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건빵이랑 놀자

성현 - 용재총화 권팔 전문 본문

문집/용재총화

성현 - 용재총화 권팔 전문

건방진방랑자 2020. 4. 29.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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권지팔(卷之八)

 

 

 

1.

我國崇奉佛敎久矣 新羅故都招提多於閭閻 松都亦然 王宮甲第 皆與佛宇相連 王與後宮 詣寺燒香無虛月 設八關燃燈大禮 皆依於佛 王之第一子爲太子 第二子則削髮爲僧 雖儒林名士 亦皆效之 寺刹皆有藏獲 多者或至千百 爲住持者 或擁婢妾 其豪富勝於公卿 置十二宗 以掌釋敎 僧多有封君辟除者 至我太宗 革十二宗只置兩宗 盡革寺社之田 然遺風未殄 士大夫爲其親屬皆設齋 又設法筵於殯堂 行忌祭者 必邀僧飯之 亦有詩僧 與縉紳相唱酬者頗多 儒生讀書者皆上寺 雖或有壞瓦畫墁之弊 而儒釋相賴者亦不少 至世廟朝極矣 僧徒雜於村落 雖有淫暴 人不得詰 朝官守令亦不得抗 至有賴僧蔭而獲利者 大學生獻佛骨要恩寵 士林不甚驚怪 自成宗嚴立度僧之禁 不許給帖 由是城中僧徒尠少 內外寺刹皆空 士族無設齋飯僧者 是由人主之所尙而俗習亦與之變也

 

 

 

2.

城中尼社 曾已撤毀 而惟存淨業院 盡驅出于東大門外安巖洞等處有三四舍 南大門外種藥山南舊有一舍 其後兩尼各搆小舍於其傍而居之 至今有十餘舍 尼姑誑誘寡婦 作爲檀那 各作棟宇 奠錦丹雘 如四月八日燃燈七月望日盂蘭盆臘月八日浴佛 爭施茶果餠物 供佛而邀僧 僧徒作唄 紅粧繡裳 坌集山谷 頗有醜聲聞於外 年少尼輩 多有產兒逃亡者

 

 

 

3.

兵曹判書安崇善爲承文院提調 作內兵曹于景福宮光化門內之東隅 大廳廊寮悉備 宏壯緻密 諸郞亦盡力爲之 不日告成 判書啓曰 兵曹雖非此宇 當有居處 承文院職任事大 所掌文書亦夥 官宇狹隘難容 乞以此曹爲承文院 卽依允判下 諸郞皆失色 無如之何 由是承文院入處闕內 文書考覈之日 都提調提調齊坐監進 內資寺供酒 司宰監供脯 宣訖散去 郞廳仍坐設酌 校理趙安貞占句云 監進文書日 提調各散回 乾獐一口割 宣醞兩尊開 呼大先生飮 請諸僚友來 高靈鍾上下 不覺玉山頹 院中員多料少 當晝只點一飯菜鹽一器 時有譏之者云 盤中破鉢大於舟 糲飯參差小雉頭 腹未果然還自惄 騶僮曾不瀝餘休 前御文士來作學官 因此得職者頗多 時人謂之活人院 其後申高靈兼判禮曹 專掌事大之禮 啓請優給俸料 由是稍贍焉

 

 

 

4.

我國三子登科無限 而五子登科者尠少 故父母亡者贈爵 存者歲賜米二十碩 在前朝 洪禹壽洪富洪康洪德洪命而已 入我朝 李禮長智長誠長孝長恕長五昆弟 安重厚謹厚寬厚敦厚仁厚五昆弟 皆登科 我文安公常謂余曰 我之昆弟 只三而未及於五 然我登初試重試拔英試 和仲亦登試 汝亦登初試拔英重試 亦過五也 准數則我父母當享其榮 而未有 國法亦可恨也

 

 

 

5.

