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건빵이랑 놀자

1. 개가 한 다리를 들고 오줌을 누는 까닭견족수사(犬足受賜) 盤古王, 鴻濛元年初, 鼎稟四足, 犬賦三足. 犬之徒, 上疏, 其略曰: “夫鼎者, 安坐一隅, 烹羹炊飯而已. 臣等, 晝而佃獵, 以供宗廟; 夜以守祠, 以備盜賊, 以臣與鼎, 孰勞孰佚? 坐者佚者而四其足, 行者勞者, 三其足, 曾謂陛下淳庬之知, 足民之仁而 如是偏耶? 伏願陛下, 憐之均之, 俾臣等, 無不足之欲, 幸甚.” 王可之, 卽命有司, 三鼎之四, 四犬之三, 犬大感. 常以一脚, 爲宣賜, 當溲溺, 必擧其脚, 以避其穢焉. 史臣曰: “上而從其下仁也, 下而敬其上忠也. 王納犬之疏, 如轉圜; 犬敬上之賜, 如鬼神, 上下, 相安, 各保其美, 猗歟休哉! 後之人君, 非惟㨆下之言, 又從而刀鋸之, 鼎鑊之, 率是道也. 下之視其君, 如猛虎毒藥者, 無怪也. 噫!” 해석盤古王, ..
하릴없음을 경계하러 골계전을 짓다 골계전서(滑稽傳序) 세교에 보탬이 없는 글나부랭이를 지었다는 핀잔 居正嘗謝事居閑, 遊戱翰墨, 書與朋友所嘗戱談者, 題曰滑稽傳. 客有誚者曰: “子之所讀何書? 所業何事? 子立朝將四十年, 踐歷臺閣, 長六部, 亞巖廊, 宦非不達. 會不聞謀猷獻替, 建白設施; 又不聞著書立言, 如馬如班如劉如揚者之所爲. 徒屑屑焉掇拾孟浪, 爲好事者解頤, 此則徘優之雄長耳, 何補於世敎乎. 골계전을 지어 장자와 열자의 죄인이 되다 且子平生, 淸脩苦節, 水蘖其操, 頃以纖芥無妄之災, 驚塵駭浪, 猝起於不測之地, 衆虺羣蝮, 蛟鱷百怪, 騈首接足, 鼓吻垂涎, 欲飽其肉而齕其骨. 賴仁聖在上, 至明旁燭, 生死而肉骨之. 曾不動心忍性, 馳怪騁奇, 惟技是癢. 昔列御寇ㆍ莊周, 見道精, 憤世深, 作爲詭激之說, 奇崛之文, 鼓舞變化, 動盪..

3. 온갖 돈을 다쓰고 나서야 기녀에게 무시당한 한생 한생병필(韓生秉筆) 古阜郡有一妓, 忘其名, 申高靈奉使時, 所情種者. 故隨之京師, 奉巾四年, 高靈悶其懷土而暫許歸寧. 妓還家積日, 淫聲稍著. 有勳孽姓韓者, 姿容淸秀, 風流蘊藉. 嘗徵貢布八九駄, 托於古阜而, 投宿妓家. 感妓之美貌, 留連忘返則妓亦悅生之標致. 又見行齎之頗贍, 響應而甚幸之, 昵愛相篤, 誓死綢繆. 生淹延數月, 罄湯所持, 若將終身, 無所持, 奈何? 語曰: “思念之切, 當示肝膈, 言與心違, 有如皎日.” 妓曰: “然則當以某事, 示之乎?” 生曰: “渠之狎客必多, 胸中自有涇渭, 渠可等級之, 我當筆之.” 妓曰: “諾.” 生涉筆臨紙, 聽其所言, 妓依枕良久曰: “長城鄕吏李淸, 其甲也; 光州甲士林萬孫, 其乙也.” 生又請丙, 妓曰: “申高靈有功, 不可不書, 校生朴命..

2. 글재주가 없음에도 뽐내고 싶던 이의 최후 만호연구(萬戶聯句) 甲子年, 湖南方伯, 駐于羅. 値春丁, 躬行釋奠, 文倅數人, 適且至. 方伯爲設福筵, 酒半行, 令曰: “先聖飮福, 不可無文字以侑之?” 遂相酬唱, 爭相嘆賞. 有一萬戶, 來間末席, 緘口低頭, 覓句蹙面, 頗懷慙靦. 時, 落鍾字, 一文倅, 起出, 萬戶, 尾而出躡求敎. 倅, 卽附耳曰: “鍾動南樓天欲曉.” 萬戶, 倚墻佇立, 屈指轉誦, 料已圓熟. 趨入跪曰: “武夫, 亦欲效顰.” 而遂朗吟曰: “鍾痛南樓天益曉.” 滿座絶倒. 史臣曰: “人有才不才, 才而示不才, 謙也; 猶可不才而誇才, 妄也. 不可先聖福筵, 文士酬唱, 如帶甲之武士, 雖或有一句之巧, 不可以爲才也. 而萬戶, 乃敢傳笑於人, 非妄何? 噫! 妄亦從不學中出來矣, 不學之病, 難醫也哉!” 해석甲子年, 湖南方伯,..
33.劉靜修百代人物 而以過江一賦疵之 靜修又有詩曰 臥榻而今又屬誰 乾坤回首見旌旗 路人爭指降王道 好似周家七歲兒 頗含譏諷 亦過江賦之意
고금소총(古今笑叢) 목차 미상(未詳) 서거정(徐居正)홍만종(洪萬宗)태평한화골계전(太平閑話滑稽傳)명엽지해(蓂葉志諧)송세림(宋世琳)성여학(成汝學)어면순(禦眠楯)속어면순(續禦眠楯)강희맹(姜希孟)부묵자(副墨子)촌담해이(村談解頤)파수록(破睡錄)장한종(張寒宗) 어수신화(禦睡新話) 미상미상기문(奇聞)성수패설(醒睡稗說)미상미상진담록(陳談錄)교수잡사(攪睡襍史)소화(笑話)가 구비소화(口碑笑話)와 다른점 소화(笑話)로서의 특징은 한문소화로서 일반적인 소화와 구별되는 성격을 지니고 있다. 일반적인 소화는 구전하여 전래하는 구비전승인데, 여기에 수록된 소화는 이미 몇 백 년 전에 문헌으로 정착되어 전하고 있고 한문으로 기록되었으며, 수집, 편찬한 작자들이 대개 한학자이자 문장가요, 관료나 양반들이라는 특수성이 있기 때문이다. ..
촌담해이(村談解頤) 목차 강희맹(姜希孟) 촌담해이서(村談解頤序) ㅁ 목란탈재(牧丹奪財) ㅊ 치노호첩(痴奴護妾) 인용 목차 지도
진담록(陳談錄) 목차 미상(未詳) ㄱ 계과발낭(鷄窠鉢囊)구역야질(狗亦冶質)권차우통(勸借牛桶) ㄴ 닉성론(溺聲論) ㄹ 량민찬(良民讚)량둔육류(兩臀肉瘤) ㅁ 면욕환욕(免辱還辱) ㅂ 반석(飯石)병비대위(兵裨代爲)본부재문괘(本夫在門卦)부모행방(剖毛行房) ㅅ 사유한(死猶恨)삼인각원(三人各願)서이속치(鼠耳速治)쇄률피(碎栗皮) ㅇ 여언역호(汝言亦好)여퇴당지(如槌撞之)운부방기(耘婦放氣)위호위매(爲狐爲魅)원득사양물(願得死陽物)원적강남(願適江南)유랑사(幼郞辭)유소문음호(有所聞陰戶)이차환거(以此鰥居)인어위도(認魚謂刀)일목경겁(一目驚怯)입사결이(入寺缺耳) ㅈ 작치호상(嚼齒呼爽)집수엄구(執手掩口) ㅊ 처녀분가(處女盆枷)취악폐궁(臭惡廢弓) ㅌ 탐대반소(貪大反小) ㅍ 팔양신(八兩腎)폭건갱위(曝乾更爲)피조갈방(避蚤蝎方) ㅎ 하절첩(..
어수신화(禦睡新話) 목차 장한종(張漢宗) ㄱ 가장비(假張飛)가칭진기(假稱鎭基)개책아면(開冊兒眠)거각형출(擧脚兄出)거선갱고(擧扇更高)계역추행(鷄亦楸行)계하가석(鷄何可惜) ㄴ 내서여모(乃書汝母)녕수답장(寧受答杖)능지납화(能知納靴) ㄷ 도사책기(都事責妓) ㄹ 록하위야(鹿何謂耶) ㅁ 말소난착(襪小難着) ㅂ 발명부(發明婦)백병침채(白餠沈菜)벽력유웅(霹靂有雄)분퇴선화(糞堆鮮花) ㅅ 산파환경(産婆還驚)상소성명(相笑姓名)선치학질(善治瘧疾)순사반츤(巡使反櫬)승지양축(僧止兩祝) ㅇ 아비대객(衙婢待客)양수상위(兩囚相慰)엄골득보(掩骨得報)여성필려(汝姓必呂)오비장전(吾扉將顚)우신조편(牛腎造鞭)우신편(牛腎鞭)의비형복(義婢亨福) ㅈ 조률항우(照律項羽)주인행방(主人行房)지지하용(知之何用)질편기숙(侄騙其叔) ㅊ 처첩동실(妻妾同室)체모..
성수패설(醒睡稗說) 목차 미상(未詳) ㄱ 가모초부(嫁母誚婦)계출간부(計出間夫)구타가장(毆打家長) ㄴ 남산가(南山歌)녀왈입의(女曰入矣)능생능사(能生能死) ㄹ 량세인연(兩世因緣)록주정절(綠珠貞節)란상가란(卵上加卵)로랑유부(老郞幼婦)련송평안(連誦平安) ㅁ 미칙별미(味則別味) ㅂ 봉리상사설원채(逢李上舍雪寃債) ㅅ 사공작목(射孔雀目)선제선소(善啼善笑)습호긴폐(濕戶緊蔽)승니소마(乘泥塑馬)승천입지(昇天入地)신녀옥환(神女玉環)실묘공물(失妙貢物) ㅇ 양로봉욕(兩老逢辱)옹산(瓮算)응구첩대(應口輒對)의처부첨(疑處付籤)이시통정(以詩通情)일배대취(一杯大醉) ㅈ 자원타살(自願打殺)자작지얼(自作之孽)종석득옥(種石得玉)진낭상연장도(眞娘上軟障圖) ㅌ 타물선전(他物善典)통족지(痛足指) ㅍ 포사구추(抱似狗雛) ㅎ 하만상현(何晩上見)학불입..
명엽지해(蓂葉志諧) 목차 홍만종(洪萬鍾) ㄱ 강주지투(講奏止妬)개수비처(改數庇妻)거책치조(拒責致嘲)경모회참(輕侮懷慙)경숙중옹(輕叔重翁)고주납대(告主納帒)고책번신(姑責飜身)공당문답(公堂問答)광심취묵(誑嬸取墨)괘폭인포(掛瀑認布)교방불출(橋榜不出)구부절죽(舅婦竊粥)기가포폄(妓家褒貶)기롱장백(妓籠藏伯) ㄴ 난닉적비(難匿赤婢)닉항필무(溺缸必無)낭관승지(郞官勝地)노궤택서(櫨櫃擇婿) ㄹ 량남상합(兩男相合)렬장복면(捩杖覆麵)륜행시합(輪行時合) ㅁ 마상송용(馬上松茸)망비취신(妄疪取哂)망상괴종(忘祥愧從)맹작휴명(氓作鵂鳴)면취유밀(面取油蜜)명노추치(命奴推齒)몽학강교(蒙學强敎)무매곡부(無妹哭訃)무액암호(撫額暗號) ㅂ 방비쟁상(放屁爭賞)번간구우(煩簡俱迂)부망가석(父亡可惜)부설고담(婦說古談)부처송경(夫妻訟鏡)분귀취처(粉鬼娶妻)불..
