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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神宗中年 國本論起 言者皆以早建元良爲請 申時行,王錫爵皆婉轉調護 而心亦以言者爲多事 錫爵嘗語顧憲成曰 當今所最怪者 廟堂之是非 天下必欲反之 憲成曰 吾見天下之是非 廟堂必欲反之爾 遂不合 盖天下未嘗無公論 治則公論在廟堂之上 亂則公論在草野之下 明之天下 未嘗無公論 但廟堂不能用爾 不但不用 而欲望天下之棄其公論而從其私論 甚矣其惑也 廟堂草野之是非
48. 太祖在軍中 聞前學士朱升之名 訪以時務 對曰 高築墻,廣積糧,緩稱王 所謂緩稱王三字 何其有味也 盖天下之得失 在於天心之向背 而不在於稱號之早晩 隗囂之稱王 公孫之僭號 皆在光武爲帝之前 而終未免北面稱臣於漢 袁術之稱帝 而終爲曹公所滅 此盖已然之效也 如友諒,士誠者 特是盜賊之雄耳 志在於子女玉帛而無甚遠略 則固非太祖之對手 然其僭稱王號之時 天心已厭之矣 升之所以不汲汲於稱王而急於天心之克享者 可謂知本之論矣 故創業之君 救民爲上 封功次之 稱王又次之 緩稱王
47. 太祖在寧越時 已延置儒士許元,葉瓚玉,胡翰,汪仲山,王宗顯,葉儀,宋濂,戴良,吳沉,徐原等十餘人 皆會食省中 日令二人進講 敷陳治道 當是時 陳友諒以楚稱王 張士誠以吳稱王 明玉珍以蜀稱帝 天下紛紛 戰爭無虗日 殆非偃武修文之時 而太祖之心 其急於學如此 當爲萬古帝王之法 太祖之急於學
46. 明太祖旣定寧越 欲遂取浙東 會諸將諭之曰 克城雖以武 定民必以仁 吾師比入建康 秋毫無犯 故一擧而定 今新克嫠州 政當撫恤 使民樂於歸附 則未下諸郡 亦必聞風而歸吾 每聞諸將下一城得一郡 不妄殺人 喜不自勝 盖爲將者能以不殺爲心 非唯國家所利 卽己亦蒙其福 爾等從吾言 則大功可成矣 殆所謂不嗜殺人 神武不殺之類也 及至天下纔定 誅鋤功臣 殆無遺類 遂成三百年殺士大夫之風 太祖之不能保初心如此 明太祖不能保初心
45. 溫公嘗欲盡去煕豐之新法 范忠宣曰 去其太甚者可也 不必謀自己出 謀自己出 則諂諛得乘間迎合 此言甚善 非無意功名者 不得當此一句 至若欲媚公以爲容悅 何如少年合安石以速富貴 則盖甚言之耳 記范忠宣公語
44. 元祐之初 宣仁垂簾 渙發德音 盡罷去新法 當是時 任之者溫公也 識者多以作事無漸爲憂 畢仲游書與溫公曰 散靑苗置市易斂役錢者事也 而欲興作患不足者情也 苟不能杜其興作之情 徒欲禁其散斂變置之事 一掃而更之 則用事者將必操不足之情 言不足之說 以動上意 如是則廢罷者當復行 爲今之策 當大擧天下之計 以諸路所積之粟錢 一歸地官 使經費可支數十年之用 使天子曉然知天下之餘於財 則新法永罷矣 以當日之勢 譬如人久病而少間 其父兄子弟喜見顔色而未敢賀者 以病根之尙在也 其爲言甚明晣 而溫公終不能用之 及至紹聖 卒如其言 盖此公本來執滯 不能變通 此蘇公所以有司馬牛之稱焉 若令魏公尙在 當處之裕如矣 溫公不及魏公
43. 近讀司馬溫公讀玄 極贊揚雄太玄 以爲玄者所以贊易也 又曰 孟,荀殆不足擬 殊可訝 玄之爲書 淺陋可笑 童子之所不爲 荀固不足言 豈可輕言鄒聖乎 其爲誤着 不止魏之正統而已 司馬溫公誤着處
