吏問其故曰: “予持布若干匹行見餉糞田者又見耘田者俄有人自後厲聲曰: ‘我耘田者呼與語汝何不應?’ 未及對卽擊之奪布去.” 未幾僧死吏執耘田者告于州鞫之獄已成云敬自外還曰: “殺僧者恐非此人.” 牧使曰: “已服矣.” 曰: “愚民不忍鞫訊之苦恐怖失辭耳.” 牧使令云敬更鞫之卽召糞田主問曰: “汝餉糞田人時有言及僧者毋隱.” 田主曰: “有一人言僧所持布可充酒價.” 於是拘其人置外先鞫其妻曰: “吾聞某月某日而夫遺汝布若干何處得之?” 妻曰: “夫以布歸曰: ‘貸布者還之.’” 卽詰夫誰貸汝布者夫辭屈自服牧使驚問之云敬曰: “凡盜賊秘其迹惟畏人知其曰: ‘我耘田者.’ 詐也.” 邑人皆服.
#高麗史121卷-列傳34-良吏-鄭云敬-003
忠穆時以書雲副正充書狀官賀正如元. 時奇后專寵中貴多東人來饋頗倨傲云敬正色曰: “今日之饋爲舊主也.” 中貴愕然曰: “秀才敎我矣.” 歷按楊廣交州道轉典法摠郞. 恭愍卽位以云敬與佐郞徐浩守法不爲權貴所撓召入內殿賜酒尙書玄慶言曰: “兩宮寢殿地禁甚嚴今外人出入無制宮殿司門宦寺之職今使忽赤守之. 視事之時陛衛宜謹今左右如市奏事未了已洩於外. 掌刑之官不可昵近今鄭云敬徐浩賜酒寢殿皆戾古制.” 王然之尋出牧全州有僧娶妻家居者一日出外爲人所殺其妻訴于官無證久不決云敬視事其妻又來訴卽問其妻有所私者妻曰: “無但隣有一男常戱曰: ‘老僧死則事諧矣.’” 於是執其男置外先鞫其母曰: “某月日而子在家耶出外耶? 母曰: ‘是日男自外來言與友人飮酒醉困.’” 卽問其男所與飮者誰卽自服. 時有元使盧某暴橫所至凌辱守令疾馳入州欲罪以不及郊迎云敬引禮不屈卽日棄去父老呼哭盧亦愧服留之不得. 召拜兵部侍郞存撫江陵朔方入知刑部有訟事自都堂下云敬謂宰相曰: “式序百官能者進之不能者退之宰相事也. 至於法守各有司存事事皆由廟堂是侵官也.” 未幾拜刑部尙書後以檢校密直提學謝病歸榮州卒. 子道傳道尊道復道傳自有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00-000
忠義.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00-001
○孟子曰: “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 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義者也.” 夫人孰不惡死哉? 而忠臣義士一遇變故雖鼎鑊在前刀鉅在後而不辟者以所欲有甚於生故也. 高麗自仁宗以降王室多難而伏節死義之士亦不乏人. 今敘次其事作忠義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洪灌-000
洪灌.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洪灌-001
○洪灌字無黨唐城郡人. 登第歷御史中丞文德寶文二學士睿宗嘗覽編年通載命灌撰集三韓以來事跡以進又與李軌許之奇朴昇中金富脩尹諧等論辨陰陽書. 仁宗朝拜守司空尙書左僕射. 李資謙之亂灌直宿都省聞變歎曰: “主辱臣死吾可自安.” 詣西華門叩扉請入自內縋上之遂入侍王側及宮闕連燒資謙逼王出御延德宮灌老病不能步在後至西華門外爲拓俊京所害. 亂定賜子壻爵一級. 灌力學善書效新羅金生筆法後以死節贈推誠報國功臣三重大匡開府儀同三司守太尉門下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禮部事上柱國謚忠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高甫俊-000
高甫俊.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高甫俊-001
○高甫俊仁宗時人. 李資謙拓俊京謀不軌同知樞密院事智祿延與上將軍吳卓甫俊兄大將軍碩等謀誅不克資謙殺卓碩甫俊與卓子子升奔匿北山資謙使其黨朴永追捕之甫俊等登高岩罵永曰: “資謙俊京竊寵擅權流毒生民甚於豺狼將覆社稷汝輩皆姦*謟{諂}以事之曾奴隷之不若. 吾儕擧義以謝吾民而不克者命也. 義士豈死於汝庸奴手乎?” 乃呼天卽俱投岩下而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鄭顗-000
鄭顗.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鄭顗-001
○鄭顗淸州人初名俊儒. 高宗四年顗以臺吏分司西京契丹兵入寇詔西京兵馬使上將軍崔兪恭判官禮部郞中金成等率西京兵令援五軍擊之. 時兪恭好侵漁士卒離叛. 有卒崔光秀不肯行竪纛召集軍士還向西京. 兪恭倉黃失措成醉臥不省光秀遂據城作亂自稱*勾高麗{高句麗}興復兵馬使金吾衛攝上將軍署置僚佐召募精銳傳檄北界諸城將擧大事禱諸神祠. 顗素與光秀同里閈相善乃憤其所爲率校尉金億白濡畢玄甫申竹等十餘人袖斧就光秀所與語因斫殺之誅其黨八人餘置不問城中遂安. 王大喜超授顗攝中郞將仍屬內侍賜衣冠鞍馬加億儒別將其餘賞爵有差. 顗累官將軍侍郞拜大將軍二十年玄甫以西京叛大臣議招安以玄甫嘗爲顗用卽擧顗馳傳宣諭旣至大同江從者請無遽入顗奮然曰: “受命以出敢少稽乎?. 死固分也.” 旣見玄甫玄甫喜得顗欲以爲主且誘且脅顗竟不屈遇害. 子儇仕至監察御史儇子瑎自有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文大-000
文大.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文大-001
○文大高宗十八年以郞將在瑞昌縣爲蒙古兵所虜蒙古兵至鐵州城下令文大呼諭州人曰: “眞蒙古兵來矣可速出降.” 文大乃呼曰: “假蒙古兵也且勿降.” 蒙古人欲斬之使更呼復如前遂斬之. 蒙古攻城甚急城中糧盡不克守將陷判官李希績聚城中婦女小兒納倉中火之率丁壯自刎而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曹孝立-000
曹孝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曹孝立-001
○曹孝立高宗四十年以文學在春州蒙古兵圍城數重樹柵二重坑塹丈餘累日攻之城中井泉皆渴刺牛馬血飮之士卒困甚孝立知城不守與妻赴火死. 按察使朴天器計窮力盡先燒城中錢谷率敢死卒壞柵突圍遇塹不得出無一人脫者遂屠其城.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鄭文鑑-000
鄭文鑑.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忠義-鄭文鑑-001
○鄭文鑑登第補直學. 元宗十一年三別抄叛僞署文鑑爲承宣使秉政文鑑曰: “與其富貴於賊無寧潔身於泉下.” 卽投水死其妻邊氏見文鑑死亦投于水. 邊氏西海按察使胤之女也.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00-000
孝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00-001
○孝友人之恒性也. 自世敎衰民失其性者多矣然則有竭力於是者可不表而獎之乎? 高麗五百年*閒以孝友書於史冊見於旌表者十餘人作孝友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文忠-000
文忠.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文忠-001
○文忠未詳世系. 事母至孝居五冠山靈通寺之洞去京都三十里. 爲養祿仕朝出夕返告面定省不少衰嘆其母老作木鷄歌名曰五冠山曲傳于樂譜.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釋珠-000
釋珠.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釋珠-001
○釋珠文宗時人. 早孤無托剃髮爲僧刻木爲父母形加繪飾晨昏定省奉養之禮悉如平日有司奏之王曰: “丁蘭之孝無以加焉.” 命厚賞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崔婁伯-000
崔婁伯.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崔婁伯-001
○崔婁伯水原吏尙翥之子尙翥獵爲虎所害婁伯時年十五欲捕虎母止之婁伯曰: “父讎可不報乎?” 卽荷斧跡虎虎旣食飽臥婁伯直前叱曰: “汝食吾父吾當食汝.” 虎乃掉尾俛伏遽斫而刳其腹盛虎肉於瓮埋川中取父骸肉安於器遂葬弘法山西廬墓一日假寐尙翥來詠詩云: “披榛到孝子廬情多感淚無窮負土日加*塜{塚}上知音明月淸風生則養死則守誰謂孝無始終.” 詠訖遂不見服闋取虎肉盡食之. 登第毅宗朝累遷起居舍人國子司業翰林學士.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尉貂-000
尉貂.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尉貂-001
○尉貂本契丹人. 明宗朝爲散員同正父永成患惡疾醫云: “用子肉可治.” 貂卽割股肉雜置餛鈍中饋之病稍*閒王聞之詔曰: “貂之孝冠絶古今. 傳云: ‘孝者百行之源.’ 又曰: ‘求忠臣於孝子之門.’ 則貂之孝在所必賞.” 命宰相議加褒賞韓文俊文克謙等奏曰: “唐安豐縣民李興父被惡疾興自刲股肉假他物以饋父病甚不能啖經宿而死刺史上其事旌表其閭里. 今貂契丹遺種不解書乃能不愛其身殘肌饋父及沒又廬墓三年不懈可謂能盡其孝. 宜表里門書諸史策垂示無窮.” 制可.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徐稜-000
徐稜.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徐稜-001
○徐稜長城縣人. 高宗時養母不仕母發項疽請醫胗之醫曰: “若不得生蛙難愈.” 稜曰: “時方沍寒生蛙可得乎? 母之病必不愈.” 號泣不已醫曰: “雖無生蛙姑合藥試之. 乃炒藥于樹下.” 忽有物從樹上墮鼎中乃生蛙也. 醫曰: “子之孝誠感于天. 天乃賜之子之母必生矣.” 合藥傅之果愈. 同縣人大將軍徐曦每說此事必泫然泣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金遷-000
金遷.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金遷-001
○金遷溟州吏小字海莊. 高宗末蒙古兵來侵母與弟德麟被虜時遷年十五晝夜號泣聞被虜者多道死服衰終制. 後十四年有百戶習成自元來呼溟州人於市三日適旌善人金純應之成曰: “有女金氏在東京云: ‘我本溟州人有子海莊.’ 托我以寄書. 汝識海莊否?” 曰: “吾友也.” 受書持以與遷書云: “予生到某州某里某家爲婢飢不食寒不衣晝鋤夜舂備經辛苦誰知我死生?” 遷見書痛哭每臨食嗚咽不下欲往贖母家貧無貲貸人白金至京請往尋母朝議不可乃還. 至忠烈王入朝又求往朝議如初. 遷久留京衣敝粮罄鬱悒無聊道遇鄕僧孝緣涕泣求哀孝緣曰: “吾兄千戶孝至今往東京汝可隨去.” 卽囑之或謂遷曰: “汝得母書已六載安知母存沒? 且不幸中途遇賊徒喪身失寶耳.” 遷曰: “寧往不得見豈惜軀命?” 遂隨孝至入東京與本國譯語別將孔明歸北州天老寨尋訪之母在.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金遷-002
至軍卒要左家有一嫗出拜衣懸鶉蓬髮垢面遷見之不知其爲母也. 明曰: “汝是何如人?” 曰: “予本溟州戶長金子陵女同産進士金龍聞已登第予嫁戶長金宗衍生子二曰海莊德麟德麟隨我到此已十九年. 今在西隣百戶天老家爲奴. 何圖今日復見本國人.” 遷聞之下拜涕泣母握遷手泣曰: “汝眞吾子耶? 吾謂汝爲死矣.” 要左適不在遷不得贖乃還東京依別將守龍家居一月與守龍復往要左家請贖要左不聽遷哀乞以白金五十五兩贖之騎以其馬徒步而從德麟送至東京泣曰: “好歸好歸. 今雖不得從如天之福必有相見之期.” 母子相掩泣不能語會中贊金方慶回自元至東京召見遷母子稱嘆不已言於摠管府給引廚傳以送將至溟州宗衍聞之迎于珍富驛夫婦相見而喜遷擧酒以進退而痛哭一座莫不潸然. 子陵年七十九見女喜劇倒地. 後六年天老之子携德麟來遷以白金八十六兩贖之未數歲盡償前後所貸白金與弟德麟終身盡孝.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黃守-000
黃守.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黃守-001
○黃守世居平壤府. 忠肅時爲本府雜材署丞父母年俱七十餘有弟曰賢曰仲連曰季連又有姊妹二人同爨而食日三時具甘旨先奉父母退而共食二十餘年子孫服習無小怠. 贊成姜融判密直金資親訪其第父母皆皓首出迎于庭止之使坐融垂涕歎曰: “今世士大夫*閒亦所罕聞. 豈意此城中有此孝子之門?” 令府人具狀以聞里閭聳觀.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鄭愈-000
鄭愈.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鄭愈-001
○鄭愈晉州人知善州事任德之子. 恭愍二十一年與弟愻從父戍河東郡倭寇乘夜猝至衆皆遁任德病不能騎馬愈與愻扶擁而走賊追及之愈騎馬射殺數人賊不敢前有一賊奮劒突進刺任德頰愻自以身蔽之且斬四人力戰却之任德得免愻竟歿於賊. 事聞授愈宗簿寺丞. 時又有民兄弟偕行弟得黃金二錠以其一與兄至陽川江同舟而濟弟忽投金於水兄怪而問之*荅曰: “吾平日愛兄甚篤今而分金忽萌忌兄之心. 此乃不祥之物也. 不若投諸江而忘之.” 兄曰: “汝之言誠是矣. 亦投金於水.” 時同舟者皆愚民故無有問其姓名邑里云.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曹希參-000
曹希參.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曹希參-001
○曹希參守城人也. 累官軍器少尹嘗避倭寇扶其母將往京山府城行至加利縣東江無船不得渡賊追及之母謂希參曰: “吾老且病死無悔. 汝其走馬以免.” 希參曰: “母在予何往?” 遂與母匿田*閒賊獲之以槊刺希參又將害其母希參盡以弓馬貲産與賊以身蔽母云: “願殺我勿害我母.” 賊以劒擊希參殺之舍其母而去. 辛禑時體覆使趙浚馳書聞于朝遂立石紀事旌表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鄭臣祐女-000
鄭臣祐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鄭臣祐女-001
○鄭氏*于達赤臣祐女也. 父以罪謫海州疾篤寄書其家母得書痛哭鄭時年十七在室謂母曰: “父死在朝夕我欲往見.” 母曰: “汝父得罪於國豈許汝往見耶?” 曰: “我且請諸朝.” 卽馳至京具狀告都堂不受鄭立門外候諸相出前執侍中馬轡曰: “妾父臣祐罪非反逆遠竄異鄕今又疾革請許妾往見.” 諸相感泣卽白辛禑放臣祐歸田里.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孫宥-000
孫宥.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孫宥-001
○孫宥淸州吏也每因公幹出入村落一毫不取時稱淸白吏. 辛禑四年倭寇所居里兒女攬衣號泣宥不顧徑走母家負而匿得免州人敬服.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權居義-000
權居義[廬俊恭].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權居義-001
○權居義白州人官累副令. 辛禑時喪母哀毁廬墓三年. 又光州人盧俊恭亦廬墓三年. 時喪制廢壞皆服百日而除二人獨能出於流俗故國家嘉之並旌表門閭.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辛斯蕆女-000
辛斯蕆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辛斯蕆女-001
○辛氏靈山人郞將斯蕆女也. 辛禑八年倭賊五十餘騎寇靈山斯蕆挈家避亂至篾浦乘舟其子息及悅推挽之會夏潦水駚纜絶船着岸賊追及之殺舟中人殆盡斯蕆亦被害有一賊執辛氏下船辛不肯賊露刃擬之辛大罵曰: “賊奴殺則殺汝旣殺吾父吾之讎也. 寧死不汝從.” 遂扼賊吭蹴而倒之賊怒遂害之. 時年十六體覆使趙浚上其事遂立石以旌.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尹龜生-000
尹龜生.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尹龜生-001
○尹龜生贊成事澤之子累官判典農寺事. 退居錦州立祠宇以朔望四仲俗節祭三代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祖一用朱文公家禮考妣祖考妣墓立石誌其忌日又於考墓立碑墓南作齋室刻高曾以下忌日于石俾後世不忘. 恭讓三年全羅道都觀察使盧嵩移牒錦州曰: “今國家下令立家廟無一人行之者. 龜生自未令前立廟修祀敬事祖考其孝實爲衆人之標準. 先王之政旌別淑慝樹之風聲. 今宜旌表門閭立孝子碑給復其家以勸諸人.” 子昌宗紹宗會宗紹宗別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潘腆-000
潘腆.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潘腆-001
○潘腆安陰縣人以散員居鄕里. 辛禑十四年倭賊猝至執其父歸腆以銀錠銀帶赴賊中乞哀請買父賊義而許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君萬-000
君萬.
#高麗史121卷-列傳34-孝友-君萬-001
○君萬優人也. 恭讓元年其父夜被虎攫君萬號天持弓矢入山虎食之盡負嵎視君萬哮吼而前吐所食支節君萬一箭殪之遂拔劒剖其腹盡收遺骸焚而葬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00-000
烈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00-001
○古者女子生而有傅姆之敎長有彤史之訓故在家爲賢女適人爲賢婦遭變故而爲烈婦後世婦訓不及於閨房其卓然自立至臨亂冒白刃不以死生易其操者嗚呼可謂難矣. 作烈女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胡壽妻兪氏-000
胡壽妻兪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胡壽妻兪氏-001
○胡壽妻兪氏未詳其世系. 高宗四十四年壽出守孟州時孟避兵僑寓海中蒙古兵陷神威島壽遇害兪恐爲賊所汚投水而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玄文奕妻-000
玄文奕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玄文奕妻-001
○玄文奕妻史失其姓氏. 元宗十一年三別抄在江華叛文奕逃奔舊京賊船四五艘翼而追之. 文奕獨射之. 矢相接妻在側抽矢授之. 賊不敢近文奕船膠于淺賊追及射之. 中臂仆舟中妻曰: “吾義不爲鼠輩所辱.” 遂携二女投水而死. 賊執文奕惜其勇不殺旣而文奕逃還舊京.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洪義妻-000
洪義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洪義妻-001
○洪義妻史失姓氏. 恭愍朝義爲上護軍趙日新作亂遣人害義于其家拔劒將斬義妻遽以身蔽之號*呌攀援*梃{挺}刃交加面目肢節多折傷幾至死義得不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安天儉妻-000
安天儉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安天儉妻-001
○安天儉妻史失姓氏. 天儉恭愍朝爲郞將家夜失火天儉適醉臥妻冒火入扶之以出力不勝以身覆天儉遂俱焚.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江華三女-000
江華三女.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江華三女-001
○三女者江華府吏之處子也. 辛禑三年倭寇江華恣殺掠三女遇賊義不辱相携赴江而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鄭滿妻崔氏-000
鄭滿妻崔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鄭滿妻崔氏-001
○崔氏靈巖郡士人仁祐之女適晉州戶長鄭滿生子女四人其季在襁褓. 辛禑五年倭寇晉州時滿如京賊闌入所居里崔携諸子避匿山中崔年方三十餘貌且美賊得而欲汚之露刃以脅崔抱樹拒奮罵曰: “死等耳與其見汚而生寧死義.” 罵不絶口賊遂害之虜二子以去. 子習甫六歲啼號屍側襁褓兒猶匍匐就乳血淋漓入口尋死. 後十年都觀察使張夏以事聞乃命旌表其閭蠲習吏役.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李東郊妻裴氏-000
李東郊妻裴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李東郊妻裴氏-001
○裴氏京山府八莒縣人三司左尹仲善女也適郞將李東郊. 辛禑六年倭賊逼京山闔境擾攘無敢禦者東郊時赴合浦帥幕未還賊騎突入裴氏所居里裴負其兒至所耶江江水方漲度不能脫投水賊至岸持滿注矢曰: “而來可免死.” 裴顧罵賊曰: “何不速殺我? 我書生女嘗聞烈女不更二夫我豈汚賊者耶?” 賊射之中其兒引滿又語如前竟不出遇害. 體覆使趙浚具事以聞遂旌表里門.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康好文妻文氏-000
康好文妻文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康好文妻文氏-001
○文氏光州甲鄕人旣笄歸判典校寺事康好文. 辛禑十四年倭賊突入州兵倉卒不得制. 文氏有二兒負幼携長將走匿忽被虜欲自絶不肯行賊繫其頸逼令前行又逼弃所負兒文氏知不免裹幼兒置樹陰謂長兒曰: “汝且在此將有收護者.” 兒强從之. 行至夢佛山極樂菴畔有石崖高可千尺餘上有路如線文氏謂同被虜隣女曰: “汚賊求生不如潔身就死.” 奮身而墜賊不及止之罵極口殺其兒而去崖下有蘿蔓蒲草又密得不死折右臂久而復蘇適里中人先在崖竇見而哀之饘粥以養居三日聞賊退乃還鄕里莫不驚嘆.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金彦卿妻金氏-000
金彦卿妻金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金彦卿妻金氏-001
○金氏書雲正金彦卿妻也居光州. 辛禑十三年倭寇剽掠猝至其家家人四竄金與彦卿奔匿林莽*閒賊獲金繫頸以去欲汚之. 金仆地罵賊大叫曰: “汝卽殺我義不辱.” 賊恚遂害之.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景德宜妻安氏-000
景德宜妻安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景德宜妻安氏-001
○安氏昌平人判事邦奕之女適典醫正景德宜居井邑縣. 辛禑十三年倭賊闌入安氏所居里德宜時在京安蒼黃携二子與婢三人匿後園土宇. 賊得之欲汚之. 安罵且拒賊捽其髮拔劒脅之. 安極口罵曰: “寧死不從汝.” 賊遂殺之. 虜其一子一婢而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李得仁妻李氏-000
李得仁妻李氏.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李得仁妻李氏-001
○李氏古阜郡吏碩女也適郞將李得仁居井邑縣. 辛禑十三年倭賊至執李欲汚之. 李以死固拒遂爲賊所殺.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李得仁妻李氏-000
權金妻.
#高麗史121卷-列傳34-烈女-李得仁妻李氏-001
○淮陽府民權金夜被虎搏家有丁壯七八人懼不敢出妻抱權金腰據門限大聲叫號虎舍之攫牸牛而去. 明日權金死. 恭讓二年交州道觀察使報都堂旌表其閭.
列傳卷第三十四.
#高麗史122卷-列傳35-0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五. 高麗史一百二十二.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00-000
方技.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00-001
○盖以一藝名雖君子所恥然亦有國者不可無也自遷史立日者龜策倉扁傳而後之作史者皆述方技傳豈非是意耶作方技傳.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金謂磾-000
金謂磾.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金謂磾-001
○金謂磾肅宗元年爲衛尉丞同正. 新羅末有僧道詵入唐學一行地理之法而還作秘記以傳謂磾學其術上書請遷都南京曰: “道詵記云: ‘高麗之地有三京松嶽爲中京木覓壤爲南京平壤爲西京十一十二正二月住中京三四五六月住南京七八九十月住西京則三十六國朝天.’ 又云: ‘開國後百六十餘年都木覓壤.’ 臣謂今時正是巡駐新京之期. 臣又竊觀道詵踏山歌曰: ‘松城落後向何處? 三冬日出有平壤! 後代賢士開大井漢江魚龍四海通.’ 三冬日出者仲冬節日出巽方木覓在松京東南故云然也. 又曰: ‘松嶽山爲辰馬主嗚呼! 誰代知始終? 花根細劣枝葉然纔百年期何不罷? 爾後欲覓新花勢出渡陽江空往還四海神魚朝漢江國泰人安致*大平.’ 故漢江之陽基業長遠四海朝來王族昌盛實爲大明堂之地也. 又曰: ‘後代賢士認人壽不越漢江萬代風若渡其江作帝京一席中裂隔漢江!’ 又三角山明堂記曰: ‘擧目回頭審山貌背壬向丙是仙鼇陰陽花發三四重親袒負山臨守護案前朝山五六重姑叔父母山聳聳內外門犬各三爾常侍龍顔勿餘心! 靑白相登勿是非內外商客各獻珍賣名隣客如子來輔國匡君皆一心壬子年中若開土丁巳之歲得聖子憑三角山作帝京第九之年四海朝.’ 故此明王盛德之地也. 又神誌祕詞曰: ‘如秤錘極器秤幹扶踈樑錘者五德地極器百牙岡朝降七十國賴德護神精首尾均平位興邦保*大平若廢三諭地王業有衰傾.’ 此以秤諭三京也極器者首也錘者尾也*枰{秤}幹者提綱之處也松嶽爲扶踈以諭秤幹西京 爲白牙岡以諭秤首三角山南爲五德丘以諭秤錘. 五德者中有面嶽爲圓形土德也北有紺嶽爲曲形水德也南有冠嶽尖銳火德也東有楊州南行山直形木德也西有樹州北嶽方形金德也此亦合於道詵三京之意也. 今國家有中京西京而南京闕焉伏望於三角山南木覓北平建立都城以時巡駐此實關社稷興衰臣干冒忌諱謹錄申奏” 於是日者文象從而和之睿宗時殷元中亦以道詵說上書言之.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李寧-000
李寧.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李寧-001
○李寧全州人少以畫知名. 仁宗朝隨樞密使李資德入宋徽宗命翰林待詔王可訓陳德之田宗仁趙守宗等從寧學畫且勑寧畫本國禮成江圖旣進徽宗嗟賞曰: “比來高麗畫工隨使至者多矣唯寧爲妙手.” 賜酒食錦綺綾絹. 寧少師內殿崇班李俊異俊異妬後進有能畫者少推許仁宗召俊異示寧所畫山水俊愕然曰: “此畫如在異國臣必以千金購之.” 又宋商獻圖畫仁宗以爲中華奇品悅之召寧誇示寧曰: “是臣筆也.” 仁宗不信寧取圖拆粧背果有姓名王益愛幸. 及毅宗時內閤繪事悉主之子光弼亦以畫見寵於明宗王命文臣賦瀟湘八景仍寫爲圖. 王精於圖畫尤工山水與光弼高惟訪等繪畫物像終日忘倦軍國事慢不加意近臣希旨凡奏事以簡爲尙光弼子以西征功補隊正正言崔基厚議曰: “此子年甫二十在西征方十歲矣豈有十歲童子能從軍者?” 堅執不署王召基厚責曰: “爾獨不念光弼榮吾國耶! 微光弼三韓圖畫殆絶矣.” 基厚乃署之.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李商老-000
李商老.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李商老-001
○李商老中書舍人仲孚之子仲孚坐與妙淸善流淸州商老隨之. 及壯放浪逐酒徒有異僧授以醫方商老因業醫. 後至京有達官患疽商老治之驗毅宗患足疾不痊聞其名召鍼之立愈賜綾帛超授良醞令屬內侍眷待厚不數年遷至郞官. 明宗朝拜大府少卿時筭業及第彭之緖譖承宣宋知仁進士秦公緖陰與南賊石令史謀作亂王命內侍李存章郞將車若松等鞫之逮繫甚多更命內侍尹民瞻上將軍崔世輔按驗勿分眞僞皆流海島又閉城門大索其黨商老亦以讒連逮配島百官雖知其寃然恐怖無敢言者. 尋召還復職籍內侍後拜吏部尙書商老無學術識者譏其不稱.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伍允孚-000
伍允孚.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伍允孚-001
○伍允孚復興郡人世爲太史局官忠烈朝累遷判觀候署事. 允孚精於占候竟夕不寐雖祁寒盛暑非疾病不廢一夕. 有星犯天樽曰: “當有飮者奉使來.” 有星犯女林曰: “當有使臣來選童女.” 皆驗又善卜筮元世祖召試之益有名. 允孚言: “國家嘗以春秋仲月遠戊日爲社按宋舊曆及元朝今曆皆以近戊日爲社自今請用近戊日.” 從之. 王親祫于*大廟上謚冊公主亦欲與祭允孚曰: “*大廟祖宗神靈所在.” 可畏公主懼而止. 允孚又言於公主曰: “天變屢見加以亢旱請弛營繕修德弭災後如有悔恐被不言之罪故言之.” 公主將如元臨發召宰樞令卜日作宮室允孚曰: “今年興土功不利於人主臣不敢卜.” 公主怒將奪官笞之柳璥*諌{諫}止之宰樞遣人白公主曰: “寢殿材瓦已備日官伍允孚以土功不利於王公主世子不肯卜日乞令扈從日官文昌裕卜日降旨!” 公主怒欲流允孚王不得已免其官後王以允孚不早卜日杖之允孚曰: “卜日者欲避凶就吉也脅而涓之不如勿涓臣寧就戮不敢阿旨.”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伍允孚-002
火星食月允孚與昌裕泣白王曰: “火星食月非常之變豈飯僧事佛所能禳乎? 願愼厥施爲以消災變.” 於是求直言罷造成役徒. 允孚語典法摠郞朴仁澍曰: “司中事何稽滯之多也?” 仁澍曰: “內敎判旨如雨安得不滯!” 允孚以告王王使語仁澍曰: “我非偏聽右其人凡有告者欲令有司早剖決故命之耳豈爲私耶!” 仁澍對曰: “若不下判旨內敎而臣等容私聽理則罪當死矣.” 一日龍化院池魚死浮出莫知其數允孚言: “歲甲戌東池有此怪而宮車晏駕請王修省.” 順昌宮災王召允孚昌裕曰: “卿等嘗言當有火災何以知其然也?” 對曰: “天譴章章此火猶爲小災也.” 允孚又言: “天變可畏請設消災道場.” 王曰: “天漸寒今將往南京還當行之.”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伍允孚-003
世祖親征乃顔王率兵助征行至平壤先遣柳庇旣行使允孚卜之對曰: “某日庇必還而殿下亦自此返旆矣.” 至期登聖容殿後岡北望久之戱謂允孚曰: “汝卜得無謬乎.” 使左右執之允孚進曰: “今日尙未昏可小待.” 有頃驛騎揚塵而來果庇也庇至曰: “帝平乃顔罷諸道兵.” 王益信之. 允孚因星變白王曰: “星變不利於王公主.” 王問所以禳之對曰: “百姓無怨可以禳之不若罷全羅慶尙二道王旨別監及公主食邑.” 王只罷公主食邑以其布帛歸左倉充百官俸. 允孚性切直每因災異言甚懇至時政有可言卽入諫不聽涕泣固爭期於必從王憚之. 常告朔于奉恩寺且拜且泣曰: “太祖! 太祖! 君之國事日非矣.” 因嗚咽不自勝其誠懇類此爲人貌醜寡言笑公主嘗謂王曰: “何故數引見此人?” 王曰: “允孚吾之崔浩貌雖醜不可棄也.” 後公主頗改容禮之. 嘗自圖天文以獻日者皆取法焉. 官至僉議贊成事致仕卒.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薛景成-000
薛景成.
#高麗史122卷-列傳35-方技-薛景成-001
○薛景成雞林人自言弘儒侯聰之後世業醫精其術. 初補尙藥醫佐累遷軍簿摠郞驟陞同知密直司事轉知都僉議司事致仕. 忠烈每遘疾必使景成治之由是有名. 元世祖不豫遣使求醫安平公主賜裝錢及衣二襲遣之用藥有効世祖喜賜館廩勑門者時得出入至使圍碁於前親臨觀之留二年告歸世祖賞賜甚厚且曰: “得無念室家耶! 汝歸挈家以來!” 景成還欲與妻行妻不可乃止未幾世祖召之自是數往還世祖遇之益厚前後所賜不可勝紀. 成宗寢疾又召之因留元. 忠宣受禪韓國公主妬趙妃誣妃父仁規罪元遣使鞫問以景成副之. 景成不與用事者通特加贊成事致仕卒年七十七. 景成身長美風儀性謹厚雖見知天子蒙幸國王未嘗爲子孫求恩澤亦不治産業. 子文遇登第官至成均大司成.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00-000
宦者.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00-001
○高麗閹人其本系非氓則賤隷也. 高麗不用腐刑在襁褓爲狗所啗者皆是然但備宮闈永巷之任而已不得拜叅官其慮深遠矣. 毅宗時鄭諴白善淵始用事然諴之爲祗候宰相臺諫固爭而不奉旨蓋猶有先王之遺風焉齊國公主嘗獻數人於元世祖頗得執侍閨闥出納帑藏有奉詔來使復其家官其族恩寵至厚於是殘忍僥倖之徒轉相慕效父宮其子兄宮其弟又其强暴者小有憤怨輒自割勢不數十年*閒刀鋸之輩甚多. 元政漸紊閹人用事此輩或官至大司徒者遙授平章政事者其次皆爲院使司卿姻婭弟姪並受朝命第宅車服僭擬卿相富貴光榮漢南閹人所不及國家每有奏請必賴其力故忠烈之世已有封君者忠宣久留于元數出入三宮此輩因與相狎多有請謁王擇其尤近倖者皆封君賜爵餘皆拜檢校僉議密直由是舊典盡壞而熏腐未燥者亦輕視本國如伯顔禿古思方臣祐李大順禹山節李三眞高龍普等皆反吠其主讒譖構禍言之可謂痛心. 恭愍在位日久猜忌大臣以群小爲耳目倚任閽寺至列於經邦論道之位坐廟堂議國政而麗之社稷亦不久矣. 可不戒哉? 作宦者傳.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鄭諴-000
鄭諴.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鄭諴-001
○鄭諴仁宗時爲內侍西頭供奉官以毅宗乳媼爲妻毅宗卽位賜甲第一區授內殿崇班. 王封德興宮主設曲宴右諫議王軾見諴帶犀譏臺員曰: “此而不彈臺官無目者也!” 御史雜端李綽升作色曰: “君安知不彈耶?” 卽令臺吏李份取其帶諴以賜物不肯與份强取之諴訴于王王大怒命內侍李成允執份份走入臺門乃執他吏閔孝旌以來中禁抄奴等歐縛之囚宮城所王不悅罷宴解所御犀帶賜諴下孝旌刑部獄. 臺官知王怒未霽還其帶于內侍院內侍執事韓儒功曰: “汝旣取矣何用還爲!” 遂却之往來再三而後受之臺諫伏閤論成允等王不聽臺諫杜門不出王黜成允儒功等五人諫官不出臺官出視事. 尋以諴權知閣門祗候臺官以宦者叅朝官無古制爭之不聽臺官又不出王召諭之曰: “已收諴祗候制矣.” 臺官拜謝而退諴怨之密誘人誣告臺省及份等推戴大寧侯暻爲王按問不驗宰相諫官伏閤奏: “諴以私怨謀陷臺諫罪不可赦.” 論請不已乃罷其職黜之. 尋召還復充內侍郞將崔淑淸密謂左僕射權正鈞曰: “鄭諴與承宣直門下省李元膺等乘勢弄權吾欲誅之何如?” 正鈞卽以聞流淑淸于遠島.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鄭諴-002
未幾復諴權知閤門祗候王命右承宣左諫議大公李公升督門下省署諴告身宰臣及諫官論執不可公升往來再三王曰: “卿等不聽朕言朕食不甘味寢不安席.” 平章事崔允儀右諫議崔應淸元膺公升等不得已署之給事中李知深司諫崔祐甫崔景義獨不署伏閤力爭左遷知深爲國子司業祐甫尙舍奉御景義殿中內給事. 諴自是得列搢紳權寵日盛多樹親黨引官奴王光就白子端爲羽翼蔽王耳目交構讒訴陵轢朝臣侵漁閭巷宰相臺諫畏威脅勢含嘿不言. 諴第在闕東南三十步許廊廡凡二百餘*閒樓閣崢嶸金碧交輝僭擬宮禁宦寺亂法莫盛於斯. 王召知御史臺事李公升等督署諴告身公升不奉旨知門下省事申淑率諫官上*䟽曰: “鄭諴之先在聖祖開創之時逆命不臣錮充奴隷區別種類使不得列於朝廷今授諴顯任以太祖功臣之裔反僕役於不臣之類有乖太祖立法垂統之意請削諴職凡與諴結黨者亦降爲庶人.” 王大怒還其*䟽諫官伏閤二日竟不得達左正言許勢修揮淚太息弃官而去. 復召臺諫督署之公升又不奉旨淑上*䟽力爭王不得已降制削諴職布告中外頃之復其職. 諴嘗饗王仍獻衣允儀元膺等侍宴樂聲聞外聞者莫不嘆息曰: “權在內竪矣!”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白善淵-000
白善淵.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白善淵-001
○白善淵本南京官奴. 毅宗嘗幸南京見而悅之號爲養子. 宮人無比亦官婢也嬖於王善淵狎之頗有醜聲. 善淵與王光就常出入王臥內專擅威福胥吏秦得文事二人如奴隷得拜寶城判官以竹造几案及篋獻之王悅召爲內侍. 內侍金獻璜亦*謟{諂}事善淵者也御史臺劾奏削其籍. 廣州書記金鏐*歛{斂}民財買珍玩器皿重賂宦者於是善淵王肅恭薦屬內侍. 禮成江人賂善淵肅恭榮儀請以禮成爲縣善淵等勸王遊幸於江江人*歛{斂}民白金三百餘斤爲奇技*滛{淫}巧. 王欲觀水戱命內侍朴懷俊等以五十餘舟皆掛彩帆載樂伎綵棚及漁獵之具張戱於前有一人作鬼戱含火吐之誤焚一船王大噱. 善淵嘗准王行年鑄銅佛四十畫觀音四十以佛生日點燈祝釐於別院王乘夜微行觀之. 又於萬春亭構延興殿靈德亭壽樂堂鮮碧齋玉竿亭沿澗植松竹花草. 王每汎舟南浦爲流連之樂皆善淵懷俊劉莊等從臾而成之也.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崔世延-000
崔世延.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崔世延-001
○崔世延怒其妻悍妬自宮爲閹宦者. 陶成器方得幸於忠烈及公主世延附之得入宮闈寵幸過成器不數年與成器俱拜將軍二人倚勢橫恣. 王嘗幸奉恩寺還世延馳馬出入仗前上將軍李貞止之不聽監察司畏不敢劾. 中軍都領乃西班要職必歷諸軍都領而後得補世延超授其兄世安諸軍都領指諭等白王爭之王亦不能改也. 世延買贊成趙仁規家嫌其隘陋更起樓於後洞樓近闕公主望見謂世延曰: “此忌方不宜犯之!” 世延不從公主怒曰: “仁規宰相不以爲陋汝一小竪耳不聽予言益廣其居耶!” 命左右批其頰枷脰囚巡馬所尋釋之. 世延擅權用事多受賄賂臣僚升黜多出其口雖宗室宰輔不敢逆其意.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崔世延-002
郞將金弘秀與張良庇訟奴婢于典法*艮庇{良庇}度自屈盡以其奴婢四十餘口贈世延世延遇弘秀慢罵之弘秀亦慢罵世延譖王下弘秀典法獄佐郞沈愉阿世延意盡奪弘秀奴婢流海島弘秀面叱愉曰: “爾爲法官阿附小人乃流無罪之人而奪奴婢耶?” 愉慚屈. 世延又奪內侍朴樞奴婢二十餘口又誘良民康柱爲奴柱不肯世延托以盜鈔十錠徵銀甁十口柱貸銀甁四口納之匿上將軍車信家世延謂信曰: “君何匿康柱!” 信曰: “柱苦爾徵督貸我銀甁四口償之十錠鈔價已足復欲徵乎?” 世延白王請以巡馬軍搜捕王許之遂與*世安{世延}到信家捕之急信詣王宮具言其故. 時忠宣爲世子大怒數之曰: “汝奪弘秀及樞奴婢流弘秀罪一也多畜猘犬噬殺壽興宮婢宮主請汝毋畜猘犬汝厲聲曰: ‘宮主餘生幾許禁我畜犬.’ 至使宮主泣下. 罪二也盜內府財物罪三也雜以銀銅私鑄甁罪四也欲奴康柱侵擾車信家罪五也此特大者耳. 餘不勝數.” 世延抗辨辭頗不遜. 世子白王曰: “世延多行不義流毒一國宜竄逐以懲其惡.” 世延常父事印侯王納侯言有難色世子泣固請侯怨世子世子叱侯曰: “宰相腹大如甕者世延酒肉充之耳. 汝與世延同惡相濟! 此奴輩當置一鑕.” 世延知不免詭言曰: “願一言於公主而死.” 盖欲訴王陰事以啚免也且曰: “我則已有罪成器有甚於我.” 公主大怒杖成器幷世延囚巡馬所成器癡駭無知姦不如世延成器謂世延曰: “我嘗薦汝今反譖耶? 諺曰: ‘畜犬反嚙.’ 汝之謂也.” 於是籍沒成器奴婢田莊資産銀甁至七十餘口世延以侯故不籍産唯弘秀奴婢屬妙蓮社樞奴婢屬內房庫世延盡以財寶與侯曰: “願免我配島.” 侯以爲若受賂不能救恐世延復用有異啚遂白王流世延成器于遠島未幾俱召還.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崔世延-003
世延從王在元日令衛士拾馬矢以備行廚爨柴人皆笑之. 宮人無比泰山郡人柴氏女選入宮王之往來都羅山必從之爲留連之樂人號爲都羅山寵幸方隆其附托者縱暴中外世子甚疾之自元來奔公主喪白王曰: “殿下知公主所以致疾乎? 必內寵妬媢者所爲請鞫之.” 王曰: “且待服闋!” 世子使左右捕無比及其黨世延成器將軍尹吉孫李茂少尹柳琚指諭承時用宋臣旦內僚金仁鏡文玩張祐中郞將金瑾閹人全淑方宗氐宮人伯也眞囚之鞫無比巫蠱事巫女術僧皆服稍得呪詛狀斬成器世延淑宗氐瑾無比伯也眞流其黨四十餘人國人震懾. 時宦者寵盛人皆歆慕多自宮者監察司錄事崔成爲官所笞辱遂發忿自宮又昌寧縣民爲造成都監役徒被徵銀不堪其苦至世延家前亦自宮.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李淑-000
李淑.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李淑-001
○李淑小字福壽平章郡人母太白山巫女. 淑有寵於忠烈封壁上三韓正匡平章君選入元爲太監. 王有所奏請淑有功王待甚厚. 嘗奉御香來請以愛妓子鄭承桂爲內乘別監王旣許猶不用以淑將往金剛山設宴邀之淑怒不至王更許之乃至. 後與王惟紹謀廢忠宣王立瑞興侯琠事在惟紹傳.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任伯顔禿古思-000
任伯顔禿古思.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任伯顔禿古思-001
○任伯顔禿古思尙書朱冕家奴也自宮爲閹忠宣時封庇仁君. 夤緣事元仁宗於藩邸佞險多不法忠宣深嫉之伯顔禿古思知之思有以中傷以仁宗及皇太后待之厚不得發嘗無禮於忠宣忠宣請皇太后杖之又以皇太后命刷其所奪人土田臧獲歸其主怨恨益深. 及仁宗崩皇太后亦退居別宮伯顔禿古思益無所畏厚啗八思吉百計誣譖之. 英宗遣使復給田民竄王于吐蕃. 伯顔禿古思讒訴不已禍幾不測賴丞相拜住營救得免. 忠肅十年伏誅其兄瑞初名*于文伊以弟故嘗爲密直副使至是聞其誅懼而逃乃籍其家.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方臣祐-000
方臣祐.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方臣祐-001
○方臣祐小字小公尙州中牟人. 忠烈時給事宮中從安平公主如元謁裕聖皇后因留之賜名忙古台宣宗授掌謁丞加泉府大卿武宗朝事壽元皇太后興聖宮改將作院使進平章政事. 忠宣時遼陽行省右丞洪重喜誣訴王不奉法恣暴等事于中書省請與廷辨中書省以奏王甚憂之. 臣祐白壽元皇太后曰: “重喜高麗逋民也敢肆誣妄謀覆宗國罪已可誅顧令與王對辨耶?” 皇太后悟言於帝勑中書毋令對辨杖重喜長流潮州. 元遣臣祐來監書金字藏經皇太后送金薄六十餘錠臣祐聚僧俗三百人寫之. 開城判官李光時以其女妻焉. 臣祐轉藏經于神孝寺爲皇太后祈福令攸司放囚繫攸司知臣祐挾私不肯放强之再三乃放. 初臣祐入國境郡縣守宰皆被罵辱至有受杖者其降香諸道也提察守令抽*歛{斂}民財贈遺甚厚全羅提察使李仲丘贈以紙臣祐不受因折辱之. 王封中牟君臣祐又事泰定皇后有寵除太子詹事改徽政院使後加儲慶司使.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方臣祐-002
朔方藩王八驢迷思率衆歸元元將處之鴨綠東臣祐奏: “高麗地陜多山無所田牧北俗必不樂居徒令東民驚動耳.” 帝然其言而止. 又嘗欲立省于本國臣祐白壽元皇后事遂止由是忠肅亦厚遇之封上洛府院君賜推誠敦信亮節功臣號. 其父得世本中牟縣吏也以其子故起家爲管城縣令不數年拜尙州牧使妹壻朴侶以田夫暴貴驟陞至僉議評理侶子之貞驟遷摠郞典書貪婪不法人皆嫉之. 臣祐事元七朝二太后叅掌機密累賜貂裘珠衣冒金玉七寶腰帶江南腴田四千畝黃白金寶鈔不可勝計. 忠肅十七年乞退東歸修禪興寺極其壯麗. 忠惠後三年召還于元明年死.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李大順-000
李大順.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李大順-001
○李大順蘇泰縣人入元得幸用事忠宣陞蘇泰爲泰安郡封大順泰安府院君. 嘗娶韋得儒女與永平宮爭奴婢白于帝下制令讞部決之時典書金士元散郞李光時主其案不與韋氏大順怒使八扎等稱制杖流士元等. 郞將白應丘奉使全羅道奪大順所占人戶大順又使李三眞稱制問之囚應丘于行省其恣橫類此. 其弟公世仕本國爲元帥又判三司事初忠烈如元大順請于帝詔王以公世爲別將帝曰: “官人有法制國有君朕何與焉!” 賜大官羊上尊酒令大順自白于王王曰: “汝兄校尉耳越散員而授別將非舊例也.” 大順不敢復言後聞帝言乃授之. 公甫亦其弟也以田夫暴貴至僉議評理封泰安君方臣祐嘗奉帝命來與宰樞會旻天寺酒酣公甫及臣祐妹壻朴侶皆起舞臣祐謂公甫曰: “能爲我爲若故戱乎?” 公甫卽爲扶耒耕田狀一坐大笑. 三眞亦得幸于元遙授平章忠宣封淮陰君恃勢縱暴其降香諸道守令微有過輒杖之. 嘗謁淑妃妃宴慰甚厚賜銀甁二十口令買其父第.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禹山節-000
禹山節.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禹山節-001
○禹山節忠肅時封豐山君忠宣除其父碩春州府使令養賢庫資贍司及諸宮司出銀有差以贐之. 山節嘗娶金牧卿女牧卿爲密城副使察訪別監朴淑貞劾牧卿貪暴罷之. 牧卿憑山節勢干謁兩府復之任.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高龍普-000
高龍普.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高龍普-001
○高龍普入元有寵拜資政院使忠惠封完山君. 以帝命來賜王衣酒月餘元遣朶赤別失哥等托以頒郊赦詔來王欲托疾不迎龍普曰: “帝常謂王不敬若不出迎帝疑滋甚.” 王率百官聽詔于征東省朶赤等蹴王縛之王急呼高院使龍普叱之朶赤等執王馳去令龍普整理國事. 龍普遣人捕王之侍從群小朴良衍林信崔安義金善莊承信等十餘人囚之宋明理趙成柱尹元祐姜贊等素與龍普善故免龍普與省官奇轍等封內帑旣而如元. 忠穆卽位賜十二字功臣號龍普在帝側用事天下疾之御史臺奏曰: “龍普高麗煤場人席寵怙勢作威作福親王丞相望風趨拜招納貨賄金帛山積權傾天下恐漢之曹節侯覽唐之仇士良楊復恭復起於今日請誅之以快天下之心.” 帝放于金剛山尋召還後復還國. 龍普嘗殺無辜典法司欲治之龍普乃辛裔妹壻佐郞崔仲淵裔之門生正郞姜君寶裔之同年友以故踈放之. 趙日新之亂逃匿免死遂爲僧在伽耶山海印寺恭愍遣御史中丞鄭之祥斬之世傳忠惠之執龍普爲內應故有是刑.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金玄-000
金玄.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金玄-001
○金玄恭愍時紅賊入寇從刑部尙書金縉率數百騎自祥原郡從*閒道擊賊于西京猝遇賊三百餘人殊死戰斬百餘級錄功爲二等. 宦者數十人同署狀要賞名多僞署玄實首謀王察其姦欲杖之時宦官勢盛相與力救得免. 尋封延城府院君錄扈從收復興王侍衛功俱爲一等. 玄貪汚巧詐外飾勤恪善爲承迎. 辛禑立益見寵幸且爲明德太后所信任悉管機務用事于中女謁公行每銓注玄輒至禑前予奪無忌嘗在禑側踞傲近臣啓事禑未及言玄先擅斷決. 一日禑視事玄喧鬨禑罵曰: “汝是家奴何不敬乃爾!” 玄黙然. 及般若獄起大司憲安宗源等上*䟽曰: “玄專摠內事不能防禁使般若直入宮闈驚動太后以駭觀聽乞下攸司鞫問科罪.” 乃流玄于懷德縣.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安都赤-000
安都赤.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安都赤-001
○安都赤恭愍十二年賊犯行宮興王寺斬守門者徑至寢殿殺宦者姜元吉宿衛皆奔竄宦者李剛達負王從牖出走都赤貌類王欲以身代王遂臥寢內賊認爲王而殺之.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申小鳳-000
申小鳳.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申小鳳-001
○申小鳳從恭愍入元宿衛凡十一年. 及王卽位除大護軍錄隨從功爲一等遷上護軍. 後封寧原府院君魯國公主薨小鳳守陵喪畢賞其勞賜忠勤節義翊衛功臣號拜密直使商議會議都監事命百官迎于迎賓館是日松嶽崩時議以爲祖宗之法宦者不得受叅官今毁舊法置之巖廊國鎭之崩未必不由是也. 轉僉議評理卒官庇葬事特賜謚忠禧.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李得芬-000
李得芬.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李得芬-001
○李得芬有寵於辛禑位至贊成事貪饕納賄多行不義. 與同知密直睦忠讒毁李仁任崔瑩宰樞臺省會議白禑曰: “得芬嘗提調普源庫收田稅入其家又奪養賢庫田使不得養士多*歛{斂}人財奪土田. 又嘗迎侍元子於其家私改乳母以結私黨是非人臣所得爲也僭亂之禍自此萌矣.” 禑然之流得芬于雞林籍其家黜假子宦者鄭鸞鳳等二十人又流忠于安東. 先是睦仁吉奪養賢田庫在延安府者百餘結仁吉死得芬又奪之. 至是成均館上*䟽請復屬養賢庫從之.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金師幸-000
金師幸.
#高麗史122卷-列傳35-宦者-金師幸-001
○金師幸初名廣大得幸恭愍累遷判內府事性傾巧逢迎王意大起正陵影殿之役極其侈麗. 由是財力耗竭民不聊生王薨論以媚惑先王興工役沒爲益州官奴籍其家辛禑立釋其罪給告身. 恭讓朝判內侍府事王欲御經筵師幸止之曰: “日月多矣一日不講無害於政.” 又以佛敎導王曰: “佛氏之敎不可誣也均是人也或爲天下主或爲一國主至於庶人貴賤不同者無他前世修善有厚薄故也.” 憲司奏: “宦官金師幸金完嘗以巧侈得幸玄陵流毒生民不宜在左右請黜之.” *諌{諫}官又上*䟽論之皆不聽自此以後入 本朝.
#高麗史122卷-列傳35-酷吏-00-000
酷吏.
#高麗史122卷-列傳35-酷吏-00-001
○古者任人而不任法中世始專任法法令滋章而酷吏出焉有論其害比之猛虎者豈過論乎? 高麗以寬厚爲治刑無慘酷及其中葉多故以來倚用辦事之吏而殘酷之風始興. 舊史逸而不備今得二人作酷吏傳.
#高麗史122卷-列傳35-酷吏-宋吉儒-000
宋吉儒.
#高麗史122卷-列傳35-酷吏-宋吉儒-001
○宋吉儒性貪酷便佞起於卒伍高宗時*謟{諂}事崔沆爲夜別抄指諭每鞫囚必縛兩手母指懸梁架又合繫兩足母指縋以大石去地尺餘熾炭其下使兩人立左右交杖腰膂囚不勝毒輒誣服. 累遷將軍尋拜御史中丞有司以系賤不署告身沆强逼乃署. 加大將軍爲慶尙道水路防護別監率夜別抄巡州縣督民入保海島有不從令者必撲殺之或以長繩連編人頸令別抄等曳投水中幾死乃出稍蘇復如之. 又慮民愛財重遷火其廬舍錢穀死者十八九. 又奪人土田財物脧削無厭按察使宋彦庠劾報都兵馬使其黨金俊等私謂大司成柳璥待制柳能曰: “吉儒吾所善聞按察劾書已至都堂若遽發勢難營救吾將乘*閒白令公庶可免願圖之.” 令公指崔竩也. 璥等以俊兄弟昵於竩不得已陰戒堂吏停禀. 竩舅巨成元拔聞之以告竩怒流吉儒于楸子島罵璥能俊等曰: “吾以爾輩爲腹心何專擅若是耶?” 皆俯伏待罪. 及俊誅竩吉儒訴彦庠於俊謀害之王以彦庠嘗有功命赦之. 吉儒官至尙書右丞暴得足瘡潰爛而死.
#高麗史122卷-列傳35-酷吏-沈于慶-000
沈于慶.
#高麗史122卷-列傳35-酷吏-沈于慶-001
○沈于慶宜寧縣人性深刻. 辛禑時爲雞林判官晉州人中郞將鄭覃無子養州牧事李仁敏兒爲子年六歲墮井死仁敏意覃族人所爲遂訟于雞林于慶繫覃姪汝諧希範鞫之割足灌以油加炮烙極慘酷. 府尹尹承順謂于慶曰: “此輩栲訊踰年尙不承當更鞫之!” 汝諧希範聞之曰: “吾輩死乎!” 遂亡去獄吏捕之于慶曰: “汝若無辜何用逃爲? 汝必殺此兒.” 復鞫之尤慘. 汝諧希範誣服曰: “從姊姜乙恭妻實知之.” 于慶執乙恭妻訊之又酷. 或盛石革囊亂擊口耳牙齒皆折落于慶謂承順曰: “吾今得情矣.” 乃殺乙恭妻. 又密直朴天常嘗過雞林承順置酒慰之有進士李桂芬等二人見賓校環列譏之曰: “鄕徒宴也.” 承順門士以告承順怒囚桂芬等及見代以其事屬于慶于慶裂足炮烙二人尋死承順聞之慘然盡逐其門士. 國俗結契燒香名曰香徒相與輪設宴會男女少長序坐共飮謂之香徒宴.
列傳卷第三十五.
#高麗史123卷-列傳36-0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六. 高麗史一百二十三.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00-000
嬖幸一.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00-001
○自古小人伺人主之所好逢而長之或以諛佞或以聲色或以鷹犬或以聚*歛{斂}或以土木或以技術皆有以投其所好而求中之也. 高麗有國旣久憸佞嬖幸之臣亦多今據舊錄作嬖幸傳.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庾行簡-000
庾行簡.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庾行簡-001
○庾行簡父禀廉衛尉少卿行簡姿美麗穆宗嬖愛有龍陽之寵. 驟遷閣門舍人每宣旨必先問行簡然後行由是怙寵驕蹇輕蔑百僚頤指氣使近侍視之如王知銀臺事左司郞中劉忠正本渤海人無他技能亦甚寵於王. 王嘗以水房人吏分屬二人出入騶從僭擬無極王不豫行簡忠正並直宿於內宰臣請入寢問疾行簡傳旨曰: “體氣漸平取別日召見.” 宰相再請不許. 王欲迎大良院君爲後行簡不欲迎立王慮事洩戒蔡忠順勿令行簡知之. 及康兆作亂殺行簡等七人.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榮儀-000
榮儀.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榮儀-001
○榮儀卜者也. 父司天監尙嘗配島娶島內逆民之後生儀形貌怪異性姦猾. 毅宗初充內侍使令常自言曰: “國家基業之遠近人君壽命之脩短在禳禱勤怠巡御*䟽數.” 王頗惑之. 御史中丞高瑩夫侍御史韓惟靖崔均深等伏閤三日請黜之不聽. 十一年元日風自乾來太史占奏曰: “國有憂.” 王懼儀因進禳禬之說王信之命於靈通敬天等五寺終歲作佛事以禳之. 儀每伺王憂懼輒奏云某年某月恐有禍灾若依某法禳之則無患矣. 於是置司祈禳幸而無事儀卽曰: “咸我力也.” 又奏曰: “如欲延壽*湏{須}事天帝釋觀音菩薩.” 王多畫其像分送中外寺院廣設梵采號曰祝聖法會發州郡倉廩以支其費儀乘傳巡視守令僧徒皆畏苛酷爭遺賄賂. 又於安和寺塑置帝釋觀音*湏菩提{須菩提}聚僧晝夜連聲唱諸菩薩名號稱爲連聲法席儀陽示勤苦終霄禮拜王時幸觀之特加褒賞又信儀言遍祀遠近神祠使者絡繹或取閭巷名第以爲離宮別館或營山齋野墅巡幸無時. 又於大小佛寺皆張法會至有千日萬日爲限者京外府庫空竭人皆怨之. 又奏: “闕東新成翼闕則可以延基.” 王奪弟翼陽第創離宮又奏: “來歲國有災宜修古寺以禳之.” 王率日官幸海安寺相風水. 後正言文克謙數儀罪請黜之充牧子不聽. 儀以逆民之後限其職王嘉祝釐之功令有司據遠近戶籍政案注脚改錄施行. 鄭仲夫之亂與嬖宦白子端王光就倖臣劉方義等被殺梟首于市.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金存中-000
金存中.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金存中-001
○金存中龍宮郡人性聰慧有詩名. 仁宗時爲春坊侍學登第補簷事府錄事與宦官鄭諴相善. 毅宗卽位以春坊舊恩屬內侍特被寵幸累遷刑部郞中起居注寶文閣同提擧. 及知奏事鄭襲明卒王欲得有名望者代之諴力薦擢爲右承宣自是出入禁中圖議國政勢傾朝野. 存中與內侍郞中鄭敘有隙以敘交結大寧侯暻與諴等交構嗾其族左*諌{諫}議王軾起居注李元膺等上*䟽論之流敘于東萊敘旣流存中益寵幸嘗密白王曰: “太子幼宗親盛恐致覬覦宜選兩府宰相以爲東宮師傅以効周公霍光故事.” 王然之. 以庾弼爲太師崔允義爲太傅居無何弼卒存中代爲少保王命宗室宰相文武百僚就賀其第守門者皆衣紫佩劒. 存中與諴相結用事大張威福附己者進異己者斥久典銓注賣官鬻爵財累鉅萬甲第至數四兄弟親戚恃勢驕恣. 十年背疽遣醫問疾絡繹於道及卒王悼甚贈輸忠內輔同德功臣吏部尙書政堂文學修文殿大學士.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鄭世臣-000
鄭世臣.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鄭世臣-001
○鄭世臣世系未詳. 高宗末爲右副承宣王不豫移御閔脩第遣世臣設法席于穴口寺. 世臣還奏其狀王曰: “予夢有老比丘勸念法華經及大日經頌今聞卿言實符所夢且予在潛邸嘗遊穴口聞文殊鳥聲卿亦聞之乎?” 世臣對曰: “神怪所當諱臣未敢先奏臣詣法席誠如上所夢怳有一老比丘在側誦經更視則不見俄而復來臣恐其去不敢正視又有鳥來鳴其聲云: ‘文殊師利摩訶薩.’” 世臣與同僚李應韶皆輕薄人也王疾彌留國家多故二人不以爲慮百官奏啓皆抑而不納每直宿與脩脫冠帶閉門圍碁擁妓酣飮時議憤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白勝賢-000
白勝賢.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白勝賢-001
○白勝賢業風水. 高宗末補郞將王在江都嘗問延基之地勝賢曰: “願幸穴口寺談揚法華經又刱闕于三郞城以試其驗!” 王命兩府合坐令勝賢與景瑜判司天事安邦悅等論難利害勝賢以數馬䭾道籙{馬馱道籙}佛書陰陽圖讖左抽右取詭辨無窮景瑜等不能折其談鋒兩府曰: “如之何?” 景瑜等不得已曰: “勝賢之言雖不可信姑試之.” 於是命營假闕于三郞城及神泥洞. 元宗五年蒙古徵王入朝勝賢又因金俊奏曰: “若於摩利山塹城親醮又於三郞城神泥洞造假闕親設大佛頂五星道場則未八月必有應而可寢親朝三韓變爲震旦大國來朝矣.” 王信之命勝賢及內侍大將軍趙文柱國子祭酒金坵將軍宋松禮等刱假闕禮部侍郞金軌謂右僕射朴松庇曰: “穴口凶山也勝賢以爲大日王常住處. 嘗奏高宗作穴口寺以安御衣帶未幾昇遐. 今又敢作浮言奏營假闕且請於穴口親設大日王道場是不可信也! 請公禁之.” 松庇以告俊俊深惑勝賢之言欲斬軌乃止. 勝賢又奏曰: “圖讖有姬龍之後重興之說宜以周康王諱釗字.” 改御押從之旣而忌高勾麗王釗不得其死乃復舊諱.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康允紹-000
康允紹.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康允紹-001
○康允紹本新安公之家奴解蒙古語以姦黠得幸於元宗累使于元以功許通宦路累遷將軍. 林衍之誅金俊也首與其謀稱一等功臣加大將軍. 衍逼王遷于龍巖宮王問將軍李汾成曰: “允紹何如?” 對曰: “允紹已貳於王矣.” 及王復位朝于元衍以允紹爲己腹心使扈駕及還又加上將軍然以前事常不自安及世子率衣冠子弟入侍于元允紹不在選中不告于王遂行開剃而還自比客使見王不拜王怒不能制有司莫敢詰. 其在元也附洪茶丘妄言本國多畜軍粮茶丘以告中書省於是遣使來督軍粮. 忠烈王元年拜軍簿判書鷹揚軍上將軍時群臣以新官制改銜唯允紹*糸{系}賤爲監察司所論未改允紹自出視事復爲監察司所劾免. 尋轉密直副使與大將軍金子廷詐稱賜牌多占民田事覺沒其田于新興倉. 九年加判三司事致仕. 鄭子琠亦譯者也本靈光郡押海人. 初爲僧歸俗補譯語都監錄事因習蒙古語累入元以勞轉官至知僉議府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廉承益-000
廉承益.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廉承益-001
○廉承益初名惟直政堂文學信若之後嘗得惡疾念浮屠神祝穿掌貫索精勤疾愈遂以禳人疾病爲事爲李之氐所薦得幸忠烈王. 王嘗暴得疾承益侍及移御天孝寺公主以從者少忿恚遂與王詬擊承益進曰: “王賴佛力疾愈今主怒若有魔障*閒之?” 公主怒解李槢曰: “廉郞中無實之言時有可用.” 元求術士王進承益王女有疾承益白王令僧天其治疾天其言: “病不瘳當盡焚經像裂袈裟覆之.” 精勤終日是夕王女死. 拜承旨律學助敎全子公嘗爲東安法曹坐受賄見罷賂承益復職邑人權文卓*䟽子公罪令婢壻蠻商告僉議府起居舍人李仁挺語承益籍王命囚文卓及蠻商竟殺商以滅口. 承益權傾一國臺諫莫敢問嘗私役其人五十構第畏公主譴請獻爲大藏寫經所許之. 王數遊田承益勸以浮屠法由是遊田稍踈.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廉承益-002
李英柱括民戶告王曰: “聚逋民者廉承益爲首.” 將鞫之承益及諸嬖人皆怒衆謗紛然事遂寢. 時鷹坊怯怜口及內竪賤者皆受賜田多至數百結誘齊民爲佃凡民田在旁近者並收租州縣賦稅無所入守令有繩以法者誣譖抵罪承益及尹秀李貞朴義元卿高宗秀李之氐鄭承伍朴卿等尤甚. 典理佐郞尹敦郞將吳淑富等相言: “用事臣廉承益可斬.” 護軍曹允通聞以告王命流之籍田民分賜宰樞.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廉承益-003
後陞副知密直東寧府千戶韓愼崔坦玄孝哲執千戶桂文庇管下人等誣謂欲與宰相廉承益同謀欲殺我輩遣人告遼東按察府元遣使與遼東按察使來訊. 王遣承益及金周鼎趙仁規柳庇偕元使往東寧府辨詰愼等伏其誣. 拜僉議評理尋知都僉議司事公主將入朝命承益印侯等選良家女承益等使巡軍忽赤搜索人家或夜突入密室或縛拷奴婢無女者亦驚擾怨號遍閭巷. 洪子藩時爲首相趙仁規爲亞相承益次之承益得幸兩宮常居禁中希至都堂一日子藩先出仁規語承益曰: “國人謂洪公眞宰相謂我爲老譯謂公爲老呪我等不預眞宰相之目唯當勤朝衙夕直耳?” 承益卽日辭免.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廉承益-004
十七年判版啚事尋判監察司事密城人趙偁與郡人謀殺按廉事覺獲免附承益拜典理佐郞監察侍史金有成不署告身承益以王命督之有成固執不可承益怒罵曰: “爾豈賢於偁耶? 何不從吾言? 且爾年老遠謫汝其安乎?” 承益尋以病免未幾丁母憂公主病命脫衰入內設法席穿掌祈佛. 二十八年以興法佐理功臣都僉議中贊致仕祝髮爲僧被袈裟置炭火掌上焚香念佛顔色不變時人謂: “承益不足責名器可惜.” 是年卒謚忠靖. 子世忠仕至安南副使其妻中贊趙仁規女與驅奴裴三通醜聲流播子悌臣自有傳.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汾禧-000
李汾禧[*(李)槢].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汾禧-001
○李汾禧塩州人父大將軍松爲崔怡門客汾禧與弟槢事金俊爲腹心. 汾禧補行首指諭拜將軍爲元宗所寵. 及林衍誅俊疑汾禧欲收其心除大將軍直門下俄轉上將軍. 忠烈卽位授樞密院副使固辭拜知奏事陞知密直司事. 韋得儒盧進義之誣告金方慶也忻都茶丘鞫理甚劇擧國洶洶槢謂王曰: “此自方慶事上若欲辨是非茶丘必謂以私方慶也宜勿與知.” 汾禧亦夜詣茶丘議事人謂汾禧兄弟有二心. 及王如元汾禧從之會張舜龍等還自元謁王曰: “帝勑方慶父子得儒進義等從王入朝對置.” 王駐白金灘欲召方慶父子議可否于從行宰樞汾禧槢曰: “忻都茶丘本不欲辨此事今雖有帝命彼必以無勑書不聽不如入朝更奏召之.” 餘皆曰: “帥府豈敢違聖旨不聽乎! 我則有辭矣.” 乃遣舜龍召方慶至是國人益信汾禧兄弟貳於茶丘. 金周鼎朴球廉承益屢陳汾禧兄弟過惡金深證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汾禧-002
及王還國周鼎等因內僚諷王王召方慶密議流汾禧于白翎島槢于祖忽島籍其家或謂: “若茶丘聞之必告都省究問不如殺之.” 乃遣人皆沈于海. 未幾茶丘果訴帝遣速魯哥來問速魯哥欲率方慶許珙以歸公主曰: “王旣入朝國方空虛方慶珙非有帝命不可以歸.” 速魯哥欲從之金甫成不聽. 甫成本北界人其父叛入遼陽爲茶丘腹心與汾禧槢甚厚聞其死從速魯哥來凡詰責我者皆其謀也. 王謁帝帝使樞密孛刺諭王曰: “金方慶官高權重多行不法每爲汾禧兄弟所沮諷王殺之是否?” 對曰: “在江都時汾禧之父事權臣金俊後與林衍謀殺俊衍之廢立危社稷皆汾禧導之. 及臣襲位汾禧兄弟每違臣命懲其罪以戒後爾.” 速魯哥茶丘甫成在傍茶丘進曰: “汾禧兄弟有二功於朝廷何可擅殺? 我言若妄罪當死.” 孛刺再問茶丘曰: “汾禧有何二功?” 曰: “歲庚午帝命復都古京林衍子惟茂拒命汾禧與鄭子璵先入江華討之奉王妃率國人來松京明年予領屯田軍駐京南奴軍功德崇謙等潛謀作亂汾禧執其黨一人以告王與達魯花赤掩捕誅戮以安百姓此二功也.”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汾禧-003
王曰: “茶丘前言吾若妄言罪當死今所言皆妄也. 庚午之事禿輦哥請遣使江都諭以官軍壓境於是以汾禧與惟茂交偕鄭子璵往說之大將軍宋松禮將軍洪文系將誅惟茂召汾禧計事汾禧杜門不出. 松禮等旣誅惟茂奉社稷來松京以待吾父子汾禧踵後乃至吾與松禮等入奏帝賜松禮等鞍馬賞其功汾禧果有功豈不與於此賞也? 功德崇謙之亂人有告者汾禧適入直故引告者言於達魯花赤汾禧何功之有?” 茶丘曰: “然則何以得至宰相?” 曰: “先王常語予云: ‘汾禧兄弟佞猾多機變若黜其爵位祇速禍亂故循資授職以觀其變罪旣貫盈禀聖旨誅之.’ 我國之事何與於汝?” 茶丘無以對.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汾禧-004
○槢初名汾成娶高宗宮妾之女號國壻得幸元宗累遷尙書右丞忠烈卽位兼知御史臺事以國壻爲憲官人皆譏之. 遷上將軍拜承宣陞知申事鷹坊吳淑富等嘗譖全羅按察使安戩長興副使辛佐宣罷之槢言: “吳淑富多行不法安戩辛佐宣不從其欲故譖之聽其言而罪二人豈不累聖德乎?” 王曰: “予固疑之姑待戩來言耳!” 召新按察盧景綸曰: “毋以安戩故懼! 如有籍宣旨爲不法者輒以聞!” 因問槢曰: “官吏皆欲抗我命何也?” 對曰: “今僧徒僕隷有所欲皆托左右受宣旨官吏若不問是非而從之民弊可勝言哉且人臣豈欲抗其主人主而屈於臣所以爲盛德?” 王然之. 舊制凡命令徵求必下宣旨王自卽位以來宣旨數下州郡疲於迎命. 槢建白: “小事不足煩宣旨宣旨所至必焚香迎命請令承宣奉王旨爲書署名紙尾謂之宣傳消息.” 於是消息蜂午州郡苦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汾禧-005
王謂槢曰: “予聞諸武臣言軍旅之事則委之我輩至如按察守令臨民之任只用東班我輩不得無憾今欲交差何如?” 對曰: “武人有吏才知民事者盖寡如有才兼文武寬猛相濟者宜勿限東西以授.” 王納之. 槢言於辭朴卿曰: “養鷹者日殺人家雞犬宜移養遠地.” 卿語鷹坊李貞曰: “大家以鷹故多取衆謗盍養之他所?” 貞許諾令尹秀養于安南. 一日王與達魯花赤觀獵槢語人曰: “始謂尹秀輩以鷹市寵今乃知王自篤好也! 生拔鵾鵠腹背毛而放之縱啄食觀以爲樂此非篤好其忍視耶?” 有散員田裕訴王曰: “臣昨捕過安東司錄金琔曰: ‘鷹坊已罷何爲到此.’ 待之甚薄疑宰相移書諸道以禁鷹.” 王怒謂槢曰: “何損於宰相而禁之乎? 必使按廉罷琔任.” 對曰: “裕籍捕侵擾百姓聞殿下解縱鷹自恐得罪言此以試上意耳.” 王然之. 乳媼子內侍郞將黃元吉以其科田磽薄白王易郞將韓貞甫科田槢言: “元吉雖無此田不至貧乏貞甫惟祿是資豈宜奪彼與此請各復其舊.” 從之. 槢上時務十餘條王覽畢挼而擲之. 槢耿介恃王寵任政令有不合者必爭之多所裨益. 內僚請謁一皆杜絶內僚常切齒遂諷王殺之年三十九. 槢臨死曰: “吾以兄故死.” 人皆惜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權宜-000
權宜[蔡謨李德孫].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權宜-001
○權宜忠烈時人性險佞每依內僚求使四方酷刑厚*歛{斂}民甚苦之. 與承旨廉承益善承益薦爲慶尙道按廉使宜依勢無所顧忌. 奪晉州人鄭延愛妓延有勇力走及奔馬直入宜寢所負妓而逃宜繫其母延自詣獄宜殺之. 元使也速達因征日本往慶尙還謂宰相曰: “南民糶貴皆有菜色貴國多遣別監專尙苛暴枉刑重贖民多死者民卽天子之民可令至此耶?” 中贊金方慶告王王曰: “程驛別監李英柱嘗言: ‘朝廷以拷椋爲不法又禁贖銅誰肯從令.’ 也速達之言豈指此輩耶?” 方慶曰: “按廉權宜暴*歛{斂}酷刑請罪之以紓民怨.” 內僚劉福和素與宜結爲兄弟請王傳旨曰: “宜遞期已近其徐之.” 承益佯若不與交親曰: “宜之橫暴如此也誰薦爲按廉?” 宰樞皆黙然不對宰樞復以也速達言告王令監察侍史閔萱代宜郞將金義光代英柱命諸道按廉毋得酷刑. 後宜拜正郞殺延事覺僉議府劾流海島罷晉州副使徐寧. 十三年爲全羅道王旨別監以能辦供進授版圖摠郞賜紅鞓一腰白金十五斤米十五斛. 時忠宣以世子如元宜獻銀四十斤虎皮二十張爲行李之資忠宣曰: “此物皆剝民*歛{斂}怨非吾所欲.” 遣還其主. 宜又與按廉李熙有隙以熙不謹供進譖王罷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權宜-002
有蔡謨者平康人累遷侍御史. 忠烈因東征如合浦時慶尙道因軍旅飢饉民不聊生謨爲王旨別監厚*歛{斂}於民饋遺扈從權貴又以油蜜遺內竪梁善大善大不受執其人以徇. 由左承旨進知申事歷副知密直僉議叅理二十八年以僉議侍郞贊成事致仕. 謨嘗爲慶尙道勸農使多*歛{斂}細麻布以獻又賂左右權貴市私恩李德孫代謨稍增其數後薛仁永又倍尺數布極細密民甚苦王聞之禁獻細布.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權宜-003
德孫僕射淳牧之子累歷監察雜端按慶尙全羅忠淸三道掊克作威吏民畏之. 忠烈朝拜東京留守王因東征道過東京以德孫能辦供億加府尹後爲慶尙道王旨使用別監剝民膏血以市寵超授衛尉尹. 近侍別監金龍劒題馹壁云: “慶尙州道殘民血染出德孫三品職.” 德孫訴王流之. 歷官至知都僉議司事年六十一以疾乞退拜贊成事致仕. 二十六年卒謚莊淑. 子偰官累贊成事初偰妹壻宋璘黨於王惟紹離*閒王父子偰寄璘書曰: “願努力使王父子如初毋怵人邪說以自誤!” 璘伏誅忠宣得其書嘉忠直授密直副使.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林貞杞-000
林貞杞.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林貞杞-001
○林貞杞元宗朝登第昧學術有吏能. 爲長興副使値其父允蕤大祥當至京恐失職依內僚請在任行祭尋以娶盧進義之女爲貳妻坐免. 忠烈時除正郞監察侍史金弘美左司諫李行儉等不署告身貞杞附鷹房以王命督署弘美等不從貞杞訴王流海島. 未幾爲全羅道王旨使用別監務苛暴聚*歛{斂}事權貴欲悅衆弭謗令新島句當使韓允宜漕運豪家田租與內庫米並到禮成江凡八十餘艘其奸狡如此由是譽言日至寵幸益隆. 時慶尙道按廉閔萱專擅啓事以媚於王人謂: “內按廉.” 王同日賜貞杞及萱帶紅人語曰: “如今邑宰紆朱紱盡是生靈血染成.” 指兩人也. 以王旨使用別監仍爲全羅按廉時權瑞精按慶尙; 黃守命忠淸; 崔崇西海; 鄭良佐交州; 金仁琬安集東界. 貞杞姦; 瑞精暴; 良佐愚而貪; 崇佞而㤼; 仁琬浮虛少實; 守命枉直相半. 時之任用如此.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林貞杞-002
貞杞進橘二株用十二牛曳入宮中路遠累日而至柯葉皆枯貞杞亦知不可用但欲媚王獻之. 貞杞以白粒一舟遺承旨崔守璜不受貞杞慚怒以其米賂權貴卽代守璜爲承旨時人鄙之. 嘗掌監試取士命賦題曰: “太宗好堯舜之道如魚依水不可暫無.” 以好堯舜道不可暫無爲韻諸生曰: “韻中六字皆則音.” 貞杞慚改曰: “堯舜之道如魚依水.” 諸生又曰: “韻中五字皆平音.” 貞杞大慚又改曰: “好堯舜道如魚依水.” 貞杞初爲試官享王珍膳花果豐侈無比酒酣貞杞起舞王歡甚故事掌試者放榜後宴賀客三日厥後先試期享王謂之品呈盖以宴品先呈于王也後遂爲例. 十三年拜副知密直明年加監察大夫卒.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林貞杞-003
時有宰相洪休女寡爲尼喜言人短公主欲聞外事令出入臥內公主聞貞杞死愴然尼曰: “貞杞之死不足怪也以血成身其死宜速.” 謂剝民血以立其身也公主變色. 萱平章事令謨四世孫累轉衛尉尹爲全羅道指揮使. 承旨缺萱及李德孫權宜皆附內僚求之王難於取舍手書籌令三人探之萱得焉. 遂拜右承旨進副知密直司事遷都僉議叅理改知都僉議事王欲改嫁忠宣妃韓國公主遣萱齎表如元. 萱告中書省曰: “東京人金天錫久留本國多行不義姦詐回譎離*閒王父子.” 於是中書省移咨征東省勒還東京天錫遂與萱有隙. 一日王坐行省天錫厲聲曰: “閔萱以宰相構虛事交亂彼此離*閒王父子莫此爲甚天錫作何等事使我殿下父子不和耶?” 其言辭擧止甚倨傲無復君臣之禮. 萱復拜叅理陞咨議都僉議贊成事後忠宣以萱進改嫁表流之忠宣二年卒. 萱起於刀筆與世俯仰.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朱印遠-000
朱印遠.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朱印遠-001
○朱印遠悅子也. 忠烈朝登第累遷慶尙道按廉使時正郞宋洪少尹辛需亦按諸道宰樞以皆非人望駁之王怒不聽印遠貢細黃麻布二籠王開緘令左右爭取以爲戱. 宰相言: “朱印遠重*歛{斂}*謟{諂}事左右又惡聞烏鵲聲常令人操弓矢嚇之. 一聞其聲輒徵銀甁民甚苦之宣罷其職.” 王欲以金貂代之宰相曰: “貂曾爲龍山別監侵漁百姓及爲安東判官坐贓流海島若以貂代印遠是以暴易暴甚不可也. 今又令諸道貢二十升黃麻布紡績於女工最難村婦安能細織必求諸京價貴難買民將不堪. 且帝諭曰: ‘事体有未便民情有未安者其審圖之.’ 請亟罷.” 王納之旣而以貂爲忠淸道按廉印遠竟不罷細布貢如舊時.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朱印遠-002
有內僚從容白王聞諸道路曰: “宰臣朱悅無子天道無知豈不信然?” 王曰: “不有印遠乎?” 對曰: “悅淸直絶倫印遠貪邪無比故云然.” 王大笑. 尋爲其道勸農使宰樞言: “印遠虐民不可用.” 宦者李信嘗降香慶尙具知印遠貪汚以聞至是命信與左承旨趙簡宦官柳允珪往都堂與印遠辨詰信曰: “印遠嘗待我甚厚感恩則有之然供億之費皆民膏血. 又吾歸自開骨山道見民扶老携幼往東界者絡繹問之則皆曰避朱按廉暴虐也.” 允珪又列印遠所賄物於前曰: “此亦君之所橫*歛{斂}也.” 印遠俛首不能對. 官至三司左尹子暉. 時有太僕少尹李桂材者暴*歛{斂}類印遠以旌善別監兼東界安集使務侵漁以市私恩東界多産崖蜜桂材不時徵*歛{斂}瀝取無遺蜜蜂無以自養蔽天飛去墮海而死.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英柱-000
李英柱.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英柱-001
○李英柱父應公. 英柱初爲僧後歸俗娶良家女生一子爲管城縣令. 忠烈爲世子聞鞋工金准提之妻美納之時有身已數月及生女養於宮中如己出英柱弃其妻娶之時稱國壻. 及忠烈卽位以內園丞超拜郞將出入宮禁權勢日熾多行不義流毒中外人謂之英柱難. 爲人物推考別監白王曰: “大臣及內僚多置田莊爲逋逃淵藪乞徵銀布以充國用.” 且*䟽姓名以進王大怒命侍史權宜將鞫之英柱又言: “聚逋民者廉承益爲首.” 於是承益與諸嬖皆怒衆謗紛然王由是惡英柱遂寢其事. 爲忠淸道安集使選官婢有姿色者五人以進. 又聞忠州民丁香多畜銀酷刑督納香悉所有不足又貸三十餘斤以充之. 又爲忠淸道脫脫禾孫侵割驛吏寧越縣令李恂亦貪暴不法民甚怨之有民康允明乘衆怨作亂詐稱新皇帝使者招集無賴驛吏十餘輩乘傳橫行殺恂及縣吏一人又將殺英柱英柱知而掩捕之. 累轉軍簿判書鷹揚軍上將軍英柱性貪汚苛暴奪占田民. 家人嘗運米到江英柱親往載輸爲路人所辱其無恥類此.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英柱-002
金州民大文者族黨近百人英柱倚勢欲壓而爲奴都官佐郞李舜臣性*謟{諂}曲阿英柱意舞文爲賤大文訴王府斷事官趙仁規仁規考其案具陳英柱姦僞王囚舜臣罷英柱職. 僧日英誣告英柱與韓希愈謀反鞫之英柱誣服流海島未幾召還語在希愈傳. 二十六年拜密直副使.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之氐-000
李之氐[高宗秀金儒].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之氐-001
○李之氐禮安縣人以內僚進. 忠烈嘗獵于馬堤山樂而忘返之氐與文昌裕言獵騎踐蹂禾稼民多怨咨請亟還從之. 王又取民*閒家鴿納宮中之氐與車得珪以爲不可遂還之. 元將征日本之氐時爲將軍欲避赴征遂乞免. 時內僚皆受賜田之氐尤多又請加賜忠宣爲世子謂之氐曰: “汝雖無田亦不乏.” 之氐慙而退. 舊制受王旨者必先關承旨酌可否奏而行之至是內僚皆先白王承旨但署押而已. 尋除大將軍有金義光者亦以內僚拜將軍銓選甚濫時議譏之. 進同知密直元授合浦等處鎭邊萬戶府副萬戶行中書省副鎭撫賜虎符歷資政院使知都僉議事加贊成事出鎭合浦. 忠宣卽位拜檢校僉議政丞王以爲式目都監掌邦國重事乃授之氐爲商議式目都監事封禮安君改封承安君. 忠肅四年卒. 子實恃父勢狂暴甚於猘犬. 嘗有國學諸生過其門實令小奴呼之至則持梃逐之有李悅者後實擊其額仆地從而蹴踏諸生欲告之氐實當門揮劒曰: “當殺汝輩數人.” 諸生詣世子告之以之氐故不問公主聞之囚實巡馬所謂王曰: “小竪驕橫至此王何不禁?” 尋命釋之. 義光忠州官奴父壯附崔怡義光遂爲其府內竪官累密直副使. 高宗秀金儒亦內僚也.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之氐-002
宗秀忠烈朝以善吹笛得幸用事官至三司左史王表請于帝授武略將軍巡馬千戶賜金牌後加王京等處管軍萬戶府萬戶賜三珠虎符.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李之氐-003
儒性貪婪傾狡忠宣惡之祝髮置八顚寺及忠烈復位儒髮而拜將軍爲慶尙全羅*揚廣{楊廣}採訪使務爲漁奪逞欲固寵民聞其來莫不痛憤. 歷典理摠郞親從護軍儒告: “護軍朴圭郞將吳仁贊嘗使外潛備船艦資粮必有異謀.” 王命宰樞鞫之具*䟽謀亂狀王大怒手裂其*䟽旣而悔之後元使塔察兒令行省鞫之圭等果伏. 王遣密直高世于瀋陽括人物儒時爲大護軍與護軍高汝舟潛以書達忠宣事覺王怒杖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印侯-000
印侯[承旦].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印侯-001
○印侯本蒙古人初名忽刺歹齊國公主怯怜口怯怜口華言私屬人也. 與三哥車古歹從公主來補中郞將忠烈欲拜將軍令易名忽刺歹語大將軍印公秀曰: “吾與爾善盍借爾姓?” 遂改姓名爲印侯. 與張舜龍車信爭起第極其奢僭. 王嘗如元至虎平縣縣令將宴王侯以不先饋己恚曰: “爾用幾羊欲以此宴乎?” 又川州達魯花赤宴王王欲賜物侯曰: “川州小邑可勿與.” 王怒命李之氐賜之之氐畏侯竟不與. 後有人牽牛而過者侯家奴奪而槌之牛主畏其勢不敢告又有都將校金希迪者托侯勢暴橫白晝擊殺判事金碩家奴流海島侯卽放還侯之專恣如此. 元於金州等處置鎭邊萬戶府以侯爲昭勇大將軍鎭邊萬戶賜虎符及印. 出鎭合浦全羅慶尙之民多受其害有吳仲侯者宰密城*謟{諂}事王旨別監蔡謨決守山縣古陂爲田欲以賂權貴侯如合浦仲侯盛張妓樂宴舟中侯與仲侯巵酒彘頭仲侯戴彘頭起舞失脚墮水死.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印侯-002
王嘗謂宰樞曰: “國小民貧旱災滋甚欲罷鷹坊.” 侯曰: “鷹坊請於帝而置之豈宜遽罷?” 忠淸道按廉黃守命稍不廉然頗恤民侯挾憾譖以盜官米罷之. 十二年授副知密直賜籍昇平郡. 王聞乃顔大王叛遣柳庇請擧兵助征宰樞或云: ‘請待帝命.’ 侯曰: “父母家有變奚暇待命!” 王從之練兵將親征以侯爲中軍萬戶侯白王令赴征士卒見人家及道路有馬則取之士卒爭劫奪千戶高宗秀請王禁之道聞帝擒乃顔還. 陞判密直進知都僉議辭職尋拜贊成事. 哈丹之侵王召宰樞議備禦侯曰: “上親將出東界以斷賊路賊如闌入近境上入江華令臣等將兵禦之.” 王曰: “民惟邦本予豈先避以撓民心? 賊雖長驅而至予爲三軍之殿以全社稷.” 遣侯禦之追至燕歧與韓希愈金忻擊破之告捷獻俘帝以侯爲鎭邊萬戶府達魯花赤賜玉帶一腰銀一錠鞍一面賞之.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印侯-003
王嘗在元司徒撒里蠻謂世子曰: “帝有命諸王駙馬各還國盖欲鎭安軍民然後來赴大會. 今世子與父王直欲赴上都父王縱未遽還世子宜先往鎭撫之.” 世子曰: “已遣忽刺歹等矣.” 司徒曰: “忽刺歹君家一老奴耳其能鎭百姓乎?” 世子不*荅. 二十四年改官制拜光政使叅知機務尋改重大匡僉議侍郞贊成事判兵曹監察司事. 初韓希愈鎭合浦侯奉使至與爭席希愈扼其項跨其腹久之乃釋侯還白公主請加希愈罪公主曰: “希愈有功齒且長非希愈誰敢侮汝其勿復言!”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印侯-004
侯與金忻元卿謀傾軋之及公主薨王相希愈侯等畏莫敢發會僧日英構誣語謂郞將李承祐曰: “希愈等謀不軌.” 承祐以告侯忻侯忻等發兵執希愈及上將軍李英柱千戶石天補及其弟天卿將軍李茂朴松堅元冲甲韓大莊兪守大前中郞將白瑞卿別將裴仁儉等十餘人告行省左丞哈散曰: “希愈等將殺侯忻挾王竄海島事急不先圖禍且不測今已被執左丞其圖之.” 哈散曰: “王亦知否?” 曰: “王豈不知?” 哈散密令其子往候王宮仍謂曰: “王若知之必嚴警備汝見王曰: ‘吾父聞有變恐懼無兵衛故遣我借兵,’” 其子黎明往王宮宮中𨶑然衛士皆臥不起及上謁王趣召見賜弓劒. 其子還告哈散曰: “前言乃妄也然業已執希愈等詣王宮請訊之?” 王與哈散鞫之不服囚巡馬所日英逃. 王與哈散又鞫希愈等于興國寺凡五日惟英柱仁儉誣伏又鞫希愈等三日竟不伏. 侯忻卿与其黨上將軍姜裋大將軍金七貂將軍桓貞李瑀少尹閔頔等以日英逃希愈等不伏將如元訴帝王使承旨金深留之不從. 王謂宰樞曰: “侯等之去西北面都指揮使尹珤飮食之罪一也不拘留罪二也給貞頔驛騎罪三也宜罪之.” 中贊洪子蕃: “唯唯!” 知都僉議崔有渰曰: “殿下且不得留侯珤安得止之? 宰相入朝者指揮使其能不飮食之耶? 驛騎貞等擅騎非珤給之也宰相非人乃致此事不罪宰相而罪珤可乎?” 議寢. 然珤竟坐罷王流希愈英柱于海島餘皆杖之. 哈散還帝問希愈事對曰: “希愈本無異謀但忽刺歹欲爲益知禮普化王地耳.” 王亦遣判三司鄭仁卿判通禮柳琚如元辨侯誣妄. 元遣塔海闊闊不花等來執希愈英柱元卿及判密直柳庇都評議錄事宋之罕以歸. 庇乃哈散鞫希愈時譯者之罕主文案者也. 庇還王疑與侯同心欲罪之庇逃乃罷其職又罷侯職奪侯所佩萬戶符與王惟紹希愈復相有寵. 侯憚之因留元不敢還及希愈死惟紹伏誅侯拜咨議都僉議司事平陽君復佩萬戶符.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印侯-005
忠烈薨忠宣嗣位入朝侯始東還王命僉議密直出迎于國門外後加檢校政丞賜忠勤輔佑功臣號三年卒年六十二. 性狂縱貪婪但善於將命忠烈與公主數入朝侯未嘗不從凡有事奏聞必遣侯以行辨. 金方慶誣得解復平壤隷本國侯與有功焉賜*券一等. 侯初甚貧窶及得幸屢被賞賜家貲鉅萬又憑藉勢力多受賄賂奪人土田奴婢無有紀極人多怨之及死至有相賀者謚莊惠. 子承光庶子承旦侯慕科第之榮令承光赴擧張舜龍亦令其子瑄赴擧承光瑄俱不學無才試官阿侯等意取之承光仕至護軍.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印侯-006
○承旦筮仕遷歷未詳. 元執忠惠以歸遇誕日承旦獨與鄭天起詣德寧府賀百官無一人至者. 忠穆元年拜左政丞恭愍初封延安府院君時權豪奪畿縣公田承旦所占尤多辨整都監收其田仍徵累歲之租承旦惡之一日入侍經筵請罷都監王不應但曰: “穿窬夜行惡月之明.” 尋復爲左政丞百官罷朝賀當詣王后宮監察大夫元顗執義慶千興以王后戚屬故先詣宮賀. 承旦欲令式目劾之議於同列四宰李公遂以爲不可承旦怒不視事. 時監察司不署承旦政丞告身承旦嗛之. 後罷封延安伯未幾以事流于保安居四年召還卒葬不以禮. 有婢妾子完護軍.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張舜龍-000
張舜龍[車信盧英].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張舜龍-001
○張舜龍本回回人初名三哥父卿事元世祖爲必闍赤. 舜龍以齊國公主怯怜口來授郞將累遷將軍改今姓名. 忠烈獵于馬堤山時設道場于壽康宮大集緇徒舜龍曰: “王奉佛飯僧又射獵如此有何功德?” 元授宣武將軍鎭邊管軍摠管征東行中書省都鎭撫. 王遣舜龍如元獻女求買公主眞珠衣. 帝賜舜龍雙珠金牌. 進副知密直. 王與公主曲宴內人迭起獻壽贊成事趙仁規佯醉不飮舜龍曰: “何不飮無乃詐耶?” 仁規怒曰: “汝輩詐我則否.” 王與公主入內二人詰不止舜龍弟三哥欲右其兄仁規歐且批其頰三哥攘臂而進左右解之. 二十三年以僉議叅理卒年四十四. 舜龍與印侯車信爭權競爲奢靡起第宅極侈麗以瓦礫築外垣狀花草以爲文時稱張家墻其第與起居郞吳良遇家隣比舜龍欲奪之不得夜率無賴人壞其垣墻. 子將軍芸豪奢不檢嘗於八關會直上五鳳樓手取案上橘柚因而失儀者多王不悅乃罷. 車信盧英亦怯怜口也.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張舜龍-002
信初名車忽䚟本國人嘗沒入于元居燕京其母夤緣得乳公主及公主釐降遂爲媵臣累遷上將軍官至贊成事. 初興王寺婢年未五十者托信求免役寺別監李源執不可信敺源源詣宮門訴之王怒召信數之曰: “別監吾所命也汝何敺耶?” 顧謂信母及印侯舜龍曰: “汝輩之言吾皆勉從今汝不法何至此?” 遂囚信于街衢所.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張舜龍-003
英初名式篤兒河西國人官至將軍嘗以事如元未還而死. 性溫厚聰敏頗知書非印侯舜龍之比.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曹允通-000
曹允通.
