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건빵이랑 놀자
古篆有科斗垂露奇字柳葉倒薤鵠頭等書 各殊體 盖上古無墨無筆 用漆用竹以成書 漆粘物也 每畫頭大尾尖如科斗 凡點畫引而斷之 其末必結如垂露 交畫之處漆光糢糊爲奇字 批其畫末則爲倒薤 點其畫頭則爲鵠頭 批畫之末 漆盡而微 如畫禾穗則爲穗書 初非有意於象物 而或自類於物狀 後之糢擬者 推衍鑿空 爲龜龍爲獸雲穗之形 皆非古也 鄭相國惟吉書法 頭大尾尖如科斗書 其始有鼎姓者 創爲此體 益效科斗古篆爲也 體法甚古 有非末世春蚓秋蛇之隨意也 可見古人用意處也
僧天然年八十謁松禾縣監 縣監新得駿馬未馴 見人使立踶嚙殊甚 置之廐間四面樹柵爲閑 用大索如人股者 左右維繫 從柵隙投蒭擲豆 輒隅目吹鼻 衆惧莫敢近 天然一見歎賞曰 此馬駿 甚惜乎厮養懦怯 終使逸才未展 貧道雖耗耋 請爲公馴之不出寸晷間可乎 乃拔去列柵解大索 只存御勒 求大杖 或以盈把者與之却之 與盈拱者始受之 遂大吼提其杖 把御勒索出中庭 馬乃咆哮如虎躍龍騰 天然一踊而登 仍復俯脫其御勒 馬跋前聳後 超踔三尋 左臥右輾 使人不着於背 天然猶兩膝挾其脇腰 隨所轉仄 終不離背上 恣其馳驟 不擇險夷榛莽 水澤深淺 遍大埛而四五匝 馬始戰掉震越流汗 高高下下 唯所指使 乃歸之舊廐下 日未移晷 自此加鞍施鞭 使童子牽之 猶低首怗耳 莫敢忤視 終爲追風之駿乘焉
李夢麟善射 射命中一世無雙 有文士試射 使夢麟鞲其臂角 其指匣其掌而入射廳 以角指操方鞲臂引絃 同列皆笑之 文士曰 子何笑 此李夢麟之所結束乎 文士徒知夢麟善射 不知左右射之有異 良可捧腹 夢麟旣老 力不勝强方 以細木枝爲弓 以針爲箭鏃 射壁上之蠅 發無不中
司諫朝考善射 終日射帿 無日箭落地 其在錦山 有靑鳥小於燕 止於屋上 其邑武士皆曰 此鳥射則決起 矢過腹下還坐舊地 終日射不中 故號倒箭箙 言盡倒箙中之箭 而不得中也 祖考一射之 果決起矢上還舊處而坐 第二矢決起之時 砉然逢矢而墜 衆皆異之 問其射法 曰 射飛之法 不指其物 先近於處地 是以中之衆皆服 祖考以善射之 故求美箭竹於南邑 箭竹皆絶品藏在樓上 過七八十年 竹之陳者其器尤美 而先妣早寡 吾諸兄皆不尙武 其竹或爲筆管或供女織 多散失 吾巷中武士得其竹者 無不中武科 故爭厚賂婢子 或與用事 婢濳窃而造箭 射於訓練院 不論順逆 風皆過南小門洞 或直抵南山 吾巷中武士 連榜捷嵬科 皆賴此而吾家殊不知也 楚文之獲矢 知莊之抽叢 皆不拘射也 器貴其良非虛語也
林悌少時 遊松京滿月臺 留守送酒與笛 偕酒數行笛聲甚高 悌謂笛者曰 此臺之主 非吾親戚 非吾故舊 往時家居間閣甚寬 器具甚備 一朝蕩然埋沒 不亦悲哉 遂抗聲大哭淚下承睫 君子聞之曰 昔者叔哭日食 昭子曰 叔將死也 今者 子順亦非所哭而哭 其夭不亦宜哉
高麗樂志曰 高麗俗樂考諸樂譜載之 其動動曲及西京以下二十四篇 皆用俚語 故於史不載 長生浦曲在其中 其敍曰 侍中柳濯出鎭全羅有威惠 軍士愛畏之及倭寇順天府長生浦 濯赴援 賊望見而懼卽引去 軍士大悅作是歌 只有序不有歌辭云 濯卽余先祖 其本傳曰 自製長生浦等 曲傳樂府 近來柳克新作動動曲 以調侮時政 動動者鼓聲也 克新志士也 其亦有所述歟
京中有一饞夫 因事如南陽海漵 素聞南陽多石花醢 欲嘗之 見主人竹筒中有石花醢滿焉 以爲石花醢與茄子想宜 求茄子而不得 見廡下有茄子半折 取竹筒石花醢 加諸茄子而食之 俄而 主家老叟多咳喘 良久咳嗽欲唾而失竹筒 又有小兒患痢脫肛門 母以半折茄子 推以納之 至是求之而失其處 盖各以老叟咳唾爲石花醢 加諸納脫茄子而食之矣 吁 世之求利達貪饞苟食者 其奚異夫探筒而食茄子也歟
有宋生者乏家僮 於外方得一奴子 年十七八 問何所能 只能採薪 命家人晨炊 使之往樵 奴對食不食問其故 曰 吾能一食一斗飯 宋生壯之 命炊一斗飯 羹一盆具匙箸與之 奴投匙箸 取一椀爲匙 一食而盡之 奴求繩索 覓一縚與之 請大索五六縚 聚諸隣里而與之 奴出城上山 手拔大木根幹 皆左右拔之如採春葱 積之如邱山 束以五六大索負之而來 城門窄積之城外 輸之家 街衝甚隘 行人不得通 高官大宰戒前卒 無得辟路回轡而去 宋生與其妻言 此奴得力雖多 餉之難制之尤難 使之任其所之
丁贊成應斗食量最寬 嘗閑居農墅 村翁有以紅枾二百顆盛大柳器 酒二壺及諸肴而進 贊成盡二壺及諸肴空其器 坐與閑話 取紅枾決其蒂投之口 須臾而盡遂擲柳器於村翁前 翁拜而謝曰 始儂之進也 慾貢閤下累日之需 不意今者對儂而盡之也 其巷中有李忠衛者 家中有四時之祀 祀罷要贊成而餉之 其一位所陳皆進於贊成 凡祭器極大倍於燕器三之 果六七器 油蜜桂二三器 高皆尺 餠炙高尺 糆食一器 魚肉湯六七器 其他水陸之羞若干器 至於飯也酒也 隨量而進 每每空其器 一家知其大嚼必務令極豊 以爲罕世之壯觀也 吾巷中有金應泗者醫官也 腹大十圍食量甚寬 洪諫議天民儒生時患胃病 與應泗具 豆腐一大釜 飯五斗 濁酒一大盆餉 應泗一喫而倒其器 遂負手盤桓仰天噫曰 近日吾之脾胃甚弱矣
我國人以水團爲角黍 流頭日食之 流傳累百年無有異名 乃余以春坊學士 從軍于宋經略應昌 衙門通判王君榮餉余以角黍 狀如牛角 糯飯和棗實與蜜成塊 喫訖飮茶問其法 繄木成桶如牛角 中空蒸糯米飯棗實蜂蜜納木角中作塊之 正如我國正月十五日 俗所喫樂飯
白川民方秋刈禾積于郊 郊中結幕夜守之 忽有鵂鶹鳴于屋上 其民心驚遂離其幕 埋于積禾中 夜久不寐 有大虎潛伺幕下 攫其幕幕空無人 遂怒毁其幕而去 近來仁川民 于守禾于野幕 同伴者鼻睡如雷 惧其爲虎所聞 獨抽身積禾而處 虎果尋鼻息聲 攪幕中人而去 人之防患貴在防之未然 野夫猶然 況達理之士夫也哉 戎之哉見幾而不作者
今上初臨海已死 私親無所奉 姑安孝敬殿廊廡 禮官猶以爲所不敢 時吾姪柳湙以禮曹正郞 咨其議于諸大臣 過吾姉洪大諫夫人陳其事 夫人曰 自古帝王未有不封私親爲正位 自漢文封薄太后 漢昭封鉤太夫人 漢哀封恭皇恭后 宋仁封宸妃 無不追上顯號 而獨漢宣帝不封私親 前史美之 今若主張爲是則近於諂 沮斥爲非則必有師丹之禍 況此廊廡之奉 而猶曰不可 豈終得之 爾其愼之 其後果追封成陵 奏請大妃號 一如夫人言 先是 昭敬大王試士泮宮 以鄭衆謝拜軍司馬爲題 擧子千餘人 太半謂宦者鄭衆失旨 而其知有儒宦之別者百不能一二 而皆因閱史得之 試罷吾姪柳洸過拜夫人 夫人問題 仍曰 後漢有兩鄭衆 未知儒者歟 是必儒者鄭衆 洸瞿然曰 夫人尙知 擧場千人猶不知識也 良可愧也 及是時擧朝士大夫卿相 皆不知漢有師丹 豈非可笑也歟 且今上初 詔使熊化來 或者憂之我國其有火災乎 聞者未知解也 夫人聞之曰 事見詩人玉屑取能火之義 ..
