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건빵이랑 놀자
20. 식년시와 별시로 선비들의 공부습성이 망가졌다 박람강기한 사람만 뽑는 현량방정과 伊川上仁宗書一段, 論科擧事, 有曰: “國家取士, 雖以數科, 然而賢良方正, 歲止一二人而已, 又所得, 不過博聞强記之士爾. 본질은 없이 무작정 외운 사람만 뽑는 명경과 明經之屬, 唯專念誦, 不曉義理, 尤無用者也. 사부와 성률에만 갇혔지만 국가의 대사를 맡게 되는 진사과 最盛者, 唯進士科, 以詞賦聲律爲工, 詞賦之中, 非有治天下之道也. 人學之, 以取科第, 積日累久, 至於卿相, 帝王之道, 敎化之本, 豈嘗知之? 居其位, 責其事業, 則未嘗學之, 譬如胡人操舟, 越客爲御, 求其善也, 不亦難乎.” 명경과의 폐단 此所論科擧之弊, 恰與我國科弊相類. 我國古無別科, 只大比ㆍ式年科而已, 而年久之後, 亦至生弊. 式年, 例講經書, 兼製述, 意非不美, ..
19. 今之監司多不與州縣一體 專欲伺察 不若推誠心 與之共治 有所不逮 可敎者敎之 可督者督之 至于不聽 擇其甚者 去一二 使足以警衆可也 此程子語也 余常服膺於此 前後按藩 一用此道 今之爲監司者 專以伺察爲能 轉相倣效 便成一世習尙 彼豈以程子之言 爲不可遵而然耶
18. 司馬公器量 不及於范文正,韓魏公 然容受之量亦大 程子與范堯夫言十件 只爭三四件 與司馬公言 輒盡言之曰 只爲君實能受人言 不以爲忤 此最好處 盖溫公誠實無物我 故能如此 堯夫固不及也 堯夫規模雖狹 亦喜聞過 程子聞其張樂大饗將校於舊帥新亡時 斥言不可 便嗟歎曰 非先生 安得聞此言 事載二程全書 亦不易得也
17. 楊墨是學仁義而差者 非必自身爲異端 其流弊當至於無父無君 故孟子爲拔本塞源計 攻之不遺餘力耳 程子言楊墨本學仁義 後人乃不學仁義 後之學者 又不及楊墨 但楊墨之過 被孟子指出 後人 無人指出 故不見其過者誠是 後來爲學問而門路差偏者 亦何限也
16. 心經眞西山所輯 而盖於從仕在朝時 輯古聖賢心學文字爲一書 以爲自省用力之地 又取古人牧民施政之事 爲政經兩書 當時固並傳 而心經則已經明人程敏政之註釋 政經不過後世守令理郡之蹟 無甚可觀 故仍遂不傳 心經獨傳而猶未大行 退溪先生偶見於逆旅而喜之 首起而表章之 以爲不在四子近思錄之下 由是世輒與近思錄並稱 此其前後此書顯晦之大端也 此書雖晩出 於心學工夫 甚爲要緊 學者其可不刳心於斯乎
15. 朱子所著述經書箋註外 小學近思錄爲最大書 小學有其名而無其書久矣 朱子乃採取古今諸書 逐篇補入 節目備具 規模廣大 非但初學之所服習 學者終身體行 亦有不能盡者 近思錄裒聚周,程,張子嘉言格論 分類互載 體用相涵 條理貫通 實四子之羽翼而道學之要鍵也 噫 非朱子 安得成出此大編纂哉 余少時 盖嘗學習小學而不能着力 在謫 又讀之而事同炳燭 尤無可言 近思錄晩讀數三過 尋常玩繹 而亦未有入頭處 終爲悲歎窮廬之人 負愧而已
14. 十三經 一曰周禮 漢鄭玄註 二曰周易 魏王弼註 三曰毛詩 鄭玄註 四曰尙書 漢孔安國註 五曰論語 魏何晏註 六曰孟子 漢趙岐註 七曰春秋左傳 晉杜預註 八曰春秋公羊傳 漢何休註 九曰春秋穀梁傳 晉范寗註 十曰禮記 鄭玄註 十一曰儀禮 鄭玄註 十二曰爾雅 晉郭璞註 十三曰孝經 唐玄宗註 自朱子作傳註以後 諸說盡廢 以今見之 舊註雖多疎謬踳駁 而去古爲近 其所解釋 亦頗有經據要 不可一切掃去之也 余家藏此書 讀經書時 間取而參驗之 益信朱子註說之攧撲不破 而亦可以資多聞而廣知見矣
13. 周禮冬官闕 漢興 以千金購求 不能得 今所補考工記者 漢儒作也 其文鼓舞 讀之 覺神王 大抵古文 如無法度 而自合法度 無斤錘之痕 非後世可及也 如韓,歐文章高矣 結構安排之跡 森然可見 此時代之辨也
12. 春秋之際 諸人論諫陳說之言 無論其言之是非 大抵根據道理 不爲無實之空言 粲然有倫 讀之可喜 成周尙文之治 於斯可見及至戰國之世 其言率多譎詭變詐 務以誑人取勝 去春秋之時不甚遠 而習俗之遷流乃至於此 盖周室將蹶 文反生弊 其勢自不得不如此耳 可慨也夫
11. 封人舍肉之對 不過片言 而婉而有味 足以動悟人主 後來魏徵獻陵之對 倣此而語稍有角 時代人品 居然可見
10. 孔子旣作春秋 公羊高,穀梁俶析其義 左丘明載其事 公,穀最先出漢武帝時 首表章之 左氏後出 不得列於學官 自魏晉以後 人爭尙左氏 公,穀微而不著 今則尤無治公,穀者 公,穀雖或有違戾於聖人本旨者 大較文字簡奧 義理純正 大非左氏浮誇之比 而擧世主彼而棄此 亦後世尙華不務實之病也歟
9. 春秋 聖人撥亂反正之書也 託始於隱公 卽周平王四十九年 東遷失政之後 亂始於此 故以此爲始 聖人之意深矣 其後朱子修綱目 亦始於周威烈王二十三年 以其爲三晉强盛 王室寢微之端也 平王歸仲子之賵 威烈命趙魏韓爲諸侯 其失政恰同 故俱以此始之 聖人筆法 前後一揆矣
8. 禮記之文 極周匝明白 而間有句法之艱晦者 陳澔之註 多欠疎漏 可歎 余少時 不讀此書 癸卯甲辰年間 在謫所始讀之 甚喜 深恨其不早着工也
7. 易之爲書 專以扶陽抑陰爲綱領 龍爲至陽之精 故乾卦首以龍爲言者此也 其後諸卦 雖不皆言龍 而大旨則同 盖不出乾卦範圍之外也
6. 국가의 형벌을 멋대로 쓰지 말라 上古最重刑獄. 有若「舜典」之惟刑之恤, 「康誥」之克明德愼罰, 敬明乃罰, 「酒誥」之勿用殺, 姑惟敎之, 「召誥」之勿以淫用非彝, 亦敢殄戮用乂, 「多方」之開釋無辜, 亦克用勸, 「立政」之勿誤于庶獄庶愼, 「君陳」之辟以止辟乃辟及「呂刑」一篇, 無非眷眷以恤刑愼法, 垂之訓戒. 盖刑政, 有國之所先, 一誤于此, 亂亡隨之故耳. 後世則不然, 率多以人君一時喜怒, 輕視人命, 若刈草菅, 其視古者象以典刑之意, 何如哉. 悲夫! 해석 上古最重刑獄. 상고시대엔 형벌을 내리고 감옥에 가두는 것을 가장 중요하게 여겼다. 有若「舜典」之惟刑之恤, 「康誥」之克明德愼罰, 敬明乃罰, 「酒誥」之勿用殺, 姑惟敎之, 「召誥」之勿以淫用非彝, 亦敢殄戮用乂, 예를 들면 『상서(尙書)』 「순전」의 ‘오직 형벌을 신중히 하라[惟刑之..
5. 詩三百篇 皆所以模寫性情 正者和緩 變者激慨 無非有感發之端 而至於節南山,正月,十月之交等篇 憂國憤世 反復纏綿 辭意之悲痛 有非他篇之比 余每讀之 未嘗不流涕 詩之感人 有如是夫
4. 朱子作大學補亡章 其文純是宋人文體 不類上古文 盖文以世降 雖以朱子之亞聖 有難力致 而若欲强效古文 則亦非眞實底道理 故不爲之耳 據此則後人之强作杈枒鉤棘語 欲以效古者 適足爲無病嚬呻之歸 而非識者之所取 可知矣
3. 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得位 孔孟不得位 唐虞三代之政 書經諸篇 可攷也 孔孟經綸之大 於哀公問政,經界班祿等章 俱可以想像矣
2. 孟子聞文王作興 諺解以作興爲句 此恐不然 考集註曰 作興皆起也 若以作興爲句 則當但曰作興起也 不當着皆字 而今曰皆起 則以作爲句 屬之文王 興爲句 屬之伯夷者明甚 不知定諺解時 何以如此也 唐本孟子 皆於作字下着小圈 尤可知其當以作爲句 詩生民履帝武敏 歆攸介攸止 諺解以敏爲句 歆屬下句 而唐本則於歆下着圈 此亦似當從唐本矣
1. 乙巳 余自謫所還朝 以知經筵入侍 時上方講論語 至長沮桀溺事 余曰 沮溺誠高士 然往而不返 廢絶人倫 終不免爲異端之歸 唯孔子時行時止 大中至正 爲萬世之法 上曰 沮溺賢人 何可斥之以異端 筵臣之言非矣 余曰 所謂異端者 非指兇邪小人 雖其人品高出流俗 若其所爲違背聖道 則自當爲異端 孟子斥楊墨爲異端 楊墨乃學仁義而差者 其人品豈不絶異凡人 而以其所學之差 斥之如此 異端之稱 元非惡名矣 上猶以爲不然 有一玉堂官進曰 孔子沮溺 俱是鑿之人也 殊無優劣是非之可言 聖敎至當 鑿之爲言 方言謂賢也 上乃喜曰 玉堂之言甚是 他日又入侍 上頗摘朱子集註之誤 余力辨其不然 且言朱子定著集註 用盡一生心力 其裁度去就 置水不漏 一字一句 皆有意義 不可移易 聖上若觀論語或問 則可知註說之十分的當矣 有一玉堂官進曰 此言未免誤達矣 朱子嘗著大學或問 而未嘗有論語或問矣 余曰 玉堂官必未及見論語或..
