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건빵이랑 놀자

논형, 문공 - 전문 본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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논형, 문공 - 전문

건방진방랑자 2021. 8. 8. 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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문공제이십팔(問孔第二十八)

 

 

01

 

世儒學者, 好信師而是古, 以爲賢聖所言皆無非, 專精講習, 不知難問. 夫賢聖下筆造文, 用意詳審, 尙未可謂盡得實, 况倉卒吐言, 安能皆是? 不能皆是, 時人不知難 ; 或是, 而意沉難見, 時人不知問. 案賢聖之言, 上下多相違 ; 其文, 前後多相伐者, 世之學者, 不能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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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論者皆云 : “孔門之徒, 七十子之才, 勝今之儒.” 此言妄也. 彼見孔子爲師, 聖人傳道, 必授異才, 故謂之殊. 夫古人之才. 今人之才也, 今謂之英傑, 古以爲聖·, 故謂七十子歷世希有. 使當今有孔子之師, 則斯世學者, 皆顔·閔之徒也 ; 使無孔子, 則七十子之徒, 今之儒生也. 何以驗之? 以學於孔子, 不能極問也. 聖人之言, 不能盡解 ; 說道陳義, 不能輒形(). 不能輒形(), 宜問以發之 ; 不能盡解, 宜難以極之. @皐陶陳道帝舜之前, 淺略未極, 禹問難之, 淺言復深, 略指復分. 蓋起問難此(*), 激而深切, 觸而著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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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孔子笑子游之弦歌, 子游引前言以距孔子. 自今案論語之文, 孔子之言, 多若笑弦歌之辭, 弟子寡若子游之難, 故孔子之言遂結不解. 以七十子不能難, 世之儒生, 不能實道是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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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凡學問之法, 不爲無才, 難於距師, 核道實義, 證定是非也. 問難之道, 非必對聖人及生時也. 世之解說說人者, 非必須聖人敎告乃敢言也. 苟有不曉解之問, ()難孔子, 何傷於義? 誠有傳聖業之知, 伐孔子之說, 何逆於理? 謂問孔子之言, 難其不解之文, 世間弘才大知生, 能答問·解難之人, 必將賢吾世間難問之言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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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孟懿子問孝, 子曰: “毋違.” 樊遲御, 子告之曰: “孟孫問孝於我, 我對曰: ‘毋違’ .” 樊遲曰: “何謂也?” 子曰: “, 事之以禮 ; , 葬之以禮, [祭之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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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問曰: 孔子之言毋違”[] , 毋違{}禮也. 孝子亦當先意承志, 不當違親之欲. 孔子言毋違” , 不言違禮” , 懿子聽孔子之言, 獨不爲嫌於無違志乎? 樊遲問何謂, 孔子乃言, 事之以禮 ; , 葬之以禮, 祭之以禮” . 使樊遲不問, 毋違之說, 遂不可知也. 懿子之才, 不過樊遲, 論語篇中, 不見言行, 樊遲不曉, 懿子必能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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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孟武伯問孝, 子曰: “父母, 唯其疾之憂” . 武伯善憂父母, 故曰唯其疾之憂” . 武伯憂親, 懿子違禮. 攻其短, 答武伯云父母, 唯其疾之憂” , 對懿子亦宜言唯水火之變乃違禮” . 周公告小才勑, 大材略. {子游之}[樊遲], 大材也, 孔子告之勑 ; 懿子, 小才也, 告之反略, 違周公之志. 攻懿子之短, 失道理之宜, 弟子不難, 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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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如以懿子權尊, 不敢極言, 則其對武伯, 亦宜但言毋憂而已. 俱孟氏子也, 權尊鈞同, 勑武伯而略懿子, 未曉其故也. 使孔子對懿子極言毋違禮, 何害之有? 專魯莫過季氏, 譏八佾之舞庭, 刺太山之旅祭, 不懼季氏增()邑不隱諱之害, 獨畏答懿子極言之罪, 何哉? 且問孝者非一, 皆有御者, 對懿子言, 不但心服臆肯, 故告樊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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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孔子曰: “富與貴, 是人之所欲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居也 ; 貧與賤, 是人之所惡也, 不以其道得之, 不去也.” 