#高麗史123卷-列傳36-嬖幸1-曹允通-001
○曹允通耽津縣人以碁知名又善玄鶴琴所製別調行於世元世祖召與南人善碁者試之允通輒勝帝許乘傳隨意往來. 忠烈時遣使召允通挈家入朝帝問曰: “世傳人參産汝國者嘉汝能爲朕致乎?” 對曰: “臣若管其事歲可得數百斤.” 帝賜傳遣之自是允通歲巡州郡發民採之或小有朽敗或非地産未及期者輒徵銀幣以營私利民甚苦之. 王遣張舜龍奏曰: “曹允通奉聖旨採人參人參唯産東北界允通强令諸道民就産處採納臣請隨所産處以時採貢.” 帝又命允通管東界鷹坊王亦賜紅鞓. 官至贊成事致仕卒.
列傳卷第三十六.
#高麗史124卷-列傳37-0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七. 高麗史一百二十四.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00-000
嬖幸二.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尹秀-000
尹秀[*(尹)吉甫].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尹秀-001
○尹秀漆原縣人父養三爲無賴行弃市江都因號其地爲養三歧. 秀元宗朝拜親從將軍時同知樞密趙璈夜召秀謀誅林衍秀諾璈遷延不發秀懼以其謀告衍衍殺璈初秀舅隊正宋義隨使如蒙古知蒙古將加兵于我逃還以告得遷都江華以功累遷樞密副使致仕. 至是復都舊京義懼蒙古詰前事秀亦懼追理殺璈之故二人相與謀挈家投頭輦哥叛入蒙古. 忠烈之在蒙古爲禿魯花也秀以鷹犬得幸及卽位秀自瀋陽挈家還管鷹坊恃勢縱惡人以禽獸目之. 嘗如元獻還言帝以鷹坊子五十人處之羅州凡屬鷹坊者勿使侵擾且令朴義掌之以秀自請也. 未幾帝遣鷹坊子郞哥歹等二十人往慶尙道河陽永州之地以秀及元卿伴行又以秀爲全羅道鷹坊使卿義李貞爲慶尙忠淸西海道王旨使用別監初秀等分管諸道鷹坊招集逋民稱爲伊里干. 伊里干華言聚落也. 按察及州郡牧守小忤其意必譖而罪之故伊里干人肆毒良民無敢誰何都兵馬使屢請罷鷹坊秀等恐王聽之諷王奏帝各受聖旨鷹坊牢不可破又假使別監之名其權益重. 自後秀貞卿義每分遣其屬稱捉鷹別監者不可勝數所至擊鮮飼鷹民*閒雞犬殆盡. 秀官至軍簿判書鷹揚軍上護軍一日三角山僧夢一老父邀至其家謂曰: “我龍也昨日吾兒化爲鵠遊大澤中尹秀射殺之.” 僧*窹{寤}而異之告南京留守王昖昖詣秀問之果其日獲緇鵠其大異常尋暴得疾起立奮拳撞墻壁大叫曰: “狐免麋鹿胡噉我肉!” 遂死. 子吉孫吉甫.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尹秀-002
吉甫善擊毬. 元仁宗爲太子吉甫因宦者伯顔禿古思得出入東宮由是忠宣亦寵遇之授中郞將言無不從. 時淑妃得幸于王順妃之女伯顔忽篤入侍太子謀辱淑妃訴太子令淑妃赴都. 王患之吉甫白太子乃止王喜謂吉甫曰: “汝宜繼乃父爲班主!” 吉甫辭曰: “臣年少請授臣兄.” 乃拜吉孫鷹揚軍上護軍吉甫大護軍. 後吉甫忤伯顔禿古思失職東還尋貶務安監務起爲合浦鎭邊使子桓自有傳. 宋義子和義之叛入也和泣諫不聽至中路逃歸義告頭輦哥追還之. 和少習騎馬擊毬弄杖妙絶古今. 帝甚歎賞謂左右曰: “若非神助則是幻術.” 康守衡曰: “致高麗入都江華抗拒王師義之所爲也. 今高麗出陸義懼罪來耳.” 由是義貧困失所和益怨其父請帝挈妻東還. 元宗喜擢爲御牽龍行首至中禁指諭以其母賤限職三品後義亦還.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李貞-000
李貞[金文庇李*병].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李貞-001
○李貞本賤隷也常屠狗爲業以勇力聞見愛於金俊子柱. 及柱敗逃免爲忠烈乳媼女壻遂有寵管鷹坊多聚無賴之徒流毒郡縣國人皆惡之. 累遷將軍貞自元還謂王曰: “帝問國王: ‘馳馬放鷹熟乎?’” 貞欲使王數遊田故有是言. 尋辭職避日本之役. 國制伶官限七品貞愛伶官金大直女諷王授大直*祇{祗}候賜犀帶. 王幸壽康宮貞設宴迎于道先散栗林*閒手自拾煨以獻王悅. 官至副知密直司事貞以鷹犬得幸不數年驟登樞密賤隸之濫授大官未有如貞者. 子郞將琨張舜龍之壻. 與宮人無比私事覺將殺之以舜龍故流海島.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李貞-002
有金文庇者家世單微以勇力聞爲夜別抄指諭忠烈時積官至軍簿判書. 初趙文柱欲誅林衍召文庇議久未發文庇懼謀洩及禍乃告衍衍殺文柱. 文庇常燎狗破竹刮毛而食之及得疾遍體皆癢使人以竹刮其身至死. 李*병張公李平者亦忠烈時人.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李貞-003
*병好勇善騎射官至將軍. 常以養鷹遊獵爲事生捕鳥雀去其毛嚼以飼鷹或割生鷄留其半而飼之王之好獵皆*병導之. 及死如鳥觜狀者遍體. 公平以鷹犬得幸王使公平養鷹于宮園日必再至. 公平殺民*閒雞狗無筭直史館秋適嘗候平聞苫裏有聲發視之生狗割一脚矣.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元卿-000
元卿.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元卿-001
○元卿傅子也. 性豪奢好射御不喜儒忠烈朝累遷中郞將爲三道人物推考別監忤公主旨公主怒杖之. 全羅道巡撫使幕僚李贄道見驛馬*䭾{馱}物如京者詰之乃鷹坊人私物也贄繫其人輸其物國庫卿譖王曰: “李贄見進者罵曰: ‘安用此爲.’ 撲殺其.” 王怒流贄海島未幾尹秀白王釋之. 王置鷹坊都監卿與朴義爲副使由將軍轉大將軍. 印侯以公主怯怜口驟登宰輔權傾中外卿欲籍侯勢以子善長娶侯女自是黨於侯好生事爲國害. 進右副承旨陞*(??){副}知密直司事時卿兄珝位在卿下卿白王曰: “兄弟同爲宰相弟居兄右心所未安.” 乃改卿爲三司使珝爲副知密直. 後拜中京留守果毅軍都指揮使以同知密直司事卒. 卿幼習蒙語屢從王入朝世祖常呼之曰納麟哈刺以其應對詳敏擧止便捷故曰納麟鬚髥美黑故曰哈刺. 嘗受元命爲武略將軍征東行中書省都鎭撫帶金符.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朴義-000
朴義.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朴義-001
○朴義密陽人以鷹犬嬖於忠烈累遷將軍. 先是密城人趙阡殺守應賊降密城爲歸化部曲義賂左右白王曰: “密城大郡貢賦甚夥降爲部曲無鎭撫者恐其民流散.” 乃置蘇復別監. 義常養一郞哥歹曰: “尾羽十二者罕此十四若獻帝必厚賞.” 義隨郞哥歹如元獻之及還自言帝有命以己爲大將軍. 王獵于安南義獲一鵠以進王大悅賜衣. 忠宣爲世子嘗謂義曰: “每以鷹犬從臾吾君者此老狗也.” 義慚赧. 後忤公主旨流海島籍沒家産. 未幾拜右副承旨歷左僕射副知密直同知資政院事. 忠宣卽位加僉議贊成事封密陽君忠肅八年卒. 義富而吝初欲以黃金二十錠銀三十斤爲忠宣施佛寺義死子正尹惟正私用之忠宣囚惟正于巡軍徵金二十兩銀七十斤銀甁六百布千匹奴婢三十口田二十結.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朴景亮-000
朴景亮.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朴景亮-001
○朴景亮初名瑄抄奴祿大之子忠宣趙妃姊妹之壻. 韓國公主妬趙妃專寵譖于元元遣使治之景亮亦被執如元遂籍其家. 後累歷軍簿判書權授密直副使. 忠宣賜景亮鞓帶又敎曰: “大德七年春奸臣佞竪至行在香水園謀不利於孤朴景亮劉福和洪詵許有全李連松姜融李珍李*유趙通等奮義忘生力沮奸謀. 忠勤特異宜別錄功用之. 景亮親子及堂兄弟姊妹至于子孫並爲良.” 又以其族抄奴金泰補南海縣令泰元嬖宦李淑友壻也國人言: “自今抄之路開矣.” 遷僉議評理從王如元李思溫金深以爲王之久留京師實由景亮等爲之腹心言於徽政院繫獄語在深傳. 忠肅時封興禮君. 忠宣奉香江南景亮與遂安君李連松等從之行至金山寺元遣使急召王令騎士擁逼以行侍從臣僚知伯顔禿古思用事恐忠宣不免皆奔竄景亮連松皆仰藥死.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全英甫-000
全英甫.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全英甫-001
○全英甫本帝釋院奴治金薄爲生. 元嬖宦李淑之妻兄也. 淑嘗黨於王惟紹謀廢忠宣及忠宣誅惟紹乃籍英甫家流遠島. 初忠烈授英甫郞將諫官不署告身及忠宣復位二年拜大護軍卽署之時人語曰: “*閒者人言: ‘小王立政必公.’ 今旣免英甫罪又授大官何私昵如此?” 英甫嘗爲資贍司使多竊銀幣王以白元恒嘗知讞部監選軍有能名命勾較諸司契卷元恒究問英甫不置英甫甚怨之會元恒杖殺司僕令史英甫訴王流元恒靈興島. 忠肅時授密直副使累轉知司事兼大司憲臺官閉門不署告身. 後改評理陞贊成事又拜三司使. 忠肅之留元也瀋王暠謀奪王位奸臣交構王遣朴仁平謂宰相曰: “昔有小廣大隨大廣大渡水無船謂諸大廣大曰: ‘我短小難知深淺君輩身長宜先測水.’ 咸曰然入水皆溺獨小廣大免今有二小廣大在吾國全英甫朴虛中是也. 置我禍網晏然坐視何以異此!”國語假面爲戱者謂之廣大. 英甫嘗壓良人一百六十人爲賤事覺整治都監決還本籍忠穆四年死.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康允忠-000
康允忠.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康允忠-001
○康允忠本賤隷始事忠肅拜護軍嘗强*滛{淫}郞將白儒妻監察司鞫問具服請罪之不允. 監察僉議典法交章極論留中不下監察司累日不視事乃杖流海島. 曹頔之亂侍從忠惠有勞錄勞爲一等授密直副使. 時王求四件奴婢甚急允忠與閔渙主之. 遷僉議評理出爲楊廣全羅慶尙三道問民疾苦使閔渙分遣惡少諸道誅求無厭允忠執送惡少囚巡軍. 忠穆朝拜贊成事初趙得球從王煦如元煦與得球議整治事得球曰: “允忠在幼主之側納君於邪苟欲整治宜先去之.” 允忠聞而*㗸{銜}之. 及煦與金永旽以奇三萬死不克整治欲如元奏帝允忠恐得球圖己誘王貶于耽羅. 時德寧公主盛年居中允忠與裴佺出入得幸秉政權作威福有人貼匿名榜于監行領云: “贊成事康允忠以一宦者一侍女通媒君母恣行*滛{淫}亂得寵于內與河有源沮整治都監若誅此兩人國無患矣.” 密直印璫贊成權謙李壽山言於院使高龍普曰: “允忠通乎君母罪惡貫盈今允忠聞院使來白王曰: ‘龍普謀陷先王薨于岳陽今得罪而來王何必待以厚禮?’” 龍普聞而憾之謂允忠曰: “爾爲內臣恣行無禮何哉? 自今毋昵于內!” 允忠懼謝病不出數日賂龍普母以請龍普對允忠語璫等曰: “今欲辨康贊成事公等毋隱前言!” 璫等相視黙然龍普陽詰之顧謂允忠曰: “公宜復視事.” 會王率百官迎詔允忠遂扈從.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康允忠-002
金倫李齊賢朴忠佐等上*䟽曰: “孟子曰: ‘不仁者可與言哉?’ 安其危而利其灾樂其所以亡者不仁而可與言則何亡國敗家之有? 其有欺君罔民不憚天下之公論不畏天下之大法則不仁之大者也與之言尙不可况信之任之乎? 竊見康允忠起自賤隷得幸先王奸*謟{諂}荒*滛{淫}旣經杖斷宜畏法以退藏猶匿過名復貪榮而冒進百端逞欲一代肆凶. 先王所以詔獄就徵岳陽反葬允忠一賊實是根株閔渙九人只爲枝葉積釁專歸於上狡謀獨免其身斯則一國之痛心而疾首者也臣倫等俱抱願忠之志不勝疾惡之心謹*䟽其罪以聞. 盖允忠者强姦金南寶之妻又姦白儒之妻累經杖斷身帶瘢*㾗{痕}冒受征東員外仍兼僉議贊成豪橫不法. 現有三妻又娶故密直趙石堅服喪妻據有石堅家産. 又至正六年天子命王脫歡金那海整治本國弊政脫歡因言: ‘前代之事允忠實爲禍根當先黜退可以整治.’ 允忠恐懼潛用譎謀紿那海抑脫歡以誤整治之事. 又至正七年天子復命脫歡等整治殿下召脫歡等宰臣耆老議所以奉行者耆老以爲: ‘聽斷田民之訟只爲整治之一事必先整治選法中外之官各得其人令監察擧劾非違然後可以上副帝意.’ 允忠方爲政房提調恐失其利且怨王脫歡前言作色拂袖而起不以衆論入白. 尋用所親安子由等不諳民事之人爲整治都監官陞脫歡爲領都僉議實奪其權焉能整治? 脫歡不能擧行一事者實允忠所沮也. 宗廟之事國之大事子由攝行*大廟擅以犧牛與願堂僧使血祀有闕監察劾論其罪以其壻李浥爲允忠門客百計營救反陞子由爲贊成事. 諫官宋天鳳李芳實安元龍不署子由謝牒允忠矯王命召芳實等勒令請暇尋奪其職. 且允忠監傳之奴安知流品淸濁? 乃爲政房提調擅銓選之權與奪由己賄賂公行門戶如市. 專權於國流毒於民至使先王存被譴訶歿稽贈謚. 若不擧正此賊之罪無以追明先王之忠. 伏乞轉呈上國以明前代之事非先王之過皆允忠所爲加此賊兩觀之誅雪先王萬世之恥.” 王及*太妃感悟轉呈于元. 恭愍三年復爲贊成事尋判三司事五年護軍林仲甫欲奉忠惠孽子釋器潛圖不軌繫治巡軍辭連允忠貶爲東萊縣令八年殺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裴佺-000
裴佺.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裴佺-001
○裴佺興海郡人其母宮婢. 佺爲忠惠嬖幸累轉護軍委以機務歷官軍簿判書曹頔之亂侍從有勞錄功爲一等封興海君. 佺嘗在元王夜幸佺第*滛{淫}其妻與其娣金珸妻. 佺与康允忠得幸德寧公主居中用事有人作匿名狀錄佺罪惡貼版圖門公主召諸宰相謂曰: “自今裴佺勿復近侍.” 忠定時爲行省理問元以佺及郞中金永煦員外郞李元弼等受賕放倭賊囚鞫之會赦免佺猶在公主宮中用事如舊時都僉議尹時遇在王側弄權人目之曰尹王干謁者不因時遇則必托佺. 及李齊賢爲權省下佺于行省獄恭愍宥之時人憤其曲貸元惡. 居十年卒子尙絅尙度尙志尙恭.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閔渙-000
閔渙.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閔渙-001
○閔渙密直事頔子也. 爲忠惠倖臣官累代言又以禧妃之舅怙勢恣橫人皆疾之. 嬖人寗夫金使江陵道索人參參貴所得少懼王罪己擅徵職稅還說王曰: “臣往江陵見朝士退居鄕里病民者衆臣徵其職稅藏州郡以待上命朝士居外者非獨江陵五道皆然若從臣計有利於國.” 王納其言. 渙從旁從臾分遣嬖人諸道徵職稅六品以上布百五十匹七品以下百匹散職十五匹人聞令下或挈家登山或乘舟而遁. 於是焚山澤而索之禍及其族政丞蔡河中等請罷職稅王欲從渙又勸之徵稅益急. 慶尙道有散員同正者貧甚賣盡資産不充額其女痛父受苦斷髮貿布以納與父皆縊死. 又徵船稅雖無舟者亦被其害. 後東界存撫使崔昌義白王罷五道職稅盡還其主.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閔渙-002
渙又建白求取人四件婢奴甚急曰寄上曰投屬曰先王所嘗賜與曰人相貿易者王使渙及康允忠等主之於是諸豪富家婢有姿色者皆奪而置之北殿使紡績如平人家權準奉天祐權適家尤被其害唯賂渙者得免. 渙又分遣惡少諸道或收山海稅或徵巫匠業中貢布民不堪苦康允忠爲問民疾苦使執送惡少囚巡軍王怒黜渙未幾召之復得幸焉. 王嘗使渙及朴良衍金善莊等監督新宮役王怒稽緩杖渙等於是人家寺院材瓦礎砌靡不撤取. 及王被執于元印璫以檻車載渙等九人如元流渙于辰州路後還國拜同知密直司事. 紅賊之亂渙爲元帥以殺摠兵官鄭世雲與李芳實等伏誅子輻軾.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尹碩-000
尹碩.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尹碩-001
○尹碩善州海平縣人父萬庇官至副知密直司事. 碩忠宣時爲別將元使至以盞人立王前元使傳帝旨令兩王子入侍碩聞之黙自念: “吾當從弟.” 歸告其父父曰: “兒計失矣. 所以從王子者爲後日計兄在而弟先有國乎?” 碩曰: “吾亦知其然然吾見少則敬心生見長則否此所以決吾策也.” 遂從之長早亡少卽忠肅也. 及忠肅卽位授護軍爲王嬖幸累遷代言. 僧松戒嘗有穢行見黜於其徒以其妹與碩碩薦於王由是與碩俱見寵出入無禁. 碩巧言令色善逢迎妬賢嫉能顚倒是非忠宣恐其誤國諭王斥之貶于金海. 後與孫琦附曹頔蔡河中觀望生事爲國害. 官累同知密直司事元欲立省于本國碩與金怡李凌幹等奏于帝議遂寢論功爲一等轉僉議評理封海平府院君.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尹碩-002
拜政丞王有疾不親除授碩與代言奉天祐等銓注於其第碩性急數罵辱嬖人嬖人多怨之. 贊成事林仲沇與碩有違言碩以馬策抶之嬖人白王王怒下碩巡軍杖之. 忠惠初改中贊加壁上三韓十字功臣號忠肅復位在元遣閔祥正趙炎輝蔣伯祥仁守等下碩及宰相孫琦金之鏡上護軍裴佺吳子淳康庶朴連代言李君侅尹桓大護軍丘天祐護軍崔安壽金天佑郞將盧英瑞等于巡軍皆忠惠嬖幸也. 伯祥鞫碩以四事曰: “王之朝元也汝勒止行邸錢粮. 前王與小人亂政汝爲相不言. 又與前王謀叛上國. 又與內竪朴連等交構王父子.” 乃囚其子之彪之賢奪之彪告身杖流海島又流孫琦等二十餘人. 後數月頔黨有訴寃於元者元遣客省大史都赤來囚伯祥仁守祥正炎輝于行省釋碩等囚召還琦等. 忠惠復位又拜左政丞曹頔之亂侍從有功賜鐵*券. 忠穆時御史崔濡强*滛{淫}碩婦碩訴于元托元嬖宦高龍普受鎭國上將軍高麗都元帥御史臺彈之發還元籍流于海平卒葬以庶人. 之彪官至知門下省事封海平君謚忠簡性寬厚不立崖岸略通蒙古語. 子寶大護軍寶子可觀自有傳.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孫琦-000
孫琦.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孫琦-001
○孫琦本商人爲忠肅倖臣累遷大護軍以侍從勞賜田及臧獲由摠部典書陞知密直司事賜推誠恊輔功臣號. 王見讒留元奸臣附瀋王謀竊王位琦能忘身辨理王復位還國賜鐵*券加推誠守義佐理功臣號拜僉議評理進贊成事. 後王還自元次平壤琦與萬戶曹碩政堂文學朴遠大司成張公允等沿大同江携妓縱樂王命衛士執琦等反接囚巡軍. 恭愍以王弟入朝琦從之及卽位封平海府院君尋以政丞致仕.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鄭方吉-000
鄭方吉[林仲沇姜融].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鄭方吉-001
○鄭方吉登第累官判典校事轉成均大司成入密直司. 忠肅見留于元方吉與韓宗愈等會百官旻天寺爲書請還王又請執送誣訴本國者. 後拜僉議政丞時盜發金馬郡馬韓祖武康王陵捕繫典法司盜逸方吉欲劾典法官贊成事林仲沇沮之曰: “賊繫獄二年無現贓死者多矣.” 方吉曰: “吾固知發*塜{塚}人多金.” 且云: “潛用巨濟田租者誰!” 屢罵辱之仲沇慚恚移病人以方吉言爲是. 時方吉年七十六王賜以杖代金台鉉權行省事. 忠惠在元襲位忠肅將如元至海州方吉與贊成事姜融前評理金元祥白忠肅曰: “今王之位殿下與之宜誠心事殿下反如仇讎殿下之臣皆*禠{褫}職唯以義成倉屬殿下供億不給辱莫大焉. 又與龍山元子不友勢不可兩存請殿下與元子入朝.” 曹益淸力陳不可忠肅嘉納之然以方吉言猶未能自安.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鄭方吉-002
仲沇嘗與議郞曹光漢應敎韓宗愈叅銓注官至贊成事嘗與蔣伯祥攝征東省事. 忠肅嘗謂仲沇曰: “卿亂我之政人目曰林權.” 有鄭權者曾典銓選多受賄賂故王比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鄭方吉-003
融本姓名康莊其祖晉州官奴. 融忠宣時拜內府令妹爲巫食松岳祠. 大護軍金直邦以其所善巫代之融不可直邦罵融曰: “汝是官奴何驕乃爾?” 忠肅賜端誠恊戴功臣號累陞贊成事封晉寧府院君忠定元年卒. 子千裕婢妾出也. 恭愍以其妹爲元丞相脫脫寵姬命密直金敬直以其子妻之. 千裕後封河城府院君.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申靑-000
申靑[朴靑].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申靑-001
○申靑一名松多仁縣伐里驛吏. 嘗入元爲瀋王暠從者得幸. 及忠肅如元館於瀋邸靑得見由前散員授護軍累遷上護軍. 及忠肅倦勤靑假威用事勢傾一國無忌憚與朴靑李靑齊名時號三靑. 忠肅每言忠惠過失從臣曹益淸尹桓謀去忠惠所狎惡少輩以上護軍吳子淳大護軍洪瑞與靑善遣二人與靑共圖之. 時靑爲巡軍千戶稱奉旨執其惡少之尤者宋八郞洪莊等囚之栲掠甚嚴忠惠欲其*䟽放屢召靑不至. 忠惠憾不置.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申靑-002
忠肅薨忠惠立令權省洪彬囚靑于理問所命耆老府院君權溥等*䟽靑罪告行省曰: “木有蠹不除則萎國有盜不去則危故孔子爲政七日誅少正卯所以除國害而安民心也. 今有內竪申靑者起自微賤冒受官爵擅權自恣不畏朝廷之制本國之法鬻官賣獄中外憤怨朢加責罰不幸先王弃世嗣王居憂若不陳告省府衆情鬱抑無處可申伏望亟正其罪以一戒百. 靑本驛戶變名逃役冒受大職罪一也. 靑將遠近親屬除免站役又影占人戶聚作莊舍私其貢役罪二也. 本國風俗無問尊卑大忌家長方位如有犯動必致病疾靑今年正月就先國王宮裏暗堀大樹正値先王行年方位因而不懌以致大故先王嬰疾二十餘日靑居中沮遏他人莫得近前又不報公主及嗣王其意難測罪三也. 靑矯先王旨勒取人金不與其直又盜德泉庫布一千八百匹義成倉布二千四百五十匹寺社田二百六十餘結自餘取人田民不可勝紀罪四也. 令親屬擅乘驛騎械繫多仁縣吏黃仁贊奪其奴婢一十七口恐嚇檢校裴尙書別將宋全令同正朴得侯李均吳天世等逼*滛{淫}其女其餘難以盡數罪五也. 令親屬率二百餘人執金化郡吏文世益守等五十餘人壓良爲奴婢敺殺文世及丁延妻典法判書安軸監察執義尹奕持平李敏等守正不聽其言靑矯旨囚巡軍百計侵擾罪六也. 家起大樓金畫其壁朱髹其楹奢僭類此罪七也. 凡其所犯或在赦前恣行不悛迄至于今不敢不告.” 行省錄其書授金永煦呈中書省. 永煦妹壻別哥不花時爲平章於王兩姨兄弟故賜永煦鈔一百錠綾一十五匹紵布三十匹遣之移囚靑巡軍遣宋明理宋八郞以糞塗靑口旣而籍沒靑家撤其樓輸材瓦於崇敎池. 恭愍時授平壤道巡問使官累工部尙書樞密院副使.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申靑-003
朴靑一名松素微賤. 以養鷹得幸忠肅累遷上護軍. 以罪收賜田屬興善宮後爲密直司使. 其妻嘗與族父李臣桂通靑刵兩人告監察司鞫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王三錫-000
王三錫[梁載曹莘卿崔老星尹賢安珪].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王三錫-001
○王三錫本南蠻人性狙詐輕躁無才術嘗隨商舶至燕糊口於人. 忠肅在元三錫因幸臣求見王悅之遂從王東還以醫術媚王得近幸寵眷無比稱爲師傅. 妬賢嫉能賣官鬻獄至於庭辱臺官王不悟. 三錫以陰陽幻術勸王幸漢陽富原龍山久留公主在龍山生元子而薨時有飛書云: “禪師祖倫師傅王三錫誘王久留龍山濱海下濕之地使公主免身氈幕遘疾不救若達帝聰二人之罪在所不赦.” 三錫嘗爲儒學提擧欲塑文宣王像成均館閉大成殿不納三錫譖之囚博士李暄學錄申諿於理問所並罷其職其專恣如此.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王三錫-002
梁載初名將燕南人附三錫夤緣用事朝野疾之. 三錫死載還燕及忠肅如元載又與蔣伯祥構兇謀不克遂*謟{諂}事王左右得幸封佑文君. 與郞將曹莘卿掌銓注交結宦寺竊弄政柄請謁盈門賄賂公行. 士大夫多出其門以莘卿爲左代言崔老星懷義君申時用大匡元尹尹賢持平行錢得官者幾至百餘王不之覺. 載又以所善李閏屬蔡洪哲安珪中第時商賈雜類競依載. 以載舅玉天祐與宰相李偰金元軾爭奴婢摠郞尹奕瞻依違久未決載奪奕瞻以賢代之賢卽斷與天祐. 僉議司會署告身蔡河中見載所用漢人告身遂裂去三四紙.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王三錫-003
莘卿嘗爲僧相風水賣術爲生亦因載以進同掌選遂以代言帶提學士林觖望. 嘗矯旨令楊廣道貢物別監申淑獻熊掌豹胎淑督索州郡事聞王怒罷淑職莘卿陽若不知.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王三錫-004
老星色目富商本名党黑廝亦因載得封君載嫌物議詭書批目云: “百四歲老人崔老星.”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王三錫-005
賢尙州人以典法掾爲時用家臣得拜典法佐郞賣獄受布百五十匹事覺憲司劾其罪. 時批目下已二日賢與宦官謀寢其劾收批入內抹持平李孫寶名改注賢不用印臺官不署告身賢昏夜乞哀又托權豪宦寺促署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王三錫-006
珪忠肅潛邸時侍學也. 家世本平微無他技性柔訥善逢迎忠肅薦於忠宣權補典校校勘. 忠肅自元還國百官班迎忠肅目珪笑之數引見忠宣俾擇謹愼者爲王府知印. 忠肅乃以珪爲選部散郞委以銓注時議非之. 後拜代言仍掌選累遷政堂文學卒.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崔安道-000
崔安道[李宜風金之鏡李仁吉].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崔安道-001
○崔安道小字那海其先海州人徙居龍州安道母宮婢. 以內僚事忠宣於燕邸遂通蒙漢語後爲忠肅僚屬錄其勞賜田及臧獲. 與李宜風俱爲忠肅嬖臣曹頔與許慶爭財安道與宜風右慶譖頔頔方得幸忠宣譖安道杖流海島. 未幾復見幸與宜風常在王側專事報復. 忠肅被譖留元以安道侍從有勞加賜田民. 王留燕五年憂悸傷性及還國常居深殿忽忽不樂不親政事安道與金之鏡申時用僧祖倫等擅權柄賣官鬻獄無所不至臺諫章*䟽中沮不啓. 時元欲立省本國安道與金怡等力辨乃止以功又賜田民累轉上護軍元使買驢來安道之鏡自以專恣恐禍及己日夜憂懼及買驢還喜益驕. 王遣安道于平壤餽買驢金銀綾羅紵布買驢不受安道私用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崔安道-002
又與金之鏡李仁吉辛貞李仲陽裴佺李吉祥鄭都赤不花等牧內乘馬三百匹于江華多所侵暴民不堪苦流散殆盡王獵于平州安道詣行在騶從甚衆王望見意元使來驚駭及至怒流于島安道留旬餘乃行其傔從尙多不入配所遊遍*揚廣道{楊廣道}. 時按廉馬季良貪婪嗜牛肚民譏之曰: “馬食牛.” 及安道至季良及州郡爭勞慰待遇稍薄安道輒加鞭撻. 忠惠初召拜監察大夫. 祭酒金右鏐掌監試安道子璟年纔十餘不學得中試提學韓宗愈代言李君侅掌貢擧璟又中. 獻納許邕正言趙廉鄭天濡等上書言: “安道濫居風憲子璟乳臭中第請罪之.” 不從以其書示安道. 臺官以璟借述登第祖母又賤不署依牒凡九年王督省官署之. 改同知密直司事賜恊謀同德功臣號元授征東行省左右司員外郞旣而入元宿衛元授中尙監丞轉太府太監尋奉詔還國. 有南氏者忠肅所幸女也. 安道與之鏡通焉. 忠惠後元年卒年四十七. 子濡源淑臣文丘.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崔安道-003
源卽璟也忠定時爲代言轉版圖判書. 恭愍朝倭焚喬桐甲山倉源與戰獲二艘拜密直副使賜陳力恊謀功臣號趙日新伏誅源益有寵常侍左右. 嘗因事杖公主殿饔人八思不花八思不花訴曰: “*(??){源}捶我致公主驚墮胎大不敬.” 王下巡軍命贊成柳濯嚴加訊鞫不服貶爲光陽監務時謂宰相金普妬寵而構之也. 元將討高郵賊召募將卒王召源還封龍城君遣之. 時南賊日盛我軍陷六合移防淮安路源與李權等六人戰死濡自有傳.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崔安道-004
宜風本元人善射御爲忠肅嬖臣朝夕出入禁闥年十五補散員. 嘗從王獵鹿走駕前一箭殪之王悅授別將行首驟拜摠部典書累陞密直副使. 性奇巧惟務媚悅招權納賄恣行威福愛晉陽妓月娥夤緣得官者甚衆. 祖倫亦*謟{諂}事宜風遂近幸頗與朝政逞私撓法.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崔安道-005
之鏡亦忠肅嬖臣也累遷密直副使. 王幸白州元使完者來之鏡白王曰: “完者族黨在本國完者將欲官之.” 王命之鏡及高用賢奉天祐掌銓注申時用至政房罵之鏡曰: “今日除授爲使臣也! 爾輩鬻官何不官吾子孫耶?” 時失職者皆在庭時用顧曰: “若等無錢又誰怨耶!” 求官者雲集. 之鏡等夜匿村舍注擬上護軍申丁求官未得罵之鏡天祐曰: “爾何壅蔽聰明專擅除授也!” 又大呼曰: “無錢者毋求官!” 之鏡等不能對. 批成李仁吉擅改于其第及批目下用事者爭相塗竄朱墨至不可辨時有童謠云: “用綜布作都目政事眞黑冊我欲油之今年麻子少噫! 不得!” 初之鏡誘王辭位立忠惠自以爲功忠惠不用之鏡怏怏. 忠肅復位以之鏡背恩囚巡軍憂恚瘦死.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崔安道-006
仁吉一名成柱本商人亦忠肅嬖臣也. 累官密直副使與護軍李安爭奴婢敺安又敺其妻傷胎監察司囚仁吉家奴仁吉至監察司門伺臺官出罵辱之. 仁吉又以姦*謟{諂}幸於忠惠忠肅嘗見忠惠衣冠太侈訓戒之且謂仁吉曰: “汝眞犬*豖{豕}也.” 杖流于島忠惠中止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盧英瑞-000
盧英瑞[朴良衍宋明理].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盧英瑞-001
○盧英瑞忠惠嬖臣也嘗從王如元舍於回回家竊其妻杖之遣還. 有宦者父與英瑞同名者除瑞州英瑞自謂得之卽之任事覺杖之王憐而益幸授內乘別監. 曹頔之亂元徵王囚刑部又繫英瑞等獄及王復位還國錄侍從功爲一等封直城君爵其父母妻子賜田及臧獲. 王嘗欲*禠{褫}人官授宮人親戚英瑞白王曰: “臣亦欲以是官授人.” 王問爲: “誰” 曰: “有嘗遺我屋材者.” 王笑許之. 忠穆初豐儲倉副使李仁壽丞李汝就竊倉貨監察司囚鞫之仁壽英瑞姻婭也以王命沮之. 尋以仁壽爲軍簿正郞謫執義趙淵爲水原府使. 後德寧公主流英瑞于光陽及李齊賢爲權省流加德島. 朴良衍宋明理亦忠惠嬖臣也.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盧英瑞-002
良衍嘗以親從護軍管內乘潛易良馬八匹事覺徵布八百匹流之. 累遷大護軍.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盧英瑞-003
明理歷官上護軍每從王微行. 王嘗作儺戱命明理主之賜布二百匹. 役百工奪市中物以供其費市鋪皆閉. 又勸王起樓崇敎寺蓮池旁爲遊宴之所王命良衍植花木. 王又起新宮于三峴命良衍及金善莊閔渙等督役書雲副正閔瑊季以陰陽拘忌言其不利王怒敺之. 良衍求媚於王大加營度點西江人戶輸甓瓦又令惡少輩奪人牛馬以輸又發近京諸郡丁夫伐材浮江而下人馬絡繹州郡騷然農者輟耕. 時京城民訛言: “王將取民家小兒數十埋新宮礎下.” 家家驚駭多抱兒逃竄者惡少乘*閒恣行剽竊. 王怒營宮稽緩責善莊良衍等曰: “若不斷手十月必受重刑.” 且徵賜物及工費. 善莊等晝夜督役不少懈又張榜曰: “自宰相至權務輸材不及期者徵布五百匹分配海島.” 於是輦材絡繹. 新宮殿宇門戶皆飾鍮銅乃命百官下至胥吏每二人給五綜布一匹徵鍮銅二斤人皆苦之. 又*歛{斂}諸道銅鐵鑄鼎鑊錡釜納之新宮民*閒農器盡括無餘. 王猶怒其稽緩親杖善莊良衍渙於是人家寺院材瓦礎砌靡不撤取其宮室制度不類王居. 及王被執如元高龍普捕良衍善莊等十餘人囚之明理以與龍普善故免. 印璫檻載良衍等如元元流良衍于杭州路.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金興慶-000
金興慶.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金興慶-001
○金興慶侍中就礪之曾孫聰慧便佞. 恭愍朝選補*于達赤王見而悅之以爲內速古赤有龍陽之寵常侍內寢未嘗一夕許休沐數月*閒超遷至三司左尹轉左右衛上護軍寵愛日深. 嘗入直據胡床王見之怒使上護軍盧璹拳敺幾斃. 後王又以事笞興慶興慶怒敺內侍宋良哲復矯命杖之. 拜代言有上護軍金用輝*謟{諂}附興慶嘗奸高家奴妻當坐興慶因誕辰請王赦遂得免. 王寘子弟衛以洪倫韓安權瑨洪寬盧瑄屬焉興慶摠之王强使興慶倫安等通益妃. 興慶寵倖旣極勢傾中外嘗以事銜典法摠郞楊允發矯旨召之允發辭以疾命巡衛府執致宮中時方隆冬裸其身終夜侵辱. 郞將張龍本判事張海奴也*謟{諂}事贊成安師琦不禮於海海怒捶之龍訴師琦師琦告興慶興慶白王令巡衛府捕海幷取契*券海知之携*券逃繫其處女巡衛府. 又興慶從者遇*紏{糾}正姜隱金南生柳沄等不下馬隱等叱下之從者訴興慶乃囚隱等令憲府罪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金興慶-002
興慶請以母積善翁主柳氏爲交州江陵楊廣三道祈恩使傳騎至十餘匹按部守令競行苞苴柳尋封辰韓國大夫人柳受俸廣興倉米布麤惡興慶怒杖倉官于闕外. 王以體覆使李傑生輕決河乙沚等罪殺之傑生臨刑談笑自若. 人謂: “傑生剛直敢言嘗忤興慶故.” 及興慶愛倡妓小斤莊恐人竊之日使其黨崔仁哲伺之見李成林宿其家. 以告明日興慶戱之曰: “宰相宿倡家可乎?” 成林變色曰: “無之.” 由是交惡白王出成林爲楊廣道都巡問使適禦倭軍敗都巡察使崔瑩希興慶意欲殺之成林異父弟廉興邦亦有寵於王力救免死杖配烽卒斬其都鎭撫池深. 興慶當直使判典校林樸代之又與安師琦等張樂宴禁中其無忌憚類此每出入騶從之盛與辛旽無異.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金興慶-003
及王被弑辛禑立右司議安宗源門下舍人金濤補闕林孝先正言盧嵩閔由誼等上言: “古人云: ‘大姦似忠大詐似信.’ 金興慶不更事無知惟以年少憸利荷先王寵眷超擢高官得任喉舌朝夕昵侍怙權陵僭蒙蔽聰明專擅威福縱肆貪婪王旨擅傳而不奏御膳先己而後進刑政自任賄賂盛行用公府之財爲己物取內廐之馬爲己畜奪人之妻陽令離異受人之奴陰許扶援慢罵宰相縛辱郞吏以普通佛舍作其馬坊役七站人馬輸其私米誘扇群小恣行不法虧君德*歛{斂}人怨. 遠近莫不痛憤畏威莫敢指斥使上恩不得下究下情不得上達馴致堅冰之勢釀成前日之禍盖起禍者萬生也而媒禍者興慶也昔趙高專於秦而卒成望夷之禍朱异專於梁而俄有臺城之變. 今在惟新之朝宜先正興慶誤國陷君之罪以快一國臣民之憤. 迄至今日略無譴訶興慶曾不自悔所在群聚謀自安之術驚駭視聽沸騰物議. 且興慶之縱惡至此者亦由王伯安沼鄭龍壽爲其腹心相濟爲之耳. 請令憲司明正其罪以誡後來.” 禑留中不下臺省請至再三禑乃流興慶于彦陽除名籍其家餘皆免官.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金興慶-004
初吳獻聞洪倫等謀以告興慶興慶以倫等有寵於王恐王不信反爲所害猶豫未發. 及亂作獻具告崔瑩瑩遣獻于興慶貶所對辨興慶謂獻曰: “汝尙乳臭吾薦汝先王汝反欲噬我耶?” 獻曰: “吾以倫等逆謀告公乃所以報公德也.” 興慶無以對遂誅之.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潘福海-000
潘福海.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潘福海-001
○潘福海巨濟人爲辛禑嬖幸累遷密直承旨. 嘗直禁中與知申事李存性戱*禠{褫}知印尙書高士褧衣相與諠鬧禑聞而問之福海存性對曰: “士褧使酒臣等不能禁.” 禑怒罷士褧職. 後福海陞密直副使禑畋于西海道福海從之至瓮津. 禑射豕豕突觸馬禑驚墜福海躍馬直前一箭殪之禑得免自是寵遇日隆賜姓王爲子擢門下贊成事賜推忠亮節翊戴佐命輔理功臣號超拜其父門下評理益淳爲右侍中以福海旣爲禑子同入政府不相避. 禑賜福海敎曰: “遇急遽倉卒之難然後知出衆之眞才立光明雋偉之功然後受稀世之至寵此古賢臣碩輔所以富貴不離其身而聲名流於萬世者也. 乃祖阜奉使節而通日本提文衡而取英材. 代有*閒人立于朝著餘慶浸漬久而大振其在卿乎! 卿材兼文武立志堅確移孝爲忠主耳忘身. 丙寅西狩封豕奔來我前左右變色不知所爲我之安危在於呼吸之頃卿躍馬而來一箭洞其腹應弦而斃是卿迓續我命于天也此雖宗社山川之靈黙誘卿衷然非卿所蘊之忠所禀之勇予末小子何由奉宗社山川於今日乎? 若稽典故錫卿王姓爲義子陞卿贊成事所以異其恩數勸其忠勇也拜父侍中所以勸其忠義也.”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潘福海-002
福海嘗從禑田墜馬禑以所乘馬與之福海. 娶林堅味女後又娶典儀注簿柳芬女堅味不敢禁但噓唏而已. 趙胖事起禑下堅味廉興邦獄以福海爲子故不疑使領兵與崔瑩等宿衛福海陰懷異志夜以突騎數十詐稱徼巡馳入瑩軍瑩方被甲踞胡床指揮偏裨目不交睫福海不得害而還. 翌日禑欲試福海意問曰: “何以處堅味?” 福海不對復問曰: “唯爾言是從.” 對曰: “若宥臣舅臣當以死報.” 禑應曰: “諾.” 旣而下福海獄誅之籍其家事在堅味傳.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申元弼-000
申元弼.
#高麗史124卷-列傳37-嬖幸2-申元弼-001
○申元弼門地單微恭讓在潛邸時常賜衣食與之學登第累遷部令罷歸久居鄕曲. 王卽位七日特遣使召之授弘福都監判官經筵撿討官. 一日王謂元弼曰: “余久居深宮脚膝酸疼.” 對曰: “每夜宮中宜拜天拜佛以養氣.” 王從之置仁王佛於別殿朝暮禮拜遇灾異輒祈禳. 命給田都監賜元弼田仍趣成案給之. 元弼矯世子旨憲司劾之王命罷其職旣而悔之欲罪言者知申事李行密白世子*諌{諫}止之王不聽. 左使鄭道傳又諫之怒稍解. 王御經筵代言成石瑢論刑制之紊曰: “往者趙胖枉受酷刑然且不死命也.” 元弼在側曰: “胖嘗奉釋敎其得免死實由果報也.” 禮成江水赤沸三日王有憂色元弼曰: “安知其不爲祥也?” 元弼每進諛言且以異端之說蠱惑王心出入房闥與宦寺同流恣爲邪媚士林鄙之. 驟遷禮曹摠郞轉內府令皆帶經筵經筵官更日侍講唯元弼日侍左右以*謟{諂}佞得幸士大夫多趨附者. 後以禹玄寶黨流遠地.
列傳卷第三十七.
#高麗史125卷-列傳38-0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八. 高麗史一百二十五.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00-000
姦臣一.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00-001
○世未嘗無姦臣也惟人主明以照之而馭之得其道故不得騁其術苟人主一陷其術則鮮不至於危亡. 高麗自仁宗以後姦臣相繼而出竊弄權柄蠹民敗國其事皆足以爲後世戒作姦臣傳.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文公仁-000
文公仁.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文公仁-001
○文公仁初名公美南平縣人父翼官至散騎常侍. 公仁雅麗柔曼侍中崔思諏以女妻之. 中第直史館家世單寒以連姻貴族恣爲豪奢. 嘗以戶部員外郞奉使如遼私贈儐者白銅螺鈿器及書畫屛扇等奇玩自是遼人每於行李必援公仁徵索無厭遂爲鉅弊. 轉樞密院右副承宣副王字之使宋字之亦富奢二人誇詡飭粧務相繁縟. 仁宗初拜樞密院副使與韓安仁爲李資謙所忌流于忠州語在安仁傳. 資謙敗召還歷禮吏部尙書累進門下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時西京僧妙淸與白壽翰唱妖言鄭知常等交譽公仁亦和之及妙淸叛壽翰子淸自西京齎親舊招壽翰書來壽翰奏之王以書示公仁公仁曰: “是事可疑難究眞僞姑閟之.” 西人斬妙淸遣尹瞻請降元帥金富軾移書兩府曰: “宜厚對瞻以開自新之路.” 公仁不聽奏下瞻獄困辱之由是西人復叛至踰年乃克. 諫官彈奏: “公仁薦用妙淸以至誤國流毒生靈.” 左遷守*大尉判國子監事. 卒謚忠懿.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朴昇中-000
朴昇中.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朴昇中-001
○朴昇中字子千羅州務安縣人曾祖暹事顯宗爲南幸扈從功臣. 昇中好學善屬文登第補常安府錄事轉中書注書. 睿宗朝除翰林侍讀學士與李載朴景綽金黃元崔璿李德羽等爲詳定官定禮儀遷國子祭酒翰林學士左諫議大夫. 坐譏淸讌閣侍臣語侵王左遷判將作監後復爲翰林學士知禮部事. 一日藏經行香與洪瓘李璹綴侍臣班笑語聲徹王所爲臺官所劾免尋授翰林學士承旨. 是時久旱王御淸讌閣命昇中講洪範其日偶大雨或有以爲講經之效者. 仁宗卽位拜樞密院使李資謙當國用事勢傾朝野昇中與許載崔湜朋附王嘗遣昇中于資謙第賜詔令釋衰赴朝資謙表請終制. 昇中欲媚資謙意上箚子曰: “臣伏蒙宣差至太師私第傳詔近*滛{淫}雨過旬不霽以行禮爲慮及其日禺中陰雲忽卷天日淸明傳宣拜詔並無失儀而觀者無不嗟異苟非咸有一德克享天心則孰能如此乎? 臣始至其第太師縞冠出迎詔輿瞻望其顔頗有慼慘之色初太師丁憂卒哭祭畢陛下凡軍國重事皆咨問然後行之爰命有司稽古制以聞有司謂: ‘尊卑異序禮亦從宜太師爲王室尊行宜據諸侯旣葬除服之制從吉視事.’ 而太師抗表辭免至于三四非知人卽哲大孝慕親則又孰能如此乎? 願陛下以所賜詔札及太師所上表章宜付史館以彰陛下親親賢賢之意大臣至誠行孝之節與其神天幽贊聖賢之德.” 從之.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朴昇中-002
又奏加資謙中書令封朝鮮國公又請依王太子禮數立府置寮屬遂令中外進牋獻方物時又追封資謙祖考. 昇中建議請以竹冊封崇焚黃日賜敎坊樂又令禮司定資謙生日號禮司不從昇中自號爲仁壽節其諛佞無恥類此. 驟陞叅知政事進守太尉中書侍郞平章事. 資謙敗*諌{諫}官論奏流于蔚珍後以昇中仕累代有文名量移務安縣卒許歸葬. 子深造深道深逢深通深造屬內侍資謙之亂自宮溷中出衣上矢汁淋漓徑至資謙第告宮中事狀資謙贈衣冠勞慰之. 有司論以謀叛長流東鄙深道從父死貶所.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崔弘宰-000
崔弘宰.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崔弘宰-001
○崔弘宰字令如稷山縣人本將家子少尙氣喜馳騁. 蔭補閤門祗候睿宗朝從尹瓘伐東女眞頗有功累歷淸要出爲西北面兵馬使與元帥金仁存收復抱州又築義州城以功拜同知樞密院事. 仁宗初叅知政事黨附李資謙構韓安仁殺之語在安仁傳. 尋拜門下侍郞平章事善射御屢從軍及貴顯擅威福衆心懾服權勢日熾資謙自知爲人所惡常畏人圖己頗疑弘宰. 有武人權因者知其意語資謙曰: “弘宰與將軍鄭旌叔李神義陰謀將不利於公.” 資謙以問拓俊京俊京言: “弘宰爲人難測不可保其不然.” 資謙乃密奏流昇州縟地島又流其子翔溫端僧道休于遠地. 及資謙敗凡爲資謙所斥者悉召還弘宰以殺安仁爲諫官所論駁最後召拜平章事判吏兵部事賜佐理功臣號. 自言: “竄逐家産蕩盡.” 乃納貨賣官諫官崔惟淸等上*䟽: “以爲貪邪在位亂法蠹國遂致旱蝗之災宜加貶黜以*荅天戒.” 乃左遷守司空右僕射. 未幾復拜平章事致仕卒謚襄肅.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崔褎偁-000
崔褎偁.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崔褎偁-001
○崔褎偁毅宗初爲御史雜端累歷直門下省尙書右丞殿中監拜右承宣轉同知樞密院事遷左散騎常侍尋知樞密院事判三司事. 性强狠貪墨旣掌樞要勢傾中外有不附己者必中傷之子壻連結勢家無所顧忌. 左正言文克謙上*䟽極言請罷黜不聽. 官至中書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守太保判尙書吏部事以病致仕遇害於鄭仲夫之亂. 時有吳中正者起吏胥累補外寄爲人嚴酷不恤孤窮要結貴近能爲禍福但以言貌備歷要途與褎偁同爲省郞脂韋依阿恩讎必報人皆側目. 及*襃偁{褎偁}秉政薦爲御史中丞視事一日而死.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朴暄-000
朴暄.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朴暄-001
○朴暄初名文秀公州人也. 中第爲崔怡家臣機警善辭辨屢中怡意遂見寵任不數年歷揚華要入政房與金敞宋國瞻齊名頗作威福勢傾朝野. 嘗爲史館修撰虛誇怡功業編至五六卷獻于怡. 官累刑部尙書論崔沆事流黑山島後怡以無可與議者召暄還未至而怡死沆遣人投海中. 暄嘗獻議建新興倉備凶荒民賴以活爲之語曰: “微朴公吾其死矣.”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玢-000
宋玢.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玢-001
○宋玢礪良縣人中贊致仕貞烈公松禮之子松禮之誅林惟茂玢爲衛士長與有功. 官累尙書左丞忠烈五年拜知申事. 時權貴受賜牌多占畿縣田玢田居多都兵馬使建議不論賜牌並量給職田王許之尋聽玢等請命賜田在京畿八縣者勿幷充給. 進同知密直累轉知都僉議哈丹之入寇王避于江華命玢留守王京玢逃奔江華. 十七年元授宣武將軍鎭邊萬戶賜金牌出爲慶尙道都指揮使務聚*歛{斂}大興功役又令邊卒運米與女眞互市爲東界安集使所劾免. 尋起爲贊成事時選處女禁昏嫁玢犯禁流海島. 後復拜贊成進中贊俄改知都僉議乞退.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玢-002
二十六年拜右中贊賜推誠贊化安社功臣號又賜几杖. 判密直柳庇嘗有憾於玢告行省平章闊里吉思曰: “頃者長史張漢烈以皇太后崩告玢玢曰: ‘薛比思’ 此華言報喜之辭玢何人敢如是耶? 我與金深金延壽共聞不敢不告.” 闊里吉思囚玢庇深延壽漢烈鄭眞李安雨等于行省獄令對辨又囚玢子右副承旨璘郞將*유將軍瑞姪左副承旨邦英將軍臣旦于巡馬所尋釋庇深延壽眞漢烈安雨等. 吉思專權黷貨好惡不公自宰輔以下稍忤意不問曲直或杖或囚人無不行賂. 元遣塔察兒王泰享等來與王鞫玢于行省漢烈服其誣. 二十八年加壁上三韓三重大匡賜爵樂浪公.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玢-003
玢謀欲廢忠宣改嫁公主恐事不濟以帝乳母子爲季女壻壻送錢享王宰樞俱會*유行酒中贊洪子藩辭以醉不飮*유出不遜語子藩恚遂出*유厲聲曰: “復相子藩豈帝所知乎?” 宰相白王囚之子藩怒數日不視事. 初子藩免玢代爲首相將遣使外郡求子藩過失子藩知而沮之由是二人不相能. 三十三年忠宣在元誅璘邦英王惟紹等遣金文衍囚玢等三十六人籍其家流之以玢寄書于璘勸成姦計也語在邦英惟紹傳. 忠肅五年卒謚良毅子瑨璘*유瑞瑨官至右副承旨有寵於忠烈居中用事時人目之. 璘知申事瑞都僉議政丞.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王惟紹-000
王惟紹.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王惟紹-001
○王惟紹父昖官至贊成事. 惟紹忠烈朝補郞將以弓箭陪如元. 惟紹妻上將軍宋琰女也貌美惟紹以禿魯花入元宦官金呂私之遂密納于內呂由是得幸. 惟紹累遷密直副使左常侍三十一年知都僉議司事尋加贊成事. 初王復位忠宣以前王在元至是王如元惟紹及高世金文衍宋邦英宋璘韓愼李伯超吳演*秦艮弼{秦良弼}等從行. 明年王寓前王邸左右聲言: “王欲與前王俱東還.” 惟紹邦英愼璘使其黨宋均金忠義白王曰: “前王不自安而怨殿下者有年殿下雖慈愛適足賈禍耳且殿下獨不念丁酉年事乎?”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王惟紹-002
時寶塔公主失愛於前王徙居祗候司. 一日王欲更衣出仆地折齒數日不能食惟紹等因勸王移寓公主所自謂得計托乳媼及宦者李福壽譖前王於皇后又譖於左丞相阿忽台平章八都馬辛曰: “前王素失子道又不與公主諧故我王疾之欲以禿魯花瑞興侯琠爲後者非一日前王誠宜悔過自新以供子職昨我王舍於其邸不謹奉侍至使折齒我王欲勿怒得乎? 曩前王願爲僧省官不許今聽其祝髮令琠繼尙公主可副我王之志.” 阿忽台八馬辛許之. 惟紹等見右丞相荅刺罕以王言譖前王荅刺罕曰: “益知禮普化王世祖之甥寶塔公主亦宗室女也廢嫡改嫁於理安乎!” 惟紹復譖如告阿忽台荅刺罕曰: “瑞興侯亦王之子耶?” 曰: “否” 曰: “誰出?” 惟紹不能對退問崔有渰有渰曰: “子亦宗姓宜自知之.” 惟紹等謀旣洩洪子藩等五人詣中書言: “惟紹等離*閒王父子逆理亂常罪莫甚焉.” 省官召王父子面詰已執囚惟紹等四人. 未幾世文衍良弼白王曰: “臣等負絏從之爲日已久無所報効但願奉殿下東出齊化門.” 王曰: “我聞前王遣人涯頭驛要我度河而沈之吾雖老獨不畏死耶?” 世等乃與從臣七十人上書中書省極論惟紹等罪且請奉王還省官奏於是設宴餞王又累進驛騎趣行. 王無以爲計乃飮藥發痢自夏至秋不起潛遣人詣行在請與公主俱還. 阿忽台以奏皇后曰: “翁與婦偕行可乎? 如不得已我且還都備儀以送亦未晩也.” 公主聞惟紹等被囚怒甚召文衍杖之又使人守門禁出入王所告狀者諸從臣皆離散. 又明年前王奉太子旨捕惟紹及其黨囚於邸有崔涓者匿公主所李成柱直入臥內於樻中得之. 於是前王遷王于慶壽寺自後王拱手國政歸於前王乃以從臣權漢功崔實主銓選王所任使者悉斥罷以其所親信者代之除授皆出於請謁漢功等齎批判啓王行印而已. 遂遣文衍于本國逮捕惟紹之黨及其有宿憾者宋玢等三十六人籍其家流之其餘或杖或流者數十人.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王惟紹-003
先是惟紹等賂內竪金洪守崔涓妻仁明殿婢權舍謀進毒前王洪守以毒授舍舍又與侍婢無老之謀而未得進有勸前王幸無老之者旣幸而無老之以情告遂執舍搜得懷中毒藥令無老之告省官省官欲下舍等宗正府究問難其事而寢乃斬洪守舍. 裴贇者善蒙語性狂縱數與宰相柳庇言不遜惟紹之被執也左右幷收贇前王曰: “惟紹等之譖我正由此人之喙我必殺之.” 使人急栲掠贇以蒙語乞哀. 前王謂左右曰: “此人善譯.” 遂宥之. 斬惟紹邦英愼璘均忠義涓於文明門外籍其家父子兄弟皆沒爲奴愼子用盉等三人充驛戶. 又承旨吳演嘗黨惟紹及惟紹誅着道士服亡匿前王獲之囚於邸欲殺之演念佛經甚勤哀之乃流于島.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邦英-000
宋邦英.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邦英-001
○宋邦英上將軍琰之子忠烈朝累官至左副承旨進密直副使. 初忠宣以前王在元王用洪子藩言請還前王邦英與從弟承旨宋璘素惡前王璘勸王如元沮前王還國又請以公主改嫁瑞興侯琠王從之行至西京帝不許入朝乃還. 帝遣刑部尙書塔察兒翰林學士王約來執璘囚行省獄數之曰: “汝勸王朝覲擾百姓一也. 汝父玢曾禁錮帝之所知乃敢詐冒濫受朝命二也.” 因謂王曰: “人有疾得藥必愈今我之來誠王良藥也.” 遂與王至壽康宮入香閣謂宰相金延壽曰: “聞有倖臣金元桂者誰耶?” 時元桂在王側跪見塔察兒曰: “入國境有告云元桂奪人已媒之妻又奪軍官虎符以與妻之兄弟.” 遂流元桂而釋璘.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邦英-002
邦英及璘嘗說王作畏兀兒字書獻帝沮前王還國用金寶以印白紙十二幅授宋均托入朝至京師凡可以沮毁前王者作書獻帝會帝不許入朝均計不得行藏其紙于宦者李福壽家而還後郞將李承雨齎其紙東還會塔察兒歸道遇取之與承雨二幅曰: “持此示汝國宰相.” 乃以餘紙上中書省具言均謀曰: “吳祁石天補外亦有如此行詐者乎?” 承雨還以告宰樞白王囚均于巡軍尋命釋之宰樞不肯王使衛士召均至宮門乃釋. 未幾帝遣兵部尙書伯伯劉學士來王迎入行省伯伯傳聖旨問曰: “王嘗上表請還前王乎?” 曰: “然” 曰: “以畏兀字書請沮之乎?” 曰: “不知.” 伯伯顧屬宰相爲證令具書王言爲咨文遂問均曰: “汝用紙十二幅欲爲何等事?” 均曰: “王使均請入覲惟此一事耳.” 又問: “誰書畏兀字?” 曰: “護軍田惠.” 以問惠惠不敢隱伯伯乃曰: “中書省欲奏請還前王表中有畏兀字書無押無印省官疑之不奏.” 王還宮邦英璘等入說王遣承旨金子興齎畏兀字書草示使臣語之曰: “我倉卒承問輒以不知對今得此書箱篋中實我所知但忘之耳.” 邦英等又恐子興傳之不悉遣其黨韓愼偕往. 伯伯怒問子興曰: “王授汝書草時誰在王側?” 曰: “邦英璘愼在左右.” 伯伯使子興書其言爲契又問宰相等曰: “王嘗於行省與吾有言聞乎?” 曰: “然” 伯伯又書爲契乃與王鞫邦英等于行省王出言若將救者伯伯曰: “有姦如此不治後將益甚.” 遂出畏兀書草問璘曰: “書此者誰?” 曰: “邦英” 鞫邦英不承被縛乃服.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宋邦英-003
均本合德官奴屬內僚官至護軍得幸於王. 嘗與石冑爭寵冑譖之還本役乃剃髮亡入元投福壽福壽白王復其職. 惠其先入居遼陽依內僚石天卿起家至護軍喜生事誤國. 伯伯將還百官與書曰: “邦英等志在患失欺罔君父無臣子之義請歸奏天子亟正其罪!使前王及公主東還國人之望也.” 於是伯伯劉學士乃與王議令大護軍夜先旦中郞將金章押邦英璘等送于元. 時帝寢疾政在中宮福壽得幸用事與帝乳媼爲之營救邦英等得免與福壽弟上護軍李宏還時韓希愈崔崇吳演等入內議事號曰別廳邦英璘亦與焉. 三十年同知密直明年又知密直. 王如元邦英璘等欲從行曹頔白王曰: “二人得罪上國不宜扈駕必欲嬖二人者請入奏召之.” 邦英等謂頔曰: “王不許從行豈有沮之者耶.” 頔曰: “我實沮之.” 邦英等至義州固請頔白王曰: “二人遠來難遣還可異路而行.” 王許之至京師伏誅語在王惟紹傳. 蔡宗璘者與璘有姻好亦見逮會赦得免.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吳潛-000
吳潛[石冑].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吳潛-001
○吳潛初名祁同福縣人父璿官至贊成事. 潛忠烈朝登第累官至承旨王狎昵群小好宴樂潛與金元祥內僚石天補天卿等爲嬖倖務以聲色容悅謂管絃坊大樂才人不足分遣倖臣選諸道妓有色藝者又選京都巫及官婢善歌舞者籍置宮中衣羅綺戴馬尾笠別作一隊稱男粧敎以新聲其詞云: “三藏寺裏點燈去有社主兮執吾手儻此言兮出寺外謂上座兮是汝語.” 又云: “有蛇含龍尾聞過大山岑萬人各一語斛酌在兩心.” 高低緩急皆中節簇. 王之幸壽康宮也天補等張幕宮側各私名妓日夜歌舞褻慢無復君臣之禮供億賜予之費不可勝紀. 轉知申事進知密直司事歷監察大夫知都僉議司事.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吳潛-002
潛以讒佞得幸離*閒王父子陷害忠良人皆切齒畏禍莫有言者會元使斷事官帖木兒不花翰林李學士等爲執石冑父子來前護軍元冲甲等五十人欲以潛事告帖木兒不花先白王王止之又令護軍曹頔諭之冲甲等不從遂爲書告曰: “大德五年四月帝遣塔察兒王泰亨諭王曰: ‘威福予奪當自己出凡事体有不便民情有未安者其審圖之.’ 又戒臣僚曰: ‘悉心奉正各修乃職敢有蹈襲前非專恣不法王雖爾容朕必不貸.’ 臣僚等祗承聖訓日夜兢兢猶恐不逮. 今有臣吳潛者實爲元惡無才無功徒以奸*謟{諂}得進以嘗得罪前王窺免後患日夜讒構離*閒王父子自以爲樹立大功竊弄威福援引昆季並叅機密數年之*閒皆至將相. 凡本國臣僚無問尊卑少有嫌隙輒陷以罪無辜罷黜者徧於一國至於各道按廉守令以一己愛憎進退予奪背弃聖訓罪不容誅. 今有聖旨亦不疑懼謀欲沮之天使還朝之後必有異圖. 伏望廣咨國人制于未亂東國蒼生骨而再肉也.” 帖木兒不花等得其書言於王曰: “冲甲所言雖非吾等所斷亦不可不問宜將冲甲與潛赴京對辨.”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吳潛-003
又尹萬庇鄭僐金禧尹諧吳永丘李舟李偰宣宗桂高延洪承緖等以書告元使曰: “自大德五年四月聖旨訓戒以來君臣戰懼不敢違越今有奸臣吳潛素無才識交結中貴以姦佞得幸因竊國柄專恣不法又以巧言離*閒國王父子毁斥忠良崇進奸邪賣官割民無所不至. 今奉聖旨擧國懽喜獨潛恐其失權潛謀沮之壅遏帝澤不畏皇威. 不去此人必生禍亂殃及無辜伏望迴奏天聰去此大惡小邦之福也.” 又洪子藩金琿閔萱閔漬鄭瑎權永金台鉉高世金文衍李混元璡許評申珩金延壽趙文簡金元祥朴光廷尹吉孫吳玄良金由祉等告元使曰: “佞臣吳潛賣官割民專恣不法愚等當恐穢聲聞于上國. 今又有聖旨潛宜生疑懼小革其心乃恐失勢謀欲稽滯聖恩愚等各懷憤慍未敢發言今元冲甲等乘其衆怒已具言之所言罪惡無非是實伏望無復致疑除此元惡小邦之幸也.” 子藩又言: “吳潛雖與吾連姻請以公義言之本國之法出納王命內有中貴三四人謂之辭外有近臣四人謂之承宣. 非此雖宰相不敢與焉潛今已拜相猶且出入王宮與承宣無異所陳皆爲邪謀.” 金琿繼言潛罪元使黙然. 致仕宰相蔡仁揆等二十八人萬戶金深等軍官一百五十人又詣元使請罪潛.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吳潛-004
王召版圖判書致仕崔*양曰: “聞卿等亦將訴吳潛于使臣有諸姑徐之.” *양不從. 乃與朴全之等七十餘人又詣元使請罪潛皆不聽. 帖木兒不花等還贊成事安珦等餞于郊李學士唱曰: “白酒紅人面” 囑珦和之珦遲留李自和之曰: “黃金黑吏心” 盖諷帖木兒不花受潛賂緩其罪也. 金深率三軍詣闕請宿衛禦亂王不允王亦知潛*歛{斂}怨傳旨曰: “當復金深及軍官等職.” 子藩疑潛害己防備甚嚴潛亦疑懼不離王側. 子藩深等率三軍將士及冲甲等圍王宮請出潛王不許請至再三不得已將出之潛勢窘但叩頭請留護軍吳賢良直入王所執潛以出使護軍崔淑千押送于元. 元遣刑部尙書塔察兒等囚潛兄弟三司右尹蕆承旨演正郞珩少尹連*姝{妹}婿中郞將趙深後帝杖流潛于安西. 忠宣時拜藝文大提學改僉議評理商議會議都監事忠肅時轉三司使進僉議贊成事龜城君與柳淸臣等黨於瀋王暠讒毁本國語在淸臣傳. 卒謚文齊子僐官至贊成事.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吳潛-005
○石冑不知何許人官至密直子天補天卿俱得幸忠烈. 天補爲左僕射扈從奉恩寺領班而行人指之曰: “內僚得意之秋!” 又與天卿群飮川上酒酣投秘書尹鄭珩于水衣冠盡濕珩無愧色. 冑倚勢驕橫嘗以事惡侍史金必爲一日道遇敺辱之. 有金世者告中書省曰: “石冑之黨慮前王害己謀奉國王將竄海島密令濟州等處造船畜粮.” 於是帝遣帖木兒不花等來收管冑及天補天卿天琪與世赴京對辨杖流天補兄弟于安西. 前王在元以冑及天琪黨於王惟紹籍冑家流之又杖流天琪.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金元祥-000
金元祥.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金元祥-001
○金元祥忠烈朝登第稍遷注簿. 有妓謫仙來得幸於王元祥與內侍朴允材俱爲妓同里閈相往來. 元祥製新調*大平曲令妓習一日內宴歌之王妬且變色曰: “此非能文者不能誰所爲耶?” 對曰: “妾兄弟元祥允材所製.” 王喜曰: “有才如此不可不用.” 以元祥爲通禮門祗候允材爲權務. 官累秘書尹知監察司事轉右副承旨以事罷未幾命復職主銓注謂曰: “汝强銳果敢所以致讒毁今宜省之.” 遷知申事與洪子藩等數吳潛罪告元使帖木兒不花王聽潛譖命同知密直金台鉉承旨宋璘行省左右司官捕元祥元祥亡不獲. 尋拜左承旨復爲知申事時王惟紹宋邦英輩離*閒王父子王用元使塔察兒及洪子藩言欲與前王如初元祥以爲如此則前王從臣皆當復職用事得無怒我耶乃以計讓銓選于右承旨金*도*도固辭國人皆知元祥之姦. 進密直副使忠宣卽位拜檢校評理尋貶懷州牧使. 忠肅七年遷三司使陞政堂文學曹頔蔡河中等左右瀋王暠謀奪王位交構萬端元祥亦陰附其黨從臾織成後王論其罪下元祥等于巡軍籍沒其家杖流于島. 元祥初爲巡軍萬戶造械重百斤至是首自及無何帝命赦之. 後八年以判三司事卒. 元祥嘗與吳潛石天補天卿等*謟{諂}諛忠烈導以荒*滛{淫}吳石旋及於禍元祥以佞獨免.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柳淸臣-000
柳淸臣.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柳淸臣-001
○柳淸臣初名庇長興府高伊部曲人其先皆爲部曲吏. 國制部曲吏雖有功不得過五品淸臣幼開悟有膽氣習蒙語屢奉使于元善應對. 由是爲忠烈寵任補郞將敎曰: “淸臣隨趙仁規盡力立功雖其家世當限五品且於其身許通三品.” 又陞高伊部曲爲高興縣. 稍遷將軍王聞乃顔王叛欲親擧兵助討遣淸臣如元淸臣還言: “賊平車駕還燕京罷兵命王乘傳入賀節日.” 王喜加大將軍轉密直承旨陞同知密直監察大夫. 忠宣受禪拜光政副使累轉判密直司事忠烈復位授贊成事. 忠宣復立拜僉議政丞封高興府院君賜玉帶. 忠肅聞淸臣吳潛譖己于忠宣頗疑之二人請與白元恒辨忠肅問元恒元恒指鄭方吉及僧祖倫祖倫指前執義徐諲諲指直郞鄭*유乃杖*유流海島.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柳淸臣-002
從忠肅如元見瀋王暠窺覦王位遂與曹頔等背王附暠詭謀萬端又與吳潛上書都省請立省本國比內地. 元通事舍人王觀上書丞相曰: “夫事忘矜細其遺患有不可勝言者矣. 故智者深懼而庸人忽焉. 盖常人之情狃近利而昧遠圖是以缺斤折鉏或起於勾萌浸屋流民或成於蟻溜. 易曰: ‘履霜堅冰.’ 至由辨之不早辨也. 又曰: ‘天與水違行訟君子以作事謀始.’ 伏聞朝廷建立征東行省欲同內地恐論者不察以致崇虛名而受實弊何則高麗慕義向化歸順聖朝百餘年矣. 世世相承不失臣節世祖皇帝嘉其忠懇妻以帝女位同親王寵錫之隆莫與爲比其在本國禮樂刑政聽從本俗不復以朝廷典章拘制故國家常有事於東方本國未嘗不出兵以佐行役自遼水以東瀕海萬里賴以鎭靜爲國東藩世著顯效累葉尙主遂爲故事此盖高麗之忠勤祖宗之遺訓也. 今一朝採無稽之言以隳舊典恐與世祖皇帝聖謀神筭似有不同其不可一也. 本國去京師數千里之遠風土旣殊習俗亦異刑罰爵賞婚姻獄訟與中國不同今以中國之法治之必有捍格枝梧不勝之患其不可二也. 三韓地薄民貧皆依山阻海星散居止無郡縣井邑之饒今立行省勢須抄籍戶口科定賦稅島夷遠人罕見此事必驚擾逃避互相扇動脫致不虞深繫利害其不可三也. 各省官吏俸祿例於本省差發科程今征東省大小官吏月俸及一切公用所費每歲大較不下萬有餘錠本國旣無供上賦稅上項俸給必仰朝廷輸送則行省之設未有一民尺土之益坐耗國家經費之重其不可四也. 江南諸省旣同一體例*湏{須}軍兵鎭守少留兵則不足彈壓東方諸國多留兵則供給倍煩民不堪命又况國家自禁衛以及畿甸屯住軍額已有定制固非常人所敢論然不知征東鎭兵果於何處簽發其不可五也. 古者集大事則博謀於衆防壅蔽也竊聞首獻立省之策二人乃其國之故相以讒*閒得罪於其主懷毒自疑遂謀覆其宗國以圖自安迹其本心初非獻忠於聖朝也由是觀之梟獍犬豕之不若當明正典刑以戒人臣之不忠者. 昔唐太宗伐高麗至安市城攻之不下師還以束帛賜其城主以勉事君夫太宗之與高麗敵國也以天下之力攻一小城不能拔不以喪敗爲恥仍以忠義相勉書之史策以爲美談况聖朝之於本國義則君臣親則甥舅安危休戚靡不同之! 奈何反聽二人欺誑之言賣主自售果得遂其奸計有累政化可勝旣乎! 其不可六也. 觀聞孔子曰: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未信而諫人以爲謗己也觀自惟草茅賤士其於朝廷政事不宜妄有論列然目覩盛世爲奸人所欺不勝忠憤所激輒肆狂斐以浼淸聽僭越之誅無所逃命爲朝廷惜擧措耳.” 李齊賢亦上書都堂立省之議乃寢.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柳淸臣-003
初淸臣與潛詣中書省誣王盲聾喑啞不親政事遂訴云: “忠宣王奏仁宗以燾爲王暠爲世子已有定命至英宗時燾與伯顔禿古思謀令金怡說忠宣王奪暠世子印又奪忠宣所賜暠田宅及陪臣淸臣潛等百四十人田宅.” 於是帝遣平章買驢舍人亦忒迷失不花來頔及興禮君朴仲仁趙雲卿上護軍高子英等從之皆瀋王黨也. 買驢見王禮容嚴肅條辨甚悉曰: “帝所以遣臣來者察王疾也以今所見向者之訴皆誣也!” 頔等惶懼無言及王復位淸臣潛等懼不敢還淸臣留元九年而卒. 不學無知有機變恃勢弄權爲國害時有猫部曲人仕朝則國亡之讖俗稱猫曰高伊. 子攸基官至判密直事攸基子濯自有傳.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權漢功-000
權漢功.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權漢功-001
○權漢功安東人父𩑠官至僉議評理. 漢功忠烈朝登第直史館王與忠宣俱在元王惟紹等離*閒王父子政歸忠宣漢功以從臣在忠宣邸與崔誠之主選法及王薨忠宣還國賜鞓帶常出入禁闥召見無時. 拜密直副使驟陞僉議評理時王久留于元從臣皆思歸漢功誠之同掌銓注利其賂遺無意東還. 李思溫金深言於徽政院繫漢功等獄王怒白太后釋漢功等流思溫深. 王喜遣漢功來宴其父𩑠誠之父毗一及諸宰相. 忠肅初轉三司使敎曰: “漢功誠之朴景亮等侍從父王夷險一節金深李思溫輩積歲蓄謀圖國危主而三人共竭心力夾輔終始有司擧行賞典!” 又元贈三王時漢功與正尹洪瀹掌文字論其功賜錄*券轉贊成事. 忠宣奉御香南遊江浙至寶陁山漢功與李齊賢從之.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權漢功-002
初忠宣在元凡國家事遙傳旨以行漢功與誠之李光逢等扈從京邸招權納賄親戚故舊濫授朱紫忠肅頗懷不平及帝流忠宣于吐蕃王下漢功光逢及金廷美蔡洪哲裴廷芝于巡軍命贊成吳潛代言金千寶鞫漢功于理問所漢功自厠竇逃捕而囚之籍漢功洪哲家釋廷美. 命三司使金恂密直使白元恒密直副使尹碩全英甫大護軍李仁吉與監察讞部官杖漢功洪哲光逢廷芝流遠島臨海君李瑱餞于郊漢功曰: “天下雖廣大一身藏處難.” 瑱曰: “厠竇好.” 漢功大慚. 漢功洪哲光逢等不入海島皆聚洪州界擾民*閒不可勝紀. 未幾洪哲子前正尹河中偕元使金家奴來自元以帝命赦漢功洪哲而召之後漢功洪哲光逢等怨王乃邀驪興君閔漬永陽君李瑚等欲請立瀋王暠會百官慈雲寺上書中書省曰: “小邦厚蒙聖澤民安其業奸臣在王左右流毒內外百姓無辜不堪其苦. 素聞瀋王暠禀性慈善朢之如渴是亦忠烈王之嫡孫也. 頃者白元恒朴孝修等隨王入都留滯令國人上書乞王遄歸陪臣會議數月未就代言慶斯萬護軍金仁沇等以王命督之不獲已署名斯萬潛授金之鏡等呈于上省冒弄都堂伏乞詳照.” 漢功等復會慈雲寺招百官督署呈省書署未半天忽大雨雹監察執義尹宣佐曰: “吾不知吾君之非臣而訴君狗彘不爲.” 唾之而去於是臺諫史翰及贊成事閔宗儒彦陽君金倫等皆不署. 漢功河中等承瀋王旨囚斯萬仁沇之鏡于巡軍漢功等又招百官署名忽震雷以雹大如李梅四角如蒺藜. 漢功等使民部議郞趙湜齎書如元呈中書省不受呈翰林院亦不受.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權漢功-003
漢功素爲忠宣所重忠宣在*吐番{吐蕃}寄漢功詩云: “瘴烟蕃地舊聞名未識離都幾萬程夢裏備嘗艱險了思君况乃不勝情.” 忠惠聞漢功二室康氏有姿色使護軍朴伊刺赤納之宮中伊刺赤先奸事覺王怒皆撲殺之. 及忠惠被執如元宰相國老會旻天寺議上書請赦王罪漢功曰: “昔殷太甲不明于德伊尹放諸桐三年然後悛心改行復于君位. 又有一國介於要衝之地殺其朝覲諸侯及天子之使於是天子遣人誅之. 又有一國之臣使於他國及其還天子之使斬其君首而去其臣詣屍所陳祭而哭亦令斬之. 今王無道天子誅之何得而救乎!” 語在金倫傳. 漢功官至都僉議政丞醴泉府院君嘗受元命爲太子左贊善忠定元年卒謚文坦. 子仲達孽子仲和.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蔡河中-000
蔡河中.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蔡河中-001
○蔡河中蒙古名哈刺帖木兒順天君洪哲之孽子. 忠肅時拜護軍與曹頔*謟{諂}事瀋王暠窺覦國釁謀奪王位譖構萬端及王如元見留收國印河中偕元使金家奴來言: “帝以暠爲國王.” 百官詣暠母安妃賀頃之護軍李漣來言: “國王萬福.” 宰樞召河中漣面質始知河中之妄. 河中嘗恨辨違都監取其父及權漢功田民斷與於人至是召都監官謂曰: “從汝惡王命決耶?” 尋復如元從瀋王後帝復賜王印章還國河中頔等又令留都無賴子弟二千餘人連名呈省復訴王不已. 累遷密直使轉贊成事臺官申君平不署告身久之進拜政丞曹頔之亂侍從忠惠策功一等賜鐵*券. 及忠惠被執如元宰樞議不給惡少輩祿張松等詣河中第鼠伏哀乞河中諾知密直韓松大言曰: “陷君者皆此輩政丞何諾也?” 忠穆初與司空姜好禮政堂文學鄭乙輔同知密直金上琦薛玄固密直提學張沆叅議國政改右政丞.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蔡河中-002
恭愍三年復爲右政丞尋領都僉議封平康府院君. 河中在元謀復爲相會元南征紅巾等賊旁求勇士河中請還國出兵助征乃薦政丞柳濯廉悌臣等有勇略遂與李壽山來傳丞相脫脫言云: “兩國相好已久今漢賊大起吾受命南征王宜遣勇銳以助之!” 壽山宣帝旨於王曰: “河中諳練可使.” 河中亦傳旨曰: “壽山穎悟可使王其用之.” 旣而復爲政丞尋改侍中監察司不署告身累月乃署. 河中議罷*紏{糾}正監諸倉庫王黙然復領都僉議. 五年流于順天明年僧達禪自河中所訪全贊曰: “蔡相欲與公謀大事!” 語泄繫達禪及贊于巡軍按問逮捕河中與其壻上將軍洪尙載及判事盧成按廉全祐祥判三司事康允成判官康允暉淸州牧使鄭珚命李仁復等鞫之栲掠累旬河中誣服自縊斬于市. 仁復嘆曰: “知人無辜不能申理而獄成吾其無後乎.” 全贊在獄死斬首梟于街杖配珚祐祥尙載辛貴趙暉趙萬通洪開道李稱康贊于諸道烽卒達禪自死. 薛玄固鄭光祖皆河中同母姊妹之壻珚光祖子也. 玄固子曣師德.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辛裔-000
辛裔[田淑蒙].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辛裔-001
○辛裔靈山人登第忠惠朝累遷左正言驟陞知申事轉僉議評理. 元使朶赤乃住之執王也裔與其妹壻宦者高龍普謀伏兵禦外以助之時人以爲: ‘龍普小人不足論裔儒者何至此耶?’ 裔嘗受元命主楡岾都監時姜居正尹衡爲有備倉官以王命收寺院田楡岾田亦見收楡岾都監牒有備倉令還田居正等曰: “寺田曾以王命屬本倉不可擅還.” 都監訴于裔執居正等以不從聖旨取辭衡乃承居正竟不屈裔益怒囚居正于行省獄. 忠穆初裔與盧英瑞穿紫靴戴椶帽踞胡床于宮門內見上洛君金永旽來不爲禮永旽呼使前曰: “僕聞上襲位東還復正三韓蹈舞來賀公等何不革前代惡少奢靡冠服! 此豈移風易俗之道乎!”裔等慚退. 尋封鷲城府院君. 時雖去北殿群少裔及田淑蒙等相繼用事不數月*閒親姻故舊布列卿相代言鄭思度依阿進用久在政房中外輻湊時人目之曰辛王. 初陜州吏李績避本役托裔求官裔奪人官授之失官者訴監察司囚績裔深*㗸{銜}之罵辱監察大夫李公遂令一中郞將執掌令宋球以來不得裔怒使其弟貴敺中郞將盖倚龍普勢也. 裔母奪人奴婢其主乞哀反敺之主訴整理都監遣吏捕其家人又敺之都監囚裔弟大護軍珣杖之. 恭愍四年卒.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辛裔-002
淑蒙嘗侍學忠穆稱師傅. 累遷祭酒王嘗押祝板問淑蒙曰: “何不用紙?” 淑蒙曰: “用板崇儉德也.” 王然之押數板裔止之曰: “恐勞聖體.” 王從之自是除太祖眞殿外餘皆代押. 時王習千字文安震曰: “要詳音義.” 淑蒙曰: “殿下但習音不尋其義殿下雖不識字於臣何傷然恐不可.” 王曰: “師傅比來不講其義故不習耳.” 淑蒙曰: “殿下不習而反咎臣非臣不講也.” 爲代言忤德寧公主貶流東萊中郞將金煥慶允和提控張安世等以謂淑蒙雖有罪然侍講日久不宜流與判事李元龍等百餘人上*䟽請召還不允. 忠定時拜監察大夫*紏{糾}正申翼之取惡少輩馬付司僕寺淑蒙使人奪其馬以歸.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李春富-000
李春富.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李春富-001
○李春富陽城縣人祖梴陽城君; 父那海僉議評理. 美容儀心如其貌. 有寵於英宗皇帝除直省舍人春富歷三司左尹密直代言. 恭愍朝累拜判樞密院事紅賊陷京城以春富爲全羅道都巡問兼兵馬使賜輸誠保節功臣號轉都僉議評理. 賊平以簽兵有勞錄功爲一等以事罷. 附辛旽爲贊成事王觀擊毬宮門外旽騎過都評議司帳幕春富與密直金蘭就立馬前拱手而語若奴隷然. 春富無才望以柔順*謟{諂}事旽又務迎合王心遂拜侍中賜忠勤節義同德贊化功臣號常與蘭爲旽腹心每朝二人必先謁旽私第然後赴衙. 一日王欲除拜時池龍壽等擊東寧府師未還春富曰: “今將士暴露于外破敵成功不行論賞而在廷之臣先受官爵武臣必觖望.” 王從之軍中聞之大悅. 旽與其黨奇顯等謀逆事覺流于水原春富蘭洪永通金瑱詣宮門言: “臣等與旽同事久今旽流而臣等獨免如國論何?” 王曰: “且歸視事.”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李春富-002
初高仁器泄旽逆謀春富與蘭先白王以故寬其罪憲司奏曰: “春富金蘭與旽同是宰輔名位相等趍走庭下曲意承奉養成無君之心其罪大矣. 旽惡未著人不及知春富獨先知之情固可疑旣知其謀非唯不禁互相比周姦狀已著. 且奇顯等謀擧大事必有倚恃春富不究治趣令殺之. 同時事旽者並受重刑春富當惶懼自退俟罪不暇乃畏人發姦不離宮省蒙蔽天聰兇詐益甚. 豈可以曖昧微功枉稽天誅! 請置於法.” 王不聽止罷其職. 憲司又奏曰: “春富旣知旽逆謀宜卽上聞反與賊旽商搉數日至不得已乃聞非但無功罪惡反重. 及旽敗露上自親問不唯庇旽其黨所爲亦皆掩護爲旽謀主情迹暴著宜正典刑垂戒後世.” 命誅之下敎暴其罪. 春富弟元富爲鷹揚軍上將軍光富爲承宣兄弟三人皆據權要宗族多居顯列. 春富誅元富光富亦以旽黨流于外春富子沃贇裔澣澂並沒爲奴分隷州郡. 沃隷江陵倭寇東界我軍望風奔潰沃素以勇聞按廉授兵使擊賊沃力戰却之江陵一境賴以免事聞賜鞍馬免其役. 後辛禑給春富告身.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金元命-000
金元命.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金元命-001
○金元命中贊之淑之孫. 恭愍朝爲監察執義上臺*紏{糾}正庭迎從後譏之元命怒還家監察司劾*紏{糾}正許少游罷之元命移病王命視事元命上臺*紏{糾}正聯署條錄過失又不庭迎王囚少游朴德方都弘慶等鞫之杖流有差. 遷上將軍錄誅奇轍及辛丑扈從功爲二等收復京城功爲一等拜密直副使. 素與贊成李龜壽爲刎頸交龜壽過元命家置酒見妾與妻同席曰: “君今爲相家且不齊何以正國?” 叱下其妾不飮而出. 再遷密直使賜輸誠奮義功臣號. 初辛旽爲僧依元命見王及旽得幸以元命爲三司左使鷹揚軍上護軍掌八衛四十二都府兵. 元命率徒兵修旻天寺薑池鑿渠堰石徑市北街引流達于巡軍北橋自言: “將以壓朝廷也.” 術家曰: “徑市鑿溝武盛文衰.” 元命黨於旽恐臺諫文臣發其姦用術家語以壓之. 後與吳仁澤等謀除旽旽知之訴于王繫巡軍鞫之杖流盈德沒爲奴籍其家久之旽遣其黨孫演杖殺之. 元命女爲郞將朴東朝妻東朝死私典校令申仁甫. 辛禑時憲司劾仁甫冒稱三品官又奸東朝妻請罪之仁甫素*謟{諂}附權貴且元命之女爲恭愍外戚故寢其事仁甫止坐冒職杖配長巖戍.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金鋐-000
金鋐.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金鋐-001
○金鋐義城縣人初事忠惠免居羅州以豪右奪占田民資産饒富. 恭愍時倭寇羅州鋐率木浦人擊走之以功復職輸貨權門屢爲全羅道捕倭使頗有戰功. 紅賊陷京鋐從諸將收復錄功爲一等出爲全羅道都巡禦使時全羅饑重以兵革民不聊生鋐割剝無所不至减軍粮用其半稅諸州漕船皆輸于家一方嗷嗷. 大護軍宋芬死其妻服未闋鋐以事鉤致白晝强*滛{淫}因以爲妾. 領漕船至內浦與倭遇戰敗士卒死者過半嬖幸受鋐賂反譽之王遣中使賜宮醞迎勞國人憤恨. 後以辛旽黨流復起爲同知密直出鎭全羅憲司劾不能沮. 鋐又附幸臣金興慶寵宦金師幸移慶尙道都巡問使鎭合浦貪殘如全羅時按廉柳玽劾鋐不法鋐亦捃摭玽過報于朝. 倭寇合浦燒軍營士卒死者五千餘人王遣趙琳誅之支解以徇諸道. 其子承滇奔喪王曰: “汝父之罪非大逆也喪畢就職.”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0
池奫.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1
○池奫忠州人其母巫女發*跡行伍屢從軍有功. 恭愍朝累遷判崇敬府事辛旽誅奫盡取其服玩而有之. 辛禑時拜門下贊成事判版圖司事有姜乙成者納金版圖未受價以罪誅奫取其妻爲妾得價布千五百匹. 宰臣辛順誅奫以其子益謙妻順女遂出順所沒第宅貲産與之. 奫與李仁任林堅味專權貪黷憚金續命淸直謀傾軋之. 奫通禑乳媼張氏其妻亦與張善出入禁中續命譏之曰: “宰相之妻無故出入宮禁可乎?” 奫聞而深銜之. 及般若事起奫嗾諫官劾續命流之語在續命傳. 持平宋齊岱欲劾奫交結乳媼奫門客執義金承得密以告奫奫乃出齊岱知泰安郡事. 奫用事于內承得及知申事金允升爲羽翼奫之殺林樸仁任慶復興皆不與聞遂惡焉.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2
先是倭寇全州都堂議擇元帥而難其人擬遣益謙奫內不平仁任奫崔瑩等會復興第議久不決奫厲聲曰: “判三司公可往.” 瑩怒曰: “吾旣分管楊廣道豈可之他乎?” 奫前語仁任曰: “侍中謀事此而未決侍中可往.” 奫又托攻遼以撓其議曰: “倭賊但擾邊不足憂. 脫大軍根據定遼衛後必難圖莫若移師攻遼. 侍中之計雖善非今日謀國之長策.” 仁任勃然曰: “三宰敢爾? 君旣善謀國吾當讓避吾以爲全州國之襟*喉今賊闌入暴骨原野‘唇亡齒寒’ 不可不救爲是拳拳耳三宰抗此議則吾何能爲!” 遂徑出復興走追挽其袖泣止之奫頓首謝.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3
及仁任移病在家奫過門不謁人始知二人有隙. 有人帖匿名書於仁任之門曰: “池奫門客金允升等七八人嗾門下舍人鄭穆欲劾去仁任以奫爲侍中事迫矣其速圖之.” 其末又云: “吾職判事吾姓李吾名十一畫.” 仁任秘不發大護軍具成老又得其書以示仁任仁任密示奫曰: “公與吾交分甚篤是得無*閒吾二人歟?” 奫曰: “此內府令金賞所書也.” 賞仁任族姪也. 時承得允升判典校寺事李悅左常侍華之元黨附奫以希遷擢自謂池門四傑仁任欲剪奫黨未得*閒會之元承得聚悅家言曰: “厚待元使不用洪武年號而行宣光七年無乃速乎?” 仁任廉得之遂下悅之元承得巡衛府奫時爲巡軍副萬戶故仁任托以誹謗朝政痛鞫之: “近日若等會悅家云云作何等文書畫日月乎?” 對曰: “天下方亂,
朱氏與大元戰爭未息先王決策臣事
朱氏今不遵先志遽用宣光紀年不已速乎? 但議之耳非因文書而發是言也.” 韓略亦以奫黨繫獄. 又鞫賞曰: “汝嘗爲掌令不署穆告身以妓之釁乎? 世累乎?” 賞穆嘗共姦一妓故云賞曰: “以其身有過也.” “然則誰發其議.” 賞曰: “寧我受罪臺議豈可洩乎?” 於是杖流悅之元略以承得嘗封順靜王后玄宮故免杖而流之又流賞. 其不及允升者盖仁任欲慰安奫危疑之心且冀其發之不暴也. 奫大懼誓謂仁任曰: “予若謀公天必誅之.” 使益謙請救於瑩不得曰: “崔公亦黨於仁任矣.” 乃嚴兵自衛.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4
掌令姜隱見奫權稍弛阿附仁任劾允升等結爲朋黨沈湎酒色是夜允升往見奫曰: “之元承得悅皆已見竄公之羽翼旣除今又劾我禍將及公宜早圖之.” 奫遂與允升謀曰: “明日我將請王命子視事又令復興仁任入政房子便告王曰: ‘是政轉動也侍中不欲詣願上親下批目.’ 卽矯制召我我入罷復興仁任職彼必各還其第我又白王云: ‘復興仁任乃逆臣洪倫之族見上誅夷其族欲圖大事請亟發兵收捕.’” 旣定約使益謙言於族黨睦仁吉曰: “仁任謀害吾父父亡則及我我亡則族父繼之請潛遣睦忠波演等勇士期以詰朝會宮門.” 仁吉佯應曰: “諾” 因問曰: “所謀止仁任乎?” 益謙歷數復興瑩李希泌李琳都吉敷等仁吉卽馳告仁任等令避宿以觀變益謙陰引交州道兵二十餘人密伺仁任動靜明日奫至都堂謂復興仁任曰: “允升今爲同知貢擧而被臺劾若代以他人取士遲緩必涉農月可令視事.” 復興欲乘奫出與瑩謀去之乃陽言曰: “公可自詣闕白王.” 奫遂至闕矯旨召臺諫趣令允升視事適持平李吉祚等上*䟽曰: “奫廣植黨與擅行威福謀殺冢宰允升爲奫腹心必知其謀請下獄鞫之.” *䟽將上奫以約允升之語白禑不許奫色變又使人請仁任入政房.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5
仁任復興瑩等知其謀與希泌邊安烈吉敷朴林宗曹敏修楊伯淵堅味仁吉等直至禑前命召奫入. 奫使其黨賓天翊等二十餘人衷甲帶劒聚闕下伺仁任等出將擊之. 復興仁任等使仁吉白禑曰: “老臣聞不測之變不以聞臣亦有罪昨奫使益謙請甲士於臣其情叵測.” 奫厲聲曰: “有之復興仁任琳乃洪倫妻族希泌倫之妻父忌臣欲誅逆黨將殺臣故請甲士以備之耳.” 視瑩佩刀張目膝行而前若將奪之瑩執刀鞘以身蔽禑謂奫曰: “臣而無禮於君邦有常刑且爾止欲殺兩侍中耶?” 奫曰: “奚止侍中而已?” 歷數在座諸相抗語不已. 禑趣奫出奫曰: “上何故先退臣?” 禑曰: “諸卿可以次出.” 奫振袂突出及門將上馬中郞將桓天祐擊奫僕奪其馬堅味執奫以待巡衛官奫顧左右索劒不得遂下奫允升于巡軍獄益謙逃. 奫謂堅味曰: “與君有平昔之雅幸亟殺之我死君亦繼之.” 旣囚奫黨宮禁戒嚴.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6
初允升等屢夜飮謀以奫爲首相密謂奫曰: “公爲冢宰何如?” 奫曰: “有仁任在况予命數在戊午運乃吉.” 允升曰: “苟有命何待戊午第聽吾計.” 遂謀變曰: “黃裳摸稜宜爲左侍中公守侍中益謙鷹揚軍上護軍之元大司憲允升政堂文學承得簽書密直.” 及鞫奫奫曰: “悔聽允升計以至於此.” 下益謙母妻及其黨天翊判事高如意判書崔奕成典客令黃淑眞金履金密秦金剛洪子安李龍吉李宗彦李乙和李匡張德賢金宗李陽眞安思祖等于獄翼日益謙聞母被繫自就獄.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7
瑩鞫奫允升益謙聚兵闕門謀害大臣三人皆服遂誅之幷斬天翊奕成如意等二十餘人流奫妾十二人益謙妾七人允升妾二人杖流密金剛龍吉宗彦乙和德賢金得守等七人流履思祖宋臣起等餘皆釋之. 如意奕成皆爲奫卜吉凶者也. 又遣體覆使崔仁哲鞫承得之元悅于淸州之元首服曰: “奫及允升謀殺大臣我實與聞.” 悅曰: “前日匿名書實吾所爲吾名乃十一畫也請原之.” 仁哲栲問之元曰: “悅亦與聞否?” 之元曰: “有之.” 悅不服及鞫訊甚慘遂服承得被搒掠垂死猶不服然之元悅證驗明甚乃服. 仁哲報于都堂仁任謂復興瑩曰: “旣誅其魁可釋此輩復杖流何如? 况罪不可再加乎?” 復興曰: “奫愚人也從此輩從臾耳非奫首謀也.” 瑩亦曰: “前日杖流以其議朝政也今日之誅以其害大臣也皆罪之重者豈宜釋之?” 仁任曰: “何以處悅? 若無悅書吾儕其得有今日乎?” 瑩曰: “果悅所爲當奫在時可以言矣見竄之後猶不言是誣我也. 宜幷誅之.” 仁哲遂斬承得之元悅傳首于京.