기문(奇問) 목차 미상(未詳) ㄱ 객석수진(客惜水盡)광맹피곤(誑盲被困)교토탈화(狡兔脫禍)군시량의(君是良醫)궐서하재(厥書何在)기평시율(妓評詩律) ㄴ 낭언지세(郞言支歲)내병재오(內病在吾) ㅁ 마천현인(麻篅眩人)명제속죄(命題贖罪) ㅂ 박호취처(搏虎娶妻)방분세전(放糞貰錢)반달녀정(反撻女貞) ㅅ 색무영웅(色無英雄)서조부옹(壻嘲婦翁)설포만녀(設泡瞞女)섭백발흑(鑷白拔黑)송이접신(松栮接神) ㅇ 아함최호(阿咸最好)아호택찬(餓虎擇餐)양렬공착(佯裂孔窄)양통만부(佯痛瞞夫)염객취송(髥客就訟)이비철비(爾鼻鐵鼻)인기위호(認妓爲狐)인병간비(因病奸婢)인분적음(忍忿積蔭)인살취송(認殺就訟) ㅈ 작겁호갈(鵲怯狐喝)지계수처(智計羞妻) ㅊ 충어구겸(蟲語救傔) ㅌ 타곤리둔(打棍籬臀)태취미주(紿取美酒) ㅎ 호린멸촉(呼隣滅燭)혹기위귀(惑妓爲鬼)환마..
속어면순(續禦眠楯) 목차 성여학(成汝學) ㄱ 개화립록(改畵立鹿)귀봉변괴(鬼棒變怪) ㄴ 녀청재비(女請再屁) ㄹ 래색수구(來塞水口)로기판결(老妓判決)뢰동면해(賴童免害) ㅁ 매공득어(賣空得魚) ㅂ 부승언왕(負僧焉往)비승어양(鼻勝於陽) ㅅ 사통요환(詐痛要歡)삼녀검아(三女檢啞)서입기혈(鼠入其穴)신승고표(神僧藁俵)십격전술(十格傳術) ㅇ 알알서실(閼遏胥失)양물유구(陽物有垢)여언자미(女言滋味)오묘동심(五妙動心)오하한언(吾何恨焉)위국주현(爲國做賢)음변위양(陰變爲陽)음첩수도(淫妾囚盜) ㅈ 점녀방마(點女放馬) ㅊ 차성호직(此誠好職)처녀선습(處女先習)처첩동방(妻妾同房)치낭실혈(癡郞失穴)칭의취농(稱醫取膿) ㅌ 토실환행(土室環行) ㅎ 호장과처(戶長誇妻) 인용목차지도
어면순(禦眠楯) 목차 송세림(宋世琳) ㄱ 가축척간(家畜擲奸)관노태감사(官奴紿監司)공자기일(公子忌日)견족수사(犬足受賜)결혼인(結婚姻)경지이미(莖指異味)과녀락치한(寡女樂痴漢)교생이학(校生已瘧)구부상광(舊婦相誑)구추증간(求醜增奸)기도역신(祈禱疫神) ㄴ 녀뇨호시(女尿呼匙)노서절반(老鼠窃飯) ㄹ 란음마(爛陰馬)림돈독전(林敦篤傳) ㅁ 마시리족(馬豕異族)만호련구(萬戶聯句)모노금전(毛老金傳)무적운전(無敵耘田) ㅂ 반반견(般般犬)부부적도(負釜跡盜)비지촌(非指村) ㅅ 사제문답(師弟問答)신부다복(新婦多福)신서황앵(新壻黃鶯) ㅇ 아무함수(衙巫陷守)염상촉롱(鹽商觸聾)원일청금(元日聽禽)웅벽력(雄霹靂)오자조부(五子嘲父)의관자제(衣冠子弟)음파축풍(淫婆祝風)일가천자(一家天子) ㅈ 절비축도(窃婢逐盜)절처광부(窃妻誑夫)정경선복(程景善卜)..
교수잡사(攪睡襍史) 목차 미상(未詳) ㄱ 감몽보수(感夢報讐)견기반과(見欺反誇)구역야질(狗亦冶質)군성보가(君姓寶哥) ㅁ 매부거상(妹夫居喪)명기여약(命棄餘藥)몰계취과(沒計取寡) ㅂ 별기조곡(別妓祖哭)비파주의(婢破主疑) ㅅ 삼부헌수(三婦獻壽)삼판위지(三版爲之)상인지시(喪人知時)소주책계(笑主責鷄)신복기험(神卜奇驗)신아배의(新兒背衣) ㅇ 여우모병(女憂母病)여점남능(女點男能)염상도처(鹽商盜妻)옹서견만(翁婿見瞞)욕매삼대(辱罵三代)원귀설한(寃鬼雪恨)위모미렬(謂母迷劣)음양수장(陰陽隨長) ㅈ 재녀석의(才女釋義)적시상분(摘柹嘗糞)지부만도(智婦瞞盜) ㅊ 처비상식(妻備上食)출이반이(出爾反爾) ㅌ 탄녀발한(炭女發汗)투부닉항(投夫溺缸) ㅍ 폐부산아(幣婦産兒) ㅎ 혜녀탈루(慧女脫累) 인용목차지도
腕樂罷伜 嶺南, 一方伯, 巡到一邑, 抱臥房妓, 妓之本夫含恨而使令於外, 妓於懷中細告曰: “小的, 內急而當暗獨出則使道, 必疑之, 使道若自令設厠, 下人當布帳燃炬, 俯伏而待之矣, 小的假着使道衣服而出, 則下吏必以爲使道, 不敢仰視, 火炎之中, 暫時往返, 可無疑也.” 方伯許之, 妓遂着冠曳履而往, 則下吏果俯伏而伺之, 以爲方伯出也, 妓之本夫, 意妓獨在房中, 急開小窓後, 脫腕而示曰; “使道之陽物, 與此腕同耶?” 方伯心知其爲本夫, 佯若不聞, 俄而, 妓還入, 則其夫以爲使道之歸, 蒼黃退走, 方伯問妓曰: “汝夫何役而問誰?” 妓曰: “官奴名某也.” 方伯黙識之後, 詰朝出坐, 急招之官奴, 官奴大疑, 其妓有所訴而然, 殊不知方伯親見其擎拳狀也, 方伯曰: “欲見汝之腕樂, 卽上堂奏之.” 官奴不省所謂腕樂, 俯伏逡巡, 方伯自引其臂以示之曰: “如是..
파수록(破睡錄) 목차 부묵자(副墨子) ㄱ 과여사언(果如師言)권선징악(勸善懲惡)가아총첩(家兒寵妾)기지인사(豈知人事)귀로득자(歸路得子)가용문자(可用文字) ㄹ 로기다열(老妓多閱)로방령문(老狵靈聞)량처무신(良妻無信)랑작차사(浪作此事) ㅂ 부형지과(父兄之過) ㅅ 상사소오(相士所誤)시부공석(試負空石)승적발낭(僧摘鉢囊)색환판치(索還板齒)심산망석(深山忘釋)삼차위지(三次爲之) ㅇ 이평량전(李平凉傳)여승동침(與僧同寢)유여송이(猶如松栮)인착초랑(認錯初郞) ㅈ 진서자야(眞鼠子也)지효호지(至孝虎知) ㅊ 초야기처(初夜棄妻)춘몽허사(春夢虛事) ㅎ 효부감호(孝婦感虎)협기유행(狹氣有幸)환희처녀(歡喜處女)호정남아(豪情男兒) 인용목차지도
至孝虎知 安峽民家, 有女年十七, 嫁于伊川農夫, 于歸數月, 其夫病死, 夫家無朞功之親, 只有媤母一人, 老而又盲, 女之父母及隣人, 憐其早寡而無依, 咸勸改適, 女不聽曰: “適人之道, 一與之醜, 終身不改, 況吾雖欲改嫁, 棄此無依之姑而去, 則天必厭之, 吾不忍爲也.” 以東西傭賃, 備極甘旨, 如是十年, 不得歸寧, 女之母哀其孀居食貧, 使其娚, 給書于女, 托母病篤而願欲一見, 女不得已告于姑曰: “越村, 有祀神者, 邀我觀光, 今我往見, 卽當還來矣.” 引其手而歷指曰: “飰在於斯, 水在於彼, 如當飢渴, 飮且食而俟我.” 姑曰: “須速歸, 勿久留.” 婦敬諾, 來到本家, 則母實無羔, 女驚曰: “我聞母親病篤之報, 不得不來, 而早知如此, 豈有此行?” 母怒曰: “汝何厚於媤母, 而薄於生母耶?” 女曰: “非敢然也, 母親則有他娚妹之奉養, 而我之..
認錯初郞 一士人 已自齠齓 富有文華 及長 娶妻合巹之夕 新婦低眉而告曰: “文翰 雖非女子之所尙 第有痼癖 適得一句 未思對偶者 若足其對 則惟命是聽 否則禮已成矣 須得其偶然後 始同袵席 尙云未晩 不亦可乎?” 士人試問 女曰: “彈綿弓響 白雲堆邊.” 生夏雷 士人 通夕苦思 竟未索對 自愧於心曰: “吾以名下良士 素有文名 今乃見屈於一女子 豈不憤乎 或余不讀群書而然乎.” 東方旣白 直向近處山寺 博究墳典 已閱數霜 適値秋夜 與同學諸彦 盤桓乎月池雲階 忽得其對 喜不自勝 仍向諸人而語其事 誦其作曰: “食桑蠶聲 綠樹陰中 灑秋雨.” 語竟 與士人 有年貌彷佛者 一人 托以疾羔 歸家醫治 是夜 徑扣女之所處 語其對偶 仍請同寢 女雖穎悟 數年前花燭之夜 旣未熟其面 況又事若符合 貌又類者乎 自度無疑 共遂于飛之歡矣 朝日 士人始到其門 擧家驚遑 莫知攸爲 女對其父母 泣已告曰..
可用文字 昔 有送子娶妻者 戒之曰: “言語之間 如用文字 則人不敢侮 汝到婦家 若勸坐席則答以‘不寒不熱好時節 何處不可坐乎.’ 如値月夜 則‘月明窓外愛無眠.’ 如見梧桐 則‘可合琴材.’云 則人必以汝爲有識人矣.” 郞到婦家 果勸坐席 都忘父敎 依俙錯憶 乃曰: “不速不速 何處不坐乎!” 適見梧桐 乃曰: “斷棄上下 用於斫刀板 好矣.” 夜値月白 推窓而言曰: “‘月明窓外 愛梅母.’ 適其妻名愛梅 而妻母在庭 聞而驚避. 且於翌朝 進盥也 傍置潄齒水與白鹽 郞是初見者 和合飮之 妻母見而嗤笑曰: “洗其塵垢而乃何飮之乎?” 郞曰: “欲滌喉中垢云.” 副墨子曰: “噫! 知子莫如父 父不問賢愚 能知其子者 盖相知 非一事一物也 父而不知其子之才淺識短 適足取拙 良堪一笑. 莊周稱褚小者 不可以懷大 綆短者 不可以汲深 此人父子之謂歟.
