윤관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0
尹瓘[*(尹)彦頤*(尹)鱗瞻*(尹)世儒*(尹)商季].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1
○尹瓘字同玄坡平縣人高祖莘達佐太祖爲三韓功臣父執衡檢校少府少監. 瓘文宗朝登第歷拾遺補闕肅宗時累遷東宮侍講學士御史大夫吏部尙書翰林學士承旨. 女眞本靺鞨遺種隋唐*閒爲*勾高麗{高勾麗}所幷後聚落散居山澤未有統一其在定州朔州近境者雖或內附乍臣乍叛. 及盈哥烏雅束相繼爲酋長頗得衆心其勢漸橫. 伊位界上有連山自東海岸崛起至我北鄙險絶荒翳人馬不得度*閒有一徑俗謂甁項言其出入一穴而已. 邀功者往往獻議塞其徑則狄人路絶請出師平之. 七年女眞來屯定州關外疑其圖我誘執酋長許貞及羅弗等囚廣州栲問果謀我也遂留不遣. 會邊將李日肅等奏: “女眞虛弱不足畏失今不取後必爲患.” 烏雅束又與別部夫乃老有隙發兵攻之來屯近境王命林幹往備之幹邀功引兵深入擊之敗績死者大半. 女眞乘勝闌入定州宣德關城殺掠無筭乃以瓘代幹爲東北面行營都統授鈇鉞遣之. 瓘與戰斬三十餘級我軍陷沒死傷者過半軍勢不振遂卑辭講和結盟而還. 王發憤告天地神明願借陰扶掃蕩賊境仍許其地創佛宇. 瓘遷叅知政事判尙書刑部事兼太子賓客奏曰: “臣觀賊勢倔强難測宜休徒養士以待後日且臣之所以敗者賊騎我步不可敵也.” 於是建議始立別武班自文武散官吏胥至于商賈僕隸及州府郡縣凡有馬者爲神騎無馬者爲神步跳蕩梗弓精弩發火等軍年二十以上男子非擧子皆屬神步西班與諸鎭府軍人四時訓鍊又選僧徒爲降魔軍遂鍊兵畜穀以圖再擧進中書侍郞同平章事.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2
睿宗卽位以喪未遑出師二年邊將報: “女眞强梁侵突邊城其酋長以一胡蘆縣雉尾轉示諸部落以議事其心叵測.” 王聞之出重光殿佛龕所藏肅宗誓*䟽以示兩府大臣大臣奉讀流涕曰: “聖考遺旨深切若此其可忘諸?” 乃上書請繼先志伐之王猶豫未決命平章事崔弘嗣筮于*大廟遇坎之旣濟遂定議出師以瓘爲元帥知樞密院事吳延寵副之. 瓘奏: “臣嘗奉聖考密旨今又承嚴命敢不統三軍破賊壘拓我疆土以雪國恥.” 延寵頗以爲疑微語瓘瓘慨然曰: “微公與我誰能出萬死之地以雪國家之恥策已決矣又何疑焉?” 延寵黙然. 王幸西京御威鳳樓賜鈇鉞遣之.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3