#高麗史125卷-列傳38-姦臣1-池奫-008
奫遇知玄陵位至宰輔通禑乳媼或賂宮妾夤緣有寵恣其跋扈多植門客附己者用之異己者斥之. 允升贈奫奴婢遂爲奫親信與承得之元悅更相汲引. 奫倚爲腹心分置臺諫大張威福多列姬妾幾三十人唯取富者不以色立門戶者十有二人. 貪*滛{淫}譎詐賣官鬻獄得人臧獲不可勝紀. 又遙授官爵代受祿俸朝野側目及誅人皆快之. 益謙目不知書嘗憑父勢以上護軍爲侍學爲世所嗤.
列傳卷第三十八.
#高麗史126卷-列傳39-00-00-000
列傳卷第三十九. 高麗史一百二十六.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00-000
姦臣二.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0
李仁任.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1
○李仁任星山君兆年之孫蔭補典客寺丞累遷典法摠郞. 恭愍七年拜左副承宣. 八年紅賊陷義州王命仁任爲西京存撫使以備之賊平策功爲二等. 十一年與諸將收復京都又策功爲一等. 明年元將納德興君仁任爲西北面都巡問使兼平壤尹調兵食德興君屯遼東候騎屢到鴨綠江中外震懼國家慮邊將或生變凡用兵方略皆從中遙授是以將帥自危莫敢專制頗失機會且士卒夏月赴征徂冬未代糧餉又絶凍餒顚仆唯將吏官屬人馬稍彊然輕兵渡江屢襲遼瀋掠居民以邀官賞故未一交鋒先自罷敝王命都元帥慶復興留守西北令安遇慶等諸將渡江擊之仁任謂都元帥府鎭撫河乙沚曰: “我軍飢寒日夜思歸豈無異心!但畏法不敢耳. 近都巡察使李龜壽行至鳳州軍卒謀叛伏誅此一驗也渡江之擧可爲寒心都元帥性多疑必不能斷我欲假他事請元帥遣子禀事於王子其圖之!” 卽以龜壽軍卒叛書授乙沚以遣曰: “子往上必引見第獻此書愼勿他語! 上悟必命旋師.” 乙沚倍道馳詣京見王王覽書果大驚不暇具文牒口喩復興勿渡江. 乙沚還仁任曰: “師將渡江元帥若以無文牒爲辭猶豫不決柰何? 我姑先見極陳利害然後子可入!” 乃見復興從容語曰: “公曾牧尙州上官時民心何如解官時?” 復興曰: “解官時民心不如初.” 仁任曰: “今日之事殆類此主上舊君德興新主愚民但知安飽之爲樂豈知邪正之所在! 况我師暴露已久皆思歸一朝渡江其變難測莫若*歛{斂}軍還營固守鴨綠遏賊渡江上策也.” 復興悚然曰: “業已如此柰何? 且乙沚何時還乎? 國家必有處分.” 頃之乙沚入傳王命復興悅立召諸將還.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2
十四年拜三司右使轉都僉議贊成事賜純誠同德輔理功臣號進左侍中. 二十三年罷復爲守侍中封廣平府院君. 王見弑太后及復興欲立宗親復興宣太后旨於仁任仁任貪立幼主謀竊國柄欲立辛禑議未決李壽山曰: “今日之計當在宗室.” 密直王安德永寧君瑜等希仁任意大言曰: “王以大君禑爲後捨此何求!” 仁任率百官遂立禑. 或謂仁任曰: “自古國君見弑爲宰相者先受其罪,
帝若聞先王之故興師問罪公必不免莫若與元和親.” 仁任然之及
帝使蔡斌等還仁任遣贊成事安師琦陽言餞行密諭金義中路殺斌等以滅口義遂殺斌奔北元由是人心疑懼未敢通使
朝廷. 辛禑元年典校令朴尙衷司藝鄭道傳等謂宰相曰: “宜速遣使告喪.” 仁任曰: “人皆畏憚誰可行者.” 尙衷等謂判宗簿事崔源曰: “王被弑而不告喪,
帝必疑之如或問罪一國皆受其禍宰相莫以爲意卿能爲社稷行乎?” 源曰: “社稷苟安何惜一死!” 尙衷等以告仁任不得已從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3
時有邊報北元將以兵納瀋王暠孫脫脫不花仁任率百官詣孝思館盟于太祖眞曰: “本國無賴之徒挾瀋王之孫來寓北鄙窺覦王位凡我同盟戮力固拒翊戴嗣王上報先王之德下保父母妻子有渝此盟非惟國家明正其罪天地宗社山川之神必降陰誅.” 義從者來仁任師琦待之厚尙衷上*䟽言: “宰相不問金義殺使之罪而待其從者厚是師琦嗾義殺使其*跡已具乞明正其罪.” 會判事朴思敬自北元還白太后曰: “納哈出謂臣言: ‘爾國宰相遣金義請云王薨無嗣願奉瀋王爲主故帝封爲爾主若前王有子朝廷必不遣瀋王也.’” 太后召仁任曰: “予聞宰相遣金義如元久矣卿等獨不知乎?” 遂下尙衷*䟽于都堂禑下師琦巡衛府師琦亡入人家追者急師琦知不免拔佩刀自刎仍斬之梟首于市.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4
仁任以爲遣義如元者乃贊成康舜龍知密直趙希古同知密直成大庸等所爲並流遠地盖以舜龍等嘗仕元朝故也. 仁任與宗親耆老文武百官連名爲書呈北元中書省曰: “本國自世祖皇帝龍興之時我忠敬王首先朝覲欽蒙聖恩得比聖朝諸王駙馬世襲之例授以王爵釐降公主忠烈王爲駙馬生忠宣王忠宣王生忠肅王皆襲王位自英宗皇帝時有江陽君滋子完澤禿瀋王暠本國支派相別妄爭王位蒙朝廷區別不能爭奪先王伯顔帖木兒是忠肅王親子襲位二十四年遺旨令親男元子禑襲位謹遣判密直金湑申達訃音前赴朝廷今來乃知完澤禿瀋王孫脫脫不花實非釐降公主流派妄生異心欲要爭襲甚違世祖皇帝定制乞賜禁約.” 旣而北元遣使來曰: “伯顔帖木兒王背我歸
明故赦爾國弑王之罪.” 仁任與池奫欲迎之*二{三}司左尹金九容典理摠郞李崇仁典儀副令鄭道傳三司判官權近上書都堂以爲不可迎仁任復興却其書不受令道傳迎元使. 道傳詣復興第備陳利害辭頗不遜仁任復興怒不視事乃流道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5
禑及太后再慰諭之仁任復興乃出右獻納李詹左正言全伯英上*䟽曰: “守侍中李仁任陰與金義謀殺天使幸而獲免此國人所以切齒痛心者也. 吳季南擅殺定遼衛之人張子溫不以金義之殺使告定遼衛罪當推鞫仁任置而不問罪一也. 近贊成事池奫出鎭西北得金義書不以上達密附仁任及殿下累索然後乃聞托以不惑民聽罪二也. 胡書之來池奫寫其書削其言之要者以獻殿下付其書仁任仁任不卽上聞罪三也. 與百官同盟以示專事殿下之意與胡通欲樹功瀋王以免他日之禍反復姦詐罪四也. 仁任奫唇齒煽變將然之禍不可測請誅仁任與奫又正季南子溫之罪又遣使聞于天子.” 書上貶詹知春州事伯英知榮州事於是鷹揚軍上護軍禹仁烈親從護軍韓理阿仁任意上書以爲: “諫官論宰相非細故也諫官是則宰相有罪宰相無罪則諫官非矣不可不辨.” 遂下詹伯英獄使瑩奫等鞫之辭連尙衷田祿生瑩杖鞫祿生尙衷甚慘仁任曰: “不*湏{須}殺此輩.” 乃流之皆道死杖詹伯英及方旬閔中行朴尙眞流之又以九容崇仁鄭夢周林孝先廉廷秀廉興邦朴形鄭思道李成林尹虎崔乙義趙文信等謀害己並流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6
時仁任奫堅味提調政房顓權植黨擧國趍附銓注之際視人賄賂多少伺候勤怠以爲升黜官或不足則添設無限或累旬不下批以待貨賄之來一日除官宰樞至五十九臺*諌{諫}將帥守令皆其親舊至於市井工匠無不夤緣除拜時人謂之烟戶政其論賞鴻山戰功不從軍得官者甚衆. 三年以京城濱海畏倭寇欲遷都內地議可否崔瑩以爲不可遷陳徵師固守之策仁任曰: “今赤地千里農夫輟耕望雲霓而又徵師使失農業非爲國之謀也.” 後仁任坐都堂議遷都曰: “今倭謀寇京都忠州去海遠四方道路適均宜預遷太祖眞于忠州以松都爲防戍之地.” 禑錄仁任復興功敎曰: “卿以功臣之後在先王時赤心素節歷仕中外丙申己亥辛丑壬寅癸卯年*閒社稷傾危之際奮不顧身克著功績迨先王奄弃之初悉捕兇徒以正典刑俾予幼冲不墜祖宗之緖再安社稷以迄于今帶礪難忘若不旌異何以勵後! 今賜田各二百結奴婢各十五口雖有過愆犯不至十悉皆原宥卿等其益懋乃心匡救不逮與國咸休!” 南原府使盧成達日與倡妓縱飮不恤民事及倭寇南原成達火其倉盜米百三十石紙二百卷憲司請治其罪成達逃仁任曲法庇之竟不罪.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7
有裴中倫者遺仁任妾奴婢五口拜典客寺丞與判事金允堅爭奴婢允堅亦以奴婢十口遺仁任二人皆附仁任訟都官允堅得之仁任右中倫召罵都官吏還取其案允堅更訟之知典法李釋之曰: “汝可訟於侍中.” 時凡爭訟者必先以田民金帛遺仁任然後得理臺諫彈劾法司斷決亦皆先陰禀之. 六年文牒錄事王裨馬弱仁任與之駿馬. 七年因倭寇漕路不通宰相之俸不過數斛仁任不受曰: “以予之祿頒諸尉正!” 仁任縱肆貪饕瘠公肥私致祿俸不給顧行小惠以釣虛名時人譏之旣而辭職不允.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8
八年判書雲觀事張補之副正吳思忠等上書言: “道詵密記有三京巡御之說今變怪屢現野獸入城群烏飛集宮中井沸魚鬪請移都避災.” 禑下其書于都堂仁任執不可曰: “今勍敵在境覘我虛實不可徙深地示弱况又年饑倉廩罄竭而使行者贏粮居者失所其可乎? 且乘輿所至供億甚繁遷都之擧徒取民怨非久安之計也.” 事遂寢. 慶尙道都巡問使南秩不能禦倭憲司劾之仁任與秩善止令安置宜寧. 禑荒*滛{淫}遊戱無度一日至仁任第適不在乃還仁任聞之獻良馬自後禑常至其第. 禑初稍志于學仁任奫堅味不喜儒競以鷹犬導之. 仁任辭職不允授領門下府事尋領三司事禑遷都漢陽仁任及禑舅李琳堅味廉興邦都吉敷李存性崔濂等扈從各遣傔從所在成群奪民田廬無有紀極. 吉敷以仁任姻親拜代言諸司章*䟽不能口讀驟陞五宰黨於仁任堅味興邦久執政柄受人賄賂用捨顚倒.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09
九年有人書于吉敷門曰: “池佛陪爲大司憲邊伐介爲掌令.” 二人本系庸賤生長市井姦貪*謟{諂}譎未嘗齒於縉紳故書以諷之. 十年仁任獻其婢鳳加伊於禑禑寵愛之屢宿其第仁任避居別墅禑稱仁任爲父妻朴氏爲母仁任待禑如畜壻. 國無旬日之儲而田園奴婢遍中外將相皆出其門爭効之奪人田民不恤國事時人目之曰: “提調奴婢” 禑嘗惡堅味貪饕屢諷其子*치堅味托疾乞退仁任亦乞退以觀禑志禑不允仍以仁任領三司事又領重房. 司憲開城府事副令張演妻典工判書金克恭季女也與護軍金璋私演執璋告憲司妻逃入仁任家仁任令憲司勿問. 十二年代堅味爲侍中明年以老病辭.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10
十四年誅林廉安置仁任于京山府竄其弟前評理仁敏于雞林配烽卒杖流孽子大護軍瓛孽女壻知申事權執經姪右代言稷姻族簽書密直河崙李崇仁密直副使朴可興誅從孫三司右使存性. 存性初効仁任所爲後頗悔其尹西京治爲第一民追慕之. 初仁任逢迎恭愍贊成影殿之役及王薨無嗣援立辛禑一國威福在其掌握欲多樹親黨務以柔佞悅人門客滿庭各自以爲待己尤厚誣陷忠良殺戮無辜時人比之李猫. 林廉之誅仁任將有所言詣瑩第瑩辭不見然瑩德仁任右己白禑曰: “仁任決謀事大鎭定國家功可掩過.” 遂幷其子弟皆宥之國人嘆曰: “林廉之黨渠魁漏網.” 又曰: “正直崔公私活老賊.” 辛昌立左侍中曹敏修白昌召仁任時仁任已死矣. 國人初聞被召恐其復亂國政開田民攘奪之門尋聞其死皆喜躍曰: “人不能誅天乃殛之.” 昌賜敎曰: “終始哀榮君無憾矣左右輔弼予何望焉?” 人皆笑之. 敏修請禮葬遣使弔誄贈謚典儀官難之皆謝病不出副令孔俯慨然曰: “吾而不謚廣平誰敢爲之?” 獨至典儀議謚曰荒繆崇仁河崙姜淮伯等折辱之俯以詼諧對其後臺諫*䟽論仁任罪亦自俯發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11
右司議大夫尹紹宗與同列上*䟽曰: “竊見李仁任以柔媚之資挾其詐慝夤緣父兄事我玄陵竊位宰相. 影殿之役中外嗷嗷侍中柳濯請候農隙忤旨見罷而仁任遂代其位當國秉政迎合面諛竭民財力毒痡三韓卒致甲寅之禍是仁任實知民怨而反逢長之也. 上王幼冲嗣位仁任專制國柄乃謀一身百年之富貴不顧三韓萬世之社稷殺忠勛而竄大臣罷書筵而進頑童蔽上聰明導上聲色娛上遊畋使上王不暇親政宦官宮妾饔夫內竪爵祿以悅之饋遺以結之使爲耳目日夜稱譽於上甘言小惠愚弄國人皆得懽心以林堅味廉興邦爲腹心雄唱雌和. 貨官市獄門如沸湯苞苴附托者爲賢才節行廉恥者爲不肖鍾鼎出於一笑刀鋸起於一嚬兩府百司藩鎭守令咸出其門言官要職列其私親溪壑之欲不知紀極田園遍於諸道金帛充於列屋. 富家之翁啗以封君姻亞乳臭工商賤隷坐耗天祿宿衛之臣百戰之士未食斗粟. 於是一國之人以奔競爲德行賄賂爲功狀群寮曠職知有私門不知有王室矣. 四境多虞軍旅方殷而仁任不以爲念敗軍之將納賄則不問破賊之帥非賂則不賞. 境內丁壯咸托兇黨免於戎行戍兵羸弱倭奴橫行前無結草濱海沃野五六千里暴骨荒墟而內地州郡蕩爲戰場八道肅然者由仁任之壞軍政也. 長養林廉群兇之黨奪人土田奪人奴婢賊害無告殘虐生靈惡聲達于上國而仁任自疑不敢入朝其金銀馬布之貢輕薄譎詐之責鐵嶺立衛之議實仁任召之也. 盧氏宮妾也崔氏院婢也探旨封妃以配正宮倚其內助以固其權猶慮其計之未周也乃納家婢戴爲小君俯伏稱臣滅我列聖五百年正家之法敗我東方數千載秉禮之俗汚穢王室羞辱祖宗播醜天下天子以爲三韓無人. 開國以來其姦其罪未有倫比林廉之惡皆仁任所醞釀也群兇旣族而仁任乃保其首領以死但削其爵而其家得全是勸來世之姦賊也天子豈不以臣等爲黨惡而不能聞於殿下以正其罪耶! 其爲中興更化之累莫大焉. 願殿下奮乾剛之明斷數仁任之罪斬棺瀦宅以解天地祖宗之怒以快臣鄰億兆之憤其家舍奴婢財物一皆籍沒其子孫遠竄禁錮使國人曉然知奸賊誤國之罪雖其身已死不得逃於天誅則爲惡者懼爲善者勸人心正而國祚長矣. 林廉之族誅誠社稷之福也今殿下憫其罪及無罪還其家産誠天地生物之心也然其支黨假群兇之威福病國毒民所畜聚者豈在無辜之列乎? 不問有罪無罪一切還之豈不有戾於聖王懲惡勸善之政乎? 豈不有戾於天道福善禍*滛{淫}之理乎? 願命憲司堅味以下諸姦並不還一錢外其支黨奴婢家財明覈其罪之輕重雖在還給之限止給其祖先相傳文卷明白者其他橫得者一切不許還給以充雜貢!” *䟽上命禁錮子孫.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李仁任-012
明年紹宗又與同舍許應閔開等*䟽論仁任適紹宗病應等寢不上及紹宗遷大司成昌乃許*(??){葬}*(??)任{仁任}其壻姜筮往京山府葬之紹宗赴書筵以*䟽進昌命權近讀之*䟽曰: “臣等前日論仁任罪惡請斬棺瀦宅而殿下記其人所不知餉軍出奇制勝援立事大之功而宥其三韓所知殘民賊君誤國滔天之罪誠國人之所失望爲惡者之所喜幸爲善者之所沮喪. 一代人心之所以不正而臣等所以爲殿下懼開萬世禍亂之原於中興之初政也夫以四百餘年聖繼神承之國家至我玄陵仁儉勤政歷年之所積畜者果如亡秦兵火之餘關中之匱竭而仁任有蕭何給軍食之功乎? 以我玄陵之明得人之多曾謂仁任得專良平淮陰出奇制勝之功哉? 丙申己亥辛丑癸卯之難廟堂帷幄則有洪彦博諸公干城折衝則有李承慶安祐李芳實,金得培崔瑩諸將相功名卓卓在百姓耳目而今也謂仁任一身兼三傑之功者臣等所未知也三韓之人無智愚皆指仁任爲林廉群賊之魁而犬豕之矣罵詈之矣而不知仁任有尺寸之功. 假令仁任雖小有勞果足以掩其當國十四年賣官而靑紫如泥鬻獄而姦宄得志毁軍政而州郡爲墟鑄群兇而斲喪邦本之罪乎?
大明龍興續中原之正統玄陵先天下而奉正朔將請衣冠而變胡服下令國中禁人剃頭昇遐不日仁任以侍中剃玄陵所長之髮於是國人知仁任有無君之心無事大之志矣. 上王無他兄弟明德太后以五朝三韓之母太任太姒之聖擁立上王於膝下謂仁任有援立之功臣等所未知也. 玄陵之薨上王之嗣王人之不返三者皆國之大事也宜每事各遣一使亟奏而仁任乃遲回經涉數月方遣一介微臣崔源以行遂啓天子疑我之心被我以不道大惡之名可謂能盡事大之禮乎? 仁任當國逆天子徵執政之命不肯入朝凡遣使臣輒見拘囚推鞫竄逐上下阻隔人情疑懼訛言屢興國幾於亡能盡事大之禮者固如是乎? 夫治國莫先於正人心人心旣正則敎易入而令易行姦不生而亂不作仁任當國徇私情而害公義窮人欲而滅天理生有罪而殺無辜賞無功而誅有功貴貪黑而賤淸白好姦回而惡正直進小人而退君子溺人心於汚濁三韓之人以禮義廉恥爲貧賤禍敗之檻穽而惟恐或陷於其中民焦虐焰國幾顚覆尙賴天地之相祖宗之靈啓我上王廓淸群兇再安社稷人心一正. 然臣瑩不知春秋討賊之大法上戾天心下違人望釋首惡而不誅於是國人見賊魁之得全則又飜然而改其心曰: ‘彼林廉之敗者姦之未熟耳姦之熟則人不得而罪也天不得而禍也爲惡誠無害也.’ 夫人之情誰不樂富貴哉誰不厭貧賤哉? 若不忠不義窮凶極惡而得保富貴以遺其子孫而無後災則誰復有爲忠爲義以遺其貧賤於子孫哉? 今殿下私賊魁而全其家則三韓之人父勉其子妻勸其夫使學賊魁之深姦弃忠弃義惑世誣民人人皆欲賣殿下之社稷而求富貴矣. 仁任之逆命不朝與崔瑩攻遼之計其罪一也若原其情則瑩之攻遼不忍坐視祖宗封疆之削也仁任不朝只爲苟安待死之謀耳瑩之淸白將相三十餘年不取民之一毫續癸卯已絶之國統扶昇天幾覆之社稷掃群兇於戊辰拯億兆於湯火一攻遼之謬擧殿下旣斷以大義而不敢私矣至於仁任敗國逆命之罪乃何必欲保全以勸萬世之不忠不義乎? 願殿下一依前*䟽所言下憲司施行以懲爲惡以正人心.” 恭讓卽位諫官吳思忠等又上*䟽請斬棺瀦宅籍沒家産於是命瀦其宅.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0
林堅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1
○林堅味平澤人父彦修以堅味故暴貴封平城府院君. 堅味恭愍朝屬*于達赤以勞補中郞將王避紅賊南幸堅味從之至慶安驛堅味言於宰樞曰: “賊已入京都臨津以北非我有也請徵諸道兵討之!” 宰樞不應堅味涕泣白王王曰: “其如倉卒何!” 賊平策扈從功爲一等累遷密直副使. 辛禑時知門下省事轉評理. 禑始選置內宰樞掌出納於是堅味及洪永通曹敏修爲之常在禁中事無大小皆先關白然後行. 堅味舅評理致仕公永張死葬具皆官府所庀. 禑嘗使人召堅味辭以疾再召乃至其驕蹇如此. 進守門下侍中與都吉敷禹玄寶李存性提調政房故事侍中掌銓選堅味顓權自恣永通敏修雖爲侍中不得與焉. 堅味姻族成守恒知平州剝民營私無所不至秩滿還家累重屬路又爲鐵原府使又李祥原者以堅味子*치爲養子得拜樞密.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2
禑惡堅味貪饕屢諷*치堅味托疾乞退許之封平原府院君遣知申事廉廷秀賜宮醞慰之尋復爲侍中又與李成林等提調實錄編脩. 遼東都司遣百戶程與來問北靑州萬戶金得卿擊殺官軍之故禑待與極厚堅味成林皆設宴私第厚慰之贈細布遂執得卿歸于京師將行都堂諭之曰: “北靑州之事汝任其咎勿以累國!” 得卿曰: “我但奉行都堂牒耳上國有問豈敢終諱?” 堅味憂懼無以爲計密直提學河崙密謂曰: “事貴從權當今倭寇充斥豈無遇賊而死者乎?” 堅味大喜得卿行至鐵州中夜盜殺之以遇倭聞于
帝彦修卒及葬歇柩奠至二十餘所成林玄寶廉興邦李仁敏等請謚曰忠貞. 禑起復堅味爲門下侍中遣知門下事安沼賜衣一襲堅味詣闕謝禑曰: “今以國事委卿懋哉!” 又賜鞍馬衣服. 禑調馬花園謂左右曰: “將水精木公文來予將制此馬.” 又戱謂*치曰: “爾父好用水精木公文?” 時堅味仁任興邦縱其惡奴有良田者率以水精木杖而奪之其主雖有公家文*券莫敢與辨時人謂之: “水精木公文.” 禑聞而惡之故每言及之尋領三司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3
興邦家奴李光奪前密直副使趙胖白州之田胖乞哀於興邦興邦歸其田光復奪其田凌辱胖胖詣光哀請光傲胖益縱虐胖不勝憤以數十騎圍而斬之火其家欲白興邦馳入京. 興邦聞斬光大怒誣胖謀叛令巡軍執胖母妻遣四百餘騎至白州捕胖騎至碧瀾渡州人云: “胖率五騎已馳入京.” 興邦等勸禑下令購捕甚急交州道元帥鄭子喬使其壻中郞將安承慶捕胖于孝思觀松岡繫巡軍. 興邦時爲上萬戶吉敷爲副萬戶與堅味女壻都萬戶王福海及副萬戶李光甫委官尹珍姜淮伯臺諫典法雜訊胖曰: “六七貪婪宰相縱奴四方奪人田民戕虐百姓是大賊也胖今斬光者唯以輔國家除民賊耳何云謀叛?” 栲掠竟日不服興邦欲胖誣服治極慘酷胖辱罵不小屈曰: “我欲斬汝國賊汝與我相訟者也何鞫我爲?” 興邦怒益盛使人亂擊其口福海陽不聞假睡餘人無敢如何獨左司議大夫金若采以爲不可而止之. 後數日禑如瑩第與語良久議胖獄是日興邦復欲鞫胖赴巡軍請獄官及臺諫皆不至禑遣醫賜胖藥尋命釋胖及其母妻又賜醫藥與裘. 時當頒祿禑下令曰: “宰相旣富可不頒其先頒隊伍之無食者!” 遂下興邦于巡軍國人皆喜曰: “吾君明矣.” 禑召胖七歲兒問其父所爲對曰: “吾父但拔劒試之云: ‘欲斬貪婪六七宰相以快吾志否則妻孥必至飢寒.’” 禑賜兒笠.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4
禑命瑩及我
太祖陳兵宿衛下堅味吉敷獄使者至堅味第堅味拒命厲聲謂使者曰: “七日頒祿古制也今主上無故不頒豈爲君之道乎? 自古人主之非臣下有正之者.” 遂欲爲亂使人奔告其黨甲騎已遮路不可出其人歸以告堅味堅味家在男山北旣而仰見男山甲騎成列膽落就擒歎曰: “廣平君誤我矣.” 先是堅味興邦忌瑩淸直且握重兵常欲加害仁任固止之故云. 巡軍鞫堅味興邦等罪不窮治以聞禑大怒以前評理王安德爲都萬戶知門下李居仁爲上萬戶我
恭靖王爲副萬戶命更鞫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5
恭靖王時知密直*치自*緫{總}角昵侍禑遊戱出入動必相隨累遷密直副使常直禁中至是勒歸其家尋下*치福海成林興邦興邦弟大司憲廷秀堅味女壻知密直金永珍等巡軍獄分遣諸道察訪刷堅味興邦所奪田民還其主遂誅堅味成林福海興邦吉敷廷秀永珍*치又斬福海養父門下贊成事金用輝成林壻存性成林友壻前原州牧使徐信堅味弟判開城齊味興邦妹壻密直洪徵任獻典法判書李竦獻子公緯公約公縝福海兄德海妹壻開城尹鄭*慤朴仁貴李希蕃等. 福海被繫用輝有異謀帶劒入闕故先斬之仁貴希蕃托附堅味者. 獄官籍獻家無擔石之儲欲免之瑩以獻藉興邦勢爲大司憲未嘗發一直言遂斬之時人悲之. 又斬福海父右侍中益淳堅味姪女壻右司議大夫辛權吉敷女壻大護軍辛鳳生堅味族子執義李美生判官閔中達徵子尙淵尙濱尙溥判內府寺事金萬興等萬興堅味家臣專摠田民之簿貪暴奸黠爲腹心者. 又斬興邦兄瑞城君國寶國寶子同知密直致中女壻知部安祖同興邦女壻成均祭酒尹琠護軍崔遲福海妹壻大護軍金涵族典法判書金乙鼎掌令金肇齊味子孟陽吉敷族前江陵府使都希慶都衎都云達及被誅者族黨前知密直全彬密直副使安思祖密直提學朴仲容辛靖司僕正甘成旦宦者趙元吉等五十餘人籍沒堅味等資産流吉敷子進士兪于邊地兪禹仁烈女壻瑩與仁烈善免.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林堅味-006
置田民辨正都監考覈堅味等所奪占田民分遣安撫使于諸道收捕堅味等家臣惡奴誅之凡千餘人並沒財産杖仲容父前贊成形一百流角山戍. 巡軍勾撿堅味益淳興邦吉敷財産栲掠其妻皆死獄中盡收殺被誅者子孫雖在*(??)(??){襁褓}皆投之江匿免者無幾沒被誅人妻女爲官婢凡三十餘人. 投成林福海存性永珍*치權孫仲興及*치六歲子于臨津又斬成林黨前判書成仲庸. 徐規亦成林黨也在利川安集李安生搜捕之規逃其妻故宰相成士達之女安生見而悅之遂私焉其妻誘規至執殺之事覺殺安生沒規妻爲典客寺婢. 堅味性猜忌陰兇有口才世比之李林甫仁任久竊國柄支黨根據堅味爲其腹心疾惡文臣放逐甚衆興邦亦在逐中後堅味以興邦世家大族請與昏姻興邦亦懲前日流貶欲保其身惟仁任堅味言是從於是以興邦異父兄成林爲侍中權奸親黨布列兩府中外要職無非私人專權自恣賣官鬻爵奪人土田籠山絡野奪人奴婢千百爲群以至陵寢宮庫州縣津驛之田靡不據占背主之隷逃賦之民聚如淵藪廉使守令莫敢徵發由是民散寇熾公私匱竭中外切齒. 瑩及
太祖憤其所爲同心恊力導禑除之國人大悅道路歌舞.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廉興邦-000
廉興邦.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廉興邦-001
○廉興邦曲城府院君悌臣之*(??){子}恭愍朝擢魁科累遷左代言尋罷. 王欲興儒術重營國學于崇文館舊址興邦主其事令文臣隨品出布典校郞尹商拔賣衣得布五十端以助其費興邦責不出布者曰: “商拔寒儒祿不足以度朝夕尙賣衣助費公等可出商拔下乎?” 旬日*閒得布至萬端時影殿役大興倉庾虛竭而不仰公廩得營國學. 尋陞知申事與諸將平紅賊收復京都策功爲二等拜密直副使轉提學. 辛禑時忤李仁任流于外尋封瑞城君. 有裴元龍者素稱能吏附興邦爲養父贈以宅舍爲雞林府尹侵漁百姓至載鐵杷歸之家鄕人目爲: “鐵文魚府尹” 文魚卽八梢魚鐵杷之狀似之故云. 除三司左使禑不親政興邦與弟廷秀及禹玄寶專秉國務皆決於口或有不啓而行者. 時擬遣知門下事安慶爲進奉使如
大明興邦受慶賂以前門下評理洪尙載代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廉興邦-002
一日將大閱于毬庭大司憲任獻興邦妹壻也遣臺吏告都堂曰: “此庭非惟先王大朝會行禮之所密邇景靈殿太祖列聖神御在豈可縱軍士馳騁於其*閒乎!” 興邦曰: “玄陵嘗閱五軍於此取其閑曠也.” 獻執不可興邦怒*口{曰}: “講武之事非惟都堂亦憲司所宜深慮也.” 玄寶亦謂臺吏曰: “姑且休矣.” 興邦家奴李琳女壻判密直崔濂家奴居富平恃勢恣橫府使周彦邦遣吏簽軍奴等率民四十餘人敺其吏濱死彦邦自持四道都指揮使發軍牒至其家奴輩又敺彦邦且敺二傔人折其齒都堂以聞禑遣巡軍提控辛龜生往捕奴輩不復究問悉斬之. 興邦嘗與異父兄李成林上冢而還騶騎滿路有人爲優戱極勢家奴隷剝民收租之狀成林忸怩興邦樂觀不之覺也後與林堅味伏誅事在堅味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0
曹敏修.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1
○曹敏修昌寧縣人恭愍時出知順州紅賊入寇敏修與諸將擊走之錄功爲二等. 累轉典理判書進同知密直司事賜忠勤輔理功臣號. 辛禑初爲慶尙道都巡問使倭寇金海恣殺掠焚官廨城門敏修與戰敗又戰于大丘亦敗安集盧處中死士卒死者甚衆倭數十艘自金海泝黃山江將寇密城敏修邀擊之斬數十級禑遣中使賜衣酒及馬倭又寇晉州敏修戰于淸水驛斬十三級以獻禑遣人賜酒. 遷知門下府事爲西北面都體察使定遼衛都事高家奴聞納哈出與北元屢遣使交好於我遣卒二百餘來渡鴨江行商覘我敏修曰: “聞有
聖旨禁斷私商汝何犯令擾我疆耶!” 其卒還渡江去. 轉評理拜守侍中上書乞退禑不聽. 敏修與諸宰相建議: “軍國之需不贍凡賜給田及口分田寺社田租並公收之以補經費!” 禑不從. 罷封昌城府院君尋判門下府事禑攻遼敏修爲左軍都統使事在禑傳.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2
我
太祖於回軍時與敏修議復立王氏之後敏修亦以爲然及禑廢,
太祖欲擇立王氏之後敏修念李仁任薦拔之恩謀立仁任外兄弟李琳女謹妃之子昌恐諸將違己意立王氏以韓山君李穡爲時名儒欲藉其言密問於穡穡亦欲立昌乃曰: “當立前王之子.”
太祖謂敏修曰: “其如回軍時所言何?” 敏修作色曰: “元子之立韓山君已定策何可違也.” 遂立昌. 敏修請于昌召仁任李崇仁等仁任已死矣. 昌以敏修爲楊廣全羅慶尙西海交州道都統使賜忠勤亮節宣威同德安社功臣號. 林廉誅敏修恐禍及己所嘗攘奪田民悉還其主至是稍稍復奪肆其貪婪又沮革私田之議踵仁任所爲趙浚上*䟽劾之流于昌寧幷流其鎭撫南成理于公州許珚于鳳州昌使左代言權近賜敏修酒曰: “卿雖有罪然功可相掩不宜流竄但在卽位之初諫臣之言不可不聽耳.” 昌以生日宥罪放敏修歸田里.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曹敏修-003
恭讓卽位*諌{諫}官吳思忠趙璞等上*䟽: “以爲諸將回軍議立王氏之際曹敏修以李仁任姻親欲立昌問計於穡遂定議立之請下攸司論罪!” 王命削職復遣司憲*紏{糾}正田時鞫之. 郞舍尹紹宗等上書略曰: “敏修黨於賊臣李仁任位至冢宰縱其貪暴大敗風俗又以主將沮立王氏之議而立昌欲使我宗廟永不血食. 權近私拆聖旨黨附辛氏先示李琳. 二人逆謀皆天地所不容祖宗所不赦請下攸司明正典刑!” 王以敏修回軍有大功不宜重論止令遠配近亦杖流. 憲司上*䟽請治敏修穡議立辛昌又欲迎還辛禑之罪諫官復上*䟽請置極刑削穡職與敏修皆徙邊地臺諫再論奏不報. 又交章上*䟽王命我
太祖及沈德符曰: “敏修旣已加罪卿等宜諭臺諫更不論執!” 王錄回軍功下敎褒獎賜功臣號臺*諌{諫}上*䟽: “以爲曹敏修沮衆議立異姓是乃王氏祖宗之罪人也乞明正其罪!” 不允尋卒于昌寧. 省憲刑曹言: “敏修沮王氏而立昌其罪固不容誅幸免刑戮得終天年保全其家無以示後擧國觖望.” 王召鄭夢周裴克廉等同省憲刑曹更議籍敏修家. 子取貴嘗爲辛旽所愛金興慶譖于王王謁陽陵取貴不扈駕杖殺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0
邊安烈.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1
○邊安烈本瀋陽人因元季兵亂從恭愍王來賜鄕原州. 從安祐擊走紅賊錄其功爲二等累遷判少府監事. 又與祐等收復京都錄功爲一等尋除禮儀判書賜推誠輔祚功臣號陞密直副使再轉知司事. 宰樞嘗會宴于郊安烈與林堅味廉興邦等拍戱較勝負. 拜判密直司事與崔瑩征濟州還改知門下府*(??){事}轉評理. 辛禑初賜推忠亮節宣威翊贊功臣號出爲楊廣全羅道都指揮使兼助戰元帥倭寇扶寧登幸安山安烈與羅世趙思敏柳實督兵進攻大破之斬獲甚多獻捷禑賜白金一錠鞍馬衣服凱還都堂出天水寺設儺戱迎之進門下贊成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2
倭賊五百艘入鎭浦口以巨絙相維分兵守之遂登岸散入州郡焚掠羅世沈德符等至鎭浦用火炮焚其船賊守船者燒溺殆盡賊窮怒益盛盡殺所俘子女山積所過波血唯三百三十餘人自拔而來守船賊脫死者趣沃州與登岸賊合焚利山永同縣殺永同監務又焚黃澗禦侮二縣又寇中牟化寧功城靑利等縣焚尙州留七日置酒. 全羅道元帥池湧奇麾下裴儉自募請往覘賊諸元帥許之. 儉至賊欲殺之儉曰: “天下無殺使之國我國諸將領精兵無筭戰則必克然盡殲汝等何益? 汝等宜占居一邑.” 賊曰: “是紿我也汝國誠欲活我豈奪我舟楫耶? 吾亦計之熟矣.” 飮儉以酒遂以鐵騎衛送. 賊掠得二三歲女兒剃髮剖腹淨洗兼奠米酒祭天分左右張樂羅拜祭畢掬分其米而食飮酒三鍾焚其兒槍柄忽折卜者曰: “吾等留此必敗.” 卽引軍趣善州遂焚善州又侵京山府三道沿海州郡蕭然一空自有倭患未有如此之比.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3
禑以我
太祖爲楊廣全羅慶尙道都巡察使安烈爲都體察使以副之王福命禹仁烈都吉敷朴林宗洪仁桂林成味及
太祖庶兄元桂爲元帥皆受
太祖節度各賜馬二匹. 師出至長湍有白虹貫日占者以爲戰勝之兆. 倭駐沙斤乃驛元帥裴克廉金用輝池湧奇吳彦鄭地朴修敬裴彦都興河乙沚擊之敗績修敬裴彦死士卒死者五百餘人賊遂屠咸陽又攻南原山城不克退焚雲峯縣屯印月驛聲言: “將穀馬于光之金城北上.” 中外大震.
太祖見僵尸相接惻然不能寢息與安烈等至南原克廉等來謁于道莫不懽悅.
太祖休馬一日將以厥明戰諸將咸曰: “賊負險不若俟其出與戰.”
太祖慨然曰: “興師敵愾猶恐不見賊今遇賊不擊可乎?” 遂部署諸將詰朝誓而東踰雲峯距賊數十里至荒山西北登鼎山峯,
太祖見道右險徑曰: “賊必出此襲我後矣我當趨之.” 諸將皆由坦道進望見賊鋒銳甚不戰而却. 時日已昃,
太祖旣入險賊奇銳果突出,
太祖以大羽箭二十射之繼以柳葉箭射之五十餘發皆中其面莫不應弦而斃凡三遇鏖戰殲之其地泥濘彼我俱陷相顚仆及出死者皆賊我軍不傷一人.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4
賊據山自固,
太祖指揮士卒分據要害使麾下李大中等十餘人挑之,
太祖仰攻之賊出死力衝突我軍奔北而下,
太祖顧謂將士曰: “堅控轡勿使馬蹶!” 旣而
太祖復使吹螺整兵蟻附而上衝賊陣有賊將引槊直趨
太祖後甚急偏將李豆蘭躍馬大呼曰:
“令公視後令公視後.”
太祖未及見豆蘭遂射殪之,
太祖馬中矢而仆易乘又中仆又易乘飛矢中
太祖左脚,
太祖抽矢氣益壯戰益急軍士莫知
太祖傷. 賊圍
太祖數重,
太祖與數騎突圍而出賊又衝突
太祖前,
太祖立殪八人賊不敢前,
太祖誓指天日麾左右曰: “怯者退! 我且死賊!” 將士感厲勇氣百倍人人殊死戰賊植立不動. 有一賊將年纔十五六骨貌端麗驍勇無比乘白馬舞槊馳突所向披靡莫敢當. 我軍稱阿只拔都爭避之,
太祖惜其勇銳命豆蘭生擒之豆蘭白曰: “不殺必傷人其將身被堅甲又帶銅面具無隙可射.”
太祖曰: “我射兜牟頂子兜牟落汝便射之.” 遂躍馬射之正中頂子兜牟纓絶而側其將急整之,
太祖卽射之又中頂子兜牟遂落豆蘭便射殺之. 於是賊挫氣,
太祖挺身奮擊賊銳鋒盡斃賊痛哭聲如萬牛弃馬登山諸軍乘勝馳上鼓譟震地四面崩之遂大破之川流盡赤六七日色不變人不得飮皆盛器候澄久乃得飮獲馬一千六百餘匹兵仗無筭.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5
遣知印金鞠報捷禑喜遣密直使印元寶賜宮醞慰之授鞠郞將賜馬一匹. 初賊十*偣{倍}於我唯七十餘人奔智異山.
太祖曰: “天下未有殲敵之國.” 遂不窮追退而大作軍樂陳儺戱軍士皆呼萬歲獻首級山積. 諸將懼治不戰之罪叩頭流血乞生,
太祖曰: “在朝廷處分.” 又曰: “賊之勇者殆盡矣.” 笑謂諸將曰: “擊賊固當如是!” 諸將咸服. 時被虜者自賊中還言: “阿只拔都望見
太祖置陣整齊謂其衆曰: ‘觀此兵勢殊非往日諸將比今日之事爾輩宜各愼之.’ 初阿只拔都在其島欲不來衆賊服其勇銳固請而來諸賊酋每進見必趨跪軍中號令悉主之.” 是行也軍士帳幕柱皆易以竹,
太祖謂曰: “竹輕於木便於致遠然亦民家所植也且非吾裝齎舊物不失舊而還足矣.” 軍士敬服咸弃之,
太祖所至不犯秋毫皆類此. 東寧之役,
太祖獲其將處明不殺處明感恩每見矢*㾗{痕}必嗚咽流涕常隨侍左右是戰也處明居馬前力戰立功時人稱之.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6
太祖振旅而還崔瑩率百官設綵棚雜戱班迎天壽寺門前,
太祖望見下馬趨進再拜瑩亦再拜前執
太祖手揮涕曰: “非公孰能爾耶?”
太祖頓首謝曰: “謹奉明公指揮幸而得捷予何功焉. 此賊勢已挫矣儻若復肆吾當受責.” 瑩曰:
“公乎! 公乎! 三韓再造在此一擧微
公國將何恃?”
太祖讓不敢當. 禑賜
太祖及安烈金各五十兩福命以下諸將銀各五十兩皆辭曰: “將帥殺賊職爾臣何敢受?”
太祖威名益著倭賊虜國人必問
李[太祖舊諱]萬戶今在何處乎不敢近
太祖之軍必伺*閒乃入寇. 安烈與堅味李仁任提調政房同欲相濟凡工匠及有財者必先用之. 倭寇丹陽郡安烈與韓邦彦等擊破之斬八十餘級獲馬二百餘匹又與邦彦等擊倭于安東斬三十餘級獲馬六十匹封*(??)川府院君{原川府院君}尋判三司事. 恭讓初領三司事金佇獄起佇言與安烈李琳禹玄寶禹仁烈王安德禹洪壽共謀迎驪興王爲內應郞舍尹紹宗李詹吳思忠等上*䟽曰: “安烈欲迎立辛禑永絶王氏之祀實金佇之所明言國人之所共知請下憲司明正典刑籍沒家産.” 王乃以事在赦前但罷其職翌日*䟽又上只削職流漢陽.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7
初禑歸江陵謂人曰: “誤我者安烈.” 問佇不服以*刁{刀}裂足掌數寸許熨以火隨問皆服遂成獄詞安烈亦坐罪紹宗等又言: “洪永通禹玄寶王安德禹仁烈鄭熙啓等實與安烈逆謀王氏臣子不共戴天之讎願置安烈永通玄寶仁烈安德等極刑!” 不報紹宗等又言: “洪永通黨附仁任堅味興邦同惡相濟群兇就戮而永通獨以禑姻戚得保首領禹玄寶位至上相患失乾沒姦邪傾*謟{諂}毁我禮俗王安德托名將帥每致敗北藍浦之役全軍覆沒大損國威在軍法所當誅禹仁烈出身刀筆夤緣權勢致位政府功德斯民盖所未聞鄭熙啓連姻興邦恣爲不義又因禑妻崔天儉之女幸免戊辰之誅此五人罪惡貫盈在所必誅况與安烈之謀欲戴辛禑是皆天地所不容非殿下所得私也. 願殿下斷以大義下攸司鞫治.” 不允諫官伏閤待命日中不退王乃召德符及我
太祖議之下旨曰: “安烈已削職流之永通玄寶熙啓等於佇辭證並不相干安德當回軍時恊謀定策仁烈嘗與偰長壽入朝奏禑狂悖之狀於佇謀必不與焉只罷其職.” 潛遣密直副使柳龍生語永通等曰: “我在卿等毋恐!”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8
是日狐出壽昌宮西門走入孝思觀西岡郞舍復上*䟽曰: “狐陰類而穴居者也小人托附權勢之象也故傳論小人之難去曰: ‘穴墉之狐不可灌也.’ 墉以比權勢狐以比小人. 今臣等伏閤請去小人而妖狐乃見是小人未盡去之象也天之譴告明矣. 古人曰: ‘執狐*(??)(??){疑之}心者來讒賊之口.’ 願殿下上畏皇天之戒次念祖宗之業正安烈等六人之罪以謝祖宗則天譴可弭矣.” 不聽大司憲成石璘又上*䟽請誅安烈. 時有强盜劫人於門外紹宗等面啓曰: “唐憲宗朝吳元濟以蔡州叛丞相武元衡中丞裴度請討之李師道以藩鎭聲勢相倚故遣賊殺元衡傷度首而去群臣議赦元濟以安藩鎭憲宗不聽以度爲丞相卒平元濟以安天下. 今賊近在京城又在漢陽劫盜之發實由此輩不可不慮也.” 退上*䟽曰: “臣等前以安烈大逆五上*䟽請治罪殿下寬宥只令安置漢陽別業國人觖望願明正其罪以懲亂賊.”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邊安烈-009
王下其*䟽憲司曰: “就貶所勿更鞫誅之!” 憲司夜遣錄事孫元湜移牒漢陽府尹金伯興誅安烈都評議使司奏曰: “大臣不可不問其故便置極刑.” 王命左司議吳思忠執義南在往鞫之思忠等行至碧蹄驛遇*(??)湜{元湜}已誅安烈而還安烈臨刑歎曰: “謀迎辛禑豈獨我歟?” 欲有所言伯興不問命吏出外斬之. 紹宗等言: “自古亂臣賊子未有無黨而敢爲惡者竊聞逆臣安烈臨刑自言: ‘臣死固當同謀者衆獨臣死耶?’ 漢陽府尹金伯興不問而誅之安烈腹心部將通山君李乙珍必與其謀不可不鞫伯興黨逆掩覆之罪不可不懲.” 乃罷伯興職遣司平提控朴爲生司憲*紏{糾}正申孝昌鞫乙珍于淸州栲掠甚酷辭連李琳及子貴生及定州牧使李庚道鄭地元庠. 庠安烈之妻族命臺諫同巡軍鞫庠庠曰: “但怨革私田欲迎立辛禑以沮其事耳.” 乃遣思忠及掌令權湛鞫庚道于安州在及左獻納咸傅霖鞫琳于全州地及貴生于雞林又命臺諫同巡軍鞫問伯興庠伯興死獄中王疑獄官酷刑致死乃曰: “罪不及妻孥宜免安烈妻族!” 遂釋庠尋下敎錄安烈回軍功尋以辭連彝初削功臣籍沒家産. 子顯頤預.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0
王安德.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1
○王安德鄕貫世系未詳. 恭愍朝從安祐等平紅賊錄功爲二等累遷密直副使. 恭愍薨安德倡議立辛禑陞判司事轉門下評理北元使來安德爲館伴有宰相奉宮醞至館立而飮使臣跪飮安德使臣怒曰: “以汝君之酒立飮天朝使跪飮陪臣禮乎?” 時君弱大臣用事人皆趨附求合故積習至此. 出爲楊廣道都元帥倭寇餘美縣安德擊之賊登山趣沔州安德追擊斬一級賊入加耶寺禑遣體覆使崔仁哲責安德不能捕倭. 倭自江華攻陷楊廣濱海州郡初賊船僅二十二艘奪我戰艦多至五十艘見者誤以爲我軍不避被殺傷者不可勝計. 賊又寇慶陽遂入安城郡安德望見賊勢怯懦不進乃召副元帥印海陽川元帥洪仁桂退次加川驛欲邀擊歸路賊知之由他路引去安德率銳卒擊之不克身被創銳卒死者四人安德號天慟哭擒賊諜訊之諜曰: “吾等議若侵楊廣諸州崔瑩必帥師而下於是乘虛直擣京城可圖也.” 初賊入安城伏兵麻田使被虜三四人田于隴上若農夫然以紿之水原府使朴承直聞三元帥至亦率兵來問田者曰: “賊退否? 三元帥何在?” 對曰: “賊旣退三元帥追之矣.” 承直信之直趨官廨賊伏發圍之承直單騎突*(??){圍}脫走士卒多被殺虜自水原至陽城安城蕭然無復人烟.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2
遣贊成事楊伯淵評理邊安烈林堅味助戰會仁哲還朝妄言: “臣督安德仁桂海擊倭于稷山縣斬五十餘級賊奔潰.” 禑信之賜仁哲廐馬白金安德等廐馬衣酒召伯淵等還. 倭屠燒洪州殺牧使池得淸妻虜判官妻子安德與戰于蘆峴敗績翌日賊又寇溫水縣焚伊山營海等戰于薪橋夜賊四圍士卒驚潰多死賊又自鎭浦入韓州安德請遣將助戰禑命商山君金得齊密直副使睦忠王賓副之賊又寇寧州牙州安德與仁桂海得齊忠賓等戰于牙州走之擒三人獲兵仗及馬百七十餘匹禑賜酒以慰之. 又擊倭于槐州斬三級倭賊二百餘騎寇槐州長延縣安德與金斯革都興擊之斬三級. 拜贊成事倭賊屯古庇仁境安德與廣州節制使崔雲海楊廣道都節制使李承源追至九十里與戰于都屯串大敗安德墜馬僅免士卒死者四十餘人. 恭讓朝判三司事金佇邊安烈之獄起辭連安德及禹仁烈禹洪壽等臺諫屢上*䟽請置極刑不允封安德爲江原君.
#高麗史126卷-列傳39-姦臣2-王安德-003
王召獻納咸傅霖曰: “予命臺諫刑曹毋論王安德禹仁烈禹洪壽等汝知否?” 傅霖對曰: “臣知之.” 王曰: “汝已知之何論執不已? 予雖否德旣已爲君汝等不從我命可乎?” 對曰: “賞罰不當則臺諫論駁固其職也.” 王曰: “汝等不從我命當罪之!” 對曰: “自古人君不罪言者.” 王曰: “玄陵之世諫官得罪者多矣.” 對曰: “玄陵何足法乎? 卽位之初有仁心仁聞稍稱賢君厥後頗自爲聖蔑視群下雖有言者不以爲意猜忌日深大臣臺諫皆受其禍言路蔽塞馴致甲寅之變. 今殿下膺臣民之推戴紹復大業三韓欣然以爲復見太祖之世若止以玄陵爲法豈臣民之望乎?” 王曰: “洪壽爲功臣安德有回軍之功仁烈嘗入朝奏禑不道豈欲迎立哉?” 對曰: “戊辰回軍權在
李侍中安德在麾下安敢有異議! 仁烈之入朝迫於國命豈得己乎? 洪壽之爲功臣臺諫已言其濫大抵反側小人權利所在則從之請斷以大義.” 王不悅. 臺諫交章復論安烈之黨流安德于豐州洪壽于仁州元庠于光州又流李乙珍李庚道于遠地踰月召還郞舍許應等言: “僞辛之黨其罪一也. 憲司近劾李穡竄逐鄕里而王安德李種學李乙珍李庚道等尙在京城請奪職遠流.” 王以安德有功且罪狀未著止流種學乙珍庚道于外. 未幾定迎禑之罪外方從便尋許任便居住. 卒謚貞襄.
列傳卷第三十九.
#高麗史127卷-列傳40-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 高麗史一百二十七.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00-000
叛逆一.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00-001
○孔子作春秋尤嚴於亂臣賊子及據地以叛者其誅死者而不貸所以戒生者於後也. 夫人臣忠順則榮其身保其宗而美名流於後叛逆者未有不脂潤鼎鑊赤其族而覆其祀者可不戒哉? 作叛逆傳.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桓宣吉-000
桓宣吉.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桓宣吉-001
○桓宣吉與其弟香寔俱事太祖有翊戴功. 太祖拜宣吉馬軍將軍委以腹心常令率精銳宿衛其妻謂曰: “子才力過人士卒服從又有大功而政柄在人可不懊乎?” 宣吉心然之遂陰結兵士欲伺隙爲變馬軍將卜智謙知之密告太祖以*跡未形不納. 一日太祖坐殿與學士數人商略國政宣吉與其徒五十餘人持兵自東廂突入內庭直欲犯之太祖策杖立厲聲叱之曰: “朕雖以汝輩之力至此豈非天乎! 天命已定汝敢爾耶!” 宣吉見太祖辭色自若疑有伏甲與衆走出衛士追及毬庭盡擒殺之. 香寔後至知事敗亦亡追兵殺之. 又徇軍吏林春吉者靑州人與州人裴悤規季川人康吉阿次昧谷人景琮謀反欲逃歸靑州智謙以聞太祖使人執訊之皆服並令禁錮唯悤規知謀洩乃逃於是欲盡誅其黨靑州人玄律奏: “景琮姊乃昧谷城主龔直妻也其城甚固難以攻拔且隣賊境若或誅琮龔直必反不如宥以懷之.” 太祖欲從之馬軍大將軍廉湘進曰: “臣聞景琮嘗語馬軍箕達曰: ‘姊之幼子今在京師思其離散不堪傷情况觀時事亂靡有定會當伺隙與之逃歸.’ 琮謀今果驗矣.” 太祖大悟便令誅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伊昕巖-000
伊昕巖.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伊昕巖-001
○伊昕巖業弓馬無他才識見利躁求事弓裔以鉤距得見任用. 弓裔末年將兵襲取熊州因鎭之聞太祖卽位潛懷禍心不召自至士卒多亡熊州復爲百濟所有. 韓粲守義刑臺令閻萇與昕巖比隣萇知其陰謀具奏太祖曰: “昕巖弃鎭自來以喪邊疆罪實難原然與我並肩事主情分有素不忍加誅且其反形未露彼必有辭.” 萇請密令伺之太祖遣內人至萇家從帳中候之昕巖妻桓氏至廁謂其無人旋已長吁曰: “吾夫事若不諧吾受禍矣.” 言訖而入. 內人以狀聞遂下獄具服令百僚議其罪皆曰: “當誅” 太祖親讓之曰: “汝素蓄兇心自陷刑辟法者天下之公不可私撓.” 昕巖流涕而已. 令斬於市籍其家不問黨與.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王規-000
王規.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王規-001
○王規廣州人事太祖爲大匡. 太祖納規二女一爲第十五妃一爲第十六妃十六妃生一子曰廣州院君. 惠宗二年規譖王弟堯及昭有異圖惠宗知其誣恩遇愈厚. 司天供奉崔知夢奏: “流星犯紫微國必有賊.” 惠宗意規謀害堯昭之應乃以長公主妻昭用强其族規不得行其謀. 規又欲立廣州院君嘗夜伺王睡熟遣其黨潛入臥內將行大逆惠宗覺之一拳斃之令左右曳出不復問. 一日惠宗違豫在神德殿知夢又奏: “近將有變宜以時移御.” 惠宗潛徙重光殿規夜率其黨穴壁而入寢已空矣規見知夢拔劒罵之曰: “上之移寢必汝謀也.” 知夢竟無言規乃退惠宗雖知規所爲亦不罪之. 規嘗惡大匡朴述熙及惠宗薨矯定宗命殺之. 初惠宗疾篤定宗知規有異志密與西京大匡式廉謀應變及規將作亂式廉引兵入衛規不敢動乃竄于甲串遣人追斬之誅其黨三百餘人.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金致陽-000
金致陽.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金致陽-001
○金致陽洞州人千秋太后皇甫氏外族性姦巧陰能關輪. 嘗詐祝髮出入千秋宮頗有醜聲成宗認之杖配遠地. 穆宗卽位召授閤門通事舍人不數年貴寵無比驟遷至右僕射兼三司事百官與奪皆出其手親黨布列勢傾中外賄賂公行起第至三百餘*閒臺榭園池窮極美麗日夜與太后遊戱無所忌. 又役農民立祠洞州額曰星宿寺又於宮城西北隅立十王寺其圖像奇怪難狀潛懷異志以求陰助凡器皿皆銘其意鍾銘曰: “當生東國之時同修善種後往西方之日共證菩提.” 穆宗常欲黜之恐傷母志不敢也後太后生子是私致陽所生也致陽與太后謀爲王後忌大良君逼令爲僧屢欲害之. 乘王寢疾欲謀變劉忠正上書告變王召蔡忠順密議令亟迎大良君致陽知之無如之何首鼠數日及康兆廢立遣兵殺致陽幷其兒流其黨于海島. 有長淵縣人文仁渭者悃愊無華久爲千秋宮使及致陽誅宮僚多連坐誅竄獨仁渭以兆之庇獲免官至尙書左僕射.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0
康兆.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1
○康兆穆宗時累官中樞使右常侍出爲西北面都巡檢使. 穆宗寢疾知金致陽謀變遣皇甫兪義往迎顯宗又知殿中監李周楨附致陽權授西北面都巡檢副使卽日發遣仍徵兆入衛兆聞命行至洞州龍川驛內史主書魏從正安北都護掌書記崔昌曾坐事被黜深怨朝廷常欲構亂二人俱謁兆紿言: “主上疾篤命在頃刻太后與致陽謀奪社稷以公在外*(??){手}握重兵恐或不從矯命徵召. 足下當速還本道大擧義兵保國全身時不可失.” 兆深然之以爲王已薨朝廷悉被致陽詿誤便歸本營. 太后忌兆來遣內臣守岊嶺使遏行人兆父患之爲書納竹杖中令奴剃髮爲僧詭言妙香山僧報兆云: “王已賓天姦兇用事可擧兵來以靖國難!” 奴晝夜急走至兆處氣竭而斃. 兆探得杖書愈信王薨遂與副使吏部侍郞李鉉雲等領甲卒五千至平州知王未薨兆喪氣垂頭良久諸將曰: “業已來矣不可止?” 兆曰: “然” 遂決意廢立不知王已迎顯宗乃遣分司監察金應仁率兵往迎先奏王曰: “上疾彌留國本未定姦黨窺覦又偏信庾行簡等讒諛賞罰不明致此危亂今欲定分以係人心除惡以快衆憤已迎大良君詣闕恐聖情驚動請出御龍興歸法寺卽掃盪姦黨然後迎入.” 王曰: “已知所奏.”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2
是日應仁與兪義到神穴寺奉顯宗還翼日鉉雲率兵入迎秋門大譟穆宗驚懼執行簡送兆所給事中卓思政郞中河拱辰皆奔于兆. 兆至大初門據胡床崔沆出自省兆起揖沆曰: “古有如此事乎?” 兆不應於是兵士闌入穆宗知不免與太后仰天號泣率宮人小竪及蔡忠順劉忠正等出御法王寺. 兆坐乾德殿御槢下軍士呼萬歲兆驚起跪曰: “嗣君未至是何聲耶?” 俄而兪義等奉顯宗而至遂卽位於延寵殿. 兆廢穆宗爲讓國公使閤門通事舍人傅巖等守之遣兵殺致陽父子及行簡等七人流其黨及太后親屬周禎等三十餘人于海島. 穆宗使沆請馬於兆送一匹又於人家取一匹穆宗及太后乘之出自宣仁門向忠州行至積城縣兆遣尙藥直長金光甫進毒穆宗不肯飮光甫謂隨從中禁安覇等曰: “兆言: ‘若不能進毒可令中禁軍士行大事報以自刃.’ 不爾吾與若等俱族矣.” 夜覇等弑之以自刎聞取門扇爲棺權厝于館兆使人以縣倉米作飯祭之. 顯宗以兆爲中臺使鉉雲爲副使尋授兆吏部尙書叅知政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3
元年五月契丹主以兆弑君欲發兵問罪王聞之以兆爲行營都統使鉉雲及兵部侍郞張延祐副之起居舍人郭元侍御史尹徵古都官員外郞盧戩爲判官右拾遺乘里仁西京掌書記崔冲並爲修製官檢校尙書右僕射上將軍安紹光爲行營都兵馬使御史中丞盧頲副之兵部郞中金爵賢及皇甫兪義爲判官少府監崔賢敏爲左軍兵馬使少府少監崔輔成副之興威衛錄事高幹*大樂丞金在鎔爲判官刑部侍郞李昉爲右軍兵馬使刑部郞中金丁夢副之內謁者柳莊爲判官禮賓卿朴忠淑爲中軍兵馬使禮賓少卿李良弼副之尙書都事高延慶司宰注簿庾伯符爲判官刑部尙書崔士威爲統軍使戶部侍郞宋隣副之左司員外郞皇甫申試兵部員外郞元穎爲判官率兵三十萬軍于通州以備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康兆-004
十一月契丹主自將步騎四十萬號義軍天兵渡鴨綠江圍興化鎭兆引兵出通州城南分軍爲三隔水而陣一營于州西據三水之會兆居其中一營于近州之山一附城而營兆以劒車排陣契丹兵入則劒車合攻之無不摧靡契丹兵屢却兆遂有輕敵之心與人彈棊. 契丹先鋒耶律盆奴率詳穩耶律敵魯擊破三水砦鎭主告契丹兵至兆不信曰: “如口中之食少則不可宜使多入!” 再告曰: “契丹兵已多入.” 兆驚起曰: “信乎?” 恍惚若見穆宗立于其後叱之曰: “汝奴休矣天伐詎可逃耶?” 兆卽脫鍪牟長跪曰: “死罪死罪.” 言未訖契丹兵已至縛兆裹以氈載之而去鉉雲亦被執. 契丹主解兆縛問曰: “汝爲我臣乎?” 對曰: “我是高麗人何更爲汝臣乎?” 再問對如初又剮而問對亦如初問鉉雲對曰: “兩眼已瞻新日月一心何憶舊山川.” 兆怒蹴鉉雲曰: “汝是高麗人何有此言?” 契丹遂誅兆.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義-000
李資義.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義-001
○李資義中書令子淵之孫侍中頲之子宣宗朝累遷戶部尙書獻宗元年拜中樞院使. 初宣宗納尙書李碩女爲后生王又納資義妹元信宮主生漢山侯昀王幼弱有疾不能聽決母后專國事左右依違其*閒. 資義貪冒貨財集無賴勇士以騎射爲事常曰: “主上有疾朝夕難保外邸有窺覦者汝輩宜盡力奉漢山侯勿令神器歸于他人!” 聚兵禁中欲擧大事. 時肅宗爲雞林公在明福宮密知之諭平章事邵台輔曰: “國家安危繫宰相今事急公其圖之.” 台輔使上將軍王國髦領兵入衛國髦先令壯士高義和斬資義於宣政門內誅其黨閤門祗候張仲中樞院堂後官崔忠伯等于宣政門外分遣兵士捕資義子注簿綽興王寺大師智炤將軍崇列澤春中郞將郭希別將成甫成國校尉盧占隊正裴信等十七人皆殺之流平章事李子威少卿金義英司天少監黃忠現奉御黃榮少監徐晃侍御史王台紹祗候李資訓錄事李景泌崔淵注簿全寵王縝判官李滋令金彪司辰黃玩殿前承旨廉正將軍李甫吳昌郞將仇賢良玠別將安鱗珍奇散員惟寵崔幸林自成侯善金錢李玄孟康希白鄭貞佐等五十餘人于南裔沒賊黨妻子爲兩界州鎭奴婢. 肅宗初御史臺奏: “賊臣李資義等私畜米穀數至鉅萬是皆剝民所聚請並沒官.” 從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0
李資謙.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1
○李資謙中書令子淵之孫慶源伯顥之子以門蔭進爲閤門祗候. 女弟爲順宗妃順宗薨與宮奴通資謙坐免官. 睿宗納資謙第二女爲妃由是驟貴至叅知政事尙書左僕射柱國進開府儀同三司守司徒中書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尋加守*大尉賜翼聖功臣號封其母金氏通義國大夫人妻崔氏朝鮮國大夫人同日降三勑于其第. 累加同德推誠佐理功臣邵城郡開國伯食邑二千三百戶食實封三百戶諸子並進爵. 王薨太子幼諸弟頗覬覦資謙奉太子卽位是爲仁宗. 拜資謙恊謀安社功臣守太師中書令邵城侯食邑五千戶食實封七百戶下詔欲異其禮數群臣請書表不稱臣宴會不與百官庭賀待制金富軾以爲不可從之尋冊爲漢陽公以母喪去位. 母平章事廷俊之女性貪沓抑買市人財物或全不與直又縱奴婢橫暴及死市人相賀.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2
王遣樞密院使朴昇中詔諭資謙曰: “君之於臣不名者盖所以表明功德優禮親賢成王之於周公旦章帝之於東平王是也. 歷代以爲故事况公先王之所付托冲人之所尊親任大責深功崇德重不可與群僚同其稱謂. 自今所降書詔不稱名不稱卿此雖異數亦率舊章仍趣釋服赴朝!” 賜衣帶鞍馬金銀幣帛甚多. 資謙上表陳謝請終制王又遣使冊爲亮節翼命功臣中書令領門下尙書都省事判吏兵部西京留守事朝鮮國公食邑八千戶食實封二千戶府號崇德置僚屬宮曰懿親崇德本逆臣金致陽西宅號後乃知之. 妻封辰韓國大夫人子之美爲祕書監樞密院副使公儀尙書刑部侍郞之彦尙書工部郞中兼御史雜端之甫尙書戶部郞中知*荼{茶}房事之允殿中內給事之元閤門祗候子僧義莊爲首座王出乾德殿門外親傳詔書. 百官詣殿庭賀次進資謙第賀資謙釋服上官坐中書省宰樞文武常叅以上階上七品以下階下綴行陳賀是日大雨雷電市道水深一丈.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3
資謙恐他姓爲妃權寵有所分强請納第三女于王王不得已從之是日大風飛瓦拔木後又納其第四女又大風雨. 王旣冊資謙推恩赦二罪以下其日中外所獻悉歸資謙第命有司脩葺資謙祖先所居開明宅功旣訖改號重興宅令資謙入處遣叅知政事李壽同知樞密院事許載下詔賜衣襨金帛鞍馬土田奴婢仍幸其第置酒用家人禮夜艾而還. 以之美試禮部尙書同知樞密院事公儀衛尉卿諸子弟姻婭拜官有差. 資謙私遣其府注簿蘇世淸入宋上表進土物自稱知軍國事. 資謙權寵日盛有不附己者百計中傷竄王弟帶方公俌于京山府流平章事韓安仁于海島殺之又流崔弘宰文公美李永鄭克永等五十餘人. 以其族屬布列要職賣官鬻爵多樹黨與自爲國公禮數視王太子號其生日“仁壽節” 內外賀謝稱箋. 諸子爭起第宅連亙街陌勢焰益熾賄賂公行四方饋遺輻湊腐肉常數萬斤强奪人土田縱其僕隷掠車馬輸己物小民皆毁車賣牛馬道路騷然.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4
又欲知軍國事請王幸其第授策勒定時日事雖未就王頗惡之. 內侍金粲安甫鱗常侍左右揣知王意乃與同知樞密智祿延欲捕資謙流遠地召上將軍崔卓吳卓大將軍權秀將軍高碩等圖之時之元妻父拓俊京與其弟俊臣頗用事卓等素疾俊臣自下位擢爲兵部尙書居己上故許之. 約旣定至初夜率兵入宮先殺俊臣及俊京子內侍純祗候金鼎芬錄事田其上崔英等投尸於宮城外. 內直旗頭學文踰城因中郞將池顥告資謙資謙罔知所爲. 郞中王毅又踰城奔告其詳資謙與俊京及之美等相顧戰恐召集宰樞百寮于其第使之美往復議問皆莫知所對俊京曰: “事急矣不可坐待!” 乃與侍郞崔湜祗候李候進錄事尹翰等率數十人至朱雀門不得入使翰踰城折鑰開關入至神鳳門外呼譟聲殷地祿延卓等謂外兵大集膽落皆不能出資謙使人火崔卓吳卓秀碩等家囚其妻子奴僕. 平明俊京見俊臣輩屍恐不免與之甫湜候進翰金鼎黃曹舜擧文仲經等召聚軍卒授軍器庫兵仗進圍昇平門. 義莊自玄化寺率僧三百餘人至宮城外在宮內者無敢出但持弓矢分守子城門上. 王御神鳳門張黃繖俊京軍卒望見羅拜懽呼萬歲. 王使問: “汝輩何爲操兵而至?” 對曰: “聞有賊入禁中欲衛社耳.” 王曰: “無之朕亦無恙汝等可釋甲散去.” 遂縋下內帑銀幣賜軍卒令侍御史李仲起居舍人胡宗旦宣諭軍士解甲投兵俊京怒拔劒逐仲等令軍卒復擐甲執兵大呼或有流矢及御前以楯蔽之義莊之徒以斧斫神鳳門柱有自樓上射斫之者中其頭卽斃.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5
資謙使閤門祗候崔學鸞都兵馬錄事邵億至宮門奏曰: “請出禁中作亂者不爾恐驚動禁中.” 言甚不遜王黙然. 俊京遣億謂資謙曰: “今日向晩恐賊乘夜竊發及其未發焚宮門索擒何如?” 資謙使之美問平章事李壽等*荅曰: “宮宇相比延燒不可撲滅甚不可也.” 俊京不待報取少府監黃灰木將作監木橦積東華門廊火之風焰煽熾*湏{須}臾延及內寢宮人皆驚駭走匿. 及晩俊京之甫被甲上馬率兵百餘人至春德門守門內侍李叔晨開門納之. 俊京入左掖門前禁衛別將李作將軍宋幸忠拔劒逐之俊京奔退作手闔門扉俊京使人守諸門令曰: “有自內出者卽殺之.” 夜王步至山呼亭侍從皆散惟近臣林景淸等十餘人在王恐被害作書請禪位於資謙資謙畏兩府議未敢發言壽颺言於座曰: “上雖有詔李公豈敢如是?” 資謙意遂沮涕泣還書曰: “臣無二心惟聖鑑諒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6
有洪立功者將軍劉漢卿下中郞將也資謙以漢卿入內卽以立功爲借將軍帥兵聽俊京指揮俊京使立功領卒六十餘人擔柴至都省南路立功密語卒曰: “我與若等皆王臣也而負薪燒宮非臣子之義.” 遂釋擔從宣義門竇入見羅拜王驚問: “爾爲誰?” 立功前自陳王甚悅賜酒食自是宿衛不離. 黎明王以火焰將逼欲出會資謙遣承宣金珦請出御南宮王步至景靈殿命內侍白思淸奉祖宗眞納諸內帝釋院眢井中乃出西華門乘馬至延德宮吳卓導前俊京使郞將張成拔劒突入執卓斬之又殺左僕射洪灌分遣人執崔卓秀碩作甫麟幸忠大將軍尹成韓景將軍朴英宋仁史惟挺吳挺臣漢卿郞將李儒內侍崔箴員外郞朴元實等皆殺之其餘軍士死者不可勝計. 內侍奉御王觀大將軍尹先郞將丁寵珍別將張成好從王在南宮資謙請出之再三王不得已從之使人請勿殺之甫皆殺之. 資謙又與俊京議亂作日直宿者無貴賤皆殺之壽執不可乃止. 將軍李祿千金旦金彦逃免後彦自出流南裔. 是日宮禁焚蕩惟山呼賞春賞花三亭及內帝釋院廊廡數十*閒僅存百官狼狽奔散. 資謙殺祿延及吳卓子子升碩弟甫俊流粲于遠地沒祿延粲妻子爲奴婢粲後改安.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7
資謙請王幸重興宅西院王去仗衛從*閒道及院門大卿金義元崔滋盛以重興宅執事出迎郞將池錫崇散員權正均隊正吳含自山呼亭至南宮不離左右至是錫崇等扶王將入北門資謙俊京欲殺之使郞將李積善牽出錫崇手執御衣疾呼請救王顧叱積善蹴其胸猶不釋御衣爲之裂幞頭亦觸楣而破之美之甫在門望見王不下階崔湜獨出拜罵積善曰: “有聖旨汝何敢爾?” 積善遂釋之錫崇等尙恐懼不能出時宦者趙寧*謟{諂}事資謙王召湜寧曰: “錫崇等三人至誠愛君更無他心爾等爲我請勿令殺.” 俊京從之流遠地. 王升堂資謙與其妻拍手拊地大哭曰: “自皇后入宮願生太子及聖人誕生祈天永命無所不至! 天地鬼神鑒吾至誠不圖今日反信賊臣欲害骨肉!” 王羞赧無言. 王自居西院左右皆資謙黨國事不自聽斷動止飮食皆不自由百寮移寓旁近寺館備員而已資謙俊京威勢益煽其所施爲無敢誰何.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8
贈俊臣守司空鼎芬純戶部員外郞其上英閤門祗候厚賻之從資謙之意也又出資謙所惡者內侍二十五人自是外家益橫宰相朴昇中許載以下皆*謟{諂}諛附托威虐可畏. 王密與內醫崔思全謀諭俊京令効力王室俊京心然之王賜俊京詔曰: “惟朕不明致兇徒生事使大臣憂勞皆寡人之罪. 是用省躬悔過指天誓心冀與臣民惟新厥德卿其更勵厥脩無念旣往盡心夾輔俾無後艱.” 會之彦奴罵俊京奴曰: “汝主射宁位火宮禁罪當死汝亦當沒爲官奴豈得辱我哉!” 俊京聞之大怒走詣資謙第解衣免冠曰: “吾罪大矣當詣所司自辨.” 徑出不復顧有人止之乃歸臥其家. 資謙遣之美公儀請和俊京罵曰: “前日之亂皆爾等所爲也何獨謂我罪當死乎!” 卒不與見因宣言: “欲歸老吾鄕.” 王聞之遣知樞密院事金富佾趣令視事賜鞍馬. 資謙從王詣安和寺百官拜馬前資謙視之自若.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09
未幾王移御延慶宮資謙寓居宮南鑿北垣以通宮內取軍器庫甲兵藏之家. 王嘗獨往北垣仰天慟哭移時資謙因十八子之讖欲圖不軌置毒餅中以進王妃密白于王以餅投烏烏斃又送毒藥令妃進于王妃奉椀陽蹶覆之妃卽資謙第四女也. 俊京旣與資謙構隙思全又乘*閒說之俊京乃決策附奏云: “願自効.” 王使謂俊京曰: “國公雖僭亂反狀未著朕若先擧親親之意謂何徐俟其變應之未晩.” 常使中人伺之. 一日俊京在兵部注擬武職王手書小紙密遣宦者趙毅示俊京曰: “今日崇德府軍將持兵至殿北若將入寢門朕若遇害實否德所致所可痛者太祖刱業列聖相繼以至寡躬若爲異姓所易非獨朕罪實輔相大臣所深恥也*(??){惟}卿圖之.” 俊京乃以御筆示尙書金珦珦跪號天泣曰: “有旨如此義當死事公其可安乎!” 俊京與珦率上衙將校七人寮吏僕隷二十餘人出北門倉卒無所持各取柵木爲棒自金吾衛南橋入宮毅延呼曰: “事急矣趣入!” 遂閉廣華門李公壽隨至王命開一扉納之. 公壽卽壽也. 巡檢都領鄭惟晃率百餘人入軍器監分授兵甲向延慶宮路見資謙黨少卿柳元湜其言不順卽殺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10
俊京擐甲冑急入宮王出天福殿門遲之俊京奉王以出資謙之黨射之俊京拔劒一呼無敢動者王入御軍器監嚴兵衛. 俊京使承宣康侯顯召資謙資謙服素而至. 俊京與公壽議囚資謙及妻子于八關寶斬其將軍康好高珍守等皆資謙所指使者也. 分遣人逮捕支黨王出御廣華門使告於衆曰: “禍起蕭墻大逆不道賴忠臣義士擧義除害.” 衆皆稱: “萬歲” 懽呼抃躍至有流涕者. 之美聞變率百餘人至廣華門不得入徘徊往返與李資德及金仁揆入兵部猶未知資謙被囚及晩巡檢至兵部執之美囚檢點所資德等驚駭散去. 王還御延慶宮近侍先入淸宮義莊匿內寢執送八關寶. 流資謙及妻崔氏子之允于靈光之美于陜州公儀于珍島之彦于巨濟之甫于三陟義莊于金州之元于咸從閤門祗候朴彪文仲經直長朴永太史令梁麟冬官正梁獬李叔晨李芬大將軍金好將軍池顥池福臣郞將崔思琰別將位好散員宋用中等三十餘人及官私奴凡九十餘人分配遠地. 彪最姦黠*謟{諂}媚資謙常出入臥內凡聚*歛{斂}附益皆其所爲故射利干祿者競賂之遂致*(??){巨}富朝廷尤疾之中路殺之沈于水. 又執射神鳳門者一人及之彦家臣*大樂丞金冲枷于市三日流遠島其親黨資德仁揆義元王毅禮賓卿李資元殿中少監朴孝廉祗候李存皆貶爲守令又流朴昇中于蔚珍.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李資謙-011
資謙尋死于靈光後三年召還其妻久之下詔曰: “昔鄭莊公置姜氏于城穎誓曰: ‘不及黃泉無相見也.’ 旣而悔之復爲母子如初. 秦皇迎遷母於雍而入咸陽復居甘泉. 此二君忘母氏之舊惡致人子之孝意朕甚慕焉. 今外舅雖沒而親親之意終不可忘可贈檢校太師漢陽公妻崔氏可封卞韓國大夫人.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拓俊京-000
拓俊京.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拓俊京-001
○拓俊京谷州人其先本州吏家貧不能學問與無賴輩遊求爲胥吏不得. 肅宗爲雞林公就其府爲從者遂補樞密院別駕. 肅宗九年從平章事林幹伐東女眞師敗. 俊京請兵器介馬於幹入賊陣斬其將一人奪所俘二人遂與校尉俊旻德麟各射殪一人賊少却俊京將退賊以百騎追之又與大相仁占射殺賊將二人賊不敢前我軍得入城授千牛衛錄事叅軍事. 睿宗二年以中軍兵馬錄事從尹瓘伐東女眞戰于石城英州大捷瓘承制拜閣門祗候. 又戰于吉州有功事聞授工部員外郞語在瓘傳. 王以俊京屢有戰功召見其父檢校大將軍謂恭于內殿從容勞問賜酒食及銀一錠米十碩. 俊京累遷衛尉卿直門下省. 仁宗初由吏部尙書叅知政事拜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司徒守司空中書侍郞平章事未幾自歸其鄕谷州王遣侍郞崔湜奉御李侯追及於牛峯郡諭之乃還. 轉門下侍郞平章事四年二月與李資謙擧兵犯闕王諭以効力王室會俊京與資謙有隙五月執資謙流之語在資謙傳. 以功拜門下侍中俊京辭以越次不受乃拜推忠靖國恊謀同德衛社功臣三重大匡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守太保門下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戶部事兼西京留守使上柱國妻黃氏爲齊安郡大夫人賜衣服金銀器布帛鞍馬奴婢一十口田三十結圖形壁上.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拓俊京-002
明年左正言鄭知常以俊京旣去資謙恃功跋扈且知王忌俊京遂上*䟽曰: “丙午春二月俊京與崔湜等犯闕上御神鳳門樓諭旨軍士皆免甲懽呼獨俊京不奉詔脅軍前進至有飛矢過黃屋者又引軍突入掖門焚宮禁翼日移御南宮凡侍左右者皆執而殺之. 自古亂臣罕有若此誠天下之大惡也五月之事一時之功也二月之事萬世之罪也. 陛下雖有不忍人之心豈以一時之功掩萬世之罪乎? 請下吏罪之!” 乃流巖墮島又明年量移谷州. 八年詔曰: “俊京犯闕之罪雖重然其功亦不細令妻子完聚給還其子職田.” 尋集三品以上及臺諫侍臣于都省籍李拓之黨及子孫之罪藏諸所司. 二十二年詔曰: “拓俊京雖失爲臣之節亦有衛社之功可授朝奉大夫檢校戶部尙書.” 數旬疽發背死于谷州.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0
妙淸.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1
○妙淸西京僧後改淨心. 仁宗六年日者白壽翰以檢校少監分司西京謂妙淸爲師二人托陰陽秘術以惑衆. 鄭知常亦西京人深信其說以爲上京基業已衰宮闕燒盡無餘西京有王氣宜移御爲上京乃與近臣內侍郞中金安謀曰: “吾等若奉主上移御西都爲上京當爲中興功臣非獨富貴一身亦爲子孫無窮之福.” 遂騰口交譽. 近臣洪彝敘李仲孚及大臣文公仁林景淸從而和之遂奏: “妙淸聖人也. 白壽翰亦其次也國家之事一一咨問而後行其所陳請無不容受則政成事遂而國家可保也.” 乃歷請諸官署名平章事金富軾叅知政事任元敱承宣李之氐獨不署. 書奏王雖持疑以衆口力言不得不信於是妙淸等上言: “臣等觀西京林原驛地是陰陽家所謂大華勢若立宮闕御之則可幷天下金國執贄自降三十六國皆爲臣妾.” 王遂幸西京命從行宰樞與妙淸壽翰相林原驛地命金安營宮闕督役甚急時方寒沍民甚怨咨. 七年新宮成王又幸西京妙淸之徒或上表勸王稱帝建元或請約劉齊挾攻金滅之識者皆以爲不可妙淸之徒喋喋不已王終不聽.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2
王御新宮乾龍殿受群臣賀妙淸壽翰知常等言: “方上坐殿聞空中有樂聲此豈非御新闕之瑞乎?” 遂草賀表請宰樞署名宰樞不從曰: “吾儕雖老耳尙未聾空中之樂曾所未聞人可欺天不可欺也.” 知常忿曰: “此非常嘉瑞宜書靑史昭示後來而大臣如此深可嘆也.” 表竟不得上. 明年西京重興寺塔災或問妙淸曰: “師之請幸西都爲鎭災也何故有此大災?” 妙淸慚赧不能*荅俛首良久抽拳擧顔曰: “上若在上京則災變有大於此今移幸於此故災發於外而聖躬安妥.” 信妙淸者曰: “如是豈可不信也?” 又明年金安奏: “請以所奏天地人三庭事宜狀傳示侍從官書三本一付省一付臺一付諸司知制誥令各論奏.” 妙淸又說王築林原宮城置八聖堂于宮中八聖一曰護國白頭嶽太白仙人實德文殊師利菩薩; 二曰龍圍嶽六通尊者實德釋迦佛; 三曰月城嶽天仙實德大辨天神; 四曰駒麗平壤仙人實德燃燈佛; 五曰駒麗木覓仙人實德毗婆尸佛; 六曰松嶽震主居士實德金剛索菩薩; 七曰甑城嶽神人實德勒叉天王; 八曰頭嶽天女實德不動優婆夷皆繪像安. 仲孚知常等以爲此聖人之法利國延基之術安等又奏: “請祭八聖.” 知常撰其文曰: “不疾而速不行而至是名得一之靈卽無而有卽實而虛盖謂本來之佛. 惟天命可以制萬物惟土德可以王四方肆於*平壞{平壤}之中卜此大華之勢創開宮闕祗若陰陽妥八仙於其*閒奉白頭而爲始想耿光之如在欲妙用之現前恍矣! 至眞雖不可象靜惟實德卽是如來命繪事以莊嚴叩玄關而祈嚮!” 其飾誣說如此. 有武人崔逢深與知常密契師事妙淸嘗上言: “陛下欲平治三韓則舍西京三聖人無與共之.” 卽指妙淸壽翰知常也.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3
十年始修宮闕平章事崔弘宰及公仁景淸董其役及開基妙淸使弘宰等及勾當役事員吏皆公服序立將軍四人甲而劒立四方卒百二十人槍三百人炬二十人燭而環立妙淸在中以白麻繩四條長三百六十步四引作法自言: “此太一玉帳步法禪師道詵傳之康靖和靖和傳之於我臨老得白壽翰傳之非衆人所知也.” 妙淸壽翰又奏: “上京地勢衰故天降災孽宮闕焚蕩*湏{須}數御西京禳災集禧以享無窮之業!” 王問諸日官皆曰: “不可.” 知常安及大臣等曰: “妙淸所言卽聖人之法不可違也.” 乃以妙淸爲隨駕福田壽翰入內侍幸西京. 行至金巖驛風雨暴作晝忽晦冥衛士顚沛王執轡迷路或陷泥濘或觸*얼石侍從失王所之宮人或有哭泣者及晩雨雪寒甚人馬駱駝死者多. 妙淸曰: “我曾知是日有風雨勑雨師風伯曰: ‘乘輿上道勿作風雨!’ 旣許之而食言如此可憎之甚.” 西京父老檢校太師致仕李齊挺等五十人希妙淸知常旨上表請稱尊號建元知常等因說王曰: “大同江有瑞氣此神龍吐涎千載罕逢請上應天心下順人望以厭金國.” 王以問之氐對曰: “金國强敵不可輕也况兩府大臣留守上都不可偏聽一兩人之言以決大議.” 王乃止.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4
妙淸壽翰等嘗密作大餅空其中穿一孔盛熟油沈于大同江油漸出浮水面朢之若五色因言曰: “神龍吐涎作五色雲此嘉瑞也.” 請百官表賀王遣公仁及叅知政事李俊陽等審視之時有業油韂者言: “熟油浮水則有異色.” 使善泅者索得大餅乃知其詐元敱上書曰: “妙淸白壽翰等肆其姦謀以怪誕之說誑惑衆心一二大臣及近侍之人深信其言上惑天聽臣恐將有不測之患請戮妙淸等於市以絶禍萌.” 不報. 妙淸又言: “主上宜長御大華闕否則遣近臣備禮儀設御座置御衣致敬如在則福慶與親御無異.” 王遣公仁仲孚奉御衣如西京行法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5
十一年直門下省李仲侍御史文公裕等上*䟽曰: “妙淸白壽翰皆妖人也其言怪誕不可信近臣金安鄭知常李仲孚宦者庾開結爲腹心屢相論薦指爲聖人又有大臣從而信之是以主上不以爲疑正人直士皆疾之如讎願速斥遠.” 言甚切直不報仲等退而待罪. 十二年王以妙淸爲三重大統知漏刻院事賜紫. 初妙淸屢請巡御西京而災異荐至其黨欺誣以爲無害至是固請西幸欲濟逆謀王以大臣諫官言不聽右正言黃周瞻阿妙淸知常意又奏請稱帝建元不報. 十三年妙淸與分司侍郞趙匡兵部尙書柳旵司宰少卿趙昌言安仲榮等據西京反矯制執副留守崔榟監軍事李寵林御史安至宗等囚之又遣僞承宣金信執西北面兵馬使李仲幷諸僚佐及列城守臣皆囚西京塩庫凡上京人在西都者無貴賤僧俗皆拘之遣兵斷岊嶺道又遣人劫發諸城兵掠近道牧馬皆入城. 國號大爲建元天開號其軍曰天遣忠義署官屬自兩府至州郡守並以西人爲之僞批下見者竊笑匡仲榮從旁叱之.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6
初仲榮以佛事招集徒衆與妙淸柳浩等結爲黨與西人因之陰令擧事事集殺之. 妙淸與匡等率城中文武會觀風殿號令諸軍欲分數道直趣上京. 壽翰親舊在西京者爲書招壽翰曰: “西京已反可抽身以來.” 壽翰子淸持遺壽翰壽翰以書奏之王召示公仁公仁曰: “是事可疑難究眞僞姑秘之.” 有卒崔彦韓善貞等來奏曰: “臣等以事歸本鄕黃州見西人率兵至洞仙驛執司錄高甫正又取驛馬送西京禁人往來京城者吾等晝伏夜行從*閒道來.” 王乃召宰樞議之命富軾元敱及承宣金正純會兵部治兵爲討賊計遂以富軾爲元帥往征之遣內侍柳景深曹晉若黃文裳往西京宣諭戢兵西人開城門引入觀風殿旵匡坐東妙淸坐西其餘文武集殿庭皆戎服. 景深等至殿門旵等下庭拜問聖体饋酒食遣還云: “當奉表奏聞倉卒未果請先以此歸奏!” 付書一封云: “伏望主上移御此都不然必有變.” 辭甚不遜.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7
繼遣檢校詹事崔京上表曰: “陛下信陰陽之至言考圖讖之秘說創大華之宮闕象鈞天之帝都臣等同婁敬之矢謀望盤庚之遷邑豈期臣下不體宸衷非徒懷土以重遷抑亦防功而害事人心可畏衆怒難防車駕若臨兵戈可戢.” 表至咸曰: “以臣召君可斬其使!” 王欲息兵乃賜京酒食幣帛命爲分司戶部員外郞慰諭遣還召問兩府大臣將以是日出師富軾等諸將詣闕俟命安等謀緩兵期以圖不軌乃奏: “引見金使受詔而後移御大明宮遣將猶未晩也.” 或告安等潛聚兵仗私相偶語陰謀不測富軾謂諸相曰: “西都之反知常安壽翰與其謀不去此輩西都未可得平.” 密諭正純使勇士曳出三人斬於宮門外乃奏之流妙淸黨陰仲寅李純茂吳元師崔逢深于遠島. 西人至成州矯制執防禦官僚散入人家飮食州人知其僞擊殺五六人囚二十餘人馳聞王獎諭賜官僚藥各一銀合將吏幣帛有差.