朴元宗有不賞之功震主之威 恭喜大王每引見 而罷出也必下龍床 俟其出差備門乃陛床 元宗聞之 自此每罷出 必褰裳疾走顚倒喉喘而後已 人臣逢此優禮 豈有善享其終者乎 自此多近婦人飮醇酒 遂疽發背 使侍婢相遆爪抓之 不廢酒色 瘡日甚終不救云 三十六爲領相 四十三歿
燕山爲世子時 狂悖之徵已著 孫舜孝升康靖大王御榻 附耳語切諫之曰 此座可惜 願早爲之計 群臣大駭之咸曰 所言公公言之 舜孝何敢攀御榻附耳語 請罪之 上笑曰 老臣爲我近酒色 密言之耳 然終不能從
高祖諱好池勇力絶人 年六十七 與南怡相角 約曰 用大木鏑箭 射足底 不動一指者爲甲 動則爲乙 伸其足小牖上 從外滿彎以中之 南怡不動足如木偶 高祖一指差動 以此分甲乙 玄祖諱漬知人有藻鑑 密察南怡 不令終 率高祖下興陽農墅 南怡死 還京師再登武科 守珍島郡有上妖病民 立石塑而鎭之 自後邑中淸泰 其神算莫測 郡中有絶巘阻甚 常策馬馳絶坂 上下如飛 至今有擊毬遺址 在珍島峻坡上
高麗忠宣王之朝元也 作萬券堂于中原 聚一時學士 趙孟頫與其中 與王頗相款 王之還也 得孟頫書甚多 大布東方 學書者皆祖孟頫 求之中原孟頫之書極罕 盖其書肥脆 殊失鍾王痩勁淸簡之法 我國之書 粗淑緩弱 不傳晉氏之體者 皆孟頫誤之也 且我國童穉之學 皆以十九史略古文眞寶 爲入學之門 吾嘗三入中原 所謂眞寶史略 中原所極罕 如孟頫書 豈是三者 豈非中原之所賤棄 而唯我國學者攻之也 昔權璉屢捷科場爲第一 金馹孫問讀何書而若是 璉曰 所熟惟少微通鑑耳 馹孫弛然而臥 彼馹孫只讀韓文 而輒侈然自多 我國所尙之低微若此 宜乎人才之不及中原也
成俔生長綺紈 性嗜讀書 今古書籍聞 無不求得無不覽 所居枕籍藉書卷 平生身多虱 捫虱而挾之卷中 後之人借其書於子孫 常見枯虱在券中 俔常謂人曰 平生苦愛文章 着功倍於他人 至於本分終不少加人之賦與也 不可以工 夫增損也云 余意不然 夫變化氣質亦非難事 學問文章何異哉 余幼稚時 家兄誨以艶麗之篇 爲詩文多尙艶麗 洪諫議天民余妹夫也 見余作稱引 獨惜詞尙其華失其OO也 余常服其言不自慊 作雪詩五十餘韻 用麤言大語不尙艶 洪覽之稱善曰 繼自今宜做此 自此余之詩文不炳炳琅琅 與幼稚時大變者 實出於洪諫議之誨也
中國多半字多變字體 去繁取簡殊非古道 以觀爲观以猶爲犹 以邊爲辺 以雜爲襍 如此等字 其類甚夥 不可殫記 我國御覽文字亦有咨表木紙 木者休之半字 棄紙之謂也 官案政目懸某月日力力者 動字之半轉動政之謂也 古者 書籍極艱簡 字有科斗篆籒體 以漆汁濡竹枝書于編簡 畵畵艱滯 宜夫文字隨而簡省也 後世文字浩漫 不得已變篆爲分 變分爲隸 變隸爲草 其書之煩出連車軸 入充樑壁猶不勝其多 中世舍楷取草文字多謬 大明高皇帝欲變其訛 公文用草者 論以不敬 中國近來之書 懲於草爲半字 盖出於忽遽不得已也 亦以觀世變也
夫文章之傳世不朽 古之語到今猶存者 皆其精鍊無疵 盖範於後世 而抑其中孝子慈孫 世爲傳家珍翫 猶彛鍾古器 破殘缺頓不中於日用 他人視之尋常 而其家藏之十襲壽之百藏 豈不貴乎哉 吾表弟閔應時 來示余囊中數紙 卽其玄王祖考閔孝悅 高王祖考閔泮所製詩文也 其子孫雖不文 其天性純孝 世守家藏 屢經兵火喪亂而不失於數百年之間 亦後世所罕也 余亦忝外孫之後 觀其詩文 雖典雅可傳於世 故錄于左 孝悅文科 泮司馬壯元早藏補蔭不得中正科 皆官至腰金 新樓北軒記 辛巳夏余新到任 見蓮亭與公靡頹圯 慨然有重修之志 適國家方務更張 如量田戶籍號牌等事至多 委任朝官綦布州郡爭先集事 日夜催督急於星火 中外官吏惴惴言 惟恐後期而獲戾矣 奚暇復修公廨乎 旣在任數月 聚吏民訪便否 吏民皆憚無以應 或有詆笑者 余以多方反覆引喩 是年秋始役 此地平衍村不産 分遣京外寸寸而取之 又重其民力 只役官屬不絶續縷之極 踰年而棟宇..
成好善柳克新善雄辯 相與論文章 好善曰 文章如成家舍 高大如鐘樓四無牆壁 人之處之者必傷寒 軍堡雖小 四壁藏修 則人之處之者不傷寒 克新曰 子何以傷寒稱 願子以避暑言之 一時皆以爲名言
柳根按節湖西 時諸倅大宴于拱北樓 徹夜酣樂醉興方濃 忽聞鷄鳴聲問曰 此何聲也 盖嫌其夜已尙曙也 有妓陽臺雲故對之曰 此乃江邊白鷺聲也 根喜其所對迎合其意 稱其才慧 仍令座中賦詩 洪鸞祥文士也 時以文義倅亦與言 先占一絶曰 酒半高樓畵燭明 錦城管絃正轟轟 佳人恐敗風流興 笑道鷄聲是鷺聲 方伯覽而稱賞 一時膾炙 湖西士人以末句作爲詩題 多有賦之者云
詩關風敎 非直哦咏物色 古者木鐸者采之而載其風雅 至唐時猶有此風 杜詩曰 采詩倦跋涉 載筆尙可記 高歌激宇宙 凡百愼失墜 註者曰 公謂采詩之官 倦於跋涉 而不采吾詩 吾之詩如史官載筆 尙可備史之失墜也 然則唐之時 猶有采詩之官也歟 今者閔相國夢龍斥詩人曰 詩者多諷時事 或成白眼或致詩案之患宜不學也 非無才也而終身不作一句詩 鄭尙書宗榮亦戒子孫不學詩 余以爲兩人雖善身謀 特無古人三百篇遺義也 近世姦臣金安老 搆新亭于東湖扁曰保樂堂 求申企齋光漢詩 企齋辭不獲 贈詩曰 聞說華堂結搆神 綠窓丹檻照湖濱 風光亦入陶甄寺 月笛還宜錦繡人 進退有憂公保樂 行藏無意我全眞 煙波點檢須閑熟 更與何人作上賓 其詩多含譏諷 其曰聞說者 明其不自往見也 其曰風光亦入陶甄手者 明其朝家庶政及江山田土 皆入陶甄手也 其曰月笛還宜錦繡人者 明其繁華之事 不宜於風月宜於當貴人冶 其曰進退有憂公保樂者 明其古人進退 ..
