소학 - 선행 실입교 전문

선행(善行) 제육(第六)

 

[集說] 此篇, 紀漢以來賢者所行之善行, 以實立敎明倫敬身也. 凡八十一章.

 

 

선행(善行): 실입교(實立敎), 범팔장(凡八章)

 

1.

呂滎公의 名은 希哲이오 字는 原明이니 申國正獻公之長子라 正獻公이 居家에 簡重寡黙하야 不以事物經心하고 而申國夫人이 性嚴有法度하야 雖甚愛公하나 然敎公호대 事事를 循蹈規矩.하니라

[集解] 正獻公, 名公著, 字晦叔, 相宋, 封申國公. 寡, 謂省事, 黙, 謂愼言也. 不以事物經心者, 謂凡世俗之事, 皆不以經營於心也. 夫人, 公著之妻, 魯參政宗道之女. 蹈, 踐也. 規矩, 法度之器, 所以爲方圓者也.

 

甫十歲에 祁寒暑雨라도 侍立終日하야 不命之坐어든 不敢坐也하니라 日必冠帶하야 以見長者하며 平居에 雖甚熱이라도 在父母長者之側하야 不得去巾襪縳(篆)袴하야 衣服唯謹하니라

[集解] 甫, 始也, 祁, 大也. 縳, 繞也, 縳袴者, 卽內則所謂偪. 今人謂之行縢, 束脛至膝, 纏繞袴管. 故曰纏袴也. 熊氏曰大寒大暑, 若可以自便矣, 然猶執禮, 如常時而不敢怠也.

 

行步出入에 無得入茶肆酒肆하며 市井里巷之語와 鄭衛之音을 未嘗一經於耳하며 不正之書와 非禮之色을 未嘗一接於目하니라

[增註] 鄭衛, 二國名, 其音淫. 熊氏曰足不妄行, 耳不妄聽, 目不妄視也.

 

正獻公이 通判潁州에 歐陽公이 適知州事러니 焦先生千之伯强이 客文忠公所하야 嚴毅方正이어늘 正獻公이 招延之하야 使敎諸子하더니 諸生이 小有過差어든 先生이 端坐하야 召與相對하야 終日竟夕호대 不與之語라가 諸生이 恐懼畏伏이라야 先生이 方略降辭色하니라

[集說] 吳氏曰歐陽公, 名脩, 字永叔, 盧陵人, 諡文忠. 焦先生, 名千之, 字伯强, 時, 寓歐陽公家, 正獻延之, 俾敎滎公及諸弟也. 端, 正也. 降, 猶舒也.

 

時에 公이 方十餘歲러니 內則正獻公與申國夫人敎訓이 如此之嚴하고 外則焦先生化導如此之篤이라 故公이 德器成就하야 大異衆人하니라 公이 嘗言人生이 內無賢父兄하며 外無嚴師友오 而能成者少矣라하니라

[集解] 人性本善, 而氣質不同, 苟無父兄敎訓於內, 師友導化於外, 則安能有成也哉? 程子曰天下英材不爲少矣, 特以道學不明. 故不得有所成就也.

 

 

2.

呂滎公의 張夫人은 待制諱昷(溫)之之幼女也라 最鍾愛하나 然居常에 至微細事히 敎之必有法度하더니 如飮食之類에도 飯羹은 許更益하고 魚肉은 不更進也하니 時에 張公이 已爲待制河北都轉運使矣러라

[增註] 夫人, 滎公之妻. 諱, 卽名也, 生曰名, 死曰諱. 鍾, 聚也. 張公已貴顯矣, 而示女子以儉約, 如此, 非特敎子者所當法. 亦守官者所當法也.

 

及夫人嫁呂氏하야는 夫人之母는 申國夫人姊也라 一日에 來視女하더니 見舍後에 有鍋釜之類하고 大不樂(洛)하야 謂申國夫人曰豈可使小兒輩로 私作飮食하야 壞家法耶리오하시니 其嚴이 如此하니라

[集解] 張待制呂正獻公, 皆魯參政宗道之婿, 張女嫁滎公. 熊氏曰呂氏家法, 固美矣, 而張待制魯參政家其閫範, 又嚴正如此, 可見當時士大夫家, 禮義成習, 豈後世之可及乎?

 

 

3.

唐陽城이 爲國子司業하야 引諸生告之曰凡學者는 所以學爲忠與孝也니 諸生이 有久不省親者乎아하니 明日에 謁城還養者二十輩러니 有三年不歸侍者어늘 斥之하니라

[集說] 吳氏曰城, 字元宗, 定州人. 謁, 告也. 斥, 擯斥之也.