此言人當由道義得, 不當苟取也 ; 當守節安貧, 不當妄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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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夫言不以其道得富貴, 不居, 可也 ; 不以其道得貧賤, 如何? 富貴顧可去, 去貧賤何之? 去貧賤, 得富貴也 ; 不得富貴, 不去貧賤. 如謂得富貴不以其道, 則不去貧賤邪? 則所得富貴, 不得貧賤也. 貧賤何故當言得之” ? 顧當言貧與賤, 是人之所惡也, 不以其道去之, 則不去也.” 當言” , 不當言” . “, 施於得之也. 今去之, 安得言? 獨富貴當言. 何者? 得富貴, 乃去貧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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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是則以道貧賤如何? 脩身行道, 仕得爵祿富貴, 得爵祿富貴, 則去貧賤矣. 不以其道貧賤如何? 毒苦貧賤, 起爲@姦盜, 積聚貨財, 擅相官秩, 是爲不以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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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七十子旣不問, 世之學者亦不知難, 使此言意[]不解, 而文不分, 是謂孔子不能吐辭也 ; 使此言意結, 文又不解, 是孔子相示未形()悉也. 弟子不問, 世俗不難, 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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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孔子曰: “公冶長可妻也, 雖在縲紲之中, 非其罪也.” 以其子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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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問曰: 孔子妻公冶長者, 何據見哉? 據年三十可妻邪? 見其行賢可妻也? 如據其年三十, 不宜稱在縲紲 ; 如見其行賢, 亦不宜稱在縲紲. 何則? 諸入孔子門者, 皆有善行, 故稱備徒役. 徒役之中, 無妻則妻之耳, 不須稱也. 如徒役之中多無妻, 公冶長尤賢, 故獨妻之, 則其稱之, 宜列其行, 不宜言其在縲紲也. 何則? 世間彊受非辜者多, 未必盡賢人也. 恆人見枉, 衆多非一. 必以非辜爲孔子所妻, 則是孔子不妻賢, 妻冤也. 案孔子之稱公冶長, 有非辜之言, 無行能之文. 實不賢, 孔子妻之, 非也 ; 實賢, 孔子稱之不具, 亦非也. 誠似妻南容云 : “國有道不廢, 國無道免於刑戮.” 具稱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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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子謂子貢曰: “汝與回也孰愈?” : “賜也何敢望回? 回也聞一以知十, 賜也聞一以知二.” 子曰: “弗如也, 吾與汝俱不如也.” 是賢顔淵, 試以問子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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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問曰: 孔子所以敎者, 禮讓也. 子路爲國以禮, 其言不讓, 孔子非之. 使子貢實愈顔淵, 孔子問之, 猶曰不如 ; 使實不及, 亦曰不如. 非失對欺師, 禮讓之言, 宜謙卑也. 今孔子出言, 欲何趣哉? 使孔子知顔淵愈子貢, 則不須問子貢 ; 使孔子實不知, 以問子貢, 子貢謙讓, 亦不能知. 使孔子徒欲表善顔淵, 稱顔淵賢, 門人莫及, 於名多矣, 何須問於子貢? 子曰: “賢哉回也!” 又曰: “吾與回言, 終日不違如愚.” 又曰: “回也, 其心三月不違仁.” 三章皆直稱, 不以他人激, 至是一章, 獨以子貢激之, 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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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或曰: “欲抑子貢也. 當此之時, 子貢之名, 凌顔淵之上, 孔子恐子貢志驕意溢, 故抑之也.” 夫名在顔淵之上, 當時所爲, 非子貢求勝之也. 實子貢之知何如哉? 使顔淵才在己上, 己自服之, 不須抑也 ; 使子貢不能自知, 孔子雖言, 將謂孔子徒欲抑己. 由此言之, 問與不問, 無能抑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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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宰我晝寢, 子曰: “朽木不可雕也, 糞土之牆不可杇也. 於予, 予何誅?” 是惡宰予之晝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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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問曰: 晝寢之惡也, 小惡也 ; 朽木·糞土, 敗毁不可復成之物, 大惡也. 