#高麗史127卷-列傳40-叛逆1-妙淸-008
漣州吏康安世中郞將金仁鑑捕僞兵馬副使李子奇將軍李英及卒六百餘人王又獎諭賜錦二*叚{段}綵帛八匹諸城聞之擒殺西賊一千二百餘人. 富軾大軍至列城震懼富軾遣僚掾于西京曉諭至七八匡等知不可抗欲出降猶豫未決會金淳夫齎詔入城西人遂斬妙淸旵及旵子浩首遣尹瞻等偕淳夫獻之且自請罪. 於是梟三人首于市下瞻獄匡意不免復反富軾以城險不急攻列營持久城中糧盡驅出老弱者富軾知可取狀築土山設砲機爲攻具. 十四年選銳卒萬餘分三道進攻賊兵大潰匡不知所爲闔家自焚死西都平. 妙淸壽翰知常旵匡等妻子並沒爲奴婢. 知常初名之元少聰悟有能詩聲擢魁科歷官至起居注人言: “富軾素與知常齊名於文字*閒積不平至是托以內應殺之.” 知常爲詩得晩唐體尤工絶句詞語淸華韻格豪逸自成一家法.
列傳卷第四十.
#高麗史128卷-列傳41-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一. 高麗史一百二十八.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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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二.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0
鄭仲夫[李光挺宋有仁].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1
○鄭仲夫海州人容貌雄偉方瞳廣顙白晳美鬚髥身長七尺餘望之可畏. 初州上軍籍封其臂送京宰相崔弘宰選軍見而異之解其封慰勉充控鶴禁軍. 仁宗朝始補牽龍隊正除夕設儺禮呈雜技王臨視內侍茶房牽龍等交相騰躍爲樂內侍金敦中年少氣銳以燭燃仲夫鬚仲夫搏辱之敦中父富軾怒白王欲栲仲夫王允之然異仲夫爲人密令逃免仲夫由是慊敦中. 後仲夫復進昵侍左右毅宗初爲校尉御史臺奉詔鎖壽昌宮北門禁群少出入仲夫與散員史直哉擅開出入自恣御史臺請下吏王不聽. 累轉上將軍時王荒*滛{淫}不恤政事遊幸無度每至佳境輒駐輦吟賞風月. 十八年王移御仁智齋法泉寺僧覺倪迎駕于獺嶺院王與諸學士唱和未已仲夫以下諸將疲困憤惋始有不軌之心左副承宣林宗植起居注韓賴無遠度怙寵傲物視武弁蔑如衆怒益甚.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2
二十四年王幸和平齋又與近幸文臣觴詠忘返扈從將士飢甚仲夫出旋牽龍行首散員李義方李高從之密語仲夫曰: “文臣得意醉飽武臣皆飢困是可忍乎!” 仲夫曾有燃鬚之憾乃曰: “然” 遂構兇謀. 後王自延福亭如興王寺仲夫謂義方高曰: “今可擧事然王若便還宮可且隱忍如又移幸普賢院無失此機!” 翌日王將幸普賢院至五門前召侍臣行酒酒酣顧左右曰: “壯哉! 此地可以*肄兵!” 命武臣爲五兵手搏戱盖知武臣缺望欲因以厚賜慰之也. 賴恐武臣見寵遂懷猜忌大將軍李紹膺雖武人貌瘦力羸與一人搏不勝而走賴遽前批紹膺頰卽墜階下王與群臣撫掌大笑林宗植李復基亦罵紹膺. 於是仲夫金光美梁肅陳俊等失色相目仲夫厲聲詰賴曰: “紹膺雖武夫官爲三品何辱之甚?” 王執仲夫手慰解之高拔刃目仲夫仲夫止之. 至昏駕近普賢院高義方先行矯旨集巡檢軍王纔入門群臣將退高等手殺宗植復基于門. 賴依所親宦官潛匿御床下王大驚使宦者王光就禁之仲夫曰: “禍根韓賴尙在王側請出誅之.” 內侍裴允才亦入奏賴挽王衣不出高拔刃脅之乃出卽殺之指諭金錫才謂義方曰: “高敢於御前拔刃耶!” 義方瞋目叱之錫才不復言. 於是承宣李世通內侍李唐柱御史雜端金起莘祗候柳益謙司天監金子期太史令許子端等凡扈從文官及大小臣僚宦寺皆遇害積尸如山.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3
初仲夫義方等約曰: “吾曹袒右去幞頭否者皆殺之.” 故武人不去幞頭者亦多被殺. 王大懼欲慰安其意賜諸將劒武臣益驕橫. 先是童謠云: “何處是普賢刹隨此畫同刀殺.” 或告仲夫義方曰: “金敦中先知而逃.” 仲夫等驚曰: “若敦中入城奉太子閉城固拒奏捕亂首則事甚危矣如之何?” 義方曰: “若爾我不南投江海則北投丹狄以避之.” 遂遣疾足者抵京刺探疾足者夜至敦中家候之寂無人聲問承宣安在*荅以扈駕不還卽回報仲夫義方等喜曰: “事已濟矣.” 乃留其黨守行宮高義方紹膺等選驍勇直走京城至街衢所殺別監金守藏等入闕執樞密院副使梁純精司天監陰仲寅大府少卿朴甫均監察御史崔東軾內侍祗候金光等內直員僚皆殺之. 又率巡檢軍夜抵太子宮殺行宮別監金居實員外郞李仁甫等又入泉洞宅殺別常員十餘人使人呼於道曰: “凡戴文冠者雖胥吏殺無遺種!” 卒伍蜂起搜殺判吏部事致仕崔襃偁判吏部事許洪材同知樞密院事徐醇知樞密院事崔溫尙書右丞金敦時國子監大司成李知深秘書監金光中吏部侍郞尹敦信尉衛少卿趙文貴大府少卿崔允諝侍郞趙文振內侍少卿陳玄光侍御史朴允恭兵部郞中康處約都省郞中康處均奉御田致儒祗候裴縉裴衍等五十餘人.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4
王益懼召仲夫謀弭亂仲夫唯唯不對王卽拜高義方鷹揚龍虎軍中郞將其餘武人上將軍加守司空僕射大將軍加上將軍. 仲夫等以王還宮宦者王光就謀聚儕輩討仲夫等韓淑泄其謀仲夫等又索隨駕內侍十餘宦官十人殺之. 仲夫逼遷王于軍器監太子于迎恩館遂放王于巨濟縣太子于珍島縣殺幼少太孫. 王之愛姬無比逃匿靑郊驛仲夫欲殺之太后固請乃免從王而行. 兵部侍郞趙冬曦以相延基地往西海道聞變將往東界擧兵討賊至鐵嶺猛虎當道不得過追騎及而捕之. 仲夫以冬曦嘗有平耽羅之功議流遠地守者遽殺之投尸于水. 仲夫等又殺內侍少卿崔儇流少卿崔偆員外郞崔値又欲撤所殺文臣家陳俊止之曰: “吾輩所嫉怨者李復基韓賴等四五人今殺無辜亦已甚矣. 若盡撤其家其妻子將何寄生!” 義方等不聽遂縱兵毁之是後武人習以爲常若有讎怨者輒毁其家. 仲夫義方高等領兵迎王弟翼陽公晧卽王位仲夫等又殺嬖宦光就白子端倖臣榮儀劉方義等梟首于市其他宦寺及怙寵驕恣者戮之幾盡.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5
初毅宗構三私第曰館北宅曰泉洞宅曰藿井洞宅聚*歛{斂}財貲以巨萬計至是仲夫義方高皆分占焉. 仲夫以西海道郡縣屬貫鄕海州義方陞外鄕金溝爲縣令. 明宗旣立以仲夫叅知政事尋進中書侍郞平章事又加門下平章策功爲第一圖形閣上時諸武臣會重房悉召文臣之遺者高欲盡殺之仲夫止之. 先是創壽星祠兵部郞中陳允升督役凡軍卒輸石必*枰{秤}而納之軍卒怨至是有軍士至允升家紿曰: “有旨先詣闕者拜承宣.” 允升出軍士殺之抱以大石. 二年仲夫爲西北面兵馬判行營兵馬兼中軍兵馬判事. 初東北面兵馬使諫議大夫金甫當有膽氣仲夫義方等忌之明年甫當欲討仲夫義方復立毅宗與錄事李敬直及張純錫謀以純錫及柳寅俊爲南路兵馬使裴允材爲西海道兵馬使使發兵乃與東北面知兵馬事韓彦國擧兵應之純錫寅俊等至巨濟奉毅宗出居雞林仲夫義方聞之使將軍李義旼散員朴存葳領兵趣南路又遣兵西海道以圖之安北都護府執甫當敬直等送于京義方鞫殺之於市. 初甫當之謀起兵也內侍陳義光裴允材知之甫當臨死誣曰: “凡其文臣孰不與謀!” 於是一切誅戮或投江水旬日*閒文士戮且盡中外洶洶莫保朝夕. 承宣李俊義及陳俊自知無道乃請義方止殺戮郞將金富亦謂仲夫義方曰: “天意未可知人心不可測恃力不揆義獮薙衣冠世寧少金甫當乎? 吾輩有子女者通婚文吏以安其心可久之道也.” 衆從之自是禍稍止.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6
義旼等至雞林弑毅宗. 又明年仲夫拜門下侍中. 先是義方惡李高蔡元逼已殺之仲夫慮禍及己欲辭位杜門不出義方兄弟携酒詣其家致款仲夫迎入以實告之義方等相與約誓結爲父子言甚切至仲夫乃安. 仲夫子知兵馬事上將軍筠密誘僧宗旵欲殺義方兄弟宗旵推筠爲謀主使親近於王出入後庭無忌遂拜承宣. 仲夫性本貪鄙殖貨無厭及爲侍中廣殖田園家僮門客依勢橫恣中外苦之. 五年仲夫重修普濟寺設落成會請王臨幸有司諫止之仲夫陰令僧錄司奏請親幸仲夫具盛饌以進王不欲從容留飮乃命兩府宰樞承宣諸司侍臣同時赴宴. 時仲夫年已七十不欲去權位郞中張忠義阿意說之曰: “宰相賜几杖則雖七十不致仕.” 仲夫悅諷禮官依漢孔光故事賜几杖國事皆關決時坐重房議人罪百僚詣門賀. 六年仲夫以病請免諸領軍士揭匿名榜云: “侍中*(??)(??)(??){鄭仲夫}及子承宣筠女壻僕射宋有仁擅權橫恣南賊之起其源繇此若發兵討之必先去此輩然後可.” 筠聞之懼乞解職累日不出.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7
八年仲夫致仕家奴嘗犯禁服紫羅衫臺吏令所由脫之奴敺所由而走吏憤甚囑路人捕之翌日中丞宋詝御史晉光仁縛問之仲夫怒欲率兵士至臺殺詝等筠止之仲夫遂白王欲罪之會旗頭祿尙告仲夫曰: “大將軍張博仁前將軍趙存夫等潛結失職輩期以暮夜犯公家.” 仲夫信之請繫詔獄王命內侍將軍吳光陟等按問無狀又旗頭告: “同領旗頭八十人會酒家飮謀出博仁於獄.” 仲夫潛遣家僮捕繫鞫問亦無驗竟竄博仁于海島餘悉流南裔. 又旗頭康實誣告樞密崔忠烈謀害仲夫仲夫請按鞫由是獄事連起不暇治詝等王慮仲夫憤未快罷詝職左遷光仁工部員外郞.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8
廣德里舊有太后別宮因火災不御筠請買爲私第太后命却其直與之筠大興工役營葺時王在壽昌宮侍太后疾其地距宮不百步又於歲行爲太后忌方王深惡之屢欲詔止其役憚筠不果. 筠久知兵部掌注西班請謁輻湊頗厭之屢求免不允九年筠單騎往天神寺以避之王命內侍郞將柳得義諭還使者絡繹筠乃還改知都省事. 筠嘗誘尙書金貽永之女爲妻*䟽弃舊妻縱欲無節. 將軍慶大升素憤仲夫所爲且筠潛圖尙公主王亦患之. 大升銳意討之旣殺筠因發禁軍分捕仲夫及有仁有仁子將軍群秀仲夫等聞變逃匿民舍悉捕斬之梟首于市中外大悅. 紹膺官至叅知政事貪戀祿位年過七十尙不致仕.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09
李光挺起自行伍仲夫之廢毅宗光挺與其謀由是拜大將軍明宗初授樞密院知奏事累陞院使時內侍郞將兼兵部員外郞莊甫性剛正不阿權貴嘗面責內侍將軍鄭存實驕傲重房聞之劾甫陵辱長官欲貶巨濟縣令甫忿怒詣樞密院謂光挺及副使崔忠烈曰: “聞公等欲貶我海上我有何罪?” 辭色俱厲光挺等怒卽配遠島陰使人擠水中聞者惜之. 九年光挺叅知政事嘗以事囑京市署令王寵夫寵夫不聽光挺遣電吏誘至中書省呵叱之寵夫據義不屈光挺怒罵曳下庭奪其衣冠囚之尋釋之. 一日熒惑犯歲星光挺以災變再乞解職不允加太子太傅判兵部事. 光挺頑貪無識銓注甚濫進門下侍郞平章事十三年*冡{冢}宰閔令謨欲告老以年未七十未決光挺規代其職先自上表乞退盖趣令謨致仕也尋代令謨守太傅判吏部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10
十四年八月以太白犯上將執法又詐上表辭職俄而太白退舍復就職. 十一月八關會王觀樂于毬庭光挺上壽王曰: “卿已老惜哉!” 光挺抆淚嗚咽盖恐以老*禠{褫}職人皆笑之明日上表乞退. 舊例乞退皆以其年十月光挺貪戀爵位至是乃乞. 二十四年卒. 存實嘗買紅鞓工彦光家約以白金三十五斤但輸二十三斤紿曰: “待汝徙家畢償.” 彦光曰: “雖未輸一二斤尙不可况十二斤乎?” 遂不徙存實怒誣告街衢曰: “我家人將白金十二斤過市彦光成群掠奪請治之.” 街衢使雖知其誣畏存實暴戾囚彦光及妻又繫其隣里四十餘人栲問彦光窘計無所出賂存實銀十二斤得釋. 有民臨路作舍存實托路隘欲毁之民納賂乃止貪暴類此. 累官至守司空.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11
有仁仁宗時以其父衛社亡身授散員尋爲太子府指諭拜衛將軍太子偏愛之厚加寵賜. 初娶宋商徐德彦之妻妻本賤者貲財巨萬以白金四十斤賂宦者求三品. 毅宗末轉大將軍頗與文官交通武官常疾之時仲夫用事有仁自知孤危恐禍及己逐其妻于海島求仲夫女爲妻. 明宗初出爲西北面兵馬使自庚寅之後北人橫恣昌州人殺其守愛妓置之衙門成州人議滅三登縣有不從者殺數十人鐵州人議殺其長格鬪而死有仁不能制稱疾乞代乃以金吾衛大將軍于學儒代之. 有仁後拜樞密院副使兵部尙書驟登樞府大張禍福進退人物皆出其口進叅知政事. 舊例宰相奉使如金其傔從有定額要市利者賂使銀數斤然後得行內侍郞中崔貞爲生日回謝使有仁囑一奴令帶去時貞以貨得者已滿數不能補奴恃主勢遂行金人檢還之貞還坐免. 大學博士盧寶璵爲蔚州防禦副使有仁以爲外官文武交差有成法今見任蔚州判官亦文吏不宜又除寶璵不署告身時溟州副使管城縣令皆文吏吏部又以文吏爲判官尉省已署過寶璵援例告有仁有仁怒然前已誤署勢不得自省中奏乃誘重房駁奏寶璵及溟州判官管城尉皆不得赴任. 八關會王遣內侍大府少卿鄭國儉例賜花酒于省宰時少晩有仁怒不受王遣承宣敦諭乃受國儉被劾削內侍籍後附有仁復籍.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仲夫-012
初仲夫爲*冡{冢}宰在中書省有仁以親嫌未登相位在樞密累年潛托內人拜守司空尙書僕射及仲夫致仕乃拜門下侍郞平章事時閔令謨先爲中書侍郞平章事王以有仁武人使氣又爲仲夫壻心憚之班令謨上有仁固讓又以令謨爲門下侍郞平章事班有仁上. 有仁請壽德宮居之富貴華侈擬於王室. 子群秀年少頑黠多行不義席父勢驟拜高官. 嘗爲全羅道按察使升黜徇好惡不問政績然以權門之子無敢議者. 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兵部事樞密使文克謙副使韓文俊俱名儒王倚重有仁疾之文俊嘗爲一卒抵書有仁求官又親請之有仁怒曰: “公樞機大臣敢以私事伺候執政之門有虧公輔之望劾之.” 會克謙有服不從法駕有仁以爲失近臣之體幷劾奏之王重違其奏且以二人非罪依違數日有仁論執愈堅王命右承宣文章弼至其家密諭曰: “文俊則固可罪矣若有服不扈從國典也以此罪克謙柰禮何?” 有仁猶不奉詔杜門數日克謙等密奏曰: “聖慈至渥然不允則臣等必有不測之患願從所奏以快其心.” 王不得已下制並左遷. 宰相以下屛氣累足側目而視慶大升因衆怒遂誅之有仁家臣中書省令史石球欲爲報仇造妖言惑衆謀作亂事覺流于海島.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0
李義方.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1
○李義方全州人毅宗末以散員爲牽龍行首與鄭仲夫李高等作亂王懼卽拜義方鷹揚龍虎軍中郞將兄俊儀爲承宣. 明宗立授大將軍殿中監兼執奏冊爲壁上功臣圖形閣上. 元年大將軍韓順將軍韓恭申大譽史直哉車仲規等相與言: “李義方李高等擅殺朝臣害及忠良非義也.” 義方等聞而殺之惟仲規素與義方親免死流外. 高有非望之志陰結惡少及法雲寺僧修惠開國寺僧玄素等日夜宴飮因謂曰: “大事若成汝等皆登峻班.” 遂作僞制. 及太子加元服王將宴于麗正宮高爲宣花使當與宴陰令玄素招致惡少聚法雲寺修惠房斬馬饗之使各袖刃隱于墻屛*閒將作亂有校尉金大用子爲高驅使聞其謀以告大用大用與內侍將軍蔡元善遂告之義方素惡高逼己至是與元候高等至宮門外卽以鐵椎擊殺之令巡撿軍分捕高母及黨與皆誅之其父嘗惡高不肖不以爲子故獨配流. 元陰謀欲盡殺朝臣事泄義方又忌元遂殺于朝幷捕門客群少皆殺之. 三年封王女爲宮主近臣上壽夜分未罷義方携妓入重房與諸將縱飮喧噱擊鼓聲聞于內略無畏忌尋轉衛尉卿興威衛攝大將軍知兵部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2
明年歸法寺僧百餘人犯城北門殺宣諭僧錄彦宣義方率兵千餘擊殺數十僧餘皆散去兵卒死傷者亦多翌日重光弘護歸法弘化諸寺僧二千餘人集城東門門閉乃燒城外人家欲延燒崇仁門入殺義方兄弟義方知之徵集府兵逐之斬僧百餘府兵亦多死者. 令府兵分守城門禁僧出入義方又遣府兵毁重光弘護歸法龍興妙智福興等寺俊儀止之義方怒曰: “若從爾言事不成矣.” 遂焚之取貨財器皿以歸僧徒要擊於路還奪之府兵死者甚衆. 俊儀罵義方曰: “汝有三大惡放君而弑之取其第宅姬妾一也. 脅奸太后女弟二也. 專擅國政三也.” 義方大怒拔劒欲殺之文克謙止之曰: “以弟殺兄惡莫大焉? 何面目見人乎? 若吾言不可聽請先殺我.” 義方與克謙善且其弟隣爲克謙女壻故從其言俊儀走出西門義方自引劒割其胸而臥仲夫曰: “兄弟鬪宮中何理耶?” 欲執俊儀殺之仲夫妻聞之使人謂曰: “義方兄弟之事於卿何與?” 由是俊儀得免然交舊莫敢往見門客亦散. 俊儀往謝義方義方亦潛往謝之. 義方拜左承宣納其女爲太子妃.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方-003
時西京留守趙位寵起兵謀討義方仲夫元帥尹鱗瞻禦之敗還位寵兵向京都來屯京西權有路上義方怒甚執西京人尙書尹仁美大將軍金德臣將軍金錫才等無貴賤悉誅之梟首于市領兵而出先遣崔淑等數十騎突陣擊殺數人諸軍乘之西兵驚亂大敗而走義方乘勝逐北至大同江位寵收散兵復守城義方屯兵城外留月餘苦寒不能戰復爲西兵所敗乃還. 義方自納女東宮益擅威福濁亂朝政衆心憤怨鱗瞻將復討位寵治兵西郊僧徒亦從軍義方偶出宣義門外仲夫子筠密誘僧宗旵等托有求訴隨義方後伺隙斬之分捕俊儀兄弟及其黨高得元柳允元等皆殺之僧徒以爲賊臣之女不可配東宮奏黜之. 六年義方門客將軍李永齡別將高得時隊正敦章等欲爲義方報仇謀殺仲夫事泄重房捕永齡等竄遠島. 一時武臣皆義方麾下相謂曰: “軍國權柄屬之重房者實由義方之力.” 遂配宗旵等十餘僧于海島.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0
李義旼.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1
○李義旼慶州人父善以販塩鬻篩爲業母延日縣玉靈寺婢也. 義旼少時善夢見義旼衣靑衣登黃龍寺九層塔以爲此兒必大貴. 及壯身長八尺膂力絶人與兄二人橫於鄕曲爲人患按廉使金子陽收掠栲問二兄瘦死獄中獨義旼不死. 子陽壯其爲人選補京軍乃携妻負戴至京會日暮城門已閉投宿城南延壽寺夢有長梯自城門至闕歷梯而登覺而異之. 義旼善手搏毅宗愛之以隊正遷別將鄭仲夫之亂義旼所殺居多拜中郞將俄遷將軍. 明宗三年金甫當起兵以張純錫柳寅俊爲南路兵馬使純錫寅俊等至巨濟奉毅宗出居雞林仲夫李義方聞之使義旼及散員朴存威領兵趣南路義旼等至雞林有人遮說曰: “前王來此非州人意乃由純錫寅俊等爾其徒不過數百皆烏合之衆去其魁則餘悉潰走請少留吾歸圖之第願勿*(??){加}罪州人.” 義旼曰: “我在勿憂!” 其人遂入州謀諸衆曰: “純錫輩非今王所遣殺之何害!” 夜以兵圍而攻之斬數百人列其首於路之左右以待義旼幽毅宗于客舍使人守之乃引義旼等入城出毅宗至坤元寺北淵上獻酒數盃義旼拉脊骨應手有聲便大笑存威裹以褥合兩釜投之淵中忽旋風大起塵沙飛揚人皆呼噪而散寺僧有善泅者取釜棄屍屍出水涘有日魚鼈烏鳶不敢傷. 前副戶長弼仁等密具棺瘞水濱義旼自以爲功拜大將軍.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2
明年趙位寵起兵義方以義旼爲征東大將軍知兵馬事義旼將兵赴戰有流矢中目進軍鐵嶺四面鼓噪急擊大破之方攻漣州有興化道逆賊數千來屯北川救之義旼領兵出拒冒刃入其屯斬一騎將賊兵退是後賊聞義旼兵至輒奔遁不敢敵以功拜上將軍. 七年位寵餘兵復聚保香山義旼領八將軍往擊之斬三百餘人告捷. 九年慶大升誅仲夫朝士詣闕賀大升曰: “弑君者尙在焉用賀爲!” 義旼聞之大懼聚勇士于家以備之又聞大升都房人謀害所忌益懼乃於里巷樹大門以警夜號爲閭門京城坊里皆效而樹之. 十一年拜刑部尙書上將軍. 初大升之誅許升也義旼以兵馬使出鎭北塞有人謬傳國家誅大升義旼聞之大喜曰: “吾欲殺大升未果是誰之謀歟? 先我着鞭矣.” 大升聞而銜之. 義旼還懼不自安稱疾歸其鄕王屢召不至及大升卒猶不至王懼爲亂授工部尙書遣中使敦諭乃至引見便殿王內實畏忌外加恩慰中外嘆王柔懦尋加守司空左僕射.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3
二十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判兵部事時宰相多武人知樞密院事金永存副使孫碩同在院相詬罵如兩虎哮吼同列畏縮稍稍引去唯副使王度從容誘解. 一日義旼與杜景升同坐中書誇曰: “某人自矜勇力吾擊仆之如此.” 遂用拳撞柱榱桷爲之動景升曰: “某時之事吾以空拳奮擊衆皆奔潰.” 遂撞之拳陷於壁後義旼與景升坐省議事相失奮拳擊柱曰: “爾有何功位在吾上!” 時人語曰: “掖垣李杜密院孫金.” 或作詩嘲之曰: “吾畏李與杜屹然眞宰輔黃閣三四年拳風一萬古.”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4
二十三年南賊蜂起其劇者金沙彌據雲門孝心據草田嘯聚亡命剽掠州縣王聞而患之遣大將軍全存傑率將軍李至純李公靖金陟侯金慶夫盧植等討之至純義旼子也. 義旼嘗夢紅霓起兩腋*閒頗負之又聞古讖有龍孫十二盡更有十八子之語十八子乃李字因懷非望稍損貪鄙收用名士以釣虛譽自以籍出慶州潛有興復新羅之志與賊沙彌孝心等通賊亦贈遺鉅萬至純亦貪婪無厭聞賊多財物欲鉤致之陰與交通資以衣糧鞋*말賊亦遺以金寶由是軍中動靜輒泄以至屢敗. 存傑嘗以智勇名至是忿恚曰: “若以法治至純其父必害我否則賊益熾罪將誰歸?” 至基陽縣仰藥而死.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5
二十四年王冊義旼爲功臣兩府文武群臣皆就第賀義旼擅銓注政以貨成支黨連結廷臣莫敢誰何多占民居大起第宅奪人土田肆其貪虐中外震慴. 嘗自駱駝橋至猪橋築堤高數尺挾堤種柳人稱爲新道宰相. 義旼妻崔氏兇悍因妬格殺家婢且與奴私義旼殺奴逐妻多引良家女子有姿色者爲婚旋復弃之諸子倚父肆橫至榮至光尤甚世謂之雙刀子. 至榮嘗爲朔州分道將軍舊例將軍必承兵馬指揮然後巡行道內至榮專擅出入略無畏忌監倉使閤門祗候崔莘尹奉使到朔州至榮不迎命以褻服同食公舘忽手捽莘尹欲敺殺之力困少休莘尹得逃至榮取莘尹衣物火之殺麾下螺匠一人凡忤意者輒殺之聞人有美室闞其夫出必脅亂之路遇美婦人輒使從者擁去汚而後已. 嘗與牽龍朴公襲爭妓花園玉有憾拔劒逐公襲于宮門義旼請罪至榮王不許請流花園玉王遣內侍李德宇囚妓至榮突入獄逐德宇出其妓又逼*滛{淫}王嬖姬王不得罪之朝野痛憤. 義旼女爲承宣李賢弼妻*滛{淫}縱與母同賢弼醜之不與同居賢弼之子晉玉拜別將亦甚狂狡. 至純諫其父曰: “公以孤寒位將相宜有敎方以守富貴今子孫橫暴怨結於人禍必不旋踵矣.”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李義旼-006
二十六年至榮爲將軍奪崔忠粹家鵓鴿忠粹怒遂告兄忠獻欲誅義旼父子忠獻然之義旼適在彌陀山別墅忠獻等往殺之梟首于市. 時至純爲大將軍至光爲將軍聞變率家僮戰于路至純見忠獻等多助自揣不勝與至光遁走至榮以碧瀾江普達院爲願刹欲跨江作橋携妓往安西都護府令吏民助其費吏民畏禍抽*歛{斂}白金七十斤與之民不堪其弊忠獻遣將軍韓休往捕之休侵夜入府至榮方與太守許大元宴戴花把酒休斬之傳首于京安西民喜曰: “至榮死吾屬無患矣.” 忠獻等又請遣祗候韓光衍于慶州夷義旼三族分遣使諸州誅其奴隷及黨附者流賢弼于原州至純至光詣仁恩館乞罪忠獻曰: “此禍本也不可貸.” 斬之. 義旼不會文字專信巫覡慶州有木魅土人呼爲豆豆乙義旼起堂於家邀置之日祀祈福忽一日堂中有哭聲義旼怪問之魅曰: “吾守護汝家久矣今天將降禍吾無所依故哭.” 未幾敗. 有司奏請去壁上圖形詔墁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方義-000
鄭方義.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鄭方義-001
○鄭方義晉州吏也. 神宗三年晉州公私奴隷群聚作亂屠燒州吏家五十餘延爇方義家州吏告牧官追捕之方義手弓矢入謁司錄全守龍守龍詰曰: “何爲持弓矢拜乎?” 方義曰: “欲捕賊魁他人已擒敢入賀耳.” 守龍曰: “不然汝持弓矢亦必作亂也.” 卽栲問方義款無他釋之太守李淳中聞之曰: “方義正欲作亂司錄放之非也.” 遂枷鎖方義下獄翌日欲*(??)(??){更鞫}方義弟昌大突入庭脫去枷鎖扶出因嘯聚群不逞隳突州里殺素所仇怨者牽連被殺至六千四百人於是淳中等懼閉閣不出方義脅令視事多*歛{斂}邑內銀甁欲賂朝中權貴以自免. 按察副使孫公禮行部至晉按問之吏民畏方義皆曰無罪淳中竟坐流草島. 王遣少府監趙通中郞將唐績安撫晉州方義鍊兵擅生殺虐焰甚熾通等至但拱手而已. 時陜州賊光明計勃亦豪橫爲一方巨害晉之與方義有隙者二十餘人往投陜州賊黨之居奴兀部曲者請兵欲擊方義賊從之方義出擊走之乘勝至奴兀部曲盡殺其黨. 明年晉人討方義殺之昌大率二百餘人登城州人攻之昌大遁去其黨亦散晉州平.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0
曹元正[石隣].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1
○曹元正玉工之子母及祖母皆官妓也. 初限職七品鄭仲夫之亂助李義方遂歷郞將將軍明宗時爲工部尙書轉樞密院副使. 東宮牽龍指諭缺元正請以其子補之王令中官諭曰: “已用尙書史正儒子矣.” 元正勃然畜罵中使曰: “何正儒子可而元正子獨不可耶?” 聞者莫不痛憤. 元正性貪暴嘗請芻於將作注簿李長同長同不許罵曰: “多奪人田富有錢穀猶以爲不足又求官物耶! 何貪之甚也!” 元正聞之怒諷重房以他事論奏流南方. 嘗爲東北面兵馬使奪人貲貨不可勝計至*歛{斂}馬衣送其家見長髮者必剪其髮以爲髢多至二*䭾{馱}. 十七年七月元正又奪中書省公廨田租平章事文克謙崔世輔文章弼杜景升左常侍李知命直門下金純給事中文迪等請治其罪章凡五上乃左遷工部尙書致仕. 其子英植英迪應倫女壻李柱等貪暴尤甚而在近密重房亦奏黜之.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2
是月晦日夜二鼔有賊七十餘人踰墻入壽昌宮殺樞密使梁翼京內侍郞中李揆李粲等殺傷甚衆宿衛皆走匿賊出內侍院燭照之所至輒殺至御所揚言曰: “高令文俊白等已除惡徒當復衛社.” 王曰: “誰爲汝主帥?” 賊詭言宰相杜景升給事中文迪等也. 左承宣權節平知賊徒無繼潛出到街衢召兵至宮門外讙譟動地賊懼走出西門. 中郞將高安祐聞變馳至市樓橋邊見一僧詐爲病乞兒臥糞壤中卽捕之有紅燭跋在腰*閒收繫鞫問乃元正怨文克謙欲去之與石隣石冲石夫朱迪等謀遣其家臣高令文林椿幹俊白等作亂也. 王命刑部尙書白任至大將軍朴純內侍將軍李文中等按問數日令文俊白等俱服遂發兵捕得元正隣等衆心稍安臺省刑部會市街先斬令文椿幹等又斬元正等十餘人於保定門外幷其黨三十餘人籍其家者凡百七十餘戶.
#高麗史128卷-列傳41-叛逆2-曹元正-003
隣本微賤世居倉傍拾米以生. 補禁軍庚寅亂從李義方除郞將明宗時從杜景升討趙位寵有功累陞上將軍歷東西北面兵馬使. 嘗受所管驛吏銀二十斤屬其事*(??){於}*(??)(??)(??){西海道}按察使康用儒不從隣憾之誣訴用儒請免其職王不聽隣忿怒瞋目張拳厲聲曰: “吾不復仕矣.” 遂解帶投地而出王遣內竪留之再三不從又命兵部尙書梁翼京留之翼京挽袖譬解之乃入內殿. 王溫言慰諭與之飮詔罷用儒以解其怒隣退還收其詔隣數日不起王屢遣人使就職隣猶偃蹇不朝. 國人皆傷王之弱而憤隣橫也.
列傳卷第四十一.
#高麗史129卷-列傳42-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二. 高麗史一百二十九.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00-000
叛逆三.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0
崔忠獻[*(崔)怡*(崔)沆*(崔)竩].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1
○崔忠獻初名鸞牛峯人父元浩上將軍忠獻蔭補良醞令. 明宗四年元帥奇卓誠擊趙位寵聞忠獻勇敢選補別抄都令以勞累遷攝將軍弟忠粹爲東部錄事性猜險勇悍. 二十六年李義旼子將軍至榮奪忠粹家鵓鴿忠粹請還言甚悖至榮怒令家僮縛之忠粹曰: “非將軍手縛誰敢縛我?” 至榮壯而釋之忠粹卽告忠獻曰: “義旼四父子實爲國賊我欲斬之何如?” 忠獻難之忠粹曰: “吾志已決不可中止.” 忠獻乃然之. 會王幸普濟寺義旼稱疾不扈從潛往彌陁山別墅忠獻與忠粹及其甥隊正朴晉材族人盧碩崇等袖刃至別墅門外候之義旼將還出門欲跨馬忠粹突入擊之不中忠獻直前斬之從者數十人股弁皆潰. 使碩崇持首馳入京梟于市觀者驚噪聲振都下. 扈從者聞變潛遁王亦趣駕還宮. 忠獻忠粹馳馬露刃至十字街見監行領將軍白存儒告以故存儒樂從之召集將士忠獻忠粹率兵詣宮門奏曰: “賊臣義旼曾負弑逆之罪虐害生民窺覘大寶臣等疾視久矣今爲國家討之但恐事泄不敢請命死罪*(??)(??){死罪}.” 王慰諭之.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2
仍請與大將軍李景儒崔文淸等討餘黨遂與之坐市街召募壯士響應於是諸衛將卒亦皆畢集膝行聽命莫敢仰視乃閉城門分捕支黨悉獲之. 忠獻忠粹與文淸景儒會仁恩館議事有人告云平章事權節平孫碩上將軍吉仁等謀擧兵又告景儒等有異謀忠獻卽召節平子將軍準碩子將軍洪胤與之飮言笑自若俄而目左右皆拉殺之又斬景儒於坐以文淸老且直釋不殺忠獻等坐市幕分捕節平碩及將軍權允柳森栢御史中丞崔赫尹等殺之. 時吉仁在壽昌宮聞變急卽與將軍兪光朴公襲等擅出武庫兵仗以授禁軍及宦官奴隷凡千餘人諭曰: “今忠獻作亂多殺無辜禍將及汝宜各戮力以立大功.” 乃率衆出宮門踰沙嶺向市街忠獻等勒兵迎戰以敢死者十餘人爲先鋒揮劒大呼突陣而前仁衆望而四潰仁光公襲馳入壽昌宮閉門拒守忠獻等率衆圍之存儒欲以火攻之仁懼踰垣而遁. 王使人開門召忠獻忠粹忠獻等疑仁在內使郞將崔允匡入奏賊臣義旼跋扈臣擧兵誅之其黨*(??){忌}臣反欲加害然上天不助兇徒自潰尙有餘黨潛側於內請入宮搜捕. 王許之遂使允匡縱兵闌入隨遇輒殺僵屍狼籍光與公襲自刎王左右皆散走唯小君及宮姬數人侍側垂泣而已.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3
忠獻等引兵還仁恩館捕叅知政事李仁成上將軍康濟文得呂左承宣文迪右承宣崔光裕大司成李純祐*大僕卿潘就正起居郞崔衡郞中文洪賁等三十六人囚于館. 仁至北山剃髮被緇墮巖下死. 忠獻又殺上將軍周光美大將軍金愈信權衍等. 有僧告吉仁欲率王輪寺僧徒擧事請備之忠獻大怒遂殺所囚仁成等三十六人遣人至王輪寺覘之僧皆方食在堂帖然無變忠獻知其誣欲收斬告者已遁矣. 文迪妻崔氏就積屍*閒覓夫屍戴之而去觀者流涕忠獻聞之曰: “烈女也.” 令收葬之. 忠獻又流判衛尉事崔光遠少卿權信將軍權湜杜應龍郞將崔斐于南裔.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4
忠獻多殺朝臣人心洶懼遣使諸道慰安之忠獻與忠粹上封事曰: “伏見賊臣義旼性鷙忍慢上陵下謀搖神器禍焰熾然民不聊生臣等賴陛下威靈一擧蕩滅願陛下革舊圖新一遵太祖正法光啓中興謹條十事以奏. 昔祖聖統一三韓卜神京於松嶽郡於明堂位作宮闕爲子孫君王萬世所御頃者宮室災又從而新之一何壯麗而信拘忌之說久違臨御安知有負於陰陽耶? 惟陛下以吉日入御承天永命. 本朝官制計以祿數比乃差舛兩府及庶位*閒有剩置廩祿不足爲弊甚鉅惟陛下準古减省量宜除授. 先王制土田除公田外其賜臣民各有差在位者貪鄙奪公私田兼有之一家膏沃彌州跨郡使邦賦削而軍士缺惟陛下勑有司會驗公文凡所見奪悉以還本. 公私租賦皆由民出民苟困竭顧安所取足? 吏或不良惟利之從動輒侵損又勢家奴皀爭徵田租民皆嗷然愁痛惟陛下擇良能以補外寄毋令勢家破民産. 國家分遣使統兩界察五道欲吏姦抑民瘼沮而已今諸道使等應察不察但誅求以供進爲名勞郵以輸或充私費惟陛下禁諸道使供進專以覈問爲職. 今一二浮圖山人也常徘徊王宮而入臥內陛下惑佛每優容之浮圖者旣冒寵屢以事干穢聖德而陛下勑內臣勾當三寶以穀取息於民其弊不細惟陛下斥群髡使不*跡于宮毋得息穀. 比聞郡國吏多逞貪廉恥道息諸道使置不問焉設有仁而淸者亦不之知使其惡肆而淸無益柰戒勸何惟陛下勑兩界都統五道按察使按吏能否具以狀聞能者擢之否者懲之. 今之廷臣並不節儉修第宅理服玩飾以珍寶而夸異之風俗傷敗亡無日矣惟陛下具訓于百僚禁華侈尙儉嗇在祖聖代必以山川順逆創浮圖祠隨地以安後代將相群臣無賴僧尼等無問山川吉凶營立佛宇名爲願堂損傷地脉灾變屢作惟陛下使陰陽官檢討凡裨補外輒削去勿留無爲後人觀望. 省臺之臣主言事故上或不逮則有敢諫雖干鈇逆鼎所甘心焉今皆媕婀低昂以苟合爲心惟陛下擇其人而後使直言在庭臨事或折.” 書奏王嘉納之.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5
忠獻以內侍戶部侍郞李尙敦軍器少監李芬祗候元偆等五十人皆以勢冒進不應爲內侍奏黜之又以王子僧小君洪機洪樞洪規洪鈞洪覺洪貽等在內干政奏還本寺又以嬖僧雲美存道出入王宮朝臣多附幷黜之. 是年拜左承宣尋知御史臺事. 明年制曰: “左承宣崔忠獻大將軍崔忠粹疾惡如讎手斬義旼以安宗社可賜忠獻忠誠佐理功臣忠粹輸忠贊化功臣贈其父元浩奉議贊德功臣守太尉門下侍郞並圖形閣上.” 一日忠獻欲往興王寺慶成佛像有人投匿名書云興王寺僧統寥一與中書令杜景升謀害忠獻乃止.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6
忠獻忠粹欲廢王設醮告天是夕大雷電雨雹暴風拔木墻屋多頹後七日又大雷電. 忠粹與晉材往謀於忠獻曰: “今上在位二十八載老而倦勤諸小君常在上側竊弄恩威以亂國政上又寵愛群小多賜金帛府庫虛竭不可以主臣民且太子璹嬖群婢生子九人各投小君祝髮爲弟子性又闇弱不宜爲儲副. 司空縝博通經史聰明有度量若立爲王國可中興矣.” 縝婢爲忠粹所嬖故欲立之忠獻曰: “平凉公旼上之母弟宏略大度有帝王之量且其子淵聰明好學宜爲儲副.” 議未決晉材曰: “縝與旼皆可爲君然金不知有縝若立縝彼必以爲簒不如立旼如毅宗故事以弟及告之則無患矣.” 議乃定. 忠獻忠粹與晉材碩崇及其族人金躍珍等勒兵市街爲中軍分諸衛兵爲左右前後軍屯于四街又遣將卒閉諸城門召杜景升流紫燕島又流樞密院副使柳得義將軍高安祐大將軍白富公親從將軍周元迪將軍石城柱侍郞李尙敦郞中宋韙廉克鬈御史申光漢等十二人及大禪師淵湛等十餘僧于嶺南又配洪機等小君十餘人于海島. 忠獻忠粹遣人入闕逼王以單騎出向成門幽于昌樂宮使中禁指諭鄭允候守之時太子璹在內園北宮使人督之與妃步出宮門冒雨乘驛騎放于江華島.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7
迎平凉公旼卽位于大觀殿是爲神宗以子淵爲太子. 忠獻忠粹擁兵入樞密院令諸衛將軍屯于毬庭忠獻奏黜內侍閔湜等七十餘人又以俗傳王飮炟艾井則宦者用事乃毁之以廣明寺井爲御水俚語藤梨謂之炟艾. 王以忠獻爲靖國功臣三韓大匡大中大夫上將軍柱國忠粹爲輸誠濟亂功臣三韓正匡中大夫鷹揚軍大將軍衛尉卿知都省事柱國晉材爲刑部侍郞贈元浩英烈佑聖功臣三重大匡門下侍中. 忠獻又流樞密院使崔漣于昇州.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8
初太子娶昌化伯祐女爲妃至是忠粹欲以女配太子固請于王王不悅忠粹佯謂內人曰: “上已出太子妃否?” 內人以告王不得已出之妃嗚咽不自勝王后亦流涕宮中莫不垂淚妃遂微服出外忠粹卽定期聚工大備裝具忠獻聞之携酒至忠粹家從容與飮酒酣忠獻曰: “聞君欲納女東宮有諸?” 對曰: “有之.” 忠獻曉譬之曰: “今我兄弟雖勢傾一國然系本寒微若以女配東宮得無譏乎! 况夫婦之*閒恩義有素太子配耦有年一朝離之於人情何? 古人曰: ‘前車覆後車戒.’ 向者李義方以女配太子卒死人手今欲踵其覆轍可乎?” 忠粹仰天太息良久曰: “兄言有理敢不從!” 遂罷遣工匠.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09
旣而翻然改圖曰: “大丈夫行事當自斷耳.” 復集工人督辦如舊其母謂之曰: “汝從兄言予實喜之又何如此耶?” 忠粹怒曰: “非婦人所知.” 以手推之仆地. 忠獻聞之曰: “罪莫大於不孝今辱母如此况於我乎! 必不可以言語諭之明朝當令吾衆候廣化門拒其女不納!” 人以告忠粹忠粹亦謂其徒曰: “人於吾行止莫敢誰何兄獨欲制我者恃其有衆也詰旦吾當掃除其徒爾等努力!” 人又告忠獻忠獻泣謂其衆曰: “忠粹欲以女配東宮者無他欲以圖不軌也明朝欲掃吾徒事已急矣計將安出?” 衆曰: “請與朴晉材謀.” 忠獻卽召晉材及躍珍碩崇告之晉材曰: “公兄弟均吾舅也有何厚薄! 然國家安危係此一擧與其助弟而爲逆孰若右兄而從順! 且大義滅親我當與躍珍碩崇等率衆助之.” 忠獻大悅.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0
夜三鼓忠獻率兵千餘由高達坂至廣化門告門者曰: “忠粹明朝欲作亂吾將衛社稷亟以此達王所!” 門者以聞王大驚卽命開門納之使屯於毬庭又發武庫兵仗授禁軍以備諸衛將軍亦率兵爭赴忠粹聞之懼謂其衆曰: “以弟攻兄是謂悖德吾欲奉母入毬庭見兄乞罪汝等宜各遁去.” 將軍吳淑庇俊存深朴挺夫等曰: “僕等所以遊公之門者以公有盖世之氣今反怯懦如此是族僕等也請一戰以決雌雄.” 忠粹許之黎明率兵千餘人屯十字街約曰: “戮力以戰苟殺彼黨者當授所殺者職!” 忠粹軍聞諸將皆歸忠獻自知寡助稍稍遁去. 忠獻出廣化門向市街而下忠粹向廣化門而上遇於興國寺南交戰晉材躍珍碩崇各率徒衆一踰泥峴一踰沙峴一踰高達坂首尾相應腹背攻之忠獻以御庫大角弩縱射矢下如雨忠粹之徒取步廊扉板爲楯禦之不克遂大潰忠粹曰: “今日之敗天也兄居臨津以北我居臨津以南卽與淑庇存深等馳至保定門斬關而出渡長湍至坡平縣金剛寺追者斬之傳首于京忠獻哭之謂追者曰: “我欲擒耳何遽殺耶?” 乃遣人收葬之. 王論功詔有司圖形加父母爵號陞知奏事知御史臺事.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1
元年私僮萬積等六人樵北山招集公私奴隷謀曰: “國家自庚癸以來朱紫多起於賤隷將相寧有種乎! 時來則可爲也吾輩安能勞筋骨困於捶楚之下!” 諸奴皆然之剪黃紙數千皆鈒丁字爲識約曰: “吾輩自興國寺步廊至毬庭一時群集鼓噪則在內宦者必應之官奴等誅鋤於內吾徒蜂起城中先殺崔忠獻等仍各格殺其主焚賤籍! 使三韓無賤人則公卿將相吾輩皆得爲之矣.” 及期皆集以衆不滿數百恐不濟事更約會普濟寺令曰: “事不密則不成愼勿泄!” 律學博士韓忠愈家奴順貞告變於忠愈忠愈告忠獻遂捕萬積等百餘人投之江授忠愈閣門祗候賜順貞白金八十兩免爲良以餘黨不可悉誅詔不問.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2
明年以兵部尙書知吏部事朝往兵部晝入吏部注擬文武官又出入禁闥以兵自衛. 先是忠獻疑金俊琚兄弟有異志貶俊琚黃州牧守弟俊光尙州牧守俊琚不恤民事募勇士恒事遊畋晉材門客無慮數百有神騎指諭李勣中者最親昵勣中密召俊琚欲作亂時俊光移守安邊府俊琚陰與通謀乃率黃州民驍勇者潛入京俊琚妻父郞將金純永告忠獻忠獻遣門卒捕俊琚斬之分捕其黨或殺或流悉籍妻子爲奴婢俊琚父平章事永存以老免死配黃驪縣遣御史中丞康純義內侍丁公弼等捕俊光于安邊俊光到白嶺驛聞事敗乃還公弼詐稱祈恩別監至安邊俊光備公服出迎公弼令抄奴縛之以來栲問不服殺之. 勣中逃匿後被執見殺純永以功拜將軍公弼等五人皆拜官有差. 尋加忠獻開府儀同三司又明年又加三重大匡守太尉上柱國. 趙準者忠粹女壻也忠獻欲官淸要除戶部侍郞右*諌{諫}議大夫. 忠獻自知縱恣恐其變生不測凡文武官閑良軍卒强有力者皆招致分爲六番更日直宿其家號都房其出入合番擁衛如赴戰陣焉.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3
四年拜樞密使吏兵部尙書御史大夫. 五年忠獻始在私第與內侍吏部員外郞盧琯注擬文武官以奏王頷之二部判事坐政堂但檢閱而已忠獻獨專政柄或因左右所托或納賂稱意者皆得拜官嘗會客設宴使重房有力者手搏勝者卽授校尉隊正以賞之. 琯忠獻外親起市井性巧黠善承迎忠獻甚寵愛由是不數年驟遷吏部郞中車馬輻湊氣勢日熾親戚皆顯賄賂公行後出補安西都護府使以琴儀代之. 忠州判官崔孝基因忠獻嬖妾月符賂犀帶忠獻悅特徵還屬內侍龍虎軍卒仲美詐稱忠獻所遣持兵刃往鳳州日興倉侵割百姓*歛{斂}銀帛驛輸于家有人執以告忠獻付街衢所按問梟市三日仍禁內外挾持兵刃者. 忠獻女壻任孝明登第王卽屬內侍下宣旨權補閣門祗候晉材爲設賀宴盛陳羅綺忠獻引賓客赴之. 新及第過者輒邀致*柸{杯}盤極侈又自高達坂至加造里連亘結彩棚大張伎樂雜戱觀者如堵. 慶州反忠獻會文武三品以上於其第議之皆曰: “遣使諭之然後可出兵.” 乃遣兵部郞中宋孝成刑部員外郞朴仁碩諭之賊不從忠獻以大將軍金陟侯等爲兵馬使往討之陟侯等引兵發忠獻與子怡晉材登路傍樓觀之大陳兵衛以示威武加守太傅叅知政事吏兵部尙書判御史臺事.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4
六年進中書侍郞平章事吏部尙書太子少師. 諸家僮因樵蘇分隊習戰於東郊忠獻聞之遣人捕之皆遁只獲五十餘人掠問投于江. 春州舊隷安邊州人以道途艱險厚賂忠獻乃陞春州爲安陽都護府. 忠獻一日詣王宮御史臺官迎候於麗景門雜端琴儀立語馬前人譏其*謟{諂}諛. 七年有衆三十餘人會給事同正池龜壽家謀殺忠獻事覺龜壽逃人執其弟龜永告忠獻忠獻鞫之龜永曰: “將軍李光實爲謀主.” 忠獻捕詰之曰: “吾素知爾不肖但以故舊授將軍何敢爾耶!” 光實不能對乃流海島.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5
熙宗立進壁上三韓三重大匡開府儀同三司守太師門下侍郞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將軍上柱國判兵部御史臺事太子太師王以忠獻有擁立功待以殊禮常呼爲恩門相國. 楊廣道按察使郭公儀貪鄙民多怨之有司執其從吏鞫之公儀嘗以博奕善忠獻故止笞其吏. 元年賜忠獻內莊田一百結又授特進訏謀逸德安社濟世功臣門下侍中晉康郡開國侯食邑三千戶食實封三百戶. 忠獻作茅亭于男山里第旁蒔雙松及第崔頤賦雙松詩兩制文士皆和忠獻招耆儒白光臣等使第之及第鄭公賁詩爲第一忠獻奏其詩王召公賁屬內侍.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6
二年詔曰: “門下侍中晉康侯忠獻當先君卽政之時及寡人繼統之初以至于今竭誠夾輔有大功業可立府以崇賞典.” 命禮司及樞密院立都監遣使冊忠獻爲晉康侯立府曰興寧置僚屬以興德宮屬之忠獻迎命于男山第諸王皆詣其門禮畢宴冊使贈犀帶白金綾絹鞍馬甚厚其餘讀冊以下諸執事亦贈白金綾絹有差夜更宴諸王因奏留使副其帳具花果絲竹聲伎之盛自三韓以來人臣之家所未有也. 自後忠獻出入宮禁便服張盖侍從門客殆三千人. 時以譯語內殿崇班于光儒權知閣門祗候省郞議光儒南班員今拜叅職非舊例不署告身數月忠獻謂省郞曰: “光儒頃者待北朝使有專對之能故授叅職何堅執常制耶!” 省郞卽署之. 王加忠獻中書令晉康公忠獻辭不拜明年復以爲中書令晉康公忠獻曰: “公者五等之首中書令人臣之極.” 遂辭不拜. 先是有人帖匿名牓云: “將軍朴晉材謀去舅崔忠獻.” 由是兩家構隙至是晉材爲大將軍門客幾於忠獻而率皆勇悍晉材恨門客除官者少常怏怏不平酒酣輒言忠獻無狀且自謂若無忠獻可專國柄欲圖之流言曰: “舅氏有無君心.” 每語門客曰: “寧無一日之榮乎?” 忠獻知其必害己召晉材晉材謁於階下忠獻呼使前曰: “汝何欲害我!” 遂命左右縛之斷其脚筋流白翎鎭居數月病死分配門客勇悍者于遠島.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7
四年王移御怡第忠獻迎駕獻壽于闊洞私第諸王宰樞皆侍宴翼日乃罷錦繡綵棚胡漢雜戱窮極侈異後數月王宴宰樞觀擊毬賜忠獻玉帶一腰通天*??帶一腰南鋌十五斤盛香金鏤銀盤二. 五年靑郊驛吏三人謀殺忠獻父子詐爲公牒召募諸寺僧徒牒至歸法寺僧執齎牒者告忠獻卽置敎定別監于迎恩館閉城門大索其黨靑郊人誣構右僕射韓琦忠獻殺琦及三子又殺將軍金南寶等九人分配從者于遠島. 明年有人投匿名書于忠獻家曰: “直長同正元諝與宰相于承慶謀殺忠獻.” 忠獻捕諝問之諝仰天嘆曰: “此必我仇人庾益謙所爲也益謙嘗貸我銀甁二事積年未償亡去予屢責妻子取其家此必益謙所爲也.” 忠獻遣人搜益謙家果得書草乃流于島. 忠獻嘗營第于闊洞毁人家百餘務爲宏麗延*袤數里擬於禁掖北臨市廛構別堂號十字閣土木役劇國內嗷嗷訛言: “密捕童男女衣以五色埋四隅以禳土木氣.” 凡有兒者皆深匿之至有抱負遠遁或無賴輩詐捕小兒其父母驚懼賂以厚幣乃弃去忠獻令御史臺榜市街曰: “人命至重豈有埋地禬禳之理! 有捕兒者執以告.” 自後妖言稍息.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8
忠獻權傾人主威振中外人有違忤卽見誅戮故皆鉗口不言盧仁祐大將軍俊之子也以其姻戚昵居左右佯狂屢直語忠獻惡之謫守仁州秩滿還朝忠獻營三第多藏金玉錢穀謂左右曰: “除府庫所藏外金銀珍寶欲獻王府以助國用何如?” 衆皆曰善仁祐曰: “未若留爲經費更不*歛{斂}民之爲愈也.” 忠獻慚赧. 一日忠獻以事詣壽昌宮謁王有頃王入內中官紿忠獻從者曰: “有旨賜酒食.” 乃引深入廊廡*閒俄有僧俗十餘人持兵突至擊從者數人忠獻知有變倉皇奏曰: “願上救臣.” 王黙然閉戶不納忠獻無以爲計匿於知奏事房紙障*閒有一僧三索竟不獲躍珍及怡舅知奏鄭叔瞻在重房聞事急卽入扶忠獻以出忠獻黨指諭申宣冑奇允偉等與僧徒相格鬪忠獻都房六番皆集宮城外不知忠獻生死有茶捧盧永儀者初隨忠獻入內登屋大呼曰: “吾公無恙.” 於是都房爭入救之僧徒敗走. 躍珍謂忠獻曰: “我將率兵入宮盡殺宮中人且行大事.” 忠獻曰: “若爾國將何如恐爲後世口實汝毋輕往.” 使上將軍鄭邦輔等捕司鑰鄭允時及中官囚于仁恩館鞫之乃內侍郞中王濬明爲謀主叅政于承慶樞密史弘績將軍王翊等皆知其謀. 忠獻怨王廢之遷江華尋遷紫燕島放太子祉于仁州德陽侯恕于喬桐始寧侯禕于白翎遣怡及平章事任濡奉漢南公貞于私第卽位於康安殿是爲康宗. 流濬明及承慶弘績翊等于外. 王改忠獻興寧府爲晉康府賜文經武緯嚮理措安功臣號.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19
高宗元年封忠獻妻任氏爲綏成宅主王氏爲靜和宅主任氏本將軍孫洪胤妻也. 忠獻殺洪胤聞其美私之王氏康宗庶女也忠獻移入別第劒戟兵衛彌滿數里朝士追隨者甚衆前此無宰相隨之者至是簽書樞密院事琴儀樞密院副使鄭邦輔始從之行時人鄙之. 忠獻遣將軍李光裕遷熙宗于喬桐光裕還言: “王驚愕失措且供頓闕乏止有米六石.” 忠獻變色厲聲曰: “非我仁恕王父子得保首領以至今日乎! 追思濬明事使我毛髮盡竪.” 三年端午忠獻設鞦韆戱于栢井洞宮宴文武四品以上三日忠獻時有出入重房將軍房必結綵棚以迎大設宴會其還亦如之. 忠獻嘗自謂國富兵强每有邊報輒罵曰: “何以小事煩驛騎驚朝廷!” 輒流告者邊將解体曰: “必待敵兵陷兩三城然後乃可飛報.” 至是契丹兵入寇京城無備人情恟懼皆怨忠獻.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0
初李至榮爲朔州分道將軍楊水尺多居興化雲中道至榮謂曰: “汝等本無賦役可屬吾妓紫雲仙遂籍其名.” 徵貢不已至榮死忠獻又以紫雲仙爲妾計口徵貢滋甚楊水尺等大怨及契丹兵至迎降鄕導故悉知山川要害道路遠近楊水尺太祖攻百濟時所難制者遺種也素無貫籍賦役好逐水草遷徙無常唯事畋獵編柳器販鬻爲業凡妓種本出於柳器匠家後楊水尺等帖匿名書云: “我等非故反逆也不堪妓家侵奪故投契丹賊爲鄕導若朝廷殺妓輩及順天寺主則可倒戈輔國矣.” 忠獻聞之乃歸其妓紫雲仙上林紅于其鄕順天寺主亦恃勢自恣與妓爲亂者也聞之亡去. 時遣將禦契丹兵驍勇者皆忠獻父子門客官軍羸弱不可用忠獻閱家兵自左梗里至右梗里作隊數重連亘二三里槍竿懸銀甁或三或四誇示國人以募兵怡兵自選地橋至崇仁門用旗鼔習戰門客有請從官軍者卽流遠島. 忠獻閱戰于其家門階高峻馬不得上以人作馬狀進退相戰又假作契丹將軍佩金牌形擒斬之奏凱班師又令群妓作蓬萊仙女來賀狀忠獻樂甚賞以銀甁紬布侍御史金周鼎着黃背衫入卒伍中踴躍進退識者鄙之. 平州擒送契丹軍二人其人云: “我軍約以今月晦日將犯京城.” 忠獻聞之使宣冑允偉等勒兵市街忠獻父子擁兵數萬以自衛怡耀兵于宣義門外.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1
四年忠獻父子在其第盛陳兵甲戒嚴. 時契丹兵逼近令百官守城又毁城底人家開鑿隍塹興王弘圓景福王輪安養修理等寺僧之從軍者謀殺忠獻佯若奔潰者曉至宣義門急呼曰: “契丹兵已至矣.” 門者拒不納僧徒鼓噪斬關而入殺門者五六人有郞將金德明嘗以陰陽之說媚忠獻官至知太史局事所進新曆皆變舊法日官及臺諫心知其非畏忠獻莫敢言者又數興工役侵耗諸寺故僧徒怨之先毁其家然後向忠獻家纔至市街爲巡撿軍所逐奔至新倉館與戰忠獻遣家兵挾擊之僧魁中流矢仆其徒奔至宣義門懸門下不得出遂皆散走忠獻軍追斬三百餘僧擒其黨鞫之辭連中軍元帥鄭叔瞻明日忠獻閉城門大索僧之逃者皆殺之會大雨流血成川又斬僧三百餘人於南溪川邊前後所斬幾八百餘積屍如山人不得過者數月. 發大倉給家兵及留京五領軍五日粮晝夜戒嚴天甚寒士卒斫路傍柳又竊公家材木爇以自溫.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2
契丹兵追至宣義門焚黃橋而退朝野大振. 先是德明告忠獻曰: “顯宗葬安宗以致庚戌契丹兵今葬厚陵於其側契丹兵又來恐風水使然宜速改葬.” 忠獻然之欲改葬令卜日司天臺持疑不卽卜日乃流判事崔季良于高鸞島後又流大將軍李孚于島孚有智勇善射御得士卒心可屬大事聞者惜之. 王賜忠獻子將軍珦及宣冑允偉朴世通崔俊文等五領軍米人一石布一匹忠獻集諸軍賜之允偉軍卒無故呼喊忠獻擅令停賜. 舊例都目政在歲抄忠獻以兵禍人無行貨求官者乃託賊遷延至明年正月始開都目多受人賂托以戰功不次除官雖有功非賂終不得職. 尋以年滿七十陽欲告老致政王知其意命有司備禮儀賜几杖令出視事.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3
忠獻使怡巡閱城廊兵器以私卒自衛帶甲者連亘數里忠獻欲得武士心以郞將大集成等五人爲借將軍集成以無本領不問僧徒奴隷許爲屬卒中外大擾家家杜門至有不得樵牧者忠獻聞之怒奪其職. 六年王賜忠獻姓王時趙冲破契丹兵凱還忠獻忌功停迎迓禮私宴將帥于竹坂宮*歛{斂}銀百官以供其費初冲欲留西京第其軍功忠獻恐生變飛書趣還及論軍功忠獻主之有功者無賞人多怨之校尉孫永等十人醵飮於市酒酣嘆曰: “頃與契丹戰有功以無賂不得官.” 坐中人告忠獻忠獻遣家兵捕之幷其同類百餘人斬於保定門外. 郞將奇仁甫謀誅忠獻不克見殺. 忠獻有疾上表辭職還几杖又請還賜姓悉放內外囚以至配島者. 時月犯熒惑日官奏: “貴人死.” 忠獻召集樂工數十奏樂竟日至夜三鼓樂未闋果死年七十一謚景成百官縞素會葬秘器羽葆鼓吹旗常擬於王者.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4
忠獻初娶上將軍宋淸女生怡珦任氏生珹王氏生球珦娶宗室壽春侯沆女封寶城伯珹後改*??{瑼}尙熙宗女齒宗室親迎日諸王宰樞百官具公服以從初封永嘉伯後進封爲侯子該封宜春侯高宗四十五年*??{瑼}死中書省奏: “*??{瑼}以父勢强尙公主不可葬以諸王.” 制可. 球官至守司空柱國忠獻死降授球工部侍郞. 宋淸弟洪烈藉忠獻拜樞密副使恃勢驕橫凡有求忠獻者必因洪烈乃成由是諸王貴戚爭先交結性又滑稽每至諸王第見珍玩必丐奪而後已故諸王聞洪烈至則趣左右收珍寶乃出迎.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5
○怡初名瑀累遷樞密院副使高宗六年忠獻有疾密謂怡曰: “病將不瘳恐有蕭墻之患汝勿復來!” 怡遂稱疾不就令其女壻將軍金若先侍疾. 忠獻婢桐花貌美里人多通忠獻亦私之一日戱曰: “汝以誰爲夫耶?” 婢以興海貢生崔俊文對忠獻卽召俊文留於家奴使之補隊正至大將軍日見寵任請謁者皆附之. 俊文於忠獻家側大營私第交結勇士與上將軍池允深將軍柳松節郞將金德明爲忠獻羽翼及忠獻病四人謀曰: “公弃世吾輩必爲怡所*虀粉季子珦膽氣過人可屬大事.” 因瞯怡候疾欲除之遣人報怡曰: “令公病篤欲見公.” 報至再三怡愈疑不至德明反以其謀告怡怡慰諭留之俄而俊文允深等至曰: “公疾革宜速往候.” 怡卽捕二人幷松節分配遠島道殺俊文.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6
忠獻死怡以其所畜金銀珍玩獻王明年又以忠獻占奪公私田民各還其主且多拔寒士以收人望. 初忠獻授人爵視賂多少時求八品者甚衆而官制少於是陞五部錄事爲八品又以史官翰林之祿過於五部錄事亦陞爲八品怡以爲先王增史翰之祿所以崇儒祿已增矣何必改官制遂復以史翰五部錄事並爲權務官流其弟珦珦婦翁壽春侯沆沆子司空琮承宣申宣冑及忠獻家臣崔思謙婢桐花成春獅子等于諸島尋召還沆及琮量移珦于洪州珦勇而猜暴自流洪州心常怏怏大營室宇多行不義侵擾居民闔境苦之怡及州官禁之不聽後珦聚群不逞作亂召其州副使柳文柜判官全兩才法曹李宗等兩才病不就文柜宗至珦卽面縛懸於樹尋殺之又率其衆至兩才所引出斬之登客舍門樓擊錚鼓呼噪州人皆會震慄失措. 珦以書召在貶前將軍柳松節于南海金壽迎于禮山又召朴文榟傳檄旁近州郡令發兵爲援使家僮發倉粟給軍有一卒殺其僮於是州中恟恟國家聞變遣兵馬使蔡松年知兵馬事王猷副使金毅烈率十領兵討之. 珦與數十人逃上北山州人引兵圍之珦曰: “吾兄累年不召又不請州官護待州官蔑視不聽吾言以故蓄憤嘗詣神祠三擲杯珓得吉卜乃聽左右言輕躁作亂雖悔何及.” 日沒珦從者皆亡去珦不知所之墜巖崖匿石窟追兵至自剄佯死兵執而囚之死獄中. 按察使全懿獲壽迎文榟又移文捕松節等皆殺之怡聞而喜使懿窮捕餘黨懿希怡意誣以禮山結城麗陽大興等七縣監務始與珦通謀及事敗欲自免反捕傳檄者乃拘縣吏等鞫之俱誣服七縣監務皆死又洪州人常往來於珦者無問輕重悉誅之. 重房劾懿擅殺壽迎等流海島. 承宣車倜無才能唯以令色媚人嘗附忠獻用事權傾中外怡疾之流于羅州後怡密爲書召還授樞密院副使御史大夫厚饋遺又與所愛名妓玉肌香以慰籍之.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7
八年封晉陽侯怡固辭尋叅知政事吏兵部尙書判御史臺事. 東北面兵馬使報: “蒙古使這可等至都護府城外.” 怡曰: “前來使尙未暇應接况後來者乎! 宜令兵馬使慰諭遣還.” 時人以爲蒙古之釁始於此矣. 怡會宰樞其第議發南道州郡精勇保勝軍城宜州和州鐵關等要害處以備蒙古知奏事金仲龜曰: “比來州郡被契丹兵侵掠民皆流亡今無警急遽又徵發以勞其力則邦本不固將若之何!” 怡竟不聽. 十年怡修隍羅城以家兵爲役徒出銀甁三百米二千餘石以支其費又出黃金二百斤造十三層塔及花甁置興王寺. 上將軍崔愈恭嘗與樞密副使吳壽祺將軍金季鳳郞將高壽謙等邀宴重房諸將於其家謀欲盡殺文臣以報私怨事覺貶壽祺爲白*翕鎭{白翎鎭}將尋遣人殺之愈恭爲巨濟縣令季鳳爲溟州副使配守謙海島明年愈恭與季鳳及大將軍李克仁謀殺怡怡知之殺愈恭克仁季鳳散員朴希道李公允等流其黨五十餘人于島又鞫其黨辭連樞密副使金仲龜上將軍咸延壽李茂功大將軍朴文備皆流遠島.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8
十二年百官詣怡第上政簿怡坐廳事受之六品以下官再拜堂下伏地不敢仰視怡自此置政房于私第選文士屬之號曰必闍赤擬百官銓注書批目以進王但下之而已. 嘗拜私奴之子安碩貞爲御史中丞人皆憤之至有上*䟽言者. 怡又以爲前遊馬將校乃御前近衛者遂召集私第選之鞍馬服飾極其侈美倍於往日. 又奏: “本朝文物禮樂請一遵華制其自宋來投者許於臺省政曹隨材擢用.” 慶尙道按察使權應經圖倭形以獻怡問其故曰: “異國之人容貌奇怪欲令叅政知之耳.” 怡知其媚笑之. 十三年怡患瘇自兩府至掾吏爭祈禱設齋作*䟽都下爲之紙貴諸醫不能理閣門祗候林靖妻本醫家女貼引毒膏有効王特除靖工部郞中以慰怡意王賜怡匡辟翊戴功臣號.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29
十四年怡令敎定都監牒禁內六官各擧登科未官有才行者初忠獻置敎定都監掌庶事怡因之. 怡門客多當代名儒分爲三番遞宿書房. 森溪縣人崔山甫曉陰陽術數剃髮爲僧住金剛寺與姪倉正光孝等奪掠爲事光孝盜宰人牛縣官捕之光孝逃山甫亦變姓名曰周演之後至京以占術惑人怡與語稱賞日益親信事皆咨之聲勢日盛能禍福人人皆畏之爭賂遺遂致巨富以術僧道一爲弟子與相密謀自言察聲觀色能辨人貧富壽夭多引婦人之美者*滛{淫}焉醜聲流聞畏威莫有言者. 一日演之密白怡: “今王有失位相公有王侯相命之所在其可避乎?” 怡以語腹心將軍金希磾希磾問演之曰: “果有此說乎?” 演之愕然詣怡謂曰: “前日密語洩恐禍及.” 怡謂演之侮己. 會有人譖怡曰: “頃者公有疾上將軍盧之正大將軍琴輝金希磾會演之家謀欲害公奉熙宗復位.” 怡信之流演之于南海之正及輝亦配諸州籍演之家得熙宗與演之書有誓同生死父事之語怡卽遣將軍曹時著等遷熙宗于江華又遷于喬桐沈演之于海夷其族捕道一鞫之乃服又捕之正輝希磾及中郞將牙允偉別將申作楨並沈于海妻子兄弟分配遠地又沈希磾子三人. 有文大淳者嘗流紫燕島有僧犯罪亦配是島與大淳相惡密遣人譖怡曰: “大淳等潛謀作亂發近邑兵將赴京.” 怡遣郞將李*(??){李蕢}執大淳等五人不問而殺之朝野稱寃. 南京人仁傑勇悍過人屬神騎爲賊魁剽掠南北一日入京邏卒覺之告怡怡遣十餘騎捕之仁傑徐行無懼容騎不知爲仁傑問賊安在仁傑紿曰: “在某處飮酒可速往捕.” 騎馳去仁傑自馬後騰上捽曳下奪其馬以走餘騎追不及仁傑匿利川發卒捕殺之仁傑臨刑曰: “吾平生多行不義受誅何悔但六軍在前出入敵陣斬將搴旗吾志也不得一試死於人手爲可恨耳.”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0
十五年加鼇戴鎭國功臣. 懷音鎭別將告西都有謀反者兵馬使移牒西都索之不得押送告者于京怡欲因以收北人之心賞告者良馬錦衣金帶綾羅絹五十匹紬紵布各十匹米三十石令驛輸其家又請王褒異賜廐馬一匹綾羅絹四十匹紬百匹布二百匹又以私田七百餘結屬諸衛散員及校尉房以市恩. 及第朴寅聘日本齎和親牒還怡給銀甁五事*叚{段}子六十匹布五百匹米豆幷五十石鞍馬琴以賞之. 有僧將營慈惠院伐材于江陰縣監務朴奉時禁之沒其材僧托大將軍大集成貽書以請奉時不從集成請怡移敎定所牒又不從集成慚忿訴怡乃流奉時于遠地. 臨陂縣令田承雨疾上將軍金鉉甫廣植田園悉收其租入官又以其田與民鉉甫托按察使崔宗裕徵還其租承雨忿恚償以官銀器報法司法司劾鉉甫宗裕怡奪其狀止之. 國學博士金挺立白良弼惡學錄廉守臧直學景瑜譖以譏謗時政怡怒囚街衢獄尋配守臧于神草島瑜于巨濟.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1
十六年怡占奪隣舍百餘區築毬場東西數百步平坦如碁局每擊毬必使里人灌水浥塵後又壞人家廣之前後占奪無慮數百家日聚都房馬別抄令擊毬或弄槊騎射怡邀宴宰樞耆老臨毬庭觀之或至五六日能者立加爵賞於是都房別抄鞍馬衣服弓矢効韃靼風俗競以美麗相誇都下子弟亦爭事豪侈妻多以貧見弃. 且分五軍習戰人馬多顚仆死傷者於其終習田獵緜絡循環怡悅之饗以酒食. 毬庭舊有樓三*閒怡又增三*閒日晩起役至詰朝畢. 怡奏: “今年大旱禾稼不登請遣使五道審檢損實.” 從之. 初國家授宋商人布令買水牛角來至是宋商買綵*叚{段}以來國家責違約宋商曰: “我國聞汝國求水牛角造弓勑禁買賣是以不得買來.” 怡囚都綱等妻取所買綵*叚{段}剪裁還與之後宋商獻水牛四頭怡給人蔘五十斤布三百匹. 怡私造御輦以進輦飾金銀錦繡覆以五色氈窮極侈麗王嘆賞不已賜監造大集成鞍馬衣服紅鞓王以輦駕水牛道路爭觀. 十七年大倉八廩地庫皆災怡及若先皆擁家兵自衛無一人往救者火徹夜不滅.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2
十八年怡妻鄭氏死王命官庀葬事用順德王后例賻以大府綵*叚{段}七十匹怡辭不受唯受大小*歛{斂}所用二十匹三殿及諸王宰樞承宣以下爭設奠務爲侈美市價踴貴及葬贈卞韓國大夫人謚敬惠百官諸領府皆會葬至以金銀錦繡飾龕室左右列紅燭連亘數里石室極奇巧. 是年蒙古大擧入侵王遣三軍禦之. 馬山草賊魁自降詣怡曰: “請以精兵五千助擊.” 怡大喜賞賜甚厚造戎冠金環子許着慰之. 怡又遣人往廣州冠岳山草賊屯所誘致賊魁五人精銳五十人厚賞以充右軍忠州奴軍賊魁令史池光守僧牛本來怡褒賞以光守補校尉牛本爲忠州大院寺主加三重. 蒙古兵至禮成江京都洶懼怡與若先以家兵自衛守城者皆老弱. 怡遣御史閔曦內侍郞中宋國瞻犒慰蒙古兵. 昇天府副使尹繗錄事朴文檥潛置家屬于江華乃說怡曰: “江華可以避亂怡信之使人往審之中道爲蒙古兵所拘. 明年蒙古河西元帥遣使寄書送金線二匹其書稱令公盖指怡也怡不受曰: “我非令公.” 以歸淮安公侹侹亦不受往復久之怡竟使學士李奎報製侹*荅書以還.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3
怡使江華勸農別監申之甫迎熙宗於紫燕島. 王后薨怡獻棺槨皆飾金銀王見而嘆賞. 怡聞大集成女新寡而艶娶以爲後室時集成爲後軍陣主雖敗軍恃怡無恐大氏欲歸謁父母怡令軍器別監李資敬索十品銀甁二十資敬奪五店公私甁以充之. 怡欲遷都江華會宰樞其第議之皆畏縮不敢言夜別抄指揮金世冲排門入詰曰: “松京自太祖以來歷代持守凡二百餘年城堅而兵食足固當戮力死守社稷捨此將安都乎?” 怡問守城策世冲不能對集成謂怡曰: “世冲効兒女之言欲沮大議請斬之以示中外.” 金鉉甫希集成意亦言之遂引世冲斬之. 怡遂請王亟下殿幸江華王猶豫未決怡奪祿轉車百餘兩輸家財于江華令有司刻日發遣五部人戶牓曰: “不及期登途者以軍法論.” 又遣使諸道徙民山城海島發二領軍營宮闕于江華遂遷都時霖雨彌旬泥濘沒脛人馬僵仆達官及良家婦女至有跣足負戴鰥寡孤獨失所號哭者不可勝計.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4
二十一年王論怡遷都功欲封侯立府百官皆賀于第怡辭以迎詔禮物不備於是州郡爭致饋遺遂封爲晉陽侯怡營私第役都房及四領軍輸舊京材木又多取松栢植園中悉以船輸人多溺死者其園林延*袤數十里. 怡於西山發民私藏冰民甚厭苦又安養山去江華數日程怡使門客將軍朴承賁等取其栢樹植之時方沍寒役徒有凍死者沿路郡縣弃家登山以避之有人牓昇平門云: “人與栢孰重?” 又爲崔宗俊構第二日而成奪路人馬輸材瓦時托怡而輸私物者亦如之行路嗟怨. 二十二年怡與宰樞議徵州郡一品軍加築江華沿江堤岸. 二十九年加食邑進爵爲公.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5
三十年校尉趙甫壽譖其表兄大將軍宋白恭於怡怡投白恭於江拜甫壽爲郞將. 左倉納晉陽稅王以晉陽已爲怡食邑命黜倉別監王仲宣有司又請論仲宣及倉官怡奏曰: “臣重違上命雖已受封今年稅請依舊納倉赦仲宣等罪.” 王從之怡修國學納米三百斛于養賢庫. 又遣大司成宋國瞻諫議洪鈞相安南地欲鑿渠通海不可乃止. 東海中有島名蔚陵地膏沃多珍木海錯以水程遠絶往來者久怡遣人視之有屋基破礎宛然於是移東郡民實之後以風濤險惡人多溺死罷其居民. 三十一年怡以郞將申着爲按察使正言李僐上書劾之怡怒貶僐延州副使督令之任. 大卿任景純子峘善書怡愛之養以爲子改姓崔授將軍峘性貪鄙恃勢恣橫怡嘗以私織全幅黃綾粧康安殿後壁障子令峘寫無逸篇王見而嘉之賞賜甚多.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6
三十二年四月八日怡燃燈結彩棚陳伎樂百戱徹夜爲樂都人士女觀者如堵五月宴宗室司空以上及宰樞結綵棚爲山張繡幕羅幃中結鞦韆飾以文綉綵花設大盆四盛冰峯盆皆銀釦貝鈿大尊四揷名花十餘品眩奪人目陳伎樂百戱八坊廂工人一千三百五十餘人皆盛飾入庭奏樂絃歌鼔吹轟震天地怡給八坊廂白金各三斤又給伶官兩部伎女才人金帛其費鉅萬. 三十三年怡享王設六案陳七寶器膳饌極豐侈怡自誇詡曰: “復有如今日者乎?” 怡好燕樂聚飮無度或宴三品以上于其第或宴宰樞及文武四品以上歌吹連日或至夜分而罷嘗會宰樞及諸將軍等四十六人宴酒酣御史中丞將軍林宰執巵作倡優舞見者鄙之. 又燕兩府及諸將軍極歡使伶人奏唐樂天忽雷電怡懼止之. 三十六年死輟朝三日謚匡烈及葬儀衛甚盛後配享康宗廟庭.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7
怡無適子嬖妓瑞蓮房生二男萬宗萬全初怡欲傳兵柄於若先恐二男爲亂皆送松廣社剃髮並授禪師萬宗住斷俗萬全住雙峯皆聚無賴僧爲門徒惟以殖貨爲事金帛鉅萬計慶尙道所畜米五十餘萬石貸與取息秋稼始熟催徵甚酷民無餘粟租稅屢闕門徒分據名寺*(??){倚}勢橫行鞍馬服飾皆效韃靼相稱爲官人或强*滛{淫}人妻或擅乘驛騎陵轢州縣官吏其他僧徒乘肥衣輕者詐稱弟子所至侵擾州縣畏縮莫敢誰何. 刑部尙書朴暄言於怡曰: “今北兵連年入寇民心疑貳撫以恩信猶恐生變今兩禪師門徒割剝民産*歛{斂}怨實多南方騷擾若北兵猝至恐相應爲變矣.” 怡聞之猶豫會慶尙道巡問使宋國瞻亦寄書言之怡謂暄曰: “若之何.” 暄曰: “公若召還兩禪師令巡問按察使囚其無賴僧徒以慰民心可無變矣.” 怡然之卽遣御史吳贊行首周永珪于雙峯斷俗發錢穀悉還其主焚契*券囚門徒之爲惡者中外相慶. 萬宗萬全詣京與其妹宋㥠妻泣訴怡曰: “尊公在時侵逼尙爾百歲之後吾兄弟不知死所矣.” 怡乃悔之反謂暄離*閒父子流黑山島貶國瞻東京副留守悉釋其門徒令萬全歸俗改名沆.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8
○沆初拜左右衛上護軍戶部尙書諸王宰樞皆詣門賀怡使待制任翊授書侍郞權韙習禮遷樞密院知奏事怡分與家兵五百餘人. 及怡病沆領兵入府聞病殆卽還其家. 怡死知吏部事上將軍周肅領夜別抄及內外都房欲復政于王猶豫未決殿前李公柱崔良伯金俊等七十餘人歸于沆肅亦附焉. 合番擁衛沆服喪二日而除及葬杜門不出蒸其父諸妾. 王拜沆銀靑光祿大夫樞密院副使吏兵部尙書御史大夫太子賓客尋兼東西北面兵馬使又以爲敎定別監沆忌知樞密閔曦樞密副使金慶孫得衆心流海島又流左承宣崔峘將軍金安指諭鄭洪裕及怡侍妾三十人. 王下制曰: “自皇考御宇寡人卽祚以來晉陽公怡左右輔弼故三韓如仰父母今忽棄世無所倚賴子樞密院副使沆繼世鎭定可超授相位.” 明年王贈沆母靜安宅主. 沆黜巫覡于城外. 又以敎定別監牒蠲淸州雪緜安東繭絲京山黃麻布海陽白紵布諸別貢及金洪州等處魚梁船稅又徵還諸道敎定收獲員委其任於按察使以收人望.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39
初怡以羅得璜河公敘李瓊崔甫侯爲宣旨使用別監分遣諸道爭剝割誅求民不堪苦沆欲干譽皆罷之不數年復用人皆憤嘆. 王下制以怡食邑晉州祿轉稅布徭貢直納沆家沆辭不受. 一日沆衷甲領兵自長峯宅馳馬移于見子山晉陽府由東偏戶入盖畏人也. 沆前娶大卿崔昷女以有疾弃之改娶左承宣趙季珣女王命牽龍中禁都知巡撿白甲內侍茶房衛送賜御座肩輿燈燭又賜黃金鏡奩粧具諸王宰樞皆贈金帛致賀. 王命移忠獻眞于昌福寺怡眞于禪源社叅上叅外別監及文武官各二十員導從如移太祖眞儀. 沆爲僧時與甫州副使趙廉右道康監務朴長源有憾及用事乃流于島. 侍御史李僐素與二人善及按慶尙道至固城召二人宴縣令權信由亦與焉後有僧譖信由於沆曰: “僐與信由潛召廉右等謀亂.” 沆投僐等四人于江時人哀之.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0
王以築中城功拜門下侍中封晉陽侯開府讓不受. 一日月犯房上相司天臺奏月犯上相占云: “主有憂上相誅有亂臣臣代其主.” 時王將迎蒙古使幸梯浦宮故司天欲王修省停幸沆見實封惡之嗾御史臺劾司天妄奏星變罷判臺事崔允旦太史丞吳安矩. 沆嘗以繼母大氏助若先子敉不右己深怨之乃奪大氏宅主爵收其財産令夜別抄皇甫俊昌等投大氏前夫子將軍吳承績于海會夜黑潮退承績得不死祝髮潛入皆骨山寄書于母家奴至密城洩於人副使李舒聞之以報沆沆大怒獲承績投之江斬俊昌等六人流大氏于海島尋毒殺之大氏族黨及諸奴婢或殺或流凡七十餘人舒以功超拜軍器監.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1
沆信譖凡有私憾者輒誣告謀亂以邀賞及鞫無驗. 沆又遣將軍宋吉儒沈金慶孫于海以承績姻親也分遣人沈殺南道編配者過半. 周肅初名永賚性浮夸爲怡友壻怡寄以腹心每聞讒訴必委肅治之肅阿其意無問曲直皆殺之又使肅監選校尉視賄賂多少爲次朝野切齒怡死沆以肅先附己待甚厚事皆咨問沆嘗徙見子山第不令肅知之始相疑忌沆遣郞將林庚押肅流島至熊川沈殺之肅意將軍金孝精構之臨死語庚曰: “孝精與吾謀欲復政于王.” 庚還以告沆沆流孝精于島尋殺之又流肅女壻將軍崔宗弼羅州副使李昀. 是年王命封侯立府沆又讓不受.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2
三十九年李峴奉使如蒙古沆謂峴曰: “彼若問出陸宜*荅以今年六月乃出.” 峴未至蒙古東京官人阿母侃通事洪福源等請發兵伐之帝已許之. 及峴至帝問爾國出陸否對如沆言帝又問: “留爾等別遣使審示否則如何?” 對曰: “臣正月就道已於昇天府白馬山營宮室城郭臣敢妄對!” 帝乃留峴遂遣多可阿土等密勑曰: “汝到彼國王迎于陸則雖百姓未出猶可也不然則速回待汝來當發兵致討.” 峴書狀張鎰隨多可來密知之具白王王以問沆對曰: “大駕不宜輕出江外.” 公卿皆希沆意執不可王從之遣新安公佺出江迎多可等請入梯浦館王乃出見宴未罷多可等怒王不從帝命還昇天館識者曰: “沆以淺智誤國大事蒙古必至矣.” 未幾果至屠滅州郡所過皆爲煨燼.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3
四十年拜門下侍中判吏部御史臺事沆在家遙謝. 下制曰: “朕臨莅三韓四十有一載自丙子辛卯以來隣敵侵擾禍亂相仍專賴晉陽公崔怡輸誠衛社轉籌制變至於躬奉乘輿涉水遷都功業所致社稷安寧萬世子孫帶礪難忘嗣子門下侍中崔沆承襲家業應時而起尊主庇民一新令條佐致中興功勤莫大宜垂異恩覃及內外其赦斬絞以下加怡爵號沆封侯立府先妣加封爵.” 沆刱九曜堂于闕西及成王幸觀之許沆親侍二十人初入仕丘史二十人眞拜把領二十人初入仕監督官上將軍朴成梓子一人眞拜把領工匠賞功有差.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4
自遷都後蒙古督令出陸縱兵侵掠永寧公綧在蒙古軍貽書沆曰: “去年秋皇帝怒大駕不渡江迎使發兵問罪吾無計沮之白皇帝曰: ‘臣願將帝命諭本國令復都舊京子孫萬世永脩蕃職.’ 皇帝勑臣曰: ‘汝與本國宰臣歸到汝國諭以朕命使之出陸.’ 吾於六月初吉到也窟大王處具告之勒令隨軍一時同發今也窟等十七大王太子各領兵馬抄蒙古漢兒女兒高麗人屯田南北界以蒙古精兵分攻水內山城. 且帝命大官人曰: ‘國王若出迎卽當退兵.’ 今國之安危在此一擧若不出迎*湏{須}令太子若安慶公出迎! 必退兵社稷延基萬民按堵公亦長享富貴此上策也如此而兵若不退族予一門! 願除狐疑善圖不失今時後無悔恨!” 峴亦隨蒙古軍而來貽書云: “吾二年見留觀其行事殊異前聞不嗜殺人愛惜物命去今年賜詔條件固非難事何不出迎? 皇帝怒曰: ‘爾國不知朕愛護之意故發兵問罪.’ 國家如欲延其基業何惜遣一二人出降? 今東宮若安慶公出迎陳乞庶可退兵願公善圖.” 翼日宰樞會議皆曰出迎便沆曰: “春秋貢奉不絶前遣三次使价三百人未還而猶若是今雖出迎恐爲無益萬一執東宮若安慶公至城下邀降何以處之?” 皆曰: “侍中議是.” 出迎議寢.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5
四十一年宴宰樞于其第觀擊毬戱馬別抄有以黃金飾障泥金葉羅花揷馬首尾者. 沆嘗分日宴諸王宰樞承宣文武四品以上自是宴會無常. 明年王詔曰: “旦奭相周蕭曹佐漢君臣相資古今一揆. 晉陽公崔怡當聖考登極之日寡人卽祚以來推誠衛社同德佐理越辛卯邊將失守蒙兵闌入神謀獨決截斷群議躬奉乘輿卜地遷都不數年*閒宮闕官廨悉皆營構憲章復振再造三韓且歷代所傳鎭兵大藏經板盡爲狄兵所焚國家多故未暇重新別立都監傾納私財彫板幾半福利邦家功業難忘. 嗣子侍中沆遹追家業匡君制難大藏經板施財督役告成慶讚中外受福水路要害備設兵船又於江外營建宮闕且築江都中城金湯益固萬世永賴况今*大廟草刱未備實乖奉先之意朕心未安又令門客朴成梓爲督役使凡百之費皆出私儲不日功畢制度得宜誠罕世大功朕甚嘉嘆其令有司開府益封食邑加贈考妣進秩二子.” 成梓以下至工匠亦皆賞賜有差沆辭不受. 尋進中書令監修國史. 新及第郭王府等謁沆沆登樓與花酒.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6
四十三年賜濟衆康民功臣號. 前西海道蘇復別監宋克儇*歛{斂}莨實三百八斛賂沆卽拜御史人號爲莨實御史. 前學錄鄭珹譖於沆曰: “河東監務盧成與鄕人李珪李昌結爲兄弟招集陜州副使薛仁儉南海縣令鄭臯及第兪汝諧僧明就等常置酒爲樂誹謗國政當宴會書‘天子之門諸賓莫入’八字帖諸門以防外客各陳懷唱和有‘賢士槌胸日倡雛得意秋’之句沆怒斬成珪昌于市配仁儉皐等于海島時人指珹爲食人者. 四十四年沆病篤王爲放獄囚. 沆扶病登後園小亭賦詩云: “桃花香裏幾千家錦幄氤氳十里斜無賴狂風吹好事亂驅紅雨過長河.” 吟畢還寢暴死. 追贈晉平公. 沆初爲僧通宋㥠婢生竩適妻無子以竩爲嗣.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7
○竩美容貌兩手微有金色性沈黙多羞澁. 沆使景琳師芮起敎詩筆權韙任翊敎政事鄭世臣敎禮王以竩爲殿中內給事賜紅鞓. 沆嘗以竩屬宣仁烈柳能曰: “若輔導成就獲承家業則君等之賜也.” 及沆病召仁烈能執手曰: “君等保護此子吾死無恨矣.” 沆死殿前崔良白秘不發喪按劒叱侍婢勿哭與仁烈謀以沆言傳于門客大將軍崔瑛蔡楨及能等會夜別抄神義軍書房三番都房三十六番擁衛乃發喪. 王卽授竩借將軍又命爲敎定別監百官皆詣門弔賀.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8
沆嬖妾心鏡美麗慧黠竩曾私之沆死之日納之後房. 沆本妓出竩又母賤故時人讀簿書至倡妓賤隷之言輒諱之人有仇怨則譖以訾公所出微賤竩盡殺之. 竩發倉賑飢民又給諸領府各三十斛. 王以竩爲樞密院副使判吏兵部御史臺事讓不受竩復歸延安宅及靖平宮于王府納其家米二千五百七十餘石于內莊宅布帛油蜜于大府寺又以年饑發私廩賑權務隊正近仗左右衛神虎衛校尉以下及坊里人尋拜樞密院副使又辭不受改授右副承宣. 有閔偁者自蒙古逃還以所佩金牌獻竩且曰: “在蒙古時聞大臣密議今後不復東伐.” 竩悅與第舍米穀衣服拜爲散員.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49
四十五年竩以將軍邊軾郞將安洪敏散員鄭漢珪爲江華收獲使恣其攘奪百姓嗷嗷. 舊制奴婢雖有大功賞以錢帛不授官爵沆始除其奴李公柱崔良伯金仁俊爲別將聶長守爲校尉金承俊爲隊正奴等白竩曰: “公柱身事三世年老有功請加叅職.” 乃授郞將奴隷拜叅自此始. 竩年少暗劣不禮遇賢士所與親信者如柳能良伯之輩皆庸隷輕躁其舅巨成元拔及心鏡內行譖訴外施威福黷貨無厭時又遭歲飢饉不發粟賑貸由是大失人望及吉儒之貶又與柳璥柳能金仁俊兄弟等交惡不相接見. 神義軍都領郞將朴希實指諭郞將李延紹密謂璥仁俊承俊公柱將軍朴松庇都領郞將林衍隊正朴天湜別將同正車松祐郞將金洪就仁俊子大材用材式材等曰: “竩親近憸小信讒多忌不早爲之所吾曹恐亦不免.” 遂定計約以四月八日因觀燈擧事. 中郞將李柱聞之與牽龍行首崔文本散員庾泰校尉朴瑄隊正兪甫等密爲書通竩良伯大材之妻父也大材以希實等謀告良伯良伯佯應以告竩. 竩急召柳能計議時日已暮能曰: “暮夜無能爲請以書諭夜別抄指諭韓宗軌遲明召李日休等勒兵討仁俊未晩也.” 竩然之. 大材妻在側聞之以告大材大材告仁俊曰: “事急矣不如早圖.” 旣昏仁俊率子弟趨神義軍見希實延紹云: “事洩不可猶豫.” 乃召集向所與謀者及別將白永貞隊正徐挺李梯林衍使衍及指諭趙文柱吳壽山捕宗軌殺之又召指諭徐均漢等會三別抄于射廳使人呼於道曰: “令公死矣.” 聞者皆集璥與松庇等亦至仁俊曰: “如此大事不可無主者可推大臣有威望者以領衆.” 卽召樞密使崔昷昷至又邀朴成梓議之仁俊召良伯未及升堂別抄兵以炬燒口遂斬之衍又斬日休于其家.