瓘延寵至東界屯兵于長春驛凡十七萬號二十萬分遣兵馬判官崔弘正黃君裳入定長二州紿謂女眞酋長曰: “國家將放還許貞羅弗等可來聽命.” 設伏以待酋長信之古羅等四百餘人至飮以酒醉伏發殲之其中壯黠者五六十人至關門持疑不肯入使兵馬判官金富弼錄事拓俊京分道設伏又使弘正帥精騎應之擒殺殆盡. 瓘自以五萬三千人出定州大和門中軍兵馬使左僕射金漢忠以三萬六千七百人出安陸戍左軍兵馬使左常侍文冠以三萬三千九百人出定州弘化門右軍兵馬使兵部尙書金德珍以四萬三千八百人出宣德鎭安海拒防兩戍之*閒船兵別監吏部員外郞梁惟竦元興都部署使鄭崇用鎭溟都部署副使甄應圖等以船兵二千六百出道鱗浦. 瓘過大乃巴只村行半日. 女眞見軍勢甚盛皆遁走唯畜産布野至文乃泥村賊入保冬音城瓘遣兵馬鈴轄林彦與弘正率精銳急攻破走之左軍到石城下見女眞屯聚遣譯者戴彦諭降女眞*荅曰: “吾欲一戰以決勝否何謂降歟?” 遂入石城拒戰矢石如雨軍不能前瓘謂俊京曰: “日昃事急爾可與將軍李冠珍攻之.” 曰: “僕嘗從事長州過誤犯罪公謂我壯士請于朝宥之. 今日是俊京殺身報効之秋也.” 遂至石城下擐甲持楯突入賊中擊殺酋長數人於是瓘麾下與左軍合擊殊死戰大破之賊或自投巖石老幼男女殲焉. 賞俊京綾羅三十匹又遣弘正富弼錄事李俊陽擊伊位洞賊逆戰久乃克之斬一千二百級中軍破高史漢等三十五村斬三百八十級虜二百三十人右軍破廣灘等三十二村斬二百九十級虜三百人左軍破深昆等三十一村斬九百五十級瓘軍自大乃巴只破三十七村斬二千一百二十級虜五百人遣錄事兪瑩若告捷王喜賜瑩若爵七品命左副承旨兵部郞中沈侯內侍刑部員外郞韓皦如賜詔獎諭兩元帥及諸將賜物有差.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4
瓘又分遣諸將畫定地界東至火串嶺北至弓漢伊嶺西至蒙羅骨嶺又遣日官崔資顥相地於蒙羅骨嶺下築城廊九百五十*閒號英州火串嶺下築九百九十二*閒號雄州吳林金村築七百七十四*閒號福州弓漢伊村築六百七十*閒號吉州又創護國仁王鎭東普濟二寺於英州城中. 明年瓘延寵率精兵八千出加漢村甁項小路賊設伏叢薄*閒候瓘軍至急擊之軍皆潰僅十餘人在賊圍瓘等數重延寵中流矢勢甚危急俊京率勇士十餘人將救之弟郞將俊臣止之曰: “賊陣牢不可破徒死何益?” 俊京曰: “爾可歸養老父我以身許國義不可止.” 乃大呼突陣擊殺十餘人弘正冠珍等自山谷引兵來救賊乃解圍而走追斬三十六級瓘等以日晩還入英州城瓘涕泣執俊京手曰: “自今我當視汝猶子汝當視我猶父.” 承制授閣門祗候酋長阿老喚等四百三人詣陣前請降男女一千四百六十餘人又降于左軍賊步騎二萬來屯英州城南大呼挑戰瓘與林彦曰: “彼衆我寡勢不可敵但當固守而已.” 俊京曰: “若不出戰敵兵日增城中粮盡外援不至將若之何前日之捷諸公不見今日亦出死力以戰請諸公登城觀之.” 乃率敢死士出城與戰斬十九級賊敗衄奔北俊京鼔笛凱還瓘等下樓迎之携手交拜瓘延寵乃率諸將會于中城大都督府權知承宣王字之自公嶮城領兵詣都督府卒遇虜酋史現兵與戰失利喪所乘馬俊京卽引勁卒往救敗之取虜介馬以還女眞兵數萬來圍雄州弘正訓勵士卒衆皆思鬪卽開四門齊出奮擊大敗之俘斬八十級獲兵車五十餘兩中車二百兩馬四十匹其餘兵仗不可勝記時俊京在城中州守謂之曰: “城守日久軍饗將盡外援不至公若不出城收兵還救城中士卒恐無噍類.” 俊京服士卒破衣夜縋城而下歸定州整兵道通泰鎭自也等浦至吉州遇賊與戰大敗之城中人感泣.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5