責小過以大惡, 安能服人? 使宰我性不善, 如朽木·糞土, 不宜得入孔子之門, 序在四科之列 ; 使性善, 孔子惡之, 惡之太甚, 過也. “人之不仁, 疾之已甚, 亂也” . 孔子疾宰予, 可謂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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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使下愚之人, 涉耐罪之獄, 吏令以大辟之罪, 必冤而怨邪? 將服而自咎也? 使宰我愚, 則與涉耐罪之人同志 ; 使宰我賢, 知孔子責人(), 幾微自改矣. 明文以識之, 流言以過之, 以其言示端而己自改. 自改不在言之輕重, 在宰予能更與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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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春秋之義, 采毫毛之善, 貶纖介之惡. 褒毫毛以巨大, 以巨大貶纖介, 春秋之義, 肯是之乎? 不是, 則宰我不受 ; 不受, 則孔子之言棄矣. 聖人之言, 與文相副, 言出於口, 文立於策, 俱發於心, 其實一也. 孔子作春秋, 不貶小以大, 其非宰予也, 以大惡細, 文語相違, 服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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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子曰: “始吾於人也, 聽其言而信其行 ; 今吾於人也, 聽其言而觀其行. 於予, 予改是.” 蓋起宰予晝寢, 更知人之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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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問曰: 人之晝寢, 安足以毁行? 毁行之人, 晝夜不臥, 安足以成善? 以晝寢而觀人善惡, 能得其實乎? 案宰予在孔子之門, 序於四科, 列在賜上. 如性情怠, 不可雕琢, 何以致此? 使宰我以晝寢自致此, 才復過人遠矣. 如未成就, 自謂已足, 不能自知, 知不明耳, 非行惡也. 曉勑而已, 無爲改術也. 如自知未足, 倦極晝寢, 是精神索也. 精神索, 至於死亡, 豈徒寢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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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且論人之法, 取其行則棄其言, 取其言則棄其行. 今宰予雖無力行, 有言語. 用言, 令行缺, 有一槩矣. 今孔子起宰予晝寢, 聽其言, 觀其行, 言行相應, 則謂之賢, 是孔子備取人也. “毋求備於一人之義何所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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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張問 : “令尹子文三仕爲令尹, 無喜色 ; 三已之, 無慍色. 舊令尹之政, 必以告新令尹. 何如?” 子曰: “忠矣.” : “仁矣乎?” : “未知, 焉得仁?” 子文曾擧楚子玉代己位而伐宋, 以百乘敗而喪其衆, 不知如此, 安得爲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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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問曰: 子文擧子玉, 不知人也. 智與仁, 不相干也. 有不知之性, 何妨爲仁之行? 五常之道, ····信也. 五者各別, 不相須而成, 故有智人, 有仁人者 ; 有禮人, 有義人者. 人有信者未必智, 智者未必仁, 仁者未必禮, 禮者未必義. 子文智蔽於子玉, 其仁何毁? 謂仁, 焉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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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且忠者, 厚也. 厚人, 仁矣. 孔子曰: “觀過, 斯知仁矣.” 子文有仁之實矣. 孔子謂忠非仁, 是謂父母非二親, 配匹非夫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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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哀公問 : “弟子孰謂好學?” 孔子對曰: “有顔回者, 不遷怒, 不貳過, 不幸短命死矣! 今也則亡, 未聞好學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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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夫顔淵所以死者, 審何用哉? 令自以短命, 猶伯牛之有疾也. 人生受命, []{}, 今有惡疾, 故曰無命” . 人生皆當受天長命, 今得短命” , 亦宜曰無命” . 如天[]有短長, 則亦有善惡矣. 言顔淵短命” , 則宜言伯牛惡命” ; 言伯牛無命” , 則宜言顔淵無命” . 