三次爲之 遐方方言 使食之謙辭曰: “劣物.” 食之曰: “爲之矣.” 媼於嫁女之翌朝 問於新郞曰: “昨夜入送劣物 善爲之否?” 此指夜饌而言矣. 新郞則 認以指新婦 低頭而答曰: “三次爲之矣.” 媼怪其失言 赧然黙坐 媼之幼子於思 非新郞之誤答 獨語曰: “妹夫人事 還不及論金.” 論金其家迷劣之奴也. 新郞聞之大怒曰: “兒乎兒乎 數日程驅馳之餘 何以加爲乎? 十餘次爲之則 快於汝心乎?” 聞者莫不駭愕.
浪作此事 一鄕軍寒夜巡邏 見深巷長廊 燭影熀明 時聞男女戱嬲之聲 乃屛息窓外 穴壁窺視則 有年少美男子 與小艾作房事而 布列美饌之前 女爲牝馬 南爲牡駒 蕭蕭其鳴 凄凄其雨. 時吃美饌 或相戱踢 蠟燭煒煌 雪膚豊盈. 其人健羨吟于心曰: “吾歸吾家 亦當爲此矣.” 及歸其家則 所張者短檠 所饌者炮太 使妻裸體則 三夏鋤耘之餘 膚色麤黑 間帶鹽花 豈如冶容誨淫之女乎. 一見其膚 十分深情 九分消磨 然旣始之事 難於中止 敎以馬鳴 戱踢因夸 而作房事 其妻蕩情所動 不覺猛踢 其人盛怒拳毆曰: “吾固厭之而 浪作此事.”
歸路得子 一方姓者 行貨爲業 家累千金 年過不惑而未有一息. 隨价赴燕 燕有賣卜翁 一卜千錢 方試卜嗣續 翁書給一句曰: “‘靑山歸路 自足是嗣.’ 語甚虛誕而中心藏之 未嘗或忘 其後 行過靑山 逢一闍梨 年二十 形貌甚美 方曰: “如汝穎悟者 何事不做 誤投脚於空寂之門耶?” 僧鳴咽曰: “如小僧者 行年二十 尙不知姓字 敢比人數乎?” 仍言: “吾母 摘棉田間 不知何處過商 野合 而不言姓名 吾母斷裾爲信 因以有身而生小僧 小僧已自十餘歲 托身沙門 周遊八方 欲訪生我之父而已 豈有意於誦經念佛?” 方怳覺自己之少有此事 問曰: “然則或可有信憑者否?” 僧出衣裾曰: “此其物也.” 方乃携僧到家 窮索篋笥 果得其衣 出而試合 合如符節 翁言 至是乃驗. 副墨子曰: “義經有之 曰: ‘鳴鶴在陰 其子和之.’ 父子之間雖隔千里 豈有不逢之理乎.”
父兄之過 一人訪知舊而不在 問于童子曰: “汝之嚴君何往?” 答曰: “往于往處.” 其人非其兒行 問曰: “汝年幾何?” 答曰: “與越村石禮同甲.” “石禮年幾何?” 答曰: “與我同甲.” 其人曰: “汝何其狡詐? 吾當割食汝腎.” 兒曰: “冠者之腎 亦可割食否?” 其人曰: “何不可之有.” 兒曰: “想必多食 吾見陰毛之附頤云.” 副墨子曰: “傳云; ‘敎子以義方 不納於邪.’ 子弟之如此 父兄之過也 可不愼哉.
豪情男兒 楊州 一廉姓者 素來貧窶 居無數椽之屋 又乏擔石之儲 三旬九遇食時 或未易. 其妻語廉曰: “貧困如此 盍思所以生道乎?” 廉曰: “使吾夫妻 相離十年忘家 則豈無好道 而顧戀妻子 有懷未遂爾.” 妻曰: “富有可求之道 何難乎十年離別 君其圖之.” 於是 廉辭別妻孥 周遊京鄕 轉到松京 得交於大賈朴姓者 替管家事 人旣勤幹 文翰亦贍 朴甚加親信 而恨相見之晩也 一日 朴以千金付于廉曰: “君旣間遊 須學吾道 試出行商.” 廉曰: “非曰能之 願試焉 旣有其路則豈不樂爲乎.” 仍向平壤 問於主人曰: “此地 卽國之西京也 江山佳麗 風景絶勝 地靈所鍾 必有名妓 焉有其人乎?” 答曰: “有春色者 卽其人也.” 廉遂昵於春色 散盡千金 執鞭東歸而言于朴曰: “我到西京 不禁男兒之豪情 千金之貨 盡於一妓 實愧主人.” 朴笑曰: “是固男兒之常事 何愧之有.” 又給千金曰: “試..
初夜棄妻 公州 一金姓者 逢人常言: “妻雖貌陋 決不可棄.” 仍言: “昔我幼少時 甚有文才 一鄕 皆譽 我亦自期以娶妻 必娶淑女 赴擧 必得科第 不幸早失怙恃 托于叔父 叔父爲我擇配 聞我名者 爭送媒妁 叔父語我曰: “某處某處 處地相似也 年相若也 眞所謂魚與熊掌 俱我所欲 我實難取捨 汝其自擇.” 我答曰: “張三李四 何處不可 而但先人在世時 曾定於某家故 須繼先志 毋背宿約 似好矣.” 叔父深然吾言 涓吉納幣 及到花燭之夜 細見新婦 則體矮肥黑 魋顔而一目眇少 無嬌艶之色 只有奇怪之形 鄙其狀貌 方欲起來 新婦向我言曰: “我之鄙陋 我亦自知 豈有男子而能不棄我者乎. 然平生黙禱而希望者 和琴瑟 亨安樂 雖不敢望 只願無見棄於花燭之夜 今果不副所望 實不欲生 惟望君子特垂大德 坐此經夜 而朝日出去後 更求賢妻 共亨榮華 則我雖瞑然長逝 庶不爲泉下寃魂 不知可乎.” 我以年後..
老妓多閱 辛亥春 余適寧邊滯留數月 其隣 卽老妓玉梅家也. 時來余處 或歌或語而慰余涔寂矣 一日 向余而言曰: “小人年齡七十 而頭髮則已星星於四十之前 非我獨然 妓必皆然 余問其故 答曰: “妓女從人 亦有多端 有貪財貨而從者 有慕色而從者 有愛其風采而從者 有拘於人情而從者 有切憎其人而㤼於威令而從者 有邂逅而從者 毋論如此如彼 從之旣久則自然情深 不忍相離而其誰爲我 久留關外者乎 及其將歸 遠送南浦 離歌一曲 各道保重 此時心懷 殆同千斤頑石 直撞胸膈樣也 瞻望征塵 兩泣歸來 如不欲生 日月稍久 更從別人 則都忘前情 而送別之懷 每每如此 人非木石 安得不易老且衰乎?” 副墨子曰: “噫! 余曾讀五代史 至馮可道事 未嘗不掩卷痛恨 人臣事君 夷險一節 死生以之 豈可朝唐暮晋 惟恐失之 如娼妓之愛張悅李 惟利是從乎 聞於玉梅迎送之語 益覺道罪之貫盈 而王介甫之雅愛 抑獨何心哉.
果如師言 五六歲童子三人 俱讀周興嗣千字文 適聞村女洩溺之聲 一兒曰: “空谷傳聲.” 一兒曰: “川流不息.” 一兒曰: “如松之盛.” 其師聞而評之曰: “裵行儉有言 ‘士之致遠 先器識而後文藝 是故 夫子戒於厥黨 汝等年幼而語老 學淺而才奇 當以才華 鳴世矣 達則吾不知也 及長 果如師言.
相士所誤 一人問於相士曰: “聞君善相人 試爲我善相之.” 相士熟視而言曰: “相君之面 福氣 盈溢天庭 晩來 必臥致富貴.” 其人聞而大喜 歸夸妻子 而長臥家內 專不一事. 人或問之則答曰: “我當臥致富貴 相士豈欺我哉.” 及餓且死 荷荷而語妻子曰: “我爲相士所誤 以至於斯.” 副墨子曰: “噫! 士農工商 各有其業然後 天命 可待 豈可徒信術士 無意修業 殆同守株待兎乎. 傳曰: “民生 在勤 勤則不匱.” 書曰: “若農服田力穡 乃亦有秋 天下萬事 勤則得之 不勤則失之 不種而有黍稷 余未之聞也.”
勸善懲惡 一許姓者 貪多務得 專事不法 家貨鉅萬. 時値于耜之際 指揮僮僕 牛載朽落之茶蓼 過有老僧 獘衲芒鞋 到門乞飯 許怒曰: “吾平生 所憎者 僧尼 不耕不織 遊衣遊食 爲民蟊蠹耳 汝何敢求食於吾家乎?” 乃以金鎛之屬 盛糞鉢盂而給之 老僧黙受而歸. 其隣 有梁姓者 家雖貧 性本好施 見而憐之曰: “聖人猶云一簞食 一豆羹 得則生 不得則死 嘑爾而與之 行道之人不受 蹴爾而與之 乞人不屑 此又非簞食豆羹之比 而君何受之?” 對曰: “長者尊者之賜少者賤者 猶不敢辭 況於山僧 敢辭尊者之賜乎?” 梁乃取鉢盂 洗滌飯僧 僧又手謝曰: “檀越厚意 何以報之 赴我靜室 給我秷莖 勿通人跡 則當有報恩之道.” 梁依言施之 過一旬餘 老僧呼梁 入而見之則吉貝泉貨 充仞一室 大驚小怪 始知其神僧 徒跣下庭而黙黙致謝 老僧莞爾而笑曰: “君有積累之善心 報應之條理 當如此也. 何以謝爲.” 仍言..
與僧同寢 一客 有滯留湖南者 節屆授衣 覇愁膠擾而輾轉於榻 夜不能寢 主媼 見而慰之曰: “吾有古談 客欲聽之否?” 客曰: “願一道之 破我愁城.” 媼曰: “我本京城士夫家靑衣也 別父母遠兄弟 行役洛下 年十七時 懷想故土 恨不能噴飛 而迺變着男服 奪身逃還 行到銅雀津 有一僧追到問我曰: “秀才 居在何地 而將向何處乎?” 答曰: “方歸湖南之故鄕.” 僧曰: “邂逅相遇 適我願兮 我亦歸彼矣 與之同行 何如?” 我觀其僧 貌旣美麗 年又靑春 直愛憐 長程炎徼 女子獨行 亦云關念 因與作伴. 暮入葛山店 適無他客 只我二人 共宿一室 話經事 夜半 僧迺挽我而欲穿裻帶 亦不無情慾之動 開脚而引納于溫柔之鄕 僧是初識風流穴者 難任其樂 而不覺疾聲大呼曰: “此是何處?” 適有傍房店傭 睡波朦朧之餘 錯認以尋店之過客 驚起急應曰: “此乃葛山店 房燠而無蚤虱 請入留宿.” 豈不節倒乎!..
老狵靈聞 一客 有過峽裡者 暮投村舍 只一老嫗許其宿曰: “隣洞 有禱神者 請我來見 而以男丁之不在 有意未果 客旣適到此 暫爲我守家 何如乎?” 客許焉 老嫗去後 其家之老狵直入上房 引置空器 疊作踏欌 而躍登其上 舐食架上之餠. 夜深 嫗歸手捫架上而稱怪 客問其故 嫗曰: “昨有饋我蒸餻者 藏置此架矣 貴客則決無食理 而搜之不在 豈不怪乎.” 客自度我無明言 難免我食之累 乃道所見 嫗曰: “物久 必神 信哉此言. 此犬已過數十年故 作此凶事 明日 當召庖丁處置 狵聞言睨客 有含毒之意. 客心動畏之 隱身他處 衣衾則仍舊貫布置 而以觀動靜 少焉 狵入房中 猛嚙衣裳 搖身肆毒 久乃出去 客毛骨竦然 蹴起主嫗後 使出尋狵 狵已氣盡斃矣. 客逢人 每道其事曰: “獸猶惡聞其過 況於人而可說短處乎.