瓘又城英福雄吉咸州及公嶮鎭遂立碑于公嶮以爲界遣其子彦純奉表稱賀曰: “聖人之德允合於乾坤仁義之兵已平其夷*은{狄}惟將及卒旣懽且呼. 竊以東女眞潛伏奧區寔繁醜類遠從爾祖曾之世嘗被我朝家之恩狼貪浸畜其叛心犬吠頻狺於戶外侵軼關塞寇攘士民狃制御之寬而謂之易陵肆覬覦之志而謂之莫禦. 先皇故憤而欲伐陛下方繼而爲圖以兵危故始憚裁施以謀衆故終歸滯泥. 然而策勝負者存乎熟知變通者貴乎時事機可乘聖智獨照先休吾士卒以觀其可用繼慮彼虛實以指其必擒乃命元戎亟行大戮而臣受節鉞之制擧征鼓而行氣動於軍威加於敵江河注壑寸膠不能以防之碬石轉峯虛卵決然其破矣俘虜踰於半萬斬獲近於五千委積散於閭閻奔走交於道路山川險阻城池因得以高深原野膏腴田井亦從而耕鑿在昔人求而未得者今玆天與而旣取之上足以謝宗廟在天之靈下足以雪朝廷積年之恥且彼周王玁狁之伐漢帝凶奴之征所以拓土開邊而得爲民去害比之今日宜在下風. 此豈微臣淺智駑材能成巨効實由陛下聖謀神筭坐定遐陬苟非其然孰使之矣. 伏乞命書史冊垂耀無窮.”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6
王遣內侍衛尉注簿康英俊賜瓘等羊酒幷賜軍人銀*사鑼一面銀甁四十事. 瓘又使林彦記其事書于英州廳壁曰: “孟子曰: ‘弱固不可以敵强小固不可以敵大.’ 吾諷斯言久矣而今信之矣女眞之於國家强弱衆寡其勢縣殊而窺覦邊鄙. 於肅宗十年乘隙構亂多殺我士民其繫縲爲奴隸者亦多矣肅宗赫然整旅將欲仗大義以討之惜乎厥功未集永遺弓劒. 今上嗣位亮陰三載甫畢祥禫謂左右曰: ‘女眞本*勾高麗{高勾麗}之部落聚居于盖馬山東世脩貢職被我祖宗恩澤深矣一日背畔無道先考深憤焉. 嘗聞古人之稱大孝者善繼其志耳朕今幸終達制肇覽國事盍擧義旗伐無道一洒先君之恥.’ 乃命守司徒中書侍郞平章事尹瓘爲行營大元帥知樞密院事翰林學士承旨吳延寵爲副元帥率精兵三十萬俾專征討. 尹公事業傑然嘗慕庾信氏之爲人曰: ‘庾信六月冰河以渡三軍此無他至誠而已予亦何人哉.’ 其至誠所感靈異之*跡屢聞焉. 吳公時之重望天性愼謹臨事必三思其良圖大策施無不中. 兩公嘗有志於此聞命憤激擁兵東下出師之日躬擐甲冑未及誓衆洒淚交頤莫不用命曁入賊境三軍奮呼一以當百摧枯破竹何足喩其易哉! 斬首六千餘級載其弓矢來降於陣前者五十千餘口其望塵喪魄奔走窮北不可勝數. 嗚呼女眞之頑愚不量其强弱衆寡之勢而自取於滅亡如是. 其地方三百里東至于大海西北介于盖馬山南接于長定二州山川之秀麗土地之膏腴可以居吾民而本*勾高麗{高勾麗}之所有也其古碑遺跡尙有存焉. 夫*勾高麗{高勾麗}失之於前今上得之於後豈非天歟. 於是新置六城一曰鎭東軍咸州大都督府兵民一千九百四十八丁戶二曰安嶺軍英州防禦使兵民一千二百三十八丁戶三曰寧海軍雄州防禦使兵民一千四百三十六丁戶四曰吉州防禦使兵民六百八十丁戶五曰福州防禦使兵民六百三十二丁戶六曰公嶮鎭防禦使兵民五百三十二丁戶選其顯達而有賢材能堪其任者鎭撫之詩所謂‘于蕃于宣以蕃王室’者也有以見晏然高枕無東顧之憂矣. 