一死一病, 皆痛云命, 所稟不異, 文語不同, 未曉其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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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公問孔子孰爲好學, 孔子對曰: “有顔回者好學, 今也則亡. 不遷怒, 不貳過.” 何也? : “幷攻哀公之性遷怒貳過故也. 因其問, 則幷以對之, 兼以攻上之短, 不犯其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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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 康子亦問好學, 孔子亦對之以顔淵. 康子亦有短, 何不幷對以攻康子? 康子非聖人也, 操行猶有所失. 成事 : 康子患盜, 孔子對曰: “苟子之不欲, 雖賞之不竊.” 由此言之, 康子以欲爲短也, 不攻, 何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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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孔子見南子, 子路不悅. 子曰: “予所鄙者, 天厭之! 天厭之!” 南子, 衛靈公夫人也, 聘孔子, 子路不說, 謂孔子淫亂也. 孔子解之曰: “我所爲鄙陋者, 天厭殺我!” 至誠自誓, 不負子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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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曰: 孔子自解, 安能解乎? 使世人有鄙陋之行, 天曾厭殺之, 可引以誓. 子路聞之, 可信以解. 今未曾有爲天所厭者也, 天厭之” , 子路肯信之乎? 行事 : 雷擊殺人, 水火燒溺人, 牆屋壓塡人. 如曰雷擊殺我, 水火燒溺我, 牆屋壓塡我” , 子路頗信之. 今引未曾有之禍, 以自誓於子路, 子路安肯{}解而信之? 行事 : 適有臥厭不悟者, 謂此爲天所厭邪? 案諸臥厭不悟者, 未皆爲鄙陋也. 子路入道雖淺, 猶知事之實. 事非實, 孔子以誓, 子路必不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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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孔子稱曰: “死生有命, 富貴在天.” 若此者, 人之死生, 自有長短, 不在操行善惡也. 成事 : 顔淵蚤死, 孔子謂之短命. 由此知短命夭死之人, #必有邪行也. 子路入道雖淺, 聞孔子之言, 知死生之實. 孔子誓以予所鄙者, 天厭之” , 獨不爲子路言 : “夫子惟命未當死, 天安得厭殺之乎?” 若此, 誓子路以天厭之” , 終不見信. 不見信, 則孔子自解, 終不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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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尙書: “毋若丹朱敖, 惟慢游是好.” 謂帝舜勑禹毋子()不肖子也. 重天命, 恐禹私其子, 故引丹朱以勑戒之. 禹曰: “予娶, 苦時辛壬 ; 癸甲開呱呱而泣, 予弗子.” 陳己行事, 以往推來, 以見卜隱, 效己不敢私不肖子也. 不曰天厭之, 知俗人誓, 好引天也. 孔子爲子路行所疑, 不引行事, 效己不鄙, 而云天慶之” , 是與俗人解嫌, 引天祝詛, 何以異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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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孔子曰: “鳳鳥不至, 河不出圖, 吾已矣夫!” 夫子自傷不王也. 己王致太平, 太平則鳳鳥至, 河出圖矣. 今不得王, 故瑞應不至, 悲心自傷, 故曰吾已矣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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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問曰: 鳳鳥河圖, 審何據始起? 始起之時, 鳥圖未至. 如據太平, 太平之帝, 未必常致鳳鳥與河圖也. 五帝三王, 皆致太平, 案其瑞應, 不皆鳳皇爲必然之瑞. 於太平, 鳳皇爲未必然之應, 孔子, 聖人也, 思未必然以自傷, 終不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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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 “孔子不自傷不得王也, 傷時無明王, 故己不用也. 鳳鳥河圖, 明王之瑞也. 瑞應不至, 時無明王 ; 明王不存, 己遂不用矣.” 夫致瑞應, 何以致之? 任賢使能, 治定功成. 治定功成, 則瑞應至矣. 瑞應至後, 亦不須孔子. 孔子所望, 何其末也? 不思其本, 而望其末{} ; 不相其主, 而名其物. 治有未定, 物有不至, 以至而效明王, 必失之矣. 孝文皇帝可謂明矣, 案其本紀, 不見鳳鳥與河圖. 使孔子在孝文之世, 猶曰吾已矣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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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子欲居九夷, 或曰: “, 如之何?” 