 

 

4.

安定先生胡瑗의 字는 翼之니 患隋唐以來에 仕進이 尙文辭而遺經業하야 苟趨祿利하더니 及爲蘇湖二州敎授하야는 嚴條約하야 以身先之하야 雖大暑라도 必公服終日하야 以見諸生하야 嚴師弟子之禮하며 解經至有要義하야는 懇懇爲諸生하야 言其所以治己而後治乎人者하니라 學徒千數러니 日月刮劘(磨하)야 爲文章호대 皆傅(附)經義하야 必以理勝하며 信其師說하야 敦尙行實하더니 後爲太學하야는 四方歸之하니 庠舍不能容하니라

[集說] 陳氏曰條, 敎條, 約, 約束. 以身先之, 謂躬行以率之. 要義, 卽治己治人之道. 懇懇, 切到之意. 治己而後治人, 明軆適用之學也. 刮劘, 刮垢劘光也. 傅, 依也. 必以理勝, 不尙辭也. 信, 尊信也. 安定, 後爲國子直講, 四方學者歸之. 故庠舍不能容.

 

其在湖學에 置經義齋治事齋하니 經義齋者는 擇䟽通有器局者하야 居之하고 治事齋者는 人各治一事하며 又兼一事하니 如治民治兵水利算數之類라 其在太學에 亦然하니라

[集解] 䟽通, 謂氣質開明, 有器局, 謂局量寬廣. 朱子曰胡氏開治事齋, 亦非獨只理會此. 如所謂頭容直足容重手容恭許多說話, 都是本原.

 

其弟子散在四方에 隨其人賢愚하야 皆循循雅飭하니 其言談擧止遇之에 不問可知爲先生弟子오 其學者相語稱先生이어든 不問可知爲胡公也러라

[集解] 循循, 有次序而不越禮度也, 雅飭, 雅素而謹飭也. 辭氣異乎常人. 故不問知其爲先生弟子, 四方從學者衆. 故稱先生, 必知其爲安定也.

 

 

5.

明道先生이 言於朝曰治天下호대 以正風俗得賢才로 爲本이니

[集說] 方氏曰君上所化, 謂之風, 民下所習, 謂之俗. 陳氏曰賢, 有德者, 才, 有能者. 吳氏曰治天下, 固以是二者爲本, 然得賢才, 則可以正風俗, 是則得賢才又爲正風俗之本也.

 

宜先禮命近侍賢儒及百執事하야 悉心推訪하야 有德業充備足爲師表者하며 其次는 有篤志好學材良行修者어든 延聘敦遣하야 萃於京師하야 俾朝夕에 相與講明正學이니라

[增註] 延聘, 謂迎之以禮, 敦遣, 謂送之以禮. 京, 大也, 師, 衆也, 天子之都曰京師.

 

其道는 必本於人倫하야 明乎物理하고 其敎는 自小學灑掃應對以往으로 脩其孝悌忠信하며 周旋禮樂이니 其所以誘掖激勵漸摩成就之道皆有節序하니 其要는 在於擇善脩身하야 至於化成天下하며 自鄕人而可至於聖人之道니라

[集說] 吳氏曰物理, 事物之理也. 灑掃應對, 至於周旋禮樂, 皆小學之敎也. 以言敎引曰誘, 以手扶持曰掖. 激, 謂激作, 勵, 謂勉勵. 漸, 如水之浸物, 磨, 如石之攻玉. 成就, 謂成就其材器也. 擇善脩身, 至於化成天下, 皆大學之敎也. 鄕人, 鄕里之常人也.

 

其學行이 皆中於是者爲成德이니 取材識明達可進於善者하야 使日受其業하야 擇其學明德尊者하야 爲太學之師하고 次以分敎天下之學이니라

[增註] 中於是, 謂合於小學大學之敎者. 以成德者爲師, 取材識之明達者, 受其敎, 上者, 使敎國學, 其次, 以分敎州縣之學也.

 

擇士入學호대 縣升之州어든 州賓興於太學이어든 太學이 聚而敎之하야 歲論其賢者能者於朝니라

[增註] 縣, 謂縣學, 州, 謂州學. 王制曰論定然後官之.