42. 煕寧中 魏公言新法不便 擧利害甚切 荊公雖以周公遺法爲言 而帝終不能無疑 遂諭執政罷靑苗 曾公亮,陳升之欲卽奉詔 而趙抃獨以爲新法皆安石所建 欲俟其出 而安石出 則持新法初議益堅 抃始大悔 乃自求罷 後人以趙抃爲甚失於幾微之際 此未必然 夫荊公爲人 非法去而身獨留者 遂使趙卽奉詔 若荊公一出 則必以去新法爲言而求去 而神宗雖暫罷新法 亦不能許其去矣 旣不許其去 則其法亦將因得而不罷矣 此其勢然也 時日之間 暫罷旋行 徒爲紛紛 奚所益哉 其後因旱求言 鄭俠,韓維極言新法之害 帝感悟卽命悉罷 是日果大雨 天心此可見矣 而及呂惠卿,鄧綰輩環泣于帝前 則於是新法一切如故 以此知安石不去 則新法不能一日罷 荊公不去則新法不能罷
41. 王荊公之心 急於理財 其所謂不加賦而足用者 天下無是理 溫公亦嘗爭之曰 天地所生財賦 不在官則在民 於此荊公不能有以屈 又有謂荊公以若决梁山泊則可種糓獲利者 荊公聞而善之 低首沉思良久而未得决水之策 時劉貢父在座曰 此有善策 荊公驚喜問之 劉曰 若別鑿一梁山泊則可爲矣 荊公笑而止 此雖戱語 而其實與溫公言同 盖其終日兀兀思量 到人不到處如此 王荊公之急於理財
40. 宋之天下 至仁宗爲極盛 至神宗而始衰 然其銳於爲治 欲復三代之盛 則神宗有焉 獨恨其不明於邪正之分耳 當煕寧時 以帝之專任安石 以安石之深結於帝 而及聞新法不便之議 累發於諸老成 則亦嘗欲罷之而不疑 盖其心則本未嘗有私於安石也 故馬,呂諸公入之 則可以致治 安石入之 則可以亂天下 宋神宗之心本公
39. 牛僧孺不是全不識道理人 其曰以道承天則天無壞 以亂承天則天無支云者 眞是識道語也 牛僧孺識道理
38. 自古論朋黨者多矣 而無如唐李絳所對憲宗之切者 其言曰 夫聖賢合迹 千載同符 忠正端愨之人 所以知奬 亦是此類 是同道也 非爲黨也 豈可使端良之人 取非僻之士然後 謂爲非黨也 又曰 陛下親行堯舜之道 高上禹湯之德 豈謂上與數千年堯舜禹湯爲黨 是道德同也 孔子聖人也 顔回以下十哲 希聖者也 更相稱贊 爲黨乎 是道業同也 仲尼祖述堯舜 憲章文武 又曰 吾復夢見周公 遠者二千年 近者五百年 豈謂之黨 是聖人德行同也 反覆明快 足破人主之疑 所以憲宗之世 能少免此患 歐公朋黨論 盖全出於此 記唐李絳對憲宗語
37. 世以王坦之之倒執手版 爲不及於謝安石 是誠爲然 然其手裂簡文 遺桓溫詔一事 亦自不易 而及其責安石之朞功 不廢絲竹云 天下之寶 當爲天下惜之 則又非安石之所能到也 王坦之不下於謝安
36. 王導之忠順勤勞 於晉室爲首 中興之功 專以導在也 然及其不救周顗之死 則其身之去敦 不能以寸耳 當是時 朝廷若問顗死之由 則恐導終不免爲逆 特晉朝爲導諱之 故得以無事耳 王導不免爲逆
35. 史稱陳壽有良史才 其所成國誌 頗典則可觀 然其言魏事 多諛筆無足信者 如魏武赤壁之戰 一敗塗地 而壽但云不利 其他以勝爲敗 以敗爲勝者 殆不可勝記 壽盖小人也 壽嘗謂丁廙若得千斛米 當爲先公立佳傳 壽筆可諛於千斛米主 獨不可諛於魏氏之威焰乎 陳壽諛筆
34. 郭嘉之亡 魏武與荀彧書曰 奉孝乃知孤者也 天下人相知者少 以此痛惜 盖凡有計事圖功 魏武謀臣中 唯嘉意與魏武多合 魏武所謂相知者指此 而其所相喜者亦在此爾 若使嘉眞知其爲姦人之雄而不足多 如禰正平 則將懼見殺之不暇 豈相喜之有哉 然則當時之不知魏武者 莫甚於嘉爾 魏武之痛郭嘉亡