子曰: “君子居之, 何陋之有?” 孔子疾道不行於中國, ()恨失意, 故欲之九夷也. 或人難之曰: “夷狄之鄙陋無禮義, 如之何?” 孔子曰: “君子居之, 何陋之有?” 言以君子之道, 居而敎之, 何爲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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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問之曰: 孔子欲之九夷者, 何起乎? 起道不行於中國, 故欲之九夷. 夫中國且不行, 安能行於夷狄? “夷狄之有君, 不若諸夏之亡.” 言夷狄之難, 諸夏之易也. 不能行於易, 能行於難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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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且孔子云 : “以君子居之者, 何謂陋邪?” 謂脩君子之道自容乎? 謂以君子之道敎之也? 如脩君子之道苟自容, 中國亦可, 何必之夷狄? 如以君子之道敎之, 夷狄安可敎乎? 禹入躶國, 躶入衣出, 衣服之制不通於夷狄也. 禹不能敎躶國衣服, 孔子何能使九夷爲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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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 “孔子實不欲往, 患道不行, 動發此言. 或人難之, 孔子知其陋, 然而猶曰 何陋之有, 欲遂已然, 距或人之諫也.” 實不欲往, 志動發言, 是僞言也. 君子於言, 無所苟矣. 如知其陋, 苟欲自遂, 此子路對孔子以子羔也. 子路使子羔爲費宰, 子曰: “賊夫人之子.” 子路曰: “有社稷焉, 有民人焉, 何必讀書, 然後爲學?” 子曰: “是故惡夫佞者!” 子路知其不可, 苟欲自遂, 孔子惡之, 比夫佞者. 孔子亦知其不可, 苟應或人, 孔子·子路皆以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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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孔子曰: “賜不受命, 而貨殖焉, 億則屢中.” 何謂不受命乎? 說曰: “[]受當富之命, 自以術知, 數億中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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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夫人富貴, 在天命乎? 在人知也? 如在天命, 知術求之不能得 ; 如在人, 孔子何爲言死生有命, 富貴在天” ? 夫謂富不受命, 而自[]知術得之, 貴亦可不受命, 而自以努力求之. 世無不受貴命而自得貴, 亦知無不受富命而自得富者. 成事 : 孔子不得富貴矣, 周流應聘, 行說諸侯, 智窮策困, 還定·, 望絶無冀, 已矣夫”. 自知無貴命, 周流無補益也. 孔子知己不受貴命, 周流求之不能得, 而謂賜不受富命, 而以術知得富, 言行相違, 未曉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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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或曰: “欲攻子貢之短也. 子貢不好道德, 而徒好貨殖, 故攻其短, 欲令窮服而更其行節.” 夫攻子貢之短, 可言賜不好道德, 而貨殖焉” , 何必立不受命” , 與前言富貴在天相違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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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顔淵死, 子曰: “! 天喪予!” 此言人將起, 天與之輔 ; 人將廢, 天奪其佑. 孔子有四友, 欲因而起. 顔淵早夭, 故曰天喪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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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問曰: 顔淵之死, 孔子不王, 天奪之邪? 不幸短命, 自爲死也? 如短命不幸, 不得不死, 孔子雖王, 猶不得生. 輔之於人, 猶杖之扶疾也. 人有病, 須杖而行, 如斬杖本得短, 可謂天使病人不得行乎? 如能起行, 杖短, 能使之長乎? 夫顔淵之短命, 猶杖之短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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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且孔子言天喪予, 以顔淵賢也. 案賢者在世, 未必爲輔也. 夫賢者未必爲輔, 猶聖人未必受命也. 爲帝有不聖, 爲輔有不賢. 何則? 祿命骨法, 與才異也. 由此言之, 顔淵生未必爲輔, 其死未必有喪, 孔子云天喪予” , 何據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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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且天不使孔子王者, 本意如何? 本稟性命之時, 不使之王邪? 將使之王, 復中悔之也? 如本不使之王, 顔淵死, 何喪? 