劉希慶常隷也 素性淡雅 自少不事農工商兵 學詩禮遨遊縉紳間 亂後不自料生 或爲衛將所書員 扈衛中殿次遂安時雪霽溪山之勝倍之 扈從諸官使希慶賦之 詩曰 扈衛遼陽古郡城 風飄瓊屑灑林坰 村童莫厭埋樵逕 天爲行宮作玉京 又嘗遊龍門山 同遊儒生馬上使希慶賦之 其詩曰 山含雨氣水含煙 靑草湖邊白鷺眠 路入海棠花下轉 滿地香雪落揮鞭 初時尙好禮 謂希慶知禮 士夫家以禮治喪者 邀以問禮 及亂後俗不好禮 凡長安有喪者 知與不知 輒使之裁喪服 希慶處賤不得辭 年七十爲喪家役夫 飢走哭泣中 識者哀之
崔仁範字德規乃余少時交也 能文章序記近古 庭試所製濟川舟楫賦行於世 亦非尋常應擧文字也 自少專攻於詩 不屑於擧子文 登科未多歲逝 死後於家中 嘗衣黑袍曳巨屐 呼號僮僕出入於堂廡 家人皆見之如平時 亂後遺稿散亡 今無寸紙餘 只記其嘗所自負者 其曰 喚做舍僧頑似史 賖來村馬弱如驢 又曰 過雨山坡無舊路 逢年澤國有新村 余時年少未知巧拙 有人示德規四韻詩四首於荷谷許封 封曰 四首中三首當入東文選 荷谷自好者 其論詩必不苟 以此可占其成家也 萬曆丙子年 余與德規同棲正因寺 時白沙李相國恒福字子常亦往讀書 常與德規論詩 而未嘗交鋒相角 德規還家 子常與尹暹朴慶新唱酬 一筆連題四韻四五篇 其中有二句曰 佛放寶光窓有暈 龍噴白焰井無氷 朴慶新時年十七 次其韻曰 南樓不掃一庭雪 西澗無聲今夜氷 余歸而道德規 德規曰 皆文章 然子常之句奇絶冠古 非渠所能 我若在 渠何敢作此戱 後閱李奎報集皆在集中 此子..
項羽不渡烏江賦 實權五福所作 魚無跡取以爲己作以誣世 其賦多文氣 非如魚諸賦少氣力 當時識者或有不信者 無跡憤之 遂作夢遊太眞院賦 所以伸其寃也 盖不渡烏江賦世雖稱佳作 其曰 傳檄祿産 其曰 韓彭跣足者 尤可笑 項羽雖驚 豈與祿産同事 彼韓彭者 豈羽所畏耶 其語之癡多類此
洪鸞祥履祥之弟也 詩才敏妙 履祥嘗製月課 使鸞祥代搆治聾酒七言絶 其詩曰 良辰康酌味偏長 不待扁兪驗妙方 醉裏厭聞塵世事 小槽猶愛滴淸香 時李山海典文衡考置居首 一日逢履祥曰 子之課製中 治聾酒一絶極佳 令人詠歎不已 履祥曰 非吾自製 乃舍弟代作耳 山海驚曰 賢季之才 吾何聞之晩也 卽回轎委訪 極加敬歎而去
吾侄柳湙 昭敬大王輓詞四韻三篇 其末篇曰 虛殿沈沈月色寒 悲風颯颯動旌竿 白雲無路回靈馭 丹扆何事識聖顔 入望昭陵分咫尺 出遊高寢接衣冠 昔年脩祀東巡處 此日攀號血涕潛 時大提學柳根 以湙時以禮曹正郞名位未著不用其詩 月沙李廷龜見之 稱歎惜之
余妻翁申拭 官至漢城判官 少時與黃州官妓相別於慈山寺 有詩曰 慈悲山下慈悲寺 永脈相看上馬遲 明日客懷何處惡 驛樓殘照獨登時 當時稱絶唱 其首句 慈悲山下慈悲寺 亦堪下淚 患眼疾多滯業 卒不第 亂後棄官老于鄕曲 八十而終
韓文 爲人求薦書曰 木在山馬在肆以起頭 而其末端只以馬結之 先儒疑以爲闕文 余獨莊子至馬蹄篇 而馬及植木起頭 而其末段只言馬以卒其篇 退之善竊古文 取其意不取其辭 厭然以爲己作 使人不得以知之 先儒之見或不及於是歟
始祖初名庇 元世祖改以淸臣 命儒臣張相公詩以贈之 其詩曰 聖主知賢相 親呼改舊名 千金輕似葉 一字重難衡 月白秋江淨 塵磨古鏡明 願君留此德 孫后見孫榮 始祖神主在天安柳澤家 其始代盡 欲埋輒有夢呵禁 使不得埋 如是者數矣 至今歷四白年猶在
李胄吾東文人也 以書狀官赴中原 登通州門樓題詩曰 通州天下勝 樓勢出層宵 市積金陵貨 江通楊子潮 孤雲秋落渚 獨鶴暮歸遼 鞍馬身千里 登臨古國遙 中元之人 揭懸板稱之曰 獨鶴暮歸遼 先生中國人不外國人 雖崔孤雲作官中國 而其詩文未曾槪見於諸文士之列 或謂 唐音中無名氏者 卽崔孤雲而未詳眞僞 獨藝文志些少以見錄 東人以爲榮 近者學官魚淑權著稗官雜記 見抄於天朝卽無中之有也 東國多稱崔孤雲黃巢檄 不選於四六書 中國亦不免隘也 以余觀之 黃巢檄雖有驚人句 而立語命意亦多顚錯 東國人信乎不識文矣 但山僧閨秀亦以同 中國見選我國子集 豈無一二可採者乎 是可恨也 如李胄懸板通州亦云幸矣 余於萬柳庄等懸板 有所感矣
洪瑞鳳家在永敬殿前 迎賓將宰牛 買一大牛 庖丁未到方俟之時 奴子水孫自果川載柴而來 繫牛於柱 牛背關橫木脊折不能動 而所買之牛大小等也 命以此易彼 載柴之牛終入盤羞 將屠之牛好臨果川 余家有兩雄鷄 其黑者轢雌專場 每逐赤者 赤者不得容 托於隣家 使奴輩射其赤者 射者錯聽而中其黑者 在家者充於盤羞 逃隣者還擅衆雌 微物之生死亦有其數 欲害者不得自由 而況於人乎 夫人之以生死爲憂 百計營爲者 果知天乎哉
國初漢陽之始開都也 使鄭道傳定諸坊名號 其中有守眞坊 後道傳移家而死 時人皆曰 守眞坊者 眞所謂壽盡坊也
禍兮福所依 福兮禍所伏 吉凶之來自有天數 豈人力所可消長 俗稱鵲巢南柯必受榮華 凶禽止屋必罹災厄 余嘗切笑之 余在靑坡 鵲巢屋南 人皆望余中第 其年妻兄之婿果中第 其後鵲又棲其樹 其春余中司馬 其後又巢其樹 余又魁文科 余居興陽 鵲又巢南邱高樹 族人咸賀必有榮 其年果陞嘉善 仍參錄扈聖勳 明禮坊家南柳樹 鵲又來巢 其年同爨同姓人中武科 又明年又巢其枝 其年婢夫炮手中武擧 而兩年之間 余皆落職阻滯 家患隨之 又聞俗稱梟至屋 必有火災出對 余方嘗僑明禮坊家 隣舍爲別房而處焉 臥未起 家僮譁然云 有物甚怪 余起視之 有梟棲竈上梁頭 以杖叩之落地 其夜大家外廊火 至於自上傳敎以不禁火責禁火司 去年妻喪 卜葬加平 有梟坐于行祭奴妻胸上 喪主以爲妖 逐其女不令近喪次 其夜奚奴墜火于山麓 山野半燒延墓幕 及墓會葬也 又有梟白晝觸人 陪兒擒而視余 余曰 曾有驗 今宜愼火 夜中疾呼火起 比隣半燒 明禮洞..
世俗以兒疫帶神多尊奉之 忌諱之 只事祈禱 不用藥石 非惟人命夭札之加哀英雋豪傑之才 殄滅於一疾 良可惜也 世咸曰 斯疾也 某事靈異 某事怪愕 非鬼而何 但不婦人也 雖有識士大夫 未免恇惑 如巫瞽 豈不寒心哉 余惟疫者熱 熱者火也 火性明 火主心 心本虛靈 故方其發熱也 虛如鬼 明如火 不聽而聽 不視而視 幽房密室 能燭外事 或發於譫言胡說 使人驚動妖惑 無他 心火煽熱如物照鏡而然也 何以明其然也 彼仙也 彼佛也 能使心志精明白生虛室 故雖定座方丈能知山外之事 能通他人之心 不過明其心火故也 患疾之兒 得以異於此哉 余家有奴患疫= 移五十里園庄 余心憐之 得一脚獐肉送之 其肉未至 奴亂言吾之獐脚安在 不絶于口 奴死而肉至 庄主憐而奠之 吾隣有兒患班疹 人或餽牛三蹄 兒母密烹之不令兒知 兒暝目房中曰 吾家有毛肉三塊 請使我嘗 吾意疫與班疹皆熱 熱火甚明能於無形故也 豈有神告之耶 兒母見其然..
