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건빵이랑 놀자
興陽李睦者良民也 生業甚饒有田宅妻孥 而獨好浮屠 常有出家意 不忍家少之零丁矣 有所善友交道特甚 一日邀之其家 與其妻子同宿一室 睡旣熟 抽身而出 投錀其門 傅滿紙書于壁上而去 其書曰 僕素好僧法 欲舍家遐遁托身空門 而不忍妻子之無托 深知子仁愛有信 不棄我諸孤者 我有財有室足以濟貧乏 今以妻若孥付之子 子勿辭 其友睡覺後 疑其久不還 出而視之 門已鎖矣 遂壞門而出 燭其書云云 已失其友矣 其友善人也 徧呼隣族而告其故 遂辭去 厥後眞永不還 隣族聚而謀之 更招其友付以田宅妻孥 又亦終不能辭 睦今遊無等山之月出寺 人有見之者云
楊州檜岩寺有僧 乞食嶺南之善山 早發善山 道逢一僧 問其所向卽同路 因與偕行 其僧肩掛一橐 橐中有宿食 遂行至一岑 一已午 開橐出飯共之 問此岑名爲何 答曰 鳥岑 食旣又偕行 日將晡憩于道邊長堤下蔭樹而坐 仍着小睡 睡覺已失僧所之 起而視之卽檜岩寺南池堤也 寺之釋出見相勞苦 問所從來 卽朝發善山矣諸僧以爲誣 已亦自疑其非眞 而身已到舊樓所 相接亦同寺僧也 日暮渾寺夜明瑞光亘天 而亦不見偕行僧所在矣
有僧祖純有多識佛書 少時遊金剛山 至十王百川洞 皆海松子積於岩罅 碎去其子 如有物啖之者 忽見沮洳處 人跡新印 遂要蹤而去 不數里逢一似人者 遍體靑毛長尺餘 始浚巡欲遁 乃迫呼之揖而與之言 能作湖南語 引祖純至一處 淸溪白石峰巒峻峭 非樵採所及也 溪邊有石確能知如鼎 容斛餘斗 烟熬海松子作團如麴圓 分一團饋祖純 自言本是湖南人 爲僧入是山 不忍其饑 餐海松子以療其飢 始則淸腸潤肥 終則遍身生靑毛不衣而暖 今已百餘歲 夜與共寢 起而視之 已失其所矣 祖純常居金剛山 暮年移寶盖山 厭寺院煩擾 獨築小土宇而居之 後不知其終
南方有哲師默師則師修師四僧 謂之四皓 修師者善修也 獒樹驛躄足卒也 落髮爲僧 入頭流山 修道多識佛經 園方釋子皆影徒 前年辭連逆獄 禁府都事未至 修坐知之 謂弟子曰 山外有人來督過我 爾等勿勿怖而已 都事至 老躄步不能寸 群弟子聞風至 各以行路飦粥之具 隨藍輿而行者 數百餘人 至全州盡囚之 只令數十人擔負而往 到京審其無情卽放還 噫 有罪無罪事係逆獄 骨肉之親猶望風鼠竄 僧之徒數百人豈不異哉 哲師者圓哲也 修道於天冠山 及其死也 群弟子二千餘人來觀 火葬其積薪而焚之也 有兩箇沙彌 曰吾師滅度 我獨留此何爲 從吾師同歸極樂世界 遂投火而死 沙彌之尊師殉身尤其異哉
1. 천연선사 客有問天然禪師曰 師遍遊東方名山見異僧否 天然曰 嘗遊伽倻山海印寺時 觀察使將來賞 寺之僧採蔬菜具槽以候之 有客僧入蔬畦 折新蒿苣擇嫩葉取去 上僧呵之 不止 遂驅而逐之 客僧怒罵歸客室 俄而階下三四槽櫪 一時人立而上階 入蔬畦 進退相撞移時而鬪 蒿苣之畦 如滌場矣 寺僧皆整衣巾 往謝于客室曰 不意世尊下臨于陋刹 愚僧失禮敢來請罪 客僧笑謝曰 "非我所爲 浚巡而逝不知所之 天然多意氣 遨遊縉紳間 常偃蹇不下氣 問智異山天王峰有石塑稱城隍神 遠近巫覡 尊奉之謂窟穴 南方尙鬼神多傾産而歸之 天然獨手撞碎其塑 自此諸誣屛氣 不敢更作妖誣民 梁應鼎題天然詩卷曰 張拳一碎峰頭石 魍魎無憑白晝啼
金璽永柔人也 少時學于熙川校生郭致虛 生善幻術 時時有異事 時八月行釋奠于鄕校 生服事 校中諸儒聚議曰 郭生妖人也 不宜服事 聖廟將擯之 生大怒曰 爾輩困我 我不獨困爾輩乎 俄而大雨暴至 水漲于庭 齋舍塾沒 儒生皆攀梨樹梨刺所觸 肌膚流血 遂謝過乞解 俄頃雨霽 齋舍無痕矣 金璽傳其術書欲學之者 其第一紙火燒 無假令文字不得盡其術云 余以爲誑使盡其術曰 三叩齒畵斗柄禹步而入 曰何也 前左右三叩齒 拔劒畵地作七星禹步者 兩足接由斗柄曲步而入也 爲是法誦經而進 則百神來掩其身 人不得見也 終至慣熟則七步之內能藏身 如入妙則不動身不誦經 而坐上能藏身運 或說 璽以妖術竊人妾 始則藏身而入 旣破精身不得掩 爲主人所覺被縛受困
昔余學韓文于申校理灌氏 至『送高閑上人序』 浮屠善幻多技能 校理曰 近來果川園丁 梱載甘瓜一馱 上漢江船 同船有一僧曰 逢天之署我心如焚 願施甘瓜與同舟分 園丁曰 耕耘漑灌努力成熟 不賣于市反爲若德乎 僧曰 耕耘在我成熟孔易 我自有之何待於爾 遂取笻枝耕于船中 耕訖而種 種訖而生 生訖而蔓 蔓訖而花 花而實 實而長 長而熟 須臾之間 滿船籬籬 蒲鴿之色 甘香捩鼻 捲蔓而摘之 盡分同船 同船之人 無不解渴 已而船到北崖 僧携筇下船而去 園丁登陸視其馱 平空矣 追其僧不知所之 此之謂浮屠善幻多技能
田禹治松京術士也 於書無不强記 不事家業 縱遊山水間 得遁甲沒鬼之術 嘗有詩曰 紫蛙周禮正王法 南相文章眞伊周 璞亦璞鼠亦朴 隨侯珠魚目珠 蝘蜒嘲龍眞龍羞 出人拂袖歸去早 桂樹丹崖風景好 時朴光祐爲載寧郡守 愛其博識群書 款洽 一日對座衙軒 有一封私書及公文 自監司所來密事也 光祐坼見之 色動藏之席下 禹治問曰 何事也 光祐墨而不答 盖朝廷庭深惡禹治妖幻 期必捕致之死 知光祐款遇爲私書 使勿失也 然光祐不忍於心 欲使遁逸密言于禹治 禹治笑曰 我當有以處之 是夜稚頸而死 光祐痛之 厚資其喪葬 越明年 於車軾家 禹治尋其策而去 今載寧郡有田禹治墓 田禹治嘗往友人家會飮 座中曰 君能得天桃否 治曰 何難 取細繩百把來 僕夫應命取進 又指童子曰 來 童子應命而進 洽乃持繩向空擲之 高入雲宵裊裊而垂 治又令童子緣繩而上 曰 繩盡處有碧桃 結實甚多可摘下 於是 座中皆出視之 但見童子漸漸沒入空中 ..