元帥告予曰: ‘昔唐相裴晉公出征淮西及其平幕客韓愈爲之碑以廣其事故後之人知憲宗英偉絶人之德而歌頌之. 子幸從事于此詳其本末曷不作記使吾聖朝無前之偉績垂于無窮乎?’ 彦承命援筆誌之.”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7
瓘獻俘三百四十六口馬九十六匹牛三百餘頭城宜州通泰平戎二鎭與咸英雄吉福州公嶮鎭爲北界九城皆徙南界民以實之. 王拜瓘推忠佐理平戎拓地鎭國功臣門下侍中判尙書吏部事知軍國重事延寵恊謀同德致遠功臣尙書左僕射叅知政事遣內侍郞中韓皦如齎詔書告身及紫繡鞍具廐馬二匹至雄州分賜之. 凱還王命具鼓吹軍衛以迎之遣帶方侯俌齊安侯*서勞宴於東郊. 瓘延寵詣景靈殿復命納鈇鉞王御文德殿引見問邊事入夜乃罷. 未幾女眞又圍雄州王遣延寵救之復遣瓘征之瓘獻馘三十一級尋封瓘鈴平縣開國伯食邑二千五百戶食實封三百戶加延寵攘寇鎭國功臣號. 又明年女眞圍吉州延寵與戰大敗王又遣瓘救之命近臣餞于金郊驛. 瓘延寵自定州勒兵赴吉州行至那卜其村咸州司錄兪元胥馳報: “女眞公兄褭弗史顯等叩城門曰: ‘我輩昨到阿之古村太師烏雅束欲請和使我傳告兵馬使然兵交不敢入關請遣人于我場庶以太師所諭詳實傳告.’” 瓘等聞之還入城翼日遣兵馬記事李管仲於賊場謂女眞將吳舍曰: “講和非兵馬使所得專宜遣公兄等入奏天庭.” 舍大悅褭弗史顯等復至咸州告曰: “我等願入朝時方交戰疑懼不敢入關請以官人交質.” 瓘以孔沃李管仲異賢等爲質褭弗等遂來請還九城地. 初朝議以得甁項塞其徑狄患永絶及其攻取則水陸道路無往不通與前所聞絶異女眞旣失窟穴誓欲報復乃引遠地群酋連歲來爭詭謀兵械無所不至以城險固不猝拔. 然當戰守我兵喪失者亦多且拓地大廣九城相去遼遠谿洞荒深賊屢設伏抄掠往來者. 國家調兵多端中外騷擾加以飢饉疾疫怨咨遂興女眞亦厭苦. 至是王集群臣議之竟以九城還女眞輸戰具資糧于內地撤其城. 平章事崔弘嗣金景庸叅知政事任懿樞密院使李瑋入對宣政殿極論瓘延寵敗軍之罪王遣承宣沈侯於中路收其鈇鉞瓘等不得復命歸私第. 宰相臺諫請治其罪諫臣金緣李載等伏閤固爭曰: “瓘等*妾{妄}興無名之兵敗軍害國罪不可赦請下吏.” 王命沈侯宣諭曰: “兩元帥奉命行兵自古戰有勝敗豈爲罪哉?” 緣等又爭不已王不得已止免官削功臣號尋拜瓘守太保門下侍中判兵部事上柱國監修國史瓘上表辭不允曰: “朕聞昔李廣利之伐大宛也僅獲駿馬三十匹而武帝以萬里征伐不錄其過陳湯之誅郅支也矯制擅興師而宣帝以威振百蠻封爲列侯. 卿之伐女眞受先考之遺旨体寡人之述事身冒鋒鏑深入賊壘斬馘俘虜不可勝計而闢百里之地築九州之城以雪國家之宿恥則卿之功可謂多矣. 然夷*은{狄}人面獸心叛伏不常厥有餘醜無所依處故酋長納降請和群臣皆以爲便朕亦不忍遂還其地. 有司守法頗有論劾遽奪其職朕終不以卿爲咎庶幾有孟明之復濟也. 今朕之授卿者抑卿之舊職也何足以辭當体眷懷速就乃職.” 瓘再表讓又不允六年卒謚文敬.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8