如本使之王, 復中悔之, 此王無骨法, ()宜自在天也. 且本何善所見, 而使之王? 後何惡所聞, 中悔不命? 天神論議, 誤不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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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之衛, 遇舊館人之喪, 入而哭之. , 使子貢脫驂而賻之. 子貢曰: “於門人之喪, 未有所脫驂 ; 脫驂於舊館, 毋乃已重乎?” 孔子曰: “予鄕者入而哭之, 遇於一哀而出涕. 予惡夫涕之無從也, 小子行之!” 孔子脫驂以賻舊館者, 惡情不副禮也. 副情而行禮, 情起而恩動. 禮情相應, 君子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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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淵死, 子哭之慟. 門人曰: “子慟矣!” “吾非斯人之慟而@誰爲?” 夫慟, 哀之至也. 哭顔淵慟者, 殊之衆徒, 哀痛之甚也. 死有棺無槨, 顔路請車以爲之槨, 孔子不予, 爲大夫不可以徒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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弔舊館, 脫驂以賻, 惡涕無從 ; 哭顔淵慟, 請車不與, 使慟無副. 豈涕與慟殊, 馬與車異邪? 於彼則禮情相副, 於此則恩義不稱, 未曉孔子爲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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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 “鯉也死, 有棺無槨, 吾不徒行以爲之槨.” 鯉之恩深於顔淵, 鯉死無槨, 大夫之儀, 不可徒行也. , 子也 ; 顔淵, 他姓也. 子死且不禮, 况其禮他姓之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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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蓋孔子實恩之效也.” 副情於舊館, 不稱恩於子, 豈以前爲士, 後爲大夫哉? 如前爲士, 士乘二馬 ; 如爲大夫, 大夫乘三馬. 大夫不可去車徒行, 何不截賣兩馬以爲槨, 乘其一乎? 爲士時, 乘二馬, 截一以賻舊館, 今亦何不截其二以副恩, 乘一以解不徒行乎? 不脫馬以賻舊館, 未必亂制 ; 葬子有棺無槨, 廢禮傷法. 孔子重賻()舊人之恩, 輕廢葬子之禮, 此禮得於他人, 制失親子也. 然則孔子不粥車以爲鯉槨, 何以解於貪官好仕恐無車? 而自云君子殺身以成仁” , 何難退位以成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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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貢問政, 子曰: “足食, 足兵, 民信之矣.” : “必不得已而去, 於斯三者何先?” : “去兵.” : “必不得已而去, 於斯二者何先?” : “去食. 自古皆有死, 民無信不立.” 信最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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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使治國無食, 民餓, 棄禮義. 禮義棄, 信安所立? 傳曰: “倉廩實, 知禮節 ; 衣食足, 知榮辱.” 讓生於有餘, 爭生於不足. 今言去食, 信安得成? 春秋之時, 戰國饑餓, 易子而食@, 骸而炊. 口饑不食, 不暇顧恩義也. 夫父子之恩, 信矣, 饑餓棄信, 以子爲食. 孔子敎子貢去食存信, 如何? 夫去信存食, 雖不欲信, 信自生矣 ; 去食存信, 雖欲爲信, 信不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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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適衛, 冉子僕. 子曰: “庶矣哉!” : “旣庶矣, 又何加焉?” : “富之.” : “旣富矣, 又何加焉?” : “敎之.” 語冉子先富而後敎之, 敎子貢去食而存信, 食與富何別? 信與敎何異? 二子殊敎, 所尙不同, 孔子爲國, 意何定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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蘧伯玉使人於孔子, 孔子曰: “夫子何爲乎?” 對曰: “夫子欲寡其過而未能也.” 使者出, 孔子曰: “使乎! 使乎!” 非之也. 論語者曰: “非之者, 非其代人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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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孔子之問使者曰: “夫子何爲?” , 問所治爲, 非問操行也. 如孔子之問也, 使者宜對曰夫子爲某事, 治某政” , 今反言欲寡其過而未能也” , 何以知其#{}失指, 孔子非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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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實孔子何以非使者? 