李相國元翼 少時遊寒溪山入蘭若中 有一老僧狀貌魁琦 坐睡丈室 見元翼頗禮貌之 坐久 僧取小紙 書數字 擲之庭中 未幾有仙鶴下庭盤旋 相國異之問其由 僧驚曰 書生可與語 衆莫之見 子獨覰之 子欲奇觀踵我來 於是扶藜而往 相國隨而行 遂陟後峰 步步皆玉具藉地辟路璀璨 相國問之曰 是何寶玉之多耶 僧曰 豈無珠玉 惟不貪者見之 子可敎也 俄有笙簫之聲 出於五雲 雪峰在五雲中矣 僧浚巡嶺上望雪峰而不肯前 相國顧往觀之 僧曰 此則上仙會遊之所 非人間宰相所縱觀也 仍低逈而降 後相國登科洎爲承旨 罷官閑遊 復遊寒溪山 而不見僧 欲再尋後嶺而失其路也
昔者昭敬大王開筵 語及神仙事 李浚慶曰 今世有仙目睹之 上驚問之 對曰今者宰相元混 節食遠色自保千金 壽至九十尙無恙眞神仙也 盖元混九十三而卒 宋贊九十而卒 李遽夫人百三歲而卒 申撥九十三而卒康寧 趙挺大夫人九十四而累病得癒 彼八十二之稚川 六十四之回仙 特一嬰兒耳 吾門丈柳同知調 平生食飮無節 不護其身而得八十四 其友朴僉知廷立愼攝 日三餌藥 所食極簡 三剖黃瓜只食其一 他物亦皆如之 享壽八十三 凡人之享年似在受氣厚薄 豈在自家所能引促也 然殉欲忘生 則不可不戒
有一公子王室之胄也 風流愛客 所居園亭佳麗 每置酒邀賓 詩人尹潔必在客席 盡歡而罷 一日家有美酒 請潔終日酣暢 仍與之同宿 公子夢經閭閻, 入山峽中路, 窮地僻 有短墻周遭 墻內方池澄碧 池中菡萏敷英 朱簾畵欄之間 有三四美人凝粧而立 見公子邀之坐 公子坐定 美人進芳肴香酎 旣酣 仍挾美人而宿 抵曉而覺則夢也 遂謂潔曰 去夜之夢眞仙遊也 日將晩試往尋 由墨寺洞緣山逕而入 果有華亭蓮沼 紅粧三四人邀之 一如夢相似 終宵歌笑酒中 美人盛稱公子之客 尹君之爲人 公子曰 尹君才調寡倫 當代第一名流 美人稱之不離口曰 哀哉其人惜哉其才 咄咄不已 公子覺而歸至其家 聞潔已被繫矣 及潔死於殿庭 公子思美人言大異之 欲再尋美人而問之 至則無蓮亭 只有空山石逕風草蕭森而已
智異山佛日庵 在雙溪寺東嶺外十里所 壁絶逕斷 斫松爲梯者數所 昔新羅時 崔致遠所遊處也 西有靑鶴峰仙鶴栖焉 東峰有長瀑高可數千丈 又如玉龍倒臥銀河飛落 直瀉于臺前 昔人大字刻其岩曰 翫瀑臺 庵臺北松竹擁碍焉 時有休粮高釋之徒 有一道衲孤栖其庵 芳春三月之望 杏花滿山 月色如晝 夜將半忽聞庵外有人言語聲 老衲以爲窮山絶頂夜深如許 何處客子來遊於此 身爲主人禮常出待 有一客危冠墨袍 領三尺兩童子 徘徊於翫瀑臺上 欲近揮手止之 固請還人 老衲不得已辭 入庵而窺之 客與童子語 微聞其聲不辨何謂也 但見衣裾隨風飄拂 而良久朗然長嘯 松鳴竹動谷答岩震 餘響裊裊遠揚雲表 老衲神淸魂爽更欲出拜 而曲纔終 飄然而逝 循岩腹無蹊之地 直渡香爐峰 童子隨之其步皆如飛 不知何所向也 老衲瞻望噓唏 始覺其眞仙也 所謂眞仙者 棄其體殼 拔其精神 固聚不散 歷千百劫與世人絶莫知動止 邈然若前後生之別 葛洪八十二而尸..