瓘少好學手不釋卷及爲將相雖在軍中常以五經自隨好賢樂善冠於一時. 仁宗八年配享睿宗廟庭避綏陵諱改謚文肅. 子彦仁彦純彦植彦頤彦旼二人祝髮彦純睿宗朝以侍御史如遼賀天興節. 時金兵起路梗又高永昌叛據東京彦純與徐昉李德允等爲永昌所拘逼令上表稱賀彦純不能守節一如所言及還匿情不首事洩有司劾治其罪仕至南原府使. 彦植天資高雅好賓客官至守司空左僕射. 彦旼聰悟過人善書畫仁宗朝爲尙食奉御.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09
○彦頤登第仁宗朝累遷起居郞與左司諫鄭知常右正言權適論時政得失王優納之轉國子司業赴經筵講論經義賜華犀帶一腰遷寶文閣直學士妙淸叛詔以金富軾任元*敱爲帥彦頤爲佐討之. 先是瓘奉詔撰大覺國師碑不工其門徒密白王令富軾改撰時瓘在相府富軾不讓遂撰彦頤心嗛之. 一日王幸國子監命富軾講易令彦頤問難彦頤頗精於易辨問縱橫富軾難於應*荅汗流被面. 及彦頤爲幕下富軾奏: “彦頤與鄭知常深相結納罪不可赦.” 於是貶梁州防禦後爲廣州牧使謝.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10
上表因自解云: “坐廢六年分已甘於萬死銜恩一旦勢若出於再生仰天無言撫已揮涕. 切以上之馭下莫不欲忠臣之事君期於見信然不可必故或相乖. 周公不免於流言絳侯尙遭於繫急望之帝之傅也終於飮毒屈原王之親也卒以沈江聖賢猶或如之庸瑣何足筭也. 如臣賦資朴鄙受性褊剛智謀不足以周身學術豈能於華國. 少嘗僥倖聖考賜之賢科逮更因緣陛下擢於要路時或預聞國政頻然入侍經筵妄意遭時過於用慮遇事輒言其中否橫身不顧於是非. 先進爲之寒心後生因而指目媒蘖所短傳會而文彈書屢至於升聞以爲可殺仁后雖知其贛直莫得而寬因竄逐於遐方欲保全其餘命而臣受貶之夕臨行之時罔知得罪之端徒極積憂之念及覩中軍所奏曰: ‘彦頤與知常結爲死黨大小之事實同商議. 在壬子年西幸時上請立元稱號又諷誘國學生奏前件事盖欲激怒大金生事乘*閒恣意處置朋黨外人謀爲不軌非人臣意.’ 臣讀過再三然後心乃得安. 繄是立元之請本乎尊主之誠在我本朝有太祖光宗之故事稽其往牒雖新羅渤海以得爲大國未嘗加其兵小國無敢議其失奈何聖世反謂僭行臣嘗議之罪則然矣. 若夫結爲死黨激怒大金語言雖甚大焉本末不相坐矣何則假使强敵來侵我疆夫惟禦難之未遑安得乘*閒而用事? 其指朋黨者誰氏其欲處置者何人? 衆若不和戰之則敗且容身之無地何恣意以爲謀? 况臣不預大華之言與知常而同異不叅壽翰之薦惟陛下所洞明. 自一落於江湖已六更於寒暑祿廩久闕衣食難周親舊皆絶其交妻孥俱失其所形骸憔悴兀若枯枝精魄驚忪茫如醉夢活至今日有賴聖知重念. 