33. 魏武性嚴急 掾屬公事 往往加杖 而何夔爲司空掾屬 嘗蓄毒藥 誓死無辱 是以終不見及 夔知捶扑之耻 而不知從操之可耻何也 何夔之蓄毒藥
32. 魏武之欲易儲也 毛玠諫曰 近者袁紹以嫡庶不分 覆宗滅國 其問賈詡也 詡不答 魏武曰 有問而不答何也 詡曰 適有所思耳 魏武曰 何思也 詡曰 思袁本初,劉景升父子耳 盖玠則正諫 而詡則以諷也 當玠之有言也 魏武雖曰吾之周昌 而其意猶未已 及聞詡之對 則笑而遂無易太子之志 此則諷諫之易入而正諫之難入也 其後玠坐微事 終身廢放 而詡則厚遇加昔 此則正與諷之利害也 正諫諷諫之異
31. 沮授,田豐之智謀 不在荀彧,郭嘉下 使紹而能用其言 魏武未必得志於天下 然紹不徒不能用 又從而殺之 一似項羽之於范增 二人者盖亦有昧擇木之罪焉 東坡論范增 陋其欲依羽成功 吾於授,豐亦云 沮授,田豐
30. 袁紹之初起也 海內名士多附之 後皆叛去 魏武所賴以成功者 皆紹之人也 譬之杞梓皮革 無非楚産者 魏武用袁紹之人
29. 魏武得荊州 與荀彧書曰 不喜得荊州 喜得蒯異度耳 異度卽越字也 越盖通後也 魏武之能急士如此 其得志天下宜哉 魏武之急士
28. 諸葛武侯,龐士元 當時稱爲伏龍鳳雛 然士元非武侯之儔也 魏侍中傅巽客荊州 爲劉表尙書時 嘗目士元爲半英雄 盖巽有知人鑑焉 傅巽有知人鑑
27. 光武諸臣中 唯宋弘爲人可重 其責桓譚鼓琴於帝前 極有大臣風 非獨辭湖陽主婚一事也 宋弘爲人可重
26. 史旣言光武聽桓譚琴 喜其繁聲 又言上雅不喜音樂 此史失照管處 豈或因宋弘言而有警耶 光武不喜音樂
25. 王莽時起兵者所在夥 然而無文書號令 雖言討莽而不言討莽之由 故民心疑其爲盜而有不附者 莽亦不以爲憂 及光武軍移書稱說莽罪 莽始大懼而天下始歸心矣 正名之爲先務 辭令之不可無有如是者 軍事之重 文書號令
24. 當劉演之新敗於阜賜也 非與下江兵合勢 無以復振 而能使之合勢者 王常力也 今觀其所以諭衆歸漢者 深明於利害 常亦賢將哉 王常之明於利害
23. 史言嚴君平卜筮 以爲卜筮者賤業 而可以惠衆人 有邪惡非正之問 依蓍龜爲言利害 與人子言 依於孝 與人弟言 依於順 與人臣言 依於忠 各因勢導之 從吾言者 已過半矣 余謂君平非知忠孝者也 夫所謂忠孝者 豈爲利害而設哉 一以利害爲心 已不得爲忠孝矣 以此爲說 吾知勸人者少 而不勸人者多矣 史又言君平非其服不服 非其食不食 則殆亦許行者之流耳 嚴君平非知忠孝
22. 史言杜欽處王鳳之門 當世善政 多出於欽 又云欽能於鳳 補過將美 固之無見如此 方京兆尹王章之言鳳罪也 天子有去鳳之意 而鳳亦求去甚切 鳳去則鳳之罪輕矣 欽不以此時勸鳳無出 而乃以周公之不離成周爲言 勸其勿去 何其佞也 方有日食之變也 天下明知咎由於鳳之專政 而畏鳳不敢言 獨章言之 獲罪以死 天下莫不寃之 則章爲直臣而無可罪也明矣 而欽之告鳳曰 章素好言事 雖陷正法 事不暴揚 恐天下不知章實有罪而以爲坐言事也 宜因章事擧直言 明示四方 使知上不以言罪下也 其意以爲章死有罪而無寃 嗚呼 章果可爲有罪者乎 世固有斥其言而罪其人者矣 烏有殺其人而用其言者乎 當鳳之求去也 其指甚切 見於元后傳 疑鳳雖無狀 猶爲知懼者矣 使其因而得退 則亦足免爲漢室之罪人也 而欽不能遂之 當章之死也 使欽明其有寃而使鳳知悔 則可以補鳳之過 而欽於二者 俱不能焉 欽固非忠於漢者也 亦不得爲忠於鳳者也 盖世徒..