諺曰 娼婦老後有三空一餘 三空者何 家産空骸體空名聲空 一餘者何 甘言餘也
長安人稱花柳之俠爲曰者 曰者云者 云云之謂也 有士人安世憲者其最也 嘗上山寺讀書 諸生遂尊崇世憲爲之師 南面坐于佛榻上 羅拜榻下 請學曰者之道 世憲箕踞正色曰 李某張某來 仄爾冠緩爾衣後 於是李生張生奉行之如敎 世憲曰 唉 李誤左足矣 張錯右步矣 改爾奔趨矣 改爾肩背矣 及下山 李張濳探世憲行止 侵昏走娼女香伊家矣 李乃把長杠橈之溷厠中 大聲突其杠于窓 世憲方聽琴歌執盃觴 輒擲其觴捉其杠 李故爲引杠再三 若將援之爲者 世憲奮手執其杠排窓逐之 李逸足而遁 俄而 世憲盡嘔其酒食 脫衣濯手曰 大爲老賊所賣 必李瞎子也
京城北部有第一名唱加地可拾 竗琴歌善調謔 非但色貌出凡 縉紳名官花柳筵無其人殊索然 一日夕見路仵作人 破衣垢面負人屍而去 加地掩面不視曰 長安女子有肯作這奴妻者乎 仵作人聞之含怒 他日假人衣冠 假人重貨以求之 加地不覺也 許同寢四五夕 遂以靑褓裹一封物 納之而去 加地甚喜 開見之卽死兒屍 加地大愕 頓地垂絶 恐言出其口 盡歸所受之貨而絶之 曾仍中朝人也 聞南京一有花子 敝衣蓬頭揷銀五兩于巾後 人名妓家求宿 奴大怒棒杖而毆之 花者出門不顧而去 奴見巾後揷銀 擧手而招之曰 來爾 花子前面看的不好 後面看的好耳 要與共宿 取銀而送之 吁 妓女之輕身重貨 天下同然 可歎也已
沈府院君愛一妓名一朶紅 常謂妓曰 爾言平生愛當爲屈指 妓戱曰 沈府院君也 曰 無戱我實言之 妓曰 梁熊山也 沈府院君屈大指 其指半屈忌之也 是日問其僕曰 梁熊山騎何色馬 曰桃花馬也 曰 爾牽廐中桃花馬 天未曉 俟一朶紅 遂彼馬以此馬替之 彼騎之勿使下 扶執以來 翌朝果致之門 府院君引見之 使之立使之坐 饋以酒聽以歌曰 宜作一朶紅之情人也
平壤妓武貞介 爲柳判書辰仝所幸 携過數邑 適見前壻蒼頭 悲咽流涕 柳奴責之曰 娘子之情 專在於彼 不重吾主可知 妓答曰 汝可謂不通事理者也 我爲汝主固當守節 不幸他適 而見汝於異日 則十倍於此 其敏於言語如此
南原有梁生者 處心踈浪 家事饒給 以風流自許 聞關西多名妓 思欲一暢其懷 適有親黨爲定州牧使 生罄家儲結駟聯軫而往 牧使擇名妓薦枕 生大愛之 三年盡輸其貨 敝衣單驢悽楚而還 其妓有男弟 追送中道 拚轡而泣 生不忍別 自度行李無餘 只有一鞾在足 遂脫而與之 於驢背赤足而往 行半月程 於溪上柳陰下秣馬 臨溪倚樹而涕泣漣如 行路之人莫不咨嗟 有一商 亦於是溪上午飯 支頥惆悵雪涕 濡鬚悲不自勝 生問之曰 爾何人悲啼若我 願與密語對討悲懷也 生先曰 吾留定州三年 有所愛妓 鐘情甚 非徒我愛妓 妓亦愛我倍之 遂脫而與之 商曰 小人亦於定州得一小妓 留三年 其妓乃衙中子弟所切愛 晝夜無隙母托省母 一日三出 歡情方洽 一朝作別是以泣 遂相持痛哭 不覺日之夕矣 生始問爾之所愛妓名爲誰 卽生之妓也 於是 憮然解携拂衣而歸 自此不復關心
有一老兵使 得小妓酷愛之 罄兵營以需妓 瓜滿而還 與妓別于郵亭 把妓手而泣 衫袖盡濕 而妓目不淚 妓父母從兵使背後 自掩其面爲涕泣狀以敎之 妓年尙少 不解矯情而泣且無情 雖欲泣而目不淚 父母搖手而招之 妓出 父母戒之曰 爾兵使罄兵營爲爾起家 爾爲木石耶 何無一點淚以送之 遂相與捽而毆之 妓大泣使之入 妓入而泣 兵使見其泣而益泣曰 爾勿泣 見汝泣吾益戚矣 爾勿泣
인륜편(人倫篇) 창기(唱妓) 1. 황진이와 서경덕, 그리고 이생원 嘉靖初, 松京有名唱眞伊者, 女中之倜儻任俠. 聞徐花潭敬德高蹈不仕, 學問精粹. 欲試之, 束縚帶挾『大學』往拜曰: “妾聞『禮記』: ‘男繫革女繫絲’ 妾亦志學帶絲而來.” 先生笑而誨之. 眞伊乘夜相昵, 如摩登之拊摩阿難者累, 而花潭終不少撓. 眞伊聞金剛爲天下名山, 欲一辨淸遊, 無可與偕. 時有李生員者宰相子也, 爲人跌宕淸疏, 可共方外之遊. 從容謂李生曰: “吾聞中國人願生高麗國一見金剛山, 況我國人, 生長本國 去仙山咫尺而不見眞面目可乎? 今吾偶奉仙郞, 正好共做仙遊, 山衣野服恣討勝賞而還不亦樂乎?” 於是使李生止僕偅勿隨, 布衣草笠親荷粮. 眞伊自戴松蘿圓頂穿, 葛衫帶布裙, 曳芒鞋杖竹枝而髓. 入金剛無深不到, 乞食諸刹, 或自賣其身, 取粮於僧, 而李生不之尤. 兩人遠涉山林, 飢渴困悴..