臣以至弱之資從西征之役忘身以衛其國乃義分之當然成事皆因於人何勤勞之足道今將有說非敢爲功只期微懇之粗伸或乞宸心之一照. 昨於乙卯年中軍以賊糧盡爲策然兇黨未降日月漸久江冰釋盡計無所出臣於三月始立距堙議爲人所沮未得施行至十一月中軍於揚命門始作距堙令知兵馬使池錫崇與臣彦頤等遞番到彼撿視積土多少計至數月可附到城上. 臣又與前軍使陳淑議定火攻令判官安正修等作火具五百餘石越九日早晨以趙彦所制石砲投放其焰如電其大如輪賊初亦從而滅之至日暮火氣大盛賊不得救通夜打放其揚命門幷行廊僅二十*閒及賊所積土山悉皆焚盡. 十二日並潰人馬可以出入臣卽至中軍具陳本末請及時攻擊無使賊設備人有忿然以爲不可者臣亦作氣力爭. 十四日又至前軍議急擊可破人人皆曰: ‘候積土畢方可攻.’ 賊已於前所設木柵以禦臣懇請急攻猶未之決十六日元帥至前軍悉集五軍僚佐議之人人皆執前議是日賊又築重城其勢不可後之. 先是池錫崇在軍監役與臣意恊繼有副使李愈判官王洙李仁實等八人和之. 於是元帥始從其議取十九日分兵三道突入用事破如枯竹一無留難臣於是日顓掌中軍與判官申至冲金鼎黃將軍權正鈞房資守錄事林文璧朴義臣等密整軍旅早至七星門下積木火之火發然後賊覺驚惶倉卒不得救燒蕩門廊計九十七*閒望之虛豁擬欲直入會天陰雨收兵入營. 翼日曉頭賊魁鄭德桓維緯侯小官四人潛出城資守令麾下捕至營臣送德桓緯侯於元帥所別令別將金成器等率所捕小官二人往景昌門諭賊賊將洪傑出降. 是日前軍在廣德含元門外賊尙閉拒傑與義*民商議捉僞元帥崔永仍率二領軍士來歸然後賊大將蘇黃鱗鄭先谷朴應素等文武二十餘人相繼來降其餘雜類不可勝數. 臣遣資守領李徵正及降賊徐孝寬率兵入城封宮闕倉廩府庫令徵正守闕收其鑰匙六七樻納營而聞左軍入自北門縱兵發大府財帛臣遣義臣止之不聽更遣正鈞得止大府完於是臣遣臣男子讓於元帥所報以實日午元帥方至中軍更命李仁實李軾等封宮闕倉廩府庫因具表奏. 此其大略難以具陳當此之時自謂小輸於國事胡爲厥後翻然忽搆於誣辭遂使*舂{憃}愚陷於寃枉. 永惟平昔之所坐亦是微臣之自貽臣伏讀蘇軾受貶時表曰: ‘臣先任徐州日河水浸城幾至淪陷日夜守捍偶獲安全又嘗選用沂州百姓程棐令購捕兇黨致獲謀反妖賊李鐸郭進等十七人庶幾因緣僥倖功過相除.’ 以子瞻豪邁之才尙譊譊之若此况彦頤孤危之迹遂嘿嘿而已乎窮迫而然冒陳奚已而又金精曾經於吏訊浹七月而復顯官惟忠同廢於江南至三年而還舊位惟臣不肖與世多乖名旣掛於深文人爭逞其浮議論罪未解歷年于玆敢愛殺身以自明固貪於戀聖久能忍垢而假息有待於求伸豈謂皇慈特推大度憫臣大窮之狀憐臣無二之心每煩訓諭於有司再起孤忠於遠竄仰陶新化漸可齒於平民終滌惡名竊更期於後日. 此乃至仁無外厚德包荒念犬馬或霑盖帷謂簪履不忍捐弃救臣餘生衆怒交興之際收臣殘質幾年流落之中特賜眞除盡還舊祿罔誣僅釋. 日將出而蔀屋明枯朽其蘇春已還而時雨降固非木石無情之比敢昧乾坤造化之私. 壯氣已衰無復平生之髣髴丹心尙在誓殫晩節之驅馳雖至塡溝敢忘結草.” 毅宗三年以政堂文學卒輟朝三日謚文康.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11
