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곡류생문(哭柳生文)
天必欲悲我歟 夫何旣悲我以不已 又從以可已乎 屬旣疎遠 居又不密 使汝泛乎我 其聞汝之逝 不過悼汝之年 憫汝之親庭 爲之一場垂泣而止也 亦何必使我痛至於骨耶 其使我至此者抑誰乎 人之學積而行修 可爲人師範者 豈不多矣 而必求我淟涊 爲之依歸者 汝何意乎 相長已至三年 我豈不貫汝耶 心無作言不飾 貌豐而氣厚 謂可期以遠大 何曾夢寐於今日之事哉 每朝相討文字 一日忽不在列 訪識其病休寓舍 意其爲陰陽小寇 不過一兩日廢學 豈謂此遽作幽明耶 初不謂至此 未能執手而訣 俄不得自由 坐負撫屍而痛 此平昔我汝之所相愛者耶 初何不泛 竟何至此 不泛豈不可已 至此豈不可已 而其必不已之者 天何意乎 一日之間 酬酢亦多 通計三年 汝事之不可忘于我 何可一二 而上年十二月未望前三日 以家有餘酒 比鄰里及我童冠若干開一遊 酒酣一坐歌呼 歌屬汝 汝特高唱出衆 我兄弟樂甚 使汝復歌 其聲十分淸婉 至今宛在耳邊 豈意今日以痛哭送汝乎 死者人所必有 脩短之期 俱在百年之內 不宜過自哀樂 而尙不覺痛哭而失聲 亦何故歟 北路逶迤而碧草連天兮 汝由歸兮 更不我來 松楸鬱密而里巷相望兮 靈有依兮 我更汝哀 賴有三更之魂夢兮 宛笑語兮 覺來淚盈腮 嗚呼痛哉 『西歸遺藁』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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