7. 高麗政丞韓宗愈 少時放蕩不羈 結徒數十人 每於巫覡歌舞之處 劫掠醉飽 拍手歌楊花 時人謂之楊花徒 公嘗漆兩手 乘夜投入人家殯室 其家婦人來哭殯前曰 君乎君乎 何處去乎 公以黑手出帳間 細聲答曰 我在此矣 婦人皆驚懼而遯 公盡取所設床果而還 其狂多類此 及爲相國 功名事業 彪炳當世 晩年退老鄕曲 卽今漢江上樗子島也 常作詩云 十里平湖細雨過 一聲長笛隔蘆花 却將殷鼎調羹手 閑把漁竿下晩沙 又云烏紗短褐遶池塘 柳岸微風洒面涼 緩步歸來山月上 杖頭猶襲藕花香
5. 辛肫初秉國政 寓奇顯家 與顯妻通 顯夫妻侍側如老奴婢 肫威權漸盛 生殺在手 所欲置之死地則無不如意 若聞士大夫妻妾有姿色者 每以微譴囚其夫于巡軍獄 顯等令人傅報其家 若主婦親訴其冤則得免矣 其婦卽就肫家 則入大門去馬 從 入中門去婢僕 肫家人率行入內門 肫獨坐書堂 旁設衾枕 隨意縱淫 所欲愛者 則或留數日而遣之 仍放其夫 如或不遜 則或罰或竄 因以有致死者 故婦女聞其夫被囚 則必靚粉先就肫門 殆無虛日 肫慮陽道衰 每斬白馬莖 或膾蚯蚓而食之 若見黃狗蒼鷹 愕然驚懼 時人以爲老狐精
4. 高麗辛禑性狂騃 嘗遊山中 遇一樵童 織蔓艸爲笠 以松子爲頂 以橡子爲纓 禑見而愛之 脫所御頂帽珊瑚纓易之 童佇立路隅 惶怖罔措 禑着樵童笠 踊躍歡喜 策鞭馳馬 觀童子貌甚不懌 猶懼其還奪 吾家有老姑年過九十 嘗言少時在松都 見禑面白而服赤 着白衣騎馬而行 軍士數人持木杖前導 大小第宅無不歷入 佳人處子逢則淫穢 故家家作樻櫝 聞禑出遊 則婦人爭入避之 一日禑到蓬原君鄭良生宅 自歌搗砧 問諸里人曰此誰家 答曰鄭大夫宅也 禑卽馳馬走曰 此人可畏此人可畏 蓋憚勁直 而不能犯也 外禑鄭氏卽蓬原君之女也 故予得知之
3. 高麗元帥李芳實 少時驍勇莫倫 嘗遊西海道 路上忽逢一男子 頎而長 執弓矢當馬前曰 令公何歸 願陪行 李芳實知是盜賊 亦不劫之 約行十里餘 有雙鳩坐田中 盜曰 君能射否 芳實遂射之 一箭疊中而獲之 日暮寓空院 解所佩弓矢與盜曰 我暫看馬 汝姑此在 芳實踞厠間 盜取弓持滿射之 芳實以手攬取來矢 挾置厠間 如此者十數 一筩之矢皆盡 盜服其勇 拜謝丐命 旁有橡樹高數丈 芳實聳身直上 取木杪屈之 一手捉盜頭髮 繫木杪 以刀劃去頭皮 木杪抽起 勢過太空 盡捽頭髮而身墜于地 芳實不顧而行 晩歲位高 重過其地 寓止田家 家甚鉅富 有老叟持杖出迓 大設酒饌 酒酣叟出涕曰 吾小時恃勇爲盜 殺掠行人無數 逢一少年 神勇無比 我欲害之 反爲所害 將死復生 自此悔過 惟務農業 不復顚越人取貨 仍去帽示之 頭額童童然無髮矣 芳實有妹 驍勇亦無雙 常揷小枝於壁 兄弟登枝上行 芳實行則枝動 妹行則不動 妹又一日..
2. 高麗將仕郞永泰 善徘優戱 冬月有蛇現于龍淵畔 寺僧以爲龍兒 收而養之 一日泰脫衣 遍軆畫龍鱗五色 扣僧窓言曰 禪師勿懼 我卽淵中龍神也 聞禪師愛護愚息 感德而來 某日某夕 我當再來以迎禪師 言訖不見 至期僧替舊易新 盛服以待 少焉泰至 負僧而走至淵畔 謂曰 愼勿攀援 一瞬可入 僧瞑目放手 泰投僧于水中而去 僧衣服盡汚 身亦被傷 匍匐而還 披衾而臥 翌日泰來曰 禪師何痛之甚 僧曰 龍淵神老而無意 誣我乃至於此 泰又從忠惠王獵 每呈優戱 王投泰于水中 泰撇裂而出 王大笑問曰 汝從何處去 今從何處來 泰對曰 往見屈原而來 王曰 屈原云何 對曰 原云我逢暗主投江死 汝遇明君底事來 王喜賜銀甌一事 旁有虞人見之 亦投于水 王令人捉髮而出 推問其故 虞人云 往見屈耳 王曰 屈云何 虞人曰 彼何言我何言 三軍騰笑
1. 高麗侍中姜邯贊 爲漢陽判官 時府境多虎 吏民多爲所噬 府尹患之 邯贊謂尹曰 此甚易耳 待三四日吾可除之 書紙爲貼屬吏云 明晨汝往北洞 當有老僧蹲踞石上 汝可招來 吏如言而去 果有一老僧 衣藍縷戴白布巾 犯霜曉在石上 見府貼隨吏而至 拜謁判官叩頭而已 邯贊勅僧曰 汝雖禽獸亦是有靈之物 何害人至此 與汝約五日 其率醜類徙于他境 不然疆弩勁矢 盡殺乃已 僧叩頭謝罪 尹大噱曰 判官誤耶 僧豈虎乎 邯贊曰 汝可化形 僧咆哮一聲 化一大虎 仰攀欄楹 聲振數里 尹魄喪仆地 邯贊曰可止 虎飜然復其形 頂禮而去 明日尹命吏往伺東郊 有老虎前行 小虎數十隨後渡江 而自是府無虎患 邯贊初名殷川 登復試壯元 官至首相 爲人軆矮耳小 有一貧人 容貌豐偉 貧人整冠帶在前列 邯贊衣破衣居下 宋使見貧人曰 容貌雖偉 耳無城郭 必貧人也 見邯贊膜手拜曰 廉貞星久不現於中國 今在東方矣
29. 予以禮曹判書 提調掌樂院 若客人宴享使臣賜宴慣習取才之時 聽樂無虛日 又往來大平館 里四面皆伶妓家 崇禮門外敏甫如晦兩家婢僕皆善手 余常歷入聽之 又於大家傍 有洪仁山安左尹兩大宅 亦敎婢僕絲竹 聲爭嘹亮 夜深不已 予每臥聽 亦一樂也 予嘗謂人曰 寒素儒士 勤苦讀書 未占一名 而死者多矣余早年登第 官至六卿 日夜在歌吹中 何獨享太平之樂如是 未幾成廟賓天 余以禮官 親奉斂襲擗地寢苫 又侍梓宮 赴往山陵 其間宮人之帷百僚之庭 哭泣之聲日夜不絶 於是痛傷白首之域又値如此之變 蓋樂極哀來 自然之理也 余少時與放翁相友善 寓空家讀書 隣友趙恢家相距數里 其家有林檎樹 一日放翁謂余曰 眠魔作祟 不如往趙家食林檎 於是二人偕往 則林檎滿樹爛紅 門閉不得入 呼主人亦不應 僮僕在門內 飮酒懽呼 俄而驟雨一犁 門前有大馬係槐樹 小馬亦有三四 而悄無一人 放翁曰 主人麾客已甚 不如盜此馬而去 余額之..
28. 眞逸先生云 夢見李提學伯高爲龍 余攀龍飛渡江 余恐墜 龍顧謂曰 堅執吾角 遂止江岸 草木人物 皆非人世覩 夢覺言諸伯氏 伯氏曰 伯高當時懿望 曾擢重試 君攀其角 必擢重試壯元也 未幾伯高被誅 眞逸亦病 病中作詩 倩伯氏書之云 西風拂嘉樹 零露發華滋 我亦一天物 玉汝來有期 伯氏曰 此詩太有生氣 君當無恙 翌日而逝 此皆凶兆 而非嘉兆也
27. 崔勢遠嘗言 吾友姜晉山盧宣城成夏山皆淫蕩不正人也 惟韓西平敬愼有操 余亦謂之當時聖人 以今見之 非聖人也 人問其故 答云 一日晨興 於籬隙間窺見 西平坐其門前軒 有小婢奉灌匜進之 西平掬灌水洒婢面而弄之 此豈聖人所爲乎 人皆絶倒
26. 世宗朝 申商爲禮曹判書 許稠爲吏曹判書 申日中而往日側而還 許侵晨而往日沒乃還 一日許先往坐曹 聞申到南宮 未幾還出 許令人往告之曰 何晩仕早罷 申大笑曰 大人早仕 有何加益之事 余雖晩仕 有何加損之事 不如各弄掌而已 申臨機善決 許勤苦刻行 所性不同也
25. 禮曹古周官宗伯之職 掌祠祭宴享事大交隣一應禮文等事 其任固不輕也 吏操政柄 兵典軍機 戶主財利 刑司徵訟 工掌百工之役 六曹之中 惟禮曹最美 雖値大事遑遑無暇 而事已常閑 若饋倭女眞之使 則堂上三人皆被繡文禮服 禮賓寺設宴 樂官奏樂 各道監司兵使赴京使臣之賜宴亦如之 公宴畢後 率衆賓更聚郞廳 終日談飮 絲竹騈闐 羅紈紽縩 相繼不絶也 余曾以謝恩使赴京 禮部尙書周洪謨來押宴于會同館 回回刺麻雲南蠻緬諸國之人 長跪尙書前 仰訴賣買之事 尙書解說而進退 當其時 余敬慕不已 及余爲判書 倭女眞每於宴罷之後 爭就前長跪 各陳己意 雖大小不同 而其規模一也
24. 閔中樞大生年九十餘 元日諸姪來謁 一人進曰 願叔享壽百年 中樞怒曰 我齡九十餘 若享百年 只有數年 何口之無福如是 遂黜之 一人進曰 願叔享壽百年又享百年 中樞曰 此眞頌禱之體也 厚饋而送之
23. 宮中誕兒 有捲草之禮 誕生之日 綯蒿索懸于室門扉上 命大臣多子無災者 三日齋于昭格殿 設醮祭 尙衣院供五色彩段各一匹 男則幞頭袍笏烏靴金帶 女則釵簪背子鞋屨等物 陳于老君前 以祈遐福 夜分祭畢 獻官吉服 令人擔布段冠服前導詣闕 至室門外 陳列卓上焚香再拜 內人受之而入 獻官捲蒿索 納諸袋中 貯諸漆函 以紅袱裹之 出門外謹封其函 授內資寺正 正奉之而行 納于其司庫內 若女則內贍寺主之 甲寅春元子誕生 余爲獻官行此事也大抵昭格署皆憑中朝道家之事 太一殿祀七星諸宿 其像皆被髮女容也 三淸殿祀玉皇上帝太上老君普化天尊梓潼帝君等十餘位 皆男子像也 其餘內外諸壇 設四海龍王神將冥府十王水府諸神 題名位版者 無慮數百矣 獻官與署員 皆白衣烏布致齋 以冠笏禮服行祭 祭奠諸果餈餠茶湯與酒 焚香百拜 道流頭冒逍遙冠 身被班爛黑衣 鳴磬二十四通 然後兩人讀道經 又書祝辭於靑紙而焚之 其所爲有同兒戱 ..
