기김대립사(記金籉笠事)
신석우(申錫愚)
近有一詩人 如癡如狂 擁袒褐躡芒屩 面垢不洗 朅來畿湖關東間 爲詩多警拔 爲科軆詩益精工 人不厭其來 來輒以盤飧供 止其宿 以強韻硬題難之 步押平妥 篇章圓活 隨呼隨應 略不經意 以是聲名太噪 只言其姓 又以其喜戴籉笠 故呼爲金籉笠
余於東遊 亦甞見所爲詩 村塾間冠童 津津說其事誦其詩 如隔歲古人 又或手繙其詩 奉爲繩尺 又有言其人常游場屋 或作詩數十篇 或不作一篇而出 其狂如此 又無所用財 故人不敢以丐援於白戰 臨科塲 益痛飮無醒 皆畿湖關東人士之所醵也 場外酒肆 亦愛其名而怕其狂乎酒 輒盪來 亦不敢索錢 寒暑常挂白裌衣 或以新綿製衣以贈則亦不辭 摺卷其所着裌衣擔肩行 遇路上寒凍者 脫身上綿衣而給之 復着所擔之裌衣 風雪栗冽而不顧 蟣蝨磊落而不憚也 余之光恠其人久矣 無以聞其名字里居 亦不欲詳扣 盖以所傳不在於字名里居也
今春病欝 來游淸凉寺 李樂峰尙祐 適自郊居來會 命韻賦詩 問余曰 君知金籉笠乎 曰聞其名久矣 樂峯曰 龍仁村家 適値其來宿 見其擊鉢爲詩 試與之語 自言少日力爲詩文 游京師爲進取計 日下詩人名士 莫不相愛而爾汝之 安福卿膺壽 申士綏錫禧 名冠同社 與我交益厚 奬詡甚重 余亦恃此爲喜 後知余氏旅爲廣州鄕品 見待浸薄 余自忖不容於此兩人 無以附尾而揚名 憂欝不樂 遂至發狂 仍落魄不遇 放倒自恣 余之病 福卿,士綏爲之祟也 仍歎曰 公州半刺集賢校理 今俱貴人也 不可見矣 其居曰廣州 其名曰金鑾云
余時倚枕 不覺蹶然起曰 此是而鳴也 惜乎其才果可畏也 而鳴金鑾之字也 福卿之客也
余兄弟果少與之游 而鳴時力於科軆詩 範圍濶遠 拳踢麁大 皆以大手期之 又豈止科詩爲然也 留意作家典則 日讀書咿唔不輟 抄寫百家不停手 筆法亦雅潔可喜 甞以廣州柳氏所著文通示余 其書卽攷證經史者也 其用工之博又如此 猶憶某歲上元 余訪福卿 而鳴在座 縱談詩文 而鳴頗可余言 余仍記其語以屬芷裳 芷裳其自號也 其後不來留福卿 余問之 曰病矣 問何病 曰病心 問何祟則以不知辭 余嘆惜不置 于今數十年 往來心中者 以而鳴之才而無所成 以而鳴之好心地而有是疾也
今聞其行止 荒忽無定 其詩亦雖贍給而欠端莊 奇警而少典雅 可知其病不痊而才不充 尤可嘆惜也 嗟乎而鳴 雖爲兩人所薄 隱忍含糊 從事其間 其成就詩文豈可量哉 兩人愛才下士者也 何甞以氏族之單寒而薄之也 此而鳴之病不在見薄 而在於億其見薄也 然而使而鳴終始客福卿交士綏 名場詩社 所就能幾何也 未必使畿湖關東誦其詩而愛慕不已 若恐不得見面 及見其人而驚喜惝怳 競具酒食而留之 惟恐或去 如今日之爲也 士之播名於世 固非一道 而鳴之名 於是播矣 又何恨乎福卿士綏之待之薄也
余旣金籉笠事 將以遍遺畿湖關東而鳴所甞往來之處 欲使而鳴一讀而平其心 易其氣 霍然涊然 作七發之廣陵濤 壬子初春 申記 『海藏集』 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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