有一優人 面着木鬼面 與其妻乞食於漢江之上 仍與其妻涉春水 不脫鬼面爲戱而去 忽其妻陷於氷底 優人不遑脫鬼面 頓足哭於氷上 彼雖哭泣之哀 而觀者莫不失聲而笑
金義童愼家蒼頭也 年十九服役主家 不堪柴蒭之苦 濳迹而遁 莫尋形影者十餘年 愼家使奴業山 徵諸奴歲貢于嶺南 至鳥嶺 有大官着騣帽穿藍段玉珥銀頂 御飛龍而過者 辟路甚嚴 輜重塞路 業山駐馬路左而伏熟察之 狀類金義童 甚疑之 大官亦從馬上睨視之 至里許 有數卒還來 牽業山去 業山惶懼魄褫 入山谷數里 有彩幕臨溪 奔走供給者遍滿山原 至幕外 靑衣丫頭入通于大官 大官出幕外揖讓而入 果義童也 對置紅椅子 被赤豹皮揖而陞座 左右紅粧各執巾帨塵箑者數十人 義童問其主寒暄 仍敍阻闊 俄而輕粧奉盤而進 方丈珍羞 寶器璀璨 衆樂並奏 觴豆繼進 彷佛公侯之富也 業山問曰 昔日共事于京 何其因 今做何官若是之貴 義童笑曰 始爲崔浦鄕亭長 遷綠林縣監 陞綬潢州府使 今聞京中大衙門 收稅于新市甚急 差官入我境 故賣牛犢來 迎宴飮于此 仍命侍兒 出裝中彩段五十匹與業山 四十匹納主家曰 敬供十年貢 業山歸而奉其主 ..
私奴尹良全州人也 陪其主牽馬踰車嶺 日且曛 有一人脫冠挺劍 由山俗截前路, 直趨而進 良知其爲賊人, 卽捽其主墮馬 踞其頂曰 是夫吾主也 居常鞭撻我苦甚 欲報其怨不得其便 今有後駄某某珍物若干價 願借我其劒 吾且甘心是夫 與若分是物 賊信之假之劒 尹良遂倒其劒 刺其賊活其主
權可述者 恭僖大王朝武士也 嘗渡海遇風 船擊石而破 百餘人盡流屍 而可述與其奴水石 共攀一破板而乘焉 板狹不可容二人 乍沈乍浮 風勢復急 水石謂可述曰 板狹不可容二人 而勢急將不免兩死 小人何惜 願大人好保好保 小人從此辭矣 遂投水而死 可述獨乘其板 泛泛呼號 被行舟所救得活 告于官 旌其門 復其妻子爲良民 後可述官至濟州牧使
朴仁壽者, 知中樞申撥之奴也 國法奴僕不通仕路 所業不過農工商買兵 仁壽盡舍去賤業 力學好善 所學『大』ㆍ『小學』ㆍ『家禮』ㆍ『近思錄』等書無多 而操行卓異 非禮不行 與小主申應榘 隨處士朴枝華 讀書于皆骨山 當時士流重之 一日盜人其室 仁壽堅臥寢室不起 戱謂盜曰 吾不惜吾家産任爾取去 只慮明朝擧家飢 留數升米可也 明日視之 果留斗米矣 或問盜入室何不避 曰我不惜財且無害渠之心 渠必不害吾 吾何畏彼哉 衆皆服 居家左右琴書 蕭然有隱者趣 天未曉 子弟數十人羅拜于庭 侍立良久進粥食喫 俟撤而退 各業其業 每朝以爲式 靈山書院下山水最佳 有薄業結草堂居之 臨溪靜坐鳴琴以自娛 紅顔白髮如神仙中人 萬曆壬辰歲 倭寇大至 仁壽曰 國破家殘 老夫安之 誓死于此 遂鳴琴不去 爲倭所害 時人憐之
曹南溟植, 成聽松守琛早與相友 皆弱冠縱步花柳場 與佳人約會 適有私故 將不得赴會 南溟曰 丈夫與女子約不可負 强之行 聞者奇之曰 曹生異日必作大人
祖考司諫諱忠寬 中判書公濟之甥也 新婚不多過 衣服鮮潔 判書柳辰仝弱時 訪祖考于申判書家 方營室掘土成坎黃汚實其中 辰仝使氣多膂力 一揖之後不交一言 却立熟視之 遂抱持祖考投之黃汚中 擧家大駭之 祖考不變色 出坎而笑脫其衣 命婢史新衣 辰仝握手稱謝曰 眞吾友也 欲以試子氣量如何耳 遂相與爲莫逆之交焉
人之血氣有限 而父子之間郵傳不替 雖千百歲如一日 吾巷中有忠義衛朴淸 有先祖朴薑影子 流傳二百年 其容貌相肖不卞彼此 吾家有先祖柳政丞濯影子 卽前朝人也 掛諸堂上 與吾叔兄夢熊相類 仲兄嫂觀而憂之者 何以先祖直諫不善終也 厥後兄亦死於孝 吾姉子洪瑞鳳謁門長鄭惕 門長時年八十 熟視喟然歎曰 爾與爾外王曾祖柳司諫, 面目聲音旣同 身長無不如之 子孫之於先祖 血氣貫通 安有幽明之別 不覺淚下云 吁 夫人之血氣非己有也 先祖之畀與無私 而一家之中 或成胡越成是非 忘祖忘其身也 烏得以亨神佑乎 戒之矣
冠紅粧者 長安名妓也 姿容絶代 屬名樂院敎坊 韓澍爲議政舍人 遂納爲妾生一女 乙巳之禍 澍被譴遠流南海 冠紅粧守信獨居 富人朝士爭求之 悉不請 多歷歲年 朝議之攻澍益深 冠紅粧將母食貧憂不可堪 時伊川君使媒媼誘之 冠紅粧曰 吾雖娼家女 旣許韓舍人以身 義不可他適 第以母老不忍桂玉之憂 故從公子言 韓舍人還 雖生九男於公子 而且不顧 願與成約而後從 伊川曰如約 居伊川家二十餘年 多産子女 澍始赦還 冠紅粧聞澍還 與伊川訣 盡舍家中生産 賚衣服粧奩而往 將行 先令其女邀之路 爲澍製衣襪 且道舍伊川來從之意 其女邀之於郊外 澍見其女而泣曰 不圖今日復見汝之長成如此 女前致母言 將舍伊川從之云 澍笑之曰 母老而猶妄耶 安敢取公子室人 勿復言 雖來我且驅之 悉還其衣襪( 女曰 無以歸告母 請留之 澍還其衣而穿其襪 襪甚襯其足 女以澍言復之於母 於是 冠紅粧放聲大哭 伊川不能呵之 韓之女爲副提學洪..