22. 成廟以文昭殿歲久頹圮 遂命改瓦修葺 移安五位神主于古東宮資善堂 親幸隨之 仍親祭焉 事畢還安亦如之 遂張龍鳳大幕於後苑 大張樂設宴以饋之 賜鞍馬彩段紗羅布帛胡椒弓矢等物 隨其功之高下而各有差 大抵脩補監役 提調郞廳 承旨 陪祭執事官 侍衛宰樞諸將 擔輿宦官 忠義衛 典樂 飯監等皆與焉 內豎承命 屢出侑飮 人皆扶醉而出 余時爲禮曹判書 親莅其事 皆一時盛事也 以今思之 陪群位神主 自古東宮往至文昭殿 未幾薨逝 以古東宮爲魂殿 祥禫後附文昭殿 其兆已現也
21. 成廟篤志於學 三時講書 乘夜又引玉堂入直之士 與之講論 講畢賜酒 從容問古今治亂民間利病 便服相對 閣中只張一燭而已 或至夜分 大醉而出 賜御前燭送歸院 卽金蓮炬之遺意也
20. 掌樂院 以解音律人爲員 朴堧鄭沈皆自郞僚 竟至提調 有朴姓官者 年老失職 粗學律呂新書 上疏求爲樂官 朝廷不知而用之 遂兼主簿 轉陛僉正 每對人論五音十二律之糟粕 人皆以爲知樂 而其實一無所知也 有知者作詩譏之曰 苐栗欺狙謾自賢 若論心髓嘿寒蟬 莫言俗耳皆襲裒 不愧于人不愧天 世祖朝行轉經法 卽高麗古俗也 其法幡蓋前導 黃屋輿安黃金小佛 前後伶人秦樂 兩宗僧人數百 分左右隨之 各擎名香誦經 小僧升車擊鼓 經止則樂作 樂止則經作 奉佛自闕而出 上御光化門送之 終日巡行市街 或於慕華館太平館設晝供 各司官吏趨走供物 惟恐得譴 設六法供養 簫鼓梵唄之聲 振于太空 士女奔波聚觀 禮曹佐郞金九英年老軆肥 踉蹡步行 流汗如水 飛塵滿面 人皆笑之
19. 陵室之傍 有齋社 自昔然也 如健元陵顯陵有開慶寺 齊陵有衍慶寺 厚陵有興敎寺 光陵有奉先寺 敬陵昌陵有正因寺 遷英陵於驪州 改神勒寺爲報恩寺 以爲齋社 獨獻陵無社 蓋因太宗遺敎也 士大夫亦於墓傍作齋庵 非崇釋敎 欲令僧徒禁護墓山也
18. 余所著詩集十五卷 文集十五卷 補集五卷 風雅錄二卷 奏議六卷 浮休子談論六卷 慵齋叢話十卷 錦囊行跡三十卷 所撰風騷軌範三十卷 樂學軌範六卷 桑楡備覽四十卷 雖未能掛人耳目 亦足考旣往而破寂也
17. 成廟學問淵博 文詞灝 命文士撰東文選 輿地要覽 東國通鑑 又命校書館 無書不印 如史記 左傳 四傳春秋 前後漢書 晉書 唐書 宋史 元史 鋼目 通鑑 東國通鑑 大學衍義 古文選 文翰類選 事文類聚 歐蘇文集 書經講義 天元發微 朱子成書 自警編 杜詩 王荊公集 陳簡齋集 此余之所記者 其餘所印諸書亦多 又聚徐剛中四佳集 金文良拭疣集 姜景醇私淑齋集 申泛翁保閑齋集 惟李胤保及我文安公詩文 逸失未印可恨也
16. 飮食男女 人之大欲存焉 而今有不知色者三人 齊安畜無限佳麗 而常曰婦人穢不可近 終不與婦人對坐 生員韓景琦上黨府院君之孫也 托言修心繕性 閉戶獨坐 不曾與其妻相語 如聞婢僕之聲 持杖逐之 金子固獨有一子 癡騃不辨菽麥 亦不知陰陽之事 子固患其絶嗣 飾解事之女 與之同寢 敎以雲雨 其子驚駭 逃入床下 其後若見紅粧翠髻 必啼哭而走
15. 柳方孝泰齋先生之弟 與沈濬尹福居南大門外 俱以父玷 未得齒於仕路 家皆殷富 畜聲妓每邀客沈飮 隣里稱爲三老 雖無赫赫才名 以酒色自娛 亦是一時之傑也 方孝稍知音律 朝中名士無不邀致設宴 饌品豐腆 日以無常 而家財不窘 晩年官至四品 金參判鉏字子固 平壤府院君趙浚文忠之外孫 出於紈綺 少時放浪不檢 然好學能屬文 又善行草 其栞韻亦妙 累捷巍科 年雖少而所交皆一時鉅卿 好設宴 其飮器諸玩 皆極豪侈 文雅擅一時 築書齋於南江 又於泮宮北谷 作雙溪堂 每春時邀朋 賦詩酣飮自適 人以三絶目之 能詩書與栞也 暮年兩足痿痺 不能起居 然談論觴詠自若 每騎竹輿 登山逐雉 若到朋家 置輿與之坐話 蔡耆之嘗戲之曰 鷹子雖肥 座子固不平 無足取也 耆之門與子固門相對 每客來置酒必邀 耆之笑曰 我是汝邑之敎官乎
14. 匪懈堂以王子好學 尤長於詩文 書法奇絶 爲天下第一 又善畫圖琴瑟之技 性又浮誕 好古貪勝 作武夷精舍于北門外 又臨南湖 作淡淡亭 藏書萬卷 招聚文士 作十二景詩 又作四十八詠 或張燈夜話 或乘月泛舟 或占聯或博奕 絲竹不絶 崇飮醉謔 一時名儒無不締交 無賴雜業之人 亦多歸之 棋局與子皆用玉 亦用金泥塗字 又令人織紬綃 卽縱筆揮灑 眞草亂行 人有求者 卽擧與之 事多類此 聞吾仲成侃氏有名 伻人邀之 仲氏往謁 賡賦亭中諸詩 詩語高絶 遂敬待而送之 期以後日再會 大夫人謂仲氏曰 王子之道 當閉門麾客謹愼無他 豈有聚人作朋之理 其敗可待 汝勿與交 其後再三招之 竟不往 未幾敗死 一門皆服大夫人之藻鑑也
13. 余家西山之陽 有尼社 甲戌七月旣望 尼社設盂蘭盆會 士家婦女多歸之 女輩登後松岡避暑 松間菌蕈多生 香嫩可採 女輩貪共烹食 多食者顚仆氣絶 少食者發狂呼叫 或唱歌起舞 或悲惋啼泣 或嗔怒相擊 飮汁嗅氣者 但眩暈而已 子女聞之者 被髮奔走而來 尼社不能容 或於山麓 或於田中 各擁病者而救之 路上觀者如市 若言善呪人者 爭邀呪腹 乂於銀盂貯不潔 以玉手和水挼之 禊齒投潟 上下貴賤 混處莫辨 過午始得蘇醒 或有因此病發者
12. 崔勢遠嘗言 余與金瓘同遊泮宮 聲名藉甚 同朋推奬 余亦望如泰山 常趨下風 及登司馬試唱榜之日 余在前列拜上位 而金瓘在余後拜余臀 眞可笑也 又言 余於殿講之日 整襟坐龍繡席上 試官問經義 如探盜賊 余左右答如驕馬嚙朋 遂爲第一 放榜遊街 從長通坊而下 雙蓋如飜簾衣 優夫踊躍如翔翟 余跨紫騮馬 控轡騰驤 至楚腰輕家前 謂優夫曰 此間有聞者 汝可高唱 優夫呼御許郞 聲遏太空 楚腰輕聞其聲 掠揷雲鬟被柏子膏所汚草綠裌衣 捲紅袖倚門出覘 余令前卒往謂之曰 汝常驕傲不從余言 今日之事果如何哉 余若爲禮曹佐郞 汝能堪捶楚乎 楚腰輕怒興鼻角 微友唇 踉蹡還入曰 臀上得拂塵灰矣 又言 余登第須爲密陽府使 以如萬里長城之腰 着風牧丹亂髮之銀帶 淸川之畔 以白雲之帳幕 向夕陽高張 余踞如黑龍卵之倚子 攘臂指揮 此余所欲也 伯氏作詩曰 萬里長城銀作腰 隨風牧丹亂嬌嬈 白雲帳捲斜陽裡 高據胡床手勢豪
11. 如有奉命出使者 則朋僚皆邀迓設酌 又於發行之日 亦皆出郊送之 雖勳貴大臣 未免俗態 惟洪益城承命詣闕而已 他無所詣 亦不曾迎餞 至於赴京之使及各道監司發行之日 遺錄事持一壼往餞之 時人以爲眞得宰相之體 洪仁山登第未幾 佐世祖靖難 得寵於上 多受賞賜 兼務畜積 藏鏹鉅萬 米穀倍之 鄕奴輸物納第者不絶 輜馬塞塗門外 列鼎者幾至萬人 大起甲第 臨池有堂 世祖書傾海二字賜之 招聚名儒鉅士 無日不設宴 饌品豐腆 雖何曾萬錢之食 不能過也 絲竹嘹亮 晝夜不絶 坐客畏威 無不引滿 倒載還家 伶妓纏頭所用亦無數 享富貴二十餘年 聲勢燀赫 嘗見路上有象戲者 乃曰遊民不事產業 徒費居諸 不可不罰 遂令其人食犬矢 其人嚼而食 又令食其象子 其人嚙而不能呑 公遂捧之 其後公稍悟棋理曰 老年破寂 莫如此戲 每邀棋僧 與之相對 余少時見眞逸先生 與盧宣城崔勢遠 値春場之迫 冬夜讀書於山房 忽燈滅 爐中灰寒..
10. 歲時名日所擧之事非一 除夜前日 聚小童數十名爲侲子 被紅衣紅巾 納于宮中 觀象監備鼓笛 方相氏臨曉驅出之 民間亦倣此事 雖無侲子 以綠竹葉紫荊枝益母莖桃東枝 合而作帚 亂擊櫺戶 鳴鼓鈸而驅出門外 曰放枚鬼 淸晨附畫物於門戶窓扉 如處容角鬼鍾馗 幞頭官人介冑將軍 擎珍寶婦人畫雞畫虎之類也 除日相謁曰過歲 元日相謁曰歲拜 元日人皆不事 爭聚梟盧之戱 飮酒游樂 新歲子午辰亥如之 且兒輩聚蒿草燒園苑 亥日曰薰豭喙 子日曰薰鼠 諸司限三日不仕 爭往親戚朋僚投名刺 而大家則設函受之 近年以來此風頓革 亦可以觀世變也 是月十五日爲元夕 設藥飯 二月初一日花朝 乘曉散松葉於門庭 俗言惡其臭蟲而作針辟 三月三日曰上巳 俗言踏靑之節 人皆出遊郊野 有花則煎蕊設酌 又採新艾葉作雪糕而食 四月八日燃燈 俗言釋迦如來誕生辰也 春時兒童翦紙爲旗 剝魚皮爲鼓 爭聚爲羣 巡閭巷乞燃燈之具 名曰呼旗 至是日家家..