我國父子拜相者 黃翼成公喜及其子南原府院君守身 皆爲領相 李公仁孫爲右相 而其子廣陵府院君克培爲領相 蓬原府院君鄭公昌孫爲領相 而其子佸爲右相 祖孫拜相者 金上洛士衡及其曾孫礩 韓西原尙敬及其孫明澮 盧左相開及其孫領相思愼也 以壯元及第拜相者 孟左相思誠 柳文城亮 鄭河東麟趾 崔寧城恒 洪益城應 權吉昌擥 愼居昌承善也 生員進士初試重試繼擢壯元者 禹洪命 生員壯元及第壯元南季瑛 生員壯元及第壯元鄭河東 初試壯元重試壯元李延城石亨 生員進士壯元及第壯元一年連擢最爲貴 裴孟厚生員進士皆連擢壯元 金訢進士壯元及第壯元 申次韶進士壯元初試壯元重試壯元 金千齡進士壯元及第壯元也 一等三人一時拜相公者 崔寧城曺昌寧朴延城 士林無不企仰焉

 

 

 

6.

我國文章家尠少 而著書者尤尠 桂苑筆耕幾卷新羅崔致遠所著 皆四六也 東人文幾十卷侍中崔滋所撰 三韓龜鑑一帙猊山崔瀣所撰 東國文鑑幾十卷侍中金台鉉所撰 東文選幾十卷徐達城受命所撰 皆集前賢詩文也 李相國前後集幾十卷文順公李奎報所著 最雄健 金居士集幾十卷員外郞金克己所著 古板在校書館 半剜 銀臺集只有一帙 雙明齋一帙破閑集上下帙皆李仁老所著 補閑集上下帙侍中崔滋所著 西河集斷簡一帙林椿所著 益齋集幾十卷櫟翁稗說一帙李齊賢所著 睿宗唱和集兩帙睿宗與郭輿等酬唱所著 動安居士集一帙李承休所著 中順堂集一帙羅興儒所著 息影庵一帙僧人所著 不知名氏 竹磵集一帙懶翁弟子僧宏寅與歐陽玄危素遊 兩學士作序 而詩最健 關東瓦注一帙安景恭關東按廉時所著 牧隱詩文集幾十卷韓山伯李穡所著爲東方文府 稼亭集幾卷李穀所著 樵隱集一帙李仁復所著 圃隱集一帙文忠公鄭夢周所著 陶隱集兩帙李崇仁所著 農隱集一帙拙翁崔瀣所著 霽亭集一帙李達衷所著 雪谷集一帙鄭誧所著 圓齋集一帙鄭樞所著 思庵集一帙柳淑所著 復齋集一帙鄭摠所著 義谷集一帙李邦直所著 春谷集一帙李亢紌所著 東亭集一帙廉興邦所著 萱庭集一帙廉庭秀所著 陽村詩文集幾十卷文忠公權近所著 春亭集幾十卷卞季良所著 三峯集幾十卷鄭道傳所著 負齋集一帙朴宜中所著 雙梅堂幾十帙李詹所著 郊隱集七卷鄭以吾所著 惕若齋集一帙金九容所著 柳巷集一帙韓修所著 禪坦集僧禪坦所著 獨谷集兩帙政丞成石璘所著 桑谷集一帙我曾祖公所著 梅軒集兩帙提學權遇所著 遁村集一帙李集所著 近思齋集 偰遜所著 芸齊一帙偰長壽所著 夏亭集一帙政丞柳觀所著 鐵城聯芳集李嵒李岡李原等所著 八溪集鄭偕所著 千峯集一帙釋屯雨所著 桂庭集一帙釋省敏所著 泰齋集一帙柳芳善所著 栗亭集一帙尹澤所著 淸卿集一帙尹淮所著 厖軒集一帙政丞黃喜所著 蘭溪集一帙咸傅霖所著 通亭集一帙姜淮伯所著 玩易齋集一帙姜碩德所著 仁齋集一帙養花小錄一帙姜希顏所著 短豁集一帙李惠所著 爲人身短口缺 故以爲名 保閑齋集二卷領相申叔舟所著 所閑堂集二帙左相權擥所著 太虛亭集兩帙領相崔恒所著 拭痝集兩帙金守溫所著 四佳亭集幾十卷達城君徐居正所著 私淑齋集幾十卷晉山君姜希孟所著 安齋集一帙卽我伯氏所著 眞逸集一帙卽我仲氏所著 自高麗至我朝 中間作者無限 所著雖多 而或有子孫微弱不能裒集 雖欲裒集而散逸殆盡 今姑取行於世者 錄之如左