#高麗史129卷-列傳42-叛逆3-崔忠獻-050
仁俊令竩門卒不報更籌分隊伍於廣場燃松明如晝衆人呼噪適大霧竩家兵無一人知者黎明夜別抄等壞竩家壁而入元拔壯士也聞難驚起拔劒當戶兵不得前元拔自度不勝欲擔竩走避以竩肥重未能乃扶上屋冓又自當戶壽山突入擊元拔中額踰垣走別抄追斬于江岸又索竩及能皆殺之璥仁俊昷詣闕百官俱會泰定門外. 兩府及璥仁俊入謁便殿復政于王發竩倉穀分賜有差太子府二千斛諸王宰樞文武百官以至胥吏軍卒皀隷坊里人小不下三斛. 又賜諸王宰樞至權務隊正布帛有差又以所畜馬賜文武四品以上又加賜三品. 遣郞將朴承盖于慶尙道內侍全琮于全羅道籍沒竩及萬宗奴婢田莊銀帛米穀. 宰樞奏: “崔忠獻罪盈惡積崔怡專權擅命宜削去圖形罷廟庭配享.” 從之.
列傳卷第四十二.
#高麗史130卷-列傳43-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三. 高麗史一百三十.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00-000
叛逆四.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韓恂-000
韓恂[多智].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韓恂-001
○韓恂多智皆義州戍卒恂爲別將智爲郞將. 高宗六年二人反殺其防戍將軍趙宣及其守李棣自稱元帥署置監倉使及臺官擅發國倉諸城響應遣將軍趙廉卿郞中李公老招撫之恂智黨五十餘人至嘉州客舍曰: “兵馬使趙冲金君綏丁公壽等淸白愛民餘皆貪殘厚*歛{斂}於民剝膚椎髓不堪其苦乃至於此耳.” 崔怡聞其言以安永麟柳庇俊弼李貞壽崔守雄李世芬高世霖洪文敘李允恭崔孝全宋自恭李元美崔謐等嘗*謟{諂}事忠獻或爲按察或爲分道分臺監倉使或求巨邑侵漁無厭分配諸島. 先是朔州分道將軍黃龍弼性貪暴用刑慘酷州人知龍弼意在求貨賂以官藏銀器龍弼巡至安北都護府恂智黨來攻其府齊聲唱曰: “朔州銀器宜速還之!” 龍弼慚憤自刎. 時北界諸城多爲恂智所陷於是命三軍往討. 明年恂智等以淸川江爲界投東眞潛引金元帥*于哥下令屯義州自領諸城兵屯博州相爲聲援中軍知兵馬事金君綏與宣撫使李公老議遣義州人郞將尹忠孝朴洪輔寄書*于哥下開陳本末諭以禍福責其違盟*于哥下悟佯怒卽囚忠孝等遣義州郞將郭允昌召恂智恂智擁兵六百赴之. *于哥下宴慰幷及諸城賊魁慰籍甚厚因*䟽其姓名翼日伏兵設宴酒酣伏發捕恂智及其黨尹大明韓存烈等悉誅之*于哥下遣忠孝移牒幷函恂智首送于京國家分配其黨于海島後皆遇赦還鄕.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韓恂-002
九年恂智黨復引東眞兵萬餘入靜州遂侵義州防守將軍守延與戰敗績麟州人謀與賊通爲內應防守將軍知之出屯城外以解其謀勒兵掩襲東眞兵斬二百餘級. 王遣中軍兵馬使李迪儒右軍兵馬使趙廉卿後軍兵馬使金淑龍發西京兵追捕之. 又有振威縣人令同正李將大直長同正李唐必者乘契丹之亂與同縣人別將同正金禮謀不軌嘯聚徒衆劫奪縣令符印發倉賑貸村落飢民多附之移牒旁郡自稱靖國兵馬使號義兵. 至宗德河陽二倉發粟恣人所取將寇廣州王遣郞將權得才散員金光啓等與按察使崔博發廣水二州兵討之不克更徵忠淸楊州道兵攻之獲唐必禮賊徒潰散. 將大奔尙州被擒按察使械送于京皆伏誅.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洪福源-000
洪福源.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洪福源-001
○洪福源初名福良本唐城人其先徙居麟州. 父大純爲麟州都領高宗五年元遣哈眞扎刺攻契丹兵于江東城大純迎降十八年撒禮塔大擧入侵. 福源又迎降于軍二十年福源爲西京郞將與畢賢甫殺宣諭使大將軍鄭毅朴祿全據城反崔怡遣家兵三千與北界兵馬使閔曦討之獲賢甫送京腰斬于市. 福源逃入元於是擒其父大純及女子弟百壽悉徙餘民于海島西京遂爲丘墟. 福源在元爲東京摠管領高麗軍民凡降附四十餘城民皆屬焉. 讒構本國隨兵往來怡患之欲悅其心官大純爲大將軍百壽時爲僧髮之爲郞將以張暐爲福源女壻賄賂不絶福源感之讒構稍弛然自是元兵歲至攻陷州郡皆福源導之也. 三十七年元徵大純入朝永寧公綧之入質也寓於福源福源待之甚厚久乃生釁綧積不平.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洪福源-002
四十五年福源密令巫作木偶人縛手釘頭埋地或沈井呪詛校尉李綢嘗逃入元依綧覘知之以奏帝遣使驗之福源曰: “兒子病虐故用以厭之耳非有他也.” 因謂綧曰: “公受恩於我久矣何反使讒賊陷我耶? 所謂所養之犬反噬主也.” 綧妻蒙古女也聞其語聲甚厲不遜呼譯者具問大怒呵福源伏於前切責曰: “汝在爾國爲何等人.” 曰: “邊城人” 又問: “我公爲何等人?” 曰: “王族” 曰: “然則眞乃主也汝實爲犬反以公爲犬噬主何哉? 我皇族也帝以公爲高麗王族而嫁之妾以是朝夕恪勤無貳心公若犬也安有人而與犬同處者乎? 吾當奏帝.” 遂詣帝所福源號泣叩頭乞罪綧追止之不及. 福源傾産備賄貨與綧倍道追之中途遇勑使勑使卽令壯士數十人蹴殺福源籍沒家産械其妻及子*荼丘{茶丘}君祥等以歸. 福源諸子憾父之死謀陷本國無所不至.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洪福源-003
元宗二年*荼丘{茶丘}雪父寃帝詔曰: “汝父方加寵用誤詿刑章故於已廢之中庸霈維新之澤可就帶元降虎符襲父職管領歸附高麗軍民摠管!” 十二年*荼丘{茶丘}奉詔來見王不拜以中書省牒索其叔父百壽王拜百壽樞密副使致仕將遣之*荼丘{茶丘}故爲遷延竟不偕去盖欲激帝怒恐動之也. 時官奴崇謙功德等反謀殺達魯花赤事覺捕鞫之*荼丘{茶丘}欲使崇謙等辭連本國因起兵襲取京城密引達魯花赤脫朶兒議之蒙古法凡議事意合則脫冠以示其從*荼丘{茶丘}等皆脫冠脫朶兒不脫爲之明辨故免. *荼丘{茶丘}討三別抄于珍島其族屬及無賴之徒多從之. 明年倭船泊金州慶尙道安撫使曹子一恐元責交通密令還去*荼丘{茶丘}聞之嚴鞫子一*鍜{鍛}鍊以奏曰: “高麗與倭相通.” 王遣張暐請釋子一囚. 一日*荼丘{茶丘}遽還元人莫知其故王慰諭之.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洪福源-004
十五年帝將征日本以*荼丘{茶丘}爲監督造船官軍民摠管茶丘剋期催督甚急分遣部夫使徵集工匠諸道騷然. 帝又命茶丘提點高麗農事又命爲東征副元帥. 茶丘以忠淸道梢工水手不及期杖部夫使大將軍崔沔以大府卿朴暉代之. 茶丘與忽敦金方慶等征日本. 忠烈三年帝欲復征日本以茶丘爲征東都元帥時韋得儒等誣構方慶大獄起茶丘在東京聞之奏帝來問欲令方慶誣服嫁禍於國栲訊極慘酷未幾帝召還語在方慶傳. 茶丘常怨本國君祥以爲寧怨永寧公不敢負國爲本國興利除害無不力焉. 十八年帝又欲征日本令本國造船君祥進言曰: “軍事至大宜先遣使問諸高麗然後行之.” 帝然之遣君祥來問王曰: “臣旣隣不庭之俗庶當躬自致討以効微勞.” 明年元遣君祥兄熊三子波豆兒來管造船事波豆兒望王宮下馬流涕曰: “雖云衣錦還*卿{鄕}職是勞民可愧也.” 禮遇宰相甚恭. 二十年帝崩君祥白丞相完澤寢東征. 二十一年王嘉君祥功封三韓壁上功臣三重大匡益城侯尋封都僉議中贊修文殿大學士監修國史世子師臨安公.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洪福源-005
國制非出身科第不得爲文翰官崔怡擅政自爲監修國史猶不得兼修文殿君祥時爲元朝集賢大學士故得拜焉. 百壽子詵官累僉議評理忠宣初拜贊成事尋封麟城君改封江寧君忠肅五年卒子綏鐸翊孽子明理和尙貪暴驕橫其妹適元寵臣亦刺赤明理和尙隨之遂爲亦刺赤所愛嘗奉御香來强奸評理洪順女女從兄洪承衍面辱之明理和尙訴行省囚承衍. 暐興海人位至中贊致仕卒年八十一謚純靖無他功能以君祥等仕元有功本國故凡遣使入朝多以暐副之遂至極品子碩登第至判密直司事. 有柳宗者初附崔沆爲江華判官及金俊謀誅沆子竩宗與文璜欲殺俊事洩流海島. 嘗與寡妹宿一房虎穿壁攫其妹嚙斷宗一臂後又附茶丘好說國家陰事得罪沒其家.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李峴-000
李峴.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李峴-001
○李峴高宗時人性貪婪好傷人嘗爲選軍別監多受賂銀人號銀尙書. 轉官至樞密副使使于蒙古被留二年說也窟曰: “我國都介于海島貢賦皆出州郡若於秋前奄襲州郡都人必窘.” 遂受金牌導也窟而來隨蒙古兵諭降諸城至楊根天龍二城脅之曰: “椋山東州春州等城並以不降見屠宜速出降若守將不許卽斬以來!” 二城降自爲達魯花赤率二城降民攻忠州城七十餘日不下及蒙古軍還不得隨去乃來其軍中所獲婦女財寶盡爲己有銀釵至滿一笥. 宰樞會議曰: “峴以宰相犯叛逆宜赤族.” 於是弃市籍其家. 有人蹴其口曰: “喫盡幾人銀帛耶?” 沈其子之瑞之松之壽之栢永年于海妻及姊妹女壻並流于島.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叔昌-000
趙叔昌.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叔昌-001
○趙叔昌平章事冲之子. 高宗十八年以防戍將軍在咸新鎭蒙古元帥撒禮塔來圍鎭曰: “我是蒙古將也汝可速降! 否則屠之!” 副使全*僩懼與叔昌謀曰: “若出降城中之人猶可免死.” 叔昌然之遂以城降謂蒙古人曰: “我趙元帥冲之子吾父曾與貴國元帥約爲兄弟.” *僩發倉餉蒙古軍叔昌爲書諭朔州宣德鎭使迎降蒙古人所之令叔昌先呼曰: “眞蒙古也宜亟出降!” 至鐵州城蒙古攻之愈急判官李希績死之蒙古遂屠其城. 未幾咸新鎭報于朝曰: “國家若遣舟楫當盡殺蒙古人小尾生等卷城如京.” 乃命金永時等三十人具舟楫以往果殺蒙古人幾盡小尾生先覺亡去*僩率吏民入保薪島後挈家乘舟還京溺死叔昌官至上將軍畢賢甫之反辭連斬于市.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暉-000
趙暉.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暉-001
○趙暉本漢陽府人後徙居龍津縣. 高宗四十五年蒙古兵大至高和定長宜文等十五州人入保猪島東北面兵馬使愼執平以猪島城大人少守之甚難遂以十五州人徙竹島島狹隘無井泉人皆不欲執平强驅納之人多逃散入者十二三糧儲乏少執平分遣別抄請粟於朝催運他道守備稍懈暉與定州人卓靑及登文州諸城人合謀引蒙古兵乘虛殺執平及登州副使朴仁起和州副使金宣甫京別抄等遂攻高城焚燒廬舍殺掠人民以和州迆北附于蒙古. 蒙古乃置雙城摠管府于和州以暉爲摠管靑爲千戶. 明年暉黨自稱官人引蒙古兵來攻寒溪城防護別監安洪敏率夜別抄出擊盡殲之. 王使郞將金器成別將郭貞有齎國贐如蒙古屯所慰之器成等至文州暉黨在寶龍驛與蒙古兵三十餘人殺器成等幷傔從十三人掠國贐而去暉黨又引東眞國兵屯春州泉谷村有神義軍五人詐稱蒙古將軍羅大使者馳入其屯曰: “解爾弓劒聽元帥敎命! 高麗太子將入朝汝何殺高麗使者奪國贐乎? 爾罪當死.” 皆伏地股栗於是揮鞭召別抄四面攻之無一脫者遂得國贐及器成等衣物而還.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暉-002
元宗十二年襄州民張世金世等以蒙古將有所鞫謀殺守令吏士將逃匿遠地事覺伏誅其餘黨天瑞等八人潛投暉請兵暉給四百餘人猝入襄州執縛知州事兩班等誣以謀率人民徙居海島遂欲脅遷于和州. 王請達魯花赤遣人往諭天瑞不聽驅掠知州及吏民一千餘人而去王奏于蒙古請治天瑞等罪帝遣只必哥來問之. 時只必哥在西京暉自蒙古還謂只必哥曰: “我奏襄州人實自納款上朝非我驅迫其民帝卽以詔授我使勿問.” 只必哥遂不問. 子良琪襲摠管孫暾自有*傅{傳}.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0
金俊.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1
○金俊初名仁俊父允成本賤隷背其主投崔忠獻爲奴生俊及承俊. 俊狀貌魁岸性寬厚謙恭下人又善射好施與以得衆心日與遊俠子弟群飮家無所儲. 有術僧見之曰: “此人後必當國.” 朴松庇宋吉儒等譽於崔怡怡遂倚信每出入必使俊扶持授殿前承旨. 俊通怡嬖妾安心配固城數年乃還怡之召沆爲後俊有力焉. 及沆襲權補別將益親信沆死竩獨任崔良伯柳能而踈俊俊心不平及吉儒之敗益相疑貳. 高宗四十五年與柳璥松庇等誅竩復政于王俊進曰: “竩不恤生民坐視餓死而不賑貸臣等擧義誅之請發粟賑饑以慰人望.” 卽授將軍賜衛社功臣號策勳爲第二尋拜右副承宣.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2
初有權施者娶怡妓妾女得拜僕射子守鈞拜將軍守鈞女壻文璜亦拜少卿及施父子以事罷竩又被誅璜心常怏怏欲殺俊爲竩報仇. 璜子光旦英旦與隊正崔注錄事柳宗植李秀之校尉玄君壽等交結一日璜密諭注秀之謀殺俊二人許諾因招君壽議之君壽猶豫秀之以告宗植宗植許之. 乃與璜父子會密室屛左右謀之將各引所親勇士擧事宗植往別將金仁問家見壁上有弓劒取而撫之曰: “君丈夫也當此時可以此物取卿相安能効兒女子碌碌乎?” 仁問異其言而不對宗植去仁問恐禍及己遂語指諭白永貞告俊逮捕宗植問之果服俊以爲宗植素狂其言戱耳譴而放之. 君壽聞宗植被鞫奔夜別抄營告璜等謀俊聞之鞫璜注光旦英旦秀之等殺之流守鈞父子宗植于島籍璜守鈞家産以與仁問君壽又以盲僧伯良卜其吉凶投海籍其家. 宦者金仁宣性溫雅王甚愛之俊啓事仁宣出入傳旨相與比附俊妻又仁宣姪女也. 仁宣年六十官亦極于南班七品俊力請除叅職王亦欲授之恐成後例竟不許. 元宗元年改策功以俊爲第一進樞密院副使御史大夫柱國太子賓客翼陽郡開國伯食邑一千戶食實封一百戶. 一日往水州廣因院施酒食於行路從者如雲皆着戎服.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3
四年守太尉叅知政事判御史臺事太子少師明年蒙古徵王入朝俊爲王設百高座於大觀殿講仁王經王謂俊有忠誠賜從者爵有差又命爲校定別監*紏{糾}察國家非違. 王如蒙古命俊監國俊以別抄三十人晝夜衛其家. 王還國欲封侯立府下制曰: “叅政金俊事我先王誅戮權臣復政王室扶立寡躬奉承宗祀功業之盛夐出千古頃者北朝責令親朝以無舊例依違未決大兵連歲來侵國勢日危又北使來督親朝朝議紛紛罔知所從俊爲國深謀奏留使臣督辦方物盤纏俾不違約與使偕行果蒙天眷錫與便蕃不日還國社稷復安. 厥功重大. 宜*荅以殊恩有司其議以聞.” 六年拜侍中尋冊爲海陽侯一依晉陽公故事. 俊嘗以事囑忠淸道按察使邊保保不聽俊白王流之以夜別抄指諭金革精代之. 又募射士多出銀罌許中者取之時能射者以百數未有中者有一人中之卽授散員. 俊令四品以上出銀有差以充國贐又遣使購富民金銀法苛峻民多愁怨. 舊制八關閱樂日堂後門下二人盛設宴近因兵荒廢之已久俊以閱樂不可無宴乃置廣庭宴禮都監移牒州郡備供具民甚苦之後遂寢. 俊家臣高耳別監文成柱倚俊勢剝民無所不至有人帖匿名書于御史臺訴之俊寢不問.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4
九年蒙古帝遣使徵兵勑俊父子及其弟冲皆赴京師冲卽承俊也. 俊聽將軍車松佑言謀欲殺使深入海中再白王王不聽俊謂松佑曰: “上固拒奈何?” 松佑等曰: “龍孫不但今上諸王固多! 况太祖亦以將軍擧事何有疑慮!” 俊深然之遂決謀欲殺使令都兵馬錄事嚴守安告冲守安詣其第極言不可冲信之遂沮其謀然俊益拒蒙古命王甚怏怏. 俊恐蒙古責不入朝大會五敎沙門於其第供佛祈福. 初俊子承宣皚家奴與龍山別監李碩有憾聞碩載內膳二艘泊于江訴碩於皚皚以告俊遣夜別抄奪之入其家分與夜別抄. 未幾俊見王王以碩所上膳狀示俊俊變色退還收以獻王却之曰: “旣奪而復獻於義可乎? 是皆寡人祭醮之須碩久稽不進見奪於俊是碩罪也.” 流于島遂以內侍權仁紀代之尋召碩還由是王益惡俊. 國子學諭洪惟敘嘗以書狀伴蒙古使入朝與金裕說俊密事有申百川者素爲惟敘所侮聞其言以語俊俊殺惟敘俊自言: “嘗誅權臣發畜積活人多矣雖臥市街誰敢害我!” 由是聞人惡言不以爲意列置農莊以家臣文成柱管全羅池濬管忠淸二人爭事聚*歛{斂}給民稻種一斗例收米一碩諸子効之競聚無賴怙勢恣橫侵奪人田怨讟甚多. 俊嘗欲邀王于其家撤隣家以廣其家窮冬盛夏晝夜督役屋高數丈庭廣百步其妻尙嫌曰: “丈夫眼孔亦爾小耶.” 及封宅主每入見宮主拜乎上俊旣封侯効宗室右奉笏每曰: “平生所未慣有時左奉.” 人譏之. 時有*滛{淫}巫號房出入俊家俊惑其言國家事皆占吉凶時號夫人. 俊每於蒙古使來輒不迎待使若徵詰輒言可殺.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5
樞副林衍嘗與俊子爭田俊曰: “我在尙爾况死乎! 吾寧忍視此人耶?” 又衍妻嘗手殺其奴俊曰: “此婦性惡當遠流.” 衍聞之益銜. 郞將康允紹得幸於王且與衍相善知王忌俊又知衍俊有隙屢言於王曰: “諸功臣皆與俊善惟林衍不附.” 又謂衍曰: “國勢危殆將若之何?” 衍曰: “王如有命臣豈惜死!” 允紹以奏王曰: “眞忠臣也.” 一日衍謂宦者崔*??曰: “國事至此子盍告王?” *??佯許內懷恇怯遷延數日. 衍又謂曰: “言出我口入君之耳萬一或洩命在朝夕奈何猶豫?” *??卽與宦者金鏡入奏王曰: “果若所言何幸如之!” 衍遂制大梃盛樻若膳物然預置宮中約日擧事會王出餞蒙古使俊黨皆不扈從故未果王恐事泄終夜不寐宣言有疾分遣中使禱諸神祠佛宇. 詰朝俊不赴衙鏡等以王命召之俊急趨朝俊妻族宦者朴文琪知其謀奔詣俊家遇諸道以左右擁衛不能告冲聞俊赴衙亦至朝堂. *??傳旨引俊至便殿前稱王不豫引入政堂令抄金尙梃擊之俊大呼遂斬之. 又引冲入內冲見血痕欲走出宦者金子廷使其弟子厚殺之. 俊從者欲入救子廷當門稱旨却之曰: “今俊兄弟已皆誅戮汝等入內何爲? 其各同心衛社!” 遂推而出之.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6
衍分遣夜別抄捕俊諸子及其黨皆斬之俊子柱聚其徒謀拒之. 夜別抄指諭高汝霖等至柱謂汝霖來助己且喜且懼慰以好言汝霖等持疑未決. 將軍曹子一亦率介士繼至不卽前有校尉徐靖射柱誤中屋角柱走入門子一等麾其衆使退柱踰垣而走追騎及斬之. 前數日柱夢有一紫衣人來坐廳上使人執俊諸子以針線貫之最後及柱針者曰: “此亦貫乎?” 紫衣曰: “何獨赦也!” 遂貫之柱果後誅. 俊子柱及碩材大材皚祺靖碩材大材早死. 柱初名用材同知樞密院事. 皚祺靖後妻之出皚嘗赴擧平章金之岱掌試難其第擬以乙科四人王擢第三初拜閣門祗候至右副承宣. 皚母常與俊謀欲以皚爲嗣凡皚事每右之營其宅多壞人家樑棟楹桷必以紋木異材雖遠必致金碧相輝壯麗無比園囿花卉皆取奇品. 祺靖皆將軍. 冲淸介自守見其兄與諸姪所爲常切責俊與諸子皆憚之. 冲臨刑嘆曰: “予無所知.” 人皆惜之. 又誅俊黨大將軍崔暉將軍車松祐康保忠玄壽朴承益郞將方仲山池濬文成柱指諭葛南寶家奴誅者不可勝紀又流俊妻及將軍崔公義上將軍金洪就于海島. 將軍李悌孫元慶自刎死.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金俊-007
初俊流固城縣人朴琪頗有恩俊以爲養子累授承宣及俊誅琪怏怏不食肉夜則潛泣衍聞之白王殺之. 李宗器者永州吏逃入京以勇力稱從俊誅竩累遷大將軍衍亦殺之及死嘆曰: “若知至此當早殺衍!” 群臣表賀誅俊. 松庇初以德原吏籍軍伍以誅誼功累官至叅知政事性寬洪不與人爭功忠烈四年卒子成大.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0
林衍[*(林)惟茂].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1
○林衍初名承柱其父不知何許人僑寓鎭州娶州吏女生衍遂以鎭州爲貫衍蜂目豺聲捷而有力能倒身臂行或投蓋于屋梁. 爲大將軍宋彦祥廝養卒後歸其鄕蒙古兵適至衍與鄕人逐之遂補隊正. 有林孝侯者通衍妻衍知之誘孝侯妻通焉孝侯告有司有司欲治衍罪金俊壯其爲人力救得免又薦爲郞將故衍常呼俊爲父冲爲叔父. 衍與俊誅竩爲衛社功臣累遷樞密副使及俊當國專擅威福元宗忌之衍又與俊有隙遂與金鏡崔*??等誅之又忌鏡*??勢逼己遣夜別抄捕鏡*??及其弟琪斬之梟市. 御史大夫張季烈善騎擊毬性恬淡有禮爲王所親信常出入臥內大將軍奇蘊爲王庶妹壻叅典機密又籍俊家財以珍寶賂鏡*??衍惡之並流于島.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2
集三別抄六*??{番}都房于毬庭與宰相議曰: “我爲王室除權臣王乃與金鏡等謀欲殺我不可坐而受戮我欲行大事不爾竄之海島如之何?” 宰樞莫敢對衍歷問之侍中李藏用乃以遜位爲言叅知政事兪千遇力言不可衍未決而罷. 翼日夜衍囚前將軍權守鈞大卿李敘將軍金信祐歷數其罪曰: “守鈞以賤口濫受大職敘*滛{淫}其妻前夫女信祐奸父之妾.” 遂皆斬之以恐衆心. 衍擐甲率三別抄六番都房詣安慶公淐第會文武百僚奉淐呼萬歲入本闕卽王位宗室百官朝賀忽風雨暴作拔木飛瓦賀畢衍率然下階拜藏用蓋喜遜位之策也. 時王在辰巖宮衍使左副承宣李昌慶逼出之左右皆散王冒雨步出昌慶進所乘馬又使其從者五人分侍王妃遷于別宮尋又遷王于金皚舊第盜內帑珍寶. 初衍謀廢立司空李應烈曰: “龍孫非一何必今王!” 至是應烈呼嘯踴躍喜形於色應烈衍子惟茂婦翁也. 淐以衍爲校定別監.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3
衍移入金俊舊第淐遣六番都房衛之. 時世子自燕京還至婆娑府靜州官奴丁五孚潛渡江告變曰: “林衍旣廢立恐東宮聞亂不入國使夜別抄二十人伏境上以待請毋入境.” 世子聞之疑慮彷徨大將軍鄭子璵等曰: “彼竪子何敢爾耶? 無根之說詎可信乎.” 羅裕策馬進曰: “事未可知觀變而入猶未晩也毋爲賊臣所紿.” 武德將軍金富允亦言之. 諸校鄭仁卿麟州守臣保子也潛渡江就父探問具以狀還白. 五孚亦曰: “告奏使郭汝弼亦在靈州請使人見之.” 世子使同來蒙古使者七人執汝弼于靈州又執義州防護譯語鄭庇問知其實然後世子痛哭欲還入蒙古諸臣皆猶豫不肯從獨仁卿力勸乃行.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4
衍擅廢立自謂莫敢誰何及聞世子北還日夜憂懼. 將軍兪元績與郞將鄭守卿欲誅衍復王位言於將軍尹秀秀陽諾奔告于衍衍捕鞫之守卿不服元績服遂殺之籍其家. 蒙古遣使責廢立衍誣王以病遜位對蒙古又遣兵部侍郞黑的詔徵王與淐及衍問之衍懼會宰樞其第議*荅詔書. 衍嘆曰: “我欲正國家而後朝于帝所今徵詰如此其急將如之何?” 因泣下宴黑的賂珍寶甚多又令三四品各以空名實封陳*荅詔便宜復宴黑的于其第黑的言宜復王位衍不得已會宰樞議廢淐復立王. 同知樞密趙璈居常恭遜頗得衆心衍之廢立也璈病不與及衍擅權朝野歸心於璈將軍金文庇欲誅衍與璈子將軍允璠已定約使告璈璈不從文庇知事不集反告於衍衍流璈于黑山島殺允璠及璈女壻秘書郞張顥等七人籍其家又流璈子允溫璈力能圖衍而恇怯速禍時人惜之. 一日有人見慈恩寺設齋樹幡告衍子惟幹云: “亂作官旗已竪矣,” 惟幹奔告衍闔門驚駭.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5
王如蒙古衍恐王泄廢立事使惟幹及腹心扈從王至京師惟幹因康和尙*??縫其事奏之帝勑云: “世子與李藏用已具陳朕所詳知汝父擅廢王信乎?” 惟幹奏: “此李藏用所爲請問之.” 帝以問藏用及申思佺元傅各以實對帝頷之惟幹復奏帝止之曰: “汝之所言皆妄也.” 遂繫其頸命中書省牒衍曰: “汝之子有來奏臣僚亦有來奏朕意未詳汝於此時宜卽入朝明辨!” 衍欲拒命遣夜別抄于諸道督民入居諸島衍憂懣疽發背而死天陰旬餘至是開霽.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6
時順安侯琮監國惟茂請贈叅知政事謚莊烈琮又以惟茂爲校定別監. 惟茂集都監六番自衛其家使惟*인領書房三番衛惟幹家爲外援. 惟茂忌童謠讖說盛行令曰: “有能捕童謠及說圖讖者賞以爵貨.” 召日官伍允孚等問以鎭國之策允孚曰: “如病深而求醫末如之何!” 帝使頭輦哥國王趙平章等護王東還王先遣鄭子璵諭國中臣僚出都舊京. 惟茂意欲不從恐衆議不合使致仕宰樞三品以上顯官四品以下及臺省各以實封議可否皆曰: “君命也敢不從乎?” 惟茂忿怒莫知所爲分遣諸道水路防護使及山城別監聚保人民以拒命又使金文庇領夜別抄戍喬桐以防北軍. 衍所遣夜別抄至慶尙道督民入保諸島按察使崔澗與東京副留守朱悅判官嚴守安謀執夜別抄囚金州以待王還及王入境從*閒道赴行在全羅道按察使權坦忠淸道按察使崔有渰見王傳諭帝旨皆感泣卽曉諭州郡西海道按察使邊亮聞王還奔詣行在惟茂聞之遣人追之不及.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林衍-007
惟茂以童穉繼執父權罔知所裁每事決於應烈與樞副致仕宋君斐等. 姊夫御史中丞洪文系及直門下省宋松禮外雖面從心常憤惋惟茂將拒命中外洶洶文系謀於松禮. 松禮子琰及玢俱爲衛士長松禮文系集三別抄諭以大義謀執惟茂惟茂聞變擁兵以待三別抄壞其家東門突入亂射衆乃潰擒惟茂及姊夫大將軍崔宗紹欲流于島以蒙古使在館恐生他變皆斬于市流應烈君斐及族父*宋邦乂{宋邦又}李成老外弟李黃綬等乃罷書房三番及造成色朝野大悅咸謂更生. 應烈剃髮而逃追者獲之至毬庭有少年輩數其罪爭拳之惟*인自剄未殊蒙古使見之扼其喉而殺之. 惟茂母李氏性妬險凡拒命殺戮多其敎也及敗盛服懷珍寶欲逃趙璈妻子至門伺之捽髮批頰又里有宿怨者爭聚裂脫其衣觀者如堵不得匿遂入芹田兒童爭以瓦礫擲之後幷其子惟幹惟柜惟提等執送蒙古.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彝-000
趙彝[金裕李樞].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彝-001
○趙彝初名藺如咸安人嘗爲僧歸俗學擧子業中進士後反入元稱秀才能解諸國語出入帝所譖曰: “高麗與日本隣好” 元遣使日本令本國鄕導元宗遣宋君斐偕元使如日本至巨濟因波險乃還王遣君斐如元奏曰: “日本大洋萬里風濤險惡且小邦未嘗通好.” 帝大怒詰責於是王遣潘阜如日本又遣安慶公淐如元奏之帝以彝譖怒不解責淐甚嚴. 淐還彝矯旨勒留中路淐復入告中書省乃得還淐遂憂憤成疾至東京東京人又拘傔從劫奪馬價然後放之. 彝常以讒毁爲事竟不得志而死. 有金裕李樞者亦反人也.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彝-002
裕登第永寧公綧之入質也樞副韓就選弓箭陪卒裕作詩求行就愛其詩置選中. 裕旣入朝背本國常欲奉使還以逞其欲乃語丞相安童曰: “海東三山有藥物若遣我可得.” 安童信之遂遣裕及申百川來. 裕矜其戎服略無愧色傳安童書曰: “聞王國土産藥品可備尙醫用者今遣金裕等往採可給人力令收以歸. 其藥品海東三山液藥方大嶺山香栢子六十斤智靈洞全蜜四十斤有体人參合用造酒方永同郡香麴子五十斤南海島失母松五十斤服藥後膳方金剛山石茸六十斤大嶺山南榧子五十斤松膏餅三十斤沐浴方觀音松上水風眠松葉二百斤.” 及裕等還王遣譯語郞將康禧*荅書曰: “伏承鈞旨諭以小邦所産藥品令採進就問裕等一依名數採進. 但觀音松上水未審所在問諸裕等則云在洛山上卽欲遣人與裕等索之反云多得風眠松葉則松上水無亦不妨此曾啓都堂禀旨而來便不往索若觀音松上水本無之物也. 松膏餅則取松白皮熟鍊灰水百杵和蜜汁粘*멸乃作餠裕以爲自生於松上皆誑言也.”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趙彝-003
樞上將軍應公之子初名唐古. 嘗反入元妄奏金漆靑藤八郞虫榧木奴台木烏梅華梨藤席等物産於本國帝信之遣必闍赤黑狗及樞等來索之. 王報中書省曰: “今奉省旨云: ‘王國未平聖慮憐憫今歲朝幣不*湏{須}進奉所用金漆良多今遣必闍赤往取.’ 竊念小邦所儲金漆就陸時散盡且其所産南方海島比爲逆賊往來之所當更乘*閒往取奉獻先將十缸以進其瀝汁之匠當就産地徵來起遣. 又黑狗口宣榧木土人謂之白木問其産地於樞則云昇天郡之今要島也其靑藤八郞虫亦出於此又於珍島南海等處皆産焉其榧實桐栢實亦産此地距王京千餘里難以立致樞不自往見而返玆與達魯花赤遣人視其有無待還具奏先以榧木若干片奉獻. 八郞虫則樞初言産於喬桐郡今使人往取則無有也又云出於今要島當復使人就審. 其奴台木海竹冬栢竹簟輒隨所有以進. 烏梅華梨藤席元非所産昔於西宋商舶粗得若干並此進奉.” 元又遣樞來索大木樞因侵擾不已王欲悅其意拜將軍樞伐大木載以十艘幷載其奴婢貨財而去. 未幾元遣樞又索材木樞欲入蔚陵島斫木王以大將軍姜渭輔爲伴行樞以三品秩卑言曰: “三品如狗耳吾不可與同行!” 乃以簽書樞密事許珙代之王請于元遂罷之.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韓洪甫-000
韓洪甫.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韓洪甫-001
○韓洪甫橻城人嘗怨其兄洪弼反入蒙古也速達愛之如子. 一日紿也速達云: “吾在本國窖藏白金人莫知之且吾兄家産頗饒聞今已死請往收兄財及吾藏銀而來.” 也速達許之仍遣二人伴行. 洪甫至金郊驛自計以爲若偕二人入京不可獨留託語二人曰: “今吾失冠請還尋之.” 取他人鞍馬匿草莽乃後二人而來言於朝曰: “我之投蒙古以吾兄故本非背國不勝懷土之情以來.” 未幾也速達牒云: “橻城人韓洪甫投入已有年矣向者請取本郡大井寺窖藏銀物而來我令二人伴行及到金郊驛逃竄不還兩國和好之約不固者實由此等姦人語言也請捕送.” 時洪甫歸其鄕久矣遣別抄追捕之. 也速達又遣阿介等來詰曰: “洪甫尹椿閔偁張升才郭汝益松山六人何不遣還?” 曰: “松山升才已死洪甫今猶未獲閔偁尹椿流遠島汝益無恙.” 阿介曰: “死者已矣若洪甫尹椿之輩可率以還.” 曰: “流者路遠水深不可計日而致亡命者潛匿幽險亦難速得.” 阿介曰: “雖幽險亦國地何不可得!” 於是召還偁幷洪甫執送于也速達.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韓洪甫-002
尹椿嘗爲陽根城防護別監蒙古兵圍城椿率衆出降蒙古兵選城中精銳六百使椿領之留其兵三百鎭之刈禾備糧餉. 椿移書春州防護別監鄭至麟諭降至麟不聽城守益固蒙古兵解圍去後椿自虜中還言: “諸將勸車羅大退屯西京車羅大辭以無詔乃曰: ‘吾寧死於此豈可退兵.’ 殊無歸意. 車羅大嘗將舟師七十艘盛陳旗幟欲攻押海使吾與一官人乘別船督戰押海人置二砲於大艦待之兩軍相持未戰車羅大臨岸望之召吾等曰: ‘我船受砲必糜碎不可當也.’ 更令移船攻之押海人隨處備砲故蒙古人遂罷水攻之具. 今莫若屯田島內且耕且守淸野以待此策之上也.” 崔沆然之給椿家一區米二百斛豆一百斛超授親從將軍.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于琔-000
于琔.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于琔-001
○于琔鎭州人元宗朝以譯語累遷郞將嘗使蒙古因留不返與叛人陸子讓請帝以聖旨取家屬王上表曰: “在昔春秋之義尙不容三叛人况今皇帝之時何反受二賊子?” 琔又與叛人金守磾俱剃髮在也速達營訴曰: “高麗有急必遷濟州今言復都舊京非實.” 也速達*言{信}之及太子自蒙古還至也速達營也速達欲令琔等對辨太子曰: “何信叛人之言? 吾寧祝髮被拘於此豈可與叛人辨哉.” 也速達愧而遣還只留樞密使金寶鼎指揮金大材譯語李松茂等. 後琔東還娶林惟*인妻蔡氏中書省以爲朝廷嘗督取林衍惟*인家屬赴京蔡氏不遵朝命漏網獨留而琔娶之罪莫大焉遂移文達魯花赤誅琔蔡氏父樞密使仁揆亦坐流靈興島. 琔兄弟三人登科其母例當受廩有司議曰: “凡祿三子登第者母爲其生文章輔弼也今琔母雖有登第三子一爲逆臣不宜與祿.” 遂止.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崔坦-000
崔坦.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崔坦-001
○崔坦西北面兵馬使營吏也. 元宗十年林衍廢王立安慶公淐坦與營吏韓愼三和縣人校尉李延齡定遠都護郞將桂文庇延州人玄孝哲等以誅衍爲名嘯聚龍岡咸從三和人殺咸從縣令崔元夜入椵島營殺分司御史沈元濬監倉朴守奕京別抄等. 初平章事洪鈞再鎭西北人懷其惠稱爲父淐恐北方生變以鈞子祿遒代李信孫爲兵馬使祿遒至營十日而亂作祿遒踰垣走欲投海死分道黃宗諝止之曰: “吾欲偵變待吾還而死亦未晩也.” 宗諝良久不來祿遒以爲見害俄聞有人呼莫殺營主祿遒乃還坦使人言於祿遒曰: “前王再朝上國以安東方民受其賜林衍鎭州一兵卒耳有何功德操弄國柄擅廢吾王耶? 朝無忠臣吾等奮激欲誅首惡復戴吾王耳. 先平章再鎭北方活我民命尙書今又再來安撫有先公之風吾等不忍背德.” 祿遒曰: “君等不忘吾父延及後人何感如之請釋分道及隨使電吏.” 坦從之祿遒等遂還京.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崔坦-002
時閣門祗候韓景胤退老中和縣使其子及弟旦具坦等反狀奔告于朝以國子祭酒張鎰爲兵馬使率兵遣之以安撫使李君伯畏賊不得入而還削其職復遣前侍御史朴烋代之烋請備儀而去烋至大同江張蓋踞胡床俟賊出迎賊忽擊鼔而出列騎江邊使數人拏舟來言曰: “當今無主宣諭使誰所遣乎? 義無迎命.” 惟載從者一人而去數林衍之罪. 坦殺西京留守崔年判官柳粲司錄曹英紱龍州守庾希亮靈州守睦德昌鐵州守金鼎和宣州守金義慈州守金潤其餘諸城員吏皆沒於賊成州守崔群爲其下所殺. 鼎和之妻大卿李德材女也初入境恃其色不障面人皆知其美至是賊縛鼎和於柱*滛{淫}之於前. 金義爲人慷慨賊使行酒憤恚自縊而死.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崔坦-003
義州副使金孝巨出獵于野靜州戶長尹殷甫聞變馳告曰: “西京人殺諸城守欲投蒙古.” 孝巨使郞將康用圭跡之用圭至靈州界奔還曰: “崔坦韓愼等所爲也.” 俄而坦等率三十餘人至大富城. 時蒙古使脫朶兒來在此城問其故坦等詭言曰: “高麗卷土將深入海島盡殺北界諸城人故吾等殺諸城守欲入告上國.” 脫朶兒曰: “近處諸城官吏多在何不殺之?” 坦曰: “欲禀於公殺之.” 脫朶兒曰: “可執義麟靜三城守以來餘皆殺之!” 於是孝巨及麟州守鄭臣保靜州守韓奮等至脫朶兒曰: “非我召之實坦也可往見之孝巨曰: “官人前日累獵弊境予每蒙護恤感戴何言第國法不得越境故不敢謁耳今幸承喚顚倒而來請先謁官人.” 乃許之孝巨因進酒從容言曰: “今三城守獲謁大官雖死無恨彼諸城守無辜見殺誠可憐憫請遣使止之.” 脫朶兒乃遣麾下二人止之獲免者頗多於是孝巨等二十二人被執歸于蒙古.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崔坦-004
明年坦馳奏蒙古帝云: “京兵欲侵我等請遣天兵三千來鎭西京.” 帝賜坦及延齡金牌孝哲愼銀牌詔令內屬改號東寧府畫慈悲嶺爲界以坦等爲摠管. 忠烈四年王與公主如元至西京公主召延齡愼問其謀反始末皆伏地背汗不敢仰對. 十一年坦愼孝哲等執文庇管下人誣以此輩與宰相廉承益謀殺我等遣人告遼東宣慰使按察府宣慰使遣東京安撫摠管來鞫之明年王遣承益及金周鼎趙仁規柳庇等偕來使往東寧府辨之坦等服其誣. 十六年帝罷東寧府悉歸西北諸城. 王拜愼文庇爲大將軍玄元烈爲*大僕尹羅公彦李翰爲將軍. 十八年世子在元帝以愼等付之命曰: “此人雖叛爾國向朝廷有分毫心爾勿大責!” 三十一年愼拜同知密直司事從王如元黨王惟紹讒毁忠宣三十三年與惟紹伏誅籍家産父子兄弟皆沒爲奴. 愼子方固用盉等三人充驛戶方固用和皆登第至是削名籍忠肅十六年方固用盉皆許通方固出守梁州用盉拜成均學諭.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裴仲孫-000
裴仲孫.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裴仲孫-001
○裴仲孫元宗朝積官至將軍. 十一年復都開京榜示畫日趣令悉還三別抄有異心不從. 王遣將軍金之氐入江華罷三別抄取其名籍還三別抄恐以名籍聞于蒙古益懷反心仲孫與夜別抄指諭廬永禧等作亂使人呼於國中曰: “蒙古兵大至殺戮人民凡欲輔國者皆會毬庭!” *湏{須}臾國人大會或奔走四散爭舟渡江多溺死者. 三別抄禁人出入巡江大呼曰: “凡兩班在舟不下者悉斬之.” 聞者皆懼而下其或發船欲向開京者賊乘小艇追射之皆不敢動城中人驚駭散匿林藪童稚婦女哭聲滿路賊發金剛庫兵器分與軍卒嬰城固守. 仲孫永禧領三別抄會市廊逼承化侯溫爲王署置官府以大將軍劉存奕尙書左丞李信孫爲左右承宣. 初賊謀作亂將軍李白起不應至是斬白起及蒙古所遣回回於街中將軍玄文奕妻直學鄭文鑑及其妻皆死之. 叅知政事蔡楨樞密副使金鍊都兵馬錄事康之紹逃亂出橋浦賊騎追不及. 江華守卒多亡出陸賊度不能守乃聚船艦悉載公私財貨及子女南下自仇浦至缸破江舳艫相接無慮千餘艘. 時百官咸出迎王其妻孥皆爲賊所掠痛哭聲振天地.
#高麗史130卷-列傳43-叛逆4-裴仲孫-002
前中書舍人李淑眞郞將尹吉甫聚奴隷尾擊餘賊于仇浦斬五人至浮落山臨海耀兵賊望見恟懼以爲蒙古兵已至遂遁淑眞與郞中田文胤等封府庫使人守之無賴者不得盜. 賊入據珍島剽掠州郡王命金方慶往討之明年方慶與蒙古元帥忻都等率三軍擊破之賊皆弃妻子遁賊將金通精率餘衆竄入耽羅. 初守司空致仕李甫判太史局事安邦悅上將軍池桂芳大將軍姜渭輔將軍金之淑大將軍致仕宋肅少卿任宏皆陷賊中及賊敗甫桂芳被殺渭輔之淑肅宏得免歸朝信孫隨賊欲向耽羅中路而還. 邦悅當還都時卜于奉恩寺太祖眞得半存半亡之兆以謂亡者出陸者也存者隨三別抄入海者也乃隨賊南下說賊曰: “龍孫十二盡向南作帝京之讖於此驗矣.” 遂爲謀主及賊敗抽身將謁方慶兵士擊殺之. 存奕據南海縣剽掠沿海聞賊遁入耽羅亦以八十餘艘從之. 賊旣入耽羅築內外城時出剽竊橫行州郡殺守宰濱海蕭然王遣通精姪金贊及吳仁節等六人招諭之通精留贊餘皆殺之. 十四年又命方慶討之方慶與忻都等進攻之賊大潰通精率七十餘人遁入山中縊死耽羅遂平.
列傳卷第四十三.
#高麗史131卷-列傳44-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四. 高麗史一百三十一.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00-000
叛逆五.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曹頔-000
曹頔.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曹頔-001
○曹頔不知所出或云義興郡驛吏. 忠烈時夤緣內宦權傾中外忠宣卽位益見親昵累轉右常侍忠肅朝入密直遷選部典書. 頔嘗娶廉承益孽女與承益外孫定安君許慶爭財訴于王嬖臣崔安道李宜風爲慶譖頔王以頔得幸忠宣右之頔與萬戶洪綏譖安道下巡軍杖流海島未幾安道復幸於王頔懼密與護軍高子英郞將金良柱謀逃入元. 比蔡河中等*謟{諂}事瀋王暠窺覦國釁謀奪王位語在河中傳. 驟陞僉議贊成事進拜左政丞. 忠肅薨忠惠逼慶華公主蒸焉主恥之欲還于元時頔稱疾不出公主召之具道見暴狀頔與洪彬及省官詣忠惠宮群小當門不得入乃還忠惠追召不聽至永安宮招集百官聲言逐去群小而陰爲瀋王地. 忠惠率萬戶印承旦全英甫等二十餘騎至永安宮門閉不得入乃使尹繼宗丘天祐召頔又不出. 頔以前護軍李安張彦吳雲爲巡軍首領官收國印置永安宮令前軍簿摠郞柳衍左思補李達衷軍簿佐郞成元度藝文檢閱金得培守之.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曹頔-002
會金注莊來自元詐言: “帝許忠惠襲位.” 忠惠大喜賜馬二匹頔黨聞之稍稍遁去. 忠惠榜諭云: “頔等不畏朝廷佩執弓刀脅聚國人謀逆罪莫大焉. 百官有能歸正者宥.” 使前判書李兆年召省官及諸宰相曰: “曹頔久爲瀋王臣僕潛畜異志諸君胡爲助之?” 頔聞之曰: “我爲政丞見王荒*滛{淫}無道之行若不聞于朝廷罪在我身王雖欲殺我我不懼.” 遂使閔珝連車綴宮門外以備之頔又與彬申伯黃謙白文擧王伯洪晟趙廉全思義朱柱等及省官令珝雲安趙炎輝李休李英富韓昇張巨才裴成景等點軍千餘剪紅綃貼衣爲識皆執刀杖夜五鼔進襲忠惠宮忠惠率幸臣數騎出射之頔軍敗走追至巡軍南橋安射王中臂頔使人設布帳於連車上以防流矢先鋒攻破連車而入頔勢窮走入永安宮有親舊諭以出亡頔不聽入公主殿王軍追入射殺之尸于巡軍南橋下. 執安謙柱昇文擧炎輝巨才等繫巡軍獨宥彬及省官後王使嬖人金敎化執元度謂曰: “昔曹頔構亂汝亦與謀又作贊頔詩何哉?” 對曰: “百官脅從臣亦無他且不作詩.” 王命賦詩使典校副令蘇敬夫解之元度嘗因婦翁贊成尹繼宗爲掌令繼宗如元敬夫因評理盧英瑞代元度職及繼宗還白王還授元度以故元度敬夫有隙至是敬夫詭解詩意王怒歐元度且曰: “誰與汝掌令官? 非予所知.” 枷囚巡軍遂罷其職以敬夫代之.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曹頔-003
內竪朴仁平亦頔黨也性最姦猾得幸忠肅拜大護軍王嘗命贊成金士元獻禽于*大廟仁平竊之代以其家瘠肉王知而不能斥尋以罪囚巡軍仁平以金賂王左右遂免竄逐. 火者楊安吉頔養子也時在帝側用事其妹適人已久王欲求援安吉黜其夫以嫁仁平. 仁平反與頔潛結王欲罪之仁平知之逃至瀋王所與頔安吉相爲唇齒遂背王以國家陰事訴瀋王又引誘柳淸臣吳潛與之比趙璉趙延壽金元祥等陰附之於是王之侍從皆離畔莫適所從時人曰: “仁平人猫誤王者必此人也.”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趙日新-000
趙日新.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趙日新-001
○趙日新從恭愍入元宿衛及王卽位授叅理還國拜贊成事錄功爲一等. 日新挾負絏之功暴橫驕恣請王曰: “元朝權倖欲官其族者旣請於殿下又囑臣今使典理軍簿掌銓選恐有司拘文法多阻滯請復政房!” 從中除授王曰: “復舊制未幾又變必爲人笑卿以所托告我! 我諭選司誰敢不從?” 日新憤然曰: “不從臣言何面目復見元朝士大夫!” 遂辭職. 憲司嘗劾日新不法日新請與臺官辨憲司又囚日新家奴日新毁獄出之. 一日王於殿內設火山陳雜戱觀之日新與王同倚欄檻. 巡軍府以事囚理問裴佺家奴日新領卒五十餘人立馬府門外呼吏令釋之吏不聽乃敺之囑萬戶洪裕竟釋之. 宰相議以五軍錄事掌都評議司案牘都評議錄事卽以案牘傳付之皆弃去日新聽五軍錄事讒鞫都評議錄事金德麟等皆除名不敘錮子孫王知其不可不得已從之於是都評議錄事皆缺以五軍錄事及進士學生充之國人畏其勢莫敢言其弄權自專類此. 尋判三司事賜輸忠奮義同德佐理功臣號.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趙日新-002
日新召其黨前贊成事鄭天起及崔和尙張升亮高忠節林沒輪張降注韓範孫奴介朴西磴廉伯顔帖木兒李松景郭允正聚于其家募閭里惡少謀去奇轍奇輪奇轅高龍普朴都羅大李壽山等乘夜遣人殺之唯轅見殺餘皆逃. 時王在星入洞離宮日新率其黨圍離宮殺直宿判密直司事崔德林上護軍鄭桓護軍鄭乙祥等衛士驚駭日新曰: “毋恐! 但除惡輩耳.” 遂劫王開御寶自除爲右政丞天起爲左政丞李權判三司羅英傑判密直升亮鷹揚軍上護軍官其黨有差又除裴天平壤道存撫使張元碩江陵道存撫使劉廣大鐵嶺防護使李壽長義州防禦使封義成德泉二倉. 與忠節和尙等劫金逸逢安震黃順李濟使之從己相與謀議令忽赤巡軍大索轍等捕其母妻逮繫滿獄劒戟盈路. 王與公主移御泉洞離宮侍衛皆賊黨國人危之. 日新欲歸罪其黨以自免夜與和尙入直離宮至曉徐謂和尙曰: “公所佩劒甚良請觀之.” 和尙曰: “此劒多殺人.” 與之日新以其劒斬和尙遂勸王出討賊王疑不許日新固請曰: “安有無頭而濟事者乎?” 王不得已帶劒幸十字街百官始聚斬升亮等八九人梟首于市下天起獄斬其子前摠郞明道. 日新自爲左政丞加贊化安社功臣號授忠節同知密直乙輔贊成事洪開道密直副使李君常朴曦代言.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趙日新-003
王移御丹陽大君第日新獻觴于馬上於大妃公主亦如之. 王用李仁復言決意誅之幸行省會耆老大臣密議翼日復幸行省命金添壽執日新引出門外斬之囚乙輔英傑權忠節君常曦李宗蔡河老等二十八人賊黨趙波迴聞老母繫獄自來遂斬之. 是時連日陰霾及斬日新天日開霽. 耆老上書都僉議司曰: “竊見趙日新心懷僭踰巧言便給陵轢尊長自伐其能陰結兇殘爲其黨援凡所欲爲略無忌憚. 頃者監察執義金*??持平郭忠秀擧劾其罪日新居*閒廢格反罪言官國人皆切齒. 自度罪盈爲衆指目夜募其黨鄭天起崔和尙等大備兵刃闌入王所殺衛士迫脅左右擅開御寶署置官職自爲右政丞天起爲左政丞機要之地皆委其黨分遣兇徒恣行殺戮奪攘無厭衆心恟恟. 日新恐姦謀敗露斬其徒和尙扶王上馬反害其黨揚言己功大加名號陽退爲左政丞居王左右露刃使氣人莫不寒心曰: ‘自我肇邦四百有餘年人臣敗逆未有如此者.’ 况歸附聖元以來世尙公主義爲君臣親爲甥舅寵錫便蕃固非他國之比雖有元惡大憝畏聖元德威不敢小有侮慢但自某王至某王或氣銳年幼爲政有所未至今我王天資粹美禀性仁明臣民愛戴如父母. 日新狂妄一小孺敢稱亂如此幸今伏辜人心皆快然其黨多是某年*閒惡輩聖德寬洪猶保性命罔有悛心其惡逆又至此原火不可不盡滅 蔓草不可不早除伏望仰告天庭承禀明斷以懲後來.”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趙日新-004
百官上書征東省曰: “誘衆弄兵人臣之大逆制刑討罪天下之通規事係安危理當申達. 竊惟本國歸附皇元于今八十餘載仰荷懷綏之德恭承制禦之威黎民按堵邦國底寧人知犯分則必誅豈有干名僭踰謀爲逆亂者乎! 不意有賊臣趙日新潛圖不軌擅自起兵謀去奇氏攻破其家叅政逃匿院使見害闌入王宮殺害左右恣行暴虐自知罪不容誅又恐姦謀敗露反殺同黨崔和尙等滅口自雪扶王上馬又捕其黨揚言爲功自爲政丞居王左右常露刃使氣人莫不寒心. 夫日新者潛畜異謀多結黨援親戚廝養寔繁有徒方其作亂捕之若急禍不可測賴我王黙幹神機假以辭色以伺其變不勞兵刃而日新就戮. 當其肆虐百姓凜凜若崩厥角今旣伏辜人民寧息若非我王含弘之德英斷之謨焉能一朝剪除兇醜易於反掌! 伏望聞于宸聽明正典刑以懲後來.”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趙日新-005
元遣宗正府常判梁烈帖木兒吏部尙書不花帖木兒來鞫執送日新孽子丑廝在燕都者. 又遣宗正府斷事官哈兒章兵部郞中剛升等來斬天起忠節廉伯顔帖木兒允正君常李龜龍籍其家流君常二子希古希慶配烽卒. 又斬西磴陳英瑞等十四人杖廣大英傑壽長等十七人. 震濟以年老免杖贖銅順以子也先帖木兒有寵於帝得免貶洪鐸檜原縣令乙輔光陽監務權濟州牧使流仇天祐元碩閔桓朴良衍孫襲于外. 鐸日新妻父也. 元又以日新妻子給奇天麟爲奴婢後皇后免其妻.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鏞-000
金鏞.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鏞-001
○金鏞安城人性陰譎有機檻多詐忌克. 恭愍以元子入元宿衛鏞侍從有勞累遷大護軍及卽位授鷹揚軍上護軍奏爲行省員外郞. 元丞相脫脫遣使戒王勿用憸人贊成事趙日新知申事崔德林要其使言班主金鏞承旨柳淑金得培等居中用事使者白王罷淑得培鏞方寵幸得不罷. 時行省官多徵求州郡宣使嚴淑到永州河陽收公廨田稅又*歛{斂}綜布六百匹驛輸于京王聞之召鏞責曰: “省吏出外其禁已久何玩法擾民?” 下淑巡軍獄尋釋之. 錄鏞侍從功爲一等賜土田奴婢拜密直副使賜輸忠奮義功臣號. 趙日新作亂犯行宮多殺宿衛者鏞直宿于內獨免又不捍禦物議紛紜王亦疑之杖流海島元將討張士誠遣使募名將王封鏞安城君遣之. 明年東還拜知都僉議司事.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鏞-002
鏞鄭世雲洪義與贊成事金普爭權幸普丁母憂密諭行省都事崔介上書請令百官行三年喪鏞等矯旨下其書都評議司逼令施行王悉知其狀流鏞于濟州遂罷三年喪. 召拜僉議評理尋改中書門下侍郞平章事. 判密直辛貴貶在外妻康氏獨居*滛{淫}穢無忌大臣多私之鏞亦通焉貴母告御史臺鞫之鏞以權幸獨免. 鏞爲巡軍萬戶招集無賴隷巡軍近千人常以自隨八關會忽赤巡軍分隊扈衛巡軍與忽赤爭路梃擊忽赤將軍忽赤訴于王置不問. 鏞素與世雲爭寵及世雲與安祐金得培李芳實平紅賊鏞矯旨密令祐等殺世雲因以爲罪而殺祐等語在祐傳. 改贊成事初紅賊招降楊廣諸州水原府先降降爲郡削其四部曲隷安城至是鏞納水原人賂復陞爲府還其部曲. 鏞嘗遇諫議大夫金漢龍曰: “賀公將拜奉翊!” 漢龍喜叩頭謝鏞之鬻權如此.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鏞-003
賊金守曹連等五十餘人夜至行宮興王寺斬門者直入相呼爲宰臣稱
帝旨殺侍衛漢龍及僉議評理王梓文睿府左司尹金台權宦者姜元吉衛士七八人徑至寢殿宦者李剛達負王匿太后密室賊入寢殿宦者安都赤貌類王代王臥於寢內賊認爲王殺之踴躍呼萬歲旣而知王尙在佯言於衆曰: “愼勿驚動乘輿!” 以其黨四十餘人監宮內諸務促膳夫進膳欲王不疑而出也賊分遣其黨入城殺留都宰相會諸相以祝釐在妙蓮寺聞變將如巡軍集兵討賊賊先騎已至妙蓮洞口政丞柳濯等駷馬由*閒道至巡軍. 鏞獨不赴妙蓮先至巡軍集衆陽言討賊謂諸相曰: “諸公領此兵先詣行在予亦收散卒繼進.” 濯揣鏞有異志留以觀變. 鏞與其門客巡軍提控華之元相目凡賊被執來者不訊輒殺以滅口亂定以討賊爲鏞功策爲一等.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鏞-004
時廉悌臣新拜政丞宰樞往賀鏞酒酣謂悌臣曰: “三患去矣不樂何爲!” 人莫知所指或謂洪彦博死是謂一患去賊黨盡殲二患去自是百姓無憂三患去或云彦博世雲三元帥也彦博以勳戚爲首相鏞雖執權不得自逞故云然興王賊黨逮捕者九十餘人鏞一不鞫訊人皆疑之王召鏞曰: “欲下汝巡軍按問情狀但念前功姑從末减.” 卽流密城郡令巡軍提控表德麟押行竄其黨之元及大護軍高懽等數人于外. 自是月初日月無光無雲而陰及鏞之去天氣淸明. 尋遣大護軍林堅味護軍金斗移繫雞林府與按廉李寶林鞫之鏞曰: “予以八年三宰無欲不遂豈有犯上之心乎? 但欲去洪侍中耳.” 堅味等詰云: “何以殺安都赤乎?” 鏞無以對遂支解徇于諸道傳首京師梟于市籍其家瀦之斬其黨十餘人杖流者亦數十人. 斗初至密城拜於樓下鏞顚倒下接之自以罪重見斗*禠{褫}魄飮於樓上猶未知斗爲何人也酒三行乃悟曰: “君是金將軍耶!” 鏞旣誅王追念不已爲之泣下再嘆曰: “誰可恃者!” 命巡軍勿復問鏞黨.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奇轍-000
奇轍.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奇轍-001
○奇轍蒙古名伯顔不花幸州人. 高祖允肅性侈靡事豪俠附崔忠獻驟拜上將軍歷踐兩省嘗以黃衣喝道往來倡家行路指笑官至門下侍郞平章事謚康靖. 父子敖蔭補散員累遷摠部散郞出守宣州年六十三卒娶典書李行儉女生軾轍轅輈輪軾早死季女選入元順帝後宮封第二皇后生皇太子愛猷識理達臘. 忠惠時帝遣資政院使高龍普太監朴帖木兒不花追贈子敖秉德承和毓慶功臣封榮安王謚莊獻勑翰林學士歐陽玄撰墓碑賜之妻李氏爲榮安王大夫人表其門曰貞節數遣使來錫衣酒又以轍爲行省叅知政事轅爲翰林學士本國拜轍政丞封德城府院君轅德陽君.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奇轍-002
轍轅輈輪倚后勢縱恣其親黨亦夤緣驕橫. 轅嘗會宗族宴其母器皿珍羞窮極侈麗見者以爲東韓以來罕有也. 內侍田子由妻李氏奇氏族也王幸其家强*滛{淫}之未幾子由與妻遁. 輪與田麻頗敺內僚燈燭輩王怒親至麻頗及輪家索麻頗不得又幸輪家率輪還置酒遣惡少輩又索麻頗於輪家竟不得. 廉敦紹轍妹壻也其家奴恃勢頗張威福與其黨五六人謀奪人妻矯王命强迎以歸經三宿夫家始知訟之王怒下巡軍鞫訊皆服杖流遠島. 輈肆暴中外苦之忠穆立置整治都監輈知其罪亡命楊廣道按廉金*??捕送都監杖之. 轍族弟三萬亦倚勢恣行不法奪人土田整治都監杖下巡軍逾兩旬死其妻訴行省理問所囚都監官徐浩等判都監事政丞金永旽白王曰: “殿下何囚整治官?” 王曰: “三萬奪人田五結何至於死!” 永旽曰: “三萬恃勢稔惡奚止奪五結田!” 元聞三萬死遣工部郞中阿魯刑部郞中王胡劉等來鞫之阿魯等坐行省欲訊浩鎖項而來三萬弟善財罵浩曰: “我兄幾姦汝妻懷恨杖殺乎!” 浩曰: “我妻士族寧有是耶! 若婢妾必有穢行.” 善財母賤故云然. 元復遣直省舍人僧家奴杖浩等. 王薨德寧公主命轍王煦攝征東省事.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奇轍-003
恭愍將幸行省賀聖節轅欲並馬而語王命衛士分衛前後使不得近. 趙日新謀除諸奇分遣人殺之轅被殺轍亡匿免. 王與公主屢幸李氏第宴. 王表請于元曰: “小邦爰自祖宗之代獲叨甥舅之榮土風雖愧於中原天幸多逢於上國. 玆者榮安王大夫人李氏衣冠奕葉禮義名家毓德坤元曾踐黃金之屋儲祥震索當開碧縷之門竊聞皇朝之法有所謂孛兒扎者合姻亞之懽爲子孫之慶古旣如是今胡不然? 若蒙陛下爲大夫人李氏擧盛禮之優優示殊恩之衎衎則九族感睦親之義誓永世而不忘一邦殫歸美之誠祝後天而難老.” 帝遣巒巒太子定安平章等賜孛兒扎宴王與公主幸延慶宮公主太子南面王坐西李氏坐東王行酒先跪獻太子太子立飮太子行酒獻李氏次王公主. 宴將闌使者傔人升坐西階衛士東階置肉爭噉較勝否爲樂食多而先已者爲勝. 宴罷皆下庭連袂立使者在西轍權謙等在東各奏胡歌蹈舞而進俱會庭心以紵絲一匹連執環立歌舞旋回者數四斷其所執*叚{段}*叚{段}而分之是宴剪布作花凡五千一百四十匹他物稱是由此物價騰湧禁公私宴及齋筵油密果. 自是遣使錫宴無虛歲. 本國置李氏府曰慶昌. 元遣直省舍人忙哥授轍遼陽省平章兼賜衣酒. 王以事杖流監察*紏{糾}正轍白王曰: “*紏{糾}正雖有罪恐爲後世口實.” 王卽釋之. *兀{元}錫王功臣號轍適自遼陽來覲母作詩賀王不稱臣.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奇轍-004
元遣轅子完者不花改冊榮安王爲敬王又追封三代爲王授轍大司徒. 時權謙盧𩑠俱納女于元有寵轍與謙等聲勢相倚知天下亂自念積惡*歛{斂}怨恐一朝勢去難保預謀自安以親戚腹心布列權要陰樹黨援將圖大逆閱諸道兵器詐爲詔使扇動訛言密諭期會約以擧事王先知之托以曲宴令宰樞皆會宮庭遣判密直洪義宰臣裴天慶等召轍𩑠謙及轍子贊成事有傑姪完者不花謙子萬戶恒舍人和尙𩑠子行省郞中濟等轍謙先赴密直慶千興黃石奇判事申靑等密白王曰: “二人已至其餘子姪及盧𩑠父子未至若事洩變起不虞不如早圖.” 王然之卽令密直姜仲卿大護軍睦仁吉*于達赤李蒙大等伏壯士出其不意椎擊轍應手而仆謙走避追及于紫門殺之血濺宮門遂殺轍從者二人尸于朱橋. 義爲兵所害奇權麾下狼狽四散禁衛四番軍士一時俱發劒矟交於路. 仲卿等率兵至𩑠家捕殺之尸于北泉洞路上. 有傑偕天慶詣闕道聞變走匿完者不花濟恒和尙等及支黨皆逃竄命中外搜捕沒入三家奴婢于義成德泉有備諸倉. 無賴之徒多乘亂攘奪宮城戒嚴自宰執至胥徒備兵仗宿衛.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奇轍-005
王敎曰: “我太祖創業垂統設官立法上下相保式至于今我忠憲王歸款元朝世祖許其不改舊俗以存恤之我國亦恪修職貢未嘗小違臣節. 今有奇轍盧𩑠權謙等不念元朝存恤之意先王創垂之法席勢以陵君肆威以毒民罔有紀極. 予以連姻帝室於其所言一皆勉從猶爲不足潛圖不軌欲危社稷幸賴天地祖宗之靈轍等俱已伏辜兇黨之在逃者奇有傑完者不花盧濟權恒和尙等罪在不原韓可貴具貞等不從國令故縱反者是用俱置典刑. 有能捕告反者以本人家貲量功充賞餘人所犯一切除之.” 轍等奪占人口土田都僉議司立都監許人申告各還本主. 尋捕有傑完者不花濟和尙斬之恒獨以素不挾勢免死流濟州. 有傑之死也觀者如堵莫有哀者其弟上護軍世傑平章賽因帖木兒時在元得免轍妻金氏逃難祝髮爲尼獲之囚巡軍幼子賽因亦薙髮匿興王寺捕殺之. 流其黨金寧君金普密直副使李也先帖木兒行省員外趙萬通同僉洪翊贊成黃河衍評理李壽山密直王重貴代言黃河晏護軍黃河湜前代言洪開道前右尹田霖繕工令金義烈宦者大護軍鄭龍莊杖前密直任君輔前廣興倉使林仁起前護軍金南得前郞將盧之卿尋殺龍莊翊河衍籍三家財産官賣之*大廟令張天翮主之. 天翮密令其僕納布十七匹買錦衾以歸衆曰: “此錦匪直十七匹何緣得之?” 共追之僕曰: “我和賣官天翮奴也.” 御史臺請罪之其弟大護軍天志有寵於王特宥之止免官.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奇轍-006
轍等誅李氏以憂病時國家遣將西北以備元春秋貢獻羈縻而已故音問頗阻皇太子遣金剛吉思迎李氏李氏固辭使者三返太子遣詹事院僉丞保童餽衣酒金剛吉思因留奉養李氏卒官備葬事賻米二百碩布二千五百匹. 世傑妻房氏評理彦暉女也奇氏旣滅金鏞脅誘彦暉私房氏以其有夫不敢自恣乃與其門客正言崔守雌爲妻及鏞流王繫彦暉守雌于巡軍杖之鏞誅國人奪房氏後世傑迎歸于元. 元亡賽因帖木兒與遼瀋官吏平章金伯顔右丞哈刺波豆叅政德左不花等招集亡元遺衆割據東寧府憾其父誅將寇我北鄙報仇王命池龍壽楊伯顔往擊之賽因帖木兒遁語在龍壽傳.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盧𩑠-000
盧𩑠.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盧𩑠-001
○盧𩑠交河縣人娶平陽公昡女慶寧翁主以故驟貴. 忠穆時拜左政丞封慶陽府院大君特許帶玉張盖以寵之. 𩑠性貪好奪人臧獲整治都監究治之錄事曹光乙掌其事𩑠恨之欲除名錄事籍乃不署五軍都目狀俟除光乙名然後署之人多譏議. 恭愍朝以女納于元帝拜集賢殿學士後與奇權謀逆伏誅子濟稹訔瑛濟嘗爲行省郞中本國封瑞原君及𩑠誅濟亡匿後詣闕自訴無罪王欲原之下巡軍竟斬于市. 稹封昌城君𩑠誅逮獄流于外久之召還判密直司事. 其子瑄與洪倫犯逆伏誅稹亦杖流尋與子楨及鈞俱被誅籍其家. 恭讓在潛邸娶稹女及卽位封順妃追贈稹爲齊孝公. 訔封慶原君仕元爲兵部尙書恭愍十八年自漠北奉元詔來至黃州王遣大將軍宋光美執訔鞫其來故訔誣服與前監察大夫王重貴樞密院使李壽林及李明等通謀行諜於是幷其一行十八人殺之. 王嘗求龍腦於和義翁主奇氏不得至是託以與北元通謀下巡衛府又囚重貴等及前佐郞方得珠獄未幾殺重貴壽林明梟于市髡奇氏置之尼院皆奇后之族時人憐其無辜. 得珠附辛旽免.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權謙-000
權謙.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權謙-001
○權謙政丞溥之子忠肅初拜司僕副正累遷代言轉民部典書從王如元留燕五年侍從有勞王還國錄功爲二等尋陞同知密直司事. 謙嘗爲合浦萬戶及忠肅復位屢求爲萬戶王不聽謙如元依勢家代李俊爲巡軍萬戶. 忠穆襲位東還謙奉璽詣行宮拜贊成尋判三司事. 恭愍初以福安府院君如元納女于皇太子得拜太府監太監. 謙家奴奪忽只朴元柱妻及李佛臣女置謙家强*滛{淫}之典法司捕鞫榜暴其罪並其黨三人杖之. 謙後與奇盧謀亂伏誅.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崔濡-000
崔濡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崔濡-001
○崔濡蒙古名帖木兒不花同知密直安道之子. 忠惠朝累遷軍簿判書曹頔之亂侍從有勞錄功爲一等仕元爲御史. 初宰臣趙芬妻馬氏新寡服未闋濡强*滛{淫}之芬弟宦者院使伯顔不花在元聞之訴中政院帝遣怯薛旦驢女等鞫問以豪富獲免止杖五十後又强*滛{淫}海平府院君尹碩婦其橫恣如此. 轉知都僉議以事罷奉忠定如元及忠定卽位封鷲城君賜誠勤翊戴恊贊保定功臣號尋拜叅理. 王宴元使裴佺謂濡曰: “爾爲叅理我所薦也.” 濡勃然曰: “吾顧因爾力乎!” 遂拳敺之濡又言於王曰: “援立之功無出臣右然由知都僉議纔陞叅理尹時遇有何功以密直副使拜三宰其父莘係叔父安淑亦皆嘗爲三宰豈彼傳家之職乎?” 閔思平叱曰: “汝抄人之後六宰於汝極矣何不知足!” 濡怒敺思平王怒濡而未能斥. 監察司劾之遣所由執濡家婢來濡遣奴敺所由奪婢而去都僉議司亦劾之. 時濡弟版圖判書源怨王有不遜語王下源于獄命右政丞孫守卿鞫之源不肯就獄强致之令跪源不服曰: “政丞曾不知皇帝㤼薛固不可罵辱亦不可鞫問耶! 罵辱自有邦憲.” 拂袂而出.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崔濡-002
濡遂與源率其弟有龍奔于元. 恭愍在元還國濡扈駕至遼陽逃還入元. 與金元之帖木兒等謀擾本國奏請徵征南兵十萬于我帝乃遣濡徵兵時國人之在元者咸奏曰: “高麗褊小方被倭患且地遠不可徵兵.” 帝然之召濡等還. 帝將征高郵徵兵于我濡爲元中尙監丞奉詔來督軍且求槍材王拜濡三司使又封龍城府院君. 初諸奇敗皇后謂太子曰: “爾年已長何不爲我報讎!” 會濡在元*謟{諂}事丞相搠思監及后宮宦者本國人朴不花爲將作同知又爲同知樞密院事知后怨王又恃金鏞殺安祐等諸將而爲內應遂與群不逞說后謀廢王立德興君妄奏紅賊之難高麗失國印擅鑄新印用之元立德興君爲王以奇三寶奴爲元子金鏞判三司事濡自爲左政丞凡國人之在都者咸署僞官且請發遼陽省兵以來. 時王不以失位廢貢獻屢遣使陳請冀悟帝心濡與朴不花等奪所獻禮物表牋使不得達王無如之何遣慶千興安遇慶等屯西北面以備之. 濡以元兵一萬奉德興君渡鴨綠江圍義州我軍敗退保安州濡入據宣州王命崔瑩節度諸軍戰于隨州之㺚川濡軍大敗.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崔濡-003
初濡啗蒙漢軍以利曰: “高麗王威脅將士使守西北聞新王來則不戰而散事定賞以高麗宰相妻妾資産.” 衆皆信之及渡江我軍堅拒無一人降者蒙漢軍疑我誘致深入設伏以待及㺚川之敗乃知墮於濡計夜詐爲我軍狀呼噪驚動濡軍遂焚其營渡江走我軍追至江不及柳仁雨康之衍安福從扈千奇等罷憊在後執而殺之濡軍還燕京者纔十七騎. 濡又托權勢謀起大兵而東且請于帝曰: “如得還國盡發丁壯以充天子衛兵又獻糧餉及女子歲以爲常且於慶尙全羅置倭人萬戶府招誘倭人授金符使爲上國之援.”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崔濡-004
監察御史紐憐等言: “修文德而服遠人乃前聖之明訓斥姦諛以淸朝政尤臺憲之當爲夫遠人服則干戈屛息讒人遠而是非益明. 比聞高麗之爲國也地處遐陬威行海嶠歷代征之而弗克號令獨施於一方惟我太祖皇帝肇基北土世祖皇帝混一南服恩威所至率衆臣服於是授以征東丞相之職妻以公主之榮錫印主國貢賦歲修旣爲和親永洽國典. 其國王卜顔帖木兒傳嫡嗣位恪恭乃職方貢不匱海隅咸服. 比關賊之陸梁殘上京於咫尺煨燼宮闕劫掠璽符深入高麗欲殘邊境其國王卜顔帖木兒仗義興師誓殄厥寇爰出奇策屠戮殆絶所獲璽章寶貨等物遣使來納究其功勳不爲不重. 豈期伊庶叔塔失帖木兒旣已爲僧復圖異慮駿奔京闕夤緣群奸朦朧啓奏重授印章俾代其位分撥將卒防送入國行未及境班師西歸. 故繁纓猶惜其妄加而名器豈宜以復授? 致生邊釁有由然矣. 察其妄誕之謀率皆奸臣樞密院同知崔帖木兒不花之所致也謹按帖木兒不花狡獪其心犬彘斯穢本係高麗仕居中土罔知國家之大體實爲阿諛之小人論其才非職任之可加考其行無尺寸之報效詭妄造釁誣廢忠良似玆所爲孰不切齒? 迹其斯人之詭詐揆諸典憲而難容蓋惡不懲何以勸天下之善邪? 不去無以彰忠義之心事雖在於赦前職難存於革後罪幸遇原理合*紏{糾}正如蒙准言卽宜遣使詣彼明諭卜顔帖木兒復還其職安彼遐方以酬前烈收奪塔失帖木兒印章制命斥還帖木兒不花于本土庶幾息邊塵之復起雪忠義之至寃.” 帝允之收塔失帖木兒印章置永平府械濡送還伏誅.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洪倫-000
洪倫.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洪倫-001
○洪倫南陽人侍中彦博之孫. 恭愍王選年少貌美者寘子弟衛倫與韓安權瑨洪寬盧瑄等皆屬焉以*滛{淫}穢得幸倫等常直禁中或終歲不得休沐皆懷怨懟. 王使倫等通諸妃嬪冀生子以爲嗣益妃有身. 宦者崔萬生嘗從王如厠密告曰: “臣詣益妃殿妃曰: ‘有身已五月矣.’” 王喜曰: “予嘗慮影殿無所托妃旣有身吾何憂乎?” 少選問: “與誰合?” 萬生曰: “妃言洪倫也.” 王曰: “明日謁昌陵佯使酒殺倫輩以滅口汝知此謀亦當不免.” 萬生懼與倫安瑨寬瑄等謀是夜三更入寢殿乘王大醉萬生手劒擊之頭髓濺壁瑨寬瑄安等遂亂擊. 金興慶尹瑄尹可觀因呼曰: “賊自外至矣.” 衛士股栗莫敢動宰相百執事聞變無一人至者. 宦者李剛達先入寢殿見血流滿房詭言上未寧鎖門禁出入黎明太后至祕不發喪百官侍衛如舊剛達以王命召慶復興李仁任安師琦等密議討賊仁任以僧神照常在禁中有膂力多詭計疑與瀋王子脫脫帖木兒通謀作亂下神照獄旣而見屛幛及萬生衣上有血痕囚萬生巡衛府鞫之悉得其狀繫倫等訊之皆服唯安瑄終不服然倫等辭證明白卽繫安父贊成事方信瑄父密直稹瑨父密直副使鏞寬父判閣門事師普于巡衛府倫父師禹時出鎭全羅繫倫兄彝. 百官會于市轘倫萬生斬安瑨寬瑄及其諸子皆梟首籍家産妻妾沒爲官婢. 杖方信稹鏞師禹師普編配遠州親叔姪堂兄弟皆杖流.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洪倫-002
辛禑二年政堂文學李茂芳詣復興第曰: “何不籍韓方信盧稹家?” 復興曰: “以韓安盧瑄不伏罪而死也?” 茂芳曰: “二賊自知大惡至死不伏然情狀著見論以弑逆則其父豈免連坐!” 復興作色不應茂芳言愈切復興不獲已並籍方信稹家. 執義金承得獻納安定等交章請誅萬生倫父母妻子兄弟其親叔姪堂兄弟削職遠流永不敘且大逆非特萬生倫也其洪寬權瑨韓安盧瑄等並宜一體施行禑皆從之仁任贊成睦仁吉評理邊安烈政堂文學洪仲宣判密直王安德密直副使禹仁烈等以爲賊臣父兄皆已遠流請免其死. 禑曰: “今臺諫之言固是如之何不從?” 仁吉曰: “臣從先王在元朝十有一年未聞以夫罪而戮妻子罪而戮母也. 若論弑逆則雖擧國受戮尙無憾焉臣等亦豈得保首領况彼婦人焉能知?” 言甚切至禑許之時萬生妻已死倫妻臨刑得免. 命誅師禹彝方信鏞稹師普及安兄休弟寧烈瑨兄定住瑄兄楨弟鈞寬弟憲流倫族洪師瑗洪彦猷彦修韓蕆柳龍生瑨族權鎬權適權鑄權澣權湛安族韓脩韓理等遠州. 以萬生倫首惡幷流姨子姑子.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洪倫-003
時池奫利其逆黨田民貲産倫萬生之族假法悉誅. 初師禹知倫不肖欲殺之未果及倫嬖幸寵傾群豎師禹白王曰: “倫人面獸心願無畜宮中.” 王不聽. 其在全羅寄彝書令戒倫縱恣倫反訴於王曰: “臣兄彝疾臣官居己右讒臣於父欲罪臣.” 彝臨刑曰: “倫之惡倫之惡素知滅吾門不忍早除以至今日!” 烈曰: “吾於甲寅之變年方九歲豈得與聞!” 不肯署名刑書旣而曰: “若是則違王命也!” 遂就死.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文鉉-000
金文鉉.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文鉉-001
○金文鉉善州人父達祥官至同知密直司事與吳仁澤典政柄鬻官瀆貨又恃寵以口舌陵人爲世所惡. 文鉉登第恭愍朝累遷成均祭酒兄君鼎有愛妾當直遽還家覺妾房中有人欲執之人拔劒擊君鼎欲突出君鼎大*呌僕隷坌集人匿床下逮曉視之乃文鉉也由是達祥甚疾之. 文鉉嘗在善州州人林永和與弟寶劒從李芳實擊紅賊. 及芳實誅文鉉利永和家産率二十餘人夜至其家矯旨稱芳實之黨皆置極刑乃執永和兄弟斬之盡奪其財及馬九匹以歸又與署令朴瑀善瑀死遂姦其妻又竊宰相金鋐妾達祥禁之不能得懼憲司按治請辛旽曰: “文鉉不肖在京必將不孝願置于外.” 旽曰: “何罪?” 達祥不忍斥言: “但云狂惑.” 文鉉聞之怨恨又忌其兄依旽門客陳允儉謁旽曰: “文鉉不幸爲父兄所疾願公哀矜不置死地.” 旽曰: “汝父兄何疾汝耶!” 文鉉曰: “我有何罪第畏吾口耳.” 旽曰: “何畏也?” 文鉉若不忍言者旽疑之密謂文鉉曰: “汝父兄有何所爲?” 文鉉又若不忍言者旽益疑佯怒曰: “汝若不言繫巡軍鞫之.” 文鉉曰: “吾父兄談公不德曰: ‘將必亡國.’ 予適聞之顧畏吾泄此言也.” 旽信之譖王黜達祥君鼎必欲殺之王重違旽意乃命杖之除名籍沒旽遂擅殺之. 文鉉嘗以事貶在外至是依旽還京進退旽門.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文鉉-002
旽誅諫官李寶林張夏等言: “金文鉉黨附逆旽譖殺父兄其交構誣陷之事辛旽李春富之所常說一國臣民之所共知其父臨死亦言: ‘爲文鉉所陷.’ 有寃痛之聲此亦人之所共聞也此正天地所不容王法所必誅若置不問天理滅矣人道絶矣請加典刑以示後世.” 王不允諫官復爭之不得憲府又請誅之文鉉逃. 辛禑四年典法司言: “金文鉉弑父與兄天下大逆而曲蒙恩宥得保首領沈湎酒色無所忌憚此而不懲何以爲國? 請依律處刑周示四方.” 禑杖流全義縣十四年縊殺于伊山營子士淸.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義-000
金義.