非其代人謙{}? []{非乎}對失指也? 所非猶有一實, 不明其過, 而徒云使乎使乎”! , 後世疑惑, 不知使者所以爲過. 韓子曰: “書約則弟子辨.” 孔子之言使乎” , 何其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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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 “春秋之義也, 爲賢者諱. 遽伯玉賢, 故諱其使者.” 夫欲知其子, 視其友, 欲知其君, 視其所使. 伯玉不賢, 故所使過也. 春秋之義, 爲賢者諱, 亦貶纖介之惡. 今不非而諱, 貶纖介安所施哉? 使孔子爲伯玉諱, 宜黙而已. 揚言曰: “使乎! 使乎!” 時人皆知孔子{}[]. 出言如此, 何益於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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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肹召, 子欲往. 子路不說, : “昔者, 由也聞諸夫子曰: ‘親於其身爲不善者, 君子不入也.’ @肹以中牟畔, 子之往也, 如之何?” 子曰: “有是[]. 不曰堅乎磨而不磷’? 不曰白乎涅而不淄’? 吾豈匏瓜也哉? 焉能繫而不食也?” 子路引孔子往時所言以非孔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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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孔子出此言, 欲令弟子法而行之. 子路引之以諫, 孔子曉之, 不曰前言戲” , 不可行” , 而曰有是言, 審有, 當行之也. “不曰堅乎磨而不磷 ; 不曰白乎涅而不淄” , 孔子言此言者, 能解子路難乎? “親於其身爲不善者, 君子不入也.” 解之宜[]“@肹未爲不善, 尙猶可入”, 而曰, 磨而不磷 ; , 涅而不淄” . 如孔子之言, 有堅白之行者, 可以入之. “君子之行, 軟而易汙邪? 何以獨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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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不飮盜泉之水, 曾子不入勝母之閭, 避惡去汙, 不以義, 恥辱名也. 盜泉·勝母有空名, 而孔·曾恥之 ; @肹有惡實, 而子欲往. 不飮盜泉是, 則欲對佛@肹非矣. “不義而富且貴, 於我如浮雲.” 枉道食簒畔之祿, 所謂浮雲者, 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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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權時欲行道也.” 卽權時行道, 子路難之, 當云行道”, []” . 有權時以行道, 無權時以求食. “吾豈匏瓜也哉? 焉能繫而不食?” 自比以匏瓜者, 言人當仕而食祿. 我非匏瓜繫而不食, 非子路也. 孔子之言, 不解子路之難. 子路難孔子, 豈孔子不當仕也哉? 當擇善國而入之也. 孔子自比匏瓜, 孔子欲安食也. 且孔子之言, 何其鄙也! 何彼()仕爲食哉? 君子不宜言也. 匏瓜繫而不食, 亦繫而不仕等也. 距子路可云 : “吾豈匏瓜也哉, 繫而不仕也?” 今吾()“繫而不食” , 孔子之仕, 不爲行道, 徒求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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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仕也, 主貪祿也, 禮義之言, 爲行道也. 猶人之娶也, 主爲欲也, 禮義之言, 爲供親也. 仕而直言食, 娶可直言欲乎? 孔子之言, 解情而無依違之意, 不假義理之名, 是則俗人, 非君子也. 儒者說孔子周流應聘不濟, 閔道不行, 失孔子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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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山弗擾以費畔, , 子欲往. 子路曰: “末如也已! 何必公山氏之之也?” 子曰: “夫召我者, 而豈徒哉? 如用我, 吾其爲東周乎?” “爲東周” , 欲行道也. 公山·@肹俱畔者, 行道於公山, 求食於佛@, 孔子之言, 無定趨也. 言無定趨, 則行無常務矣. 周流不用, 豈獨有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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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貨欲見之, 不見 ; 呼之仕, 不仕, 何其淸也? 公山·@肹召之, 欲往, 何其濁也? 公山不擾與陽虎俱畔, 執季桓子, 二人同惡, 呼召禮等, 獨對公山, 不見陽虎, 豈公山尙可, 陽虎不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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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難公山之召, 孔子宜解以尙及佛@肹未甚惡之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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