 

 

 

7.

古者文科殿試第三者 謂之擔花郞 放榜時 擔花郞摠受帽花於御前 分揷諸新恩 我仲氏癸酉春 擢第爲擔花郞 拜典農直長 是時金斯文子鑑爲判事 庭中梨子 隨風亂落 斯文顧謂仲氏曰 我占一聯 君可對續 遂吟曰 滿庭梨栗廳直樂 仲氏卽應曰 堆案文書判事憂 斯文大怒曰 足下以廳直對我乎 仲氏遜謝 然後稍弛 其後典農廢爲軍資大倉

 

 

 

8.

鄭貞節公及其弟蓬原公 皆我六寸也 我伯氏往謁貞節之第 貞節遽令呼入 公猶朝臥未起 布被草薦 蕭索莫甚 乃謂之曰 汝冒寒遠來 可置汝手於我被中 相與講論經史而已 又謁蓬原公 良久立門外 公整冠服出迓 如待大賓 兄弟之氣像不同 咸東原少時 放浪於花柳間 然莅職敬謹 遇事善施 遂爲名宰相 以勳封君 嘗爲湖南監司 以善政聞 其還拜大司憲 常愛全州妓 相別有難色 密授號牌於妓 令可潛夜隨來 日久妓辭於府尹 時李堰爲府尹 淸高性急 見妓之辭 大怒曰 法官豈可帶妓 其汝言太謬 妓出呈大憲號牌曰 公云官府苦不信 以此爲標 堰唾地大罵曰 我以咸某爲節士 以今觀之 眞下品人 時人皆樂公之眞率 而笑堰之大急也 年老久有疾 惟有一女 而女先死 又厭酒色不畜妾 家無收護幹事之人 供頓或至屢空 有舊情女醫 聞之卽挺身而入見公 披繿縷衣 長臥蒲薦 只一頑僕侍側 女醫曰 以公之豪傑 何落魄至此 公無一言 瞠視流涕而已

 

 

 

9.

世祖常聚文士于勤政殿庭 依科場例 出島夷山戎絡繹來朝箋 取二十餘人 伯氏居首 世祖御書一等二字於卷尾 姜晉山居二 徐達城居三 伯氏以判司宰拜僉知中樞 晉山以判通禮拜禮曹參議 達城以司諫拜工曹參議 世祖將命放榜遊街 適因諫官之言而止 特賜酒樂於伯氏之第 命內宗親桂陽君璔翼峴君運 義昌君玒 密城君琛 寧海君瑭 玲川尉尹師璐 及名公鉅卿來會 極歡而罷 翌日同榜人皆携壺來訪 一時士林皆榮之 伯氏箋詞曰 軆天地覆燾之仁 盛德不顯 致聲敎朔南之曁 殊方畢來 恭惟殿下與天同大 視古無前 宗社再安 武功勘定於禍亂 仁義旣效 文治輯寧乎邦家 海濤萬里 奔走卉服之人 天門九重 拜舞氈裘之俗 朴致命詞曰 單于臺上 不勞漢帝之躬臨 干羽階前 坐見苗民之自至 尹茂松卽申高靈之妻兄 一時拜相 常於同年之會 高靈占句云 靑眼故人俱白髮 茂松遽對曰 黑頭賢相只丹心 高靈歎服屈膝曰 我不如兄之精敏 高靈愛古阜妓 只丹心故話及之

 

 

 

10.