8. 南大門外 承旨不絶 我祖恭度公 考恭惠公 叔襄靖公 伯氏文安公 笠城柳公 益城洪公 西平韓公 近余與韓西川愼成之姜用休 皆拜此職也
7. 當今門閥之盛 廣州李氏爲最 其次莫如我成氏 廣李自遁村以後漸大 遁村之子參議之直 參議之子三 曰長孫舍人 曰仁孫右議政 曰禮孫觀察使 舍人之子克圭今爲判決事 議政有五子 曰克培領議政廣陵府院君 曰克堪刑曹判書廣城君 曰克增廣川君 曰克墩吏曹判書廣原君 曰克均知中樞 皆階一品 四人以功封君 廣城雖早卒 其子世佐今廣陽君 文子文孫 羅列崇班 相繼不絶 我成氏自昌寧府院君以後漸大 府院君有三子 長石璘左政丞昌寧府院君 次石瑢留守 次則我曾祖禮曹判書公也 政丞之子發道左參贊 留守之子達生判中樞 槪爲觀察使 曾祖有三子 長則我祖知中樞 次柳右參贊 次扱僉知中樞 我考兄弟三人 考居長知中樞 次則右議政昌城府院君 次則刑曹參判 我兄弟三 伯氏爲左參贊 仲氏爲正言 季則不穀 昌城之子參議慄以後不振 參判之子三人 長俶同知中樞 次俊兵曹判書 次健刑曹判書 不穀亦爲禮曹判堂 昆弟三人 一時爲三曹判書..
6. 大抵任函丈者 受業於其師 徒附口舌 不知文理 又執己見 膠固不通 兪提學鎭 論大學序 極知僭踰之說曰 我心若謂極知大學之理 則是有僭踰之志也 李司成文興曰 一說余極知其僭踰 而無所逃罪 一說如兪提學所言 此語當兩般看耳 潘司藝佑享云 論語爲政以德 若先釋德字 而後釋以字 則是未免有力 不如先釋以字 而後釋德字 則聖人自然之效也 如此偏着處 不可勝記 常坐講堂 爭相是非 或至怒形於色 雖有達理者 不能折其鋒
5. 成均館專掌敎訓 國家設養賢庫 以館官兼之 常養儒生二百人 上黨府院君韓明澮啓建尊經閣 多印經籍藏之 廣川君李克增 啓構典祀廳 余亦啓建享官廳 其後改搆聖殿東西廡及食堂 又賜布五百餘匹 米三百餘石 又賜學田 以備館中之需 李克增啓今承聖恩 多受米布 乞備酒食 聚朝中文士及諸儒生 以爲斯文盛事 成廟允之 於是文士大會明倫堂 饌品極精 承旨賚宣醞及御 廚珍味 絡繹不絶 癸丑秋 幸成均館 祀先聖先師 退御帳殿于下輦臺 文臣宰樞入侍殿內 堂下官文臣分庭列坐 八道儒生雲集京師 無慮萬餘人 上下皆揷花參宴 新製樂章 奏而侑之 各司分掌設饌 上頻遣內臣督察之 人皆醉飽 自前昔所未有也
4. 三館風俗 南行員尊其首爲上官長 敬謹奉之 新及第分屬者 謂之新來 侵辱困苦之 又徵酒食無藝 所以屈折驕氣也 始仕曰許參 終禮曰免新 然後與舊官連坐 開筵設酌 則末官以左手執女 右手執大鍾 先呼上官長者三 又細聲呼者三 上官長微應呼亞官 則亞官亦大聲呼之 下官不勝則有罰 上官不勝則無罰 雖位高大臣 不得坐上官長之上 與三官間坐呼 正一品五大字一品四大字二品三大字三品堂上二大字 堂下官只呼大先生 四品以下泛呼先生 各擧姓而稱之 呼畢 又呼新來者三 又呼黑新來者三 黑者女色也 新來倒着紗帽 以兩手負背低首至就先生前 以兩手圍紗帽而上下之 名曰禮數 誦職名 自上而下則順銜 自下而上則逆銜 又令作喜形曰喜色 作怒形曰悖色 言其別名 使爲其狀曰三千三百 其侵辱多端 不可勝言 放榜慶賀之日 必邀三館 然後設筵行禮 若有新恩不恭 得罪於三館 則三館不往 新恩亦不得遊街 三館初到門 一員擊鼓唱佳官..
3. 古東宮在景福宮 卽大內東也 文廟爲世子 二十餘年常御此宮 書筵侍講之處 爲資善堂 受朝百官之處 爲繼照堂 世宗末年違豫 不親萬機 文廟代決機務 揀朝官賢有名者爲詹事 集賢殿十人爲經筵 十人爲書筵 繼照堂在東宮外庭 今則撒去無基 世祖時經廳入處東宮 又藏書冊於東別室 名曰弘文館 資善堂後爲文宗魂殿 曰景禧 又爲世祖魂殿 曰永昌 又爲貞熹王后魂殿 曰泰慶 又爲成宗魂殿 曰永思殿 文廟聖學高明 文章華美 筆法神妙 諺傳千紅萬紫鬪春風 春盡都無一點紅之句 則文廟所製也 在東宮時 出金橘一盤 送于集賢殿 橘盡 盤中書卽御製橘詩 半草行書 詩曰 栴檀偏宜鼻 脂膏偏宜口 最愛洞庭橘 香鼻又甘口 詩與筆皆絶代奇寶 諸學士欲描傳寫 自內催入 爭扶盤不忍釋焉 朝廷患棘城厲疾 遣官設祭 集賢殿製文入啓 文廟御筆改題 詞意俱贍 曉喩甚切 文詞灝 人皆嘆服不已 設祭後 疾勢漸息 至今民安物阜 且天性至孝 ..
2. 前朝科擧 只有知貢擧一人 同貢擧一人 預先差定 未免有紅粉乳臭之誚 國初猶襲舊弊 至世宗改定格例 皆用先制也 吏曹書試官可當人 臨時入啓受點 試官承命分往試所 三館聚擧子 其曉頭一一呼名納于棘圍 搜挾官分立門外 搜括衣襟箱篋 文書如有挾持者 捉付巡綽官而縛之 場外則一式年停擧 場內則二式年停擧 天未明 試官出大廳 張燭而坐 儼若神仙中人 三館入庭 定均擧子之坐則出 天明張榜出題 當午收卷子 踏印還給三館 登屋上擧大鐘 呼先生 臨庭呼新來 又書虛榜唱之皆古風也 日西鳴鼓促之 文成呈于收卷官 傳付謄錄官 書字號於卷兩端 又書勘合而分割之 一則封名 一則所製文也 封彌官受封名退在別處 謄錄官聚書寫人等 用朱傳寫文卷 査同官讀本草 枝同官准朱草 進乎試官 品題高下然後令封彌官坼封名而書榜 講經之法 書字號付於四書五經 又書字號於栍貯筒中 擧子書所講書名而納之 試官抽栍 如抽天字 則考經書..
1. 世宗設集賢殿 揀文士有名者二十人 兼帶經筵 凡諸文翰之事 悉委任之 早仕晩罷 日官奏時 然後乃得出 朝夕飯時 以內官爲對客 其隆待之意至矣 由是爭相勸勉 雄才鉅士多出 如鄭河東鄭蓬原崔寧城李延城申高靈徐達城姜晉山兩李陽城兩成夏山金福昌任西河盧宣城李廣城洪益城李延安梁南原及成三問朴彭年李塏柳誠源河緯地 皆傑然者也 其餘有名於文苑者 不可勝數 丙子之亂 世祖命罷集賢殿 揀文臣數十人稱兼藝文 日日引見論思 及成廟卽位 依集賢殿 復設弘文館 又以本官兼經筵 待之尤厚 每賜宣醞 又招聚承政院 令承旨對飮 多賜奴婢 以備役使 又令皁隷皆帶銀牌 又作堂于龍山江上 館官分番讀書 又於上巳中秋重陽佳節 命遊郊外 優賜酒樂 其寵榮至矣 而有文名者 不似世宗朝之盛也
18. 天使到我國者 皆中華名士也 我得聞之者 周倬能文 作陶隱集序 祝孟獻能詩與畫 尤長於翎毛 揮洒與人者無限 至今民間多有手跡 景泰初年 侍講倪謙給事中司馬詢到國 詢不喜作詩 謙雖能詩 初於路上不留意於題詠 至謁聖之日 謙有詩云 濟濟靑襟分左右 森森翠柏列成行 是時集賢儒士全盛 見詩哂之曰 眞迂腐敎官所作 可袒一肩而制之 及遊漢江 作詩云 纔登傑構縱奇觀 又棹樓船泛碧湍 錦纜徐牽緣翠壁 玉壼頻送隔雕欄 江山千古不改色 賓主一時能盡歡 遙想月明人去後 白鷗飛占鏡光寒 又作雪霽登樓賦 揮毫洒墨 愈出愈奇 儒士見之 不覺屈膝 館伴鄭文成不能敵 世宗命申泛翁成謹甫 往與之遊 仍質漢韻 侍講愛二士 約爲兄弟 相與酬唱不輟 竣事還也 抆淚而別 壬申年間 給事中陳鈍到國 是時文宗新陟 鈍作弔朝鮮國王賦 世祖朝翰林陳鑑太常高閏到國 翰林見畫蓮作詩云 雙雙屬玉似相親 出水紅蓮更逼眞 名播頌聲緣有客 ..