祀事至嚴 凡藏事太廟肅敬 進退間恇怯 失儀比比有之 昔李相國陽元爲獻官 相國足大擇廟藏中巨履着之 踰門域綦解失履 在後者蔭官 謬以爲己履 履外履而行 相國顧而求之 蔭官終不悟曰 吾已着之矣 意其已脫履而獻官告之 須不知獻官失履 而已疊履於履外也 鄭相國琢爲獻官 帶廟藏革帶 贊引前導駿奔之際 不覺帶解墜地 相國以爲已帶拾取之帶 上加帶 贊引顧而求之 相國曰 吾旣帶之矣 意其已帶墜地而贊引告之 殊不覺贊引失帶( 而已加帶於帶上也 此眞儷語妃靑配白之對也
全羅都事金某在全州南廳 諸妓皆在後舍 蒼頭退休他所 日暮獨坐無聊 忽有一妓曳履過前軒 衣裳鮮麗容儀閒雅 眞絶代美妹也 金意不自定 問曰 爾爲誰曰 州中敎坊妓也 曰 敎坊妓皆我所嘗熟見 何見爾之晩 曰 新妓也 爲州官親屬所私 藏之甚密 今遇有事過此 金遂使之前 歡笑移時 乃與低帷昵枕 自是情意交洽 曉往昏來靡日不同枕 久則白日在側 動無不遂 金精神蕭爽形貌萎 漸至委頓床席 監司高荊山多知人也 聞都事病由於遇祟曰 是不難已也 告之州官 聚境內巫女 各具妓樂備夜祀之 需極其豊 設於南廳庭東別宇以享之衆鬼 祟妓謂金曰 我欲往觀 恐子棄我而去 金曰 我愛爾愈汝愛我 唯恐汝捨我 豈有我捨汝之理 祟妓稍信之往而觀之 半身猶露屛間 回顧頻頻旋復棄而來 又聞衆樂聲高未幾又往 如是者數矣 至翌日夜又如之 衆樂益張 酒食繼至 祟妓全體俱入屛內 不復回顧南廳矣 監司預爲移書 令沿路諸驛 立上品駿馹備鞍而待之 ..
北郊無祀鬼神祭 凡死於水火飢兵者 無不享之 獨産死者不與焉 昔者 漢城府尹祭北郊還 夜尙早城門未開 下馬城底而假寐 夢有一女遍身流血來 訴曰 聞郊坍享無祀之鬼 欲來與酒食 以國法不享産死之鬼 城隍神呵禁不納 是以來訴言訖而覺 側然而傷之 歸而啓達 自此郊祀之饗 設産死位板 旌善郡守鄭元卿曾爲判官 參北郊祭 宿于野幕 夢見句火籠山 喧呼騈闐 不知其幾千萬 驚而覺 奉常下人已蕆祀 喚起寢矣 吁 我國無主之魂 奉常寺 其麗不億而祭需所費 不過十盆之飯 十甁之酒 數彘之肩鬼何能均食 而無名者又却而不納 冥冥之間 宜于多餓鬼也 悲哉 昔余在山寺 見僧以數盂飯享無祀鬼 倒鐃柄書孔 怪問之 答曰 釋法以梵唵字向食盂書之 一器爲百器 百器爲千器 千器爲萬器 吁 北坍飯盂誰其倒鐃柄書之 可笑
駱山下所用洞有寡女安氏 家居念佛 素食常衣白衲 戴編草圓頂 年過六十而死 無子女 有侄居其家數載餘 堂中有人聲 姪出見之 安氏衣白衲戴編草圓頂 白晝而坐矣 擧家惶悚羅拜 安氏飢請食 其家盛饌而進之 滿盤之羞 須臾空矣 又求之復具而饗之 如是月餘日矣 一日方春杜鵑花滿山政好 作餠願嘗之 其家買油煎滿數器以餉 又空其器 自此求珍羞異味 具而進 一時便盡 不與則輒怒作怪 毆其僮僕 侵其子弟 不勝其苦 且憂其財匱難繼 密議避寓他所 安氏曰 主人今欲何往 我亦欲從之 遂寢其計 安氏曰 吾久留此 多惱主人 吾必欠安 願優備酒食餞我 于東小門外長松流水間 主人喜甚 奠家貨備餞需 供諸東小門外山水精潔處 厥後寂然無聲 家人相賀 過數餘日 忽有叩門聲 婢出視之 有一夫黑面多鬚 頭着白竹帽 以綯索爲纓 拜而言曰 舍長安氏至矣 俄而 安氏白衲圓頂笑而入坐于堂中 其餘蓬頭鶉衣男女之鬼 充滿堂庭 求食與肉 譁然..
李慶禧有鬼作妖 或斷人髮鞭人背 點汚飮食毁碎器物 累年不能去 及慶禧爲開城都事 所寓有蟬聲出壁間 時冬月無蟬 家人知鬼自京隨來甚憂之 有一校生使氣猖狂者曰 人鬼殊塗 渠何敢作妖 我當辟之 渾家信之 請入壁門 果有蟬聲甚淸 低仰引促 恰似秋吟樹間 校生側耳聽之 乃厲聲叱話曰 何物妖鬼乃敢冬作蟬聲 仍拔劍擊柱 良久寂然 忽有物自空中捽校生髺 仆於地鞭扑之聲震一堂 校生流血氣窒不自省 扶曳而出 藥餌多日 艱得生 慶禧官滿歸農庄場有積禾成山 高數丈者五峰 一峰可出穀五六十石 一夜五峰俱出火烜焰漲天呼隣人救之 火遂滅則無一點灰燼
有一武士習射于訓練院 日暮而還路 遇一女鮮衣婉容 立於沙場路左 愁色滿顔 武士心動戱之曰 日暮虛場 何物美姝獨立延佇 女卽改容春風之氣可掬 遂嬌辭而答曰 有所如歸向弊室 日暮路遠以是憂之 曰 娘若道遠日暮 與之同歸何難 曰 妾名終郎 家在南山底南部洞路窮處 如蒙賢君子不棄賤陋 何幸之如 遂與携同手歸南部窮巷 入其家 卽士族巨室長廓 衡外第三間也 卽女所寓而 四壁圖畵帷簾衾褥甚華 仍與之坐 架上有細柳器盛切脯芳肴 枕右有白沙缸淸醑灎瀲 其側有畵盃 遆酬累巡 遂極其繾綣 而但體冷如潑水 久而不溫問之 則曰 暮夜遠行弱體猶寒 終宵騈枕抵曉而宿 醒甚渴 歸時見隣婦曉汲請飮 婦疑之曰 郞何空舍出來 曰 宿終娘家 曰 其家闔家染病死尸如麻 終娘逝已三日 未斂是誑我也 武夫大驚再入省之 家中死尸縱橫 有一尸第三房卽終郎也 有未盡肴酒尙在屍側 武夫慡然而還曰 娘必自悲無斂 知我意氣多 欲使之葬也 遂具..