自古難化者婦人 男子剛腸者幾人能不畏婦人 古者有將軍 領十萬兵陳于廣漠之坰 分東西樹大旗 一旗靑一旗紅 遂三令五申於軍中曰 畏妻者立紅旗下 不畏妻者立靑旗下 十萬之軍皆就紅旗下而立 有一丈夫獨立靑旗下 將軍傳令問之 答曰 吾妻常戒我曰 男子三人會必論女色 三男會處 汝則一切勿入云 況今十萬男子所會處乎 是以不敢違命 獨立靑旗下
鴌馮雲字太空 鉅富長者也 生美女憐之篤 求畵師圖一美男子 掛之門上而榜之曰 爲女擇婿 以若此方許 否者非吾甥 過其門者日千百 無有應者 一日有長髥老人 過而拜之 旣而却立熟視之 搏掌大笑曰 吾老而妄矣 見此畵以爲吾郞君而拜 言訖揮袂而去 長者之婢 顚倒入告曰 揭玆畵終年無應者 今有一老夫 錯認厥家郞君而拜 大笑而去 長者使追之 及其人而問之 果然 乃與議親涓吉而邀之 所謂郞君 偏盲偏躄日臂不仁 面麻而黑 父母賂良媒求婚 納幣而還之者三 聞名而詬其媒者五 然猶問之巫瞽 咸曰 必得美婦 時年三十有八 惸惸寡居自弔 因老奴定婚於長者 至吉日 將往成禮 故爲遲暮 假粉面躡木脚袖梱手 拜訖 雙燭引入于室 其處子絶代美妹也 卽密藏粉面木脚梱手 出燭而臥 夜將半 老僕以藁索纏身 以赤土塗之遍身 揷松明燃之 夜登長者之屋上呼之曰 長者出 我東池之火龍也 聞汝有美女欲以爲配 汝以某氏子妻之 旣失其身 不..
古者 丞相崔瓘 年幾七十求後妻 中媒者莫有應 有士族家許之 將納幣 其處子聞之大痛垂淚 而言于父母却之 李氏家有一處子 家貧未筓 丞相使人言 其父母不肯許 處子曰 吾門無達官 父母食貧終世 一女子何關 願舍吾身從之 以周我二親 或幸而有後 爲子孫榮( 不亦可乎 父母許之遂處焉 生一子同調若干歲丞相沒 其子弘胤大賢 官至兵曹判書 李氏終身享其養 其大痛之處子 有失行嬰法網不善終
인륜편(人倫篇) 혼인(婚姻) 1. 들쥐의 혼인 古來因國婚嫁禍者, 不可勝記, 是不如野鼠之婚于同類也. 何者? 昔有野鼠生子獨愛, 將求婚, 鼠翁與鼠姑相與言曰: “吾生此子, 愛之如此重之如此, 必擇無雙, 經千巨族結婚焉, 族之無雙者莫如天, 吾當與天爲婚.” 謂天曰: “吾生一子愛之重之, 必擇無雙巨族爲婚. 思無雙巨族莫天之若, 請與子婚.” 天曰: “吾能覆冒大地, 萬物生焉群生育焉, 莫吾之尙. 惟雲也能蔽吾, 吾不如雲.” 野鼠就雲而謂之曰: “吾生一子愛之重之, 必擇無雙巨族爲婚. 思無雙巨族 莫子之若, 請與子婚.” 雲曰: “吾能充塞天地蒙日月, 山河晦焉, 萬物昏焉. 惟風也能散吾, 吾不如風也.” 野鼠就風而謂之曰: “吾生一子愛之重之, 必擇無雙巨族爲婚. 思無雙巨族 莫子之若, 請與子婚.” 風曰: “吾能折大木蜚大屋, 簸山揚海所向蕭然, 而惟果川之..
自而入 寒威凜烈猶如此 況負罪人枷縷北扉 薄衣單裳幽囹圄中乎 爾其出按囚籍 可放者聞之 弼商對曰 聖念至此 夏禹泣辜之仁 無以過也 臣於平日 熟究職分內事 不待出按囚籍 仍毫分絲折 口誦丹書 畢陳放未放於前 上大驚謂內殿曰 若人當官居職 可以屬大事 當一面不圖 余之廷中有如此賢臣 命引入殿內 賜御醞脫貂裘以衣之 由是寵渥異常 超資超階 每政有恩除官 至議政 燕山朝貶配珍原 弼商嘗入中原 問名卜 曰 勳名冠人臣 但終死於三林之下 未解其義 及貶僑處 珍原民舍 聞室外樵兒呼伴曰 今日共樵中林 弼商問主人曰 何謂中林 主人曰 此地有中林上林下林皆地名也 弼商悵然曰 吾死此地矣 未幾病死
河西先生金麟厚湖南人也 年十八九 來京師 時七夕試士泮宮 容齋李荇爲大提學 賦以七夕爲題 河西人二上格爲魁 容齋奇之 以爲人與辭俱玉 但遐鄕弱冠人 文章早詣如許 頗疑其假手他人 俾居之泮宮 出七題以試之 其中監賦盈虛賦是也 至今爲東人傳誦 及登朝歷敭 惡奸人擅權 棄官而歸 以弘文校理徵 應召登途 性嗜酒 於行路載數石酒 見路傍村店有花有竹 輒下馬引酌 如是數十日所行纔數日程 及酒盡稱疾不行 終其身不仕 嗜性理書 著工最深 與眉菴柳希春講磨 結爲婚 晩年訓後進 大學缺三張 口誦書之 後日參以善本 其小字輯註無一字錯 余少時觀其賦 溫熱精鍊 最合於科程 及見西河全集 無大服人處
僧智正居金剛山楡岾寺 萬曆壬辰之亂 倭寇入寺功劫 使智正指路 將掠村閭楡岾溪洞 回還復 周二百七十里 自古人跡不通 險絶無蹊 智正先路而行 不指狗岾直路 中道遇大雨 進退路絶川漲壑溢 五十餘倭 盡憊飢不得起 智正自幼善遊水 遂赤身投深潭 諸倭皆驚謂僧已死 罔知行止 智正潛泅水中 伏行達于亂葦中 腰間裏飯 飽喫 竄身潛逃 四十餘倭盡死 其餘七倭踰峻險達于干城乾鳳寺得活 智正今居安邊石寺
聞諸古人 戰陣武勇 不孝之一 彼摧强 陷堅制勝定亂 勇之上也 至於城陷陣沒 萬卒俱殲 而獨步於鋩刃之中者 亦非勇不克庶免於不孝也 出身愼大淵者 郡守鶴鳴之子也 卽余之妾兄也 萬曆丁酉年 南原城陷 倭軍挺刃登城 天將楊元 僅以百餘騎跳 天兵充牣 只仰首呼天 天乎天乎之聲 震天駭之 大淵勇身 超城 揮劍越塹而遁 攢鋒如麻莫能加 是時 康復誠爲長水縣監 天兵一騎自南原潰圍而來 示所佩刀 刀刃如鉅鋸齒 乃以一劒左右防倭 身無寸痕 負暄縫鞋錐繩亦無亡矣 復誠厚餉以勞之 出身柳雲鳳者 興陽縣吾族姓人也 萬曆戊戌倭賊解兵歸 天將水軍都督陳璘與統制使李舜臣 阻攔歸路 雲鳳以水軍在戰船 遇倭船相戰百餘 倭按劍攀船芟刈我軍 雲鳳入樓櫓下刺戰船 樂安郡守方德龍與興陽將士俱死 樓上血注如雨 樓下刺船卒浴其血 鬚髮皆凝 眼不得開 俄而諸倭船颺帆遁 獨其餘倭八十失歸船 相繼投海 或游而攀陸地死 我兵或渰死如投臼 ..