眞鼠子也 一寡婦之子 長於慈愛 因以愚騃 一日與頑奴推奴 向大邱路次 問於奴曰: “大邱爲幾里?” 對曰: “大口上齒十六 下齒十六 合三十二矣.” 將入店 其人曰: “房中有席子乎?” 奴曰: “無宿者則 與我同宿可矣.” 又問曰: “房無咬物乎?” 奴曰: “無咬物則 咬我腎可矣.” 其人怒曰: “打臀則好矣.” 奴曰: “雖不打破 本是兩片.” 其人不堪困辱 中路歸還 告于其母 其母將縛奴痛治則 奴曰: “小人果說其語而 說時只有書房主及小人 居其間訐訴抹樓下者 眞鼠子也.” 其人揷手袴間 徘徊聽事曰: “我則不傳云.”
家兒寵妾 一宰相 嘗言: “我爲嶺伯時 家兒寵一妓妾 及我遞歸 與之偕來 數年之後 仍自覺得責 以率畜娼妓者 是豈士夫子之行乎? 仍令逐送 旣逐之後 我問; ‘汝別厥汝之時 女有何言?’ 答曰: ‘別無他語 只言奉事巾櫛 數年于玆 忽有此別 悠悠我懷 如何形言. 須呼韵字 俾作別章.’ 卽呼君字 則女曰: ‘何必連呼君字乎?’ 仍吟曰: ‘洛東江上初逢君 普濟院頭又別君 桃花落地紅無跡 烟月何時不憶君.’ 吟畢 掩泣辭去矣.’ 我聞詩語 決知其死 送人招還 已投身於樓岩江矣 吾兒 因此得疾 數月而逝. 亦自有是事 而轗軻將老 父子之間 猶如此 況於他人而可積寃耶.”
試負空石 有夫痴而妻黠者 妻與隣人潛通久矣. 一日痴夫黠妻 同耘山田 隣人荷空石 立于田畔 語其夫曰: “雖君之妻 何可作房事於田間乎?” 夫驚曰: “本無是事 君何云然?” 隣人曰: “君不我信 我當替君而耘田 試負空石 立此觀之 果不然乎.” 夫依其言 負空石而立 隣人眞奸其妻 夫笑曰: “君言不違.” 由是而失妻於人 有負空石之諺.
豈知人事 夫婦行房事於春晝 雲雨方濃之際 婢到窓外問曰: “夕飯當用幾升米乎?” 婦答曰: “五升五升五升.” 婢乃炊三斗五升. 婦見而責多 婢對曰: “五升五升 非一斗乎? 五五升 非二斗五升乎?” 婦笑曰: “汝何不斟酌聽之耶? 當其時 吾豈知人事乎?”
僧摘鉢囊 一僧入店而 見當壚女之色美 慾火熱中 實難按住 及夜偵知厥女之獨宿而 亦不敢遽入 盡脫衣衲後 納于鉢囊而 懸于窓外 豫習走法 赤身向房 急摘鉢囊而 屢試屢中然後 及入房中 女覺問曰: “誰也?” 僧驚怯摘囊 走到一舍 定息細見則非鉢囊 乃鷄伏卵之草蕢. 由是而有不見陰戶 空失衣鉢之諺.
狹氣有幸 嶺南 有金姓者 膂力過人 射藝絶倫 赴擧上京 失路入山 而秋日將暮 更前數百步 則中有廣廈 傍列小屋 乃一大村 而屋舍蕭條 閒寂無人 再三扣門 莫有應者. 及抵重門 則一絶代佳人 年可十六七 而有未笄者 含悲含喜而問曰: “客從何處來乎?” 金曰: “請借外堂一宿.” 女迎金于客席 躬備夕炊以進 雖無魚肉 蔬菜之屬 精潔可食 金飢餒之餘 頓食一飽 而疑鬼疑人 方欲一問 女對金垂淚而言曰: “我本士族 家甚富饒 左右村落 皆我奴也 東西田園 皆我土也 一內 雍雍然自作逸民而居矣 不意 一箇悍奴 言其力則當世室之烏獲 語其凶則今日之盜跖也 耽慕姿色 上自父母 下臧獲 次第戕害 㤼我欲奸 非不知一死之爲快 而我若殺身 則深讐其誰報之 至冤 何以伸乎? 忍痛含冤 追不得已好言諭賊曰: ‘事已到此 死何益焉 但良麻在身 服闋從君 尙未晩矣 不從我言 則有死而已.’ 凶賊 認我如囊中物 ..
良妻無信 昔 遊春諸士 會于山寺 偶夸以妻良 未定甲乙 傍有一老僧 靜聽良久 長歎而言曰: “僉碩士 無爲可笑之言 須聽我言 小僧卽 昔日之縉紳也. 喪室再娶 愛其姿色 不忍暫離 適當胡騎之猖獗 溺於愛妻 不能執殳前駈 携妻逃避難 爲胡騎所獲 胡見妻之美 小僧縛置帳下 而挽妻同寢 旗鼓 頻接 雲雨屢濃 男欣女悅之聲 聞之醜也. 夜半 女語胡酋曰: “本夫在傍 終不安涉 殺而滅跡 何如?” 胡酋曰: “娘言甚善! 我何不從?” 小僧旣忿其淫 又驚此言 用力伸臂 綁繩幸絶 偸取胡劒 直入帳中 幷斬男女後 脫身逃歸 而以落髮被緇 苟全性命 由是言之 僉碩士內相之賢 何可盡信?” 諸士 憮然無言. 副墨子曰: “噫! 女之貞淫之不同 如人面之各異 豈可此而同之? 又況爲人之子 食君之祿而背主棄親 惟妻是從 此人罪惡 可謂上通于天 猶不知愆 乃反呶呶責人之夸妻 能不顔厚而忸怩乎!”
索還板齒 鷄林有一官娼 美而艶 有長安一少年 情頗珍重. 娼給曰: “妾本班閥 沒入爲婢 時未經男子.” 少年尤惑之 娼臨別 善哭 少年傾行槖而贈之則 娼謝曰: “願得切身之物 不願財賄.” 少年卽斷髮與之 娼曰: “毛髮猶外也 願得尤切者.” 少年斫板齒而與之. 及還京忽忽不樂 人有鄕來者 少年兼問 娼纔別後 就他處. 怒之而遣蒼頭 索還板齒. 娼撫掌大笑曰: “痴孩子 屠門戒殺 娼家責禮 非愚則妄 可揀兼齒孩子齒去.” 擲一布袋 乃平生所得男齒也.
深山忘釋 一尹生者 客遊關西 留一村舍 滯雨未歸. 主媼 雖老而言貌擧止 不似村婆貌樣 一日 媼笑而言曰: “行次 必伈伈 吾爲古談 以睨一笑 何如?” 尹生曰: “好矣. 主翁 不悅曰: “不緊之語 今又欲言耶?” 媼曰: “君我 俱老 言之何妨?” 仍言; “我本楚山妓也 年十六 昵於主伜 寵以專房 主伜 意外 徑遞臨別 而乃以所用什物 都付於我 且厚給盤纏而語曰: ‘吾歸之後 汝卽上來 同過百年 可也.’ 我泣而許之 主伜去後 情不自抑 以其所給 換得輕寶 而率一小奚 治任離行 纔到數日程 時値隆冬 大雪 飄紛 迷失去路. 使童捨馬尋路 誤陷壑雪 而竟死其中 踽踽中道 寒甚折股而日又昏黑 遙望踈灯 明滅於林間 認爲人家 艱尋扣焉而見 則乃一佛庵 而寂無人跡 卓上只有白衣 一佛而已 自度於心曰: ‘房奧旣溫 燈火且明 而僧則無之 怪矣怪矣.’ 然而事到窮處 無異藩谷 躬解馬卜 作粥..
歡喜處女 昔 過時而受幣之處女 不勝其喜 乃於如厠之時 屈指計日 仍夸於狵曰: “某日 卽吾婚日也.” 狵適張口而欠 女盟曰: “如非其日則吾眞汝女云.” 副墨子曰: “喜其星期 對狵猶夸 可見其情慾之已動而已 此乎桑中采唐 不可同日而語哉.
猶如松栮 主人對客 語婢曰: “貴客來臨 入告內間 炙如松栮之屬 (方言 松栮)軟雞之屬而灑酒而來.” 婢入內還告曰: “阿只氏主 以爲如軟雞者 生雉 如松栮者 未知何物 主人聞之 不勝大慚.” 副墨子曰: “噫 安敢以淫語 戱其丈夫乎 如此而能齊其家者 未之有也.
春夢虛事 有畜妓居室者 夜闌將寢之際 自官召妓 其夫戱曰: “深夜入官 必得一夫?” 妓曰: “入官而每每得夫則 將人盡夫乎?” 仍着衷衵示之曰: “此乃免之術耳.” 夫笑應而終不無疑慮 暗躡其後則 妓到官門 解衵貼置于瓦底而入 夫忿把衷衵而 歸坐房中 明燭待還 爲永夜所腦 僵臥着睡矣. 向曉妓出而索衵 無有 已知其夫之所爲 歸到窓外 恐出樞聲 按戶輕開則 夫果把衵睡熟 以渠帽子代執其手 奪衵還着後 蹴起其夫 夫忿起詰責曰: “汝之衵服在我手中 汝能免欺我間夫之責耶?” 妓巧言媚笑曰: “夜色雖墨 何不辨衵與帽乎?” 夫聞言更見則 果帽也. 憮然曰: “春夢誠虛事.” 隱忍抱宿.
義婢亨福 一士人聚妻 則其率來婢子 年可十五六 容貌端正 爲人敏捷 士人每欲私之 言語形色 有見於厥婢 婢自思曰: “吾與娘子 名雖奴主之有分 而自離襁褓 至今同袍 義同兄弟 今來爲其敵國 則冥冥之中 天必有殃 久居此處 則拘於威怯 必不得免如是.” 而豈有同飽同衣 而至今相愛之舊義乎! 不如逃躱自避 而若告娘子 必不肯許. 乃換着男衣 不告而逃 路逢酒媼 察其家無男子 乃作雇工 則凡百事伶俐 難以形言 四五朔後 主婆始知女子 換着女服. 愛之如出 又數月後 過客科擧者 望見其姿色 懇請通婚於其酒婆 則婆告女 女曰: “吾雖流離於此 本是班族處子 則寧爲貧士妻 不作富貴妾.” 過客亦是未娶者也 仍卽成婚矣 過客幸得科名 率去其妻 歷高官 生三子 而死焉. 其後三子 連爲登科 皆在名宦 一日其兄弟相言曰: “某也 何可堂錄 某也何可特掌 某也何可弘 吏?” 其母曰: “以汝之家地 何敢論..