時御所慶運宮承政院 卽平時貞陵洞宗室家也 素稱多鬼 宗室失馬求之不得 馬鳴于樓上 察其封鎖如古 馬在其中 及爲政院時 有宮吏在其廬 每多夢魘 有一承旨入直 時夏夜窓戶四啓 下吏皆宿窓下 承旨獨不眠 忽有一鬼 身長八九尺長脛聳身立于窓外 又有一鬼差小 來立于大鬼之左 又有小鬼繼踵而來 立于大鬼之右 皆相持不動 過數食頃 承旨開目熟視不言不驚 欲觀所爲 群吏鼾睡不之省 俄而 兒鬼環大鬼旋轉五六匝 大鬼先走群鬼隨之 下階而不知所如 或曰 承旨卽爾瞻也
聽松先生成守琛 在京城白岳麓聽松堂 黃昏獨坐無侍童 忽有一物來立屋隅 身被紺衣其長至踵 散髮至地隨風鬱斜 亂髮之間 雙目如環 熒熒可 先生問之曰 爾爲誰 默然而不答 曰來前 遂近窓外 羶臭裂鼻 先生曰 爾如賊也 吾家無物 爾如鬼也 人鬼異路其速去 言訖颯然而逝 不知所向
吾家有一婢名倚新粧 昔在坡州其屋後有衆塚 山火大起延入 衆塚忽有疾呼聲曰 吾家火吾家火 哭聲如沸 知其爲衆塚之鬼也 盖人之死也 體骸外物也 故古者所重 在廟不在墓 過墓則下 過墓則式 或因山爲陵而不封 季禮葬子於嬴慱 家禮無侑食之節 卽此義也 自禮重拜掃 人鬼必隨亭而托 神鬼之道 豈無異古今之異 今見坡州之事 人靈魂托於墓無疑 相地守墓之事烏可無戒勅哉
兵使金禹瑞父亡 其神恒住其家 言語明白 家人悉聞之 凡有吉凶禍福 先事而言之 無不中 親友至與之勞苦 如平生 驩一日謂其友曰 公家有新味 許我嘗之否 其友不自知 使僕往探之 有人饋葦魚甚鮮 膾而進之 饗神謂其妻曰 某婢偸某物 索而見獲 笞之 自此家僮不敢復欺 時判書盧稷年尙幼 家有病請治之 神曰 請以狗試之 狗斃病卽愈 遂立狗机上 狗瞑目低頭 有頃仆而斃 家中大駭 未幾病瘳 禹瑞應武擧 於試場引弓擬革面 忽自空中呼曰 禹瑞稍擧一拳 擧一拳而發正貫于鵠 因此登第 過三四年更不至 嘉靖乙卯倭寇南邊 禹瑞赴戰 野行遇倭 挺劍而前 禹瑞滿彎則倭縮身而坐 發箭則踴身而超 箭必後 引弓之隙 挺劍復進 如是者三 劒且急矣 忽聞空中呼 禹瑞禹瑞 必喜滿彎而發箭貫其跟 顧而發之 復射之穿其胸 倭遂倒 割其馘而獻之 因有軍功
進士朴悌生 爲其亡舅申公 求墓碣 余爲之記其先人世系 子孫嗣續甚詳 而申公逝已遠 載諸其文率多化者旣卒 楷書送之朴所 其夜夢 有客皆髑髏塡門 排戶而入 向余致謝甚款 旣覺不覺神聳髮竪
京城有一宰相 以淸白名 旣死家業貧窶 其子婚事艱窘 有一女可筓 剋日將醮 偶有祀事行于家 適其晨有故友戴星而行 路値一宰相前呵後擁計道而來 遂擧鞭相揖 其醉如泥 相與敍寒暄曰 今日不肖子邀余勸飮大醉而去 子歸說諸兒 仍揖而別 未數步駐其馭 贈一封小紙曰 兒家甚貧方成婚 欲以贈之 因醉忘之 子其替余傳之 其友尋其家傳其語 諸子祀事終訖 聞之聚首而哭 坼其封有大珠三枚 示之婦人 婦人曰 吾家葉簪之珠也 初喪飯含用此珠 今從何處復來 取其簪驗之皆吻合舊蔕 一家上下仆地而慟曰 吾家失全盛舊業 子孫貧匱 婚事難周 亡靈必軫于此 歸飯含之珠以助婚也 其友亦長慟而去
閔起文爲承旨時 聞曉鐘詣闕 馬上假眠 忽遇亡友柳景深於路上 敍寒溫懊問其所如曰 吾家子弟具酒饌邀之 餉訖而歸 倏然酒氣襲鼻 深異之 使人問其家 柳氏子是日亡父忌辰 祭纔撤去
陰城人金容 萬曆甲午爲求官 旅遊京師遭厲疾而死 飢人盜其屍燔炙而食 其後標弟金繼文壯元 金冲之孫 病疫將死 假寐見金容坐其傍 贈詩曰 骸棲林葬迹還沒 魂逐雲煙斷復連 役役生前多謬辱 哀哀身後催堪憐 仍謂經文曰 汝自今日甦矣 夢覺熱退而甦 容生時粗能屬文不甚善 及其爲鬼 其詩悽捥勝生時矣
有陳耆卿者有所事 出遊憩于川上秣馬 忽聞人噴嚏聲 顧之無見 如是數矣 仍倦而睡 夢有布衣士人揖而言曰 有至冤欲向君訴 君能副余顧否 耆卿曰 諾試言之 士人曰 僕姓某 名某居某地 僕有奴頑暴 將傳諸第幾子 子性嚴甚 怒深怨之 爲我執鞿 殺我埋于此 僕有子居喪 朝夕朝夕設祭 而使其奴行祭 余畏而不敢食 將於某日終制 至是日子見吾子密言之 報余讐收余骸乎 吾骸埋彼川邊樹下 草葉隨風入吾鼻則輒噴嚏矣 又言其奴狀貌甚詳 耆卿驚而覺甚異之 遂就樹下攓蓬剔沙 果有人骸一具 草葉隨風出入其鼻穴 後至是日 尋其家見新闋服者 見耆卿顚倒而迎之 餽餉極腆 耆卿問 其父緣何死何所 曰吾父出遊死不返不知死所 虛葬此山上 昨夢亡父來言 今日初來之客 爾待之如待我必指死所 未知尊何所指敎乎 耆卿忽神怠如夢 屛間有語曰 此過庭者卽其奴也 熟察之其面目如所聞於川上者 耆卿乃始附耳語之 故喪人詐以微過縛其奴 用鋸杖訊之 ..
高敬命爲淳昌郡守 得染疾而卒 擧體具冷而心下猶溫 經宿未冷 忽如夢之覺曰 有使者招余 引路而去 至一官府 使者入而告之 官人曰 向所招者 非此人 促令使者復引而還 入淳昌境於路傍 民家有鼓聲鼕鼕 使者願入此 暫憩覓酒食 敬命隨入其家 巫曰 我城主來矣 迎坐坐上 奉觴侑之 享使者盡醉而送 卽入衙舍蘧蘧而覺之 遂令從人往見路傍家 夜祀未罷 問之巫 如其言矣
洪仲成早喪室 有一男初生未學語 其後四五年兒晝睡 驚號哭 乳母抱持而問之 兒曰 有婦人盛粧 身衣紫色長衣 帶靑段長大帶 泣而抱持曰 吾兒可憐可憐 是以驚哭 乳母問其貌 卽其母狀也 乳母聞之痛哭曰 汝母初亡 襲用紫色長衣靑段長帶 冥中所着必其必其衣帶也 以此推之 古者邵亭之鬼 借衣陳情 榮賜之魂攘裳訴寃 李文敏之紗衫半臂 嚴武接之琶鉉 垂頭者非虛也
副提學柳潚大夫人李氏 有孼族柳師從之女 弱年遭亂離失二親 流轉西關 李氏憐之 流萬中撫養之 至過數年可笄 理婚資擇可人嫁之 夜夢柳師從百拜于庭以稱謝 察其衣乃婦人紫色長衣也 覺而悲之 謂諸子曰 昨夢柳師從來 百拜謝于庭 必有知鑑余婚其女也 然不着男服 而衣婦人紫衣 何也 其女在傍聞之 不覺放聲而哭曰 妾父遭亂 海右流離 病疫而沒 其斂無衣 妾母脫其紫色長衣衣之 冥中所着必斂時之服也 不勝悲咽 聞者莫不流涕
鎭安縣監鄭湜湖南人也 萬曆甲午乙未 居親喪 倭寇滿國 獨湖南一路未被凶鋒 湜生業稍裕 南中豪士如林權林楈白振南輩 各具舴艋載家屬 避亂于羅州黑山島 島在海中絶遠處 與濟相隣 漁採者所罕到 竹樹參天土壤極膏 蔬菜之肥魚鰒之饒 倍濱海陸地十之 行船者必候風占雲而後 往焉 湜盡載家屬 而一舸之中糧米屢百石之外 喪中所需磨碾之屬亦載之 留島中屢月 聞湖南消息 稍平民多安堵 同往之船 將往故土 候風潮 湜夢有白頭老叟來 謂曰 我是島主也 明日當假君便風 君有馬甚駿 吾心愛之請留之 湜覺而異之 向家人說其夢 家人之夢亦同然 湜益惧 欲放其馬島中而去 湜長子儒士也獨不惑强止之曰 男兒處大事 豈可信一夢 況今大寇在陸 棄馬空山就陸地 非計之得也 湜一信一疑未決 翌日又夢白叟來曰 子惜一馬不信吾言 幸留子處子 不然吾不許利涉 旣覺 復說其夢欲留其馬 長子又止之 旣擧碇張帆與衆船偕發 他船乘風而逝飄檣無恙..
洞允者才僧也 能文書俳 又巧作禽獸聲 嘗過寸閭 有一家備酒食 迎巫女招 亡靈享祀之 允入其家求食 主人呵之 允怒 密誘村童 問亡人年歲聲容親戚平生作業甚詳 遂突入享祀之場 變其容色 或靑或紅 渾體戰掉 譫言亂說以詬主人 作亡人言 歷陳行事 指點親屬姓名 分別兄弟妻妾子孫 無一或差 悲辭戚語 雜以吉凶禍福 顯河之辯脣舌如流 擧家驚動悲哀 聞者莫不掩涕號哭 咸以爲亡靈降臨 女巫氣沮辭塞 無一言相較 主人延之上座 極其饎賂以送之 後朝家設禪敎兩宗 選八方名釋 允與其選將除判事 有以其事言遂斥之 又於月夜過村郭 有年少群俠 挾衆唱爲戱 時人憤妖僧亂政 見髡徒則折辱 之素聞允名 使作俳戱及禽獸之聲 允曰 吾善百伎 最所能者探花蜂蝶之戱 群俠樂之願觀之 允遂令各開手掌爲花 若將點摘花心之爲 以兩杖挾腰下爲脚 張兩袖爲翼 作蜂聲蜂飛 十步而還 又數十步而還 又百步而還 群俠聚觀而笑之 托其遠近 過數..