17. 承政院爲喉舌之職 出納王命 其任最重 得拜承旨者 人皆望若神仙 俗謂之銀臺學士 先是 城門宮門 皆因罷漏而開 人定而閉 承旨等四更詣闕 待開而入 夜深還家 南怡之亂 睿宗命宮門 平明而開 乘昏而閉 人皆安之 亦無弊事 至今遵之 先是 承旨只一人入直 世祖朝承旨李浩然入直 飮酒醉臥 世祖下問公事 浩然不能起 自是每二人入直 先是 承政院皁隷皆帶銀牌紫衣 別抄隨之 世祖罷別抄 只置數人 屬司饔院 而諸處醞賜時 以紫衣往參而已
16. 監察者 是古殿中侍御史之職 其中級高者爲房主 與上下有司 入內房正坐 其外房則以拜職久近爲座次 其中居首者 爲枇房主 新入者呼爲新鬼 侵辱萬狀 房中有長木如椽 令鬼擧之 名曰擎笏 不能擧則鬼以膝納于先生前 先生以拳歐之 自上而下 又令鬼作捕魚之戲 鬼入池水中 以紗帽挹水 衣服盡汚 又令作捉蛛之戱 鬼以手捫摩廚壁 兩手如漆 又使盥手 水甚穢黑 令鬼飮之 無不嘔吐 又鬼以厚白紙作刺書緘 日日投先生家 又先生無時到鬼家 鬼倒着紗帽出迎 設酌堂中 先生各挾一女而坐 謂之安枕 酒酣唱霜臺別曲 至臺官齊坐之日 始令許坐 翌日凌晨詣廳 上官臺吏齊行入謁庭中 禮未畢 夜直先生自房內持木枕 大呼擊之 新鬼走出 如或遲回 必遭其捧 風俗所由來者已久 成宗惡之 凡侵虐新來者痛禁 其風小戢 仍舊不廢者亦多
14. 新羅高麗崇尙釋敎 送終之事 專以供佛飯僧爲常 逮我本朝 太宗雖革寺社奴婢 而其風猶存 公卿儒士之家 例於殯堂聚僧說經 名曰法席 又於山寺設七日齋 富家爭務豪侈 貧者亦因例措辦 耗費財穀甚鉅 親戚朋僚 皆持布物往施 名曰食齋 又於忌日邀僧先饋 然後引魂設祭 名曰僧齋 成廟崇正學闢異端 凡干佛事 臺諫極言其弊 由是士大夫家畏憲章物議 雖遭喪忌 俱依法行祭 不供僧佛 其因仍不廢者 惟無賴下民 然不得恣意爲之 又嚴度僧之禁 州郡推刷無牒者 長髮還俗 中外寺刹皆空 物盛而衰 理所然也
13. 驅儺之事 觀象監主之 除夕前夜 入昌德昌慶闕庭 其爲制也 樂工一人爲唱師朱衣着假面 方相氏四人黃金四目蒙熊皮執戈擊柝 指軍五人朱衣假面着畫笠 判官五人綠衣假面着畫笠 竈王神四人靑袍幞頭木笏着假面 小梅數人着女衫假面上衣下裳皆紅綠執長竿幢 十二神各着其神假面 如子神着鼠形 丑神着牛形也 又樂工十餘人 執桃茢從之 揀兒童數十 朱衣朱巾着假面爲侲子 唱師呼曰 甲作食凶 佛胄食虎 雄伯食魅 騰簡食不祥 攬諸食姑伯 奇食夢强梁祖 明共食磔死寄生 委陷食櫬 錯斷食拒窮奇騰 根共食蠱 惟爾十二神 急去莫留 如或留連 當嚇汝軀 泣汝幹節 解汝肉 抽汝肝腸 其無悔 侲子曰喩 叩頭服罪 諸人唱鼓鑼時 驅逐出之
12. 觀火之禮 軍器寺主之 預先設具於後園 有大中小例 所費甚廣 其法以厚紙疊裹砲筒 中納石硫黃鹽硝班猫柳灰等物 堅塞築之 付火其端 則須臾烟生火熾 筒紙皆破 聲振天地 其始也埋置火矢於東遠山 以千萬計 火入則矢無數抽上射于天 隨破有聲 狀如流星 滿空燁燁 又樹長竽數十於苑中 竿頭設小包 御前懸彩籠 自籠底結長繩屬諸竿 橫縱連亘 每繩頭置矢 軍器寺正奉火遂納籠中 須臾火起 焰落于繩 矢從繩而馳觸于竿 竿有小包 包折火光回斡 如轉輪之狀 矢又從繩而馳 觸于他竿 如是馳觸相繼不絶 又作伏龜形 火從龜口而出 烟焰亂潟如水流下 龜上立萬壽碑 火明碑裡牌面字亦昭灼 又於竿上捲畫簇 以繩結之 火從繩而上 火盛繩絶 則畫簇下張 簇中書字 歷歷可辨 又作長林 刻爲花葉蒲萄之形 火生一隅 須臾冒焚林樹 火盡烟滅 則紅葩翠葉 馬乳下垂之狀 眞僞莫辨 又優人蒙假面 背上負木板 板上設包 包折火盡 猶自呼舞..
11. 處容之戱 肇自新羅憲康王時 有神人出自海中 始現於開雲浦 來入王都 其爲人奇偉倜儻 好歌舞 益齋詩所謂貝齒頳顏歌夜月 鳶肩紫袖舞春風者也 初使一人黑布紗帽而舞 其後有五方處容世宗以其曲折 改撰歌詞 名曰鳳凰吟 遂爲廟廷正樂 世祖遂增其制 大合樂而奏之 初倣僧徒供佛 群妓齊唱靈山會 相佛菩薩自外廷回匝而入 伶人各執樂器 雙鶴人五處容假面十人 皆隨行縵唱三回 入就位而聲漸促 撞大鼓 伶妓搖身動足 良久乃罷 於是作蓮花臺戲 先是設香山池塘 周揷彩花高丈餘 左右亦有畫燈籠 而流蘇掩映於其間 池前東西 置大蓮萼 有小妓入其中 樂奏步虛子 雙鶴隨曲節翺翔而舞 就啄蓮萼 雙小妓排萼而出 或相向或相背 跳躍而舞 是謂動動也 於是雙鶴退處容入 初奏縵機 處容成列而立 有時彎袖而舞 次奏中機 處容五人 各分五方而立 拂袖而舞 次奏促機 繼爲神房曲 婆娑亂舞 終奏北殿 處容退列于位 於是有妓一人 唱..
10. 古者巿無二 不至騰踊 今則姦巧日甚 物半淆雜 一尺之魚 相換斗粟 一車數價 至用輸布 染家尤甚 價重難堪 豪人猶事侈美 不與之爭競 增其價而不已 城中居人漸多 比舊十倍 以至城外 墻宇櫛比 公私營構 亦要高大 材木尠貴 深山僻谷 斫伐已盡 緣江浮筏者多苦之 雖云世道日變 而太平之世 務要禮文縟盛之所致也
9. 古者婚家納采 只用衣希小物 婚夕宗族來會者 只擎一盤行三杯而止耳 今之納采 皆用采緞 多者數十匹 少者亦至數匹 袱用紗羅 婚夕大設宴慰客 新郞鞍子務極豪侈 亦有負財函前導者 國家著法以禁之 則預先送之矣
7. 風俗之不如古者多矣 古者設華筵然後用樂 先備纏頭然後請妓 饌品有制 樂奏眞勺慢機紫霞洞橫殺門等曲 傳小杯酬酢 淺斟低唱 不至呼呶伐德 今也宴品皆豪侈 蜜果皆用鳥獸之形 旣設饌案 又設饌盤 佳肴珍味 無所不陳 湯灸皆疊而不單 酒未畢 繁絃促管雜用 賁鼓屢舞不休 或憑射帿 或憑迎送 帳幕相連於都門外 終日遨遊 廢棄職事 又聚邸舍 三人相遇 必用妓樂 各司僮僕 稱貸於人 以備酒食 稍有不協 必加鞭笞 日就貧困 娼妓亦無宴幣 晨夕奔走 衣服彫弊 馳書請之者坌集 至使伶官 不得調樂也
6. 漢城都中 佳境雖少 而其中可遊處三淸洞爲最 仁王洞次之 雙溪洞白雲洞靑鶴洞又其次也 三淸洞在昭格署東 自雞林第而北 淸泉瀉出亂松間 緣流而上 山高樹密 巖壑深邃 行未數里 有巖斷絶成崖 水洒崖窾垂白虹 散沫如跳珠 其下貯水爲泓 其傍平衍可坐數十人 長松交蔭 其上挾巖皆是杜鵑楓葉 春秋紅影照曜 縉紳之士 多來遊焉 其上數步 則演窟也 仁王洞則仁王山下 深谷逶迤 福世庵者谷水合流成溪 都人爭來射帿 雙溪洞在泮宮上谷 有雙泉成澗 金子固挾澗搆堂 種桃倣武陵 姜晉山作賦 子固文雅擅一時 故豪俊多從之遊 白雲洞在藏義門內 中樞李念義居之 詩人有題咏 然李目不知書 非名流也 靑鶴洞在南學之南洞 洞深有淸川可候 然山童無樹木 是可恨也 城外可遊處 則藏義寺前溪最佳 溪水出自三角山諸谷 谷裡有厲祭壇 其南有武夷精舍古基 寺前累石數十丈爲水閣 寺下數十步有遮日巖 巖斗絶枕溪 巖上有張幕窼臼 且巖石..
5. 我國設都邑處非一也 金海爲金官國 尙州爲沙代國 南原爲帶方國 江陵爲臨瀛國 春川爲穢貊國 皆彈丸之地 而各據其境 如今之小邑者不可勝數 慶州爲東京 新羅一千年所都 山川回互 土壤膏沃 惟蛟川一曲可遊 餘無奇勝之處 平壤箕子所都 八條爲治 井田之制歷歷猶存 今之外城是也 其後燕人衛滿所據 又爲高句麗所都 其國境南至漢江 北至遼河 擁兵數十萬 最爲强盛 高麗置爲西京 春秋往來 以爲巡遊之地 至今人物富庶 皆其餘風也 永明寺卽東明王九梯宮 麒麟窟朝天石在焉 永崇殿卽高麗長樂宮之基 都之鎭山曰錦繡山 最上峯曰牡丹峯 皆培塿非如松漢都主嶽之壯峻 北面無水 蒙兵得以長驅 南面帶江 妙淸據城而叛 其所恨也 城門究大 樓閣高亢 東有大同長慶兩門 南有含毬正陽兩門 西有普通門 北有七星門 八都之中 惟此都與大都相甲乙 東十里九龍山下有安下宮基 不知何代所造 疑是別宮也 成川爲松壤國 古江東爲壤國 ..
4. 大抵爲樂有三 有知五音十二律之根本而爲之用者 有知節奏緩急而爲之譜者 有精於手而天機要妙者 黃孝誠知根本而能用之 又知緩急而多作譜 遇知於世祖 官至禦侮將軍 今有朴𦓼者 錦川君之庶子 自少學樂 雖非伶人 而能任樂事 其才過於孝誠 爲一時善師 學者坌集其門 多出善手亦今之第一品也
3. 音樂於諸技最難學 非有天資者 不能得其眞趣 三國各有音律樂器 然世代綿邈不可詳 惟今之玄琴 出於新羅 伽耶栞出於金官 大笒倣唐笛而爲之 其聲最壯 爲樂之根本 鄕琵琶亦倣唐琵琶 其設掛則與玄栞同 其調絃撚撥 學者難之 不善鼓則不堪也 有典樂宋太平善彈 其子田守傳得其法尤妙絶 余少時在伯氏家聽其聲 如麻姑爬癢 靡靡不厭 然比諸都善吉則不及也 然田守而下 惟善吉近之 其他則不可及也 今則無能之者 唐琵琶則田守亦爲第一手 善吉與之齊名 今之伶人多有能者 至如士庶 學樂必先琵琶 然無有拔萃者 惟金臣番盡得善吉指法 而豪縱過之 亦今之第一手也 玄琹於樂最善 學樂之門戶 有盲李班 遇知於世宗 出入禁中 有金自麗者 亦善鼓栞 余少時聽之 慕其音而不得指法 今若律以伶人之樂 則未免古態也 伶人金大丁李亇知權美張春皆一時人 當時論者云 大丁之簡嚴 亇知之要妙 各臻其極 大丁早誅未及聽 美春皆凡手 惟..