今之風俗 日漸澆薄 惟鄕徒爲美 大抵隣里賤人 皆相聚作會 少者或七八九 多者或百餘 每月相遞飮酒 人有遭喪者 則同徒人或備喪服 或備棺槨 或備炬火 或備飮食給之 或執紼或造墓 人皆服緦麻 此眞其厚風也

 

 

 

11.

余少時 送客南江 回至典牲署南峴 是時微雨 馬噴沫不能進 忽覺暖氣射面如火 又有醜氣不可堪 見路上東谷 有人着蓑笠 長數十丈 面如盤目如炬 詭狀非常 余默自念曰 我若失心 必墮彼計 遂控馬不發 良久縱目視之 其人便回首向天 漸漸消滅 騰空而去 信乎心定則怪不入也

 

 

 

12.

金中樞誠童 上洛府院君之子也 家在南大門外連池旁 爲人長九尺 沈重簡默 不喜與賓朋遊戲 常處一室 終日不與人語 惟手不釋卷 歷積城縣監 然後登第 遂擢甲科第三人 陞堂上官 出倅富平 莅官淸謹 剖決機務 催科不至於民 民戶晏然 如慕父母 其時監司啓聞政治 特加嘉善中樞 其於公務 汲汲如恐不及 家事則一無所營 人皆以遠大期之 曰眞宰相材 未幾夫妻俱歿 尹執義粹彥 吾友子芳之子也 家與中樞相隣 爲人有文武長材 小年登第 自舍人出爲執義 朝夕望銀臺如咫尺 奉使平安道 時子芳爲黃海監司 執義謁父于海州 因病而死 中樞柩發數日 執義柩入來 士林俊彥 一時殞逝 隣近咫尺之間 而凶哀相繼 士林無不悲痛

 

 

 

13.

今之氷庫 卽古之凌陰也 東氷庫在豆毛浦 只有一庫 以供祭祀之用 其藏氷時 奉常寺主之 與別提二人同力檢察 又有監役部將伐氷軍官 監取於楮子島之間 所以避開川下流之汚也 西氷庫在漢江下屯知山之麓 庫凡八梗 諸國用諸司諸宰樞皆須用之 軍器寺軍資監禮賓寺內資寺內贍寺司贍寺司宰監濟用監主之 與別提二人同力檢察 又有監役部將伐氷軍官 其餘諸各司 分屬於八梗 氷堅四寸 然後始役 當其時 諸司之員 爭相務勝 軍人雖多 不能善取 村民鑿取賣於軍人 又施葛繩於氷上 以防顚躋 設柴木於江邊 以救凍人 又置醫藥 以濟疴傷 其備患深矣 當初八月 多給軍人於氷庫 庫員率軍人 修理庫井 樑桷之敗者易之 墻籬之毀者改之 又庫員一人往鴨島 刈取葭蓋覆庫之上下四傍多積而厚藏之 則氷不消融 前者官人等日夜縱酒酣醉 以藏氷之事 委諸下吏 癸丑年藏氷疏漏 上怒皆罷 甲寅年官吏用心藏氷 故乙卯年國之大喪 使臣宴需 氷用不乏 至秋庫有餘氷 其檢審之方 不可不密也

 

 

 

14.