鹿何謂耶 一老人 與小妾 共坐 長夜無眠 僅將無力之物 强作一次 撫愛其妾而問曰: “汝亦好耶?” 妾冷笑曰: “好否 問將何爲?” 老者曰: “幸或受胎 可爲汝 末年托身之處也.” 妾曰: “賤身所生 何能發身耶?” 老者曰: “爾雖私婢 我是兩班 則汝腹所生 豈無食祿資生之道耶? 八道裨將 兵房·禮房 好倉監官 豈不奉養其母乎? 能磨郞廳 五衛將 豈不奉養其母乎?” 妾曰: “生子善養 使吾托身則雖好 而生鹿 則鹿亦爲裨將 郞廳耶?” 老者曰: “我是人 汝是人也 生鹿之說 一何誤耶?” 妾曰: “以鹿皮腎 爲之必生鹿也.” 老者憮然太息 反身偏臥曰: “吾之精水 若存若無 生鹿 亦不可望也云.”
初不相求 大雨雷霆之時 數三行人 避雨于人家 門內矣 一常賤女 有姿色 美衣服者 同在其中 方狎㤼於雷霆之際 一漢在傍曰: “如此之時 藏置好物 而不借之人也 打以雷霆 則吾心快矣 其女戰戰答曰: “客乎客乎 曾有請借之事 而不許則如是 惡猶或可也 而初不相求 而先用恐喝 何也?” 聞者絶倒.
乃書汝母 一富人 在於北山下 累徑營所在 小次之人也 以家産稍贍 所得多夥之致 自爲風流郞子. 日聚朋友 歌舞消遺 醫女 針技婢 有名稱之妓 未嘗一不相䟽之物也 一貧者 逐日來到 或代書書札 或替行諸事矣 一日主翁病重 諸子侍側 主人呼坐其子謂之曰: “吾學行不足 家産有餘 自少及今 而每以豪客蕩子之妓生 推尋爲事 歌舞簫管 爲恒業 則汝輩 豈無日濡其染之弊乎 吾年七旬 病勢沉重 而回生何可望 家財亦常有餘 吾喪三年之後 汝輩從心所慾 窮其所樂 無或不可 而有所不可不知者 吾今語汝耳 取紙筆而來也.” 其子涕泣唯唯 而出 手抱湖南簡紙數十丈 三折連幅 幷奉 降眞香 硯匣而來 伏於臥側 傾白玉蟾 蟾蜍硯滴 磨八神貢墨 把大霜毫筆 晋唐小楷體 以待 則父曰: “以大字書 內醫院而爲綱題也 又以小書歷書 諸醫女名曰某也 曰某某也.” 子隨呼隨書 將近四五十名後 其父曰: “以大字書 尙衣院 ..
糞堆鮮花 一常漢面醜 而妻有姿色. 隣居少年悅而私之 每撫手誘之曰: “如汝絶代美質 何必與醜惡漢 共居耶? 見汝夫婦 則無異植鮮花于牛糞堆之傍 可惜可惜.” 女太息曰: “莫非數也 奈何奈何.” 少年日後 多給錢兩 又以甘言說之曰: “汝能逃亡 從我耶?” 女雖不快諾 亦無冷諾 少年心切喜之 頻頻往來矣 一日 往開其戶 則女與醜夫 共臥房中矣 醜漢問曰: “書房主 何以辱臨陋地耶?” 少年忙中托言曰: “聞汝家 有牧丹花故 將欲移去耳.” 醜漢曰: “小人家 何有花草可玩之物也? 而設或有之 如此亢旱 何能移去?” 女左顧右眄 含笑而言曰: “天雖不雨 糞堆之花 移植能生耶?” 少年已知此女之傾心 歸買一小屋 竊歸其女 與之同居矣. 一日於枕席間 撫其背曰: “汝之肥膚 比前少瘦耳.” 女曰: “旱天移來故也.” 二人大笑矣. 後友人送魚酒者 使之作膾共飮 女未及洗手 酌酒以進之際 ..
衙婢待客 黃海監司 巡歷時 延安原無妓生 府使使其衙婢盛侈衣裳 以爲守廳之役. 又其大夫人性愛蓮花 自蓮花初開時 至于落盡 日日往賞于南大池 官屬與民人之間 不無其弊 寃聲喧藉 京中士夫聞之 莫不駭然 嘲笑也. 臺諫將欲上疏論駁 府使先聞此報 裁成一札 使其子懷呈于一宰相家 其宰相則與臺諫交分 世誼自別 而又兼隣居相從 而事事言聽之間也 延衙子弟 入謁宰相 呈納書簡 宰相曰: “吾亦聞知此事矣 大抵賞蓮之頻數 雖有民弊 是乃爲親之事 則猶或不怪 至於私出使婢替妓待客 其外貌似是獻諂於巡使也 人之是非 或當然 汝家何不知如此體面也? 吾與某臺諫 情分果不凡然 今欲請邀 而托期於挽止爲計 然其人已出䟽草 人多知之 其請未可必也.” 遂使人邀致矣 俄而門隸入告言; “某臺諫 入來矣.” 宰相使少年 隱於屛後 與臺諫酬酌 則臺諫曰: “延伜 本是南行 雖與文士有異 然以其地處 何不支撑一邑之伜..
掩骨得報 一士人 於山谷中 失路徘徊之際 見有一堆枯骨 露在山上 心甚矜憐 取土掩之 負莎草而覆之 不覺日暮 迷失歸路 遂宿塚邊矣 夢有一女人 進拜於前曰: “此乃馬嵬坡 舊址 妾姓楊 唐皇妃也 一自死後 唐皇輾轉思想 使臨笻道士之類 遍求致魂魄之術 而猶不暇及於改葬 妾身于深谷之中 至今 年久日深 風透雨洗 骸骨綻出 無人收護矣 幸賴君力 更得掩土 此恩無以報也 吾將一往謝之矣 君其勿訝焉.” 夢覺 其容貌之美姸 語音之琅琅 尙在耳目之中矣. 白樂天長恨歌云: “回首一笑百媚生 六宮粉黛無顔色.”之句 正得之矣. 士人歸家之後 夜至三更 萬籟俱寂 鬼嘯遠聞 凉風忽起 而有人搖戶 士人問曰: “誰也?” 門外人 答曰: “我是貴妃也.” 士人開戶 則妃卽入坐于前 垂淚而言曰: “昔時唐宮所儲珠玉寶貝 皆吾所有 而妾之出宮時 一無持來之物 則今也 欲報君恩 措手無處 妾本以傾國之美色 以..
牛腎造鞭 外邑新年時 卜馬夫 持竹根馬鞭而來 京馬夫問曰: “君之馬鞭 好矣.” 外邑馬夫曰: “何可爲好也?” 曰: “吾兄則以牛腎造作 其品 尤好妙也云.”
妻妾同室 一人有妻妾同室而居 言語於妻妾間 以善圓爲之 無顯愛憎矣 一日 主男出而歸家 則不見其妾之出迎 心先訝之 問于妻曰: “某也何去耶?” 妻曰: “厥穴赤赤而臥睡于後軒云.” 主男曰: “厥穴則紅 必可用.” 妻曰: “吾件則比彼尤紅.” 主男曰: “過紅亦不用矣.” 妻赧而無言也.
侄騙其叔 叔侄 同作鄕行 叔本好色 於路 見裙則輒不泛然看過. 行到中火站 其叔見其店女之有顔色 以眉目送情 適無主男 與之言戱 女亦順受矣 叔仍欲止宿 侄雖悶路遲 無可奈何. 店幕之房間 有隔壁 而中防下則初不隔防 可容小兒出入矣 上間則店主夫妻同宿 下間則客叔侄同宿 而叔有意臥于中房 通下近處 女亦乘其夫睡濃 轉臥于隔壁 通下近處矣. 客侄假宿偸眼 見其叔之行事 叔脚與女脚 互相出入于中防通下 爛漫弄歡 客侄黙想其叔行事 則明日 行程猶未可知也 心方憫切 適其叔欲爲放糞 潛出房而去 其侄乘其叔之出 暗轉臥于叔所臥處 依叔所爲之樣 以脚入于中防下 女脚亦入來 客侄以木枕痛打女脚之桃骨 女俄者弄暢之餘 逢不意生病 不勝其痛 㥘於夫覺 只忍聲 忍痛矣. 客侄卽旋舊臥處 以似睡煎鼻 其叔放糞入臥 不知乃侄之所爲 以脚如前入送于中防下 則女忍痛 含毒之中 見其脚入 以砧棒盡力打其桃骨 客叔不..
善治瘧疾 有一鄕村常漢之妻 年不過三十 喪夫 而以饒居之故 不爲改嫁 守節 而其女人免醜故 洞內一漢 心切有意於厥女 而無計可圖矣. 寡女適得瘧疾 累直不差 辛苦之際 厥漢往問病情 乃言曰: “吾有移却 妙方法 而累試 無不得效云 寡女曰: “方法 何以爲之?” 漢曰: “精備酒果紙燭 而病人着新衣服 直日淸晨 獨自往于某山 城隍堂 讀眞言祈禱則無有不差也.” 女曰: “眞言誰可讀之?” 漢曰: “若非我則不可爲之故 已多請我同行去矣.” 女苦患之餘 喜而信之 祈禱物種準備 而凌晨請厥來 厥漢斫造木釘 長尺許 四介 及稿索 五六把 亦同祭物 擔負 而與女偕到靜山深谷中 陳設酒果 而以木釘揷之四隅 使女仰天臥于其內 而左右手足 以稿索 分結左右木釘 厥漢仍爲劫奸 如法爲之 女雖驚忿 無可奈何 不得已經事後 歸家 瘧疾幸而移却矣. 厥漢善治瘧疾之名 傳播一村矣. 村中老班生員 得瘧辛苦 其..
鷄亦楸行 一人欲作省掃之行 以曉食之意 分付于婢子 其夜宿于內房矣. 婢子未明前造飯 而以待上典之起枕 則東方漸白 終無動靜 暗聽窓外 則厥事方張 不敢做聲 自嘆未眠 而早起獨坐矣. 天色已明 塒鷄下庭 雌雄交合. 婢以老脣言之曰: “鷄亦爲山所之行耶?” 上典內外相顧 慙然無言矣.
假張飛 一人 善古談 同里有兩班 日日招致 使之古談 如或不肯 則必輒打臀 古談者甚苦之. 一日 兩班者又招 古談者悶之曰: “余則果久矣.” 兩班者怒欲打臀 乃言曰: “昔者 三國時節 漢將軍張飛 與馬超 相戰 張飛出馬當前 而高呌馬超曰: “爾知涿郡張飛耶?” 馬超卽應聲出馬曰: “吾則當世兩班也 伏波將軍馬援之孫 西凉太守馬登之子也 世代漢國之公侯 且智勇 盖世故 名聞天下 爾則只是屠牛殺猪 扣刀賣肉之都市白丁也 吾何以知之?” 張飛聞之 怒膽斗起 瞋環目 批勤髥 攘臂奮拳而辱之曰: “汝兩班母之陰戶 爲之則當出小兩班矣.” 時 古談者直面其兩班者 假托張飛之儀樣而迭奮兩拳 凌辱其兩班者 兩班者厭之 回頭揮手曰: “止矣 止矣.” 言古談者依憑張飛而辱之 則兩班者目前所見 甚不好故 曰止矣 盖張飛出馬時 宜有着何許冑 穿何許甲 持何許槍 乘何許馬等說而嫌其語長故 爲拔之也云云耳...
發明婦 好謔者 心知其隣夫隣婦之相與私奸 取脈於隣婦曰: “隣夫某 謂我曰: ‘吾語 一夕 過於隣婦某家矣 隣婦某 見吾之過去 卽携吾之手 入其家故 吾不得已隨入 與之行奸云 君果有是事耶?” 隣婦聞之大驚 以手扣席曰: “世上天下 豈有如許羞恥之說乎! 世上天下 豈有如許罔測之事乎! 吾何爲携渠? 吾何爲携渠? 惟以日前之事 言之 過去渠家 則渠見吾過去 直携吾而入去渠家故 吾實不得已 聽從矣 吾何爲携渠 豈有如許羞恥之說乎?” 果被渠携 實非自携也 論曰與其迎敵納降 孰如被虜而投降 自己 不得已之言 自有異也 故 是婦之如此 發明者也 又曰五十步笑百步 朝三暮四之說 此之謂也.