金將軍應河 字景羲鐵原人 萬曆乙巳中武科 由宣傳官超援慶源判官 六鎭不得盡室而行 將行 或來言 貴家女年少且艶 可卜爲妾 將軍憮然辭曰 吾家貧貴家女畜之不易 待之如妻名分紊矣 賤之以妾彼必憾矣 凡人之福 如布帛布幅尺寸有定限 緣妾致貴非丈夫美事也 丁巳遇熱疫將死 其友持冷藥大呼曰 子嘗自許死國事 今因一病寂寞而死 誰其知者 將軍卽張目 飮盡三椀乃甦 戊午 兵判朴承宗遭親喪 將軍卽其姻戚也 會葬高陽 自內遣中使護喪 或勸將軍接遇曰 中官見子好風采必延譽於內 將軍喟然歎曰 有所希冀 款接閹寺 非士大夫事 獨不愧於心乎 座客或異之 秋建州胡奴兒哈赤犯順 天朝徵我國兵 將軍以助防將 仍援宣川郡守 臨行謂軍官吳憲曰 夜夢吾首爲賊所斫 吾將多殺賊不浪死 爾其知之 遂佩二弓百箭而行 諸將以爲怯 己未三月三日 天兵三萬 至虜地深河部落 全軍敗歿 我軍左右營 亦相繼敗衄 喬游擊一騎從壁上出 觀將軍戰 彈..
6. 남편 찾아 중국으로 떠난 강남덕 엄마 이야기 江南德母者, 京都西江篙工黃鳳之妻也, 鳳家居蠶頭, 以海賈爲生. 萬曆初, 入海遇颶風不還, 妻衣素行喪. 閱三年服, 寡居累年, 一日有人中原回, 傳鳳書曰: ‘漂海泊中原某地某城, 爲民家傭.’ 其妻得書 鳴泣悲呼曰: “始以良人葬魚腹, 今聞尙保性命, 居上國, 吾將持瓢行乞, 雖僵死道傍, 必往也.” 鄕黨止之曰: “小國之於大國間, 有疆界之禁, 關門之設, 異言異服, 不敢入. 犯之者有常刑, 今婦人獨往萬里, 必不達, 其爲路上之骸無疑.” 其妻不聽揚袂而往. 潛渡鴨綠江, 直入中國, 鶉衣蓬髮垢面赤脚, 乞食於市. 歲餘, 達于江南如書中所指, 果與鳳相遇於海上邊城. 遂與偕還故國, 於歸路有娠, 還舊居生女, 名江南德. 閭中不名號江南德母, 異之如黃券中人. 余觀中國與東國, 內外有截全盛亂離之前, 彼此邦禁..
5. 남원골 정생과 홍도 부부의 기구한 삶 이야기 홍도(紅桃) 南原鄭生者, 失其名. 少時, 善吹洞簫善歌詞, 意氣豪宕不羈, 懶於學問, 求婚於同邑良家, 良家有女名紅桃, 兩家議結. 吉日已迫, 紅桃父, 以鄭生不學辭之. 紅桃聞而言於父母曰: “婚者天定也, 業已許定, 當行於初定之人, 中背之可乎?” 其父感其言, 遂與鄭結婚, 第二年, 生子名夢錫. 萬曆壬辰之變, 以射軍防倭. 丁酉年, 楊摠兵元守南原, 生在城中, 紅桃男服隨夫, 軍中莫知之也. 夢錫隨祖父, 入智異山避禍. 城陷, 生隨摠兵得出, 而與紅桃相失. 謂其妻隨天兵而去, 生跟天兵, 轉入中國, 行乞至浙江, 遍求之. 一日同天宮道主乘浙江船, 月夜吹簫, 隣有一人言曰: “此洞簫似是前日, 朝鮮所聽之調也.” 生疑之曰: “無乃吾妻也? 若非吾妻, 何以知此調也?” 乃復吟前日與妻相和之歌辭, 其人..