我國命課類 皆盲人爲之 國初有卜眞者 能爲遁甲之術 一日眞忽詣闕謁上 上問宮闈甚嚴 汝何得入 眞啓曰 臣遁形而入宮闈皆不知 今日是臣命盡之日 願上救之 上曰汝以祕術 潛入宮掖 汝罪甚重 不可赦也 卽命殺之 其後金鶴樓者 能知明鏡數 又有金叔重者 名於世 生員朴雲孫奸館婢 妬殺婢之本夫 以死罪囚獄 決招之日 刑曹郞官齊集 叔重在其傍 歷言休咎 正郞盧懷愼以豪富擅一時 顧謂叔重曰 彼囚命在朝夕 有可免之理乎 叔重良久推命 乃曰 此囚非徒得免於刑 宦途廣遠 而無患害之事 正郞之命 反不如此囚 一坐皆笑其孟浪 雲孫於被刑之日 逃走得免 後官至三品 年七十而死 懷愼未幾早夭 我先君厚叔重 時余年五歲 得疫疾將死 呼問休咎又推伯仲氏之命 叔重曰 長嗣福祿長久 官可至吏判 仲嗣雖淸貴而不長 小兒福祿與長嗣相等 而榮華過之 雖置虎狼之穴 必不相害 果如所言 有金孝順者亦善卜 伯氏爲儒時 與上舍李寬義往占其吉凶 孝順占伯氏之命曰 今年必大捷 終至貴顯 占上舍之命曰 沒齒終身一腐儒 上舍有文名 儕輩推爲巨擘 視科第如摘頷髭 聞占語痛哭嗚咽 孝順慰之曰 然晩年有君臣慶會格 其後上舍竟不登第 退老鄕曲 年七十以逸民徵

 

 

 

15.

成宗引見于便殿 講論治道 傳曰 眞可用之才 然老鈍難留 厚賜衣服而送之 今有金山實者 居吾隣 丁未戊申年間 問吉凶 山實曰 大明初出處 萬里見光輝 此飛揚宦路之兆 必得高官 其年弘治皇帝新登大寶 余以謝恩使赴京 其事正合 而山實誤以爲得美官 然實兆則不虛也

 

 

 

16.

國初以來 禁網疏闊 士大夫獲利之路亦廣 諺傳 太宗獵于外方 日暮微服御溪上 有十餘人 駄載食物過御前 問承政院何許 太宗笑曰 汝向水下亂烟處去 此是承旨所在也 至世宗朝 諸庫公物獨不知檢 闕內饌物 承政院專掌 而所食皆御膳之餘 食之不盡 又分送于其家 如有宴食 則禮賓設筵 酒官進酒 倉庫之吏獻伶妓纏頭之弊 米穀十石以下擅頒與人 一日所用 大抵紙數百卷 酒數百甁 他物稱是 朝官旅寓者 借落庭米於倉官 小不下數石 雖名落庭 而其實正穀也 借器皿於官 借而不納 官亦無問 虛費萬端 而公用不窘 未知何自然也 自世祖更六典成橫看之案 雖至微物 皆啓稟然後用之 由是人無濫用 儲畜亦竭 國家恒患不足 亦未知何自然也

 

 

 

17.

鐵原古東州之野 號稱獸藪 世宗屢臨講獵 獲獸無數 賓庖公需之外 霑賜宰樞者亦無算 由是文昭殿朔望祭胾 惟鐵原平康供焉而有餘 今東州之野 太半畊種 禽獸鮮少 兩邑艱關獲獸 如不獲焉 則棲棲遑遑 無暇寢食 上下官吏 搜索林藪 而僅免罪罰 然至今不廢 猶勝他處也

 

 

 

18.

鄭貞節公者 判書欽之之子也 判書判刑曹 貞節爲大司憲 父子一時爲宰樞 父子皆容貌雄偉 鬚髥長美 一日相遇於大市 判書乘軺 大憲趨走扶軺 且行且語 風彩輝映 路上見者莫不榮而慕之

 

 

 

19.

君子將營宮室 必先立祠堂 以奉先世神主 此朱文公家禮也 自三國高麗以來 專奉釋氏家廟之制不明 士大夫皆不以禮祀先 自圃隱文忠公倡明道學 嚴立祭祀之儀 然後家家立祠堂 始傳家舍於嫡嗣 始重嫡庶之分 無子者必取族子以爲嗣 國家大享用孟月 士大夫時享用四仲月 是有序也

 

 

 

20.