 

凡選士之法은 皆以性行端潔하야 居家孝悌하며 有廉恥禮讓하며 通明學業하며 曉達治道者니라

[集說] 朱子曰明道論學制, 最爲有本, 讀之, 未嘗不慨然發嘆也.

 

 

6

伊川先生이 看詳學制하시니 大槩는 以爲學校는 禮義相先之地어늘 而月使之爭이 殊非敎養之道니 請改試爲課하야 有所未至어든 則學官이 召而敎之하고 更不考定高下하며

[集說] 陳氏曰伊川, 嘗充崇政殿說書, 同孫覺等, 看詳國子監條制. 月使之爭, 謂月有試, 以較其高下, 是, 使之爭競也.

 

制尊賢堂하야 以延天下道德之士하며 鐫解額하야 以去利誘하며 省繁文하야 以專委任하며 勵行檢하야 以厚風敎하고 及置待賓吏師齋하며 立觀光法하니 如是者亦數十條러라

[集解] 制, 造也. 道明德立之士, 制堂以延待之, 使多士之有矜式也. 鐫, 刻也, 解額, 謂秋闈鄕試之額也. 宋元豊中, 國學解額, 增至五百人, 來者奔湊. 故欲鐫减其額, 均於外郡, 使士人各安鄕土, 絶奔競也. 省繁文末節, 以專委任之道, 勵行誼名檢, 以厚風化之源, 復置齋舍, 以待行能可賓敬, 及通治道, 可爲吏之師法者, 至於天下之士, 有來游學者, 亦立觀光法以處之, 凡是者通數十條.

 

 

7.

藍田呂氏鄕約曰凡同約者는 德業相勸하며

[集解] 藍田, 縣名, 在今西安府. 呂氏, 兄弟四人, 長, 大忠, 次, 大防大匃大臨. 鄕約, 與鄕人約誓也. 勸, 勉也. 本註, 德, 謂見善必行, 聞過必改, 能治其身, 能治其家, 能事父兄, 能敎子弟, 能御僮僕, 能事長上, 能睦親故, 能擇交游, 能守廉介, 能廣施惠, 能受寄託, 能救患難, 能規過失, 能爲人謀, 能爲衆集事, 能解鬪爭, 能決是非, 能興利除害, 能居官擧職. 業, 謂居家則事父兄敎子弟待妻妾, 在外則事長上接朋友敎後生御僮僕, 至於讀書治田營家濟物, 如禮樂射御書數之類, 皆可爲之. 非此之類, 皆爲無益.

 

過失相規하며

[集解] 規, 猶戒也. 本註, 犯義之過六, 一曰酗博鬪訟, 二曰行止踰違, 三曰行不恭遜, 四曰言不忠信, 五曰造言誣毁, 六曰營私太甚. 不脩之過五, 一曰交非其人, 二曰遊戱怠惰, 三曰動作無儀, 四曰臨事不恪, 五曰用度不節.

 

禮俗相交하며

[集解] 本註, 謂婚姻喪葬祭祀往還書問慶弔之類.

 

患難相恤이니라

[集解] 本註, 一曰水火, 二曰盜賊, 三曰疾病, 四曰死喪, 五曰孤弱, 六曰誣枉, 七曰貧乏.

 

有善則書于籍하고 有過若違約者를 亦書之하야 三犯而行罰호대 不悛(銓)者는 絶之니라

[集解] 若, 及也, 悛, 改也. 絶之, 使不與約也.

 

 

8.

明道先生이 敎人하사대 自致知로 至於知止하며 誠意로 至於平天下하며 灑掃應對로 至於窮理盡性하사 循循有序하더시니

[集說] 朱子曰致知, 推極吾之知識, 欲其所知無不盡也, 知止云者, 物格知至, 而於天下之事, 皆有以知其至善之所在, 是則吾所當止之地也. 誠意者, 實其心之所發, 欲其必自慊而無自欺也, 意不自欺, 則心之本體, 物不能動, 而無不正矣, 心得其正, 則身之所處不至陷於所偏, 而無不修矣, 身無不脩, 則推之家國天下, 亦擧而措之耳, 此, 大學之序也. 吳氏曰灑掃應對, 小學之敎也, 窮理盡性, 大學之敎也. 窮理, 卽致知至於知止之謂, 盡性, 卽誠意至於平天下之謂. 循循, 有次序貌, 謂先習之於小學而後, 進之於大學, 而大學之敎又自有其序也.

 

病世之學者捨近而趨遠하며 處不而闚(窺)高라 所以輕自大而卒無得也시니라

[集解] 病, 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