#高麗史131卷-列傳44-叛逆5-金義-001
○金義胡人本名也列哥恭愍末拜密直副使陞同知司事.
朝庭使臣林密蔡斌等還命義護行斌酗酒每欲殺義義不能堪欲害之李仁任亦恐
朝庭問恭愍之故遣安師琦密諭義殺斌等以滅口至開州站義遂殺斌及其子執密以甲士三百人進獻馬二百匹奔于納哈出. 辛禑下義母妻于巡軍將殺之憲司言: “義雖叛逆婦女何知? 請勿殺.” 乃沒爲尙州官婢籍其貲産又繫義兄前判事彦彦踰獄逃. 後權近入朝遇義於儀眞州舟上自言歸
大明爲指揮征南蠻捷還時義母在問之無慼容.
列傳卷第四十四.
#高麗史132卷-列傳45-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五. 高麗史一百三十二.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00-000
叛逆六.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0
辛旽.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1
○辛旽靈山人母桂城縣玉川寺婢也. 幼爲僧名遍照字耀空以母賤不見齒於其類常處山房. 恭愍王夢人拔劒刺己有僧救之得免明日以告太后. 會金元命以旽見其貌惟肖王大異之與語聰慧辨給自謂得道詭爲大言輒中旨. 王素信佛又惑夢由是屢密召入內與之談空. 旽目不知書常遊京都勸緣誑誘諸寡婦售其奸*滛{淫}自見王務矯飾枯槁其形雖盛夏隆冬常衣一破衲王益重之凡饋衣服飮食必潔淨至於足襪必頂戴致敬饋之李承慶見之曰: “亂國家者必此髡也.” 鄭世雲以爲妖僧欲殺之王密令避之. 承慶世雲死髮而爲頭陀復來謁王始入內用事賜號淸閑居士稱爲師傅咨訪國政言無不從人多附之士大夫之妻以爲神僧聽法求福而至旽輒私焉.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2
十四年旽主密直金蘭家蘭有城府好毁譽人以二處女與之崔瑩責蘭旽嫉之譖貶雞林尹又罷贊成事李仁復密直趙希古洪師範崔孟孫等引所善蘭及金普李春富任君輔朴曦代之又譖流贊成李龜壽評理梁伯益判密直朴椿芮城君石文成宦者府院君李寧金壽萬等分遣其黨上護軍李得霖巡軍經歷吳季南鞫瑩龜壽等以交結壽萬離*閒上下斥去賢良大不忠羅織成獄瑩等皆誣服曰: “請速卽刑.” 遂削瑩等三品以上爵除壽萬名爲民並籍其田民. 又流陽川君許猷典工判書邊光秀判事洪仁桂猷子典理判書瑞僉議評理金貴上護軍梁濟大護軍李仁壽護軍洪承老凡謗己者輒中傷虐焰董灼大臣以下皆畏之. 旽尋祝龜壽貴椿髮置山寺遣白絢李元具杖之復遣王安德裴仁吉沈于海. 旽當注擬自稱擧賢良及除目下所擢授者皆其所善也. 王封旽爲眞平侯自是日加崇重尋授守正履順論道燮理保世功臣壁上三韓三重大匡領都僉議使司事判重房監察司事鷲城府院君提調僧錄司事兼判書雲觀事始改名旽初王在位久宰相多不稱志嘗以爲世臣大族親黨根連互爲掩蔽草野新進矯情飾行以釣名及貴顯恥門地單寒連姻大族盡弃其初儒生柔懦少剛又稱門生座主同年黨比徇情三者皆不足用思得離世獨立之人大用之以革因循之弊及見旽以爲得道寡欲且賤微無親比任以大事則必徑情無所顧藉遂拔於髡緇授國政而不疑請旽以屈行救世旽陽不肯以堅王意王强之. 旽曰: “嘗聞王與大臣多信讒*閒願勿如是可福利世*閒也.” 王乃手寫盟辭曰: “師救我我救師死生以之無惑人言佛天證明.” 於是與議國政.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3
用事三旬讒毁大臣罷逐領都僉議李公遂侍中慶千興判三司事李壽山贊成事宋卿密直韓公義政堂元松壽同知密直王重貴等冢宰臺諫皆出其口領都僉議久虛其位至是自領之. 始出禁中寓奇顯家百官詣門議事. 旽以辰巳聖人出之讖揚言曰: “所謂聖人豈非我歟!” 以元命兼鷹揚軍上護軍掌八衛四十二都府兵元命蘭皆以旽故大用. 初顯後妻寡居旽爲僧通焉後歸顯及旽貴主顯家又通焉以顯妻主中饋. 旽貪*滛{淫}日甚貨賂輻湊居家飮酒啗肉恣意聲色謁王則淸談齕菜果茗飮密直提學李達衷嘗於廣坐謂旽曰: “人謂公酒色過度.” 旽不悅罷之. 十五年旽以四月八日大燃燈于其第京城爭效之貧戶至乞丐以辦. 諫官鄭樞李存吾上*䟽極論旽罪惡皆見貶逐語在存吾傳.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4
自是旽之桀驁尤甚宰相臺諫皆附旽而言路塞矣王以無嗣欲納妃親選德豐君王義散騎安克仁正郞鄭寓判官鄭良生女于內庭旽與王並據胡床觀之. 旽旣以計盡逐勳舊僉議評理睦仁吉雖潛邸舊臣以武人不識字不爲忌及其兇詐益露恐仁吉白王因事譖之任君輔言: “仁吉舊人不可以小失去.” 旽銜之又聞樞之見逐君輔營救益嫉之遂譖王幷仁吉同日竄之. 旽以黃裳李壽山韓方信安遇祥李金剛池龍壽楊伯淵金達祥李云牧張必禮李善等爲禁衛提調官於是內外之權悉摠於旽. 旽與宰樞迎廣州天王寺舍利于王輪寺王率百官往觀百官冠帶立庭旽著半臂手圓扇竝御床坐袖緣化文立授王令押王受之愈謹居數日旽率僧徒還舍利贊成李仁任從旽步至天壽寺送之. 後兩府祭正陵旽不拜坐對公主神座侑食王謁諸陵百官皆隨王拜旽獨立不拜. 王嘗御假樓觀擊毬雜戱都堂帳幕在樓東旽騎馬至幕前諸相皆起立旽馬而與語至樓下乃下馬與王坐樓上侍中柳濯進饌旽坐受旽服飾一如王見者不能辨. 王又幸高羅里觀擊毬旽於帳殿前乘馬侍中以下起立旽騎過垂鞭自若. 又與侍中尹桓侍王宴桓行酒旽以飮餘授桓桓飮之無愧色. 王一日步幸旽第旽與王並踞如儕輩無復君臣之禮. 每出入騎從百餘儀衛擬於乘輿.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5
旽請置田民辨整都監自爲判事榜諭中外曰: “比來紀綱大壞貪墨成風宗廟學校倉庫寺社祿轉軍須田及國人世業田民豪强之家奪占幾盡或已決仍執或認民爲隷州縣驛吏官奴百姓之逃役者悉皆漏隱大置農莊病民瘠國感召水*早{旱}癘疫不息. 今設都監俾之推整京中限十五日諸道四十日其知非自改者勿問過限事覺者*紏{糾}治妄訴者反坐.” 令出權豪多以所奪田民還其主中外忻然. 旽*閒一日至都監仁任春富以下聽決焉. 旽外假公義欲市恩於人凡賤隷訴良者一皆良之於是奴隷背主者蜂起曰: “聖人出矣.” 婦人訟者貌美旽外示哀矜誘致其家輒*滛{淫}焉訟必得伸由是女謁盛行士人切齒. 判事張海家奴爲郞將遇海高揖不下馬海怒鞭之奴訴旽旽囚海及其女于巡軍其欲收群小心以濟姦慝類此. 百官嘗會旽家車馬塡街而宮門寂然識者寒心是日地大震時公卿舊臣皆被竄逐旽惟憚太后讒*閒百計.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6
王憂無嗣形于辭色或至泣下旽說王曰: “開文殊會則君臣和恊佛天歡喜必誕元良.” 王從之設會於宮中凡七日欣然有得子之望前會一日別建淨殿覆以白茅爲道場吹螺擊鼓如三軍鼓角聲振城中都人初聞以爲宮中有變皆驚駭久之乃定會罷旽乃出緇黃雜流塡咽宮掖令諸君宰樞及各司逐日設齋糜費不貲. 王幸旽願刹洛山寺左右爭言: “今歲大稔.” 王跪佛前曰: “自不穀莅國十有五年水旱爲灾今歲之稔實由僉議燮理.” 王敬旽常稱僉議而不名. 王上壽太后益妃定妃侍宴旽亦與焉一日柳濯享王二妃在東旽坐西謂王曰: “二妃年少而愚?” 王曰: “不愚.” 旽又戱曰: “聖體不已勞乎?” 王曰: “勞矣哉!” 密直許綱妻金氏上洛君永煦孫也綱死旽慕其門閥欲娶之金聞之曰: “我公平生未嘗睨粉黛妾何忍背耶! 必欲汚我當自刎.” 遂斷髮爲尼旽聞而止.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7
十六年元以旽爲榮祿大夫集賢殿大學士賜衣酒旽受宣置座傍曰: “安用此物爲? 但他所與不可弃也.” 王惑旽言冀生子又大設文殊會於演福寺中佛殿結彩帛爲須彌山環山燃大燭又環佛殿燃燭燭大如柱高丈餘負以獅象夜明如晝備列珍羞凡五行絲花彩鳳炫耀人目幣用彩帛十六束又以金銀作假山置于庭幢幡葆蓋五色曄日選僧三百遶須彌山作法梵唄震天隨喜執事者無慮八千人. 王與旽坐須彌山東率兩府禮佛旽白王曰: “善男女願從上結文殊勝因請許諸婦女上殿聽法.” 於是士女雜遝寡婦至有爲旽冶容者旽以餠果散於婦女咸喜曰: “僉議乃文殊後身也.” 士女飫珍羞或弃地一會所費至鉅萬.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8
王命忽赤忠勇衛二百五十人晝夜衛旽. 演福寺僧達孜嘗以讖說旽曰: “寺有三池九井三池澄淨扶蘇山映池心則君臣心正致*大平九井者九龍所在堙塞久不可不開.” 將設會旽令李云牧役府兵開三池九井. 是會凡七日暴風三日大霜三日始會暴風終日黃埃漲天御床爲人所觸而碎. 王又親設文殊會於演福寺有氣如烟出佛殿三日旽白王曰: “佛放光.” 旽以道詵祕記松都氣衰之說勸王遷都王命旽往平壤相地春富達祥宦者禮儀判書尹忠佐等從之典校令林樸內書舍人金麟知製敎金禧皆佩劒以行麟監察大夫漢貴之子禧漢貴姪也漢貴嘗詐稱旽戚屬故從之. 及旽還四日猶不朝謁王以久不見悵然不樂使人請見旽曰: “吾今疲矣明日乃進.” 王命營成均館旽與濯李穡會崇文館相舊址旽免冠扣頭誓先聖曰: “盡心重營.” 左右皆曰: “少損舊制可易成.” 旽曰: “文宣王天下萬世之師也可靳小費虧前代之規乎!” 有僧禪顯千禧皆旽所善者也千禧自言入江浙傳達磨法王親訪于佛腹藏尋封國師又邀禪顯于康安殿封王師王九拜禪顯立受百官朝服就班旽獨戎服立殿上每王一拜輒嘖嘖稱嘆私語宦者曰: “主上禮容天下稀有.” 其陰媚取寵如此. 史官尹紹宗在傍旽顧謂曰: “毋妄書國事! 吾將取觀之.” 初禪顯之未封也紹宗族僧夫目謂紹宗曰: “旽之貪暴犬豕不若必誤國家禪顯附之吾不忍見.” 遂逃入山.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09
元使乞徹至問曰: “聞爾國有權王何在?” 時中國謂旽爲權王故云. 旽在奇顯家由奉先寺松岡出入王宮岡西南有隙地旽白王曰: “幸就此構小房則庶便老僕進退.” 王許之旽分其黨督役不日而成宏敞深邃. 又於北園作別室重門深幽明窗淨几焚香獨坐蕭然若無欲者惟許顯妻及二婢出入凡訴寃者求官者必遣妻妾先賂顯妻內謁顯妻謂其人曰: “別室甚狹不可著表衣又不可率從者以入.” 其妻妾着短衫齎貨賄獨入陳所欲旽獨與相對醜聲流聞判事朴普安三宰姜碩嘗以事遣其妻謁旽旽欲汚之皆厲聲固拒. 顯與妻事旽朝夕不離側若老奴婢然.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10
知都僉議吳仁澤與千興仁吉元命三司右使安遇慶前密直副使趙希古判開城李希泌評理韓暉鷹揚上護軍趙璘上護軍尹承順等密議曰: “辛旽姦佞陰狡好讒毁人斥逐勳舊殺戮無辜黨與日盛道詵密記有非僧非俗亂政亡國之語必是此人將爲國家大患宜白王早除之.” 判少府寺事姜元甫與判書辛貴善會貴遣人借器於元甫元甫曰: “欲何用?”曰: “將以饋旽.” 元甫曰: “何用饋? 我與某某將除之.” 其人歸告貴貴馳往告旽旽夜令其徒備弓劒以衛詣王告變曰: “旽山水*閒一衲也上勒令至此旽不敢違命思欲去姦惡用賢良使三韓百姓粗得平康然後將一衣一鉢還向山林今國人將殺旽願上哀矜.” 王驚問之旽具以貴語對乃命繫仁澤等于巡軍又囚貴元甫鞫之杖流仁澤希古千興元命遇慶仁吉及仁澤子英佐于南裔沒爲官奴籍其家又流暉希泌璘承順元甫大護軍柳仁梓韓德卿又以郞將田永貴朴世元私議千興等無罪幷流之. 獄方興旽赴西普通法席三品以下皆帶弓劒以衛. 旽以其黨李元具爲慶尙江陵道察訪使金鼎爲楊廣全羅道察訪使高漢雨爲西海平壞交州道察訪使元具素與旽相善及旽得志來謁尋求去旽曰: “國家欲選賢良君何去也?” 俄授大護軍爲察訪凡旽之讎怨皆爲之報累遷判*大僕事又監察大夫孫湧日詣旽家事皆告禀旽坐堂上湧每出入俯伏堂下. 玄風人郭儀每遇俗節備酒饌往靈山奠旽父墳令守者達旽旽以素不相識驚喜召之尋除正言.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11
十七年日本遣僧梵盪等來聘梵盪等至行省諸相皆立旽獨南向坐不爲禮梵盪等怒詰之旽忿甚欲敺之館待甚薄至闕其饔餼仁任私餉之王聞甚慚旽終無愧悔. 旽燃燈設火山邀王幸其第與云牧顯知申事廉興邦鷹揚軍上護軍李得霖等率文武數百人爲左右隊督之燈以百萬計極其奇巧又盛陳雜戱王賜布百匹. 得霖本隊尉夤緣附旽驟顯貪縱不法嘗爲全羅道按廉未行憲府劾得霖盜廣州貢紬王命臺官勿問督令之任及爲班主縛敺內侍別監憲府又劾之王亦不問後旽以得霖盜影殿材殺之. 旽始有寵李齊賢白王曰: “旽骨法類古之凶人請勿近.” 旽深銜之以老不得加害乃謂王曰: “儒者稱座主門生互相干請如李齊賢門生門下見門生遂爲滿國之盜科擧之害有如此.” 時藝文館請行科擧王素疑署科或濫且重違旽意不許旣而聞典校寺書*䟽祝者惟一人乃幸九齊取李詹等七人. 旽惡柳淑譖王殺之又聽金文鉉讒殺文鉉父達祥及其兄君鼎語在淑文鉉傳. 前密直副使金精與金興祖趙思恭兪思義金齊顔金龜寶李元林尹希宗等謀誅旽思恭洩謀於所善前洪州牧使鄭賱賱與提學韓蕆告春富春富入白王命繫巡軍獄鞫之杖流有差旽追遣私人於中路皆縊殺之又以璘元命嘗與思義通書皆杖殺之. 凡爲旽所殺者妻子不敢訴寃廷臣無敢言之. 旽又欲盡殺流人訴於王遣孫演于慶尙全羅道其黨洪永通謂旽曰: “多殺人何益? 佛氏罪福報應之說亦可畏! 願更思之.” 旽悟更白王召演還.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12
十八年以公主忌晨設會于演福寺僧尼數千施布八百匹時水原道饑流民聞會坌集旽以餘布分與流民以干譽. 旽欲自爲五道都事審官令三司上書請復之王曰: “我皇考忠肅王値旱災焚香告天罷此官天乃雨寡人可忘先王之意乎!” 焚其書後旽齎諸道州縣事審奏目詣王王戱曰: “五道都事審僉議可自爲之.” 又曰: “大盜莫若諸州事審.” 事遂寢. 旽密令春富請移都忠州王怒旽托言松京濱海海寇可畏以解之. 王乃下令將巡駐三蘇發民除道又於平壤忠州皆作離宮及公主魂殿峙供頓民甚苦之然畏旽無敢言者判司天監陳永緖等上書以爲: “近者太白晝見又年饑靜吉動凶.” 王曰: “何晩奏耶?” 明日謂左右曰: “國事大臣不可不與聞.” 與旽議罷之. 旽於八關會攝王受群臣朝于儀鳳樓. 王性猜忍雖腹心大臣及其權盛必忌而誅之旽自知鴟張太甚恐王忌之密謀不軌僧釋溫初附旽以辛丑戰功封輔理君後被罪逃髮而改姓名高仁器拜判少府監事洩旽逆謀旽因自辨於王復祝仁器髮放于金剛山實庇之.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13
十九年
帝遣使來錫王命幷賜旽綵帛璽書稱相國辛旽. 王因諫官言令六部臺省官每月六衙日親奏事旽言: “六衙日聽政則聽訟官五日內未能窮治請於初二十六兩日視事.” 從之. 二十年旽傔人享旽于穿坂王出涼廳望之自侍中以下有爵者皆與凡二百餘人都人聚觀謂之僉議餞送. 權適又大享旽設火山臺旽不敢自安乃移涼廳請王觀之. 旽初以僧行見信於王旣納蘭女又畜妾無筭卿大夫妻貌美者必密招私之凡在朝者皆希恩畏威爭獻臧獲寶器王猶以不受祿不近色不置田園信重之. 旽恣行威福恩讎必復世家大族誅殺殆盡人視若虎狼至使仕者夜直其第論資授官出則侍中以下擁前後道路爲之塡塞市不開貨奇顯崔思遠爲腹心春富蘭爲羽翼黨與滿朝王亦有不自安之意稱領相而不敢官.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14
王謁憲景二陵旽分遣其黨設伏道傍約行大事及王還宮旽謂其黨曰: “何不如約?” 其黨曰: “見上儀衛甚盛不忍犯也.” 旽怒且罵曰: “爾輩誠怯懦無用者也.” 自是日夜聚謀更刻日擧事. 時求官者悉附旽選部議郞李韌亦爲旽門客備知兇謀陰籍記之事迫乃匿姓名稱爲寒林居士爲書夜投宰相金續命第卽微服亡去. 續命以其書聞王命巡衛府收捕旽黨顯思遠仁器前少尹鄭龜漢將軍陳允儉顯子前正郞仲脩韓乙松等鞫之王始疑韌誣構不之信及訊其黨皆服乃誅顯思遠龜漢允儉仲脩仁器乙松等流云牧辛貴辛修. 翼日旽以小兒生辰飯僧廣明寺王命承宣權仲和降香賜蟒龍衣旽遂謁正陵王命仁任興邦及頭裏速古赤從之. 後二日流旽于水原命李成林王安德押行. 理部憲司請族顯等王曰: “門下重房何無狀*䟽?” 都評議司奏曰: “旽本庸僧過蒙恩幸乃詭謀竊權陰結黨與圖爲不軌幸賴天佑剪除其黨旽以逆首只竄于外尙保首領宜置極刑幷誅遺孽同産及其黨顯思遠等子餘黨亦悉窮治.” 門下省奏曰: “大逆天下萬世之所不容辛旽本一微僧濫遇上知位極人臣進退百官頤指氣使廣植兇徒覬覦非分幸賴祖宗之靈殿下先見之明兇謀發覺乃用寬典止於流放三韓缺望. 且旽之黨與不但顯思遠等七人而已伏望斷以大義置旽極刑籍沒家産幷夷其黨以快衆心.” 憲府又請誅旽流其親黨籍産瀦宅王曰: “法者天下萬世之公予不得私撓! 宜如所奏!” 遣察訪使林樸体覆使金*??于水原誅旽卽召還旽所逐千興瑩希泌承順等.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15
初王與旽春富等同盟至是授樸盟書使示旽數罪曰: “爾嘗謂: ‘近婦女所以導引養氣非敢私之.’ 今聞至生兒息是在盟書者歟! 城中造甲第至七是在盟書者歟! 如是者數事數罪訖可焚此書.” 樸至水原使人詐報宣召旽喜曰: “今日召還盖爲阿只思我也.” 阿只方言小兒之稱旽婢妾般若生牟尼奴王以爲己子是爲禑阿只指牟尼奴也. 水原府使朴東生泣旽前陳其情款成林叱退之. 旽當刑束手乞哀於樸曰: “願公見阿只活我.” 乃斬之支解徇諸道梟首京城東門.
#高麗史132卷-列傳45-叛逆6-辛旽-016
初樸與上將軍李美冲侍王王目美冲曰: “汝知阿只事矣.” 對曰: “臣已知.” 樸怪之出以問美冲美冲曰: “上嘗鑄金錢授臣往旽家賜阿只阿只大喜旽謂予曰: ‘上數幸吾家非爲我也.’ 予具以聞故上有是言.” 至是旽誅樸謂史官閔由誼李至曰: “誅辛旽國家大慶又有大慶君等知乎. 上幸宮人生子今已七歲旽*(??){潛}養之不使國人知是亦當誅史官宜知之.” 又斬旽二歲兒及旽異父弟判事姜成乙誅春富蘭云牧其子沒爲官奴又誅旽黨大護軍李伯修護軍白絢孫演金斗達金元萬僧天正哲觀奇顯子仲齊淑倫仲平林熙載辛純辛貴林世崔津林仁茂林端沒蘭從弟大護軍千寶端弟郞將桂爲奴皆伏劒自死. 杖流湧永通金鋐許完前承旨金縝春富弟光富元富上將軍金重源大護軍宋蘭孫湊金安石蘭金鼎吳仲華民部尙書成俊德成汝完禮部直郞吳一鶚*大常少卿趙思謙柳濬郞將朴千祐前軍簿正郞柳資澤尹德方韓休楊天式羅松金暉西辛元之金良劒高敏等有差. 思謙後爲判事論通其妻父之妾又附旽多受賄賂廢爲庶人流遠州. 一鶚嘗爲政房少卿冒受中郞將河永洪俸祿監察司論劾除名不敘附旽得官至是敗. 三司右尹李遇龍亦以旽黨免官. 旽及逆黨妻妾皆沒爲官婢. 韌後以功驟遷至政堂文學. 旽性畏畋犬惡射獵且縱*滛{淫}常殺烏雞白馬以助陽道時人謂旽爲老狐精.
列傳卷第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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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卷第四十六. 高麗史一百三十三.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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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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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禑小字牟尼奴旽婢妾般若之出也. 或云: “初般若有身滿月旽令就友僧能祐母家産*能佑{能祐}母養之未期年兒死能祐恐旽讓旁求貌類者竊取隣家隊卒兒置諸他所告旽曰: ‘兒有疾請移養.’ 旽諾. 居一年旽取養于家以同知密直金鋐所賂婢金莊爲乳媼般若亦未知爲非其兒也.” 恭愍王常憂無嗣一日微行至旽家旽指其兒曰: “願殿下爲養子以立後.” 王睨而笑不*荅然心許之旽密令其黨吳一鶚爲書祈洛山觀音云: “願令弟子分身牟尼奴福壽住國.” 及旽流水原王語近臣曰: “予嘗至旽家幸其婢生子毋令驚動善保護之!” 旽旣誅王召牟尼奴納明德太后殿謂守侍中李仁任曰: “元子在吾無憂矣.” 因言: “有美婦在旽家聞其宜子遂幸之乃有此兒.” 後王欲以牟尼奴爲嗣請就學太后不欲曰: “稍長就學未晩.” 王命知申事權仲和往前政堂李穡第會文臣議改牟尼奴名乃書八字以進王以禑命之仍召侍中慶復興密直提學廉興邦政堂文學白文寶議封禑江寧府院大君使文寶及田祿生鄭樞等傅之. 二十三年九月王冒稱禑故宮人韓氏出追贈韓氏三代及其外祖. 甲申崔萬生洪倫等弑王太后率禑入內祕不發喪丙戌殯于寶房禑與宰樞發喪擧哀. 翼日太后及復興欲立宗親仁任欲立禑議未決都堂相視莫敢發言判三司事李壽山曰: “今日之計當在宗室.” 永寧君瑜及密直王安德等阿仁任意大言曰: “王以大君爲後捨此何求?”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0-02-0000
仁任率百官遂立禑年十歲. 十月癸巳朔告喪于*大廟. 壬寅雷雨雹. 丁未下書宥境內曰: “不幸天不佑我國家先考奄棄群下痛不容言宦者崔萬生及洪倫權瑨洪寬韓安盧瑄等與近臣金興慶妬寵宿怨乘釁肆毒幸賴祖宗在天之靈捕獲萬生等已正典刑原其致亂流興慶于外. 於洪武七年九月二十五日國之宗親曁大小臣僚以先考遺命承王大母旨俾予繼位. 予方幼冲在衰絰之中固辭至再至三遂不獲已以至於此於戱凡爾內外大小臣庶各盡乃心恪守先王成憲弼予于理以安社稷!” 宥辛旽黨. 甲寅大霧二日. 庚申葬玄陵是日虹圍日日傍又有大小二日. 十一月己巳攝事于*大廟是日大雨雷電地大震鵩鳴于*大室. 追謚韓氏爲順靜王后遣密直使張子溫典工判書閔伯萱如 京師告訃請賜謚承襲請謚表曰: “帝王之道雖遠不忘人子之心惟親是顯. 竊念臣父先臣顓早承舊服爰處遐方幸逢聖人之興灼見天命之集旣委質於事上亦盡心而治民. 若稽成規宜請殊號. 伏望同仁夷夏施澤幽明察先臣篤於忠貞哀孤臣迫於痛悼擧易名之典副向化之誠則臣謹當宣孝治於一方祝聖壽於萬歲.” 承襲表曰: “居高惟在聽卑承國宜先稟命輒陳哀懇仰瀆聰聞. 伏念臣禑惡運旣深先臣奄逝年齡甚弱方居衰絰之廬政事惟繁難曠蕃宣之職玆當呼籲*미切兢惶. 伏望推無外之洪恩降由中之明詔俾小國得遵舊典許孤臣仍守遺基則臣謹當永堅保釐之心上答生成之造.” 設八關會以國恤不受賀. 移安仁德太后眞于光巖寺. 納哈出遣其子文哈刺不花來獻駱駝二頭馬四匹. 大明使林密蔡斌等還至開州站護送官金義殺斌及其子執密遂奔北元,張子溫閔伯萱逃還. 十二月以三司左使李希泌爲西北面上元帥. 遣判密直司事金湑如北元告喪. 倭寇密城焚官廨虜掠人物.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1-1375
元年正月禑如普濟寺設百齋釋服. 遣判宗簿寺事崔源如 京師告喪請謚及承襲. 禑始置書筵以田祿生李茂方爲師傅. 倭焚掠密城以萬戶不能禦遣將軍崔仁哲往按之. 令百官各陳便民策. 納哈出遣使來問曰: “前王無子今誰嗣位耶?” 時北元以恭愍無嗣乃封瀋王暠孫脫脫不花爲王故有是問.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2-1375
二月以同知密直韓邦彦爲楊廣道副元帥兼都巡問使禑下書曰: “予以幼冲承先王之業處臣民之上罔知所爲以致乾道失常地灾屢現顧惟眇昧其何以堪? 豈政刑之失宜民不得所而致然歟? 於戱凡爾內外大小臣僚各盡乃心毋事虛文務求實效以底豐平之理.” 遣判典客寺事羅興儒聘日本. 戊申日有黑子己酉亦如之. 禑以疾放囚.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3-1375
三月遣判事孫天用如 京師獻貢馬一百匹. 禑祭慈明仁和兩殿. 倭寇慶陽縣楊廣道都巡問使韓邦彦與戰敗績. 以年饑禁酒. 甲申雨雹大如彈丸.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4-1375
四月以判密直李子松爲西北面都巡問使兼平壤尹贊成事池奫爲西北面都元帥門下評理柳淵爲東北面都元帥徵諸道兵以備北元尋得邊報平安乃止以判密直司事李成林爲西北面宣慰使密直副使趙思敏爲東北面宣慰使. 戊申雨雹. 己酉祔忠定王于*大廟. 以密直副使崔公哲爲泥城上元帥. 耽羅獻金帶三腰及銀器.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5-1375
五月禑有疾設消灾道場于書筵廳以李寶林爲司憲府大司憲禑謂書筵官曰: “前日大司憲來悔不引見.” 遂召寶林與之酒曰: “憲府國家耳目敬哉.” 北元遣使來以贊成事黃裳爲西北面都體察使左副代言成石璘爲體察使如江界慰遣之. 遣判典儀寺事全甫如
京師獻歲貢馬.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6-1375
六月倭公昌等十六人來降. 大明人張來興等被俘于倭逃還遣孫君祐押送 京師.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7-1375
七月己未朔日食.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8-1375
八月倭寇樂安寶城. 改定都城五部戶數. 慶尙道副元帥尹承順斬倭二十六級. 書雲觀言: “近者天文示異災變屢興宜移御避灾.” 禑議遷都判三司事崔瑩等議曰: “今無大故不可遽弃舊都.” 乃止. 泥城萬戶飛報瀋王母子率金義及進奉使金湑已到信州中外洶懼以知門下府事林堅味爲西京上元帥密直副使商議慶補兼都巡問使門下評理商議楊伯淵爲安州上元帥同知密直李元桂爲元帥贊成事池奫爲西北面都體察使密直副使羅世爲西海道上元帥兼都巡問使密直副使朴普老爲副元帥兼都體察使密直副使趙仁璧爲東北面元帥門下評理邊安烈爲副元帥又徵諸道兵.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09-1375
九月泥城元帥崔公哲麾下二百餘人叛殺軍民渡江去. 倭舶大集德積紫燕二島時將卒悉赴北征乃簽坊里丁及諸陵戶爲兵又徵楊廣全羅慶尙諸道兵以我太祖及判三司事崔瑩領之耀兵東西江以備之尋放還諸道兵. 禑以知仁州事田秀妻有乳保恩與布七百匹米二十石. 西北面都體察使池奫請又發兵爲後援命三司左使李希泌爲都指揮使率兵赴之徵諸寺住持僧戰馬各一匹又取諸寺田租以充軍須以密直副使李琳爲西北面宣慰使往察事變. 迎桐華寺釋迦佛骨置神孝寺作佛事. 倭寇寧州木州瑞州結城.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10-1375
十月我
太祖射虎以進禑賜襦衣一領曰: “惡獸可除然亦危事後其愼之!” 閱諸道所募兵放還老弱. 禑欲召書筵官講書宦者金玄曰: “每月暇日宜停講.” 禑曰: “讀書非視事何可廢也?” 遂出講. 憲府劾楊廣道安撫使鄭庇巡問使韓邦彦不能禦倭編配戍卒. 禮儀判書朴仁桂爲楊廣道安撫使. 以天變屢見釋杖罪以下囚. 以河允源爲司憲府大司憲.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11-1375
十一月以河乙沚爲全羅道元帥. 楊廣道安撫使朴仁桂獲倭賊二艘殲之. 濟州人車玄有等焚官廨殺安撫使林完牧使朴允淸馬畜使金桂生等以叛州人文臣輔星主高實開鎭撫林彦千戶高德羽等起兵盡誅禑遣使如 京師奏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1-12-1375
十二月丙戌大霧. 禑出書筵讀大學問右副代言尹邦彦曰: “詩云: ‘穆穆文王於緝熙敬止.’ 何義也?” 邦彦不能對禑曰: “予嘗謂儒者能通經書今乃爾耶!” 時禑昵近宦官宮妾不親士大夫識者憂之. 倭寇楊廣道濱海州縣以判典儀寺事金仕寶爲兵馬使禦之. 遣密直副使金寶生如 京師賀正阻風還泊喬桐. 戊戌雷. 癸丑霧.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1-1376
二年正月復遣金寶生如 京師. 攝事于*大廟上尊號. 以添設職賞軍士自奉翊通憲至七八品無筭.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2-1376
二月遣李之富如定遼衛通好仍察事變又遣李原實聘于納哈出. 判事安德麟擅殺人繫獄鞫治. 僉議評理洪淳卒.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3-1376
三月以朴普老爲西北面元帥兼都巡問使遣簽書密直司事鄭公權安胎于禮安縣. 般若夜潛入太后宮啼號曰: “我實生主上何母韓氏耶?” 太后黜之仁任下般若獄臺諫巡衛府雜治之般若指新創中門號曰: “天若知吾寃此門必頹.” 司議許時纔入門門自頹時僅免人頗異之竟投般若于臨津斬其族判事龍居實. 遣判事金龍如定遼衛通好.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4-1376
四月以郭璇爲楊廣全羅道體察使察將帥守令備禦勤怠. 官軍久留西北面民多飢乏以李淑林爲完護使齎布千五百匹賑之. 禑曲宴禁中宰相請奏樂禑以國恤不許. 營敬孝大王影殿于王輪寺西. 懶翁設文殊會于楊州檜巖寺中外士女無貴賤齎布帛果餌施與恐不及寺門嗔咽憲府遣吏禁斥婦女都堂又令閉關尙不能禁放于慶尙道密城郡行至驪興神勒寺死.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5-1376
五月遣知印尹思禮齎布千五百匹分與西北面各站. 以六曹印小改鑄之. 濟州萬戶金仲光捕斬逆賊哈赤姜伯顔等十三人分配妻子于光羅二州. 庚午地大震鴟巖吼. 禑出北園習騎馬又觀弄杖戱. 北元人吳抄兒志來禑待之厚. 取及第鄭摠等.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6-1376
六月代言李元紘封雩祭香忘其祝板久而請押禑怒曰: “祀事不可不愼爾何慢耶?” 以大旱禁酒禑謂宰相曰: “宮中亦不宜用酒.” 宰相以爲不可禑曰: “予性不好酒自今不復飮.” 以柳濚爲全羅道元帥兼都巡問使柳實爲全州道兵馬使. 放輕繫量移諸流配人有差. 判事金龍自定遼衛齎高家奴書還其書曰: “僕自洪武五年歸降 朝廷數年之*閒深蒙厚恩非筆舌一言能盡玆因本國不知怎生廢了普顔帖木兒王上頭主人疑惑况又將差去官蔡大使等亦廢了因此不通王命這三二年恁又與納哈出通音前後不一然人在天地*閒豈不知順逆循環的道理? 今次差使臣金龍來好生的好爭柰南雄侯大人回京又恐恁那裏心上不安俺這裏與兩箇守方面的官人商量了且交他每回去卽自摠兵官靖海侯余都督李平章三箇大官人到牛家莊下岸*緫{總}統大軍轉運大糧至遼陽海州瀋陽開原等處堅守城池交恁知會我想著前元時分與王普顔帖木兒共同策應殺沙劉二破頭潘那其*閒王京官人每多信從我來今日前日何異未敢以不至誠待人切思無知納哈出孤兵深入所部將士未戰自敗從然僥倖到金山子百無一二? 然又接王保保輩况彼幾戰敗將何足爲論旦夕我國家大軍四面雲集至彼如勁風之掃敗葉臨時雖悔何及若原來使臣金龍至專望列位相國當以四海八方靡不來臣之心爲意作急差經濟老臣或奉上之馬幷*緫{總}兵官靖海侯等大官人處來說話趂此之機不可失期更有遼陽先前避兵之民端冀列位相國早爲發付前來不惟民之思卽實報國家善政之一端也果允所禱先將己未起男婦備細手本將來與*緫{總}兵官大人看况東寧等處來歸之民遼陽如市去使詳知. 原差蔡大使取的馬如達可作急差人來解與我國家添力一般若今次不來顯知我也說謊恁再如何說話? 克日大軍殄滅納哈出等後恁便將無萬的馬來何用?” 都堂見書喜給龍銀五十兩. 以太后不豫宥二罪以下. 倭焚掠固城縣. 書雲觀請: 依道詵密記凡制度一循土俗禁斷異國之風.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7-1376
七月倭賊二十餘艘寇全羅道元帥營又寇榮山焚戰艦. 判密直司事金湑自納哈出營逃還先是僧小英托緣化遣其徒數人于北方潛寄書瀋王曰: “今國家臣弑其君主諛臣*謟{諂}國柄專在權臣若引兵來大事可成.” 湑見其書來告下小英獄鞫之果服乃沈于碧瀾渡. 全羅道元帥柳濚擊倭于靈巖. 倭寇扶餘至公州牧使金斯革戰于鼎峴敗績賊遂陷公州楊廣道元帥朴仁桂以屬縣懷德監務徐天富不赴救斬之賊又寇石城趣連山縣開泰寺仁桂迎戰墮馬被殺賊屠開泰寺仁桂素得民心時號賢將. 都堂奏: “倭寇方興唯防禦都監造軍器恐或不足請令各司各愛馬諸都監各以其司錢物剋期繕造以備緩急.” 從之. 以梁伯益爲西海道元帥. 以太后誕日宥二罪以下. 遷喬桐縣民于近地以避倭寇. 東萊安集魚承漢貪暴憲府劾之. 倭寇朗山豐堤等縣元帥柳濚兵馬使柳實力戰却之禑遣人與綵*叚{段}. 訛言倭將寇都城夜半發坊里軍守城又聞賊欲先登松嶽發僧爲軍分守要害. 諫議李悅製*䟽文以進禑問代言李元紘曰: “此*䟽用於何日?” 對曰: “在今夕.” 曰: “然則當復何時寫之而受押?” 又以藝文檢閱金爾音不豫令作*䟽囚巡軍獄宰樞睦仁吉等請釋禑曰: “命令大輕未可遽釋.” 仁吉等再請乃釋之. 庚辰震漢川君王睽及其妻朴氏與孺子俗傳蓄震家之物可致富以故都人坌集爭取牛馬財帛器皿木石瓦甓睽及朴氣猶未絶至臠其支體而去睽家須臾變爲丘墟都堂令巡軍典法推其財産悉還其族.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8-1376
八月銀鑄定妃印及乳媼辰韓國大夫人張氏印張卽金莊也. 以金縝爲慶尙道元帥兼都體察使金用輝爲泥城元帥. 有人自定遼衛逃還言: “定遼衛將乘秋來侵.” 遣使諸道點兵.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09-1376
九月以慶補爲西北面都體察使. 倭寇古阜泰山興德等地焚官廨又寇保安仁義金堤長城等縣. 禑造等身佛聚僧徒點眼于禁中. 以天變宥二罪以下. 禑習馳馬放鷹. 以韓邦彦爲安州副元帥金得齊爲義州元帥趙思敏爲全羅道副元帥兼都巡問使睦忠爲助戰兵馬使密直副使孫光裕爲海道上元帥. 憲府論劾判事趙思謙奸其妻父李培中妾又嘗*謟{諂}附辛旽多受賄賂禑命收職牒流外. 以邊安烈爲楊廣全羅道都指揮使兼助戰元帥. 西北面蝗.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10-1376
閏月因倭寇水路阻梗罷漕運蠲全羅楊廣慶尙沿海州郡傜賦有差. 以羅世爲全羅道上元帥兼都安撫使. 奉安敬孝大王眞于王輪寺影殿號曰惠明. 戊申葬順靜王后韓氏于懿陵時明經及第韓略言: “我韓氏宗人也初韓氏卒我與韓氏族故僧能祐火其屍收骨厝于奉恩寺松林.” 乃於寺之北岡發燒骨一缸備儀物移葬顯陵之西轜車至十川橋祖奠將撤燒魂錢延及柩幄幷爇儀物惟柩賴救得免時人異之或云天火. 追上玄陵尊號仁文義武勇智明烈敬孝大王韓氏宣明齊淑敬懿順靜王后配享惠明殿魯國公主祭于別室.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11-1376
十月羅興儒還自日本日本遣僧良柔來報聘獻彩*叚{段}畫屛長劒鏤金龍頭酒器等物其國僧周佐寄書曰: “惟我西海道一路九州亂臣割據不納貢賦且二十餘年矣西邊海道頑民觀釁出寇非我所爲是故朝廷遣將征討*미入其地兩陣交鋒日以相戰庶幾克復九州則誓天指日禁約海寇.” 以密直副使沈德符爲東江元帥. 北元遣兵部尙書孛哥帖木兒來都摠兵河南王中書右丞相擴廓帖木兒貽書曰: “往者予與令先君獲承往來甚厚厥後令先君爲小人所譖方在危疑遣介來告予亦周旋以定其事大駕東巡予惟舊交之故期於宣力國家不意早世未展慰問每惟高麗事我朝自世祖爰降貴主建爲東藩今所存者非舅甥卽姻亞也去歲或傳令先君無嗣朝廷以爾邦久未有君必致危亂是以遴爾族世往承其祀詔使旣行彼則有梗當此之時朝廷非乏樹立之策失問罪之擧也特念天戈一臨不無玉石俱焚是以脫脫不花暫館遼西不令一卒一馬渡江以俟彼之覺悟玆者所遣抄兒志至深陳彼情以爲寔不悖德又知伯顔帖木兒王有子牟尼奴在國人見推領務夫朝廷之於爾國義則君臣恩則婚媾當其命王之意正欲安全爾家豈有偏於彼此? 然令先君去世今已二年脫脫不花近在境上北邇大朝南隣朱寇王子雖爲衆所服從未有朝廷之命竊料彼中人心向背亦各有半而乃冥然莫醒則謀事者可謂未爲得計矣且小之事大必得所恃乃可立國如令先君往年以大駕北狩必暫餌朱寇以安境內然朝廷在近加以故主義重甥舅恩厚而可悖哉? 今料彼設若不歸大朝亦當南事朱寇則呑噬無厭汝雖盡其事之之禮則彼之親汝安汝未必能如汝心掊爾財力遷爾人民改爾社稷不知其何所不至矣聖天子寬容待物忘過記功方且延攬四方忠義以爲恢復之計王子誠能改圖以副上命厲兵秣馬共成掎角庸贊我國家中興之業則於爾祖歸國之功不尤有光歟? 爰念令先君交契之厚故備言之書到可善審利害輕重速令使來朝廷必有處也.” 納哈出亦遣右丞九住來歸我行人文天式. 倭寇鎭浦以洪仁桂爲楊廣道都巡問使. 倭寇江華府焚戰艦. 倭寇韓州崔公哲擊之斬百餘級禑與酒鞍馬. 戊辰雷翼日亦如之設消灾道場于外院寺. 遣密直副使孫彦如北元百官呈省書曰: “本國世世相承保有東土至忠敬王首先歸順世祖皇帝仍襲王爵其子忠烈王尙世祖皇帝親女忽篤怯烈迷思公主生子忠宣王忠宣王生子忠肅王忠肅王生子伯顔帖木兒王伯顔帖木兒王生子牟尼奴見今襲位以俟明降具載往歲申達之文. 不期金也烈哥附托不干本國王派瀋王完澤禿之孫脫脫不花結構兇黨上誑朝廷欲亂國統今來叅詳國家之統父子相傳古今天下一定之理不可紊亂如蒙准呈將亂統生事之徒發還本國究理允合公道.” 又遣開城尹黃淑卿于納哈出以報九住之來納哈出曰: “我本非與高麗戰伯顔帖木兒王遣年少
李將軍擊我幾不免
李將軍無恙乎? 年少而用兵如神眞天才也將任大事於爾國矣.” 壬申憲府上*䟽曰: “往者瀋王之變宰相恊謀決機諸將仗義奮忠輒率偏師晝夜倍道逆戰却逐使朝野寧謐而賞典不擧無以勸後請第功行賞.” 從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12-1376
十一月辛巳祔敬孝大王于*大廟大雨震電不克祔. 倭寇晉州溟珍縣又焚掠咸安東萊梁州彦陽機張固城永善等處. 丙戌霧雨雹震電. 倭寇晉州班城縣又寇蔚州會原義昌等縣焚掠殆盡. 己亥祔敬孝大王于*大廟以忠惠王母弟同一室祔以韓氏. 倭寇密城郡及東萊縣.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2-13-1376
十二月納哈出遣使遺白金及羊. 倭焚合浦營屠燒梁蔚二州及義昌會原咸安鎭海固城班城東平東萊機張等縣. 北靑千戶金仁贊獻海東靑禑賜白金五十兩. 以池奫爲門下贊成事尹邦彦密直提學鄭良生大司憲金濤左副代言金承得右副代言以禹仁烈爲慶尙道都巡問使裴克廉晉州道元帥. 憲府劾論判事金禧嘗附辛旽稱爲姻婭多行不義又不告父忌乃削職歸田里.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1-1377
三年正月倭盜會原倉. 以池湧奇爲楊廣道副元帥. 納哈出遣使遺羊馬. 以印海爲楊廣道副元帥.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2-1377
二月倭寇新平縣楊廣道都巡問使洪仁桂擊之. 北元遣翰林承旨孛刺的齎冊命及御酒海靑來詔曰: “上天眷命皇帝聖旨諭牟尼奴粤惟我國家受天景命統承萬方世祖皇帝聖德神功澤被四表惟時高麗雖介在海隅能仰德執義率先來臣以順以忠帝用嘉之爰降貴主俾爾祖啓壤三韓作我東藩百年于玆前歲伯顔帖木兒沒爾衆以繼襲之典上章有司而不言有子國家恤彼宗祀廢殞乃簡爾族之良用承厥世是以有脫脫不花之命今者來言伯顔帖木兒有嗣牟尼奴在故遣使往問而祖母洪氏請章偕至夫父死子繼古今之通誼也在理苟安何難改作? 今以牟尼奴爲征東省左丞相高麗國王於戱稽古象賢期於爲治而已牟尼奴其益懋迺心保乂我民! 毋替若祖爲我國藩輔之義則忠孝之道於是在矣往敬之哉益光寵命!” 又授尹桓等六人平章事. 納哈出遣文哈刺不花來. 北元遣豆亇達來祭敬孝大王始行北元宣光年號. 倭寇慶陽遂入平澤縣楊廣道副元帥印海與戰不克禑令召募良家子弟善射御及郡縣吏有膂力者使防倭諸司員吏告歸田里久不還者削職取其田給有戰功者. 以知密直司事趙希古爲全羅道都兵馬使與衣馬各道要衝皆置防護以遏流民修築沿海州郡山城. 令中外決獄一遵至正條格.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3-1377
三月池奫伏誅. 遣三司左使李子松如北元謝冊命表曰: “天地無私廣施生成之造侯藩有慶優承寵渥之恩萬姓懽呼四方聳聽伏念臣年才*緫{總}角材乏經邦權世職而守封*미懷兢惕効臣順而嚮化常切蘄傾第緣道阻於朝宗易致讒興於萋斐惟哀懇必期於奏達顧臣庶冒昧而籲呼睿謀克灼其群情霈澤仍從於寬典遂令陋質獲被耿光爵旣襲於眞王秩又升於左相賜以仙壺之醞侑以錦毛之禽顧無*紏{糾}逖之勞豈意褒崇之賞爲榮過厚揆分難堪玆蓋陛下志在固存仁敦綏遠敷虞文德兩階之舞雍容復漢官儀十行之詔密勿天下之勢離必合*大平之期適當今謂孤臣爲世皇之外孫謂小邑爲太后之故國眷顧特殊於他姓光華夐越於常倫臣敢不益殫不二之心恪遵侯度恒貢由中之信永祝皇齡?” 且獻禮物皇帝白金七錠紵布八十一匹皇后白黃紅紵布各九匹二皇后白紵布九匹黃紵布五匹紅紵布四匹中書省太師闊闊帖木兒太保哈刺章*大尉蠻子各白紵布八匹黑麻布七匹鞍子一面平章叅政臺大夫下至內官小臣皆遺紵麻布有差. 遣禮儀判書文天式報聘于納哈出仍遺麻布各十五匹鞍子一面胡床豹皮屛風等物娘子姐姐至麾下官人各遺紵麻布有差又送納哈出宴餞回禮白紵布八十匹以納哈出翁主文哈刺不花豆亇大等嘗遙受本國官爵皆遺祿俸布納哈出五百匹. 翁主文哈刺不花俱三百匹豆亇大五十匹. 宥境內惟洪倫親族及池奫黨不原. 憲府以水旱兵革請禁酒從之. 倭寇西鄙以海州*湏彌寺{須彌寺}爲日本脉設文殊道場以禳之. 倭寇窄梁又寇江華. 京城大震. 以崔瑩爲六道都統使三司左使李希泌爲東江都元帥睦仁吉林堅味等十一人副之受守城都統使慶復興節度義昌君黃裳爲西江都元帥我
太祖與楊伯淵邊安烈等十人副之受京畿都統使李仁任節度. 募徵諸道僧徒作戰艦京山三百人楊廣道一千人交州西海平壤道各五百人遂下令僧徒如有苟避者以軍法論.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4-1377
四月倭寇蔚州雞林. 以睦仁吉洪仲宣爲門下贊成事; 睦忠同知密直; 王賓密直副使. 遣判軍器監事李光甫造戰艦于龍津. 倭寇蔚州梁州密城等處焚掠殆盡. 以旱災兵革禁公私宴飮. 以知密直李琳爲慶尙道助戰元帥. 倭焚彦陽縣雞林府尹尹承順斬倭四級. 以王賓爲安東道副元帥瑞城君崔公哲爲江陵道元帥. 倭賊入西江崔瑩邊安烈出師却之. 禑下書都堂曰: “今星變旱乾災異可畏宜釋徒流以*荅天譴.” 所釋者唯宦者金玄. 以密直副使慶儀爲西京都巡問使兼西北面副元帥. 取及第成石珚等近臣金虔中第禑喜與鞍馬. 丙子暴雨雹. 是月旱.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5-1377
五月以旱宥二罪以下. 倭寇密城侵掠村落取麥載船若蹈無人之境安東助戰元帥王賓擊却之. 癸未雩且遍禱諸寺. 以京城濱海倭寇不測欲遷都內地會耆老尹桓等書動止二字議可否衆雖心不肯恐後有變禍將及己皆占動字書名唯崔瑩否慶復興瑩等詣太祖眞殿卜之得止字禑曰: “倭寇密邇可從卜耶?” 遣政堂文學權仲和相宅于鐵原瑩諫之事遂寢. 我
太祖擊倭于智異山大敗之. 庚寅大雨雹. 禑以洪仲宣權仲和爲師傅. 倭賊百餘騎寇南陽安城宗德等縣. 新作市廛東廊. 倭復寇江華烽火自江華晝擧不絶京城戒嚴遣諸元帥分戍東西江召募勇士皆賞以官先給布人五十匹. 丁酉以德寧公主祔于神孝寺忠惠王眞殿. 倭又寇江華大肆殺掠. 慶尙道都巡問使禹仁烈以病辭以裴克廉代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6-1377
六月文天式還自北元獻玉帶及琉璃盃. 憲府劾奏: “崔仁哲本賤人冒受官爵承命出使擅自還朝妄獻倭捷欺瞞國家濫受賞賜請置于法以懲後來.” 遂收賜銀杖流永州道死. 庚戌禱雨禑歎曰: “五月二十九日祖聖忌日也水旱無災祖聖之願故當此日雨暘不失其期者四百餘年今乃不雨以予幼冲否德未厭天心乎? 抑有寃枉耶?” 遂徹膳謂宰相曰: “旱災太甚豈無故哉? 必是寃怨所召肆予欲悅人心屢下恩宥卿等因循不肯行得無不可?” 於是宥二罪以下. 唯金續命不原. 倭寇西海道安州金公世等三人擊斬四級與布人五十匹. 倭又寇長澤縣元帥池湧奇擊走之. 禑下書都堂曰: “今聞邊民被虜於賊幸而逃還皆指爲賊諜輒殺之甚不可也夫思鄕懷土人情之常况有父母妻子者孰不思還? 特畏死從賊耳自今凡逃還者必加褒賞雖實諜者毋得殺戮官給資粮以遂其生如有斬倭還者賞之加等! 其令邊郡張榜以示! 違者罪之.” 乙卯大雨. 以知門下朴普老爲西海道助戰元帥. 謝恩使李子松還自北元元朝臣僚見子松朝服行禮皆泣曰: “自我播遷困於行*閒不圖今日復見禮儀.” 待之甚厚. 以密直副使李仁立爲西京副元帥判密直韓邦彦爲安州元帥. 遣判典客寺事安吉祥于日本請禁賊書曰: “本國與貴邦爲隣雖隔大海或時通好歲自庚寅海盜始發擾我島民各有損傷甚可憐愍因此丙午年*閒差萬戶金龍等報事意卽蒙征夷大將軍禁約稍得寧息近自甲寅以來其盜又肆猖蹶差判典客寺事羅興儒齎咨再達兩國之*閒海寇造釁實爲不祥事意去後據羅興儒齎來貴國回文言稱此寇因我西海一路九州亂臣割據西島頑然作寇實非我所爲未敢卽許禁約得此叅詳治民禁盜國之常典前項海寇但肯禁約理無不從兩國通好海道安靜在於貴國處之如何耳.” 倭賊二百餘艘寇濟州全羅道水軍都萬戶鄭龍尹仁祐等率兵候之獲一船殲之禑與龍等衣一襲. 倭寇西海道永康長淵等縣三元帥擊之. 倭寇豐州安岳. 禑下書都堂曰: “今困於兵革加以飢饉不可以土木之役重困吾民自今中外營繕一皆停罷!” 倭寇咸從三和江西等縣. 禑謂宰相曰: “倭雖賊其屍亦當瘞之况我江華西海之民死於賊暴露甚衆豈可忍視? 其出內帑錢布以資掩埋.” 野城君金寶一妾朴與寶一適孫金孜爭田誣告孜奸其妹憲府具朴罪縊殺之先是遣使于下三道抄閑散子弟至有鬻子易馬者名雖抄閑散半是農民私隸也至是都堂覈其實皆放還.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7-1377
七月以歲旱國用虛竭除生日進馬. 遣崇敬府尹陳永世相宅于漣州永世還曰: “漣州五逆之地不可建都.” 北元遣宣徽院使徹里帖木兒來請挾攻定遼衛禑贈金帶鞍馬不受. 倭寇豐州西海道上元帥朴普老進擊之副使趙天玉等十餘人死. 遣使諸道修築山城.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8-1377
八月遣啓禀使晉川君姜仁裕如北元. 以贊成事梁伯益爲西海道元帥. 戊午雨雹. 倭寇信州文化安岳鳳州元帥梁伯益羅世朴普老都巡問使沈德符等擊之敗績請遣將助戰於是以我
太祖及林堅味邊安烈密直副使柳曼殊洪徵爲助戰元帥赴之,
太祖與諸元帥擊賊于海州安烈堅味等奔潰
太祖將戰置兜鍪於百數十步外試射之以卜勝否遂三發皆洞貫曰: “今日之事可知.” 戰於州之東亭子戰方酣遇泥濘之地丈餘
太祖之馬一踴而過從者皆不得度
太祖以大羽箭射賊十七發皆斃之乃縱兵乘之遂大破之
太祖口不言功堅味等諱其敗自以爲己功要取爵賞是戰也
太祖初御大羽箭二十及戰罷餘三矢謂左右曰: “吾皆射左目眥汝往觀之.” 往觀之果盡驗餘賊阻險積柴自固
太祖下馬據胡牀張樂僧神照割肉進酒命士卒焚柴烟焰漲天賊勢窮出死力衝突矢中座前甁
太祖安坐不起命金思訓魯玄受李萬中等擊之幾殲. 日本國遣僧信弘來報聘書云: “草竊之賊是逋逃輩不遵我令未易禁焉.” 以三司右使崔公哲爲義州元帥. 倭寇海州.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09-1377
九月倭寇靈光長沙牟平咸豐等地. 倭又寇海平二州. 禑授崔瑩鉞使與元帥李希泌金得齊楊伯淵邊安烈禹仁烈朴壽年趙思敏康永柳濚柳實朴修敬等擊走之. 以密直副使裴彦爲和寧府尹. 姜仁裕在北元遣人來告曰: “平章文典成大叅政張海馬與丞相納哈出鍊兵秣馬待高麗軍來欲攻定遼衛.” 時我不應攻遼之請故又督之遣軍簿判書文天式告以天寒草枯不可出師. 倭寇岳陽縣元帥李琳 擊之獲二艘. 遣前大司成鄭夢周報聘于日本且請禁賊書曰: “竊念本國北連大元西接 大明常鍊軍官以充守禦迺於海寇只令沿海州郡把截防禦賊徒偵候乘*閒入侵燒毁民廬奪掠人口及覩官軍隨卽騎船逃匿爲害不小今蒙大將軍言及諄諄又於弘長老備諳厚意其益圖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10-1377
十月始置火㷁都監從判事崔茂宣之言也茂宣與元焰焇匠李元同里閈善遇之竊問其術令家僮數人習而試之遂建白置之. 修京城. 倭賊四十艘寇東萊縣. 庚申雷. 倭寇咸悅縣. 政堂文學權仲和侍書筵講貞觀政要至魏徵對太宗曰: “喜怒之情賢愚皆同賢者能節之不使過度愚者縱之多至失所陛下常能自制以克厥終則萬代永賴.” 禑曰: “美哉! 言乎! 卿其法魏徵以敎我!” 對曰: “但殿下容受臣言臣敢不罄竭心力?” 以贊成事楊伯淵爲安州上元帥.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11-1377
十一月遣前開城尹黃淑卿如北元賀節日. 下印海于淸州獄治伊山敗軍罪. 丁亥. 霧塞. 己丑以月食停八關會. 禑與乳媼張氏書曰: “念昔先后不幸奄弃予方幼弱惟爾小心保護以著勤勞式至今休曰篤不忘賜田百結奴婢十口雖有過愆犯不至十悉皆原宥.” 與長寧公主及張氏各米豆幷六十碩知申事楊以時四十碩. 倭寇扶餘定山鴻山又倭百三十艘寇金海義昌都巡問使裴克廉與戰敗績. 倭寇守安童城通津等縣. 以星變月食宥二罪以下. 命韓山君李穡註唐太宗百字碑以進.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3-12-1377
十二月遣順興君王昇如北元賀正. 中郞將池遇淵與判書閔伯萱爭田訴于版圖正郞李養中詰遇淵嘗在合浦盜官物遇淵銜之誣告養中爲都官正郞受人賂下巡軍鞫之遇淵逃捕得誅之.
帝放還我國人丁彦等三百五十八人. 有僧達明者遊歷安州等處自稱忠肅王母弟德興君之子潛圖不軌遣判開城府事慶補執之以來鞫問本善州民王加勿也幷其黨五人斬之. 三司左使李希泌卒贈謚忠靖. 納哈出遣使遺羊一百六十頭毛牛三首.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1-1378
四年正月都評議使率百官相地于新京. 倭寇延安府.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2-1378
二月倭寇安山仁州富平衿州. 以年荒停燃燈. 以知杆城郡事田光富貪墨害民枷市三日杖流之. 點五部坊里軍. 壬申地震. 江華府屢被倭寇民失其業給穀三百石賑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3-1378
三月倭寇富平又寇泰安郡. 遣判繕工寺事柳藩如 京師謝恩禮儀判書周誼請謚承襲謝恩表曰:
“帝德天臨萬邦咸仰臣疑冰釋一國更生事久乃明恩深莫報伏念臣爰從弱歲遽喪嚴君敢稽告訃以易名輒望哀孤而錫命馬取諸耽羅以遞送人到於定遼而被留亟期行李之必通乃敢浮海而復年華之屢易尙未回舟罔知事變之所由徒切籲呼而無已忽此還家而團聚餘三百人故其向闕以蘄傾惟億萬歲歡聲競沸喜氣悉均共言: ‘曖昧之已明益竚恩憐之必至.’ 玆蓋
陛下舞干体舜弛罟躋湯綏斯來動斯和華夏蠻貊之率俾道以德齊以禮典章文物之修明乃令海邦獲瞻天日臣謹當率循先人之業永有依歸對越上帝於心恒申頌禱.” 請謚表曰: “節惠賜謚固帝王之大公請命顯親尤人子之至願冒陳愚懇庸浼亶聰伏念臣父先臣顓當聖人之作興以小邦而歸附斯克勤於侯度嘗効薄勞柰不永於天年奄辭昭代若稽諸古必易其名敢訃告之後時仍陳乞之倂瀆今荐更於歲律益翹佇於德音降監在玆兢惶無已伏望敦勸忠之典推恤孤之恩特令貞魂獲蒙寵命則臣謹當恒述藩宣之職*미殫頌禱之誠.” 請承襲表曰: “建邦樹屛帝命斯彰繼世襲封臣鄰攸慶玆當再瀆尤切三思伏念臣猥以幼冲適丁憂恤粤從先考權國事者數年顒望
上恩對天威於咫尺措躬無地惟簡在心伏望施字小之恩降纘考之命而令庸品獲被耿光則臣謹當永觀苗裔之存願爲漢輔共祝康寧之嚮恒效箕疇.” 贊成事睦仁吉判密直趙仁璧帥師放火炮習水戰. 倭寇南陽遂焚掠水原府府使愼仁道僅以身免元帥王賓與戰敗績請濟師命密直副使朴修敬赴之. 倭又寇林韓二州. 修京城. 以密直副使趙希古爲漢陽道助戰都兵馬使.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4-1378
四月倭寇德豐合德等縣火都巡問使營倭船大集窄梁入昇天府中外大震我
太祖與楊伯淵合擊大破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5-1378
五月以旱宥二罪以下. 倭寇西州庇仁縣又寇水原龍駒等處戶長李富擒獲十餘人. 以評理商議崔公哲爲楊廣道都元帥.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6-1378
六月倭寇淸州賊鋒甚銳我軍望風而遁賊四出攻掠我師復乘*閒襲之斬十餘級. 日本九州節度使源了浚使僧信弘率其軍六十九人來捕倭賊. 倭又寇木州寧州溫水縣. 平壤君趙思敏卒.
帝放還我行人崔源全甫李之富. 以禹仁烈爲慶尙楊廣全羅三道都體察使. 倭寇宗德松莊永新等縣元帥崔公哲王賓朴修敬等擊却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7-1378
七月鄭夢周還自日本九州道節度使源了浚遣周孟仁偕來. 丁丑以生辰放囚. 北元使來告其主豆叱仇帖木兒卽位禑欲托疾不迎使强之禑出迎行省. 倭寇牙州入東林寺崔公哲王賓朴修敬等進擊斬三級獲馬二十餘匹. 日本僧信弘與倭寇戰于兆陽浦獲一艘盡斬之放還被虜婦女二十餘人.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8-1378
八月慶尙道元帥裴克廉擊倭于欲知島斬五十級. 虎入京城多害人物我
太祖射殪之. 倭寇延安府及海州遣判崇寧府事羅世判密直沈德符領戰艦大索倭賊于諸島. 周誼柳藩還自 京師禮部尙書朱夢炎錄
帝旨以示我國人曰: “朕起寒微實膺天命代元治世君主中國當卽位之初法古哲王之道飛報四夷酋長使知中國之有君當是時不過通好而已不期高麗王王顓卽稱臣入貢斯非力也心悅也其王精誠數年乃爲臣所弑今又幾年矣彼中人來請爲王顓謚號朕思限山隔海似難聲敎當聽彼自然不干名爵前者弑其君而詭殺行人今豈遵法律篤守憲章者乎? 好禮來者歸爾大臣勿與彼中事! 如勑施行.” 憲府上言: “近來州郡屢經倭寇凋弊已甚而守令每爲賓客多張宴樂耗費錢穀侵漁細民爲按察者若罔聞知其弊日甚自今請令按廉條啓民瘼及守令得失以憑黜陟.” 倭寇衿州陽川.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09-1378
九月宰樞等詣奉恩寺太祖眞殿卜遷都不吉事遂寢. 倭寇瑞州. 憲府劾崔源: “在 京師
帝問金義殺使先王被弑事源不遵使旨不諱國惡請治其罪.” 乃下源獄鞫之不服竟殺之. 倭寇鐵州. 復行洪武年號. 以密直副使林成味爲西京都巡問使. 倭寇連山尼山公州. 以門下評理韓邦彦判密直李琳爲楊廣全羅道助戰元帥. 倭寇益州全州.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10-1378
十月倭寇沃州珍同懷德靑山林州楊廣道元帥韓邦彦擊之斬二級獲馬十匹. 倭屠燒全州. 遣版圖判書李子庸前司宰令韓國柱如日本請禁賊遺九州節度使源了浚金銀酒器人參席子虎豹皮等物. 以成汝完爲政堂文學商議王承貴金光厚崔準金漢磾安翊張夏睦子安爲密直副使. 遣判密直司事沈德符如 京師賀正版圖判書金寶生謝放還崔源等謝恩表曰: “神機廣運德洽四方賤价畢來歡騰一國嫌疑攸釋壅塞必通伏念臣猥以冲資叨逢盛旦嘗馳一二之行李歲月荐更忽値三百之歸來室家交慶矧當源等之旣至其慰禑心之曷勝! 玆蓋
陛下推字小之仁廓包荒之度諒微臣畏天之敬憐殊俗懷土之思悉皆放還令其完聚臣謹當恪恭藩職恒輸事上之忠倍祝天齡永沐漸東之化.”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11-1378
十一月以門下評理朴普老爲安州上元帥兼西北面都体察使. 倭寇益州. 禑嘗召左使洪仲宣政堂文學權仲和等曰: “京城控海慮有不虞之患且地氣有衰旺而定都已久宜擇地徙都之其考道詵書以聞.” 仲宣仲和及韓山君李穡右代言朴晉祿與書雲觀會議前摠郞閔中理上言: “詵密記所載北蘇箕達者卽峽溪可以遷都.” 遣仲和及判書雲觀及張補之中郞將金祐等往相之仲和還曰: “得北蘇宮闕舊基凡百八十*閒.” 於是設北蘇造成都監朝議尋以峽溪僻在山谷漕舶不通遂寢. 以冬寒放囚. 覇家臺倭使來泊蔚州信弘言: “彼若見我必歸告其國.” 遂紿曰: “高麗將拘汝.” 使懼逃歸. 辛巳地震. 賜裴克廉鞍馬衣酒. 賞捕倭功. 以地震宥二罪以下. 信弘與倭賊戰于固城郡赤田浦不克遂還其國. 以前密直副使黃淑卿爲東北面都巡問使兼和寧府尹. 有李安仁者剃妻髮稱爲家婢賣之不得欲殺之妻逃安仁與妻父母詰欲拔劒刺之典法司論殺之.
#高麗史133卷-列傳46-辛禑1-04-12-1378
十二月倭寇河東晉州都巡問使裴克廉與兵馬使兪益桓夾攻斬十九級追擊于泗州斬二級. 丙午雷. 置左蘇造成都監時議欲遷都國史有“左蘇白岳山右蘇白馬山北蘇箕達山等三所創建宮闕.”之文故有是役. 高家奴以兵四萬來投江界. 遣柳曼殊于東北面吳季南于全羅道安翊于楊廣道南佐時于江陵道王安德于西海道慶補于交州道計點戶口依西北例置左右翼軍惟慶尙道令都巡問使裴克廉掌之後憲府上*䟽罷之憲府上*䟽曰: “諸道山城國家往往遣使修築多發軍丁不日畢功旋致崩壞其弊甚巨請自今不復遣使令守令徵發旁郡軍丁農隙修葺若未畢則停待明年以爲年例功臣之號必待有功近年以來自兩府至六曹判事添設奉翊無寸功者濫授功臣號如有樹立大勳者何以爲賞請重惜名器毋得妄與古者非有功不侯今封君甚衆近因倭寇漕運不通倉廩虛竭除省宰封君外其餘封君請勿頒祿.” 無冰.
列傳卷第四十六.
#高麗史134卷-列傳47-00-0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七. 高麗史一百三十四.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0-00-0000
辛禑二.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1-1379
○五年正月乙亥遼東都指揮司遣鎭撫任誠來索被虜人及逃軍咨曰: “洪武三年十一月高麗軍所虜遼陽官民男婦千餘人及各衛軍人逃往彼處者悉發解送!” 時遼東人傳言高麗遣兵助北元故托以遣誠來覘虛實. 以密直副使安翊爲楊廣道計點使. 諫官上言: “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近因倭寇水旱之災百姓饑饉宜加存恤勸課農桑而今者後蘇左蘇土木之役方興不已民困力政將轉于壑非惟失農又不能拾橡栗以自資請卽停罷至秋始役.” 禑不聽. 以災變慮囚.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2-1379
二月日本國遣僧法印來報聘獻土物. 以年荒停燃燈罷移都左蘇. 丙辰雨雹. 倭寇順天兆陽珍原等處鄭地與戰敗績. 丁卯雨雹. 沔州人前判書崔有龍匿民口八十事覺計點使安翊斬之.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3-1379
三月以知門下事禹仁烈爲慶尙道上元帥密直副使睦子安爲全羅道副元帥並兼都巡問使沈德符金寶生回自 京師,
帝賜手詔曰: “爾來者承姦之詐不得已而來誑今命爾歸爾當謂高麗禍首言朕所云其殺無罪使者之讎非執政大臣來朝及歲貢如約則不能免他日取使者之兵豈不知滄海與吾共之? 若不信吾命則以舳艫數千精兵數十萬揚帆東泊特問使者安在雖不盡滅其黨豈不俘囚太半?果敢輕視乎?” 禮部尙書朱夢炎錄
帝旨以示國人曰: “自高麗國王王顓奉表入貢稱臣其表云: ‘子孫世世願爲臣妾.’ 何期數年之後王被姦臣所弑弑後疊差人來來文皆言嗣王之使爲未知王之端的拘使詢由又三年矣. 朕不忍使者父母妻子懸望特勑歸還未幾復差使至却之不納使彼自爲人回不逾數月止稱賀正貢馬爲由而又使至稱臣措表皆嗣王之稱如此者五次矣若却之不納其表皆云嗣王之所爲也然朕觀高麗之於中國自漢至今其國君臣多不懷恩但廣詐交而構禍在昔漢時高氏失爵光武復其王號旋卽寇邊大爲漢兵所敗唐有天下亦嘗錫封隨復背叛以致父子受俘族姓遂絶迨宋之興王氏當國逼於契丹女眞甘爲奴虜元世祖入中原嘗救本國於垂亡而乃妄懷疑貳盜殺信使屢降屢叛是以數遭兵禍今王顓被弑姦臣竊命將欲爲之首構讎怨於我納之何益? 以春秋論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又何言哉? 乃何前後五次皆云嗣王之爲陪臣奉之? 爾中書差人詣彼問嗣王之何如! 政令之安在若政令如前嗣王不被羈囚則當仍依前王所言今歲貢馬一千差執政陪臣以半來朝明年貢金一百斤銀一萬兩良馬百匹細布一萬匹歲以爲常仍將所拘遼東之民無問數萬悉送回還方乃王位眞而政令行朕無惑也設若否此必弑君之賊爲之將後多詐並生必肆侮於我邊陲構大禍於高麗之生民也. 朕觀此姦之量必恃滄海以環疆負重山固險意在逞兇頑以跳梁視我朝調兵如漢唐且漢唐之將長騎射短舟楫故涉海艱辛兵行委曲朕自平華夏攘胡虜水陸通征騎射舟師諸將豈比漢唐之爲? 然且遣使往觀問嗣王安否如勑施行!” 乃使奏差邵壘趙振隨德符等來二人至甛水站傳聞本國遣文天式吳季南使北元乃曰: “昔殺行人今又懷二心吾與其死於高麗寧死於我土.” 遂不至而還. 倭寇道康縣. 高城君柳濚卒. 遣前典工判書李演護軍任彦忠如遼東修好于摠兵潘敬葉旺演等至遼東不得入而還. 以印原寶爲西北面體察使. 以太后不豫慮囚. 倭寇谷城又寇南原殺判官留三日又寇順天府. 遼東移咨督令發還同知李兀魯思帖木兒等三十三人又令刷還黃城等處移來人民.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4-1379
四月遣萬戶鄭龍尹松以戰艦二十艘追捕倭賊. 以密直副使安翊爲楊廣道都巡問使. 甲辰地震. 護軍周謙至自 京師曰:
“帝令周姐姐見我又問: ‘你國王是前王子耶?’ 謙對曰: ‘前王正妃魯國公主無後今王乃宮人所出也.” 辛亥雨雹. 倭寇安山郡. 禑納判開城府事李琳女冊爲謹妃置府曰厚德以琳爲鐵城府院君慮囚.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5-1379
五月倭焚掠豐川殺知州事柳滋按廉金侃火官廨民舍虜六十餘人而去元帥沈德符以業精江千戶任堅李吉生不赴救斬之幷杖文化安集凡永富. 禑以端午登市街樓觀擊毬火炮雜戱. 乙亥雨雹. 戊寅太白晝見凡二十五日. 韓國柱還自日本大內殿義弘遣朴居士率其軍一百八十六人偕來. 乙酉以旱命判典醫楊宗眞行醮求雨宗眞號碧雲本閩中道士也. 倭寇信州. 鐵原君崔孟孫卒. 宦者金實諫曰: “殿下何學射御擊毬乎? 若學射親征伐則國不國矣自古稱聖君者必言堯舜稱庸君者必言桀紂願以堯舜爲法桀紂爲戒用賢去邪以興至治.” 閏月安州元帥崔元沚擊倭于永淸縣敗之. 遣檢校禮儀判書尹思忠報聘于日本. 禑以封妃宥杖八十以下罪. 倭寇蔚州雞林府.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6-1379
六月倭寇淸道郡元帥禹仁烈擊走之.