有一判書 簡咸鏡諸邑吏 求細布良鷹 仍責藏獲歲貢 別遣知鷹奴二口 得布五十端 良鷹二鞲 復橫徵牛四隻 歸舍高山郵村 主人女神巫 有嘯于梁曰 今日之客夜間應遇大戾 有許多人持兵在路 戒之哉 一奴泥醉不省 一奴悚懼不寐 持大杖傍門而立 復有嘯曰 已至矣 從門覰之 數十人 各執刀與杖 在門外 兩人按劍 大呌突門 奴急擊之皆仆於地 其餘皆鳥散 遂獨手縛兩人囚之 本邑歸牛布歲貢之家 自官繩之
聞慶縣有僧 持數疋布踰鳥嶺 日將暮 有人持杖而來 僧異之讓路使之先 其人强僧前行且顧 至一處 路轉且阻 持杖者從後打其僧 僧遂側身奪其杖 返擊之垂死 投之壑中而去 夜投山村 有數婦倚門而立 若有所埃 見僧迎入止舍客室 旣入仍鎖戶 僧疑久不寐 夜深有呻呼者室 疑門者驚問之 答曰 爲僧所因 婦人掉手止其語曰 僧在此 僧從隙察之 乃向者持杖者也 自度不免 欲出則門已鎖矣 蹴壁而出 踊身超籬 籬外有伏虎 囕而負之背 超脩林跨巨壑騰踔女飛 度所行不知幾百里也 日且明 弭之林莽而休焉 僧神雖惝怳 身體則完 開目視之 虎子滿前 虎遂裂去僧衲伏其體 以爪刮其皮 血出則群雛餂之者數矣 忽有一聲自山上來 林目皆震 見一鵰攫虎子而飛 虎高聲追逐而去 久不還 乃奪身而起踏殺虎子 穿林而逃出林外 有引鉅聲往尋之 乃木匠持大斧斫木爲盤 遂托身求生 問其山 曰智異山 自聞慶相距六百里 虎則半夜行矣 仍隨木匠投之村舍得活
興陽李睦者良民也 生業甚饒有田宅妻孥 而獨好浮屠 常有出家意 不忍家少之零丁矣 有所善友交道特甚 一日邀之其家 與其妻子同宿一室 睡旣熟 抽身而出 投錀其門 傅滿紙書于壁上而去 其書曰 僕素好僧法 欲舍家遐遁托身空門 而不忍妻子之無托 深知子仁愛有信 不棄我諸孤者 我有財有室足以濟貧乏 今以妻若孥付之子 子勿辭 其友睡覺後 疑其久不還 出而視之 門已鎖矣 遂壞門而出 燭其書云云 已失其友矣 其友善人也 徧呼隣族而告其故 遂辭去 厥後眞永不還 隣族聚而謀之 更招其友付以田宅妻孥 又亦終不能辭 睦今遊無等山之月出寺 人有見之者云
楊州檜岩寺有僧 乞食嶺南之善山 早發善山 道逢一僧 問其所向卽同路 因與偕行 其僧肩掛一橐 橐中有宿食 遂行至一岑 一已午 開橐出飯共之 問此岑名爲何 答曰 鳥岑 食旣又偕行 日將晡憩于道邊長堤下蔭樹而坐 仍着小睡 睡覺已失僧所之 起而視之卽檜岩寺南池堤也 寺之釋出見相勞苦 問所從來 卽朝發善山矣諸僧以爲誣 已亦自疑其非眞 而身已到舊樓所 相接亦同寺僧也 日暮渾寺夜明瑞光亘天 而亦不見偕行僧所在矣
有僧祖純有多識佛書 少時遊金剛山 至十王百川洞 皆海松子積於岩罅 碎去其子 如有物啖之者 忽見沮洳處 人跡新印 遂要蹤而去 不數里逢一似人者 遍體靑毛長尺餘 始浚巡欲遁 乃迫呼之揖而與之言 能作湖南語 引祖純至一處 淸溪白石峰巒峻峭 非樵採所及也 溪邊有石確能知如鼎 容斛餘斗 烟熬海松子作團如麴圓 分一團饋祖純 自言本是湖南人 爲僧入是山 不忍其饑 餐海松子以療其飢 始則淸腸潤肥 終則遍身生靑毛不衣而暖 今已百餘歲 夜與共寢 起而視之 已失其所矣 祖純常居金剛山 暮年移寶盖山 厭寺院煩擾 獨築小土宇而居之 後不知其終
南方有哲師默師則師修師四僧 謂之四皓 修師者善修也 獒樹驛躄足卒也 落髮爲僧 入頭流山 修道多識佛經 園方釋子皆影徒 前年辭連逆獄 禁府都事未至 修坐知之 謂弟子曰 山外有人來督過我 爾等勿勿怖而已 都事至 老躄步不能寸 群弟子聞風至 各以行路飦粥之具 隨藍輿而行者 數百餘人 至全州盡囚之 只令數十人擔負而往 到京審其無情卽放還 噫 有罪無罪事係逆獄 骨肉之親猶望風鼠竄 僧之徒數百人豈不異哉 哲師者圓哲也 修道於天冠山 及其死也 群弟子二千餘人來觀 火葬其積薪而焚之也 有兩箇沙彌 曰吾師滅度 我獨留此何爲 從吾師同歸極樂世界 遂投火而死 沙彌之尊師殉身尤其異哉
1. 천연선사 客有問天然禪師曰 師遍遊東方名山見異僧否 天然曰 嘗遊伽倻山海印寺時 觀察使將來賞 寺之僧採蔬菜具槽以候之 有客僧入蔬畦 折新蒿苣擇嫩葉取去 上僧呵之 不止 遂驅而逐之 客僧怒罵歸客室 俄而階下三四槽櫪 一時人立而上階 入蔬畦 進退相撞移時而鬪 蒿苣之畦 如滌場矣 寺僧皆整衣巾 往謝于客室曰 不意世尊下臨于陋刹 愚僧失禮敢來請罪 客僧笑謝曰 "非我所爲 浚巡而逝不知所之 天然多意氣 遨遊縉紳間 常偃蹇不下氣 問智異山天王峰有石塑稱城隍神 遠近巫覡 尊奉之謂窟穴 南方尙鬼神多傾産而歸之 天然獨手撞碎其塑 自此諸誣屛氣 不敢更作妖誣民 梁應鼎題天然詩卷曰 張拳一碎峰頭石 魍魎無憑白晝啼
金璽永柔人也 少時學于熙川校生郭致虛 生善幻術 時時有異事 時八月行釋奠于鄕校 生服事 校中諸儒聚議曰 郭生妖人也 不宜服事 聖廟將擯之 生大怒曰 爾輩困我 我不獨困爾輩乎 俄而大雨暴至 水漲于庭 齋舍塾沒 儒生皆攀梨樹梨刺所觸 肌膚流血 遂謝過乞解 俄頃雨霽 齋舍無痕矣 金璽傳其術書欲學之者 其第一紙火燒 無假令文字不得盡其術云 余以爲誑使盡其術曰 三叩齒畵斗柄禹步而入 曰何也 前左右三叩齒 拔劒畵地作七星禹步者 兩足接由斗柄曲步而入也 爲是法誦經而進 則百神來掩其身 人不得見也 終至慣熟則七步之內能藏身 如入妙則不動身不誦經 而坐上能藏身運 或說 璽以妖術竊人妾 始則藏身而入 旣破精身不得掩 爲主人所覺被縛受困
昔余學韓文于申校理灌氏 至『送高閑上人序』 浮屠善幻多技能 校理曰 近來果川園丁 梱載甘瓜一馱 上漢江船 同船有一僧曰 逢天之署我心如焚 願施甘瓜與同舟分 園丁曰 耕耘漑灌努力成熟 不賣于市反爲若德乎 僧曰 耕耘在我成熟孔易 我自有之何待於爾 遂取笻枝耕于船中 耕訖而種 種訖而生 生訖而蔓 蔓訖而花 花而實 實而長 長而熟 須臾之間 滿船籬籬 蒲鴿之色 甘香捩鼻 捲蔓而摘之 盡分同船 同船之人 無不解渴 已而船到北崖 僧携筇下船而去 園丁登陸視其馱 平空矣 追其僧不知所之 此之謂浮屠善幻多技能
田禹治松京術士也 於書無不强記 不事家業 縱遊山水間 得遁甲沒鬼之術 嘗有詩曰 紫蛙周禮正王法 南相文章眞伊周 璞亦璞鼠亦朴 隨侯珠魚目珠 蝘蜒嘲龍眞龍羞 出人拂袖歸去早 桂樹丹崖風景好 時朴光祐爲載寧郡守 愛其博識群書 款洽 一日對座衙軒 有一封私書及公文 自監司所來密事也 光祐坼見之 色動藏之席下 禹治問曰 何事也 光祐墨而不答 盖朝廷庭深惡禹治妖幻 期必捕致之死 知光祐款遇爲私書 使勿失也 然光祐不忍於心 欲使遁逸密言于禹治 禹治笑曰 我當有以處之 是夜稚頸而死 光祐痛之 厚資其喪葬 越明年 於車軾家 禹治尋其策而去 今載寧郡有田禹治墓 田禹治嘗往友人家會飮 座中曰 君能得天桃否 治曰 何難 取細繩百把來 僕夫應命取進 又指童子曰 來 童子應命而進 洽乃持繩向空擲之 高入雲宵裊裊而垂 治又令童子緣繩而上 曰 繩盡處有碧桃 結實甚多可摘下 於是 座中皆出視之 但見童子漸漸沒入空中 ..