韓氏吾侄柳洸妻 而韓克謙之女也 避寇楊州洪福山 望見倭寇入前山櫛耨林藪 覓子女財寶 繫頸林木而死 寇退一家皆聚 得韓屍於林木 韓氏有弟 金生妻也 隨夫家匿他處 見倭將逼 墜懸崖而死 其父克謙亦避寇楊州 與兩韓氏皆別所 遇寇獻馘于其將 申應河 應洙 應濂 申述淏 及應澹之子 應洛之妻一家七八人 皆連日死凶鋒下 人之死亡有關家禍門厄 一家異地而同其死者多此類
成博成怡 子漢之子也 子漢爲人愚騃 不別皁白 與母兄子沆興訟 博怡有弟 都事尹起三之妻也 三人皆孝友 懲乃父之爲 博怡敎女弟三綱行實 女弟時年有幼曰 三綱行實難可學 但兄弟間不友可戒 請先學二倫行實 博怡奇其意 遂誨之 居家多有婦行 及遇壬辰亂倭牽子漢妾 而子漢握妾手不肯許 博怡等跪而請其父釋之 終不從 倭遂拔劍擊子漢 博怡爭以身掩其父 皆死之 斫子漢甥尹瀣項 只餘其喉頭倒胸前 瀣以手戴其頭 過半歲復甦 起三之妻 從夫家避之他所 亦爲倭所逼 遂抗節不辱而死 三昆季不二其心 同爲旌表
車軾松都人也 博學能文章 爲當代所推 其母在松都 患帶下之病 積歲藥不效 時以直講 求差恭定大王陵寢典祀官 爲其去松都不遠 將因歸覲也 恭定大王卽康憲大王之冡嗣 在位才數年 傳世弟 恭定大王至是世代已遠 只祀寒食 而庶羞菲薄多不潔 典祀者亦循古 常不加虔焉 及軾典祀 別致誠意 沐浴淸潔 令膳夫 悉湯沐如之 凡治粢盛饌品 無不躬自監蒞 禮旣畢 天猶未曙 歸臥齋房假寐 有宮人傳呼曰 殿下將引見 整衣冠 而進有一袞衣王者 御殿閣 閹竪環立 引軾拜訖 陞伏榻下 王若曰 向者祀多不恪 又不淸潔 予不歆之 今爾盡誠庶品 皆可御余用嘉之 予聞爾家有病 余將錫良藥試之 軾拜辭而退 遽然而覺卽夢也 心異之歸鄕松都 路見一大鵩攫大魚 盤于中天 又有一大鵰 搏墜於馬前 軾令馬卒取之 卽鰻鱧魚長尺餘 時天尙寒 得魚下易 而鰻鱧又治帶下之第一藥也 軾大喜 歸而奉諸母 自此病卽癒 吁 軾文學之士也 能知國之大事在..
生員柳夢熊余母兄也 素性忠信莊嚴 余嘗期以臨節不奪 可托六尺之孤 壬辰年 余朝天未還 倭寇入京師 兄奉七十慈親 避寇于楊州墓山 遇倭 倭挺劒指老母 兄以身翼蔽之 連被四槍 猶抱母而死之 卒脫母於賊鋒 朝廷嘉其孝旌其門 吁 福善禍淫天之道也 當壬辰之亂 人之避寇山谷 幾多不孝不悌恣行不義者 而如兄之孝善 獨被禍 此非天難諶摩常者耶 先是 黃天賚大紫微數論兄之命曰 命則丕虧 遼東戴古塘鶴經 爲余筮兄之命曰 壬辰四月離居遭患天命也 嗚呼痛哉
대구 하나에 불원천리하는 마음 李穡入中國, 應擧捷魁科, 聲名動中國. 到一寺, 寺僧禮之曰: “飽聞子東方文章士, 爲中國第一科, 今何倖見之.” 俄而有一人, 持餠來饋之, 僧遂作一句曰: “僧笑少來僧笑少.” 使穡對之. 僧笑, 餠之別名也. 穡倉卒不得對, 謝而退曰: “異日當更來報之.” 後, 遠遊千里外, 見主人把甁而至, 問: “何物?” 答曰: “客談也.” 客談, 酒之別名也. 穡大喜, 遂對前日之句曰: “客談多至客談多.” 半歲後. 歸而說其僧, 僧大喜之曰: “凡得對貴精, 晩暮何傷. 得一語之工, 而不遠千里來報, 此尤奇之奇也.” 해석 李穡入中國, 應擧捷魁科, 이색이 중국에 들어가 과거에 응시하여 수석으로 급제하니 聲名動中國. 명성이 중국에 자자했다. 到一寺, 寺僧禮之曰: 한 절에 이르러 절의 스님이 예우하며 말했다. “飽聞子東方..
시적 재능이 있는 이를 하늘이 시기하네 夫雕鏤萬物, 使萬物各賦其形者, 天之才也; 擺弄造化, 能放象萬物之態者, 詩人之才也. 惟莫工者天, 而何物詩人, 奪天之工哉? 是知才者無命, 是天之所使, 天亦多猜也乎. 旣賦之才, 胡使之窮哉. 吾友成汝學, 詩才之高, 一世寡倫. 而至今六十, 未得一命之官, 余常恠之. 其詩曰: “露草虫聲濕, 風枝鳥夢危.” 又曰: “面惟吾友識, 食爲丈夫哀.” 又曰: “雨意偏侵夢, 秋光欲染詩.” 其語雖極工, 而其寒談蕭索, 殊非榮貴人氣象, 豈獨詩之使其窮哉? 詩亦鳴其窮也. 又有李廷冕, 洪男之孫也. 身短而面有㾴, 自號短㾴. 嘗於雨後, 有詩, ‘庭泥橫斷蚓, 壁日聚寒蠅.’ 其友李春英, 文人也, 每稱其妙而斥其窮. 後果登科, 未幾而死, 盖庭泥斷蚓, 賤之識也; 壁日寒蠅, 夭之徵也. 余與尹修撰繼善, 於詩人尹孝源家小..
7살 때 지은 시와 부임하는 친구에게 준 시로 요절할 걸 드러낸 우홍적 禹弘績, 早有才名. 年七歲, 長者, 以老字春字, 使爲聯句. 弘績曰: “老人頭上雪, 春風吹不消.” 衆皆奇之, 識者點知其夭折. 友人鄭象義, 爲永崇殿參奉, 赴箕都, 弘績贈詩曰: “鄭虔才名三十年, 秋風匹馬向西關. 愁絶浿江于象義, 白雲千里漢南山.” 無人知此意. 到箕都, 未久聞喪, 而當時以爲詩讖. 해석 禹弘績, 早有才名. 우홍적은 일찍이 재주가 있다는 명성이 있었다. 年七歲, 長者, 以老字春字, 使爲聯句. 7살에 어르신이 ‘老’자와 ‘春’로 연구를 짓도록 했다. 弘績曰: “老人頭上雪, 春風吹不消.” 홍적이 다음과 같이 시를 지었으니, 老人頭上雪 春風吹不消 늙은이 머리 위의 눈, 봄바람 불어도 사라지질 않네. 衆皆奇之, 識者點知其夭折. 여럿이 모..