帝遣還耽羅飄風人洪仁隆等十三人. 倭賊自雞林向江陵道以趙仁璧爲江陵道元帥朴修敬爲安東道元帥兼府尹. 癸未太白晝見. 北元遣僉院甫非告郊祀改元天元. 納哈出亦遣文哈刺不花來及還禑曰: “丞相與吾先君稱兄弟.” 吾以父事之遺苧麻布各一百五十匹. 倭寇龍州義州萬戶張侶擊却之. 庚寅太白晝見. 辛卯亦如之.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7-1379
七月倭寇樂安郡. 遣永寧君王彬如北元賀郊祀改元. 前判三司事孫洪亮卒贈謚靖平. 李子庸還自日本九州節度使源了俊歸被虜人二百三十餘口獻槍劒及馬. 倭入武陵島留半月而去.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8-1379
八月倭寇餘美縣又寇隨郭二州. 以前雞林尹金光富爲合浦都巡問使. 遼東都司移咨都評議使司曰: “近聞納哈出遣人經由哈刺雙城潛往高麗行禮胡主帖古思台帖木兒亦遣使馳驛前往高麗會議公務切詳本國累嘗遣使賓貢我朝臣禮旣施異謀難畜納哈出等雖差人潛往本國豈意復與交通? 可將胡使差人押送以表忠誠! 不然則姦宄自昭後悔無及.” 以知密直司事池湧奇爲全羅道元帥.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09-1379
九月流乳媼張氏于砥平縣時政堂文學許完同知密直尹邦晏托張謀去內宰樞林堅味等事敗張常在禁中公受賄賂多行不法禑嘗數往妃所張曰: “禮君王必擇日御妃嬪今何如野狗綏綏乎?” 至是臺*諌{諫}幷劾不敬之罪流之斬完邦晏等語在崔瑩傳. 辛卯雨雹. 九月倭寇丹溪居昌冶爐等縣至嘉樹縣都巡問使金光富與戰敗死. 移置海印寺所藏歷代實錄及經史諸書于善州得益寺. 以李乙珍爲忠州丹陽道兵馬使張伯淵爲淸州兵馬使分領諸將卒以備倭寇. 倭寇山陰晉州泗州咸陽遣使西海楊廣等道簽水軍備倭寇. 以前崇敬尹李元琯爲楊廣道上元帥.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10-1379
十月梨花. 戊辰大霧. 己巳雨木冰. 禑移居梨峴新闕本柳芳係家也. 禑出花園視花木內宰樞具先王所乘輅請乘禑曰: “吾聞學乘馬未聞學乘車.” 遂却之. 詣太后殿上壽曰: “予今幼冲國家粗安惟太后德是賴以楸洞闕遠太后殿故罷之徙居于此如蒙訓誨敢不敬聽.” 遣門下評理李茂方判密直裴彦如京師進歲貢上陳情表曰: “臣生十歲臣父臣顓暴薨祖母洪卽命臣居喪次主喪事臣但知哀號不知所爲. 未幾群臣奉祖母之命請臣權署國事臣雖欲辭避其道無由群臣具表文請臣署名入奏
天子乞賜先臣謚號幷臣爵命歲月逾邁迄今未蒙明降臣雖愚蒙豈不恐懼? 私心自念亡父能知天命所歸擧國內附降年不永奄爾淪逝叛臣金義盜殺使臣奔于北方祖母旣老臣又幼弱時之多艱未有若是之甚者不賴
聖天子保全之惠將何以圖存哉? 此所以奉表瞻望日俟德音之至也. 陪臣德符回自 京師欽奉
聖旨伏讀流汗跼天蹐地若無所容祖母洪謂群臣曰: ‘吾孫年幼必不能別白事宜群臣又難自達妾當上表敷奏.’ 是用差陪臣李茂方裴彦等齎擎祖母表文幷管領金三十一斤四兩銀一千兩白細布五百匹黑細布五百匹雜色馬二百匹赴京伏望
陛下錄先臣歸附之功察祖母窮迫之情賜先臣謚命臣襲爵. 歲貢之物亦容小邦不拘定數隨力所辦以獻則先臣含笑地下迪我子孫世爲 聖朝藩輔臣之至願也臣之至幸也伏惟 聖鑑採納.” 王太后表曰: “故高麗國王王顓母太妃妾竊聞自古帝王臨御海內外萬邦蒼生共惟臣妾男爲臣女爲妾其類雖殊其性則同其勢雖殊其情則親故曰匹夫匹婦不獲自盡民主罔與成厥功今妾勢窘事迫不過號天而已.
陛下卽天也而視聽自我民天不言而
陛下代之言此妾之所以觸冒天威而罄竭所蘊也妾生十六歲事先臣王燾生二子長曰禎次曰顓禎之子曰昕曰㫝相次襲位而皆早夭無後顓最後立事妾盡孝道國人悉知之天地悉鑑之. 及
陛下卽位顓能知天命有歸樂於內附,
陛下亦知其忠矣不幸短命暴亡致疑傳言失眞聞于天聰,
陛下怒之誠是矣雖然其亡也暴故致人疑耳非有他故也. 若其殺使之賊金義在途聞顓之薨卽生姦計欲立瀋王爲王逃入胡地至今不敢還國則本國之不與也明矣. 妾又聞興滅國繼絶世聖人之大政也况國未至於滅世未至於絶乎? 今禑以顓遺孤權署國事表請贈謚襲位已有年矣妾與國人無大無小日夜瞻望以竢德音而猶未降也.
陛下爲天地於天地之*閒洋洋乎發育萬物各得其性而獨小邦不霑王化妾實痛之妾實痛之. 又念小國濱海隣於倭國日與爲敵故其執政皆爲將帥居中者少以半入朝恐致踈虞儻或倭賊得志豈非小邦之不幸 朝廷之所慮哉? 小國地薄不産金銀中國之所知也馬有二種曰胡馬者從北方來者也曰鄕馬者國中之所出也國馬如驢無從而得良焉胡馬居百之一二亦中國之所知也近因倭寇損傷殆盡布匹雖出於國中然數至於萬誠難充辦. 遼東流移民戶見行出榜招集妾自少未嘗妄言况敢欺天乎? 妾生於大德戊戌行年八十又二朝暮當辭盛代誠不忍亡兒顓一心向化之美泯而不彰煢煢孤孫無以立於世是以犯禮法披心腹以冀陛下一悟,
陛下哀之恕之賜先臣之謚降世爵之命收歲貢之詔使小邦私圖其宜時節獻土物永永遵守則妾當安心待盡而亡兒顓亦當圖所以報恩於冥冥之*閒矣. 妾以婦人享其二子三孫相繼榮養一旦遇急難不能有所別白於 聖明之世將何以見先臣於地下乎? 今人有十金之産尙欲傳之子孫無所墜失况一國乎? 况老牛舐犢之情乎? 妾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遣贊成事睦仁吉密直副使睦子安梁濟捕倭于全羅道. 戊子雷. 三司左使權仲和門下評理曹敏修相宅于檜巖以書雲觀言道詵所謂左蘇卽此地故也. 壬辰大霧凡七日.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11-1379
十一月禑獵于新京. 以慶尙道元帥禹仁烈爲合浦都巡問使.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5-12-1379
十二月杖宗簿副令李義流于楊廣道內廂流贊成事商議梁伯益于昌寧以義與張氏謀事伯益知而不告也. 乙亥雷地震. 以同知密直慶儀爲西京元帥. 禑宴李琳及琳母李氏妻洪氏于禁中賜洪氏卞韓國大夫人印琳等旣出禑與宦官張樂極歡尋正色曰: “古人有言: ‘人惟求舊衣必求新.’ 今臣寮在予左右言予得失交修啓沃雖有讒說予不信也. 向者張氏詆我撻我有國以來困辱妖物之手莫我若也幸賴憲府*紏{糾}摘妖物遠竄宮中稍安外有耆年碩德圖議庶政內與爾等酣酒以樂亦何妨乎?” 納哈出遣人遺鷹及羊. 憲府上*䟽曰: “張氏本侍婢冒稱乳媼濫干恩寵嘗與池奫交通謀亂又與楊伯淵洪仲宣金濤等相應情*跡暴露餘悉伏辜張氏幸免今又送腹心元順于許完尹邦晏通謀事覺完等已就典刑獨張氏流外今聞李義兪甫相與結黨欲令張氏還京乞誅張氏以絶禍根.”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1-1380
六年正月癸巳朔放朝賀. 斬張氏傳首于京. 以右常侍朴永忠爲公州道兵馬使禮儀判書皇甫琳爲全羅道兵馬使以安東元帥朴修敬爲慶尙道都巡問使. 永寧君王彬齎詔還自北元. 禑馳馬于男山.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2-1380
二月李茂方裴彦至登州而還茂方等至遼東都司奏省府臺官欽奉
聖旨所貢旣不如約陪臣不至爾中書差人詣彼發遣來使回還須如前約方許來貢. 北元遣禮部尙書時刺問直省舍人大都閭冊禑爲*大尉禑率百官郊迎. 倭寇永善縣. 有人自遼東來言: “遼東訓兵欲攻納哈出.” 乃遣判事崔鄲副正安天吉于西北面覘之. 門下評理朴普老卒贈謚敬烈. 倭寇寶城郡入富有縣. 以洪仁桂爲江界元帥崔元沚爲泥城安撫使.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3-1380
三月倭寇順天松廣寺. 禑獵于城東翼日又獵于伯顔郊崔瑩等驅獸而前禑射中之. 以韓邦彦爲安州道元帥. 遣密直副使文天式如北元賀節日謝冊命. 倭寇光州及綾城和順二縣遣元帥崔公哲金用輝李元桂金斯革鄭地吳彦閔伯萱王承寶都興禦倭于全羅道. 以尹桓爲門下侍中.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4-1380
四月遣崇敬尹周誼如遼東咨曰: “小邦事大之禮不曾有缺欽蒙 聖慮憂恤特降
詔旨許以三年一聘近年以來朝貢不通盖因孫內侍身故金義叛逆事孫內侍本國若害之則當及延院使一行豈止此官? 金義逃入胡地不敢還國則本國之不干衆所共知向使沈德符等同來使臣到來觀察曲直自昭使臣亦旣不至李茂方半塗而回如此事情不能上達負屈莫伸. 竊見都司見處東藩重任儻若 朝廷必使小邦受罪豈不可憐? 乞加詳察特爲辨明俾小邦復遵原奉
詔旨許容陪臣入朝始終欽蒙
聖恩世世子孫永爲臣妾.” 誼至遼東都司飛報 朝廷,
帝命執誼至 京師. 以柳玽爲漢陽道都兵馬使兼漢陽尹崔瑩兼海道都統使三司左使趙仁璧爲江陵道上元帥.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5-1380
五月禑欲觀石戰戱知申事李存性諫曰: “此非上所當觀.” 禑不悅使小竪敺存性存性趨出禑取彈丸射之國俗於端午無賴之徒群聚通衢分左右隊手瓦礫相擊或雜以短梃以決勝負謂之石戰. 倭賊百餘艘寇結城洪州. 右代言徐鈞衡掌國子監試禑欲觀詩賦題鈞衡不從曰: “場屋試題不可外洩.” 禑醉遊花園結綵棚張樂. 領三司事崔瑩領諸元帥出屯東西江備倭. 刑巫蠱者六人. 禑以賊退與崔瑩酒召還. 憲府上*䟽曰: “我祖宗皆設書筵講論理道涵養氣質薰陶德性以爲理國之本上昇王遵祖宗之法當殿下之在潛邸也命二大臣以爲師傅朝夕講習其慮深遠及殿下卽位之初日開書筵擧國欣懽近來全廢講讀中外臣民莫不觖望願殿下復開書筵日與老成大臣講論理國安民之道. 報平之禮所以聽政布令實祖宗成憲先代君王奉行惟謹近代停廢不行非徒有虧祖宗之良法亦使軍國機務多所淹滯願自今勿廢報平之禮.” 禑納之. 取及第李文和等禑賜乙科三人馬又以文和李琳之孫女壻賜紅鞓. 以不能禦倭杖流全羅道助戰元帥崔公哲楊廣道都巡問使安翊斬其都鎭撫二人以典理判書金斯革爲楊廣道都巡問使.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6-1380
六月禑微行至冶家取*鍜{鍛}具置冶禁中其主奔告崔瑩瑩囚之乃詣闕請勿置冶禑怒命近臣敺其主. 以吳彦爲楊廣道助戰元帥彦嘗奪人財穀送于其家凡五十*䭾{馱}. 時之爲帥者貪汚多若是. 倭寇井邑縣元帥池湧奇擊之. 禑始出報平廳聽政謂諸相曰: “凡爲王者必受命天子者當之今予猶未受命委政耆舊聽其所爲然予黙察其政雜然無統甚孤予委任之意自今以後每月初二日十六日各司之長親啓所職! 予當課其能否.”
帝以五月初四日雷震謹身殿頒詔赦天下. 三司右使石文成卒. 禑率林堅味子*치等小竪馳馬于男山. 禑移居開城尹權鎬第. 是月京城饑布一匹直米五升.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7-1380
七月辛卯太白晝見經天. 癸巳亦如之. 典獄署令金德生僞造檢校告身十五通事覺杖之. 乙未以生辰宥二罪以下. 信州監務申英乙嘗爲國贐錄事盜官物事覺杖之屬典法爲隸. 全羅道元帥池湧奇與倭戰于鳴良鄕奪所俘百餘人. 以典法判書權季容爲楊廣全羅道察理使前判典農寺事黃希碩爲體覆使. 禑遣宦者李得芬讓崔瑩曰: “有民社然後爲國今使倭寇侵掠至此何也? 我當親征.” 瑩曰: “臣請往擊之.” 倭寇西州又寇扶餘定山雲梯高山儒城等縣遂入雞龍山婦女嬰兒避賊登山者多被殺獲楊廣道元帥金斯革擊走之. 倭掠靑陽新豐鴻山而去. 北元遣使頒赦. 納哈出使人亦來. 倭寇錦沃二州又寇咸悅豐堤等縣. 奉加恩縣陽山寺太祖眞移安于順興避倭寇也. 甲寅隕霜. 禑令小竪坑坎後苑紿知申事李存性陷之. 日以此等戱爲樂. 禑欲出獵李仁任崔瑩等止之禑曰: “吾素不好鷹犬諸相實導之也且卿等好遊畋能飛過不蹂禾稼耶?”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8-1380
八月遣海道元帥羅世沈德符崔茂宣以戰艦百艘追捕倭賊. 禑獵于城南凡五日以宦者李得芬金實爲守城元帥身佩弓矢臂鷹而出使宦官小竪胡歌胡笛彈琴擊鼓以從知申事李存性獨不弓矢禑怒罰之禑又欲如木村之野李仁任諫曰: “若向木村必過玄陵過而不奠可乎? 所奠之物豈可猝辦? 且奠當禮服將如之何?” 禑以問崔瑩瑩對亦然乃止. 乙丑謹妃生子命名昌宥一罪以下. 禑登殿戱有窺者輒執而杖之. 倭寇公州金斯革擊斬四級. 羅世沈德符崔茂宣等擊倭于鎭浦克之奪所虜三百三十四人金斯革追捕餘賊于林川斬四十六級. 禑出遊里巷射狗自是射殺雞犬日以爲常城中雞犬幾盡. 倭焚黃澗禦侮中牟化寧功城靑利等縣遂焚尙善二州. 昌城君成士達卒. 遣使徵兵于楊廣西海道. 啓禀使周誼在 京師寄書都堂曰: “誼五月初四日到遼陽遼陽飛報
朝廷遂致誼七月初五日入見,
帝命縛誼幽于天界寺數日中官本國人尙寶監丞崔安至訊其事由誼對曰: ‘凡
朝廷所需不如約者盖我小邦地僻民稀物産尠少未易辦耳今
聖恩海涵春育萬邦咸寧如不憐我小邦雖誅一誼亦何濟哉?’ 中官遂以誼言入奏. 明日帝召誼御札示誼曰: ‘彼東夷易施輕詐往來肆毒果是求安者耶? 必欲根禍於將來者歟?’ 誼再拜扣頭對曰: ‘小邦豈敢肆毒? 其貢不如約者非忠誠不至實民貧而物不備也.’
帝震怒復示誼曰: ‘曩者弑其主中國已與絶交有勑諭高麗限山隔海似難聲敎使彼自爲爾乃詭詐多端數來願聽統屬及至約以効貢姑定常貢之例以爲驗却乃弗從果願統屬者歟? 抑姦詐現然歟?’ 於是命校尉將誼而出仍使監之又明日復遣崔安謂誼曰: ‘爾旣來此必不得歸爾令通事先往取貢如前約!’ 復諭誼: ‘前所需馬一千已貢若干今再取輳作一千明年金一百斤銀五十兩布五千匹馬一百以爲常貢之例則赦爾東夷殺使及內使之罪.’
帝命如是誼敢傳達惟諸相國量之!” 倭侵京山府薪谷部曲. 禑出後苑命放群馬令左右捕之輒賜捕者. 倭屠咸陽.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09-1380
九月禑率群少馳馬後苑或手自飛索以䌈馬無所不爲. 禑升殿上手瓦礫擊人又入後苑與上護軍文達漢知申事李存性習射取存性笠爲的. 以密直副使裴克廉爲慶尙道都巡問使. 倭焚雲峯縣. 禑與內竪夜至密直使柳遂第索其室女遂曰: “臣之有女國人所知若行聘禮臣敢不從?” 是夜禑五至其第竟不得遂卽榮也我太祖與諸將擊倭于雲峯大破之餘賊奔智異山. 以子昌有疾釋囚.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10-1380
十月周誼還自
京師. 以密直副使閔伯萱爲西京道副元帥. 禑率林*치等持竿黏雀于閭巷灸于墻下而啖之禑不視事日與群少馳騁閭里擊殺雞犬宰相諫官莫有規諫者. 辛未雷電. 壬申雷. 丙子霧. 禑率林*치等擊雞犬于閭里里人不知而罵之禑走避. 又獵于佛日寺之野. 倭焚金海府.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11-1380
十一月左司議白君寧等上*䟽曰: “殿下年甫十歲嗣承大統先王遽棄群臣南北多虞人心動搖朝夕莫保社稷之危甚於累卵殿下能以幼冲之年遵奉太后之訓謹守法度尊師好問日與將相大臣開經筵講論修身理國之道至於威儀動作之*閒不失尺寸四方之使莫不嗟嘆歸語其國曰: ‘聰明英偉他日*大平主也.’ 由是覬覦之徒不敢生心父老懽忻以望維新之化天地祖宗實知實監佑我殿下早降元子以紹祖宗之緖實三韓萬世之福也殿下於此安可不爲子孫萬世計耶? 自今年正月以來道路流言殿下頗與兒輩留心鷹犬馳馬後苑臣等始聞之以爲: ‘殿下卽位之初年方幼冲尙不如此况今春秋已長宮闈已備?’ 惟當作爲大經大法明示萬世豈容如此? 萬一有之皆兒輩所爲耳? 近者殿下日與頑童捨儀衛出遊閭巷宿衛之士但守空闕而已路人見龍顔不知以爲無賴少年至有犯淸塵者三韓之人無貴賤老少莫不觖望相告曰: ‘主上何爲至於此哉?’ 大臣百官皆仰屋竊嘆但畏天威不敢開口. 夫人主一身生民之休戚社稷之存亡繫焉故言則左史書之動則右史書之一言之非取笑四方一動之失貽患萬世可不愼哉? 以殿下聰明豈不知今日所爲不合於先王之道也? 其不顧天下之非笑而爲之者必非殿下之意也由小人之輩進言曰: ‘今當國家多難之日雖以人主之尊不可不習武也.’ 以此邪說上惑聖聽殿下不察以爲此輩眞愛我也遂乃深信而行之. 夫以堂堂盛朝將相士卒各奮忠義凡有所向靡不摧挫豈必殿下親自馳馬試勇然後能保社稷哉? 躍馬撫劒匹夫之勇也好之不已必至於敗身殿下何學焉? 昔漢昌邑王馳騁田獵王吉*諌{諫}而不聽及至爲帝不改其行輕出無節時方久陰夏侯勝諫曰: ‘皇之不極厥罰常陰.’ 又不聽終致傾覆爲天下笑殿下受太祖四百六十餘年之社稷三韓億兆之命懸於殿下之一身萬一馬逸顚蹶其於宗廟社稷何? 洪範有之曰: ‘狂恒雨若.’ 今自孟冬以來連月*滛{淫}雨天之眷眷於殿下而欲其改過遷善者明白切至矣. 伏望殿下上念天心下察輿情爲社稷萬世計放黜頑童無復輕擧親御報平廳聽斷萬機日開經筵詳延老成講論治道成就聖學如有行幸則一遵祖宗故事必待中嚴外辦百官序立天仗整齊淸道而後行.” 禑不聽. 禑與承旨徐鈞衡馬一匹. 辛卯霧. 禑欲學鑄鏡召鏡匠. 禁賊使安吉祥病死日本押物中郞將房之用還探題將軍五郞兵衛等使偕來獻土物.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6-12-1380
十二月禑遊黃丙沙洞遇美女携入民家*滛{淫}之又嘗奪密直李種德妓妾梅花*滛{淫}于路傍人家尋納宮中. 禑遊戱晝夜聞人有女輒突入奪之. 遣門下贊成事權仲和禮儀判書李海如 京師貢金三百兩銀一千兩馬四百五十匹布四千五百匹請謚承襲請謚表曰: “聖君恤典易名示終孝子至情顯親爲重肆當呼籲*미極凌兢伏念臣否運之逢嚴顔奄棄上表請謚瞻企今爲七年對影撫躬悲傷則如一日玆殫悃愊益切悚惶伏望陛下察外夷布列之雖多如先臣歸附者有幾特頒茂渥以慰貞魂臣謹當與祖考爲一心幸釐箕域傳後昆於萬世永作漢藩.” 請承襲表曰: “天臨在上敷施生物之仁情動乎中顒望分茅之命玆當呼籲*미切兢惶. 伏念臣爰從弱齡已値否運徘徊對影恨末由兄友弟恭怵*愓{惕}存心庶無墜父作子述故再陳襲爵之請而上達向化之誠自始至今益勤無怠歲律已七周之久星軺無一介之來瞻企未涯敷陳以表志願所在神明共知. 伏望 陛下記先臣歸附之初愍小國危疑之際不責旣往而許自新特頒綸綍之音俾守箕裘之業臣謹當旣飽以德保釐靑社之群生永終是圖拜獻華封之三祝.” 禑以李仁任生日至其第張樂酣飮至夜乃罷與馬二匹憲府上*䟽曰: “惟我先王宵衣旰食惕厲寅畏日與大臣講論理道出入起居罔敢或輕必諏日擇方整備儀衛然後行近年以來倭寇侵陵國家多難大元近居北鄙 大明屯兵遼瀋朝夕覘我事情將然之患不可測正殿下兢畏勵精非禮勿動之時也而日率群少輕出遊戱閭巷險隘無所不至恐有顚蹶之虞不測之變也.” 禑覽*䟽頗慙悔欲讀書令進通鑑一部.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1-1381
七年正月丁亥朔放朝賀. 禑畋于東郊又登殿屋上.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2-1381
二月以朴林宗爲西京都巡問使. 禑畋于西郊. 以李仁任爲門下侍中崔瑩守侍中. 禑移居院使金光壽第. 以南秩爲慶尙道都巡問使. 倭焚寧海府. 癸未日有黑子. 遣使賑慶尙全羅道饑. 禑畋于長湍.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3-1381
三月禑火獵于東郊次壺串 放群馬手飛索以䌈之. 權仲和等至遼東都司以歲貢不滿定額却之乃還. 以門下評理羅世爲東江都元帥贊成事黃裳爲西江都元帥沿江要衝皆置元帥以備海寇凡十五所. 倭寇江陵道遣簽書密直南佐時密直副使權玄龍擊之時是道大饑備禦甚*䟽遣同知密直李崇率交州道兵以助之. 戊戌大雪二日. 全羅道饑民多餓死諸戍卒及人民逃散過半崔瑩請蠲濱海州郡三年租稅從之. 復營壽昌宮. 倭寇松生蔚珍三陟平海寧海盈德等地焚三陟縣江陵道副元帥南佐時報: “倭入三陟蔚珍欲取吾斤沓谷兩倉之穀不克而退今徵聚飢民守之爲難請發倉賑饑至秋還之.” 江陵道助戰元帥報: “交州道簽兵皆羸弱不可用其步兵今已放遣請除烟戶軍先簽閑散官且令朔方道騎兵二百來助.” 從之.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4-1381
四月攝事于諸陵獻官闕以堂後柳謙錄事鄭修遺忘不告都堂也. 都人以釋迦生日張燈禑欲微服徒行觀燈下馬僕人牽退少遲禑手策馬踶傷其面憲府以內乘別監邊伐介等掌廐馬不能調習而又非時進馬至使上驚動請罪之乃杖流伐介等五人. 己巳雨雹. 倭自智異山逃入無等山樹柵圭峯寺巖石*閒三面峭絶唯小逕緣崖僅通一人全羅道都巡問使李乙珍募敢死士百人乘高下石以火箭焚其柵賊窘墜崖死者甚衆餘賊走海竊小舶而遁前少尹羅公彦以快船追及盡殺之擒十三人. 以旱慮囚.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5-1381
五月倭寇伊山戍楊廣道都巡問使吳彦戰却之斬八級擒一人. 海道萬戶崔七夕私放軍三十餘人以其糧送于家事覺下獄. 雞林元帥尹虎斬倭十一級. 遣判典農事李龜哲于西北面刺探定遼衛事變. 京都有一尼自稱彌勒人皆信之爭施米布憲司杖流之. 宥二罪以下. 書雲觀言: “旱旣太甚請禁屠殺罷土木之役.” 安東兵馬使鄭南晉擊倭斬十六級倭寇寧海府. 遣密直提學張夏及判事楊宗眞禱雨于開城大井是日雨與夏廐馬. 三司右使柳遂卒慶尙道高靈郡饑棄兒滿路餓死者不可勝計.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6-1381
六月憲府言: “僧徒多依近幸受上押願文橫行中外願自今如有夤緣受押者罪之且州郡吏苟避鄕役者多請除中科擧立軍功外勿許免鄕.” 禑納之. 倭寇庇仁縣以密直鄭地爲海道元帥. 安東兵馬使鄭南晉體覆使黃希碩捕倭禑與酒及馬. 禑畋于延福亭. 倭焚永州. 倭船五十艘至金海府圍山城元帥南秩擊却之秩又戰于寧海蔚州梁州彦陽等處凡五合斬八級. 以前密直使池湧奇爲楊廣全羅慶尙道助戰元帥海道元帥鄭地病以門下評理商議沈德符代之. 禑奪騎人馬出遊時內乘畏憲府不敢非時進馬故禑頻奪人馬於是詣闕者皆匿其馬. 知門下府事商議李韌卒贈謚翼孝. 倭寇蔚珍縣權玄龍與戰中槊遂奮擊敗之斬二十級獲馬七十匹. 禑奪騎人馬出遊手執鐵杖遇狗擊殺之一日所殺或至二十餘. 料物庫及諸倉庫告罄因倭寇與旱灾未納貢賦故也. 禑乘醉馳馬于龍首山墮馬輿還.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7-1381
七月倭寇金海府慶尙道按廉報: “倭入丑山島欲寇安東等處甫州普門社所藏史籍請移內地.” 遣史官移置忠州開天寺. 庚寅以禑生辰宥一罪以下. 禑集群妓宮中爲長夜之樂自是殆無虛日. 倭寇固城縣南秩與戰斬八級. 濟州人飄泊上國境時 大明疑我從北元見囊中書有紀洪武年號喜厚慰遣還. 遣前判事李希椿于楊廣交州道監造戰艦. 遣副正鄭連于定遼衛以探事變. 辛亥大雨.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8-1381
八月禑令群妓奏樂與布一百五十匹. 抄坊里人及京畿丁夫修城門. 頒祿未贍自七品以下皆給以布. 宦者朴元常導禑作十六天魔樂憲司上*䟽斥之. 禑畋于新京. 書雲觀請移都於是議徙漢陽.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09-1381
九月倭寇永州瑞州. 禑獵于郊聚牧馬手飛索以䌈之. 以中外官印制無等改鑄之. 南秩擊智異山餘倭斬四級幷獲馬十六匹.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10-1381
十月壬子朔日食. 憲府言: “變怪屢見禍患可畏請夙興夜寐恐懼修省.” 不聽. 禑畋于江陰縣宴樂達曙賜奏樂人布一百匹. 辛酉大霧. 豐儲倉告匱. 禑率宦官二三人夜二鼓踰宮墻而出直宿諸臣不知所之大驚俄而禑還. 倭寇臨河縣. 壬申彗見于氐長丈餘十五日乃滅. 遣門下評理金庾如 京師賀正. 禑畋于江陰縣令女妓樂師奏樂徹夜與布百匹.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11-1381
十一月癸未雷. 丙戌震電雨雹. 遣密直使李海如 京師獻馬九百三十三匹. 以前典工判書崔賢進爲水原富平道兵馬使. 海陽萬戶土音不花遣人獻鷹禑悅. 倭寇保寧縣. 靜州吏丘閑石元益李松壽等叛入遼瀋境誘民屯聚爲賊入寇昌州. 倭寇密城郡知兵馬事李興富斬三級. 禑夜遊閭里路遇徼巡官追射之自是日與倡妓宦竪遊戱無度連宵不寐好晝寢日暮乃興.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7-12-1381
十二月壬戌以謹妃生日宥二罪以下. 延山府人任加勿爭財殺其兄軍器少尹鳳起及妻孥乃囚加勿于獄. 禑納謹妃宮人釋婢寵愛之書雲副正盧英壽之女也英壽威遠縣人初爲長寧公主媵臣. 金庾李海至遼東不納乃還.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1-1382
八年正月門下評理成元揆卒贈謚簡憲性姦以能稱. 遼東胡拔都率兵一千潛渡鴨江突至義州圍上萬戶張侶家侶與其子思吉思冲力拒之侶被創二子俱中矢胡拔都奪侶財産及馬十五匹以去副萬戶崔元沚追擊斬二十餘級侶本化寧人入鎭爲義州站吏能射御賂權貴得拜萬戶性貪而無知人心不附遂爲賊所輕. 禑謁玄陵正陵遂畋于開城. 賑慶尙江陵全羅道饑.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2-1382
二月以門下評理韓邦彦爲西北面都體察使兼安州道上元帥前知門下事商議金用輝爲都安撫使兼副元帥以備定遼衛兵. 判書雲觀事張補之等上書以變怪屢見請遷都避灾禑下其書都堂李仁任執不可遂寢. 以德城君吳季南爲慶尙道都安撫使. 封釋婢爲毅妃父盧英壽爲大護軍母爲福安宅主. 倭寇林州都巡問使吳彦擊之不克. 置盤纏色令大小文武官吏出馬匹及紵麻布有差以備歲貢. 禑給毅妃印以義順庫爲妃私藏. 禑以子昌病宥二罪以下. 甲戌日有黑子大如雞卵凡三日. 有私奴無敵自稱彌勒化身伏誅. 海陽萬戶金同不花遣其子夫耶介爲質. 閏月倭寇林州扶餘石城. 禑畋于南郊. 禑與閹竪內乘惡少輩馳*騖閭閻擊殺雞犬奪人鞍馬. 金同不花遣人獻鷹禑與衣服. 禑獵于東郊禑嘗曰: “吾聞史官記吾過失若見則吾必殺之.” 由是史官不敢近. 倭寇平海郡. 金同不花以所管人民來投處之禿魯兀之地. 日本歸被虜男女百五十人. 無麥苗.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3-1382
三月倭寇三陟蔚珍羽溪等縣. 立毅妃府曰德昌拜盧英壽爲密直使. 時毅妃寵傾後宮衣服器皿奢麗之物過於謹妃由是其父亦榮顯不日封君氣焰燀赫. 倭寇寧越禮安榮州順興甫州安東.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4-1382
四月憲府劾慶尙道都巡問使南秩不能禦倭事下都堂李仁任與秩善止令安置宜寧縣. 禑夜出觀燈. 禾尺群聚詐爲倭賊侵寧海郡焚公廨民戶遣判密直林成味同知密直安沼密直副使皇甫琳前密直副使姜筮等追捕之成味等獻所獲男女五十餘人馬二百餘匹禾尺卽楊水尺. 遣門下贊成事金庾門下評理洪尙載知密直金寶生同知密直鄭夢周密直副使李海典工判書裴行儉等如 京師進歲貢金一百斤銀一萬兩布一萬匹馬一千匹. 禑畋于江陰. 江陵道上元帥趙仁璧副元帥權玄龍與倭戰斬三十級. 西海道按廉使李茂獻所獲禾尺三十餘人馬百匹. 諸道按廉守令各獻所獲下巡軍鞫之斬其首謀者沒入妻孥馬匹餘皆釋之都評議使司牒諸道按廉分置諸州比平民差役有不從令者斬之. 以密直副使李居仁爲慶尙道都巡問使密直副使尹有麟爲全羅道都巡問使. 倭踰竹嶺寇丹陽郡元帥邊安烈韓邦彦等擊敗之.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5-1382
五月慶尙道陜州有一私奴自稱劒大將軍其徒一人稱抄軍將軍一人稱散軍將軍聚徒衆群行剽掠將殺其主及守令以作亂按廉使安景恭遣州軍捕斬之. 取及第柳亮等. 倭寇永春縣. 丁卯太白晝見. 倭寇淮陽府.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6-1382
六月宥二罪以下. 禑如尙乘閱馬如惠妃殿如盧英壽家自是尙乘及英壽李仁任家無日不至或一日九至設宴其他所往不可勝紀. 金庾等至遼東不納乃還. 倭寇慶山大丘花園雞林等處又寇通溝縣. 遣典法判書趙浚爲慶尙道體覆使. 以李仁任領門下府事; 崔瑩領三司事; 洪永通爲門下侍中; 李子松守門下侍中. 諫官鄭釐等上*䟽曰: “人主一身萬化之源宗社之安危生民之休戚係焉古之人君克愼威儀非禮勿動有所行幸必備儀衛動必以時出必端門行必黃道殿下但率一二僕從晝夜馳騁閭巷竊念鑾車在前屬車在後猶恐有銜橛之虞况以一二僕從不限晨夜馳*騖街曲萬有驚蹶之患其可悔乎? 矧今南國屯兵近境倭賊深入州縣又有草賊竊發其反*閒者窺覘京都屢見獲焉. 由此觀之安知不有姦人刺客之變耶? 此擧國臣民所共寒心也. 伏惟殿下深慮動必以禮出入有節宗社幸甚.” 禑不聽.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7-1382
七月以張夏爲各道山城巡審使我
太祖以門下贊成事爲東北面都指揮使時胡拔都虜掠東北面人民而去以
太祖世管其道軍務威信素著遣以慰撫.
帝平定雲南發遣梁王家屬安置濟州. 禑遣密直司使柳藩如 京師賀表曰: “大春秋之一統運啓中邦整雷霆之六師威加南極捷音遠播喜氣旁騰. 竊以虞書載有苗之征漢史記交趾之擊盖其執迷而干紀故乃聲罪而致討蕞爾雲南濱於海徼妄謂險遠之足恃敢肆跳梁而不恭爰出睿謀偉矣萬全之擧克平獷俗赫然一怒而安息馬投戈超今邁古玆盖
陛下重華恊德光武同符. 告厥成功混車書寰宇之內屈此群醜置俘虜海島之中是宜氛祲之消益慰神人之望. 伏念臣幸逢昭代欣聞凱歌攝政釐東雖阻駿奔之列陳詩美上聊申燕賀之誠.”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8-1382
八月戊子太白晝見彗星見太微東藩長丈餘. 議定遷都漢陽*諌{諫}官上*䟽止之不聽. 有鄭賡者入定妃殿潛通侍女杖流延安府杖侍女黜之. 禑出正殿視事. 禑獵于新京,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09-1382
九月白州守洪順上書曰: “南京鎭三角山火山也木性之國不宜爲都.” 禑不聽. 賜宮女理裝布五千餘匹. 命守侍中李子松留守. 癸酉禑至漢陽.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10-1382
十月禑畋于郊. 倭寇南原慶尙道助戰元帥知兵馬事沈于老斬倭三級. 禑被酒馳騁閭里墜馬傷面.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11-1382
十一月大司憲盧嵩等上*䟽曰: “近日殿下出遊入直辭內府令李德時不以告百官有司內乘金天守等進不調習之馬以致顚蹶請鞫其罪.” 從之. 禑如鷹揚軍上護軍李存性第曰: “予少好馳馬今尙不能自已.” 存性曰: “地方冰凍恐馬顚躓願爲宗社自重.” 禑不悅. 遣同知密直司事鄭夢周版圖判書趙胖如 京師賀正仍進陳情請謚承襲表陳情表曰: “歲貢下之奉上天聰高而聽卑力或未周情在必達. 臣禑少而孤苦加以愚蒙處朝鮮山海之*閒壤地褊小値日本干戈之際財賦凋殘雖懷事大之忠未徹燭微之鑑歲月逝矣日夕*愓{惕}然. 伏望
陛下記先臣翼翼之心憐孤臣煢煢之疚示敎條之寬大通行李之往來則臣謹當保一方之人民罔愆于度爲萬世之臣妾永觀厥成.” 請謚表曰: “丕視功載雖舊不遺永言孝思惟親是顯玆殫悃愊庸浼高明竊以禮莫重於示終德莫加於懷遠此帝王之懿範而古今之恒規先臣顓於洪武七年薨逝之後累次上表請謚未蒙明降歲律悲於九更天聰敢於再瀆伏望
陛下特頒恤典以慰貞魂則臣謹當率先考以移忠與東人而祝壽.” 承襲表曰: “茅土之封帝王所以樹屛箕裘之業人子所以承家冒貢愚衷敢干聰聽. 伏念臣年方十歲喪我先臣對影無依悼歲月之徂逝撫躬自幸蒙天地之生成第錫命之尙稽肆傾心之益切伏望
陛下以九經懷柔之道擧萬國封建之權俾臣之微纘父之服則臣謹當嘉與父老祝皇齡之萬年以至子孫修侯服於百世.” 以天變屢見放輕繫.
#高麗史134卷-列傳47-辛禑2-08-12-1382
十二月命曹敏修守松京. 禑畋于郊至暮不返群臣失禑所之夜深乃還.
列傳卷第四十七.
#高麗史135卷-列傳48-00-00-00-0000
列傳卷第四十八. 高麗史一百三十五.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0-00-0000
辛禑三.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1-1383
○九年正月癸丑納哈出遣文哈刺不花請尋舊好. 禑如謹妃殿作儺戱翼日禑以妓樂出遊時寒風甚烈禑手自吹笛謂妓輩曰: “手凍吹笛甚苦.” 鄭夢周等至遼東都司稱有勑不納止納進獻禮物勑曰: “天覆地載日月所臨爲烝民之主封疆雖大小之殊治民之道莫不亦然其盡大地之民亘古至今豈一主而善周育者也? 前者三韓酋長爲臣所弑弑後疊來奏朕臣貢如常却之再三不止特以歲貢難之必止今不止而固請乃以前數年零碎之貢合而爲數而暗爲愚侮然三韓之域奠於中國之東滄海之外朕觀我中國之書其方之人不懷恩而好構禍縱使暫臣亦何益哉? 爾守遼諸將固守我疆毋與較徵今以數年之物合而爲一稱爲如勑其意未誠符到之日仍前阻歸不許入境止許自爲聲敎!” 胡拔都來掠泥城中流矢走. 門下府上書請還松京. 丁巳禑徒行如謹妃殿禑出遊百官侍衛禑忌之馳馬還. 遼東都司移文曰: “高麗臣事 大明不宜與納哈出通好今聞納哈出遣文哈刺不花請好高麗厚禮以慰之其於臣事 大明之意如何? 如欲免罪莫若檻送文哈刺不花以効其誠! 不然雖有後患悔之何及!”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2-1383
二月戊寅禑帶弓矢馳馬于郊翼日又畋于郊. 以僧混修爲國師粲英爲王師. 禑觀打魚于楊州禑發漢陽時軍民甚苦暴露及行火其廬幕以冀不復來也. 賜楊廣道按廉柳克恕交州道按廉崔資廐馬各一匹克恕資皆姦慧*謟{諂}諛善伺候人意當禑之南遷剝民膏血窮極珍羞賂遺權貴以取媚悅故賜之. 己丑禑還松京以宰臣朴原鏡第爲時坐宮設彩棚雜戱以迎成均學生獻歌謠禑曰: “學生何其少耶?” 廉興邦對曰: “往者養賢庫充羨能養諸生故人爭入學今匱乏不能養故少.” 禑曰: “其給豐儲倉米養之. 禑宴群臣于花園夜分乃罷. 以柳曼殊爲慶尙道元帥兼合浦都巡問使羅世爲海道元帥.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3-1383
三月己酉禑馳馬於市有人走避禑追及以鐵如意擊之遂如惠妃殿. 典理摠郞裴仲倫妻與族僧云珪通逃至延安府捕鞫之杖仲倫妻沒爲官婢云珪斃獄中禑率林*치等十餘騎如惠妃殿又如盧英壽第馳馬射狗又如安逸院院尼寺也. 以旱禁酒. 前副正禹吉逢殺妻逃捕鞫之. 慶尙道按廉呂克諲言: “河陽永州報令化令河東等處有閑曠地請屯田以助軍餼.” 從之於是克諲奪人祖業田或奪耕牛民失其業怨讟旁興. 禑如李仁任第. 前郞將鄭元甫嘗詐稱川寧安集繫獄逃又稱居昌安集赴任營私伏誅. 以曹敏修爲門下侍中林堅味守門下侍中以林堅味及都吉敷禹玄寶李存性提調政房. 禑臂鷹畋于郊.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4-1383
四月禑封崇國師王師出花園遙禮之. 三司右使林成味卒贈謚忠簡. 以旱宥二罪以下. 竹城君安克仁卒贈謚文定. 取及第金漢老等我 太宗擢丙科第七人. 禑馳馬于東郊遊于佛日野. 禑觀石戰戱.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5-1383
五月禑令成均館進四書讀論語數章卽輟. 禑如寶源庫祈雨壇親自擊鼓以禱. 禑冒雨出遊. 前判事韓仲寶嘗安撫濟州矯旨縱欲下巡軍獄其弟上護軍仲良素與仲寶不友至是喜仲寶得罪*䟽其過惡投匿名書于李存性第幷下仲良獄並杖流邊地. 陟城君朴原鏡卒. 慶尙道按廉報: “晉州等處麥穗三四歧.” 禑潛至壺串觀牧馬宿衛者皆失所之. 知門下商議閔伯萱卒. 有私婢一産三男賜米二十碩. 前判事趙瑚與宦者爭田宦者訴禑杖瑚流遂安郡.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6-1383
六月密直使金寶生卒. 禑畋于延福亭三日. 交州江陵道禾尺才人等詐爲倭賊寇掠平昌原州榮州順興橫川等處元帥金立堅體察使崔公哲捕斬五十餘人分配妻子于州郡. 臺*諌{諫}交章上言曰: “自我太祖統一三韓子孫相繼事必師古乘輿出入必因宗廟會同賓客等事未有無事而妄行者至于永陵不遵祖宗之法不從諫臣之言日與群小嬉遊閭里聲聞上國終有岳陽之行貽我無窮之恥今殿下遊幸無節從以數騎馳騁無方臣民缺望願上畏天命下法祖宗出入有節侍衛有儀無或輕出以慰臣民之望以永宗社之福.” 倭寇慶尙道吉安安康杞溪永州新寧長守義興義城善州等處. 禑宴宰相于花園. 倭寇丹陽堤州酒泉平昌橫川榮州順興等處. 以王安德爲楊廣道助戰元帥遣典儀令禹夏于慶尙道督察元帥禦倭勤怠. 閹人金剛欲娶皇甫加之女不果托以他事訴于禑囚巡軍. 以羅世爲慶尙道助戰元帥. 以倭寇闌入內地移忠州開天寺所藏史籍于竹州七長寺. 戊戌禑以盧英壽生日宴于花園.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7-1383
七月漢陽府尹張夏捕倭反*閒三人. 以倭寇方興令在外閑散奉翊通憲皆赴征. 禹夏督諸兵馬使擊倭于義城斬三級. 知順州事黃安信嘗監運軍糧盜用米七十五石事覺有司將置於法以戚連毅妃止令削職. 倭寇大丘京山善州仁同知禮金山等處. 禑賜安東府使李忠富廐馬曰: “戮力防禦以保胎室!” 以尹可觀爲慶尙道助戰元帥. 禹夏督諸兵馬使與倭戰于禮安斬八級又戰于順興斬六級. 遼瀋草賊四十餘騎侵掠端州端州萬戶陸麗靑州萬戶黃希碩千戶李豆蘭等追至西州衛海陽等處斬渠魁六人餘皆遁去. 交州江陵道都體察使崔公哲遇倭于芳林驛斬八級奪其兵仗及馬五十九匹.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8-1383
八月壬申朔書雲觀丞池巨源告日食不果食重房請治其罪乃杖七十. 以門下贊成事趙仁璧爲東北面都體察使判開城府事韓邦彦爲上元帥門下贊成事金用輝爲西北面都巡察使前版圖判書安思祖爲江界萬戶時,
大明責事大不誠屢侵邊境故備之. 禑如定妃殿遂如林堅味第馳馬閭巷. 倭陷居寧長水等縣分兵欲寇全州全州副元帥皇甫琳戰于礪峴却之. 以門下評理文達漢爲楊廣道都察理使知門下事安慶爲都安撫使保安君朴壽年爲都巡慰使. 倭賊一千三百餘人寇春陽寧越旌善等處. 壬午禑奪騎林*치馬如盧英壽第*치及宦官皆步從遂如定妃殿. 萬頃安集金瑞元鎭撫韓福押漕轉托以漂沒竊米布囚鞫之. 癸未禑如定妃殿夜又至不克入. 左司議權近等上書戒逸遊. 禑嘗馳騁閭里然猶忌臺諫宦竪等進說曰: “臺諫皆上所除如有忤旨替之何難?” 自是禑益輕臺諫無復忌憚遊戱畋獵無度近又與同僚極諫禑醉甚欲射之. 倭寇任實縣. 我
太祖大破胡拔都于吉州. 遣門下贊成事金庾賀聖節請謚承襲陳情密直副使李子庸賀千秋節請謚表曰: “節惠易名是皇王之恤典顯親歸美惟人子之孝忱. 竊念臣父先臣顓早襲世封邈居藩服際昌辰之肇啓知景命之有歸慕義一朝率先款附輸忠七載罔或怠荒奈不弔於昊天而奄辭於盛代? 顧以委質而至此謂應賜謚而示終歲律已届於十更天語未蒙於一降肆陳愚懇再瀆聖聰. 伏望 陛下憫先臣之誠哀孤臣之志特賜殊號以旌貞魂則臣謹當率考攸行恒無替於厥服順帝之則用永保於斯民.” 承襲表曰: “錫命推恩仰惟聖君之典踐位行禮實爲孝子之心敢此籲呼*미增惶懼. 臣聞詩歌纘考宣王所以待韓侯傳稱揚名仲尼所以語曾子以斯爲美終古則然欽惟
陛下体舜舞干師湯弛罟分茅胙土措天下於泰山*歛{斂}福錫民躋一世於壽域遂致多方之面內而無匹夫之向隅如臣者方在弱齡卽喪嚴父對影海曲哀吾生之曷歸翹首雲霄望兪音之益切. 伏望
陛下憐臣移孝爲忠之至願諒臣以小事大之微誠特霈洪私俾承先業則臣謹當之屛之翰永保箕封曰壽曰康恒申華祝.” 陳情表曰: “高高在上降監孔昭斷斷無他敷奏則瀆*미切兢惕輒覬允兪伏念蕞爾小邦際於興運天休滋至非遠人之與京國步斯頻奄先臣之不祿肆嬰多故已至十年洪武十一年差陪臣沈德符等進獻馬匹金銀器皿等物回還齎奉
詔旨: ‘節該今歲貢馬一千差執政陪臣以半來朝明年貢金一百斤銀一萬兩良馬一百匹細布一萬匹歲以爲常欽此!’ 祗承敎條靡遑啓處但金銀之不産遐邇所知而馬匹之未敷褊小攸致每被都司之阻尙稽天府之充洪武十五年再行儘力措辦金銀布匹馬匹輳足原奉之數差陪臣金庾洪尙載金寶生鄭夢周李海裴行儉管押前赴 朝廷到於遼東甛水站聽候*閒蒙都司差來徐千戶錄示
聖旨: ‘節該歲貢以數年之物合而爲一其意未誠仍前阻歸不許入境欽此!.’ 金庾等欽遵回還當年六月再差陪臣周謙前去懇告亦蒙阻回八月差陪臣柳藩齎擎表文進賀平定雲南亦蒙阻回十一月差陪臣鄭夢周齎擎表箋進賀洪武十六年正旦亦蒙阻回卽目欽遇 聖節千秋節例合進呈表箋誠恐仍前阻回臣與一國臣民進退無憑驚惶失措所願微誠之必達雖加嚴譴而何辭謹遣陪臣重大匡門下贊成事金庾等謹奉表箋赴 朝廷進賀. 伏望
陛下愍先臣方進忠而未終哀孤臣欲繼志而弗獲特頒
詔旨俾詣趨蹌則臣謹當不二不三謹修侯度時萬時億恒祝皇齡. 先是我使行由遼東輒不得達故令庾等航海而往.” 我
太祖獻安邊之策曰: “北界與女眞達達遼瀋之境相連實爲國家要害之地雖於無事之時必當儲糧養兵以備不虞今其居民每與彼俗互市日相親狎至結婚姻而其族屬在彼誘引而去又爲鄕導入寇不已唇亡齒寒非止東北一面之虞也. 且兵之勝否在於地利之得失彼兵所據近我西北舍而不圖乃以重利遠啗我吾邑草甲州海陽之民以誘致之今又突入端州禿魯兀之地驅掠人物以此觀之我之要害地利形勢彼固知之矣. 臣受任方面不可坐視謹籌邊策以聞禦寇之方在於鍊兵齊擧今也以不敎之兵散處遠地及寇之至倉皇招集比其至也寇已虜掠而退雖及與戰其如不熟旗鼓不習擊刺何? 願自今鍊兵訓卒嚴立約束申明號令待變而作無失事機又師旅之命繫於糧餉雖百萬之師有一日之糧方爲一日之師有一月之糧方爲一月之師是不可一日無食也此道之兵昔運慶尙江陵交州之穀以給之今以道內地稅代之比因水旱公私俱竭加以遊手之僧無賴之人托爲佛事冒受權勢書狀干謁州郡借民斗米尺布*歛{斂}以甔石尋丈號曰反同徵如逋債民以飢寒又諸衙門諸元帥所遣之人群行傳食剝膚槌髓民不忍苦失所流亡十常八九軍之糧餉無從而出乞皆禁斷以安百姓又道內州郡介於山海地狹且脊今其收稅不問耕田多寡唯視戶之大小和寧於道內地廣以饒皆爲吏民地祿而其地稅官不得收取民不均餉軍不足今後道內諸州及和寧一以耕田多寡科稅以便公私又軍民非有統屬緩急難以相保是以先王丙申之敎以三家爲一戶統以百戶統主隸於帥營無事則三家番上有事則俱出事急則悉發家丁誠爲良法近來法廢無所維繫每至徵發散居之民逃竄山谷難以招集今又旱饑民心益離彼用錢*谷{穀}餌以招納潛師以來虜掠而歸一界窮民旣無恒心又皆雜類彼此觀望惟利之從實爲難保乞依丙申之敎更定軍戶使有統屬固結其心又民之休戚繫於守令軍之勇怯在於將帥今之爲郡縣者出於權幸之門恃其勢力不謹其職以致軍觖其*湏{須}民失其業戶口消耗府庫虛竭乞自今公選廉勤正直者俾之臨民字撫鰥寡又擇堪爲將帥者俾之摠戎捍禦國家.” 倭陷沃州報寧等縣. 禑常置妓女于宮中惡其誨*滛{淫}黜之未幾復召納之. 金斯革擊倭于木州黑站斬二十級. 禑畋于長湍縣三日. 以門下評理池湧奇爲全羅道都元帥.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09-1383
九月壬寅禑如前典工判書王興第時興以其女妻邊安烈子顯期在明日禑曰: “聞汝將嫁女其俟予命嫁之.” 令出其女興伏於庭曰: “臣女幼騃且其母被疾避寓無方何心納壻?” 禑瞋目叱曰: “小竪欺我耶?” 翼日召興曰: “毋嫁汝女! 汝不從命罪及妻孥.” 侍中曹敏修等曰: “安烈爲國名將厥功甚懋今奪其婦將臣孰不觖望? 臣等爲殿下痛心乞許成婚.” 不聽至暮幸興第興已空其家而避之禑大怒興不得已對曰: “惟命” 以知門下事李乙珍爲江陵道元帥. 憲府劾入直辭韓福卿及各成衆愛馬薛里別監皆不侍從致使上獨遊閭里禑不悅. 甲辰禑令王福命擇嘉禮吉日福命曰: “臣之孫女得疾避居未知所在.” 禑曰: “我旣與王興約卿何方命乎?” 日本國歸被虜男女一百十二人. 以大護軍鄭承可爲五道體覆使檢察軍容虛實戰守勤怠. 憲府論宦者禮儀判書曹恂導禑荒*滛{淫}流于全羅道內廂. 倭寇江陵府屬縣. 倭陷淮陽府. 設鎭兵法席于重興寺. 命判書雲觀事崔融踣徐師昊所立碑盖以立碑之後兵革不息水旱相仍故也. 倭寇金化縣陷平康縣京城戒嚴徵平壤西海道精兵入衛遣前政堂商議南佐時知密直安紹密直商議王承貴王承寶鄭熙啓印海開城君王福命判開城府事郭璇等往擊之. 禑如尙乘及林堅味盧英壽第遂馳騁閭里遇典理摠郞朴德祥撻之奪其馬侵夜遊戱侍從皆失所之道遇人輒自杖之至有斃者. 倭陷洪川縣元帥金立堅李乙珍與戰斬五級. 大設鎭兵法席于中外佛宇共一百五十一所供費不可勝計赴防軍士自備糗糧. 南佐時等擊倭于金化縣敗績王承貴中矢. 禑如李仁任盧英壽李琳第琳適宴族屬禑旣醉遂率琳及族屬而還置酒極歡.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10-1383
十月都體察使崔公哲至狼川倭突出掩擊擒公哲子. 乙亥大雨震電. 丙子亦如之禑冒雨馳騁里巷捕雞刺狗四至尙乘三至盧英壽家張樂達曙. 體覆使鄭承可與倭戰于楊口敗績退屯春州賊追至春州陷之遂侵加平縣元帥朴忠幹與戰逐之斬六級賊入據淸平山以贊成事商議禹仁烈爲都體察使前密直林大匡爲助戰元帥往擊之. 泥城萬戶曹敏修遣兵馬使朴伯顔覘遼東伯顔還言: “鞍山百戶鄭松云遼東摠兵官奏帝曰: ‘韃韃遣文哈刺不花於高麗欲與攻遼請遣兵救之.’ 帝命孫都督等領戰艦八千九百艘征高麗孫都督到遼東又三分遼東軍發船向高麗會韃韃擊渾河口子盡殺官軍屯兵渾河都督兵與戰不克還.” 禑聞之命都堂議備邊. 交州道按廉使鄭符道遇倭賊百餘騎賊急擊之符脫入林*閒從吏輜重印章皆被奪掠. 以倉庫奴隸因收田租侵漁百姓分遣田民都監官于諸道. 癸未禑率數騎放鷹于橐駝橋畔捕雀夜率巡綽官如定妃殿. 乙酉以毅妃生日宴宰樞耆老于禁中. 丙戌早出遊百官衙會失禑所之遂罷朝臺省交章諫曰: “從諫弗咈爲君之美德敬事而信爲國之急務諫不聽則君德虧而過失彰信不立則民心乖而政令廢殿下卽位以來言官所啓一皆聽從從諫之美一國擧欣近來隣國有警海寇深入往來反*閒事變可畏殿下不擇晝夜單騎馳騁臣等憂危*諌{諫}至再三輒賜兪允而宦官內竪衛士圉人逢迎諛說導上非禮反使殿下出入無時失信於國不忠不道莫此爲甚其內乘別監及速古赤宦官內竪之執事者請加鞫問以鑑後來且辭者出納王命其任匪輕是以古者必擇正直謹愼者二人以充其任今加置二人而反有所不逮殿下出入不以告百官請依古制擇置二人汰去其餘.” *䟽啓禑杖宦官金吉逢充泥山營卒黜內竪徐良守還隸都官內乘別監金千用逃令索之. 倭寇安邊府歙谷縣. 四出虜掠如蹈無人之境以密直提學商議趙浚爲江陵交州道都檢察使. 李乙珍及副元帥權玄龍兵馬使郭忠輔擊倭于洞山縣斬二十餘級獲馬七十二匹賊收餘衆退泊高城浦遣鎭撫金光美獻捷禑賜乙珍玄龍忠輔白金各五十兩軍士之力戰者三人銀盂各一事光美馬一匹.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11-1383
十一月以全羅道都元帥池湧奇仍爲都巡問使. 李乙珍馳報: “高城浦倭賊晝乘舟夜登岸虜掠而道內兵少食乏未易與戰相持日久民甚苦之請濟師.” 戊申禑如定妃殿翼日亦如之. 譯者張伯還自 京師曰:
“帝以進賀使金庾李子庸過期而至下法司.” 禮部咨曰: “奉
聖旨: ‘高麗遠自東鄙曩者來奏願聽約束其中懷詐多端視生隙如尋常朕所不納止許自爲聲敎向後數來請命朕將以爲誠意至極所以限定歲貢用表彼誠去後貢不如約五年矣. 今又以慶禮來誠則誠矣然非期節而至豈不侮之甚歟? 雖然以發使之事論之則非高麗國王陪臣之非乃使者故爲侮慢過期而至今高麗旣全臣妾永守事大之誠來使旣非朝禮當送法司如律令其所進禮物旣不依節而至勿納更與高麗文書. 必然願聽約束前五年未進歲貢馬五千匹金五百斤銀五萬兩布五萬匹一發將來乃爲誠意方免他日取使者之兵至彼欽此.’ 已將進獻禮物不動原封盡數責令原差來人裴仲倫等收領於水路回還今再令差來人崔涓等四名齎文陸路回還.” 賜密直周誼母尹氏米二十碩豆十碩. 戊午禑如定妃殿. 倭寇淸風郡都巡察使韓邦彦與戰于金谷村斬八級. 遣門下評理洪尙載典工判書周謙如 京師賀正. 知門下府事鄭地請造戰艦于諸道以備倭寇從之. 分遣護軍陳汝宜摠郞申雲秀前判事宋文禮前少尹黃成吉于楊廣西海全羅慶尙道監造戰艦. 戊辰禑如定妃殿聞中常里人家火馳馬救之.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09-12-1383
十二月癸酉太白晝見. 甲戌禑如定妃殿又率宮女遊男山. 禑令兩府百官議歲貢皆以一遵
帝旨爲對於是置進獻盤纏色. 以知密直都興爲*揚廣道{楊廣道}都巡問使. 禑與宮女並轡遊閭里. 以慶尙道副元帥密直副使尹可觀仍爲都巡問使鄭地爲海道都元帥楊廣全羅慶尙江陵道都指揮處置使. 禑如盧贇第. 贇英壽之弟禑嘗至英壽第見贇妻之美自是屢往焉. 丙申禑如定妃殿不克入.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1-1384
十年正月宰樞以禑狂妄日甚不似人爲祭于惠明殿及玄陵以禱之. 辛丑夜禑如定妃殿不克入. 癸卯禑如惠妃殿又如盧英壽及盧贇第又如妓龍屯家自是屢至龍屯家又如潘福海第. 以前南陽府使安俊爲全羅忠淸慶尙三道體察使問民疾苦. 遼東兵百餘騎侵江界虜別差金吉甫百戶洪丁以歸. 癸亥禑如盧英壽第百官侍從禑召禮務佐郞李汝良曰: “汝等慮予單騎出遊令百官扈從禮則然矣予深居九重忽忽無聊是用出遊以遣寂寥耳若城外則扈從宜矣安可每從街陌遊乎? 且臺省各司公務浩繁宜各治事毋致稽滯!” 遂馳上男山百官又從之又召汝良曰: “何不從命敢如是乎? 自今無復我從!” 是日九至英壽第. 判事池得淸强奸卒知門下事閔伯萱之妾囚于巡軍. 都評議使司移咨遼東遣還被倭劫掠逃來登州人王才甫等二名.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2-1384
二月己巳禑畋于壺串百官侍從命止之自是無日不畋于郊. 庚午禑如定妃殿. 瞽者金哲善吹簫常出入盧英壽第禑至輒召樂以忘倦哲從臾爲非長禑之惡國人惡而欲去之至是哲矯旨事覺杖流錦州. 甲戌禑率宦竪洗馬于東池與之馳騁禑手吹笛令宦竪爲雜戱使金元吉作唐人戱元吉辭以墜馬傷脚禑怒杖之垂死怒猶未解下巡軍獄尋釋之. 禑令諸道流竄者騎船捕倭以贖罪. 倭入鎭浦還所虜婦女二十五人.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3-1384
三月密直安仲溫卒. 判門下府事崔瑩出穀八十碩補軍餼. 鈴平君尹陟卒. 己酉雨雹. 禑習射于馬巖. 丙寅禑畋于元中浦四日乃還. 禁酒.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4-1384
四月甲戌雨雹. 禑以釋迦生日與諸嬖如花園觀燈宴樂迎送錄事李崐適以聽候內旨近其側禑見之曰: “黑笠者誰?” 遂執而親杖之崐痛不可忍執其杖禑怒甚蹴其面使巡軍鞫之流驪興郡. 丙子地震. 前開城尹洪壽老之妻因妬取木板敺壽老腰折以死典法司執其妻鞫之死獄中. 癸巳夜禑如定妃殿. 甲午禑如甘露寺遂畋于元中浦. 時北方有警遣判密直姜筮唐山君洪徵前密直柳源鄭夢周等于東北面刺探事變.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5-1384
五月遣判宗簿寺事金進宜如遼東進歲貢馬一千匹以金銀非本國所産遣司僕正崔涓奏請减其數. 禑觀石戰戱于鴟巖召其能者數人與酒又與杖使盡其技. 乙巳禑如金湊第. 戊申地震. 夜禑率閹人歌妓縱遊衢路. 戊午夜禑率宮女數隊如紫霞洞遂如廉興邦第翼日又率宮女如紫霞洞同浴而戱. 夜遊道遇判事金允珍命囚尋釋之.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6-1384
六月庚午禑率閹竪倡妓過市梃擊市人以爲樂人皆奔匿失貨者甚衆. 遣前判宗簿寺事張方平如 京師獻歲貢馬二千匹. 癸未禑微行遊東郊至歸法寺南川與宮女同浴*滛{淫}褻無所不至翌日亦如之. 禑率宮女至演福寺手擊鍾鼔以禱雨. 初趙英吉爲李仁任婢壻生女曰鳳加伊禑如仁任第*滛{淫}焉寵傾後宮賜英吉馬除典農副正. 乙未禑宿仁任第自是屢宿其第.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7-1384
七月癸卯夜禑率宮女宦者縱遊委巷歌吹載路時禑喜着白草笠奴隸之惡少者效之亦戴此笠詐稱王夜行閭里殺雞狗或因以劫掠事覺伏誅. 倭陷求禮縣. 禑觀魚于東江. 倭寇永同朱溪茂豐等縣. 遣政堂文學鄭夢周如 京師賀
聖節請承襲及謚右常侍李天*祀賀 千秋節承襲表曰: “天聰孔邇民欲是從子職所先父業之嗣再殫悃愊庸瀆高明伏念臣禑積釁之加嚴親云沒繼猶判渙常存恐懼之心奉以周旋久佇恩憐之澤旣星霜之屢換而雨露之尙稽益切籲呼冀蒙兪允伏望
陛下体綏遠之道垂恤孤之仁遂令孱資獲被寵命則臣謹當率循祖考宣八條於箕封嘉與臣民効三呼於嵩嶽.” 請謚表曰: “賜謚所以勸忠顯親所以致孝俯攄危懇仰瀆聰聞伏念先臣粤自遭逢迄于薨逝職貢不愆於侯度精誠至形於聖謨爰從訃告之初而望旌褒之久未獲曰兪之命敢申無已之求伏望
陛下同視華夷推恩存沒遂令貞魄得荷殊稱則臣謹當思前烈而益虔祝皇齡於罔極.” 壬戌禑觀魚于壺串都堂復令各司扈從如儀. 癸亥禑欲畋于郊至城南門借馬于侍中曹敏修敏修辭以無馬遂如東江觀魚夜還宿于李仁任第. 乙丑禑觀魚于歸法寺南川. 崔涓至遼東都司延安侯靜寧侯遣使馳奏曰: “一高麗進馬五千匹數足來使合無朝見. 奉
聖旨着他來; 一高麗進貢金銀不敷願將馬匹准數合無准他.” 奉
聖旨“准他每銀三百兩准馬一匹金五十兩准馬一匹.” 涓乃還.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8-1384
八月倭寇梁山縣. 戊辰禑畋于南郊百司會藥院侍衛失其所之奔走東西至暮禑冒雨還翌日又馳馬如新京侍從皆不及禑乘舟泝沿于江百司出竢于郊至曙禑乃還. 濟州萬戶金仲光貢馬一百四匹禑選留良馬三十九匹餘皆賜嬖幸閹竪. 庚午禑如定妃殿. 倭寇銀川所永同靑山安邑等縣又寇全羅道安城所所川驛. 乙亥禑畋于郊夜還笙歌鼓舞爲巫覡戱歎曰: “人生世*閒有如草露!” 泫然流涕. 倭又寇天蠶所. 禑冒大雨欲畋于東郊憚百司扈從至城東門卽還却出城南門遊畋至暮還判三司李成林等不知禑已還會城東門樓至夜猶待禑率鳳加伊出城北門至東郊川泛木柹爲舟自挽以戱至夜還尋又欲往郊外左右曰: “夜已深天又大雨將安之?” 禑曰: “第欲呼鷹耳.” 遂出南郊至曙乃還. 又畋于東郊手秉畫角鳳加伊水精初生等衣男服臂弓腰箭以從馳往新京遂至海豐郡娛戱百端乃與諸嬖日中野合時禑出遊無虛日內廐馬瘦乏所過奪人馬以載宮女宦者人爭避匿道路爲空. 禑如定妃殿. 禑至進獻盤纏色取良馬騎之畋于壺串及還馳突市肆人皆辟易失其貨物者多. 日本國遣使歸所虜男女九十二人. 倭寇西海道蘆島. 焚軍船二艘西北面都巡問使金用輝進鷹時禑好田獵諸道元帥爭進鷹犬以取悅. 禑與李仁任妻朴氏如仁任別墅極歡夜偕朴氏還. 遣禮儀判書金進宜如遼東獻歲貢馬一千匹. 禑畋于東郊命百司: “毋復扈從.”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09-1384
九月庚子禑如李仁任第是日凡三至翼日亦如之. 禑畋于永安城. 禑如禮成江. 以同知密直尹有麟爲全羅道都巡問使. 禑如李仁任第聞其隣同知密直權季容家有笛聲使人召吹者季容疑矯旨罵之使者還誣以被敺禑怒遣人執季容以來蹴其面囚巡軍尋釋之. 禑佩弓矢射雞狗于閭里遂馳入進獻盤纏色取良馬五匹歸諸內廐. 戊午禑如李仁任盧英壽第酗酒荒*滛{淫}敬孝王忌日也. 禑如定妃殿. 以崔瑩爲門下侍中李成林守門下侍中李仁任判門下府事宦者金實爲門下贊成事商議.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10-1384
十月乙丑實赴都堂署事. 前判事金鼎侯敺殺其妻憲府劾治之. 倭寇西海道館梁. 癸酉雷電. 定遼衛奉帝命欲渡鴨綠江互市許留義州互市禁用金銀牛馬. 戊寅震電. 禑畋于海豐郡日暮還. 北元遣使來至和寧府遣護軍任彦忠慰諭遣還以道梗留半歲而去. 閏月禑畋于南郊還登花園墻爲戱. 壽昌宮成. 遣連山君李元紘如 京師獻歲貢表曰: “一人御極克廣德心萬國來庭畢獻方物玆當執壤乃敢籲天竊念小邦獲逢昭代惟先考旣勤於述職而孤臣尤切於輸忠洪武十二年*閒欽奉
聖旨: ‘約定歲貢欽此.’ 自從承命之初願遵約束以至歷年之久未及經營盖緣財力之窮實非精誠之薄. 洪武十六年十一月*閒陪臣崔涓張伯等回自 京師齎到禮部咨文欽奉
聖旨: ‘節該前五年未進歲貢馬五千匹金五百觔銀五萬兩布五萬匹一發將來.’ 欽此臣與一國臣民*미增戰懼自責稽遲遂卽辦以多方僅能充於定數伏望
陛下諒臣役志於享上憐臣誓心而靡他滌除旣往之愆昭示有容之德則臣謹當恪守侯度永觀玉帛之朝恒祝皇齡竊効岡陵之頌.” 都評議使司申禮部曰: “原奉五年歲貢金五百斤數內見解送九十六斤一十四兩其未辦四百三斤二兩折准馬一百二十九匹銀五萬兩數內見解送一萬九千兩未辦三萬一千兩折准馬一百四匹布五萬匹數內見解送白苧布四千三百匹黑麻布二萬四千四百匹白麻官布二萬一千三百匹馬五千匹數內已解送四千匹遼東都司收訖今見解送一千匹.” 元紘拜辭禑手賜酒曰: “國家安危繫卿此行卿其愼之無爲國家羞!” 又遣銀川君趙琳賀正時 上國尙懷疑阻奉使朝聘者皆憚之附勢求免元紘琳俱以散職而行. 倭寇長淵縣西海道上元帥王承寶與戰敗績. 狼川君李邦直卒. 禑畋于南郊還至龍德家龍德一名加也只通濟院婢書雲正崔天儉妾出也初以毅妃宮人見幸寵踰毅妃禑自是日至其家. 禑又至龍德家手自理馬遂畋西郊禑如定妃殿. 禑如李仁任盧英壽第遂馳射犬于閭巷墜馬入龍德家. 倭寇淸河縣. 禑畋于南郊還至龍德家翼日又至其家宦者金實李匡等言於都堂曰: “龍德家隘陋非至尊所幸且膳夫奔馳道路可爲國家羞願置龍德近闕地.” 乃修判書李誠中第.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11-1384
十一月甲子朔禑畋于南郊前日崔瑩李成林使人謂金實曰: “先王之時一月六衙日今但二衙日每不視朝至使百官未知班次明日衙會須啓視朝!” 實以告禑不報遂如龍德家宿焉質明百官皆會禑自龍德家出畋實自宮馳告請必視朝禑曰: “宰相圖議國事良是予猶有童心遊戱無節爲可愧也爾其持酒慰諭!” 實詣都堂言之諸相曰: “雖未成朝禮今聞上言亦可爲喜.” 以密直副使*曹敬修{曹敏修}爲全羅道助戰元帥. 禑畋于郊率龍德宿李誠中第自是常宿是第禑親執斧斤斲木爲戱惡人觀聽杖衛士三人各四百. 辛未禑遊戱市肆遂如李仁任及龍德家翼日亦如之夜奏胡樂巡遊里巷. 倭寇同福縣都巡問使尹有麟光州牧使金準長興府使柳宗與戰斬九級. 己卯封龍德爲淑妃以其父崔天儉爲密直使母爲明善翁主又以其兄孩兒夫鄭熙啓判密直司事. 禑寵鳳加伊數至李仁任第龍德妬之譖曰: “評理都吉敷嘗通鳳加伊.” 禑出吉敷爲西北面都體察使以崔瑩判門下府事林堅味爲門下侍中. 禑夜宴淑妃宮禑常在是宮歌舞徹夜毅妃寵衰斥在花園. 放輕繫. 禑如定妃殿. 倭寇水原工二鄕府使許操擒賊諜三人. 遼東都司遣女眞千戶白把把山率七十餘騎奄至北靑州萬戶金得卿引兵陽避之乘夜焚其營擊斬四十人把把山遁歸初李元紘等至遼東知都司將遣兵至哈刺雙城邀截胡使密遣人來報都堂卽移牒使得卿豫爲之備云. 崔天儉奪柳惠剛家.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0-12-1384
十二月以全羅道都巡問使尹有麟禦倭有功遣護軍宋繼性賜酒. 禑如盧英壽第賜馬一匹. 以我
太祖爲東北面都元帥門下贊成事沈德符爲上元帥知密直洪徵爲副元帥向北靑州以備遼東兵禑命
太祖曰: “東方軍民之事專付于卿.” 及聞金得卿擊走把把山乃還. 海道萬戶尹之哲遇倭于德積島擊走之獲二艘殲之得所虜男女八十人. 置推徵色以徵郡縣逋欠貢賦. 判昌德府事魚伯評卒贈謚良安伯評以醫術媚權貴致位兩府縉紳恥之. 禑遣宦者賜矢人宋夫介酒及緜五斤繼至其家悅其工於矢遂命名曰安自是百工之家無所不至輒効其所爲甚精. 禑畋于南郊驛吏疲於供頓罵之曰: “彼獨夫曷喪?” 僧覺然寓華藏寺妄稱得道招集婦女頗有醜聲憲府論劾杖流龍門山. 禑如盧英壽第*滛{淫}其家婢新月. 禑畋于南郊還至崔天儉家庭跪見天儉時天儉暴貴賂遺布帛牛馬奴婢者頗多市井浮薄卑賤之徒夤緣出入禁闥無所忌憚禑之所與亦不可勝計. 以典法判書權和爲東北面安撫使.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1-1385
十一年正月癸亥朔黎明禑自淑妃宮如盧英壽家晩還淑妃宮行賀正禮受群臣朝還宿英壽家禑在淑妃宮疾作不出者二日. 禑聞前判三司事姜仁裕納女壻先期馳至奪其女以歸置于定妃宮日晏不興停人日朝賀時有女者懼見奪皆未備婚禮潛納壻護軍宋千祐娶知門下都吉逢女揚言曾失節然畏其勢不敢去. 海道副元帥前開城尹曹彦擊倭于汝走島獲一艘擒三人禑賜白金五十兩. 禑宴姜仁裕妻于定妃宮至曙乃罷. 禑率崔瑩畋于會賓門外賜瑩鞍馬. 禑如定妃殿以姜氏故常宿是殿. 宦者金實棄妻欲更娶士族女至期請休沐禑曰: “見女於我然後可娶.” 實因淑妃以請禑許之實得娶之禑銜之托他事下實巡軍獄欲殺之實逃大索下當直千戶柳克恕于獄. 禑賜姜仁裕鞍馬. 安東元帥皇甫琳斬倭二級. 大閱于毬庭. 禑馳至巡軍罵柳克恕曰: “汝若不獲金實當以其罪罪之.” 遂取雜戱具而出. 禑觀講武于馬巖以不能敎戰鞭武藝都監使成仲庸李贇諸軍鼓噪習戰傷者頗多. 慶尙道按廉李文和報曰: “道內已無盜賊饑饉疾疫之災.” 時議譏其*謟{諂}. 禑觀講武于馬巖親騎射酗酒暮還定妃宮使知申事廉庭秀賜酒于武藝都監仍諭之曰: “往者罪李贇成仲庸是國家大事非私怒也卿等勉之!” 禑出畋與宮女菊花並鞍行.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2-1385
二月甲午宮女祭松嶽還禑往迎之射狗以歸. 以王安德爲楊廣道都元帥. 丙申禑如王興第納其女翼日賜興馬二匹自是常宿其第. 遼東都司遣百戶程與來問金得卿擊殺官軍之故. 庚子禑夜遊閭巷遇漢陽尹張子溫奪其鞍馬. 丙午禑出遊市井夜如定妃謹妃懿妃淑妃諸殿乃還王興第. 庚戌禑畋于壺串夜還至巡軍獄親枷囚人. 倭寇西海道皮串. 萬戶金乙寶强奸金千玉之妻憲司鞫之. 庚申禑畋于海州崔瑩李成琳等從之禑臂鷹與新月鳳加伊並轡而馳. 執金得卿歸于 京師. 禑與林堅味李成琳待程與極厚潛使張子溫賂與金五十兩傔從三人銀各五十兩.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3-1385
三月禑至海州與諸嬖遊戱鵲川至古新平縣射鹿墜馬絶而復蘇時自京城至海上供給之車絡繹不絶寺人內竪恃寵縱暴折辱按廉守令西海吏民不堪荼毒皆散走禑樂而忘返禑至延安府大雨扈從者暴露牛馬道死相望. 倭寇永康縣. 己卯禑射殺雞犬于市街遂畋于郊夜還王興第. 姜仁裕與妻祭松嶽禑親吹笛張樂迎于賞春亭沈醉夜還路逢前郞將全成吉撲殺之奪禮儀佐郞金漢老馬令宮女騎還宿王興第. 癸未禑遊戱市井還宿定妃宮. 姜仁裕進衣禑賜仁裕鞍子. 甲申禑如定妃宮. 路逢私僮奪其馬親縛之囚巡軍. 禑如崔天儉第遂至火桶都監發火數梢夜還王興第厚德府行首李富潤遇諸道以爲惡少不避禑怒下獄笞之.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4-1385
四月壬辰朔大雨雹大如拳數日乃消. 禑畋于南郊遂至東江觀魚. 禑率新月鳳加伊出遊東郊. 前書雲副正方洽郞將李文桂以僞造印伏誅其黨鄭安進在獄死. 遼東遣人買農牛於是置點牛色聽西北面民互市得牛五百頭都巡問使烙印以送遼東以爲帶印牛乃公家所獻不與直故尋罷之. 帝放還金庾洪尙載李子庸周謙黃陶裴仲倫等許通朝聘子庸道死. 倭寇交州道以趙仁璧爲四道都指揮使. 取及第禹洪命等. 禑如廉國寶第翼日國寶設學士宴禑又往. 禑如鄭夢周第. 以贊成事沈德符爲東北面上元帥知密直洪徵副之判德昌府事金立堅爲交州道副元帥. 禑如鄭夢周第夢周方宴耆老禑痛飮執巵跪進李穡曰: “師傅亦樂觀女樂耶?” 遂率座中妓奪馬於路載而還. 倭寇襄州.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5-1385
五月遣門下評理尹虎密直副使趙胖如 京師謝恩且請謚承襲謝恩表曰: “聖澤旁施卑情上達撫躬知感擧國騰懽竊念臣禑幸遭聖明之朝庸謹歲時之禮顧所禀之愚魯而輒罹於愆尤畏天之威無地可措何圖睿鑑灼見危悰旣容菲薄之儀又貸稽遲之責示訓謨之明著通朝聘之往來喜與愧幷涕隨言出玆蓋
陛下至仁柔遠大智燭幽察臣無他之心許臣自新之路遂令遐裔得荷洪私臣敢不修侯度而益虔? 祝皇齡於罔極.” 請謚表曰: “賜謚實勸忠之方顯親爲致孝之本玆陳危懇庸黷聰聞竊念臣父先臣顓當聖上之勃興先諸藩而歸附欽遵正朔謹守封疆不弔昊天奄辭昭代若稽示終之典敢請節惠之名伏望
陛下垂日月之明廓乾坤之度特頒殊寵以慰貞魂則臣謹當效先臣之精誠祈一人之壽考.” 承襲表曰: “建侯所以綏遠襲爵所以紹先此帝王之常規而人子之至願竊念臣禑爰從弱齒遽喪嚴顔念歲月之云徂撫霜露以增感第以藩宣之難曠玆用呼籲之益勤伏望
陛下大度包荒同仁無外優垂景命被及微躬則臣謹當保民庶於一方祝聖人之萬壽.” 倭船二十八艘泊丑山島. 以金斯革爲楊廣道上元帥李和安柱爲交州朔方江陵道助戰元帥. 禑馳馬於郊暮還花園讀論孟數篇終夜書大字近所未有. 禑與妓改成並轡馳至宋安家. 禑畋于壺串賜密直潘福海馬. 命宦竪奪路人馬載妓後以爲常. 禑畋于壺串賜宦者二十餘人馬各一匹. 道過乳牛所見賣牛瘦弱憐之命膳夫勿進牛酪. 禑率妓十餘遊畋至海豐郡乃還. 憲府上*䟽曰: “判事孫用珍奉使 大明天朝疑我國事鞫之用珍爲國忘身至死不服忠義可賞請贈爵賜謚官其子孫以示後人.” 從之. 禑出遊市井暮還花園與群妓內竪歌吹戱謔盛水于筒注妓服如浴群妓皆笑一妓不笑撻之. 禑起樓于壺串作樓船極其侈大名曰奉天船. 以淑妃生日放囚. 禑率群妓畋南郊還花園夜爲水火戱失火延爇屋簷禑脫衣濡水滅之.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6-1385
六月禑率群妓並轡遊畋東郊及暮還歌吹喧咽馬上自舞以寵妓改成屬李仁任林堅味給米仁任與米豆各五石堅味與米豆各十石. 丙申太白經天. 戊戌太白晝見. 禑畋于壺串夜還花園爲處容戱. 司僕副正邊伐介白禑曰: “日奪路人馬載妓人皆怨之請取諸島牧馬以供遊畋.” 禑然之遣伐介取島馬三十餘匹. 禑如李仁任第欲與仁任妻朴氏往多也岾別墅朴氏辭以無馬禑奪路人馬遂與俱往率群妓縱*滛{淫}樂仁任又與改成穀二十斛衆妓內豎各二斛. 遣密直使安翊密直副使張方平如 京師賀
聖節. 左司議大夫李至等上*䟽諫遊畋禑使知申事廉廷秀釋其文義遽大怒曰: “時方危亂此輩不欲吾習馬不忠孰甚? 當痛懲之.” 以絶言者宰相相視無一言後禑悉書諫官名以藏曰: “此輩可使防倭.” 由是*諌{諫}官多謝病. 禑率妓至歸法寺川同浴夜還至前開城尹吳忠佐第忠佐妻本丹陽大君珛家婢沒入義順庫有女三人忠佐規免賤役私事宦寺納其中女自是屢至其第. 倭寇瓮津麒麟島海道萬戶鄭龍追擊之獲三人. 遼東遣桑麟來推還元季流民李朶里不歹等四十七人. 禑如壺串賜新樓監役官李希椿等五人馬各一匹. 倭寇平海府江陵道都體察使睦子安擊却之斬五級. 壬申太白經天. 海道萬戶鄭龍尹之哲等領戰艦入海島搜捕倭賊. 乙亥太白晝見二日. 禑宿壺串新樓禑率妓如東江乘奉天船張水戱後以爲常. 戊寅地震聲如陣馬之奔墻屋頹圮人皆出避. 松嶽西嶺石崩. 禑曰: “此地震無乃天欲陷遼東耶?”