李相國元翼 少時遊寒溪山入蘭若中 有一老僧狀貌魁琦 坐睡丈室 見元翼頗禮貌之 坐久 僧取小紙 書數字 擲之庭中 未幾有仙鶴下庭盤旋 相國異之問其由 僧驚曰 書生可與語 衆莫之見 子獨覰之 子欲奇觀踵我來 於是扶藜而往 相國隨而行 遂陟後峰 步步皆玉具藉地辟路璀璨 相國問之曰 是何寶玉之多耶 僧曰 豈無珠玉 惟不貪者見之 子可敎也 俄有笙簫之聲 出於五雲 雪峰在五雲中矣 僧浚巡嶺上望雪峰而不肯前 相國顧往觀之 僧曰 此則上仙會遊之所 非人間宰相所縱觀也 仍低逈而降 後相國登科洎爲承旨 罷官閑遊 復遊寒溪山 而不見僧 欲再尋後嶺而失其路也
昔者昭敬大王開筵 語及神仙事 李浚慶曰 今世有仙目睹之 上驚問之 對曰今者宰相元混 節食遠色自保千金 壽至九十尙無恙眞神仙也 盖元混九十三而卒 宋贊九十而卒 李遽夫人百三歲而卒 申撥九十三而卒康寧 趙挺大夫人九十四而累病得癒 彼八十二之稚川 六十四之回仙 特一嬰兒耳 吾門丈柳同知調 平生食飮無節 不護其身而得八十四 其友朴僉知廷立愼攝 日三餌藥 所食極簡 三剖黃瓜只食其一 他物亦皆如之 享壽八十三 凡人之享年似在受氣厚薄 豈在自家所能引促也 然殉欲忘生 則不可不戒
有一公子王室之胄也 風流愛客 所居園亭佳麗 每置酒邀賓 詩人尹潔必在客席 盡歡而罷 一日家有美酒 請潔終日酣暢 仍與之同宿 公子夢經閭閻, 入山峽中路, 窮地僻 有短墻周遭 墻內方池澄碧 池中菡萏敷英 朱簾畵欄之間 有三四美人凝粧而立 見公子邀之坐 公子坐定 美人進芳肴香酎 旣酣 仍挾美人而宿 抵曉而覺則夢也 遂謂潔曰 去夜之夢眞仙遊也 日將晩試往尋 由墨寺洞緣山逕而入 果有華亭蓮沼 紅粧三四人邀之 一如夢相似 終宵歌笑酒中 美人盛稱公子之客 尹君之爲人 公子曰 尹君才調寡倫 當代第一名流 美人稱之不離口曰 哀哉其人惜哉其才 咄咄不已 公子覺而歸至其家 聞潔已被繫矣 及潔死於殿庭 公子思美人言大異之 欲再尋美人而問之 至則無蓮亭 只有空山石逕風草蕭森而已
85. 연이 나오지도 않았는데 연밥을 딴다고? 李白詩曰: “五月西施採, 人看隘若耶.” 蓋五月是採蓮之時也. 白光勳詞云: ‘江南採蓮女, 江水拍山流. 蓮短不出水, 櫂歌春正愁.’ 蓋蓮未出水則非採蓮之時 可謂謬矣 해석 李白詩曰: “五月西施採, 人看隘若耶.” 이백의 시는 다음과 같으니 五月西施採 人看隘若耶 5월에 서시가 연밥 따니 사람이 보느라 약야계가 좁다네. 蓋五月是採蓮之時也. 대체로 5월이 연밥을 따는 때다. 白光勳詞云: ‘江南採蓮女, 江水拍山流. 蓮短不出水, 櫂歌春正愁.’ 백광훈의 시는 다음과 같으니 江南採蓮女 江水拍山流 강남에 연밥 따던 계집, 강물은 산을 치며 흐르네. 蓮短不出水 櫂歌春正愁 연 머리가 물에 나오지 않아 뱃노래 봄이라 정히 근심스럽구나. 蓋蓮未出水則非採蓮之時 可謂謬矣 대개 연이 물에서 나오지..
154. 두구꽃이 피는 계절을 헛갈린 채 시를 쓴 이달 李達「四時詞」曰: “露濕薔薇架, 香凝荳蔻花. 銀床夏日永, 金井索浮瓜.” 按樊川詩荳蔻梢頭二月初, 荳蔻花開, 乃春景也. 蓋達不深考而爲是語, 可笑, 해석 李達「四時詞」曰: “露濕薔薇架, 香凝荳蔻花. 銀床夏日永, 金井索浮瓜.” 이달의 「사시사」라는 시에사 말했으니 다음과 같다. 露濕薔薇架 香凝荳蔻花 이슬이 장미 넝쿨 적셨고 향기가 두구꽃에 엉겼네. 銀床夏日永 金井索浮瓜 은상엔 여름 햇볕이 길고 금정에 띄운 참에 참는다네. 按樊川詩荳蔻梢頭二月初, 두목의 시에 ‘두구가 나무 끝에 있으니 2월 초네.’라는 구절을 살펴보면 荳蔻花開, 乃春景也. 두구꽃이 피면 곧 봄의 경치인 것이다. 蓋達不深考而爲是語, 可笑, 대체로 이달은 깊이 살펴보지 않고 이 말을 했으니 가소..
16. 모든 시엔 유래한 원래의 시가 있다. 古人作詩, 無一句無來處. 李政丞混「浮碧樓」詩, “永明寺中僧不見, 永明寺前江自流. 山空孤塔立庭際, 人斷小舟橫渡頭. 長天去鳥欲何向, 大野東風吹不休. 往事微茫問無處, 淡烟斜日使人愁.” 一句二句, 本李白鳳凰臺上鳳凰遊, 鳳去臺空江自流; 四句本韋蘇州野渡無人舟自橫; 五六句本陳后山度鳥欲何向. 奔雲亦自閑; 七八句又本李白摠爲浮雲蔽白日. 長安不見使人愁之句. 句句皆有來處. 粧點自妙. 格律自然森嚴. 해석古人作詩, 無一句無來處. 옛 사람이 지은 시는 한 구절도 유래한 곳에 없는 게 없다. 李政丞混「浮碧樓」詩, “永明寺中僧不見, 永明寺前江自流. 山空孤塔立庭際, 人斷小舟橫渡頭. 長天去鳥欲何向, 大野東風吹不休. 往事微茫問無處, 淡烟斜日使人愁.” 정승 이곤이 지은 「부벽루(浮碧樓)」라는 시는..