彦頤工文章嘗作易解傳於世晩年酷好佛法請老退居坡平自號金剛居士嘗與僧貫乘爲空門友貫乘作一蒲菴止容一坐約先逝者坐此而化. 一日彦頤跨牛造貫乘告別徑還貫乘遣人送蒲菴彦頤笑曰: “師不負約遂取筆書于壁曰: “春復秋兮花開業落東復西兮善養眞君今日途中反觀此身長空萬里一片閑雲.” 書畢坐其菴而逝. 彦頤身爲宰輔不以國家風敎爲念敢爲詭異之行以惑愚俗識者譏之子鱗瞻子固惇信子讓以鱗瞻子固惇信皆登第歲廩其母. 惇信兵部侍郞子商季.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12
○鱗瞻字胎兆登第毅宗朝累遷侍御史言事忤權貴降授左司員外郞轉起居注. 時宮人無比得幸於王生三男九女崔光鈞爲無比女壻因緣內嬖超授八品兼式目錄事士夫莫不切齒諫官不署光鈞告身王召鱗瞻及諫議李知深給事中朴育和司諫金孝純正言梁純精鄭端遇督署之郞舍畏縮唯唯而退有人嘲之曰: “莫說爲司諫無言是正言口吃爲諫議悠悠何所論.” 後以刑部侍郞出爲西北面兵馬副使. 麟靜二州境有島金人多來居兵馬副使金光中擊逐之置防戍金主詰讓王命還其島撤防戍鱗瞻等恥削土不從金大夫營主遣銳卒七十餘人攻其島執防守別將元尙等十六人以歸. 鱗瞻懼與義州判官趙冬曦密謀移牒請還俘獲翼日還之. 鱗瞻等祕不奏國家知而詰之鱗瞻畏罪彌縫竟不報入爲右諫議大夫. 明宗立授國子監大司成驟陞叅知政事判兵部事進中書侍郞平章事出爲東北面兵馬判事行營兵馬兼中軍兵馬判事. 金甫當起兵李義方疑鱗瞻與知其謀又以爲當時文臣之長將逮捕害之使巡檢軍執縛鱗瞻賴庾應圭獲免尋兼上將軍叅署重房議事加守太師. 趙位寵起兵王命鱗瞻爲元帥率三軍擊之至岊嶺驛會大風雪西兵從嶺而下急擊之官軍亂遂奔潰鱗瞻被圍欲與敵戰死都知兵馬使鄭筠止之曰: “主將不宜自輕.” 遂檛鱗瞻馬潰圍突出僅免收兵而還. 尋又以鱗瞻爲元帥樞密院副使奇卓誠副之知樞密院事陳俊爲左軍兵馬使同知樞密院事慶珍爲右軍兵馬使上將軍崔忠烈爲中軍兵馬使攝大將軍鄭筠知兵馬事上將軍趙彦爲前軍兵馬使攝大將軍文章弼知兵馬事上將軍李齊晃爲後軍兵馬使司宰卿河斯淸知兵馬事復攻西京僧軍亦行. 鱗瞻率諸將治兵西郊筠密誘僧宗旵斬義方王慮軍中驚擾遣近臣庾應圭諭之軍中皆疑文臣嗾僧軍爲變欲殺鱗瞻應圭還告鄭仲夫遣人諭解乃止. 僧軍以爲義方女不宜配東宮請出之遂聚普濟寺不發鱗瞻等乃行位寵腹心在漣州鱗瞻謂諸將曰: “我聞招携者附于內伐叛者披其枝若我先攻西京則在漣州者招諭北人共爲掎角我腹背受敵非策之善也. 今漣州恃西都不虞我猝至宜先攻漣州漣州若下北州諸城必皆歸順然後率順攻逆則意全力一蔑不濟矣.” 遂趣漣州攻圍累月漣州請救於位寵. 位寵遣將救之官軍從*閒道擊之斬一千五百餘級虜二百二十餘人官軍又遇西兵于莽院掩擊之斬七百餘級虜六十餘人漣州久不下後軍摠管杜景升攻拔之. 