牛腎鞭 兄弟二人 爲宣傳官 適陵幸之行 二人皆坐宣傳官依幕 其兄謂其弟曰: “汝持牛腎鞭 我持牛腎鞭 相換 何如?” 其弟曰: “兄主 牛腎 造作而我亦牛腎 造作 何以換之言乎?” 言鞭則一班而空言耳. 終不慾相換之意 言之 然而亦出於諧謔者也.
避蚤蝎方 夫婦夜行房事之時 曉月滿窓 傍宿之小子 適爲衾風之所覺 而見之 則其父伏在於母之腹上 兒莫知其故 怪而問之曰: “父何伏宿於母之腹上?” 其父無答 以遁辭答之曰: “避蚤蝎之不噬.” 兒曰: “吾亦難堪蚤蝎之噬 吾則當伏宿於父之背上矣.”
免辱還辱 一人 遊於靑樓 語言之間 觸怒於俠流 將至被打之境 而無計可免 卽呀吁浪笑曰: 我是至賤者也 汝必欲打我 則寧自打爾腎也. 言猶不如腎 反不如自打其腎. 寧被打而死耳 何忍發此碌碌 不若腎之語耶. 不若腎之漢 猝當變難 猶能浪笑 亦勇矣.
碎栗皮 七十老婆 尙有淫慾 請來同里總角 而慇懃歡待後 懇其行房 總角曰: “不敢也.” 老婆强之不已 總角不得已行之 老婆已盡瘦瘠 脊骨稜稜故 進退搖動之際 輒有碎石之聲 總角驚駭曰: “必然骨節碎落矣.” 婆曰: “俄者孫兒等 喫栗矣 尙其栗殼 在於簟下而破碎矣 須勿疑慮 緊緊衝納 可也.” 若言骨節有聲 則或慮中止故 以栗皮破碎聲 欺而答之也. 老猶如此 少可知矣. 雖折骨而死 何恨之有哉!
恨未骨味 一翁有三個女子 而家勢富饒時 以長女迎少郞 年二十 其後家勢猝敗 無路成禮故 勢不得已 以次女迎再娶郞 郞年四十 以三女迎三娶郞 郞年五十. 一日三女鼎坐同席 從容談話 長女曰: “男之陽物 必是有骨.” 次女曰: “非也 疑是有筋矣.” 三女曰: “亦非也 惟是皮肉也.” 其時翁遇聞其言 太急噓晞曰: “吾之家樣狼狽故 使汝次兒及三兒 惟未示骨味 是所恨也.”
耘婦放氣 使令漢輩 着戰笠 大行闊步而來 見耘婦之免醜 忽生淫慾 無斷執言曰: “胡爲乎放氣?” 耘婦勃然而怒 睨視冷答曰: “喫了麥飯 終日耘田之人 豈不放放氣乎?” 使令者瞋目恐動曰: “自官家 有捉入之分付矣.” 仍挽其臂 耘婦生㤼挫氣 百般哀乞曰: “他處 亦必有放氣之女 捨我取他而去 則惠莫大焉.” 使令曰: “吾當聽君之請 君亦聽我之請乎? 不然則捉去矣.” 耘婦曰: “不辭也.” 使令仍携手田中 卽與之行房 行房旣了 謂耘婦曰: “更勿放氣 放氣則吾必復來.” 耘婦微笑不答. 使令因起身登程而去 耘婦立在田中 遠望其去 忽高叫曰: “牌頭!” 連呼不已 使令回頭曰: “何爲呼之耶?” 耘婦曰: “吾又放氣也.” 使令以袖揮却曰: “汝非但放氣 卽須放糞也.” 言而不啻放氣 雖放糞 吾無更爲之意也. 若曰放氣之罪則放氣所出者 卽穀道也 穀道之犯罪 卽陰戶之被衡 無乃隣里之連..
死猶恨 有稟性 怪癖者 無論親疎遠近 凡於婚事 惟使渠居媒 則極力强勸 期於成婚 若不然則必餙出瑕疵 一直毁婚 人皆苦之. 一日 聞越村家 定婚 卽發憤攘臂曰: “新郞家 有如彼之瑕疵 新婦家 有若此之瑕疵 豈可成婚乎 吾當往敗婚也.” 仍奮身勇往 時 冬日猶溫 江氷尙薄 憤憤之餘 不思履薄之可畏 直踏氷而去 及至中間 氷忽截 陷身墮水中 而轉翻漂下 勢將必至 紛紜搖手 顑顑噴浪曰: “憤哉 此婚事 可成矣.” 言渠生 則必毁其婚 而死則其婚必成 是可恨也 目臨今死 而猶不恨其死 惟恨婚事之可成 此之謂死而無悔者也 此人之死 乃爲民除害也.
連誦平安 一人甚愚痴 每對客不知修人事之節 其妻悶之 向夫而語曰: “人不可以不知對客之道.” 夫曰: “何以爲之也?” 妻曰: “夫對客之道 初見問平安 次請就坐 次請吸煙 次請能飮酒否 其次 呼持酒以來 特進酒矣. 如是則可爲對客之道.” 夫曰: “好矣 然其於善忘 奈何?” 妻曰: “我有好策. 以繩繫君之閬 一端通出壁穴 而每客來時 吾必引動矣 一引問平安 二引請坐 三引請吸 四引請飮酒 五引呼持酒以來 則我當依施矣 以此次第焉.” 夫曰: “此計甚妙.” 其後無數習熟矣 一日有友訪來 其妻挽繩一引 主曰: “平安否?” 又一引請坐 又一引請吸煙 又一引能飮酒否 又一引呼持酒以來 其客怪而問之曰: “子平日不審人事之節 今何若是大覺也?” 主答曰: “我獨不知爲人事乎?” 其妻方監酒盤之際 以其繩端繫於牛骨 置於門隙 狗兒貪其骨 欲食之 則繩繫閬 以口引骨 繩自動之 厥主與客坐..
兩老逢辱 八耋翁 與少妾夜事 妾曰: “以此事後 若孕胎 則必産鹿也.” 翁曰: “何以産鹿也?” 妾曰: “以鹿皮作事 非産鹿何?” 翌日 與友酬酌之際 翁曰: “吾去夜逢大辱.” 友曰: “何辱也?” 翁曰: “去夜與妾作事 而妾言如此 豈非大辱乎?” 友曰: “其辱猶屬歇后 吾之辱口不可道.” 翁曰: “第言之.” 友曰: “吾於日前 與妾夜作事 妾曰: ‘此先瑩側乎?’ 吾曰: ‘何謂也?’ 妾曰: ‘曳屍入葬 非先塋 則何故? 無難而入葬乎云.’ 此寧以耳聽之 口不可道乎.”
失妙貢物 藥局諸益 設酒肴 登南山濯足矣 一人忽動腎難堪 尋慇懃處 而方拳腎之際 禁松軍自後而來 大呼曰: “此兩班 南山重地 其事是何事也?” 其人乍驚顧視 則乃禁松軍也 卽顔騂挽其袖而近坐曰: “吾之此事 幸勿煩說焉.” 軍曰: “南山重地 此等事 大禁法也 不可仍置 當捉去矣 其人懇乞曰: “老兄是何說 俗語云: ‘死病有生藥.’ 少弟一時無顔之妄 吾兄豈無潤恕乎.” 乃罄出囊中錢 給之曰: “此物雖些少 買飮酒盃 寬恕焉. 日間訪弟 則當厚待矣.” 禁松軍曰: “兄宅在何?” 曰: “弟家卽銅峴某邊第幾家耳 禁松軍曰: “南山卽案山重地 此等事 若現捉 則以一罪用之 然兄之懇乞 如是故 不捉去 後勿更爲也. 其人感謝感謝 禁松軍受錢 心甚可笑 不顧而去. 禁松軍翌日 歷入其家 則其人果在房 望見禁松軍之來 卽掬錢忙出給之 受而不顧而去. 過數日後 又歷入則如前樣掬錢給之 如是者..
學不入方 酒店漢妻 陰毛甚繁且長 每夜事之時 陰毛曳入陰中 恒以是憂悶 一日一生員入店 而見其鬚髥 則上鬚甚繁長 口形不見 店漢心語曰: “如彼繁鬚 飮食似難也.” 持食床入去 則生員乃開囊出兩纓紙環 披鬚撐之 以纓繫後食之 無一髮入口者. 店漢在傍熟視曰: “是哉 是哉.” 生員曰: “胡爲是耶?” 店漢曰: “渠之妻陰毛甚繁長 每夜事之時 曳入陰中不便 今則學不入方.”
計出間夫 一淫婦 本夫出他時 與間夫同宿於越房 不知東方之旣白. 內房則舅姑嫁妹宿之 而舅姑雖未起 嫁妹已出庭下故 間夫出送無路 淫婦謂間夫曰: “吾當如此如此矣 卽出去也.” 厥女潛步於嫁妹之後 以手遮嫁妹之兩目 問曰: “吾誰也 能知之否?” 妹曰: “吾善知也 卽兄也.” 如斯之際 間夫逃走.
老郞幼婦 七十二歲老翁 後娶於十六歲處女 新婚夜 詠詩曰: “二八佳人八九郞 蕭蕭白髮 對紅粧 忽然一夜春風起 吹送梨花壓海棠.”
應口輒對 一少年 路逢班家童婢 則年可十六七歲 靑裙紅袖 婷婷嫋嫋 秀迤投此而去 少年視之 韶顔皓齒 眞絶色也 神魂飄蕩 不能自抑 乃尾之而去 或先或後 終至入宰相家矣. 因隨而入 欲把袖戱之 則拂袖而入內 少年卽逐入內庭 則厥婢高聲大呼矣 宰相適在 視其突入內庭 卽捉結縛 欲治突入之罪 問曰: “汝是誰家子 而敢突入宰相家內庭乎?” 答曰: “吾以士夫子 見貴婢之姿色 不忍捨去 誤入內庭 恕諒焉.” 曰: “汝是士夫子 則識字否?” 答曰: “粗解耳.” 曰: “吾呼韻 汝若應口輒對 則放送矣 不然則當治矣.” 少年曰: “諾.” 乃呼韻薨字 卽對曰: “聞道東君 九十薨,” 又呼升字 卽對曰: “惜春兒女 淚盈升.” 又呼滕字 卽對曰: “貪花狂蝶 何須責 相國風流 小似滕.”
瓮算 瓮器商 負瓮器一負 休于樹下 黙算曰: “給一分者 捧二分 給二分者 捧四分 給一錢者 捧二錢 一負爲二負 二負爲四負 一兩爲二兩 二兩爲四兩 次次伸之 終至萬億兆 乃曰財産如此 丈夫處世 豈無妻乎 有妻後 豈無家乎 有家後 豈無器皿乎 如是之後 一妻一妾 男兒之常事 有妻妾之後 若有爭鬪之事 則當如是打之.” 卽拔支機杖 亂打瓮器後 坐而思之矣 萬不成說 非但瓮器 盡破 支機幷破 傍有三分價小盆一介矣 拾而去之 路逢驟雨 入冶爐中避雨而坐 更算曰: “以此三分價者 捧六分 以六分 買二器 捧一錢二分 次次伸之 其數 亦不可量.” 乃搖頭揚揚之際 其亦觸爐壁破之.