2. 抱朴子曰 水性純冷而有溫谷之湯泉 火性純熾而有蕭丘之寒燄 駱賓王文曰 蕭丘之火漸熱 按南海蕭丘之上 有自生之火 春起秋滅 又拾遺記云海西泉玉山穴中 有陰水其色如火 名陰火 曹唐詩漲海潮生陰火滅是也
1. 佛書云龍火得水而熾 人火得水而滅 沈栝筆談曰 雷火金石皆鎔而草木不爲焦灼 然西京雜記 漢惠帝七年 雷震南山 林木皆火燃至末云 莊子所謂水中有火 乃焚大槐是矣
張太嶽曰 雷字古字作回 爲龍蛇蟠屈之狀 易 雷在地中 雷出地奮 曰在曰出 明其有物也 殆亦蛟龍之類 秉純陽之至精者 隨陽氣之出入 以爲起蟄 五行唯火性酷暴 如銃砲火藥一發 金石皆炸裂 雷得火之精 故其氣也 在石則裂 在木則折 在屋則毁 其氣着物 無不立死 人畜之死於雷 皆焦爛 文如符篆 是火氣之所灼也 其死者偶與雷相値 非雷擊之也 有近之而不傷者 其火毒偶未着身也 推此言之 則謂雷爲陰陽擊搏之氣 與罰殛有罪云者 悉臆說也 周日用曰 以霹靂木擊鳥影 其鳥應時落地云 此與射工射人影 其理同也
張太嶽文曰 虹螮蝀字皆從虫 殆有物爲之 儒者以爲陰陽邪淫之氣 臆說也 沈存中筆談 世傳虹能飮澗信然 嘗雨霽 見虹兩頭皆垂澗中 又老僧言山中雨後 見一物如大蝦蟆 鼓腹吐氣 遂成虹霓 今人常言氣吐虹霓者不妄 僧所見物蜥蜴耳 余謂虹能飮澗 非虹能飮 疑水中有物噓氣成形 如蜃樓海市之類耳 按霓 爾雅作蜺 雌虹也
5. 夏不雨冬不雪 爲旱一也 舊有祈雪祭 故李退溪及栗谷集 有祈雪祭文 聞皇朝亦行之 故萬曆中 張居正有賀雪表 其重如此 古語云冬無雪民多疾 夫使癘氣消而土脈潤 蝗蟲辟而牟麥熟 皆積雪之驗也 且李夢陽集 有謝雨文 今祈晴得雨而無報祀 蓋亦闕典云
4. 小說云臘雪熟麥 春雪殺麥 田家以此占豐儉 古語曰臘前三白 韓詩曰 積雪驗豐熟 皆指冬雪 而梅聖兪有賀春雪詩曰三公免責百姓喜何耶
3. 素問曰 地氣上爲雲 天氣下爲雨 註 陰凝上結則合以成雲 陽散下流則注以爲雨 雨從雲以施化 雲憑氣以交合云 世以男女交合爲雲雨 蓋本於此 按巫山神女朝雲暮雨事 古人多用之 此則以神女而言 非取交合之義
2. 古語云春雨甲子 赤土千里 夏雨甲子 乘船入市 秋雨甲子 禾頭生耳 冬雨甲子 牛羊凍死 又曰甲申雨 主米貴 壬子雨 主久陰 又曰甲申猶自可 乙酉怕殺人 杜詩 冥冥甲子雨 已度立春時 蓋以已過立春故憂之
1. 小說曰 上旬交月 謂朔日也 雨則主月內多雨 二十五日有雨則主久雨 又曰四月朔雨則主旱 然不盡驗也
4. 周禮保章氏 以五雲之物 卞吉凶水旱豐衰之祲象 註 二分二至 觀雲氣 靑爲蟲 白爲喪 赤爲兵荒 黑爲水 黃爲豐 所謂南畝黃雲知歲熟 是也 但王介甫詩割盡黃雲稻正靑 乃指麥熟而言
3. 弇州稿曰 倭舶之來 恒在淸明之後 前乎此 風候不常 淸明後方多東北風 且積久不變 過五月 風自南來 不利於行 重陽後風亦有東北者 過十月 風自西北來 故防海者 以三四五月爲大訊 九十月爲小訊 聞趙完璧亦言大海中舟行以風便 故每三四五月可行 六月以後 不得行舟云是也
2. 古語曰 春之風 自下而升上 夏之風 橫行於空中 秋之風 自上而降下 冬之風 着土而行 余聞諸海上人 則此言良是
1. 小說曰 風不鳴條者四十里 折大技者四百里 折大木者五千里 三日三夕者 天下盡風 二日二夕者 天下半風 一日一夜者 其風行萬里 余意非但風也 雨亦宜然
8. 萬曆壬辰 歲星守我國分野 而倭賊入寇 人以爲國家雖喪敗 終必興復 其言果驗
7. 柳子厚乞巧文曰 天女之孫 嬪于河鼓 謂織女也 按天文志 織女星 天女也 今謂天女之孫 別有所據耶 又爾雅 牽牛星 謂之河鼓 而天文志 河鼓星在牽牛之西云 然則河鼓與牽牛不同
6. 稗海云二十八宿 宿音秀 若考其義 止當如本義 宿者 日月五星之所宿也 然韓昌黎南山詩 落落月經宿 亦作去聲用
5. 按靑丘星名天文類抄 曰靑丘主東方三韓之國 此以地名之者也 又造父伯樂王良天駟 皆星名 天子御官也 此以人名之者也
4. 說郛曰陽精爲日 日分爲星 故其字日生爲星 又曰北斗七星 第一天樞 第二璇 第三璣 第四權 第五玉衡 第六開陽 第七瑤光 第一至四爲魁 第五至七爲杓
3. 星部地名 角亢氐鄭兗州 房心宋豫州 尾箕燕幽州 斗牛女吳越楊州 虛危齊靑州 室壁衛幷州 奎婁魯徐州 昴畢趙冀州 觜參魏益州 井鬼秦雍州 柳星張周三輔 翼軫楚荊州 此二十八宿之分野也 按亢音岡 平聲 氐上聲 觜音訾 平聲 與高亢之亢 氐羌之氐 口觜之觜不同
2. 稗史言世以二十八宿 配十二州分野 僅以畢昴二宿 管異域諸國 殊不知十二州之內東西南北 不過一二萬里 天之所覆者廣 而華夏所占者 牛女下十二國耳 牛女吊南 故釋氏以爲南瞻部州云 此說似近 按部州之州 亦作洲 蓋以中國亦在環海之內故也
1. 五星 曰木歲星 火熒惑 土塡星 金太白 水辰星 十二辰 曰子玄枵 一名天黿 齊也 丑星紀 吳越也 寅析木 燕也 卯大火 宋也 辰壽星 鄭也 巳鶉尾 楚也 午鶉火 周也 未鶉首 秦也 申實沈 晉也 酉大梁 趙也 戌降婁 魯也 亥陬訾 一名豕韋 衛也 又二十八宿 斗曰南斗 牛曰牽牛 女曰須女 亦曰婺女 室曰營室 壁曰東壁 觜曰觜觿 參曰參伐 井曰東井 鬼曰輿鬼 又二十八宿爲經 五星爲緯
7. 道經云日姓張名表字長史 月姓文名中字子光 又日中有靑帝,赤帝,白帝,黑帝,黃帝 月中有靑帝夫人,赤帝夫人,白帝夫人,黑帝夫人,黃帝夫人 以至五嶽,四海,五星 皆有姓名及字 酉陽雜俎 二十八宿皆有姓 又泰山姓圓名常龍 衡山姓丹名靈峙 華山姓浩名鬱狩 恒山姓澄名潧渟 嵩山姓壽名逸群 呼之 令人不病 又四海神各姓名 其說多誕 故不盡錄
6. 寰宇雜記云七政 曰日月木火土金水星 四曜 曰羅㬋,計都,紫氣,月孛 通七政爲十一曜 南斗六星 曰天府,天相,天同,天梁,天樞,天機 北斗七星 曰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 十二時 曰半夜子 鷄鳴丑 平朝寅 日出卯 食時辰 禺中巳 日中午 日昳未 晡時申 日入酉 黃昏戌 人定亥 今俗謂初更鍾動曰人定 蓋以此也 按淮南子曰日淪于蒙谷 爲定昏
5. 東坡曰 玉川子月蝕詩 以蝕月者月中蝦蟇 梅聖兪日蝕詩 以蝕日者二足烏 此固俚說 而按戰國策云日月凋暉於外 其賊在內 淮南子云月照天下 食於詹諸 註 詹諸 月中蝦蟆也 其說亦久矣
4. 太玄經 日月雌雄之序 謂大小月也 素問 月之死生 以月虧滿而言 按初一日爲死魄 十六日爲生魄 韻府云朔後明生而魄死 望後明死而魄生 禮記曰 日出於東 月生於西是也
3. 淮南子曰 月中有物婆娑 乃山河影 其空處海水影也 酉陽雜俎曰 月中蟾桂地影也 空處水影也 朱子以爲非地影 乃地形遮隔耳 余意月質本黑 雖外爲日光所射 而其有黑暈 蓋其在內之本質也
2. 古人言月本無光 受日光以爲明 去日有遠近 受光有增損 惟正對而光滿 故自朔至望則由近而遠 所以光漸生而極於盈 自望至朔則由遠而近 所以光漸減而極於虛 此天地陰陽消長盈虛之理也 又邵子曰 月體本黑 受日之光而白 余謂月蝕旣 則其色暗黑 此可知矣
1. 列子言孔子見小兒 辨日遠近云云 宋周日用曰 日當中而熱者 炎氣直下也 譬猶火氣直上 在兩旁者 其炎凉可悉 足明初出近而當中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