於是西北諸城皆復迎降遂移師攻西京鱗瞻曰: “西京城險固若以久勞之卒蟻附而攻非計也但久圍之無使出掠且復招懷開示生路則城中被劫者必謀出降若爾位寵乃一餓囚耳何能爲乎?” 乃於城東北築土山守之位寵食盡至啗人屍時出挑戰鱗瞻堅壁不出有擒獲者輒與衣食而遣之城中聞之縋城來附者甚衆旣而官軍又與西兵戰大敗之斬獲三十餘取其要害鳳凰頭城之. 六年鱗瞻攻西京通陽門景升攻大同門破之城中大潰擒位寵殺之囚其黨十餘人餘皆撫慰居民按堵如故謁聖祖眞殿函位寵首遣兵馬副使蔡祥正告捷又送位寵妻孥及俘獲百餘人梟位寵首于市先是鱗瞻忽聞西兵讙噪城上問之云: “人呼立龍而賀之.” 鱗瞻曰: “位寵將死矣去人與頭豈可生乎?” 鱗瞻遣祕書少監庾世績表賀平西王遣吏部侍郞吳光陟詔班師加鱗瞻推忠靖亂匡國功臣上柱國監修國史遣叅知政事陳俊迓勞諸將于金郊驛復遣介第平涼侯賜宴于馬川亭及還又賜宴以勞之是年卒年六十七謚文定官*它{庀}葬事.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13
鱗瞻聰悟過人雖千百人一聞姓名終不忘自鄭仲夫作亂文臣沮喪鱗瞻與武臣同事每被掣肘脂韋自保而已故平西之後賞罰不中措置失宜致使西北降附之民屢叛物議少之. 後王下制曰: “往者趙位寵叛於西都元帥尹鱗瞻奇卓誠等同心恊力以討平之予嘉厥功曰篤不忘. 其贈鱗瞻推忠靖亂匡國功臣守太師門下侍中上柱國圖形閣上.” 後配享明宗廟庭子宗諤宗誨宗諴宗*양. 宗諤以大府注簿死於仲夫之亂宗誨蔭進判禮賓省事宗*양刑部侍郞. 鱗瞻兄弟三人登第宗諤宗諴宗*양又登第再世廩母時人榮之里閭號其家爲三第宅又號爲二帥宅. 宗*양重然諾喜施與然廣植田園多受饋遺爲世所譏.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14
○世儒瓘之孫熙宗時爲右御史一日王移御延慶宮世儒與左御史崔傅當扈駕二人凌晨詣闕日將晡乘輿未駕飢甚入路傍家飮酒不覺駕出傅犯馳道世儒泥醉使人控馬言語狂亂憲府劾奏左遷傅安東判官世儒梁州副使. 其後世儒*荅傅賀冬至狀云: “駕後一樽二人同醉嶺南三載千日未醒.” 高宗初拜禮部員外郞謁崔忠獻請命題賦詩忠獻召李奎報陳澕僧惠文同賦‘觀碁詩’四十餘韻使翰林承旨琴儀考閱奎報爲首澕次之世儒自見忠獻得意猖狂期於柄用素與右僕射鄭稹有憾誣告於王曰: “稹與弟樞密叔瞻將圖不軌若以臣爲校定別監付以一番巡檢則可掃除矣.” 王驚愕遣承宣車倜密諭忠獻執世儒鞫之依違如醉未能出語遂坐誣配島尋召還道死. 世儒以文學名世喜酒色朝政有不稱意者輒托詩謗訕時號狂人.
#高麗史96卷-列傳9-尹瓘-015
商季字受益質直無華淸謹有幹局由門蔭顯所莅有聲績神宗四年以西京副留守卒. 曾孫珤官至僉議政丞致仕忠肅十六年卒謚文顯子安庇安肅安*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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