帝放還金庾一行人前典工摠郞宣之哲等三十八人禑賜笠及布其死不返者令所在官給其妻孥穀. 己卯地震三日. 禑率妓如壺串四日不返宦者鄭鸞鳳詣壺串白禑曰: “殿下不恤國事甚非爲君之道且都堂未得取旨事多壅滯請還視事.” 禑乃還尋又如壺串.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7-1385
八月以子昌生辰宥二罪以下. 以同知密直崔元沚爲西北面都安撫使. 禑如多也岾李仁任別墅. 倭寇端州. 禑召廣興倉官語曰: “聞密城稅米多耗欠可徵本官勿徵其押吏!” 改成本密城妓押吏托以請之. 全羅道海道元帥陳元瑞捕倭二十餘人.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8-1385
九月譯者郭海龍還自 京師言:
“帝遣詔書使國子監學錄張溥行人*叚祐{段祐}謚冊使國子監典簿周倬行人雒英來.” 禑喜賜海龍銀帶一腰廐馬一匹. 以我
太祖爲東北面都元帥知密直洪徵爲副元帥. 張溥*叚祐{段祐}等來賜詔曰: “自有元之失御兵爭華夏者列若星陳至於擅土宇異聲敎豈殊乎瓜分虐黔黎專生殺不外乎五胡? 若此者將及二紀治在人思眷從天至朕本寒微君位中原撫諸夷於八極相安於彼此他無肆侮於邊陲未嘗妄興九伐之師涉水陸之艱以患吾民爾高麗天造東夷地設險遠朕意不司簡生釁隙使各安生何數請隸而永堅况群臣諫納是以一視同仁不分化外今允虔誠命承前爵儀從本俗法守舊章. 鳴呼! 盡夷夏之咸安必上天之昭鑑旣從朕命勿萌釁隙以遂生!” 周倬雒英等來冊禑爲國王制曰: “爾高麗地有三韓生齒且庶國祖朝鮮其來遐矣典章文物豈同諸夷? 今者臣服來賓願遵聲敎奏襲如前. 然繼世之道列聖相承薄海內外凡諸有衆德被無疵古先哲王所以嘉尙由是茅土奠安襲封累世爾王禑自國王王顓逝後幼守基邦今幾年矣爾方束髮智可臨民朕命吏部如勑召中書精筆朕言欽天命爾弗敢禮違仍前高麗國王世守三韓命使齎擎如國以授爾其仰觀俯察必遂群情. 嗚呼! 國無大小授必上穹當斯要任豈不厥位艱哉? 自襲之後毋逸豫以怠政毋田獵以殃民潔祀境內以格神明精烝嘗之羞奉爾祖考循朕之訓福壽三韓永矣爾其敬哉!” 賜謚制曰: “皇天授命宰土馭民者非勤政無逸曷以達天? 爾高麗國王王顓生前怠政務在逸勤. 致使身遭凶隕天命就淪歲月云徂. 嗚呼! 恃險居安而致此歟? 抑開誠心附人而致是歟? 嗚呼! 言險在德非險可恃言誠在爾非誠必有所歸天道好還未有不然者也. 今年秋七月爾陪臣李成林等表辭懇切請謚爾以昭列代命嗣王撫育於黔黎! 今者釋彼臣非允其所請謚爾恭愍以彰人世爵爾王封英靈於幽壤. 嗚呼! 不昧而有知則逢災而禦靈聰而必覺遇患而捍防吉爾邦家! 朕其爾誥允聽宜哉!” 禑專事馳騁不閑禮度國人憂之至是動止稍中節人皆喜悅溥等亦曰: “所聞異於所見.” 倭寇咸州洪原北靑哈蘭北等處我
太祖自請往擊與戰于咸州之免兒洞大敗之禑喜賜白金五十兩*叚{段}絹各五匹鞍馬又加定遠十字功臣號. 張溥等問徐師昊所立碑乃命復立溥等往觀之欲徙南郊更相地竟不果. 禑焚黃于*大廟遣同知密直崔乙義致膰于張溥溥躬迎以受密直副使具鴻致膰于周倬會倬方食鴻不告置廚而還倬大怒曰: “王以 天子之命告廟焚黃禮也祭訖致膰使臣亦禮也膰肉至則以天子之尊尙盛服躬迎况其他乎? 吾當躬迎如禮何不我告而置諸廚乎其罪有三不敬慢
天子之命一也忽國王之敎二也輕祖宗之賜三也不誅而何?” 張子溫曰: “鴻位雖密直武人也未知禮.” 倬曰: “如此化外之人不足筭也但責之使知耳.” 溥等謁文廟召生員孟思誠講詩時以朴宜中爲大司成鄭摠閔霽爲司藝權近爲直講霽近皆以前判事假充周倬等求見我國祀典乃書社稷籍田風雲以示倬加以忠臣烈士孝子順孫義夫節婦使幷祭之倬嘗對館伴河崙云: “洪武十六年*閒遍詔天下於皇太子箋文稱臣汝國進箋亦當欽依.” 自是箋文始稱臣. 禑謁玄陵宣讀誥命張溥等往觀社稷壇責其不營齋廬又欲觀城隍朝議以爲不可登高遍瞰國都紿以淨事色爲城隍以示之淨事色乃醮星所張溥等欲觀籍田朝議沮之張溥等欲詣闕禑方在淑妃宮未還館人以故遲留不進馬溥等大怒欲徒行廉興邦進曰: “王不豫未得梳沐今天使奄至恐王不及禮待請小留.” 溥等然之及禑還乃邀宴慰. 以前知門下事李乙珍爲江陵道元帥捕倭賊.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09-1385
十月以贊成事趙仁璧爲交州道元帥. 張溥*叚祐{段祐}等還翼日周倬雒英等還禑餞于西普通院執巵酒謂倬曰: “不穀權署東藩十有餘年未得受命惟恨下情不能上達今許臣承襲又錫先考謚不勝感激.” 言未旣有淚盈睫倬嘆之極歡而罷禑贐溥等衣服鞍馬白金苧麻布四人皆辭曰: “敢不拜賜? 然今身不受寒且不徒行受將何用?” 唯受朝臣贈行詩覽而嘆曰: “東方有人矣.” 禑如王興第又如前判事申雅第使雅出其女而見之上護軍林*치奉觴以進禑曰: “汝何得乃爾?” 對曰: “此臣之族也.” 禑曰: “予爲汝族矣.” 賜*치馬一匹. 遣判門下府事曹敏修贊成事*張自溫{張子溫}禹玄寶簽書密直司事河崙如
京師謝恩且請曆日符驗仍納前元給付本國鋪馬蒙古文字八道謝 詔表曰: “睿恩覃及無*閒華夷聖訓誕頒曲全終始對揚惟謹感激實深. 伏念臣學未知方才非經國猥承訓諭以啓愚蒙守舊則許以儀章遂生則戒以釁隙懷柔至此古昔所稀. 玆蓋
陛下乃聖乃神允文允武謂四海之兼濟當一視而同仁特遣星軺俾宣天語臣謹當永銘心而無斁勤述職以益虔.” 謝謚表曰: “皇華忽臨恤典斯擧九原知感一國與榮. 竊念臣先父國王臣王顓僻處遠邦幸逢昭代欽承天命委質爲臣懷保民生盡心以理奄爾不祿于玆有年豈謂兪音特垂睿澤! 玆盖
陛下功著上下仁敦始終念先臣納欸之誠憐孤臣顯親之願遂令貞魄亦被耿光臣謹當繼先志而益勤祝皇齡於有永.” 謝承襲表曰: “恩深眷佑世襲保釐居寵若驚誓心知感臣資材愚魯學術謬迂第紹先在於承家而事上重於述職屢陳卑懇冀蒙兪音使華鼎來明命益著. 玆蓋
陛下体書敷德法易建侯特降綸言俾承緖業臣謹當率由聖訓祗畏天威守靑社以遂生効華封而祝壽.” 禑如申雅第納其女自是屢宿其第. 遣門下贊成事沈德符密直提學任獻如 京師賀正. 忠州兵馬使崔雲海斬倭六級幷獲兵仗. 戊申地震. 知門下事金斯革卒贈謚忠節. 左代言尹就以崔天儉家奴無禮抶之淑妃訴禑禑怒下就巡軍獄廢爲庶人.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10-1385
十一月禑畋于元中浦五日. 文天柱本微賤者以毅妃戚得爲江華萬戶侵漁百姓貪暴無比邑人宦者金碩具所犯訴之乃下巡軍獄杖流之. 令國人隨官品出馬以充歲貢. 禑宴群臣. 鷄林府尹裴元龍斬倭四級海道元帥朴子安斬倭二級. 以門下贊成事商議禹仁烈爲西北面都巡問使知門下事安沼爲東北面都巡問使同知密直池湧奇爲楊廣道都巡問使.
#高麗史135卷-列傳48-辛禑3-11-11-1385
十二月威城府院君盧英壽卒禑率術者相葬地于南郊贈謚良孝. 禑如盧英壽第夜如前副令崔時霔家納其女. 翼日又如時霔家. 遣密直副使姜淮伯如 京師進歲貢馬一千匹布一萬匹及金銀折准馬六十六匹. 安翊張方平等回自
京師欽奉
宣諭曰: “天下到處亂的時節我出來了收捕了天下着恁四夷知道的上頭差這里的人呵不的當所以原朝行來的火者他鄕中有親戚爺娘到那里呵我這里的句當甚麽不說? 爲那般上頭差幾介火者去了來恁那先王至誠呈表來後頭凡百不至誠的上頭不交恁來往來後頭差將人呵皇太子生日也赶不上九月十八日我的生日也赶不上洪尙載進年表來呵又正月裏來的上頭不得無罪貶的雲南去了. 來歲貢如約的上頭病死的死了有的都着回去了來今番開去的詔書呵不曾着秀才每做都我親自做來的到那里看不曾移改恁風俗自依恁那里行! 今番將來的馬呵那里有我騎的? 口說至誠心不至誠直甚麽事至誠呵甚麽里顯至誠? 以物顯至誠有事不得人何能事鬼神? 歲貢呵預前一發揍辦將來時節恁路上艱難俺這里收呵也不便當一年一年家將來說與恁那宰相每好生整理百姓恁這使臣每呵我這里說的言語到那里件件說不到乍麽筭?” 使臣又奉
宣諭曰: “恁那里倭賊定害那不定害? 我待將軍船搶解倭賊海島去徑直過海到那里不知他那里水脉金州裝粮過恁地境著知路人指路! 到那里搶解了呵回來他來的口子裏阼營守禦!” 封姜仁裕女爲安妃鳳加伊爲肅寧翁主妓七點仙爲寧善翁主. 以私婢官妓封翁主者古所未聞國人驚駭七點仙本密直南秩妾也初禑召之秩令托疾不見都堂囚秩家奴十人秩不得已出之. 丁巳除夜禑與鳳加伊宿李仁任第.
列傳卷第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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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傳卷第四十九. 高麗史一百三十六.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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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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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正月禑在李仁任第仁任妻進大爵曰: “今日三元謹上壽.” 禑進爵仍戱曰: “吾一則爲孫一則爲婢壻今乃對飮得無失禮耶?” 乃冒處容假面作戲以悅之. 禑欲與肅寧翁主珠玉粧召寶源庫別監黃補問珠玉之數補對以無禑大怒卽囚于巡軍又囚提調朴天常徐鈞衡李還儉家奴各十人. 修典工判書權鑄第爲肅寧翁主宮以爲時座所林堅味李成林廉興邦等進賀興邦復與諸宰相奉觴稱壽自後兩府百官啓事皆詣肅寧宮寵冠後宮肅寧之移居是第也禑率道流等前導後衛而來. 判德昌府事權玄龍卒玄龍膂力絶倫所向無前時號萬人敵. 李仁任之女姜筮妻死禑親率畫師寫其眞其母朴氏痛哭禑手酌大杯前跪曰: “大母輟哭! 然後予將倒此.” 遂裂素自帶使宦者皆帶之. 保安君朴壽年卒壽年驍健善戰所向有功時稱勇將然使酒難近. 以修肅寧宮遲緩杖流造成都監判官高汝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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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奪洛川君金漢磾家爲安妃殿. 遣政堂文學鄭夢周如 京師請便服及群臣朝服便服仍乞蠲減歲貢請衣冠表曰: “議禮制度大開華夏之明慕義嚮風庶變要荒之陋敢攄愚抱庸瀆聰聞竊觀聖人之興必有一代之法上衣下裳之作盖取象於乾坤殷哻周冕之名皆因時而損益以新耳目之習而致風俗之同欽惟 陛下挺神武之資撫亨嘉之運文物備矣聿超三代之隆德敎霈然覃及四方之廣雖命小邦之從本俗旣賜祭服以至陪臣豈容其餘尙襲其舊? 在盛世之典固無所虧但遠人之心深以爲歉伏望 陛下憐臣以小事大許臣用夏變夷遂降綸言俾從華制臣謹當終始惟一益殫補袞之誠億萬斯年永被垂衣之化.” 請減歲貢表曰: “天高而無不覆燾人窮則必至籲呼玆竭卑忱用干聰聽洪武十二年三月*閒陪臣沈德符回自 京師欽齎
手詔及錄 旨節該今歲貢馬一千匹明年貢金一百觔銀一萬兩良馬一百匹細布一萬匹歲以爲常欽此節次施行*閒又准禮部咨文欽奉
聖旨節該前五年未進歲貢馬五千匹金五百觔銀五萬兩布五萬匹一發將來欽此爲金銀本國不産蒙遼東都司聞奏高麗進貢金銀不敷願將馬匹准數欽奉
聖旨每銀三百兩准馬一匹金五十兩准馬一匹欽此差陪臣門下評理李元紘通行管領馬五千匹布五萬匹及金銀折准馬匹前赴 朝廷貢納訖措辦到洪武十七年歲貢馬一千匹布一萬匹及金銀折准馬六十六匹已差陪臣密直副使姜淮伯等管領前去進貢顧遠方境壤褊小而比年海寇侵陵民生孔艱物産悉耗金銀固已非土之所出馬布恐難充數於將來兢惶實深進退惟谷伏望 陛下以乾坤之大度父母之至恩許隨力分之宜優示蠲減之命臣謹當述侯職於永世祝聖壽於齊天.” 以鄭地爲海道元帥四道都指揮處置使趙琳爲漢陽道元帥兼漢陽府尹. 淑妃寵衰獨居花園嘗使侍者彈琴適禑至而止之禑大怒謂侍者曰: “及予之至不彈何也.” 欲抶之淑妃抱禑腰曰: “妾今寵衰無聊又抶侍者妾將柰何?” 禑拳毆其臉肅寧翁主誣譖淑妃與其母挾媚道爲蠱禑大怒卽黜淑妃歸其父崔天儉家囚淑妃宮人于巡軍嚴加鞫訊逮繫甚衆又下天儉及其妻于獄籍其家. 戊戌禑畋于西海道肅寧翁主及宮女等皆以男服從行禑與肅寧並轡馳驅原野內竪韓富忽遇山阿不及下馬肅寧之馬已馳過矣肅寧自以素賤意富輕己譖殺之是行也禑自吹笛婦寺唱歌晝夜不輟供費鉅萬西海州郡騷然都巡問使王安德按廉使裴矩海州牧使李淑林延安府使安俊等大具酒食饗禑皆賜廐馬凡二十五日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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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乙亥禑如姜仁裕第遂畋于南郊. 庚辰禑出遊有一人馳過禑下馬親執其人祼縛繫馬鬃緣道馳騁血流被體. 竄淑妃及天儉于全州以敎媚道縊殺淑妃母及族兄孩兒幷侍女四人林堅味李成林廉興邦等惜其寃欲救不得有一人臨刑曰: “必報殺我者.” 辭色如常棄尸于市後數日禑往觀之使守尸者復張其尸于車上以爛之腐臭滿路人不敢近. 謝恩使曹敏修禹玄寶張子溫河崙進奉使沈德符任獻金子盎等齎*歷{曆}日及船馬符驗八道還自 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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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丙戌朔雨雹. 禑觀魚于海豐郡重房池*祼{裸}而捕魚. 癸巳禑與毅妃如花園觀燈綵棚雜戲窮奢極侈歌吹達曙. 丙申霜. 禑畋于壺串命群小劫奪行人馬載妓雖兩府皆拱手被奪. 癸卯禑如妓細柳枝家. 乙巳禑冒雨出遊暮與宦者五人爭馳馬于市. 辛亥禑觀石戰戱于郭沙洞又畋于壺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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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丁巳禑如毬庭親自調馬. 取及第孟思誠等. 癸亥禑率群小擊毬于市街又冒雨畋于壺串. 都評議使司以禑常在東江分宰樞爲四番侍衛時禑喜與宦官及妓*祼{裸}而走水叉魚日以爲常賜同戱人布三百匹. 宰樞饗禑于壺串禑乘醉不脫衣冠騎馬入水. 以成均祭酒王康爲西北面安撫使安集流離人民.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2-06-1386
六月下廣興倉使羅英烈副使田思理分臺*紏{糾}正權幹于巡軍時英烈等頒祿于東江倉禑如東江使宦者安琚語英烈等賜從行叉魚及養馬冶工等三十一人米各一石. 英烈等對曰: “此倉先王所以祿百官也不可用以濫賜.” 禑大怒命琚發倉與之囚英烈等三日釋之. 遣門下評理安翊如 京師賀 聖節密直副使柳和賀 千秋時每奉使人還執政視賂多少高下其官或不如欲必中傷之以故奉使者規免其禍不得不貨市翊流涕太息曰: “吾嘗以爲遣宰相朝聘者爲國家耳今日乃知爲權門營産也?” 以安琚忤志流于竹山島. 禑如肅寧翁主宮翁主告曰: “今臣民皆云: ‘上每殺無罪之人.’ 上何至如此?” 禑曰: “汝亦安知將加汝何等罪耶?”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2-07-1386
七月鄭夢周還自 京師欽奉
宣諭聖旨曰: “恁那裏人在前漢唐時節到中國來因做買賣打細又好匠人也買將去近年以來悄悄的做買賣也不好意思再來依舊悄悄的買賣呵拿着不饒你如今俺這裏也拿些箇布匹絹子*叚{段}子等物往那耽羅地面買馬呵恁那裏休禁者恁那*裹{裏}人也明白將路引來做買賣呵不問水路旱路放你做買賣不問遼陽山東金城大倉直到*陜西{陝西}四川做買賣也不當這話恁每記者到恁那國王衆宰相根前說知一.” 禮部咨曰: “奉
聖旨天覆地載帝命宰民者孰知其數焉? 王有能知造化者守帝命之分或限山或隔海毋生釁隙修禮睦隣體上帝好生之德各保生民未有國祚不緜遠者也設若否此輕施譎詐肆侮隣邦未有不構兵禍以殃民前者恭愍在時入貢使至朕嘗歎之朕起草萊王顓之爲王於三韓始顓祖弑君至於斯時四百六十七年乃三韓王子王孫今善貢於我卽推誠以待所以凡使三韓者必土人閹者行朕意正在推誠豈期恭愍膺弑君之愆難逃好還之道則弑矣弑者不度意在掩己之逆故殺我行人. 旣後數請約束朕數不允正爲守分也請之不已朕强從之所以索歲貢知三韓之誠彼聽命矣不一二年違約又不三年如約又不二年訴難嗚呼! 朕觀四海之內隣於中國者三韓之邦非下下之國徑一二千里豈無人焉何正性不常? 且歲貢之設中國豈倚此而爲富? 不過知三韓之誠詐耳. 今誠詐分明表至云及用夏變夷變夷之制在彼君臣力行如何耳. 表至謂歲貢云及生民孔艱使者歸朕再與之約削去歲貢三年一朝貢良驥五十匹以資鍾山之陽牧野之郡永相保守諭今歲歲終以此約爲驗後至洪武二十四年正旦方進如始朕言不二未審彼中從乎?” 日本霸家臺歸所虜一百五十人. 遣典醫副正李行大護軍陳汝義于耽羅時朝廷欲取耽羅馬且此島屢叛故遣行等招誘子弟至明年四月行乃率星主高臣傑子鳳禮以還耽羅歸順始此.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2-08-1386
八月林堅味罷以李仁任爲左侍中加封肅寧翁主爲憲妃立府曰肅寧. 以趙英吉爲密直副使右侍中李成林率百官陳賀于憲妃宮. 禑令都堂進木緜布百匹賜憲妃五十匹諸妓三十匹. 丙午以熒惑入南斗設消災道場于禁中禑手擊鼓燃僧頭臂. 遣贊成事尹珍密直副使李希蕃如 京師謝蠲減歲貢密直副使李*전再請衣冠謝恩表曰: “睿恩汪濊寶訓丁寧擧國均歡撫躬知感竊念爲臣之職當修奉上之儀但土地之崎嶇而人物之鮮少冒陳卑抱干瀆高明渙發德音曲加蠲免玆蓋
陛下柔遠能邇厚往薄來視四海猶一家保萬姓如赤子遂令僻陋得與生成臣謹當祗服敷言恭承嘉惠永守藩於東土恒祝筭於南山.” 請衣冠表曰: “聖人之制惟在大同臣子之情必期上達敢申再三之瀆庶冀萬一之從先臣恭愍王顓於洪武二年*閒准中書省咨該欽奉
聖旨頒降冕服及遠遊冠絳紗袍幷陪臣祭祀冠服比中朝臣下九等遞降二等竊惟小邦爰自先父欽承命服益仰華風顧舊制猶未悉更於愚心寧不知愧冒進封章之奏顒竢寵錫之加未蒙允兪祗增兢惕伏望
陛下擴兼容之量推一視之仁遂使夷裔之民得爲冠帶之俗臣謹當服之無斁願賡安吉之歌奉以周旋恭上康寧之祝.”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2-09-1386
九月禑如慣習都監. 遣門下評理金湊同知密直司事李崇仁如 京師賀正密直副使張方平獻歲貢雄馬十五匹雌馬三十五匹.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2-10-1386
十月壬辰雷. 禑出遊親自吹角. 禑畋于西海道至魁淵謂知門下安沼曰: “爾謹侍從予乃嘉之從今爾無我詐我無爾虞雖有讒言予不信聽.” 沼拜謝酌觥進之初沼被讒出使和寧故有是言凡十六日而還.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2-11-1386
十一月禑如慣習都監. 丁卯設八關會禑率妓及宮女登憲府北山觀之是會巡軍與近侍爭路雜沓近侍多爲槊所傷. 安翊柳和等還自 京師宣諭
聖旨曰: “我要和買馬五千匹你回到高麗. 先對衆宰相說都商量定了之後却對國王說知肯不肯時便動將文書來! 我這裏運將一萬匹*叚{段}子四萬匹緜布去宰相的馬一匹價錢*叚{段}子二匹緜布四匹官馬幷百姓的馬一匹*叚{段}子一匹緜布二匹和買你休忘了!”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2-12-1386
十二月癸未日食陰雲不見. 禑以盧英壽小祥齋如雲巖寺. 畜馬別監邊伐介至濟州多受人馬又奪人臧獲盜用尙乘田租憲府劾流遠方. 禑使妓燕雙飛佩弓吹笛衣繡龍衣並轡而行. 丁酉震雷地震木冰昏霧四塞咫尺不辨人. 遣典客令郭海龍如 京師奏曰: “小邦所産馬匹不多. 且又矮小何敢受價今來欽奉聖旨容當盡力措辦伏候明降.”
帝遣指揮僉事高家奴徐質來刷己亥年避寇東來瀋陽軍民四萬餘戶因前元瀋陽路達魯花赤咬住等之誣告也又索買馬三千匹每一匹給大緜布八匹*叚{段}子二匹各官差家人送馬到遼陽取價回還.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1-1387
十三年正月壬子朔禑如壽昌宮率百官賀
帝正仍宴高家奴徐質. 禑令寶源庫進綺絹百匹別監版啚摠郞李蔓實以庫匱不卽進禑怒杖二百. 以廣興倉告匱減百官俸. 倭寇江華都統使崔瑩出屯海豐.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2-1387
二月高家奴徐質還. 遣知密直事偰長壽如 京師陳情表曰: “天無不覆曲遂生成人有所窮必至呼籲玆陳危懇庸瀆聰聞竊念小邦遭逢盛代時罔愆於職貢地已入於版圖旣無遐邇之殊均是撫綏之內洪武十八年六月*閒有遼東都指揮使司據草河千戶焦得原告移文取發李朶里不歹等四十七名將金原貴銀得顯等連家小發回去訖洪武十九年十二月日准左軍都督府咨: ‘據前瀋陽路達魯花赤咬住等告己亥年*閒本路軍民四萬餘戶前去高麗避兵除金原貴等家小取回外有李朶里不歹等未曾復業奏奉
聖旨節該敎指揮僉事高家奴徐質取去欽此!’ 切詳前元當己亥辛丑之歲賊兵入遼東瀋陽之*閒俘掠一空分離四散或有一二之來寓安能四萬之得多? 見有李朶里不歹等前來寄居除將本人等連家小三百五十八名欽依發遣外惟土人之還歸實舊業之是復臣會驗到聖朝戶律內一款節該凡民戶逃往隣境州縣躱避差役者其在洪武七年十月以前流移他郡曾經附籍當差者勿論欽此又會到洪武十八年九月十六日欽奉詔書爲臣襲爵事節該一視同仁不分化外欽此幸夤緣得霑聲敎雖流徙亦在範圍况彼所陳過於其實? 伏望明垂日月度擴乾坤察迫切之情降寬大之澤遂令遠俗得安其生. 臣謹當常懷一視之仁倍祝萬年之壽.” 時禑在東江有司請還京率百官拜表右侍中李成林知禑不樂入京告曰: “拜表之禮臣等攝行殿下不必躬親.” 禑悅. 自東江李仁任別墅率妓十餘騎吹角與燕雙飛並驅入京奪人笠於道爲的而馳射之. 禑又率燕雙飛並轡如多也岾日以爲常. 時燕雙飛衣冠與禑無異路人望之未辨. 郭海龍還自 京師禮部咨曰: “奉
聖旨朕嘗與諸蕃國王懋以誠信相孚與高麗來使云將*叚{段}布鬻馬五千今使者來乃言邦微産寡物不敢進財不敢受願進五千. 嗚呼! 高麗不能體朕之至意以朕倣前代以逼人? 若此者朕所不爲. 爾禮部速報國王知仍前以物互市凡匹馬布八匹*叚{段}二匹不分官民永爲交易之道!” 禮部移咨曰: “欽奉
聖旨高麗隔海限江風殊俗異以夷夏論之本等東夷實非中國所治天造地設三面負海以爲險餘者憑山以爲固從古至今人民蕃息凡王於是方主宰生齒者必上帝有所命方乃妥焉. 曩者中國歷代數曾統馭然與彼當時之人皆有始無終得失載於方冊朕所見焉. 所以前者命絶往來使自爲聲敎以妥三韓彼中陪臣强請約束朕姑從之云何量彼必有始而無終若往來之久釁隙由是而生其根民之禍莫甚於此. 去歲金通事泛海潛入浙民*閒今年任通事密通京師瞽者探聽事情. 噫! 此計此量豈是彼此相安之道? 且昔所需歲貢艱不如約方如約卽訴難朕推誠准其難悉去之微需馬種以固其誠其數五十比前之貢二十分之一以金銀布匹共論之止該百分之一耳今以一分之物至觀美惡以驗其誠則物見人心矣若此之爲必欲取信相安於攸久未見其美也莫若令彼自爲聲敎不必往來. 彼中君臣同心奉天勤民以安黔黎於三韓豈不悅上帝之心? 福及於將來不必强往來致生釁隙爾禮部移咨高麗國王必如朕命無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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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前郞將慶弘詐稱龍潭安集事覺伏誅. 禑率群妓出遊西江又畋于西海道取進獻馬四十匹以行. 丁丑日有黑子. 遣典工判書李美冲押初運馬一千匹如遼東其老病矮少者皆退還.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4-1387
四月禑聞徐質復來自西海道馳還入京從者皆不及又率群妓遊歸法川. 乙未隕霜. 禑親點妓隊其後至者六十餘人贖布百五十匹徐質來督進獻馬. 禑令都評議使司進苧麻布一千五百匹分賜憲妃宮侍女閹人.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5-1387
五月禑觀石戰戱於鳶巖翼日亦如之. 偰長壽還自 京師欽奉
宣諭聖旨曰: “你那高麗的事也有些不停當不知你那里古典如何我這中國古典裏看起來件件都是他自取的當初我卽位之後便差那裏土人元朝火者官人每去動問王只想他是你士人我這裏匙大椀小都知道交仔細說與你不想把一箇火者殺了後頭王又弑了爲這上不要來往問甚三綱五常有無敎他自理會幾年家却只管要臣屬疊疊的來纏[去聲]這箇意也有甚難見? 只想道這一枝軍馬別處都定體了必來征伐也你都差猜了我的意是實實的意我的手詔恰便是說誓的一般說道若非肆侮于邊陲朕安敢違上天之命云云你後頭只管來纏我便道旣要聽我的約束比似俺中原地面各有歲貢因此敎每年進一千馬金銀布匹却便不如約了. 中國豈少這些? 但試他那心臨了艱艱澁澁辦了五千馬前後也該六千至誠處却也有了. 隨後便來訴難我與他一發都除去了只敎三年進五十匹馬表誠是一百分中只取他一分你便至至誠誠將些好的來敎百姓看了也道是高麗來進的馬且休問中騎不中騎你怎看那樣子? 爲那上我惱了? 敎再來絶交與將文書去了你曾見麽? 高麗自古出名馬近*閒來進的馬都恰好? 只伯顔帖木兒王有時進了些好馬來與我那馬却是好我今番爲征進用着些馬想那裏也缺少些*叚{段}匹爲這般敎和買些馬去你便敎各官家人送馬到遼陽要將*叚{段}子緜布做些襖子衣服穿却不至誠你便使將兩箇小廝來說不敢受價便是不誠處這般是我欺你問再乾要馬這箇意思如何? 先番幾箇通事小廝每來那裏說的明白? 你却是故家子孫不比別箇來的宰相每你的言語我知道我的言語你知道以此說與你你把我這意思對管事宰相每說大槩! 則要至誠倒不要許多小計量你那裏合做的勾當打緊是倭子倒不要別疑慮! 只兀那鴨綠江一帶沿海密匝匝的多築些城子調些軍馬守住了一壁廂多造些軍船隄備著百姓些福至至誠誠的做著行呵雖百萬兵也難近你大抵人呵容易欺神天難欺. 有你說與那宰相每! 他每喫的是百姓的穿的是百姓的享榮華富貴交他也思量與百姓造福保守那三韓一方之地! 誰似恁快和休? 只管小計量! 明日神怒人怨呵不好也我這中國的事只做買賣來的人也儘可以知得何必則管差使臣來今日也弔筆頭明日也弔筆頭一箇來說一團[上聲]有甚好處? 你只依著三年一遍家差人進貢! 我若怪你三年一遍來便是朝廷的不是我如何肯怪你? 你是故家我所以仔細和你說你記著者! 當初雲南王他若依本分守着他那一陁地面我也不征他他却不守分我這裏的逃軍他招誘將去了罪人他藏匿了只管生邊釁因此我敎征伐他都平定了大抵不生事呵? 有甚話說耽羅我也本待買些馬用來再尋思不中不必買了爲甚麽假如我這裏海船到那裏有些高高低低生起事來又不得不理論例也不必買了耽羅原屬原朝來的馬敎我區處我却不肯我若要取勘呵頭裏便使人去了我若取勘了又少不的敎人去管旣人去管便有高高低低又生出事來我決然不肯那耽羅近恁地面則合恁管我不肯取勘他恁回去說與他管事的宰相每大剛只要至誠保守你那一方休來侮我. 我明日差人往遼陽爲馬價的事去也我的言語你記著說到者!” 又
宣諭聖旨曰: “我前日和你說的話你記得麽?” 長壽奏: “大剛的 聖意臣不敢忘了? 只怕仔細的話記不全這箇都是敎道將去的
聖旨臣一發領一道錄 旨去.”
聖旨: “我的言語這里冊兒上都寫着有大抵我的話緊則要他至誠. 那里豈無賢人君子? 必知這意也你對那宰相每! 說他只是占田土占奴婢享富貴快活也合尋思敎百姓安寧至至誠誠的做些好勾當. 密匝匝的似兀那羅州一帶築起城子多造些軍船敎倭子害不得便好你却沿海三五十里家無人烟耕種又說倭子在恁那一箇甚麽海島子裏經年家住也不回去恁却近不得他這的有甚難處? 着軍船圍了! 困也困殺那廝這等! 都是合做的事你說與他! 你是舊是宰相家子孫必是聰明這等話與我說道者! 昨日爲馬價的事差人遼陽去了敎看來的馬直兩箇*叚{段}子八箇緜木的或不直這个價錢的一个个分*㨂{揀}着務要與各官送馬來的家人回去耽羅我也想敎些船去不要一時抛在那里只離那里二十或三十里往來周回搶着逐一箇抛者買了便回來我又尋思不便當恐又生出事來不免又動刀兵以此不買去了原朝放來的馬只恁管! 我不差人我要差人時一頭得了大都便差人管去了大槩人不才的多若差一箇不才的人到那里那廝倚著朝廷的勢力倚恃著朝廷的兵威無所不爲起來便是激的不好了我決然不差人却也地面近恁那里和羅州廝對著從來恁管只合恁管. 我常相漢光武時四夷請官光武不許蓋是光武從小多在軍旅中知道許多弊病所以不許他. 這是光武識見高處後來的君王多差了便如高麗也都分爲郡縣設置官守後頭也是那不才之人恃倚朝廷威勢做的不好都激變了却因朝廷事多就不暇整理他了則今番兀都那雲南我本不征伐他他却如常生邊釁以此無乃何去征他調了二十二萬軍馬和餘丁二十七萬平定之後帶戰亡逃病折了我五萬兵一萬里遠接連著吐番一帶用熱多軍馬去守又無益於中國征伐之事蓋出於不得已. 你回去疊疊的說與他交至誠保守那一方之地休要侮我這中國有甚話說若不至誠不愛百姓生邊釁這等所爲呵我却難饒你我若征你不胡亂去一程程築起城子來慢慢的做也你是故家我所以對你仔細說休忘了與他每說道這意思者!“ 長壽叩頭,
聖旨: “如何你有甚說話麽?” 長壽奏: “臣別無甚奏的勾當但本國爲衣冠事兩次上表未蒙允許王與陪臣好生兢惶想著臣事 上位二十年了國王朝服祭服陪臣祭服都分著等第賜將去了只有便服不曾改舊樣子有官的雖戴笠兒百姓都戴著了原朝時一般有纓兒的帽子這些个心下不安穩.”
聖旨: “這个却也無傷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不害其爲賢君我這里當初也只要依原朝樣帶帽子來後頭尋思了我旣趕出他去了中國却蹈襲他這些个樣子久後秀才每文書裏不好看以此改了如今却也少不得帽子遮日頭遮風雨? 便當伯顔帖木兒王有時我曾與將朝服祭服去如今恁那里旣要這般劈流撲刺做起來自顧戴有官的紗帽百姓頭巾戴起來便是何必只管我根前說?” 長壽奏: “臣來時王使一个姓柳的陪臣直趕到鴨綠江對臣說: ‘如今請衣冠的陪臣回來了又未明降好生兢惶你到 朝廷苦苦的奏若聖旨裏可憐見呵你從京城便戴著紗帽穿著團領回來! 俺也一時都戴.’ 臣合無從京城戴去.”
聖旨: “你到遼陽從那里便戴將去!” 長壽服 帝所賜紗帽團領而來國人始知冠服之制. 以旱禁酒. 遼東漕船漂泊西海諸島時有人自宣義門馳入而呼曰: “唐船軍人盡下岸將襲京城已至門矣.” 都城大駭執其人訊之乃訛言也. 遣判司僕寺事任壽判典客寺事柳克恕典工判書金承貴押二三四運馬三千匹相繼如遼東.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6-1387
六月依 大明之制定百官冠服百官服之以見徐質質歎曰: “不圖高麗復襲中國冠帶天子聞之豈不嘉賞?” 禑與宦者及幸臣獨不服李沃以左常侍胡服呼鷹從禑馳射. 李元吉自定遼衛逃來曰: “定遼衛點兵將向我國.” 禑聞之載兵甲如壺串禑在壺串都堂遣知申事權執經請還面送徐質禑怒囚兩侍中及內宰樞家奴各三十人. 遣判司宰寺事朴之介押五運馬一千匹幷退還改換馬如遼東都司延安侯定元侯武定侯同押馬官點選分爲三等上等給價*叚{段}二匹布八匹中等*叚{段}一匹布六匹下等*叚{段}一匹布四匹. 徐質將還禑在東江質謂舘伴宰樞曰: “我欲親見國王辭歸.” 兩府再請禑不來及質詣闕乃稱王病莫能興慰遣之. 乙巳太白晝見. 閏月遣門下贊成事張子溫如 京師謝許改冠服表曰: “聖謨孔彰兢惶騈集睿恩覃被佩服*미深伏念臣禀性愚蒙托身邊徼幸遭逢於昭代旣荷生成實欽仰於華風再勤陳請庶幾變魯而用從周何圖訓誨之加俾新威儀之制人民相慶草木增輝玆蓋 陛下運啓同文仁敦柔遠推赤心置人腹以四海爲一家令小邦而有章進微臣以遷善臣謹當與父老而蹈舞永祝皇齡傳子孫而率由罔愆侯度.” 子溫至 京以進馬駑下囚子溫錦衣衛遣門下評理偰長壽如 京師賀 聖節密直副使尹就賀 千秋.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7-1387
七月召還淑妃于全州禑在壺串觀雜戱賜雜戱人五綜布五百匹. 禑率淑妃還京尋復往壺串.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8-1387
八月禑令各司及成衆官宿衛壺串. 李仁任以老病辭以李成林爲左侍中潘益淳右侍中崔天儉川陽府院君潘福海門下贊成事申雅王興同知密直司事吳忠佐密直副使盧龜山右副代言天儉恃勢多奪人田人莫敢言龜山年未二十國人皆以爲不稱於是宦竪商賈漁獵之徒無不官矣. 禑自壺串如毅妃淑妃宮遂還壺串呼鷹牽狗吹笛吹角長歌縵舞前後導從絡繹于道. 都堂謁定妃妃垂簾引見語以玄陵盛事與禑之失道仍賜酒. 禑以中秋徵六道倡優陳百戱于東江竭帑藏以供費宰執臺諫不能匡救至有作奇技以逢迎者. 禑許義成德泉兩庫胥吏著高頂笠年老者除六品以宦官曹恂之請也. 禑*祼{裸}水中馬交群妓天大雷電以雨. 禑自壺串還如定妃殿. 禑爲淑妃以黃金鑄佛.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09-1387
九月改封憲妃爲德妃. 前判事金希仁因內人納女于禑. 江陵道元帥李乙珍欲奸楊口縣人楊富室女領卒十餘人圍其家不獲遂强奸富妻時富死未百日憲府劾之廢爲庶人杖一百流懷德縣乙珍在江陵輒取人女爲妾其麾下效之持兵搜索閭里强奸人女者頗多. 禑自壺串如金希仁家. 遼東來市屯田牛五千七百頭. 禑以玄陵忌日謁陵不與祭. 以宦者壽寧府尹曹恂爲巡軍鎭撫上護軍金琓爲千戶. 遣知門下府事張方平如 京師賀納哈出降附表曰: “天命用集帝圖方隆師律以臧戎醜自屈捷奏星轉頌聲海騰欽惟陛下挺聖武之資撫亨嘉之運昧爽丕顯端拱九重之中志氣如神決勝萬里之外熊羆之旅纔出犬羊之群悉平大哉功業之光赫然古今之冠伏念臣叨守藩職欣聞凱歌干舞兩階莫贊苗征之擧德洽四國? 載賡虎拜之詩.” 禑還自壺串巡行閭里吹螺前導群妓隨之夜宿毅妃殿. 遣宦者李匡諭都堂曰: “自今服 大明衣冠宜誠心事之!” 左右侍中皆稱賀禑尋以胡服馳騁於路. 前判事朴英茂濫乘傳騎又影占良民十一戶事覺都巡問使王承寶鞫之英茂死獄中.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10-1387
十月庚戌雷. 旌其閭. 辛亥雷電. 禑巡行街路遂如壽昌宮與林*치等爲鞦韆戱又閱妓樂于花園以樂不中意令徵爲首者布二百五十匹. 遣門下評理李玖知密直李種德如 京師賀正. 禑與淑妃毅妃宴于花園禑在花園始服冠帶俄而去之是日不出遊都人咸喜翼日復出馳騁. 禑命巡軍禁僞傳內旨時嬖寵權勢之家使奴隸收田租亦奉旨以行眞僞混淆莫之能辨有詐傳王旨者金奉僞作王牌者金仲奇等八人並斬之. 公州牧使高懽犯贓事覺逃來邀禑於家納女. 倭寇林韓西三州及鴻山縣都巡問使王承寶與戰敗績. 禑率倡妓宴于定妃殿宴未終遂如高懽家又率妓十餘人巡行街路如高懽及金希仁家遂如定妃殿又率妓出遊街路與林*치或先或後爭射雞犬.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11-1387
十一月以密直副使金賞爲全羅道助戰元帥. 禑率崔瑩王福海等獵于海豐. 全州元帥權和斬倭二人禑賜酒及帛絹. 禑如高懽家遂如定妃殿暮又如定妃殿禑數至妃殿頗有醜聲. 禑如崔瑩第賜酒仍求利劒又率群妓如細柳枝家. 禑如金鼻回回家索其女不得賜回回子鞍馬仍令編髮侍從後又取其女著男服隨之. 禑欲以安淑老女爲妃命有司備嘉禮用幣布七千五百匹白金一千五百兩他物稱是時淑老女在定妃殿外人謂禑先*滛{淫}後行嘉禮. 以遼東細作橫行賜西北面都巡問使鄭熙啓都安撫使崔元沚及泥城江界義州萬戶*叚{段}子人一匹. 命收私田半租以備軍餉又令諸道按廉使考將帥能否守令殿最月季報都堂. 禑率密直林*치代言盧龜山等嬖倖數十騎遊行閭里四至定妃殿. 前判事孫慶生盜用其鄕密城貢布二百五十匹事覺憲府論劾籍沒家産慶生逃乃囚其妻鞫之. 張方平等行至甛水站都司使千戶王成欽錄
聖旨以示之曰: “今後高麗國使臣來者於一百里外止回不許入境亦不許送赴 京師不*㨂{揀}指以諸等時節行禮等項不必敎來! 其國執政之臣輕薄譎詐之徒難以信憑自許往來至今凡百期約非過則不及未嘗誠意相孚可以絶交不可與之往來若欲求進示勑使錄而還!” 方平等遂還李成林謂李玖曰: “公以大臣奉使怯懦不入定遼無狀碌碌之人徒費國廩耳!” 玖熟視不對. 禑在定妃殿夜半聞有呼譟聲禑驚動以爲亂作命左右被甲宿衛. 禑以子昌不學鞭之取版圖司黃金一錠賜之都評議使司亦進白金一錠于昌. 耆老會議築漢陽山城修戰艦遣門下評理商議禹仁烈判密直洪徵于漢陽府審視重興山城形勢. 星山君李原玽卒. 禑令內乘飼馬三百匹於忠州界內竪因緣侵暴州郡苦之.
#高麗史136卷-列傳49-辛禑4-13-12-1387
十二月宜城君南佐時卒. 遣永原君鄭夢周如 京師請通朝聘. 禑以善妃生日命內官曹恂宴其第賜馬二匹苧布四匹*叚{段}子一匹. 倭寇井邑縣. 禑以王興生日詣其第賜馬一匹. 以淑妃疾宥二罪以下命僧禱殿內立淑妃府曰懿惠命依崇敬府例. 禑如判事崔時霔家*滛{淫}其女. 禑諭都堂凡奪占諸倉庫宮司田民者具名以聞都堂自嫌遂閣不行. 禑聞申雅奪人臧獲土田大怒命囚其子孝溫壻前三司左尹朴保寧孝溫逃命巡軍圍雅家大索獲之下獄皆杖流角山. 兪仁吉李仁寬等冒稱內乘乘馹傳食州郡斬之徇諸道. 祭牲自死.
列傳卷第四十九.
#高麗史137卷-列傳50-00-00-00-0000
列傳卷第五十. 高麗史一百三十七.
正憲大夫工曹判書集賢殿大提學知 經筵春秋館事兼成均大司成臣鄭麟趾奉 敎修.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00-00-0000
辛禑五[*(辛)昌].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1-1388
○十四年正月鄭夢周至遼東不得入而還. 停頒宰相祿. 下三司左使廉興邦領三司事林堅味贊成事都吉敷右侍中李成林贊成事潘福海大司憲廉廷秀知密直金永珍密直副使林*치等于獄幷其族黨誅之語在堅味傳. 禑以宦者金亮金完爲京畿左右道察訪兼諸倉庫田民使賜劒遣之. 禑賜都統使崔瑩倭劒二十把. 庚寅禑四至定妃殿暮還花園. 以崔瑩爲門下侍中我
太祖守門下侍中李穡判三司事禹玄寶尹珍安宗源門下贊成事文達漢宋光美安沼門下評理成石璘政堂文學王興知門下事印原寶判密直司事. 遣密直司使趙琳如 京師請通朝覲表曰: “聰明作后訓戒孔昭視聽自民幽微必達玆當冒昧敢以控陳. 臣性資愚蒙學術鹵莽不幸幼年之孤苦惟賴洪造之生成先父荷易名之恩小臣霑襲爵之寵同仁一視渙頒綸綍之言用夏變夷許新冠服之制揆分踰望圖報矢心庶以歲事之往來少伸臣衷之萬一忽承勑諭之降有嚴譴責之加實咫尺之不違而手足之罔措爰馳賤介冀達卑忱又蒙阻回倍增恐懼. 臣禑忖度盖因年幼署事之初任用陪臣林堅味李成林廉興邦潘福海都吉敷李存性等委以國政欲圖治效不期蒙蔽用事恣行不法以致於斯已將上項人等明正典刑旣已除其姦慝. *미自切於籲呼伏望陛下推父母保子之心體乾坤生物之德特賜兪允俾通朝宗臣謹當守侯度而益虔祝皇齡於有永.” 琳至遼東不得入而還. 禑閱妓樂于壽昌宮日以爲常. 始頒百官祿. 禑出花園張妓樂宦者李匡諫止之. 令宗室耆老臺諫六曹擧文武賢良. 禑畋于南郊. 安置廣平府院君李仁任于京山府竄前門下評理李仁敏于雞林府. 以不能禦倭. 囚江華萬戶金辛寶于巡軍辛寶逃斬巡軍令史.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2-1388
二月禑閱林堅味廉興邦等樂器于花園鍾鼓絲竹之聲晝夜不輟. 封安淑老女爲賢妃妓小梅香和順翁主燕雙飛明順翁主. 禑如東江乘奉天船縱奏音樂留宿賜燕雙飛馬二匹又賜妓十五各一匹從燕雙飛請也. 禑如壺串竟日泛舟爲樂夜乘醉拔劒欲刺左右左右皆散蒿工二人獨在船禑欲刺之劒墜地不及害. 翼日還吹螺道前妓二十餘人隨之禑以金永珍家及金銀器賜小梅香以林廉等家財賜嬖幸無筭. 庚申燃燈禑如奉恩寺. 偰長壽還自 京師口宣聖旨曰: “高麗願聽朕約束朕令歲貢馬所進馬不中用而又訴難我令勿進只令三年進種馬五十匹所進馬又不中用後買五千匹又皆弱小以我一匹價可買彼兩三馬. 今又以改衣冠謝恩進馬粗蹄腫腿旣是來獻何至於此? 是必使臣行至西京賣換而來耳已囚張子溫于錦衣衛使經年罪之爾歸以告執政大臣朕旣許通商矣彼反不肯明白通牒使來貿易乃陰令人來大倉窺覘我興師造艦與否重賞我人之去洩消息者是街中小兒之見也自今愼勿如此! 又毋得遣使來! 鐵嶺迆北元屬元朝並令歸之遼東其餘開元瀋陽信州等處軍民聽從復業!”
帝以徐質歸言禑有疾賜藥材. 禑命修五道城遣諸元帥于西北鄙以備不虞. 禑如東江. 泰州郡事李眞盜官錢事覺鞫之. 禑自東江還馬驚射殺之. 禑與崔瑩密議攻遼發京城坊里軍修漢陽重興城. 禑取潘福海駿馬騎之曰: “無乃善驚乎?” 版圖判書宋贇進曰: “福海所難馭也.” 禑怒曰: “汝以予取賊馬耶?” 遂殺贇. 禑遣政堂文學郭樞如 京師謝賜藥材表曰: “大德天施生成庶類睿恩波及浹洽微軀銘佩實深粉糜難報. 伏念臣素因氣禀之弱劣動有疾病之侵尋惟良藥不産於小邦致陪臣爲求於上國何圖𤨏末獲達高明出醫局之珍藏附賤介以寵錫. 玆蓋陛下法易育物體書好生推惠澤以曲加俾纏緜而有喜. 臣謹當益盡心於蕃翰恒祝釐於壽康.” 大明欲建鐵嶺衛禑遣密直提學朴宜中表請曰: “昊天廣大覆育無遺帝王作興疆理必正玆殫卑懇仰瀆聰聞. 粤惟弊邦僻在遐壤褊小實同於墨誌崤嶢何異於石田况從東隅以至北鄙介居山海形勢甚偏傳自祖宗區域有定切照鐵嶺迆北歷文高和定咸等諸州以至公嶮鎭自來係是本國之地至遼乾統七年有東女眞等作亂奪據咸州迆北之地睿王告遼請討遣兵克復就築咸州及公嶮鎭等城及至元初戊午年*閒蒙古散吉大王普只官人等領兵收附女眞之時有本國定州叛民卓靑龍津縣人趙暉以和州迆北之地迎降聞知金朝遼東咸州路附近瀋州有雙城縣因本國咸州近處和州有舊築小城二坐矇聾奏請遂將和州冒稱雙城以趙暉爲雙城摠管卓靑爲千戶管轄人民至至正十六年*閒申達元朝將上項摠管千戶等職革罷以和州迆北還屬本國至今除授州縣官員管轄人民由叛賊而侵削控大邦以復歸今欽見奉鐵嶺迆北迆東迆西元屬開元所管軍民仍屬遼東欽此鐵嶺之山距王京僅三百里公嶮之鎭限邊界非一二年. 其在先臣幸逢昭代職罔愆於侯度地旣入於版圖還及微軀優蒙睿澤特下十行之詔俾同一視之仁. 伏望,
陛下度擴包容德敦撫綏遂使數州之地仍爲下國之疆臣謹當益感再造之恩恒祝萬年之壽.”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3-1388
三月乙亥朔禑在壺串乘麒麟奉天等船恣爲雜戱按劒辟左右獨坐舟中通宵不寐曰: “父王夜寢爲人所弑吾甚戒之.” 禑納崔瑩女爲妃以尙衣進衣遲緩斬別監厚德府少尹元允海判事康義. 禑如崔瑩第遂與瑩宴于崔氏宮. 斬延安府使柳克恕宦者金實克恕林堅味之門客且聽李存性言潛逸實囚也. 封崔氏爲寧妃立府曰寧惠又封申雅女爲正妃王興女爲善妃自李謹妃而下崔寧妃盧毅妃崔淑妃姜安妃申正妃趙德妃王善妃安賢妃及小梅香燕雙飛七點仙等三翁主諸殿供上之物甚夥常滿庫之布一月用三千九百匹諸倉庫俱竭乃豫收三年貢物猶不足又加徵*歛{斂}. 殺公山府院君李子松以子松嘗止崔瑩攻遼也. 西北面都安撫使崔元沚報: “遼東都司遣指揮二人以兵千餘來至江界將立鐵嶺衛,
帝豫設本衛鎭撫等官皆至遼東自遼東至鐵嶺置七十站站置百戶.” 禑自東江還馬上泣曰: “群臣不聽吾攻遼之計使至於此!” 遂徵八道精兵下令曰: “明日欲西幸臣僚宜皆著大元冠服!” 我
太祖及諸宰樞言: “大明使將至今西幸則民心動搖請待 大明使還.” 禑從之國人皆喜. 時城中人編髮胡服者已多憲府以 大明使將至禁之. 禑如定妃殿. 大明後軍都督府遣遼東百戶王得明來告立鐵嶺衛禑稱疾命百官郊迎判三司事李穡領百官詣王得明乞歸敷奏得明曰: “在
天子處分非我得專.” 禑將出畋點群妓有一妓不及怒殺之. 再如定妃殿. 遊行閭里夜至花園使唱胡歌宴樂. 王得明還. 庚子宥境內遂如西海道寧妃及崔瑩從之. 命門下贊成事禹玄寶留守京城發五部丁夫爲兵名爲西獵海州白沙亭實欲攻遼也. 禑徙世子昌及定妃謹妃以下諸妃于漢陽山城. 是時全羅慶尙二道爲倭寇巢穴東西北面方憂割地京畿交州楊廣三道困於修城西海平壤二道迎候西獵加以徵兵八道騷然民失農業中外之怨甚於仁任林廉時矣.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4-1388
四月乙巳朔禑至鳳州初禑獨與瑩決策攻遼未敢顯言是日召瑩及我
太祖曰: “寡人欲攻遼陽卿等宜盡力!”
太祖曰: “今者出師有四不可. 以小逆大一不可; 夏月發兵二不可; 擧國遠征倭乘其虛三不可; 時方暑雨弓弩膠解大軍疾疫四不可.” 禑頗然之.
太祖退謂瑩曰: “明日宜以此言復啓.” 瑩曰: “諾” 夜瑩復入啓願毋納他言明日禑召
太祖曰: “業已興師不可中止.”
太祖復啓曰: “殿下必欲成大計宜駐駕西京待秋出師禾穀被野大軍食足可鼓行而進矣今出師非時雖拔遼東一城雨水方降軍不得前却師老糧匱祗速禍耳.” 禑曰: “卿不見李子松耶?”
太祖對曰: “子松雖死美名垂於後世臣等雖生已失計矣何用哉?” 禑不聽,
太祖退而涕泣麾下士曰: “公何慟之甚也?” 太祖曰: “生民之禍自此始矣.” 丁未禑次平壤督徵諸道兵作浮橋于鴨綠江使大護軍裴矩督之船運林廉等家財于西京欲充軍賞又發中外僧徒爲兵抄京畿兵屯東西江以備倭. 加崔瑩八道都統使以昌城府院君曹敏修爲左軍都統使以西京都元帥沈德符副元帥李茂楊廣道都元帥王安德副元帥李承源慶尙道上元帥朴葳全羅道副元帥崔雲海雞林元帥慶儀安東元帥崔鄲助戰元帥崔公哲八道都統使助戰元帥趙希古安慶王賓屬焉以我
太祖爲右軍都統使以安州道都元帥鄭地上元帥池湧奇副元帥皇甫琳東北面副元帥李彬江原道副元帥具成老助戰元帥尹虎裴克廉朴永忠李和李豆蘭金賞尹師德慶補八道都統使助戰元帥李元桂李乙珍金天莊屬焉左右軍共三萬八千八百三十人傔一萬一千六百三十四人馬二萬一千六百八十二匹. 遣右代言李種學行助兵六丁神醮禮. 命奉天船都元帥同知密直李光甫還屯開京西江以備倭. 禑如大同江陳百戱奏胡樂竟日. 有巡軍萬戶府知印矯禑命放卒十人斬以徇. 辛酉左右軍都統使將出師禑醉日晏不興不得拜辭禑酒醒泛舟石浦至夕乃還飮諸元帥酒賜衣鎧弓劒馬有差奏胡樂達曉. 壬戌左右軍發平壤衆號十萬. 禑如大同江張胡樂于浮碧樓自吹胡笛有圉人*祼{裸}而洗馬于江禑見之以爲慢我命斬之自是常至大同江樂而忘返. 乙丑停洪武年號令國人復胡服. 倭入椒島時京城丁壯皆從軍唯餘老弱每夜烽火屢擧京城單虛人情危懼莫保朝夕. 禑將出畋進一馬而斬之曰: “此馬數驚我也.” 又道見亡卒二人卽命斬之禑*滛{淫}樂殺戮日甚. 戊辰太白晝見. 辛未遣文達漢金宗衍鄭承可宦者曹恂金完賜左右都統使及諸將金銀酒器至都鎭撫皆賜衣. 禑如大同江泛舟使奏胡樂禑自吹胡笛且爲胡舞.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5-1388
五月甲戌朔日食. 禑縱樂于大同江至夜乃還. 禑每出遊輒奏胡樂令倡優呈百戱崔瑩日領軍士出入吹笛君臣荒*滛{淫}百姓怨咨. 全羅道按廉使柳亮報: “倭船八十餘艘來泊鎭浦寇旁近州郡.” 禑遣上護軍陳汝宜于全羅楊廣道凡托疾不赴北征而令子弟奴隸代行者悉發禦倭其隱避者斷以軍法籍沒其産. 禑以宦者金剛少忤意斬之與寧妃如浮碧樓或射或擊毬欲殺圉人崔瑩請勿殺禑曰: “翁嗜殺人何禁我耶?” 瑩曰: “臣之殺人不得已也.” 禑目左右遂斬之. 以倭寇寢盛遣元帥金立堅于漢陽以衛世子及諸妃. 庚辰左右軍渡鴨綠江屯威化島亡卒絡繹於道禑令所在斬之不能止. 禑如風月樓殺宦者大護軍金吉祥護軍金吉逢人莫知其故. 甲申泥城元帥洪仁桂江界元帥李薿先入遼東境殺掠而還禑喜賜金頂兒文綺絹. 禑夜殺宦者一人. 丙戌左右都統使上言: “臣等乘桴過鴨江前有大川因雨水漲第一灘漂溺者數百第二灘益深留屯洲中徒費糧餉自此至遼東城其*閒多有巨川似難利涉. 近日條錄不便事狀付都評議使司知印朴淳以聞未蒙兪允誠惶誠懼然當大事有可言者而不言是不忠也安敢避鈇鉞而嘿嘿乎? 以小事大保國之道我國家統三以來事大以勤玄陵於洪武二年服事 大明其表云: ‘子孫萬世永爲臣妾.’ 其誠至矣殿下繼志歲貢之物一依
詔旨於是特降
誥命賜玄陵之謚冊殿下之爵此宗社之福而殿下之盛德也. 今聞劉指揮領軍立衛之言使密直提學朴宜中奉表啓禀策甚善也今不俟命遽犯大邦非宗社生民之福也. 况今暑雨弓解甲重士馬俱憊驅而赴之堅城之下戰不可必勝攻不可必取當此之時糧餉不給進退維谷將何以處之? 伏惟殿下特命班師以*荅三韓之望.” 禑與瑩不聽. 禑如大同江賜宦寺細布有差以宦者金完爲過涉察理使齎金帛馬匹分賜左右都統使及諸元帥督令進兵軍中留完不遣. 楊廣道按廉田理馳報: “倭寇四十餘郡留兵單弱如蹈無人之境.” 乃遣元帥都興金湊趙浚郭璇金宗衍等禦之. 令諸妃在漢陽者皆還開城. 乙未禑至成州溫泉作胡樂徹夜. 左右都統使遣人告崔瑩曰: “軍多餓死水深難以行軍請速許班師.” 瑩不以爲意是日軍中訛言,
太祖率麾下親兵向東北面已上馬矣軍中洶洶曹敏修罔知所措單騎馳詣
太祖涕泣曰: “公去吾儕安往?”
太祖曰: “予何去矣? 公勿如是!” 遂諭諸將曰: “若犯上國之境獲罪
天子宗社生民之禍立至矣予以逆順上書請還師王不省瑩又老耄不聽盍與卿等見王親陳禍福除君側之惡以安生靈乎?” 諸將皆曰: “吾東方社稷安危在
公一身敢不惟命.” 於是回軍渡鴨綠江,
太祖乘白馬御彤弓白羽箭立於岸遲軍畢渡軍中望見相謂曰: “古今來世安有如此人乎?” 時霖潦數日水不漲師旣渡大水驟至全島塾沒人皆神之時童謠有木子得國之語軍民無老少歌之. 丁酉漕轉使崔有慶以回軍奔告于禑. 是夜我
恭靖王與兄芳雨及李豆蘭子和尙上護軍柳龍生崔高時帖木兒自成州禑所奔于軍前道遇支應守令盡奪其馬以行. 禑日午猶未知. 戊戌禑聞大軍已至安州馳還夜至慈州泥城下令曰: “赴征諸將擅自回軍惟爾大小軍民盡心以禦必大加賞賚.” 回軍諸將請急追之,
太祖曰: “速行必戰多殺人矣.” 每戒軍士: “汝輩若犯乘輿予不爾赦奪民一瓜亦當抵罪.” 沿途射獵故綏師行. 己亥禑至平壤收貨寶渡大同江夜至中和郡. 辛丑禑於道上聞諸軍已近從*閒道疾馳至歧灘詰朝還京入花園從者纔五十餘騎自西京至京城從禑臣僚及人民以酒漿迎謁大軍者絡繹不絶. 瑩欲拒戰命百官以兵仗侍衛.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6-1388
六月癸卯朔諸軍來屯近郊爲書授金完以啓曰: “我玄陵至誠事大,
天子未嘗有加兵於我之志今瑩爲*蒙{冢}宰不念祖宗以來事大之意先擧大兵將犯上國盛夏動衆三韓失農倭奴乘虛深入爲寇殺我人民燔我府庫加以遷都漢陽中外騷然今不去瑩必覆宗社.” 甲辰禑遣前密直副使陳平仲以書諭諸將曰: “受命出疆旣違節制稱兵向闕又犯綱常致此釁端良由眇末然君臣之大義實古今之通規卿好讀書豈不知此? 况復疆域受於祖宗豈可易以與人? 不如興兵拒之故我謀之於衆衆皆曰可今胡敢違? 雖指崔瑩爲辭瑩之捍衛我躬卿等所知勤勞我家亦卿等所知. 敎書到日毋執迷毋吝改共保富貴以圖始終! 予實望之不審卿等以爲如何?” 又遣偰長壽往軍前賜諸將酒欲知其意諸將進屯都門外. 東北面人民及女眞之素不從軍者聞
太祖回軍爭奮相聚晝夜星奔而至者千餘人. 禑乃發府庫金帛募兵得數十餘人皆倉庫奴隸市井之徒徵兵諸道入援聚車塞巷口分軍守四大門削敏修等官爵以崔瑩爲門下左侍中禹玄寶右侍中宋光美贊成事安沼評理禹洪壽司憲府大司憲鄭承可鷹揚軍上護軍趙珪密直副使金若采知申事. 牓于大市曰: “執敏修等諸將者勿論官私奴隸大加爵賞.” 己巳我
太祖屯崇仁門外山臺巖遣知門下事柳曼殊入自崇仁門左軍入自宣義門瑩逆戰皆却之曼殊初行,
太祖謂左右曰: “曼殊目大無光膽小人也往必北走.” 果然時
太祖解鞍放馬及曼殊奔還左右以白.
太祖不應堅臥帳中左右再三白之然後徐起進膳命鞁馬整兵將發有矮松在百步許太祖欲卜勝兆以一衆心遂射松株一矢立斷乃曰: “再甚麽?” 諸軍士皆賀鎭撫李彦出跪曰: “陪我
令公往何處不可行乎?”
太祖由崇仁門入與左軍掎角而進守城之軍莫有拒者都人男女爭持酒漿迎勞軍士曳車開路老弱登城望之歡呼踴躍敏修建黑大旗至永義署橋爲瑩軍所奔俄而,
太祖建黃龍大旗由善竹橋登男山塵埃漲天鼓鼙震地瑩麾下安沼率精兵先據男山望旗奔潰瑩知勢窮奔還花園,
太祖遂登巖房寺北嶺使吹大螺一通於是諸軍圍花園數百重大呼請出瑩每征討諸將不用螺獨
太祖於馬前吹螺故都人聞螺聲皆喜,
太祖之軍已至矣禑與寧妃及瑩在八角殿瑩不肯出吹螺赤宋安登墻吹螺一通諸軍一時毁垣闌入于庭郭忠輔等三四人直入殿中索瑩禑執瑩手泣別瑩再拜隨忠輔而出,
太祖謂瑩曰: “若此事變非吾本心然非惟逆大義國家未寧人民勞困寃怨至天故不得已焉好去好去!” 相對而泣遂流瑩于高峯縣李仁任嘗言曰: “李判三司須爲國主.” 瑩聞之甚怒而不敢言至是嘆曰: “仁任之言誠是矣.” 光美沼珪承可等逃匿兩都統及三十六元帥詣闕拜謝還軍門外先是童謠曰: “西京城外火色安州城外烟光往來其*閒
李元帥願言救濟黔蒼!” 丙午復行洪武年號襲 大明衣冠禁胡服. 罷禹玄寶以曹敏修爲左侍中我
太祖右侍中趙浚簽書密直司事兼大司憲諸將皆復職時 大明聞禑擧兵將征之 帝欲親卜于宗廟方致齋及聞還軍卽罷齋. 諸將入城會議興國寺罷諸道築城及徵兵. 執安沼鄭承可囚巡軍並流之. 司憲府論宦者曹恂曹福善尹祥前知申事金若采之罪皆流遠州. 是夜禑與宦竪八十餘人擐甲馳至我
太祖及曹敏修邊安烈之第以皆屯軍門外不在家故不得害而還. 己酉諸將會議崇仁門使李和趙仁璧沈德符王安德詣闕請悉出宮中兵仗鞍馬. 庚戌諸將請出寧妃禑曰: “若出此妃我當偕出.” 於是諸元帥領兵守闕請禑如江華禑不得已乃出執鞭據鞍曰: “今日已暮矣.” 左右俯伏泣下無應之者遂與寧妃及燕雙飛出會賓門向江華百官奉傳國寶置定妃殿.
太祖欲擇立王氏後曹敏修念李仁任薦拔之恩欲立昌恐諸將違己以李穡爲時名儒欲籍其言密問之穡曰: “當立前王之子.” 辛亥敏修以定妃敎立昌年九歲. 敎曰: “恭惟我太祖肇一三韓列聖相承罔不事大以禮撫下以仁以保宗社人民四百餘年于玆矣. 我先恭愍王寅恭小心畏天敬祖任賢聽言以明政敎其功光祖考澤在生民至矣. 及遇
皇明灼知天命率先諸國奉表稱臣,
天子嘉之封以王爵賜以金章以爲宗社生民之永賴不幸先王薨逝卿父嗣位事大撫下罔有所愆不圖爲崔瑩所惑進鷹犬以導田獵敎刑戮以逞威虐乃至興師動衆構釁中國幾爲宗社生民之禍言之可爲痛心. 幸賴祖宗陰騭之佑崔瑩黜退王亦悔過自遜其位以宗社之祀生民之命付之於卿厥責重矣. 咨爾世子夙興夜寐小心敬畏禮大臣尊師傅勤學好問從善納諫毋遠耆德毋邇頑童去聲色絶遊畋毋嗜酒以亂神心毋聽讒以害忠良于以修己德于以立國政庶可以上不負
天子下不負宗社有一不謹天命人心可不畏歟? 嗚呼! 爲君不易懋敬之哉!” 是日尊母謹妃李氏爲王大妃毅淑安正善德六妃寧善和惠兩翁主皆歸私第絶其供上流諸妃之父姜仁裕崔天儉趙英吉申雅王興吳忠佐等于遠地以曹敏修爲楊廣全羅慶尙西海交州道都統使我
太祖爲東北面朔方江陵道都統使. 朴宜中還自 京師禮部咨曰: “本部欽奉
聖旨高麗表云: ‘鐵嶺人戶事祖宗以來其文和高定等州本隸高麗以王所言其地合隸高麗以理勢言之其數州之地曩爲元統. 今合隸遼東高麗所言未可輕信必待詳察然後已且高麗隔大海限鴨綠始古自爲聲敎然數被中國累朝征伐者盖爲能生釁端昔者逆臣弑君朕命絶交彼遣人請聽約束數番不允數請不已然後索歲貢以表誠方許交往彼雖稱貢歲幣連歲皆不如約未幾遣人訴難准其訴難將前貢削去只許歲貢種馬五十匹決以諸色務純以此貢比前貢萬百分之一耳. 及其進也皆非奉上之物盡皆駑下之獸此侮之一也. 表稱謝恩以馬爲禮及其至也皆斕班雜色雖行商亦不以爲用者侮之二也. 時或遣人諳說溫台杭紹蘇之民密覘事勢致令發露侮之三也. 朕嘗諭諸來使毋作是姦休禁民生理聽民水陸往來明白興販何事不成何機不得? 暗生姦詐誘引下民致彼誑賺金帛妄言事勢公然被小人之誣是其愚哉? 侮之四也. 洪武二十年春朕以匹帛置遼左與高麗易馬伐胡彼陪臣等皆以駑來易以價較之本國一馬之價可得二三今二三馬價易一不堪駑馬終不爲朕用侮之五也. 噫! 高麗地三面環海一面負山周數千里其中豈無賢智哉? 凡所交往此以誠交彼以詐合將以罷交彼又卑辭若此之爲朕不知其何心且朕觀累朝征伐高麗者漢伐四次爲其數寇邊境故滅之魏伐二次爲其陰懷二心與吳通好故屠其所都晉伐一次爲其侮慢無禮故焚其宮室俘男女五萬口奴之隋伐二次爲其寇遼西闕蕃禮故討降之唐伐四次爲其弑君幷兄弟爭立故平其地置爲九都督府遼伐四次爲其弑君幷反覆寇亂故焚其宮室斬亂臣康兆等數萬人金伐一次爲其殺使臣故屠其民元伐五次爲其納逋逃殺使者及朝廷所置官故興師往討其王竄耽羅捕殺之原其釁端皆高麗自取之也非中國帝王好呑幷而欲土地者也. 今鐵嶺之地王國有辭其耽羅之島昔元世祖牧馬之場今元子孫來歸甚衆朕必不絶元嗣措諸王於島上戍兵數萬以衛之兩淛發糧以贍之以存元之後嗣使元子孫復優游於海中豈不然乎?” 賜曹敏修及我
太祖忠勤亮節宣威同德安社功臣號,
太祖以
穆祖諱辭. 以張思吉爲密直副使義州地接遼東往來相繼而思吉以土人代父侶爲萬戶悉諳情勢特加褒獎以慰邊民. 誅死人等妻流外者皆許從便. 倭寇全州焚官廨又寇金*提{金堤}萬頃仁義等縣. 我
太祖以疾辭職不聽. 以僧混修爲國師贊英爲王師. 昌下書曰: “龔惟我上王請命于王太后諭予小子曰: ‘若稽我忠烈王忠宣王忠肅王三代故事傳位于汝予將就居江都以頤養汝其毋逸遊毋驕慠親近忠良斥去憸佞遵守祖宗成憲以底于治!’ 惟予小子年方幼冲不堪負荷辭至再三不獲兪允乃告于宗廟越翌日辛亥遂卽王位爰當更始之初宜布惟新之典二罪以下咸宥除之其崔瑩專擅國柄殺戮無辜妾興師旅獲罪上國見今申達 朝廷瑩及囚貶一干人等未敢輕有. 於戱! 愼終于始敢忘警戒之心發政施仁庶致豐平之理.”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7-1388
七月己卯都堂以禑生日遣三司左使趙仁璧同知密直具成老于江華獻衣襨. 昌奉大妃李氏徙居壽寧宮卽壽昌宮也避名改之. 倭陷光州命楊廣全羅慶尙道都體察使皇甫琳楊廣道副元帥都興全羅道副元帥金宗衍慶尙道副元帥具成老等救之. 日本國使妙葩關西省探題源了俊遣人來獻方物歸被虜二百五十人仍求藏經. 鴨綠江迆西草賊寇義州靑水口子. 遣門下贊成事禹仁烈政堂文學偰長壽如 京師告禑遜位請昌襲封兼奏崔瑩興師攻遼之罪禑表曰: “臣在蒙幼先臣恭愍王顓薨逝惟賴祖母洪氏訓誨又不幸而祖母亡有兵馬都統使崔瑩進鷹犬導田獵罷去書筵臣由是無所聞知近瑩因誅權臣林堅味等遂爲門下侍中擅執軍國之柄恣行誅殺從臾興師將攻遼陽諸將皆以爲不可臣竊自念瑩之至此實由臣致慚懼殞越無所逃罪. 况臣素嬰疾病國事且繁情願閑居頤養謹依臣高祖忠烈王昛曾祖忠宣王謜祖忠肅王燾三代退位於子故事於洪武二十一年六月初八日令臣男昌權行勾當伏望
陛下恕臣妾作諒臣愚衷俾臣男昌獲霑恩命襲臣名爵不勝幸甚.” 長壽帶領崔瑩所拘李思敬等以行. 流曹敏修于昌寧.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8-1388
八月以李穡爲門下侍中我
太祖守侍中開書筵以李穡領書筵事門下評理鄭夢周知書筵事左代言權近左副代言柳琰成均大司成鄭道傳並充書筵侍讀又令司憲府重房史官各一人更日入侍. 密直李光甫本市井無賴人也禑樂遊東江遊戱忘返光甫逢迎所欲必中禑大悅朝夕不離側至是下獄杖死. 都評議使司議定田制. 左司議大夫李行等上*䟽曰: “名器國家所以養賢而待士也設官分職自有定制銓選擢用已有成法故必待奇材茂績而登庸之自權臣擅政以來多開驟進之門窮鄕晩進當途少年恥不若人則籍蒼赤以賂之用田宅以賄之又求珍玩以充之飼犬馬以足之相勝以力相高以言得先指占批敎未下而某爲某官道路喧傳名分混淆祖宗崇賢重祿之意安在近來添設之多車不勝載田翁樵子亦賤之若泥沙然由是士無忘軀犯顔之節兵乏狥義守死之心. 乞殿下淸淨爲心以公滅私當注擬遷擢之際恐或有惡德私昵之及與一二大臣考其功績察其德行然後授之則便佞阿諛之徒無所容其足矣. 且添設勢在不得已而用之除軍功外一皆禁斷百僚各有職事其無職事者一皆汰去義成德泉諸倉庫錢穀所在乞依豐儲料物例復設使副丞注簿至如省府察院殿下所與共理天職者不可不愼簡也宜遵祖宗成規以新一代之理.” 昌下都評議使司司憲府請禁奔競. 戊申以昌生日放囚趙英吉申雅姜仁裕吳忠佐及曹敏修鄭熙啓安柱許贇孫光裕梁顥亦皆放歸田里. 給毅淑德安善五妃米月三十石. 以倭寇大熾遣慈惠府尹曹彦密直副使崔七夕張思吉和寧尹鄭曜禦之. 倭寇巨濟鎭撫韓元哲獲一艘斬十八級. 評理尹虎奔競權門坐免. 改諸道按廉使爲都觀察黜陟使楊廣道政堂文學成石璘; 慶尙道前平壤尹張夏; 全羅道前密直副使崔有慶; 交州江陵道前密直商議金士衡; 西海道密直提學趙云仡皆用臺*諌{諫}之薦. 令各擧副使判官改量土田. 下書曰: “予以幼冲叨居臣民之上任大責重惟不克負荷是懼輔臣憲臣交章以爲: ‘近權姦用事好惡由己賞罰無章有功不賞有罪不罰法毁弊生民受其害宜分遣大臣巡行方鎭州郡以申黜陟!’ 予聞是言良用惕然命卿等爲諸道都觀察黜陟使授鉞以遣. 嗚呼! 賞罰國家之大柄所以勸有功懲有罪也凡大小軍民官苟能禦寇制勝施惠安民戎功政*跡最殊者在所當勸具狀以聞其或失律喪師望敵畏避州郡陷沒不及赴救者贓汚不法惰慢不任方命虐民者在所當懲兩府以上監禁聽候奉翊以下以其所犯輕重直斷之. 卿等之行猶予親往當體至懷敬哉!” 倭寇連山縣開泰寺又寇淸州儒城鎭岑. 都堂以秋夕遣知密直李彬等獻禑衣襨酒果. 倭寇樂安郡高興豐安等縣屠燒民戶又寇晉州牧使李贇戰死. 以我
太祖都摠中外諸軍事以陸麗爲東北面元帥鄭曜爲都巡問使兼和寧尹. 慶尙道副元帥具成老斬倭五級. 倭寇沃州黃澗永同等縣.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09-1388
九月遣王安德享禑于江華安德言將遷王于驪興禑喜賜安德馬一匹. 都堂獻禑衣服鞍馬給侍女內竪宦者冬衣. 禑自江華遷驪興郡以其郡兵宿衛收稅供奉. 遣三司左使趙仁璧贊成事池湧奇同知密直禹洪壽密直副使柳濬等享禑于通津. 以軍器少尹高鳳禮爲濟州畜馬兼安撫別監遣之. 己丑雨雹. 雉集壽寧宮設金經道場以禳之. 遣門下評理徐鈞衡密直副使兪光祐如 京師賀平定胡人獲寶璽表曰: “天戈攸指聖謨如神寶玉是俘胡種自屈懽均萬姓功冠百王欽惟
陛下性禀剛明資兼勇智聲敎同朔南之被車書臻混一之期蕞爾虜酋阻于荒裔方聞師旅之出討已見部落之來投景命惟新貞符益永. 伏念臣生遭熙運權守弊封告厥成功莫詣駿奔之列矢其文德聊申虎拜之詞.”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10-1388
十月以李穡我
太祖及文達漢安宗源兼判尙瑞寺事右副代言李行兼尙瑞尹大司成李至兼尙瑞少尹趙浚知門下府事兼大司憲. 取及第李致等. 遣門下侍中李穡簽書密直司事李崇仁同知密直金士安如 京師賀正且請王官監國子弟入學請監國表曰: “保國在於事大綏遠在於置監玆殫卑忱庸瀆聰聽竊惟小邑邈處邊陲雖蒙聲敎之漸尙昧禮義之習冀王官之來莅惟聖化之是宣. 伏望
陛下度擴兼容仁推一視命設員吏俾安要荒臣謹當守侯度以罔愆祝皇齡於有永.” 請入學表曰: “帝王作人以隆至治子弟入學是慕華風仰瀆高明俯增兢惕竊念臣祖恭愍王臣顓於洪武五年*閒上表請子弟入學欽蒙兪允先祖奄辭於昭代生徒未赴於上庠. 伏望
陛下諒臣向化之誠許臣繼先之志遂令蒙幼之輩得齒俊秀之倫. 臣謹當獲霑一視之仁永祝萬年之壽.”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11-1388
十一月趙英吉潛入京獲之杖百復流于順天. 丙戌大霧. 倭寇求禮等處. 以金宗衍爲元帥. 遣密直使姜淮伯副使李芳雨如 京師請朝見表曰: “禮莫重於朝覲心用切於籲呼惟先臣恭愍之時値中國聖神之作奉表內附稱臣東藩第在遐陬仍遭多故雖勤歲*??{時}之進貢尙阻天日之親瞻以臣之微承父之命玆權署於小邑當述職於帝庭. 伏望
陛下度擴兼容仁推一視遂令孱質獲覩耿光. 臣謹當叅萬國之會同祝一人之富壽.” 諫官上*䟽劾知密直李茂李彬曰: “往者趙英吉擅離貶所潛入京城其*跡詭秘事涉可疑英吉之來也茂彬等悉知其情不卽具聞罪固不細矣猶握重任在於左右使人情洶洶若不早除安危之勢未可知也宜付憲司痛行推鞫以安反側*䟽上止罷其職.” 又上*䟽曰: “茂彬黨於姦臣李仁任位至宰相頗張威福以氣陵人幸蒙聖慈以保其位誠宜小心翼翼以補維新之政乃與英吉反側之謀茂借馬招致彬比隣相從啚濟姦謀罪莫大焉止令罷職爲惡者無所懲艾乞令憲司收其職牒嚴加鞫問.” 乃流茂于谷州彬于安邊.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14-12-1388
十二月憲司以惠愼定賢四妃俱非正嫡請依忠惠王慶妃故事罷供上給歲祿.
帝遣前元院使喜山大卿金麗普化等來求馬及閹人喜山等皆我國人也禮畢下庭稽首四拜昌立受之喜山等又傳
聖旨云: “征北歸順來的達達親王等八十餘戶都要敎他耽羅住去恁去高麗說知敎差人那里淨便去處打落了房兒一同來回報!” 於是遣典理判書李希椿于濟州修葺新舊可居房舍八十五所. 誅崔瑩.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1-1389
元年正月藝文春秋館典校寺上言: “藝文掌詞命春秋掌記事典校掌祀典而修祝文此三者皆重事也. 是以先王置官禁中仍號禁內而今館寺在外非先王設官之意也願自今以史翰二人典校一人正字一人入直于內以復舊制.” 從之.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2-1389
二月遣同知密直司事尹師德如 京師奏誅崔瑩. 慶尙道元帥朴葳擊對馬島.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3-1389
三月憲府劾閔中理嘗爲晉州牧使奔父喪載魚肉以行又托姨父李穡除版圖判書不待起復之命視事受祿流之. 初憲府不署中理告身持平金瞻私署與之又有富商家女殺孕婦瞻故脫其罪及瞻赴衙*紏{糾}正等不庭迎. 憲府劾李仁任黨李養中全子忠壓良爲賤削職流之. 丁亥姜淮伯等還自 京師禮部奉聖旨回咨曰: “高麗限山負海風殊俗異雖與中國相通離合不常. 今臣子逐其父立其子請欲來朝盖爲彝倫大壞君道專無不臣之逆大彰諭使者歸童子不必來朝立亦在彼廢亦在彼中國不與相干.” 史官崔蠲等上書曰: “史官之任君上之言行政事百官之是非得失皆得直書以示後世而垂勸戒故自古有國家者莫不以史職爲重是以本朝設藝文春秋館選有文行者八人同任史翰之職又置兼官以領之所以重其任也近年以來史翰歧而爲二兼官亦不供職但以供奉以下四人當之員少秩卑故九重之事廟堂之議至於關得失垂勸戒者皆不能備記實非國家置史之本意也願自今以史翰八人同其職任各修史草二本秩滿當遷一納于館一藏于家以備後考兼官充修撰以下各據聞見錄爲史草悉送史館又本館直牒京外大小衙門凡所施爲之事一一報館以憑記錄永爲恒式.”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4-1389
四月李穡等還自 京師,
宣諭聖旨: “我這裏有幾箇孩兒恁高麗有根脚好人家女孩兒與將來敎做親.” 乙巳隕霜. 全州元帥陳乙瑞獻倭捷昌賜帛馬匹. 以旱宥.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5-1389
五月憲府以前判事表營壓異母弟爲賤劾論之. 乙亥雨雹.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6-1389
六月遣門下評理尹承順簽書密直司事權近如 京師請親朝且禀處女事. 以沈德符判三司事; 安宗源門下贊成事; 鄭夢周藝文館大提學; 丁令孫李舒源並密直副使. 遣安宗源如 京師賀
聖節密直使皇甫琳賀千秋節. 慮囚宥二罪以下. 京畿沿海節制使朴子安與倭戰擒斬三十餘級.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7-1389
七月判慈惠府事安慶卒. 癸酉以禑生日放輕繫. 我
太祖與判三司事沈德符判開城府事裴克廉門下評理鄭地等享禑于黃驪府. 前判事金*(??)貴{金一貴}妻與典獄鏁匠金都赤通憲府劾論之. 憲府以前知永州事李斯芳阿林堅味意認良爲賤劾流順天. 倭寇咸陽晉州節制使金賞往救之與戰敗北官軍不救賞棄馬走腸爛而死遣體覆別監李雍鞫之以副鎭撫河致東陪吏波豆等嘗不救李贇之死今又不救斬之都鎭撫河就東等十三人各杖一百. 全羅道都節制使金宗衍獻倭捷. 以李穡判門下府事李琳門下侍中洪永通領三司事.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8-1389
八月典農副正金摯上書請禁金銀帶以從儉約. 琉球國中山王察度遣玉之奉表稱臣歸我被倭賊虜掠人口獻方物硫黃三百斤蘇木六百斤胡椒三百斤甲二十部初全羅道都觀察使報: “琉球國王聞我國伐對馬島遣使到順天府.” 都堂以前代所不來難其接待昌曰: “遠人來貢待之薄則無乃不可乎? 使之入京慰送可也.” 以前判事陳義貴爲迎接使. 壬寅以昌生日宥二罪以下. 始置義倉. 昌以琉球國所獻蘇木胡椒將用諸宮中判內府寺事柳伯濡諫曰: “昔忠肅王置醢瓮宮中史書之傳以爲笑.” 不從. 以鄭地爲楊廣全羅慶尙道都節制体察使兼*緫{總}招討營田繕城事. 遣典客令金允厚副令金仁用報聘于琉球國*荅書曰: “高麗權署國事王昌端肅復書琉球國中山王殿下. 我國與貴國隔海萬里未嘗往來竊聞芳譽景慕久矣今者專使辱書副以嘉貺仍將本國被虜人口送還感喜之情難以言盡但以館待來使不克如禮*艮{良}用慊然今差典客令金允厚等聊致菲儀幸照亮來書云: ‘被虜人口來年皆許回鄕.’ 益增感喜乞於允厚等回刷送令其父母妻子完聚幸甚.” 禮物鞍子二銀鉢匙筯各二銀盞盃各一黑麻布二十匹虎皮二領豹皮一領滿花席四張箭一百枚畫屛一副畫簇一雙. 司宰副令文允慶蒸其父妾又盜官物法司劾奏絞允慶及妾以徇于市.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09-1389
九月昌將親朝以領三司事洪永通判門下府事李穡判三司事沈德符門下評理偰長壽厚德府尹李種學爲從行官旣而昌母李氏憫其年幼言於都堂寢其行. 雞林兵馬節制使朴可實擊倭獻捷. 給田都監啓分掌宗室諸君於宗簿司文班於典理司武班於軍簿司前銜各品於開城府令擇其可受科田者以憑考核. 命李穡李琳及我
太祖劒履上殿贊拜不名各賜銀五十兩彩*叚{段}十匹馬一匹從鄭夢周之請也下敎曰: “尊師重傅所以爲斯道崇德報功所以勸將來龔惟我列廟在位時則有若侍中貞肅公趙仁規功在社稷德在生民特令劒履上殿贊拜不名事載國史予甚慕焉. 韓山府院君李穡早遊中原高捷制科學通天人識貫今古事我先祖恭愍王大爲所重從容啓沃恊贊政機潤色討論顯揚國美至使人知濂洛之學俗變鄒魯之風實卿之力及至上王起卿視事屢以疾辭然而國家大計必就而咨裨益弘多自我在東宮之日以至踐祚之初訓誨弼亮厥功尤著是用陛之左揆倚以仰成自崔瑩構逆之後人心虞疑卿以六十之年疾病之餘慨然自請肩輿就道入覲
天子奏對詳明,
天子嘉納上下之情以通宗社之計以定比之先正益有光焉. 門下侍中李琳爰自先世爲國重臣積德之久寔生聖善配我上王以助內理予在襁褓而多疾病卿乃盡心保佑式至于今日臨御有衆功莫大焉夫以元舅之親居*冡{冢}宰之位非予私之實公論所歸也. 守門下侍中
李[太祖舊諱]以文武之略將帥之才遇知先祖逮事上王入叅鼎鉉出將戎兵自己亥用兵以來三十年*閒大小幾戰所至必捷其大焉者歲辛丑關賊犯京國家播遷卿佐大將克殲兇醜以復京都胡人納哈出犯我東北鄙諸將敗走乘勝奄至高州之境卿卷甲兼行逐出疆外癸卯庶孽德興君擧兵入西鄙卿率輕騎挫其鋒銳丁巳倭寇海州諸將奔潰卿獨身先士卒擊之幾盡庚申倭自鎭浦下岸橫行楊廣慶尙全羅之境焚蕩郡邑殺掠士女三道騷然元帥裴彦朴修敬等皆敗死國家憂之遣卿及九元帥諸將逗遛不進卿獨奮然率其麾下鏖戰引月之驛捕獲無遺民賴以安. 其行師也動遵紀律秋毫無犯軍畏其威民懷其德雖古名將無以加焉? 卿之豐功偉烈在人耳目者赫赫如此而不自矜伐歉然退托國人益以倚重及崔瑩妄興師旅以圖猾夏禍在朝夕在朝之臣畏瑩之威無敢言者卿以宗社生靈之大計請命上王執退崔瑩事大益虔再安社稷予實嘉之. 處以端揆仍摠軍政卿性行淑均局量寬洪讀書不倦事必師古置書筵勸我進學開言路敎我從諫遣大臣黜陟守令而民生安選勇將扞禦要害而邊警息用人材則搜揚茂異施政敎則振起紀綱正經界而均田法禁奔競而美士風匡救不逮期至中興之理所謂社稷之臣也. 載惟幼冲荷此艱大若涉淵水苟非師傅之訓誨元舅之保佑元勛之匡救曷其能濟? 其令卿等劒履上殿贊拜不名宥十罪以及子孫. 於戱! 卿其祗服休命益勵忠誠以勗我冲人追配于先王卿其永有辭於後世.” 以張夏成石璘爲門下評理; 趙云仡金士衡崔有慶同知密直司事; 權鑄密直提學; 閔霽開城尹; 李行知申事; 李懃左副代言; 吳思忠南在左右司議; 趙璞門下舍人; 權湛司憲掌令; 金爾音崔士威持平. 取及第金汝知等. 尹承順權近還自 京師禮部奉
聖旨移咨都評議使司曰: “洪武二十二年八月初八日本部尙書李原明等官於奉天門欽奉
聖旨高麗國中多事爲陪臣者忠逆混淆所爲皆非良謀君位自王氏被弑絶嗣後雖假王氏以異姓爲之亦非三韓世守之良法古有弑君之賊由君惡貫盈凡弑君者雖在亂臣賊子亦有發政施仁以回天意以安有衆. 今高麗陪臣等陰謀疊詐至今未寧設使以逆得之以逆守之可乎? 若以逆爲常則逆臣繼踵而事之皆首逆者敎之又何怨哉? 禮部移文前去童子不必赴京! 果有賢智陪臣在位定君臣之分於上造妥民之計於國雖數十歲不朝亦何患哉? 連歲來朝又何厭哉! 又命勿送處女!” 憲府以前知春州事徐彦盜用官物請鞫問從之.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10-1389
十月丙申霧. 丁酉大雨震電. 庚子雷電. 丙午霧. 典法司劾判密直司事吳仲華爲官馬色提調將官馬輕價自買至五六匹且謗訕法官罷其職. 諫官請書筵除宦官入侍不從. 遣門下贊成事裴克廉密直副使朴經如 京師賀正. 癸丑霧三日. 永寧君瑜卒. 甲子霧. 舊例登第者雖叅上皆分三館知申事李行聽李種學之請以新及第文褧爲內侍城上員金汝知安純安允宜金後柳漢姜淮季並不分館皆勢家子弟也.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11-1389
十一月全羅道節制使朴子安擊倭獻俘. 己巳霧. 甲戌地震. 乙亥雷. 前*太護軍金佇前副令鄭得厚潛往黃驪謁見禑佇崔瑩甥也隨瑩日久頗用事得厚亦瑩族黨禑泣謂曰: “不堪鬱鬱居此*歛{斂}手就死? 但得一力士害
李侍中吾志可濟也吾素善禮儀判書郭忠輔汝往見啚之!” 仍遺一劒于忠輔曰: “今八關日可擧事! 事成妻以妃妹富貴共之.” 佇來告忠輔忠輔陽諾奔告
太祖戊寅八關小會,
太祖在邸不與會佇得厚夜詣
太祖邸爲門客所執得厚自刎死囚佇巡軍獄與臺*諌{諫}雜治辭連前判書趙方興幷下獄佇曰: “邊安烈李琳禹玄寶禹仁烈王安德禹洪壽共謀迎驪興王爲內應.” 於是遷禑于江陵放昌于江華廢爲庶人.
#高麗史137卷-列傳50-辛禑5[辛昌]-01-12-1389
十二月恭讓王遣政堂文學徐鈞衡誅禑藝文館大提學柳玽誅昌寧妃崔氏大哭曰: “妾之至此吾父之過也.” 十餘日不食日夜哭泣夜必抱禑屍而宿得粒輒精舂供奠時人憐之.
列傳卷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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