2. 我國文章 始發揮於崔致遠 致遠入唐登第 文名大振 至今配享文廟 今以所著觀之 雖能詩句而意不精 雖工四六而語不整 有如金富軾能贍而不華 鄭知常能曄而不揚 李奎報能押闔而不斂 李仁老能鍛鍊而不敷 林椿能縝密而不關 稼亭能的實而不慧 益齋能老健而不藻 陶隱能醞藉而不長 圃隱能純粹而不要 三峯能張大而不檢 世稱牧隱能集大成 詩文俱優 然多有鄙疏之態 准乎元人之律且不及 其可擬於唐宋之域乎 陽村春亭雖秉文柄 不能及牧隱 而春亭尤卑弱 世宗始設集賢殿 延文學之士 有如申高靈崔寧城李延城與朴仁叟成謹甫柳太初李伯高河仲章 皆擅名一時 謹甫文瀾豪縱 而短於詩 仲章長於對策疏章 不知詩 太初天才夙成 而其覽不博 伯高淸穎英發 詩亦精絶 然儕輩皆推朴仁叟爲集大成 謂其經術文章筆法俱善也 然皆被誅 其所著不顯於世 寧城精於四六 延城能爲科擧之文 而惟高靈文章道德 一代尊仰 繼躅者徐達城金永山姜晉山李陽..
1. 經術文章非二致 六經皆聖人之文章 而措諸事業者也 今也爲文者不知本經 明經者不知爲文 是則非徒氣習之偏 而爲之者不盡力也 高麗文士皆以詩騷爲業 惟圃隱始倡性理之學 至我朝陽村梅軒兄弟能明經學 又能於文 陽村定四書五經口訣 又作淺見錄入學圖說等書 羽翼之功不少 其後任函丈者黃鉉尹祥金鉤金末金泮鉉之學無聞 祥最精而稍知作文 鉤與末皆精 而末則未免於固滯 常時議論不相上下 爭之不已 受業者亦兩備焉 二公皆爲世祖所知 官至一品 泮爲大司成 年老致仕 卒餓死于故鄕 又其次者 有孔頎鄭自英丘從直兪希益兪鎭 頎滑稽能談 至於作文 雖尺牘之微 不能措一辭 嘗受人簡牘 不知裁答 生員金順命適在傍見之 依所言而答之 辭語甚稱 頎歎曰 子學出於我 子善用而我不能用 眞所謂靑出於藍而靑於藍也 自英非徒知五經 亦能博涉諸史 官至判書 從直以容貌奇偉 蒙世祖拔擢 竟至一品 希益未甚顯達 鎭尤固執不通於理 近..
41. 영전하는 그리운 친구에게 쓴 소세양의 시 蘇退休少與尙左相同僚. 而尙爲下官, 及入相, 以畵鴈軸, 求詩於退休. 退休作一絶書送曰: “蕭蕭孤影暮江潯, 紅蓼花殘兩岸陰, 漫向西風呼舊侶, 不知雲水萬重深.” 含思深遠, 尙見嗟悼之. 해석蘇退休少與尙左相同僚. 퇴휴당(退休堂) 소세양(蘇世讓)【소세양(1486:성종17 - 1562:명종17). 자는 彦謙, 호는 陽谷, 退齋, 退休堂. 諡號는 文靖. 저서로는 陽谷集이 있음.】은 젊어서 좌의정 상진(尙震)【상진: 1493(성종24)~1564(명종19). 자는 起夫. 호는 松峴, 嚮日堂, 泛虛齋. 1551년 좌의정에 올랐음. 1558년에 영의정에 오른 이후 5년간 국정을 총괄하였음. 시호는 成安.】과 동료였다. 而尙爲下官, 及入相, 상진이 하급관리에서 재상이 됨에 미쳐,..
19. 임춘과 이규보의 차이 林先生椿, 贈李眉叟書云: “僕與吾子, 雖未讀東坡, 往往句法, 已略相似矣, 豈非得於中者, 闇與之合.” 今觀眉叟詩, 或有七字五字, 從東坡集來, 觀李奎報詩, 無四五字, 奪東坡語, 其豪邁之氣, 富贍之體, 直與東坡吻合. 世以椿之文得古人體, 觀其文, 皆攘取古人語. 咸至連數十字綴之以爲己辭, 此非得其體奪其語. 해석 林先生椿, 贈李眉叟書云: 선생 임춘이 이미수에게 준 편지에서 말했다. “僕與吾子, 雖未讀東坡, “나와 그대만이 비록 동파의 문집을 읽진 않았지만 往往句法, 已略相似矣, 이따금 구법이 이미 대략 서로 유사하니, 豈非得於中者, 闇與之合.” 어찌 마음에서 얻은 것이 은근히 소동파의 문집과 합치되는 것이 아니겠는가.” 今觀眉叟詩, 或有七字五字, 從東坡集來, 이제 미수의 시를 보면 혹 7..
15. 문장은 神을 위주로 지어야 한다 古人謂文章以氣爲主, 其說尚矣. 至柳子厚, 乃曰: “爲文以神志爲主.” 余以爲神者變化不測之謂, 志者氣之帥也. 旣曰志則氣不足言也, 旣曰神則志不足言也. 故余斷之曰文章以神爲主 해석 古人謂文章以氣爲主, 其說尚矣. 옛 사람은 “문장은 기를 위주로 한다.”라고 했으니 그 말이 숭상할 만하다. 至柳子厚, 乃曰: “爲文以神志爲主.” 유자후에 이르러 곧 “문을 지을 적에 신이한 뜻을 위주로 한다.”라고 말했다. 余以爲神者變化不測之謂, 내가 생각건대 神이란 변화하고 예측하지 못하는 것을 말하는 것이고 志者氣之帥也. 志란 기를 통솔하는 장수다. 旣曰志則氣不足言也, 이미 “志”라고 말한다면 기가 부족하다는 말이고, 旣曰神則志不足言也. 이미 “神”이라 말한다면 志가 부족하다는 말이다. 故余斷..
65. 鄭自勖有周,程,張,朱之見 窮通五經 獨不取攻詩之士曰 詩 性情之發 何屑屑強下工夫爲 其意雖不爲詩 德備而經通 則亦何爲病 摠如此 與腐儒之見無異 如古之十二律,八音,五聲 消融渣滓 動盪血脈 故聖賢人無不知之習之 然不可生知 故孔子從萇弘學之 詩功於人亦然 使人淸其心 使人虛其懷 使人無邪心 使人養浩然 牢籠百態 瀰漫乎天地之間 不得如古人自然 而詩則必若勉思積功 然後庶幾乎萬一 是故 邵子周子亦未免於好詩 而朱文公晩年 好讀杜詩后山 而註楚騷 或與釋相酬唱 衡山之詩 五日之內百餘篇 自勖以詩爲異端 則亦異端周,邵乎 晦庵乎 佔畢齋金先生曰 詩陶冶性情 吾從師說
남염부주지를 보며 탄식할 수밖에 없었던 이유 어숙권(魚叔權) 金時習, 『金鰲新話』中「南炎浮洲志」, 實小說之第一也. 其一理論, 有同大庭之策; 禪位制, 遠過學士之手. 不特此也, 其對問世間之事, 旣斥邪歸正. 而商論治亂之由. 又述其平生之志, 余讀之未嘗不撫卷三歎. 但其敷敍大槪, 以蹈襲瞿宗吉『剪燈新話』, 而立意出語則過之, 豈但靑於藍而已哉. 『稗官雜記』 해석金時習, 『金鰲新話』中「南炎浮洲志」, 實小說之第一也. 김시습의 『금오신화』 중에 「남염부주지」는 실제로 소설에서 제일이다. 其一理論, 有同大庭之策; 일리론(一理論)은 조정의 대책(對策)과 같고 禪位制, 遠過學士之手. 선위제(禪位制)는 학사의 손보다 훨씬 뛰어나다. 不特此也, 其對問世間之事, 다만 이뿐만이 아니라 세상의 일을 대답하고 물으며 旣斥邪歸正. 而商論治亂之..
48. 은퇴하고 싶지만 하지 못했던 하위지 河緯地「謝人贈蓑衣」詩曰: “男兒得失古猶今, 頭上分明白日臨. 持贈蓑衣應有意, 五湖烟雨好相尋.” 詩意如此而不能決退者, 豈以無可去之義故耶. 해석 河緯地「謝人贈蓑衣」詩曰: “男兒得失古猶今, 頭上分明白日臨. 持贈蓑衣應有意, 五湖烟雨好相尋.” 하위지의 「사람이 도롱이를 준 것에 감사하며」라는 시는 다음과 같다. 男兒得失古猶今 남자의 성공과 실패는 예전이 지금과 같으니 頭上分明白日臨 머리 위에 분명히 흰 햇살 쏟아지네. 持贈蓑衣應有意 도롱이 보내준 데엔 응당 뜻이 있으리니 五湖烟雨好相尋 안개 비 내리는 오호에서 우호하며 서로 만나자는 뜻이려니. 詩意如此而不能決退者, 시의 뜻이 이와 같아 은퇴를 결심할 수 없었던 것이지 豈以無可去之義故耶. 어찌 떠날 만한 뜻이 없기 때문이라 ..
24. 거칠 게 없던 임춘 耆之避地, 江南幾十餘載, 携病妻還京師, 無托錐之地. 偶遊一蕭寺, 岸幅巾兀坐長嘯, 僧問: “君是何人放傲如是?” 卽書二十八字, 早把文章動帝京, 乾坤一介老書生. 如今始覺空門味, 滿院無人識姓名. 해석耆之避地, 江南幾十餘載, 기지는 무신난을 피해 강남에서 몇 십 여년을 보내다 携病妻還京師, 無托錐之地. 병든 아내를 데리고 개성으로 돌아왔지만 송곳조차 의탁할 땅이 없었다. 偶遊一蕭寺, 岸幅巾兀坐長嘯, 우연히 일소사(一蕭寺)에 유람하다가 언덕에 복건 쓰고 꼿꼿이 앉아 길게 휘파람 부니 僧問: “君是何人放傲如是?” 스님이 “그대 어떤 사람이기에 오만방자하기가 이와 같은가?”라고 물었고 卽書二十八字, 早把文章動帝京, 乾坤一介老書生. 如今始覺空門味, 滿院無人識姓名.곧 28자(「바깥 뜰 벽에 쓰다..
01 上古最重刑獄。有若舜典之惟刑之恤。康誥之克明德愼罰。敬明乃罰。酒誥之勿用殺。姑惟敎之。召誥之勿以淫用非彝。亦敢殄戮用乂。多方之開釋無辜。亦克用勸。立政之勿誤于庶獄庶愼。君陳之辟以止辟乃辟及呂刑一篇。無非眷眷以恤刑愼法。垂之訓戒。盖刑政。有國之所先。一誤于此。亂亡隨之故耳。後世則不然。率多以人君一時喜怒。輕視人命。若刈草菅。其視古者象以典刑之意。何如哉。悲夫。(陶谷集 권28 陶峽叢說) 02 伊川上仁宗書一段。論科擧事。有曰國家取士。雖以數科。然而賢良方正。歲止一二人而已。又所得。不過博聞强記之士爾。明經之屬。唯專念誦。不曉義理。尤無用者也。最盛者。唯進士科。以詞賦聲律爲工。詞賦之中。非有治天下之道也。人學之。以取科第。積日累久。至於卿相。帝王之道。敎化之本。豈嘗知之。居其位。責其事業。則未嘗學之。譬如胡人操舟。越客爲御。求其善也。不亦難乎。此所論科擧之弊。恰與我國科弊相類。我國..