苔出於南海者 謂之甘苔 似甘苔而差短者 曰莓山 可作炙 吾友金上舍澗讀書山寺 寺僧饋之 食之甚美 然不知爲何物 詳問然後始知其名 一日到吾家曰 君知莓山炙乎 天下之至味也 余曰 此物乃御廚之供 非外人所得嘗者 然爲君求之 余出崇禮門 見蓮池中 苔髮亂浮水面 遂㪺而取之作炙 伻人招上舍 上舍聞言卽至 相對設酌 余食莓山 上舍專食苔 纔訖二串曰 炙中有沙味 亦不類前食 漸覺胷中穢惡 心甚不平 徑出還家 上嘔下洩 病臥數日 乃瘳曰 寺僧莓山甚美 君之莓山甚惡也 余於園中見靑蟲滿樹食葉 遂拾取 以紙片裹封甚密 伻小鬟往遺之曰 幸得莓山 以備君之一飧 時已黃昏 上舍夫妻擁衾同坐 喜曰 汝主不自食而遺我 眞愛友也 遂折封 諸蟲亂走 或入衾 或穿裳 夫妻驚恐大叫 蟲之觸處 皆病瘡 一室大噱

 

 

21.

積善之家 必有餘慶 獨谷平生操善念 莅已廉 而行必以仁 宜獲子孫蕃衍之慶 而長胤參贊公無嗣 次胤參議公自腹中而盲 其子昌山君及其子亦皆盲於腹中 三代相繼如此 我仲氏文章學問 爲士林所服 然年纔三十而卒 其兩子皆得狂疾 信乎天道之難諶也

 

 

 

22.

諺云 一日之患卯時酒 一年之患狹窄靴 一生之患性惡妻 又云 腹肥石墻 多語兒童 費手室婦 無所用 言雖鄙俚 亦是格言也

 

 

 

23.

讀經盲類皆剃髮 世人稱曰禪師 有老盲金乙富 居廣通橋畔 以卜筮爲業 人爭問之 事多差違 婦人輩皆曰 廣通橋禪師言凶則吉矣 金參判賢甫 其子赴試 賢甫取文草觀之曰 汝之文詞甚鄙 不得中選 及榜出 則其子高中 同僚笑曰 廣通橋禪師言凶則吉矣

 

 

 

24.

若問大小豆花色 則人皆曰 大豆花黃 而小豆花赤 此徒見其子之色而言之 其實小豆花黃而大豆花赤也 若問石菌附地之根 則人皆曰 蒙毛者在外而光皮者附地 此徒見光皮之和泥而言之 其實蒙毛者附地而光皮者在外也 若問鷴鳥之尾 則人皆曰黑 此鳥之兩翼叢尾而爲之黑 其實白也 大抵世人之以臆見事者 多類此

 

 

 

25.

同年申生 髥多而黃 軆短背曲 然性度勤核 不少假借於人 嘗爲禮曹正郞 檢察伶妓太刻 妓皆作歌嘲之 又性惡蓴菜松菌曰 此物有何滋味 而世人嗜之 僚友皆笑之曰 申君不近人情者也 又聞鶯聲 乃曰好哉噱鳥之聲 僚友曰此是黃鶯 何謂噱鳥 申曰其鳴噱噱 此乃噱鳥 非黃鶯也 僚友皆笑其膠固也 時有作詩者曰 樹頭噱噱黃鳥止 蓴菜松菌非我喜 紫髥曲脊小男兒 猶知檢察梨園妓

 

 

 

26.