好用文字 夫人粗解書字 或聞文字則必用後已 一日 其子入告曰: “今夜某某人 來會而空送爲難 略設酒肴 若何?” 其母依其言而備出 母在窓外 聽其談話. 翌朝 問于子曰: “吾於昨夜 在窓外 聽諸人之用文字 則皆有識可聽 而至於龍倒質 臂力質 搖奔質等 文字莫曉其意 用於何處乎?” 其子無可答之辭 以鈍辭 答曰: “龍倒質臂力質 朋輩間 吸南草戱博變等事 用之 搖奔質 女人針才等事 用之耳.” 其母知其然矣 其後女息出嫁後 轎客來謁於聘母 聘母以珎羞 善待 謂婿曰: “出舍廊 與妻男 爲籠倒質臂力質 終日遊去也 女息雖無姒妊之德 搖奔質 渠能爲耳.” 新郞聞甚駭然罔測矣 黙然一言 仍卽歸家 逐送其妻 妻家莫知何故 子問于母曰: “俄者妹夫來時 慈主有何酬酌乎?” 母曰: “若此而已 別無他說.” 其子聞之 則事甚駭然 卽往夫家 言于妹夫曰: “本事 如此如此 是皆吾之過也 非慈親之過 ..
疑處付籤 一人獨處舍廊 以書冊消遣矣 一日出他之時 夫人出舍廊 開冊視之矣 則以朱筆 或有貫珠者 或有批點者 或有直杖者 或有以紙付籤者 夫人莫知何故 故家君入來後 問其故 答曰: “文理好者貫珠 其次批點 不好者直杖 有疑問處則付籤耳.” 如是談話矣 一日其夫乘醉而歸 盡脫衣服 赤身醉睡 不省人事 夫人出舍廊見之 則家君大撐腎而醉睡 見其腎 則大矣好 故以朱筆貫珠其頭 批點於閬上 直杖於陰毛邊 付籤於鼻頭而入來矣 其夫有頃醒悟視之 則滿身如是矣 莫知何故 入內言曰: “俄醉睡 何人遍身戱弄 甚怪事矣.” 夫人曰: “吾爲之耳.” 曰: “何故?” 夫人曰: “腎大而好 貫珠 閬則無妨之物 批點 陰毛不緊之物 直杖而 俗說云: ‘鼻大者腎大矣.’ 君則鼻小而腎大 豈非疑問處乎? 是以付籤耳.”
他物善典 一漢之妻 織一場之間 每織一疋布 使其夫賣來 則輒盡飮無餘 其妻每以此事 恒責之矣. 其後又織一疋 給之曰: “今日勿飮酒 善賣以來也 每每如是 則何資生乎? 愼勿飮酒也.” 厥者持布往市場 布則善賣 酒則外上飮之後 錢則佩腰 以繩繫腎回後結之而歸 厥者雖不大醉 佯若大醉 虛唾散步而入 其妻見而責曰: “今又醉歸 必也賣布錢盡飮無餘矣.” 厥者乃於腰間出賣布錢 而大言曰: “何許漢以賣布錢飮酒乎? 賣布錢緊緊持來矣.” 妻曰: “然則以何錢 如是大醉?” 厥者曰: “見酒則有慾 錢則難用故 拔腎典當而飮耳.” 妻曰: “是何言也? 速出示之也.” 乃拔袴示之 則果無腎矣 妻大驚曰: “此何變故也? 然則幾許典當乎?” 曰: “二兩矣.” 妻曰: “以此二兩速速推來也.”厥者受二兩 往酒家 而外上錢還報 加飮幾盃後 以松烟塗腎而歸 妻急問曰: “推來乎?” 曰: “推來則推來 ..
一杯大醉 一漢 只夫妻居生 而每出他而還 則毋論人之有無 卽携厥妻 而入俠房一局爲之 妻悶其有人之時 謂夫曰: “若有人之時 則謂吾曰: ‘飮一盃謂言.’ 則吾當入夾房 君亦隨後而入 則他人但知飮酒而已 安知厥事之爲乎?” 夫曰: “其言好哉.” 一自以後 飮一盃爲約. 一日妻之父適來 而厥者自外而入 數言寒喧後 謂其妻曰: “飮一盃乎?” 妻卽入夾房 厥者隨後而入 移時出來 而夫妻面上皆紅潮矣. 妻父歸家 怒謂其妻曰: “女息反不如他人 自今爲始婆勿往.” 厥女家妻曰: “何故如是?” 翁曰: “吾之嗜酒 女息稔知 而釀酒而渠之夾房 內外獨飮 無一盃勸 吾世上天下 豈有如此沒人情之女乎. 切勿往厥女家 吾若知往厥女家之事 則必有不好光景矣.” 厥妻聞此言 乘其翁之無 往見女息曰: “汝父大怒大怒矣.” 女曰: “何故大怒?”其母曰: “某日汝父來時 汝之內外入夾房獨飮 不勸一盃事大怒..
自願打殺 一漢有妻妾 同室居生 而每日爭鬪. 一日厥夫出他還家 則又爭鬪矣. 厥漢責妻妾曰: “汝之兩人 以何事每日爭鬪 家內如是紛挐耶? 如此之女 必打殺也.” 卽納曳其妾之頭髮 入越房而無消息 其妻怪其無聲無臭 以門隙視之 則方張作事矣. 其妻忿怒曰: “如是打殺 則何不打殺吾乎?”
痛足指 一漢 有子三四兄弟 而衾則單件而且弊矣. 一衾之內 五六長幼同寢 而夫妻作事方張 興滔之際 小兒挾足指於衾穴哭曰: “哀也 足指也 哀也 足指也.” 其中頭大者曰: “足指之如祖 吾項挾之而不敢聲 如渠之足指 如孫之也.”
昇天入地 一漢夫妻晝居寂寥 忽有色思. 而傍有七八歲兩介子女 白晝置房作事 有所如何 父曰: “汝等持此筐 往前川洿處 而拾小魚來 夕飯湯食矣.” 兒輩持筐出而相謂曰: “父母使吾輩給筐出送 必也諱吾輩 有所喫物之而然也 在外伺偵 以觀其動靜可也.” 於戶外窺視 則夫妻作事 而夫問于妻曰: “何如?” 曰: “如入地矣.” 妻問于夫曰: “何如?” 曰: “昇天矣.” 如是了畢後 兒輩持筐而入故 問曰: “何不拾魚而來?” 答曰: “父昇天母入地 與誰共之?”
味則別味 行貨商 日暮於山峽小路 入一家呼之 則女人出見矣 言于女人曰: “吾以行貨商爲業而 適日暮於此 無留處 一夜借宿如何?” 厥女曰: “吾家無男丁 不可留宿.” 商曰: “無男丁 門間何妨耶?” 厥女曰: “然則任意爲之.” 厥商乃脫卜於門間 坐以待旦 芭籬間有人跡故 拭目視之 則着冠者卽入內房矣 厥商潛步而入 聽其動靜矣 騣冠墜於庭下 卽拾着而立 靜聽 則爛漫戱謔之聲出矣 笆籬間又有人跡故 回視 則一女人忙步而來 不問曲直 卽牽衣而去 厥者黙無一言 依牽隨去 則直率入房中責曰: “厥女之濕戶 金縇回之乎? 銀縇回之乎? 聞其金哥之無也 每每往宿何也? 速速脫衣臥宿也. 若現捉於金哥 則必亡身乃已.” 厥者終無一言 乃脫衣入衾 則女卽盡脫赤身而入 卽壓而衝之 則衝法與厥夫相不同 問曰: “是誰也?” 厥者曰: “牽來時 未知誰某而牽來乎?” 女連問曰: “是誰也? 吾夫若來 則..
何晩上見 隣里常漢之妻 年纔二十許 頗有姿色 而每日汲水 往來於班家舍廊前矣 其主人窃欲有意於女 每耳目繁多 無以乘隙 一日厥女戴水盆來 而適從容故 以跣下堂 執其兩耳合口 則厥女高聲發惡 其嫁母出而詬辱 厥夫又出詬辱 而厥班已有作罪過之事 聽而不聞 隱身避之 有口無言矣 厥夫乘勝 又爲呈官 則自官捉致厥班與厥漢 對坐問曰: “汝雖兩班 有夫之女無難合口 是豈兩班之道乎?” 厥班曰: “合口之民 罪當甘受 而彼漢之母子無限詬辱兩班 隣里共知 其罪何不治之乎?” 官曰: “法典自在 當從法施行矣.” 分付刑吏曰: “持大典通編來.” 出通編 問刑吏曰: “兩班與常漢之妻 執耳合口 則其罪何如?” 刑吏曰: “無如此律文.” 官曰: “然則常漢詬辱兩班 其罪何如?” 刑吏曰: “刑問三次 遠地定配矣.” 官曰: “旣無合口之罪 兩班放送 有兩班詬辱之罪 厥漢爲先刑問一次 捉囚.” 兩班還家..
毆打家長 生員家洞里 山行砲手之妻 免麤 恒存於心 而其夫在家 無以乘隙. 一日 謂砲手曰: “汝何不山行乎?” 砲手曰: “無路費 不得行.” 生員曰: “路費 有幾許然後 行乎?” 砲手曰: “多多益善 少不下十緡.” 生員曰: “何其多也?” 砲手曰: “非但路費 有山告祀 十緡無多矣.” 生員曰: “吾當備給 汝須多多捉來 與吾分半 可也.” 卽給十緡 砲手豫知其生員有心渠妻矣 受十緡後 與其妻約曰: “吾當如此矣 汝如此如此.” 下直生員曰: “小人發行則家中 只有一妻 生員主 忘勞種種顧視 伏望.” 生員曰: “此事 汝雖不付托 余豈歇后哉 少勿慮焉.” 其日夕飰後 生員橫長竹反叉而來言曰: “今日主人不在家 獨守空房 不難乎?” 女曰: “如生員主之人 來遊則何難之有?” 生員卽入其房 以言戱之 隨問隨答 以手弄之 善酬善應 生員心頗喜悅 欲狎昵 則女曰: “生員主 欲與..
濕戶緊蔽 一人入山峽小路 日已薄暮 酒店尙遠 進退維谷 入一家呼之 則老翁出見 言于翁曰: “余以京居之人 往某處 日暮於此 而酒店尙遠 更無前進之路 一夜借宿如何?” 翁曰: “吾家只有內房無客室 不可留宿.” 客曰: “山谷深險 豺狼當途 日又暮矣 今若固拒 是見溺而不援也 日氣不甚寒 土軒何妨.” 翁不得已邊客入室 客曰: “夕飯或得喫否?” 翁曰: “飯則何難之有.” 卽備進 而食後見主人家人數 則有老翁老婆 有少婦處女矣. 客問曰: “翁之子女幾許?” 曰: “有子女 而子則成娶 女則未出嫁耳.” 又問曰: “子則何不在家?” 曰: “日前出他 姑未還耳.” 喫飯後 翁以席垂遮房中 而謂客曰: “初夜雖不寒 夜深則必寒 入于席外矣.” 客曰: “甚未安.” 卽入其外而臥 其夜有月 房內微明矣 席間觀其動靜 翁則臥于下突 其次老婆臥之 其次子婦臥之 其次處女臥之 而與客臥處只隔..