19. 고려 말의 뛰어난 시인 정이오와 이첨 國初之業, 鄭郊隱ㆍ李雙梅最善.鄭之二月將闌三月來, 一年春色夢中回, 千金尙未買佳節, 酒熟誰家花正開之作, 不減唐人情處. 李之神仙腰佩玉摐摐, 來上高樓掛碧窓, 入夜更彈流水曲, 一輪明月下秋江之作, 亦楚楚有趣.雙梅「聞鸎」詩曰: “三十六宮春愁深, 蛾眉夢覺午窓吟. 玲瓏百囀凝愁聽, 盡是香閨望幸心.” 酷似杜舍人. 해석國初之業, 鄭郊隱ㆍ李雙梅最善.조선 초의 학업은 정교은【鄭以吾: 1347(충목왕3)~1434(세종16), 고려말 조선 초기의 문신. 본관은 晋州. 자는 粹可, 호는 郊隱ㆍ愚谷. 찬성사 臣重의 아들이다. 1374년(공민왕 23) 문과에 급제하여, 1376년(우왕 2) 예문관검열이 된 뒤, 삼사도사ㆍ공조 예조의 정랑ㆍ典校副令 등을 역임하였다. 1394년(태조 3) 知善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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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월사와 상촌의 문학관을 비교하다 月沙ㆍ象村, 同時齊名. 前後論者, 互有軒輊, 當時文苑之論, 頗以象村爲勝, 觀谿谷所序二公文集, 可見也. 至近世尤翁, 始以月沙爲勝. 蓋象村視古修辭, 藻飾之功多; 月沙隨意抒寫, 紆餘之致勝. 尙辭者右象村, 主理者取月沙, 固各有所見也. 해석 月沙ㆍ象村, 同時齊名. 월사와 상촌은 동시에 명성이 나란했다. 前後論者, 互有軒輊, 當時文苑之論, 頗以象村爲勝, 觀谿谷所序二公文集, 可見也. 전후에 논하는 사람들이 상호간에 우열이 있다고 했지만 당시의 문단의 논평은 매우 상촌이 낫다고 여겼으니 장유가 지은 「월사집서(月沙集序)」와 「상촌집서(象村集序)」를 보면 볼 수가 있다. 至近世尤翁, 始以月沙爲勝, 蓋象村視古修辭, 藻飾之功多; 月沙隨意抒寫, 紆餘之致勝. 근세 우옹(尤翁)에 이르러서야..
15. 유어(游魚)시와 문맹(聞鶯) 시 중 나은 것은? 金壯元莘鼎頌文順公, 「游魚」曰: ‘圉圉紅鱗沒復浮, 人言得意好優游. 細思片隙無閑暇, 漁父方歸鷺又謀.’ 「聞鶯」曰: ‘公子王孫擁綺羅, 要憑嬌唱助歡多. 東君亦學人間樂, 開了千花遣爾歌.’問予曰: “孰勝?” 予曰: “鶯詩淺近, 魚詩雄深, 且有比興之趣, 此爲絶勝.”壯元曰: “不然. 今古鶯咏, 皆不及此意, 唯公新鑿. 夫意雖雄深, 已陳則常也; 雖淺近, 新鑿則可警.” 予未能答. 今復思之, 金之言然. 해석金壯元莘鼎頌文順公, 「游魚」曰: ‘圉圉紅鱗沒復浮, 人言得意好優游. 細思片隙無閑暇, 漁父方歸鷺又謀.’장원 김신정이 문순공을 칭송했으니 「유어(游魚)」시는 다음과 같고, 圉圉紅鱗沒復浮비리비리한 붉은 물고기 물에 빠졌다가 다시 나타나니,人言得意好優游사람들은 ‘뜻을 얻어 잘..
廷臣祛黨申飭敎 嗚呼 先大王五十年蕩平之治化 豈不誠隆且至哉 辛壬義理 卽忠逆關頭 而人心各異 歧議不一 乙亥以後 凡厥廷臣 雖或忌諱於筵席之間 尙復沸騰於朝廷之上 爲數十年痼弊而莫之救爾 自予登極以後 新逆輩出 懲討斯嚴 不暇及他 廷臣之言必曰辛壬已屬先天 雖不擺脫黨目 何傷之有 而此則大不然 自先大王倦勤之後 以至昨冬 朝象之所推盪者 曷嘗不以黨目爲欛柄哉 養厚之簸弄一世者 此也 厚謙之威福四張者 亦此也 若一味釀成 則亦豈不至於燎原耶 先大王苦心本意 何嘗髣髴於曩時䂓模 而以當日承佐之臣 實不能仰體聖意 惟以彌縫爲長策 甚至一通一望 參互彼此 以爲調停之計 故行之未久 駸駸然轉以生弊 秖足爲戚里權姦濁亂鉗制之資 噫 蕩平卽祛偏黨無物我之名 而世傳蕩平之黨 甚於舊黨者 諒非過語 儻非先大王聖志赫然 彌久彌堅 其流之害 豈容但已 蓋忠逆旣分 是非大定之後 所謂此黨 亦我臣子 所謂彼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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허노재와 오랑캐 사회를 바꾸는데 일조하다 問許魯齋出處. 先生曰: “丘瓊山輩皆詆事元之非. 但此時夷狄主華, 天理民彝, 典章文物, 絶滅殆盡. 天之生魯齋, 似非偶然, 魯齋若獨善而果於忘世, 則天理誰明, 民彝誰正, 天下其終爲左衽而莫之救矣. 以愚觀之, 魯齋之爲世而出, 似不害義, 未知聖賢復出, 則其論如何耳.” 해석 問許魯齋出處. 허노재의 출처에 대해 물었다. 先生曰: “丘瓊山輩皆詆事元之非. 퇴계 선생께서 말씀하셨다. “경산 구준【丘瓊山: 경산은 명 나라 사람 丘濬의 호. 자는 仲深, 벼슬이 文淵閣大學士에 이르렀음. 주자학에 정통했음. 저서에 『大學衍義補』. 『五倫全備』 등이 있음. 『明史』 丘濬列傳에 보임.】의 무리들이, 모두 원나라를 섬긴 잘못을 비난했다. 但此時夷狄主華, 天理民彝, 典章文物, 絶滅殆盡. 다만 이때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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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계곡에 미치지 못한 택당의 문장과 특징 澤堂文太密塞, 文字外, 不見有餘地, 此不及谿谷處. 然如疏箚論事之文, 精覈切深, 不似谿谷平泛, 無激發處. 해석 澤堂文太密塞, 文字外, 不見有餘地, 此不及谿谷處. 택당의 글은 매우 빽빽하고도 막혀 문자 외에선 여지가 있음이 보이지 않으니 이것은 계곡의 문장엔 미치지 못한다. 然如疏箚論事之文, 精覈切深, 不似谿谷平泛, 無激發處. 그러나 소차(疏箚)【疏箚: 예전에, 간단한 서식으로 된 상소문을 이르던 말】와 논사(論事)의 문장 같은 경우는 정밀하며 꽉차고 간절하며 심오하지만 택당의 평범함과 같진 않아 격발하는 곳이 없다. 인용 목차 / 전문 저자 / 지도 앞 글 / 뒷 글 2008 공청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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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최치원의 인생과 한시 文昌公崔致遠字孤雲, 以賓貢入中朝擢第. 遊高騈幕府. 時天下雲擾, 簡檄皆出其手. 及還鄕, 同年顧雲賦孤雲篇以送之云: “因風離海上, 伴月到人間. 徘徊不可住, 寞寞又東還.” 公亦自敍云: “巫峽重峯之歲, 絲入中華. 銀河列宿之年, 錦還故國.” 豫知我太祖龍興, 獻書自達, 然灰心仕宦, 卜隱伽倻山. 一旦早起出戶, 莫知其所歸, 遺冠屨於林間, 盖上賓也, 寺僧以其日薦冥禧. 公雲髥玉脥, 常有白雲蔭其上, 寫眞留讀書堂, 至今尙存. 自讀書堂至洞口武陵樓, 幾十里, 丹崖碧嶺, 松檜蒼蒼, 風水相激, 自然有金石之聲. 公嘗題一絶, 醉墨超逸, 過者皆指之曰: ‘崔公題詩石.’ 其詩曰: ‘狂噴疊石吼重巒, 人語難分咫尺間. 常恐是非聲到耳, 故敎流水盡籠山.’ 해석 文昌公崔致遠字孤雲, 以賓貢入中朝擢第. 문창공(文昌公) 최치원의 ..
농암잡지(農巖雜識) 김창협(金昌協) 序農巖集序 1 2 3 4 5 6碑誌文에 ‘易簀’이란 단어를 써선 안 되는 이유18년 B형 3번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복고파가 모방만을 할 수밖에 없었던 이유 25 26 27 28 29 30목릉 이전의 시엔 宋風의 시로 一家를 이루었다 31목릉성세 이후로 복고풍으로 모든 시가 비슷해지다복고파가 문단와 시풍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계곡에 미치지 못한 택당의 문장과 특징 58월사와 상촌의 문학관을 비교하다 59 60 61 62 63복고파인 정두경을 비판하다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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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고죽의 시가 모두 좋을 수밖에 없던 이유 孤竹詩, 篇篇皆佳, 必鍊琢之, 無歉於意然後, 乃出故耳. 二家詩, 余選入於『詩刪』者, 各數十篇, 音節可入正音, 而其外不耐雷同也. 해석 孤竹詩, 篇篇皆佳, 고죽 최경창의 시는 편마다 모두 아름다우니 必鍊琢之, 無歉於意然後, 반드시 그것을 연마하고 다듬어 뜻에 손색이 없은 후에야【「朴鍾和 舊藏本」에는 ‘後’字가 없다.】 乃出故耳. 내놓았기 때문일 뿐이다. 二家詩, 余選入於『詩刪』者, 各數十篇, 두 작가(최경창ㆍ백광훈)의 시를 내가 『국조시산』에 넣은 것이【「시화총림」에는 ‘中’자로 되어있다.】 각각 수십【「奎章閣 所藏本」과 「박종화 舊藏本」에는 ‘十’字가 ‘卄(입)’字로 되어있다.】 편인데 音節可入正音, 而其外不耐雷同也. 음절이 바른 음에 들어간다고 할 순 있지..