朴大提學堧 永同儒生也 少時肄業於鄕校 隣有吹笛者 提學讀書之暇 兼習笛 一鄕皆推爲善手 提學來赴擧於京師 見梨園善伶而校之 伶大笑曰 音節俚鄙 不中節奏 舊習已成 難以改轍 提學曰 雖然願承敎 日日往來不懈 數日伶聞之曰 先輩可敎 又數日聞之曰 規範已成 將至大達 又數日不覺屈膝曰 予不可及也 其後登第 又習琴瑟諸樂 無不精妙 遇知於世宗 遂加擢用 爲慣習都監提調 專掌樂事 世宗嘗作石磬 召提學校正 提學曰 某律高一分 某律低一分 更視之則高律有査滓泥 世宗命剔滓泥一分 又於低律 更付査泥一分 提學啓曰 今則律正矣 人皆服其神妙 其子與於癸酉之亂 提學亦因是罷職 下歸鄕里 親朋餞于江上 提學匹馬一僮 行裝蕭索 共坐舟中設酌 槮袖將別之際 提學解橐抽笛三弄 然後而行 聞者莫不悽感洒淚

 

 

 

27.

余陪伯氏 將向開城 宿坡山別墅 月夜論話 偶及故都之事 余慨然嘆曰 松京吾祖宗所居之地 應有墳墓 伯氏曰 玄祖摠郞公葬昌寧 高祖文靖公兩位葬抱川 曾祖靖平公兩位 祖恭度公兩位皆葬果川 惟摠郞夫人吳氏墓在開城 嚴君曾言之 其時年少未及詳稟 平生大恨莫甚焉 今雖有葬處 歲月已久 丘壟已平 何由知之 明日渡洛河過壺串 路旁若見翁仲故塋 酸然語曰 安知不是乎 相與慷慨不已 有僕抱鞍籠前導 東行十里餘 出大路 復入山谷小蹊 伯氏曰此不類前日所行之路 回首望之 則距舊路數里 靑郊驛渺然在西 始悟曰此是天水東麓也 迷路蒼黃踰登大嶺 身困下馬暫憩 俯見深谷有石碑 巋然立亂墳間 余欲往見之 伯氏以昏黑止之 余馳馬而至則卽吳氏墓也 前面書三韓國大夫人同福吳氏之墓 後面書高祖及曾祖三昆季之諱 余邀伯氏四拜 伯氏嘆曰 此祖姑神靈 誘引我輩而來 不然何奇遇至此 於是良久嗚咽而去 未幾伯氏拜留守 時佐子强昆季 相繼爲京幾監司巡察使 至今蘋蘩之奠不廢矣

 

 

 

28.

蛙久旱無聲 得雨則聒 未知其然 周禮洒蜄灰以禳之 惡其聲也 孔稚圭比之兩部鼓吹 樂其聲也 今盲人讀經 專倣蛙聲 亦一種聲音也

 

 

 

29.

權姓宰樞 以文官顯於朝 父死將堀人塚墓而葬之 塚主曰 此吾父墓也 吾父官雖卑 意氣嚴毅 非尋常人 愼勿堀之 將必有害 宰樞不聽 竟堀其墓 剖棺棄尸 其子撫尸痛哭曰 英靈若在 其無報冤乎 其夜風水李官 夢紫髥丈夫憤怒叱之曰 汝何奪我安宅 移給他人 禍根實在於汝 卽以拳椹其胷 李痛胷流血須臾而死 未幾宰樞亦被誅 家門殄絶 人皆云 掘塚之過也

 

 

 

30.

