파수록 - 권선징악(勸善懲惡)

勸善懲惡

一許姓者 貪多務得 專事不法 家貨鉅萬. 時値于耜之際 指揮僮僕 牛載朽落之茶蓼 過有老僧 獘衲芒鞋 到門乞飯 許怒曰: “吾平生 所憎者 僧尼 不耕不織 遊衣遊食 爲民蟊蠹耳 汝何敢求食於吾家乎?” 乃以金鎛之屬 盛糞鉢盂而給之 老僧黙受而歸. 其隣 有梁姓者 家雖貧 性本好施 見而憐之曰: “聖人猶云一簞食 一豆羹 得則生 不得則死 嘑爾而與之 行道之人不受 蹴爾而與之 乞人不屑 此又非簞食豆羹之比 而君何受之?” 對曰: “長者尊者之賜少者賤者 猶不敢辭 況於山僧 敢辭尊者之賜乎?” 梁乃取鉢盂 洗滌飯僧 僧又手謝曰: “檀越厚意 何以報之 赴我靜室 給我秷莖 勿通人跡 則當有報恩之道.” 梁依言施之 過一旬餘 老僧呼梁 入而見之則吉貝泉貨 充仞一室 大驚小怪 始知其神僧 徒跣下庭而黙黙致謝 老僧莞爾而笑曰: “君有積累之善心 報應之條理 當如此也. 何以謝爲.” 仍言: “明年此日 我當更來 逢君.” 言訖 飛錫而去. 梁自是以後 家道漸豊 不羨東家之許翁. 許怪而來問術焉 梁具道所以 則許曰: “僧若更來 須使我知.” 梁曰: “諾.” 及期 老僧果到 許親迎歸來 待以盛供 跪而拜懇曰: “側聞則老尊師 有鍊砂成金之神術云.” 伏願爲我試法 老僧 許焉 則許甚喜 定舍辟人 如梁之爲 纔過七日 見開門闥 僧無去處 許往見之 有類許者一人 出而蹴許曰: “我是此家主人也 汝乃何爲者耶?” 許之妻子 驚怪詳見 則面目言動擧止 毫髮不異 眞許假許 曰主曰客 猝曳互爭 妻孥 莫知所措 叩之神而神不應 訟于官而官不辨 眞假兩許 長事鬪鬨 用金用帛 同於水火 而家産耗盡 無復餘地 一日 老僧 復到語許曰: “悖入而悖出 理之常也 子之一生 不恥不仁 不畏不義 已致鉅萬而猶不知足 益行悖道 災安得不生乎.” 說罷 仍擧錫杖 一推假許 卽生蒭一來也. 老僧下階數步 仍忽不見. 副墨子曰: “善不積 不足以成名 惡不積 不足以滅身 是乎是哉. 實萬世之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