善啼善笑 鰥夫獨處舍廊 其子每日出他 恒不在家 內間子婦 獨處而有襁褓孩兒 使童婢 負兒出送遊於外庭矣. 一日 其兒舍廊房 干干啼之故 子婦怪而窺視 則其兒下在房板 嫁翁與童婢 行情事 子婦羞而且怪而入. 其後 其兒又於舍廊房 干干笑之故 子婦莫知何故 出而窺視 則嫁翁背負其兒 與童婢 爛漫行淫事矣. 子婦怪而且笑而入 盖其兒則故知弄渠 干干笑之耳.
女曰入矣 耋老宰相 聾且昏矣 夏夜月明時 夜深無寢 携筇四面 而到內後 則一童婢設箭平床 赤身困睡矣. 靜觀其下門 則卽一色 色慾火發 卽擧脚而納腎 則厥女姑未經人 腎則無力矣 其何能善入乎? 莖垂平床箭下 而不生齒狗雛適在其下 誤知渠母之乳 卽吸 翁大樂 然厥女全然不知矣. 盖厥婢卽孫婦之轎前婢也. 翌日見厥婢 欽慕不已 戀戀不忘 思色見於外 每日如是 其所謂隻愛獨樂也. 家中內外相謂曰: “父親每見某婢 如是美戀 使厥婢入一夜房守 以慰戀戀之情 恐合孝理之政.” 僉意詢同 分付厥婢曰: “汝須今夕 陪大監守廳也.” 淨沐一身而入房後 子與孫悶其老昏 列於戶外 而潛觀動靜矣 翁問女曰: “入乎?” 曰: “不入矣.” 又問曰: “入乎?” 曰: “不入.” 如是者移時矣 子與孫益悶其辛苦 低聲分付於女曰: “以入樣告課也.” 翁又問曰: “入乎?” 女曰: “入矣.” 翁曰: “好哉..
抱似狗雛 一生員 移徙時 以貧塞故 抱神主而去 忽一老嫗 追後而來呼曰: “生員主生員主他矣狗雛 出置以去也.” 生員聽而不聞而去也 卽追挽其衣曰: “他矣抱雛 胡爲盜去乎?” 生員曰: “兩班 豈盜汝之抱雛乎 放衣也 嫗曰: “此狗雛 卽小女之單伴也 出給以去.” 生員 不耐其苦 乃忿然而出注視之曰: “此汝之狗雛乎? 汝之狗雛乎?” 厥女云: “抱去樣 若抱雛故 如是矣 少勿嫌焉.”
逢李上舍雪寃債 密陽伜 率內眷而有一閨秀 芳年十六 通引一漢 眼前乍見 眞國色也 多賂其乳媼 因以情熟 無言不到. 本伜 去巡營時 通引漢 謂乳媼曰: “今夜 月色正好 嶺南樓後園池塘 荷花正芳 夜深後 率娘子來賞 而如此如此也.” 乳媼已受厥漢之賂物多矣 不能防塞 依其言 夜深後 誘娘子曰: “今夜月色,正好 嶺南樓後園池塘 荷花正芳 娘子與我同賞 如何?” 娘子曰: “閨中處女 何敢遽出外園乎?” 乳媼曰: “夜深無人 與我同行 則少無損於女行.” 娘子不得已强從 果然月色如晝 荷香襲衣 四顧無人 信步而入竹林近處 乳媼隱身不見 自竹林中 一凶漢突出 抱娘子入竹林 欲强刦 娘子高聲大罵 抵死不聽故 萬無强刦之路 厥漢卽拔劍刺其胸 投於池中 以石壓之. 日明後 乳媼佯驚曰: “娘子無去處矣.” 衙中 大驚 四求不得 本伜還官 亦無尋訪之路 因呈辭單解印而歸 嶺南 卽東軒也 新官 來莅..
自作之孽 京居儒生 工夫於北漢寺 而其寺中 有一僧 年纔二十 能解文字 百怜百悧 儒生毋論事之巨細 皆任使 因以情熟. 生未幾 登第 或有門外出入之路 則每招其僧 與之談話 無言不到. 一日 適出門外 招其僧 則不在其寺 去他寺云 不得相見 悵然奈何. 後 除嶺伯巡驛之 一僧避坐於路邊 僧則未知監司之誰某 監司見之則乃厥僧也 招而問曰: “汝在住何處也? 久未見 甚悵 僧曰: ”小僧 本是嶺南人 削髮於北漢而踪跡齟齬故 來本土近處寺刹托身耳. 監司曰: “汝隨後而來.” 每站以素饌善饋 及還營 夜招而問曰: “汝須長髮退俗 仍留此 吾之上京時同行 則吾當婚於善處 有成人之道 使汝無平生之憂也.” 僧 再三固辭 監司執其手而情問曰: “汝之如是固辭 莫曉其意 詳言也 僧曰: “使道如是情問之下 豈敢不陳情乎 小僧 本以某邑某村之人 往某處之路 一靑孀 埋苦廬於墓下守墓 而見其姿色 眞國色..
南山歌 初婚夜 新婦觀新郞之爲人 極爲庸劣 新婦謂新郞曰: “明日 隣里賓客齊會 呼新郞請歌 知歌否?” 曰: “不知.” 曰: “然則吾當敎之 依敎爲之也.” 郞曰: “當如敎矣.” 新婦乃低聲而詠其歌曰: “南山.” 新郞 高聲大呼曰: “南山.” 新婦曰: “擾亂哉.” 新郞又高聲大呼曰: “擾亂哉.” 新婦曰: “聽越房矣.” 新郞 又高聲大呼曰: “聽越房矣.” 新婦氣塞可笑 回臥曰: “眞犬子也.” 翌日 來賓齊會 呼新郞曰: “新郞能歌乎?” 曰: “不善也.” 曰: “雖不善 何妨 第唱之也.” 乃厲聲而詠其歌曰: “南山.” 座中皆曰: “善唱哉.” 新郞曰: “擾亂哉.” 客曰: “不擾亂 連唱也.” 新郞曰: “越房聽之乎.” 聘父在越房答曰: “吾聽 速速善唱也.” 新郞曰: “眞犬子也.” 座中皆拍掌大笑 聘父則仰天無語.
嫁母誚婦 子婦與越家金總角 戱謔爛漫之狀 現於嫁母 嫁母誚子婦曰: “汝以何事 與金總角爛漫戱謔乎? 當言于汝夫 受罪.” 終不言于其夫 而日日誚之 難堪其苦. 一日嫁母又誚而出他 子婦而滿面愁心 獨在家之際 隣里老婆來見其愁面 問曰: “汝以何事 如是憂愁乎?” 婦曰: “吾於某日與金總角相語矣 嫁母見其相 日日誚之 不堪其苦 是以愁之.” 老婆曰: “汝之嫁母 有何彬彬之事 能誚汝乎? 渠之少時 與越峴金風憲 晝夜相狂 奸狀綻露 負大鼓 回三洞里之事 思之 則有何責人之事乎? 若更誚 則言此也.” 婦聞而大悅 其翌朝 又誚矣 子婦曰: “嫁母有何彬彬之事 如是長誚人乎?” 嫁母曰: “吾有何彬彬之事乎?” 婦曰: “與金風憲晝夜相狂 負大鼓 回三洞里之事 思之焉.” 母曰: “此事誰言汝乎? 他人之事 空然添語也. 誰負大鼓乎? 如麴小鼓 誰回三洞里乎? 二洞里半而止矣.”
以詩通情 張復年 老妻孫氏少年 因病請主簿周黙 診脈視病 而見孫氏之美麗 欽慕不已 他日 折簡送詩曰: “五十衰翁二十妻 目昏髮白已頭低 降帷深處休論議 天外靑鸞伴木鷄.” 孫氏答曰: “雨集枯池時暫綠 藤籠枯木一番新 如今更說眼前景 粧點亭臺隨分春.” 後 張死 周黙遣媒遂通之.
種石得玉 陽雍伯 說義 漿賣行者有一人 食乞 出石子一升與之曰: “種此 必得好玉 又得美婦.” 北平富家徐氏有一女 姿色甚美 雍伯 聞之求娶 徐氏戱之曰: “以白璧一雙爲幣 則當許之.” 雍伯 至種石處 搜之則得白璧五雙爲贄 徐氏見而大驚 遂妻之.
射孔雀目 隋竇毅有一女 生而聰慧敏 能讀烈女傳 聞一知十. 毅曰: “此女 有如此奇才 不可妄而與人.” 畵二孔雀於屛間 有求婚者 孔雀屛 立於百步之外 約曰: “二矢 中孔雀目者 許之.” 唐高祖射中兩目 乃妻之.
神女玉環 蕭摠 嘗遊巫峽 遇一美妹交歡 臨別 女贈一玉指環曰: “此妾之常玩 未曾捨者 今當永別 寧不相遺 願郞君 恒穿指 慎勿忘妾也.” 摠至建鄴 因話於友人張景山 景山博物者 撫玩移時改容而驚曰: “此乃巫山神女 指上環也 非人世之物也.” 世人 相傳其說 晋簡文帝李后所得也.
能生能死 莊周從他而還 謂夫人曰: “吾於來路 見怪事耳.” 夫人曰: “有何怪事?” 周曰: “路傍 一美婦 在於墳下 以扇於墳上故 怪而問其故 其婦曰: “吾夫臨終 遺言於妾曰: ‘吾死後 君當改嫁 然 墳上草乾後 改嫁,’ 爲言故 以扇速乾也.” 云矣. 夫人曰: “夫死而過三年後 改嫁容或無怪 而葬之未幾 以扇乾草 如此淫婦 當裂車以殉.” 周曰: “夫人則吾死後過三年 改嫁乎?” 夫人曰: “烈女不更二夫 寧有改嫁之理乎?” 莊周卽其日 猝得重疾而死 夫人撫屍慟哭矣 一妙少年身體動蕩 乘靑驢 隨一小僮過其廬 而問其哭 夫人曰: “夫死而無斂襲之人 是以哀痛.” 少年曰: “吾當斂襲矣.” 卽出銀子 使其從僮 買衣衾棺槨 善爲斂襲入棺後 殯於後圃 少年謂夫人曰: “吾未有室家之樂 與君偕老 如何?” 夫人慕其身體而許諾 卽其地 改着華服 設華席 迎新人過數日 少年猝得重病 命在..
卵上加卵 一名宦得罪於上 遠竄矣. 臨發夫人問曰: “今日發行 何時放還也?” 答曰: “吾之放還 或卵上加卵則放還 不然則 生去死還.” 發行後 夫人持二鷄子 置于盤上 晝夜祝手曰: “加之加之.” 加而落下則 仍爲哀慟 如是者有年矣. 上以微服微行時 到其窓外聞之 則又如是矣. 還內後 使人探其曲折 則罪人發行 如此如此矣. 上矜其妻之至誠 放其罪人 上京後入侍 下敎曰: “汝之放還 汝能知之否?” 對曰: “天恩罔極.” 上曰: “不然 卵上加卵故也.”
虎肛吹笛 明川羅卒胡笛手 送別星行次 回還之路 大醉倒于路傍 夜深後 面上有冷冷之氣 開目視之則 虎以尾沾水 塗面而去 醒睡潛臥 觀其動靜 則虎又沾尾 而來塗之際 以一手執虎之尾 以一手執胡笛 猛衝虎糞門 則胡笛因揷肛門 虎踊躍跳走 而每用氣時 連出胡笛聲. 因虎名 爲吹手虎.
綠珠貞節 晋石崇 爲交趾採訪使 以珠二斛 買梁氏女 名曰綠珠 美而且艶. 孫秀見其美 從趙王倫求之 崇不與. 倫怒遣人收崇 綠珠自投樓下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