辛丑年耆之磬叔以承旨得罪 俱罷職 將遊關東 白衣短蓑 各率一僮而行 武官晦翁隨之 至抱川前溪夕飯 有一少年出自邨舍 踞坐磬叔之傍曰君等無乃永安道司直乎 吾欲買牛 磬叔答云無牛 左右皆笑 至金化縣 縣監來訪于前路 欲邀入縣磬叔曰今日已晩 此去金城尙遠 四無人家 當從主人之言 耆之怒曰 始以足下爲信實 何料事錯誤如是 色悖而出 行十里餘 天欲暝 晦翁曰 永安往來人皆露宿於路 我雖不才 以弓馬爲業 何畏寇盜 欲止宿路上 磬叔曰 永安之人羣聚作隊 故宜宿路上 然多逢盜失物 足下雖恃勇武 豈以一身當衆乎 西谷亂松間 有細徑 或云人家 或云墳墓 磬叔曰 谷中幽阻 猶勝大道之傍 有家則借寓 無家則斫木爲栅何害 遂尋徑 而有小店 有女抱兒當門曰 家無主翁 只有主婦 客不可入 俱坐前圃夕飯 山氣已昏不辨色 俄有一人騎馬而來 有狗隨之 稚子呼曰主翁來矣 女迎謂曰有客滿外 疑是寇盜 翁曰何許人 夜深而至必是荒唐 遂下馬嘔吐四顧曰 行有熊虎皮 必士族也 座中皆側帽無語 翁脫磬叔帽就視之 忽退縮曰 此成令公也 又脫耆之帽視之曰 此蔡令公也 兩令公何以至此 詳問京中之事 始知其故 遂邀入室 張屛設席 乃曰 吾家甚貧 惟有粟濁醪 招赤脚漉酒貯瓦盆 又呼二女出拜 諸輩皆致敬 翁曰 吾之正妻無息 此皆取婢所生置于二人側 各以次行酒 令耆之奴吹笛 醉半酣 耆之曰 欲執貴女手 未知主人意 翁曰 女雖俚惡 所以侍側者 欲助令公歡耳 何爲出此言 耆之就執其手 戲弄百端 屋低打頭不得起 皆坐舞以達曙 翁姓秦 時爲吏曹錄事 受由來鄕者也 至昌道驛 晦翁有病留數日 群馬齕草 且多遺矢 驛卒持帚來掃曰 何汚我監司所坐之廳 其色甚慍 磬叔徐解之曰 勿怒 我三人中 若一人爲察訪 則當給汝暇 卒曰 豈有白衣細條人而作察訪者乎 若然則永安道載大口往來者 皆作察訪矣 人皆絶倒 行過新案驛 路逢一官人馳馹而來 皆下馬隱伏草間 官人問是何人彷徨不去 又見一女紫衣白裳 馳馹而從之磬叔曰 此眞丈夫行也 余嘗歷鑾坡踐銀臺 多醉於粉黛絃歌之席 今日落拓如此 以我輩視彼 正如天上卽也 耆之曰 子曾奉使關西 載雙妓而行 彼一時此一時 何羡彼乎 一行大噱 至和川縣 縣是淮陽屬邑也 晦翁口苦欲食豆粥 磬叔呼縣吏典衫求粥 吏云 吏家雖貧 豈有以粥換衫之理乎 日夕呈豆粥一鉢淸蜜一盂 耆之取而盡食之 吏又呈一鉢 磬叔取而食之 晦翁只飮餘瀝 行踰楸嶺 至中臺院 適値風雨 寒氣凜冽如秋 先時發京時 磬叔不持襦衣 至是不耐其苦 亭中有一卒 持濁醪來勸 人皆惡其陋而不飮 醪叔倒一碗曰 着裌衣人 於風雨中飮此 亦不妨也 留通川數日 與郡守安國珍遊玩 南至高城郡 時洪子深爲郡守 遊三日浦 復遊東海澨烽火峯 奇景無雙 子深名其峯曰承宣臺 以所遊兩人曾爲承旨故也 捕海魚 劇飮大醉 郡守調五味子漿貯諸壼 磬叔從傍偸飮 晦翁見之 挈壺而走 磬叔持杖而追之 晦翁唾涎壺中 人不得飮 耆之怒 遂倒壺而瀉之地 一壼之漿盡罄 至洛山寺 寺僧曰 聞行次將到廢寺 適有路人自扞城來者 問曰 承旨輩何處來乎 答曰不見承旨 但見馬後繫蓑衣客二三人來 必是江陵正兵也 今見君等皆繫蓑衣 必路人誤見也 相與大笑 行至襄陽 遂還京 翌年壬寅 晦翁拜淮陽府使 三年癸卯 磬叔拜江原監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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