국가 정책인데도 고작 3일 만 유용하다 조선공사삼일(朝鮮公事三日) 西厓柳成龍, 爲都體察使, 有列邑移文事. 文旣成, 屬驛吏. 過三日後, 復收其文, 將追改之. 驛吏持文而至, 相國詰之曰: “爾何受書三日, 尙不頒列邑?” 吏對之曰: “俗談朝鮮公事三日, 小人知三日後復推之, 故延至今日矣.” 相國欲罪之, 仍思之曰: “是言可以警世, 吾過矣.” 遂改其文而使之頒. 해석 西厓柳成龍, 爲都體察使, 有列邑移文事. 서애 유성룡이 도체찰사가 되어 여러 고을에 공문서 보낼 일이 있었다. 文旣成, 屬驛吏. 공문이 이미 완성되자 역관에게 위임했다. 過三日後, 復收其文, 將追改之. 사흘이 지난 후에 다시 공문서를 檢收하여 장차 더 고치려 하니 驛吏持文而至, 相國詰之曰: 역관이 공문서를 가지고 왔고 유 상국은 그를 힐난했다. “爾何受書三日,..
방 안에서 똬리를 튼 뱀을 쫓아낸 아들의 재치 近世, 有田舍人, 亦當夏月之夕, 加足於門櫳之上, 仍着睡矣. 有蛇入盤于褌中, 不出. 覺而料之, 則難免矣. (중략) 兒捷起附耳曰: “潛臥勿動.” 卽出井甃間, 得一蛙而來, 觸柱聲出. 蛇聞之, 敍身修然而出, 遂得免害. - 『於于野談』 해석 近世, 有田舍人, 亦當夏月之夕, 최근에 어떤 시골 사람이 또한 여름날 저녁에 加足於門櫳之上, 仍着睡矣. 발을 문지방 위에 올리고서 곧 잠이 들었다. 有蛇入盤于褌中, 不出. 뱀이 들어가 잠방이(홑바지) 속에 똬리를 틀고서 나가지 않았다. 覺而料之, 則難免矣. 깨어나 상황을 헤아려보니 피하기 어려웠다. (중략) 兒捷起附耳曰: “潛臥勿動.” 아들이 민첩하게 일어나 귀에 대고서 “가만히 누워 움직이지 마세요.”라고 말했다. 卽出井甃間, ..
금강산을 묘사한 정사룡 시와 권근 시의 차이 余少時, 遇詩人鄭之升於外舅申家, 問曰: “鄭士龍遊金剛山無佳作, 獨一小詩絶句爲絶唱, 信乎?” 之升曰: “古人賦楓嶽, 無有放象楓嶽之面目者, 至於湖陰詩, ‘萬二千峰領畧歸, 蕭蕭黃葉打秋衣. 正陽風雨燒香夜, 蘧瑗方知四十非.’ 信是佳作. 但此詩, 雖於香林․淨土賦之亦佳. 香林․淨土兩寺, 京山俗刹也. 獨權近詩二句, ‘削立亭亭千萬峯, 碧雲開出玉芙蓉.’ 此則善形容金剛面目者. 今而思之, 眞所謂可與論詩者也. -『於于野談』 해석 余少時, 遇詩人鄭之升於外舅申家, 問曰: 내가 어릴 때 외가인 신씨의 집에서 시인 정지승을 만나 물었다. “鄭士龍遊金剛山無佳作, “정사룡이 금강산에서 노닐었는데 좋은 작품은 없고 獨一小詩絶句爲絶唱, 信乎?” 유독 한 짧은 절구만이 절창이라 하는데 참말입니까?”..
그대의 좋아하는 마음 잘 싣고 갑니다 又有我國一文士, 如中原. 見路上美妹, 坐驢車而往東. 士倚門而望, 貽兩句詩, 索美人聯句曰: “心逐紅粧去, 身空獨倚門.” 美妹駐驢, 續之而去. 其兩句曰: “驢嗔車載重, 添却一人魂.” -『於于野談』 해석 又有我國一文士, 如中原. 또한 우리나라의 한 명의 문인이 있었는데 중국에 갔습니다. 見路上美妹, 坐驢車而往東. 길 위에서 미녀를 봤는데 나귀가 끄는 수레에 앉아 동쪽으로 가고 있었다. 士倚門而望, 貽兩句詩, 선비가 문에 기대 바라보며 두 구절의 시를 주었고 索美人聯句曰: “心逐紅粧去, 身空獨倚門.” 미인에게 화답해주길 구하며 말했다. 心逐紅粧去 身空獨倚門 마음은 미인 따라 가고 있는데 이 몸은 부질없이 문 기대 섰소. 美妹駐驢, 續之而去. 미녀는 나귀 수레를 멈추고 화답하..
빗소리 같은 낙엽 지는 소리 余於往年, 宿松泉精舍, 夢覺, 聞有聲如雨, 驚問寺僧曰: “雨耶?” 僧曰: “瀑聲也, 非雨也.” 遂口占曰: “三月山寒杜宇稀, 遊人雲臥靜無機. 中宵錯認千林雨, 僧道飛泉洒石磯.” 後日, 有客來言鄭松江澈一絶曰: “空山落木聲, 錯認爲疎雨. 呼僧出門看, 月掛溪南樹.” 上年八月十四夜, 洪慶臣遊楓岳, 宿表訓寺, 夜將央, 同遊琴者朴生曰: “雨矣.” 慶臣聞而覺. 明月滿窓, 視之天無點雲, 只簷外刳木取泉, 風吹飛沫, 作雨聲矣. 慶臣笑而遂口號一絶曰: “崖寺無塵秋氣淸, 滿窓明月夢初驚. 淙淙一壑風泉響, 錯認前山夜雨聲.” 諺稱‘詩人意思一般,’ 信哉. -『於于野談』 해석 余於往年, 宿松泉精舍, 내가 예전에 송천정사에서 묵다가 夢覺, 聞有聲如雨, 잠에서 깨었는데 소리가 있어 들어보니 빗소리 같았다. 驚問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