御製題增訂挹翠軒集卷首 詩者樂之餘也 於詩可以攷樂 夫詩 思然後積 積然後流 流然後發 故溫雅以廣文 興喩以盡象 慧竅通而聲調渾然天成 眞機返而格律犂然心契 此詩之本也 自詩之弊 其思也規撫前人 其發也掇拾陳跡 竊竊以淨音切響 蘄合乎排比之間 而曰此詩也 此而爲詩 千古亦今也 百粤無燕也 又惡知緣餙之終假 而性情之不在是乎 挹翠善於詩 有國風之遺響 爲東方絶學之倡 而予特愛挹翠之於詩 倘庶乎詩之本 挹翠軒者 故校理朴誾之號也 大抵後世之名能詩者 類皆標高揭已 自謂執耳於騷壇 獨挹翠之爲詩 卽挹翠之詩而已 於是沈潜聲調 咀嚼格律 以及乎之思也之發也 則其情神之所感召 造化之所融奪 勿忘勿助 積之而不厭 無固無滯 流之而不息 如朱絃之䟽越 大羹之不致 是果孰使之然哉 意者 作之者亦不知其所以作乎 集本一卷 嘗閱弘文舊籍 見天磨蚕頭錄 多有原集所不載者 悉加采輯 釐爲四卷 夫樂之獘也久矣 林..
104. 별 볼일 없는 금강산 제영시, 그럼에도 유명해진 정호음의 제영시 金剛山題詠, 自古無可稱者. 鄭湖陰詩曰: “萬二千峰領略歸, 蕭蕭落葉打秋衣. 正陽寒雨燒香夜, 蘧瑗方知四十非.” 第二句乃尋常底語, 辭氣太餒. 且於金剛, 無一句相稱, 而人猶膾炙何也. 해석 金剛山題詠, 自古無可稱者. 금강산 제영시는 예로부터 칭찬할 만한 게 없다. 鄭湖陰詩曰: “萬二千峰領略歸, 蕭蕭落葉打秋衣. 正陽寒雨燒香夜, 蘧瑗方知四十非.” 정호음의 「풍악산에서 노닐며遊楓嶽」라는 시는 다음과 같다. 萬二千峰領略歸 만 이천봉을 대충 보고 오니, 蕭蕭落葉打秋衣 우수수 지던 낙엽이 나그네의 옷을 치네. 正陽寒雨燒香夜 정양사 차가운 비 속, 향 태우던 밤에 蘧瑗方知四十非 거백옥처럼 비로소 마흔에야 잘못 산 것을 깨우쳤지. 『芝峯類說』 第二句乃尋常..
25. 이색이 인정한 제화시를 쓴 이숭인 李陶隱崇仁在麗末諸學士中, 最後進, 文譽未著. 一日揭古畫障于壁, 書一絶其上曰: “山北山南細路分, 松花含雨落紛紛. 道人汲水歸茅舍, 一帶靑煙染白雲.” 牧隱見之以爲逼唐, 聲名遂盛. 해석 李陶隱崇仁在麗末諸學士中, 最後進, 文譽未著. 도은 이숭인은 고려 말에 있던 여러 학사 중에 가장 후진으로 문예가 드러나지 않았다. 一日揭古畫障于壁, 書一絶其上曰: “山北山南細路分, 松花含雨落紛紛. 道人汲水歸茅舍, 一帶靑煙染白雲.” 하루는 벽을 막으려 옛 그림을 걸었는데 그 위에 한 절구를 썼으니 다음과 같다. 山北山南細路分 산은 여기저기에 있고 오솔길 나눠지는데 松花含雨落粉粉 송홧가루 비에 젖어 하늘하늘 진다. 道人汲水歸茅舍 스님 우물에서 물 길어 절로 돌아가고 一帶靑烟染白雲 한 줄기 푸..
16. 호탕한 기상을 지닌 정몽주의 시들 鄭圃隱非徒理學節誼冠于一時, 其文章豪放傑出. 在北關作詩曰: “定州重九登高處, 依舊黃花照眼明. 浦漵南連宣德鎭, 峰巒北倚女眞城. 百年戰國興亡事, 萬里征夫慷慨情. 酒罷元戎扶上馬, 淺山斜日照紅㫌.” 音節跌宕, 有盛唐風格. 又曰: “風流太守二千石, 邂逅故人三百盃.” 又曰: “客子未歸逢燕子, 杏花纔落又桃花.” 又曰: “梅窓春色早, 板屋雨聲多.” 皆翩翩豪擧, 類其人焉. 圃隱詩, ‘江南女兒花揷頭, 笑呼伴侶游芳洲. 盪槳歸來日欲暮, 鴛鴦雙飛無恨愁.’ 風流豪宕, 輝映千古, 而詩亦酷似樂府. 해석鄭圃隱非徒理學節誼冠于一時, 其文章豪放傑出. 정포은은 성리학과 절의로 한 시대에 우뚝했을 뿐만 아니라 문장도 호방【豪放: 시품으로서의 호방은 기상이 장대하고 과장기를 느끼게 할 정도로 요점을 두드러..
我國西京 有江湖樓觀之勝 士女絃管之娛 使華冠蓋之到此者 必留連忘返 幾至於沈溺荒亂者有之 麗朝學士鄭知常詩曰 雨歇長堤草色多 送君南浦動悲歌 大同江水何時盡 別淚年年添綠波 一世爭傳 至今推爲絶唱 萬曆庚辰年間 崔慶昌嘉運爲大同察訪 徐益君受爲平壤庶尹 皆詩人也 步其韻爲採蓮曲 崔詩曰 水岸悠悠楊柳多 小船遙唱採菱歌 紅衣落盡西風起 日暮空江生夕波 徐詩曰 南湖士女採蓮多 曉日靚粧相應歌 不到盈裳不回棹 有時遙渚阻風波 其後高敬命而順,李達益之追和之 高詩曰 桃花晴浪席邊多 搖蕩蓮舟送棹歌 醉倚紅粧應不忘 小風輕颺幙生波 李詩曰 蓮葉參差蓮子多 蓮花相間女郞歌 來時約伴橫塘浦 辛苦移舟逆上波 俱是一代佳作 而論者以李爲最優 인용 작가 이력 및 작품 우리 한시를 읽다
13. 부벽루의 대표작, 이색의 시 李文靖‘昨過永明寺’之作, 不雕飾, 不探索, 偶然而合於宮商, 詠之神逸. 許潁陽見之曰: “你國亦有此作耶!” 其浮碧樓大篇, 其曰: “門端尙懸高麗詩, 當時已解中華字”者, 雖藐視東人, 而服文靖之詩也. 해석李文靖‘昨過永明寺’之作, 不雕飾, 不探索, 문정 이색의 「부벽루(浮碧樓)」라는 작품은 꾸며내지도 않았고 갖다 붙이지도 않았는데 偶然而合於宮商, 詠之神逸. 우연하게도 음률에 합치되니 이걸 읊조리면 정신이 편안해진다. 許潁陽見之曰: “你國亦有此作耶!” 허영양【明나라 사람인 許國을 말함. 선조 元年에 황제의 조서를 반포하기 위해 우리나라에 옴】이 이 시를 보고 말했다. “당신 나라에 또한 이런 작품이 있네요.” 其浮碧樓大篇, 其曰: “門端尙懸高麗詩, 當時已解中華字”者, 부벽루 대편(..
前朝各體中壓卷之作 五言律則牧隱 昨過永明寺 七言絕則鄭知常 雨歇長堤草色多 已有定論 而七言律五言絕 未有所屬 無已則陳澕之 小雨朝來卷細毛 李文順之 山僧貪月色乎 細雨僧縫衲 寒江客棹舟 寒雲秋落渚 獨鳥暮歸遼 風生萬古穴 江撼五更樓之句 較諸竹虛同客性 松老等僧年 鶴立松叉暝 雲生石竇凉 窓御半規月 人在一涯天之句 亦何如 此則似可相頡頏 인용 우리 한시를 읽다
安東有山城 朴參判彛敍之子一魯 爲府使 斲山石修築之 釘一巨石剖之 石中有銅盞四箇 狀如今民間恒用之燕器 皆鍛鍊可愛 可客三合 銜石內 石之着銅處 表裏滑澤如磨礱 一魯得其二失其一 盖天地初判 融而爲山 流而爲水 結而爲石 今此銅盞 形制不異於今 何哉 抑古人所藏於塚中 而土化爲石乎 或曰 石灰歲久成石 安知藏於石灰而仍成石中物也 俗傳明川七寶山 石中得蛤 未可知也 時萬曆天啓間云 其明年一魯渰水拯死而生 又明年 彛敍使中國 漂海而不返
寶城海中 有小島多鼠 名之曰鼠島 好事者 將數猫放之島中 群鼠大如猫者 相聚而咬之 猫始斷然角逐 卒不勝竄匿 不得穴不崇朝而皆薨 吁 鼠之所畏者莫如猫 猫發一聲 衆鼠俱廢 理之常也 及其彼衆此寡 卒爲所擒 君子之攻小人也 必先審其衆寡而後 可也夫
象畏鼠 蛇畏豕 蜈蚣畏鷄 鷄畏犀角 百獸畏虎 虎畏彪虥與熊 至於人 金德章畏鷄 鄭時晦畏鼠 李世休畏蚕 朴敬發畏猫 鷄也鼠也蚕猫也 有何畏乎 人尤可駭者 吾幼時 見有一女人 徵債于吾家老婢 甚急 老婢家有烏磁器 其女人一見 便將兩袖掩目疾走而出 面色變黑 一身俱戰 良久而定 問之曰吾平生畏烏磁器 一見輒氣短 遂捐其債而去 不復來 是可怪之甚也 昔有畏醬者 吾不信之 及見畏烏磁器者 始知其不誣也
金聘齡爲歙谷縣令 嘗行宿于海上漁父之家 問若得何魚 對曰 民之漁 得人魚六首 其二則創而死 其四猶生之 出視之 皆如四歲兒 容顔明媚 鼻梁聳 耳輪郭 其鬚黃 黑髮被額 眼白黑照晢黃瞳子 體或微赤 或全白 背上有淡黑文 男女陰陽一如人 手足揩蹠 掌心皆皺文 乃抱膝而坐 皆與人無別 對人無別 垂白淚如雨 聘齡憐之 請漁人放之 漁人甚惜之曰 人魚取其膏甚美 久而不敗 不比鯨油日多而臭腐 聘齡奪而還之海 其逝也 如龜鼈之游焉 聘齡甚異之 漁人曰 魚之大者大如人 此特其小兒耳 曾聞杆城有魚巒 得一人魚 肌膚雪白如女人 戱則魚笑之 有若繾綣者 遂放之洋中 往而復返者再三而後去之 余嘗閱古書 人魚男女狀如人 海上人 擒其牝 畜之池 相與交 亦如人焉 余竊笑之 豈於東海上復見之
進士柳克新之友 謂克新曰 吾聞汝洪魚之孫 有之乎 克新笑曰 吾外家有是 說非虛說也 昔玄祖以前 有祖妣年過八十 而病沈綿閱月 一日謂子孫及侍婢曰 吾病久 甚鬱悶 思欲澡浴吾身 須具浴湯于靜室 戒一家愼勿窺之 窺之則不吉家屬 陳浴器香湯置別室 牢闔候于他室 有揚波擊水聲 移時不絶 擧家憂其傷也 欲入則詬之勿前 最久 排門入視之 全體略爲洪魚 家人聚而相議曰 雖爲異物猶有生氣 斂葬未安 俟其盡化而後 放之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