21. 王章之卧牛衣中涕泣時 由其妻之訶怒而能自激昂 然其上章擊鳳時 又止章勿言 則非知章者也 章素剛者 豈爲死生禍福而動者哉 及妻與女俱繫獄 女年十二 而聞呼囚數减 知章以剛先死 則是女之知章 愈於其妻矣 王章妻之知章 不及章女
20. 成帝之崩也 張放思慕哭泣而死 成帝何以得此於張放 昔文伯之喪也 敬姜據其床不哭曰 朋友諸臣未有出涕者 而內人皆行哭失聲 斯子也必多曠於禮矣 成帝之得此於張放也 其猶文伯之於內人乎 成帝之得張放死
19. 成帝之得不廢 史丹之力也 傳言成帝爲太子時 弔中山哀王之薨而不哀 元帝大恨曰 安有人不慈仁而可以爲民父母者乎 以責丹 丹免冠頓首謝曰 臣見陛下哀痛中山王 至以减損 臣戒屬太子毋涕泣 感傷陛下 罪在臣 帝意乃解 此盖丹曾不以言太子而臨機設權者也 然丹之輔相太子 其可止此而已乎 其告帝者 不得不如此 而宜亦必有退而繼責太子者矣 傳偶不書爾 若告帝如此 而退無責太子者 則太子將有所恃丹而無所不爲爾 是成帝之惡 丹長之也 其可得以輔相言乎 里克之臣晉也 諫獻公以勿令太子帥師 太子憂廢 則又告之曰 子憂不孝 無懼不得立 告父以慈 告子以孝 處人父子之間 可謂至矣 史丹之輔相成帝
18. 成帝不哀中山哀王之死 而送張放則至涕泣 此所謂於其所厚者薄 於其所薄者厚也 成帝厚薄之失
17. 史言魏相嚴毅 而丙吉寬 以吾觀之 相非嚴毅者 而吉非徒寬者也 吉子顯嘗從事高廟 至夕牲日 乃使出取齋衣 吉大怒謂其夫人曰 宗廟至重 而顯不敬愼 亡吾爵者必顯也 夫人爲言然後乃已 夫夕牲日取齋衣 非過之大者 而至以亡爵責之 盖吉寬於御下而嚴於子弟者也 相雖以嚴毅稱 而平恩侯許伯之宴 談笑觀猴舞 此似其嚴不足者 而史却以嚴稱之何也 魏相,丙吉
16. 蕭望之之見霍光也 不聽解衣搜索 雋不疑之見暴勝之也 不欲去所佩之劒 君子之不苟以見人也如此 所以餙身者猶不可去 况所主於其心者乎 君子之不苟見人
15. 傳言張安世家童七百人 皆有手技 作事治産業 能殖其貨 此盖言安世之短 魯相公儀休見其家織布好 燔機云 欲令紅女安所讐其貨乎 其與安世異矣 張安世之短
14. 大將軍霍光功業盖天下 然其心術多有可疑者 如顯毒殺許皇后 而光不發之 此罪固已通天矣 近觀蕭望之傳 丙吉薦儒生蕭望之,王仲翁等 當召見時 光新誅桀等 出入自備 當見者露索去刃 兩吏挾持 而望之獨不肯聽 自引出閤曰 不願見 吏挾持洶洶 光使勿持 召見 望之曰 將軍以功德輔幼主 流大化 天下之士爭延頸企足 願自效 今見者皆先露索挾持 恐非周公躬吐握之禮 於是光獨不除用望之 而仲翁等皆補大將軍史 夫望之之言 正言光失 在光之道 宜卽改容謝之而聽其言 亦宜官之以奬其善也 光乃不能然 獨取仲翁之聲名遠出望之下者 而望之則不見用 此豈秉心以公者之所爲哉 光傳云殿中嘗有怪 一夜羣臣相驚 光召尙符璽郞 郞不肯授光 按劒曰 臣頭可得 璽不可得 光誼之 明日 詔增郞二秩 光於此時 猶能奬人之善 而及至此 不能保初心 哀哉 霍光之不能保初心
13. 公孫弘之奏事 每令汲黯先發之然後 弘輒推其後 此乃淮南子刃脊之說也 劒以斷物 刃先而脊後 故刃雖時折而脊不傷 弘之此事用此術也 公孫弘奏事
12. 漢朝直臣 無出於汲黯者 而史言黯嘗慕袁盎之爲人 夫黯豈肯慕盎者哉 黯之於公孫弘 盎之於晁錯 均爲不悅者也 然黯常面折弘 而盎每伺錯之間 此其心術之不同 如涇渭之判 豈肯慕之哉 此殆史失之爾 汲黯非慕袁盎者
11. 世以衛靑功名 適値天幸而致 今觀伍被爲淮南王 稱述大將軍處 其曰遇士大夫以禮 與士卒有恩 衆皆樂爲用云者 只此數事 亦不害爲良將 衛靑不爲庸將
10. 武帝不冠 不見汲黯 而踞廁見衛靑 此二事最若可取 東坡亦言之 然不冠不見 不如冠而見 踞廁而見 不如初勿拜靑爲大將也 夫將者制三軍之死命 而爲人主之爪牙 國家之安危存亡繫焉 豈可薄其禮貌哉 武帝雖可不禮靑 其可易靑之爵乎 平時則踞廁 臨難則推轂 天下寧有是耶 武帝踞見衛靑之失
9. 晁錯之謀七國也 若聽其父之言 可免東市之禍 然錯之不聽則有由也 夫錯方任怨而圖功 其一心唯恐功之不成 而至於取怨則有不暇顧也 錯父之告錯也 不以事之成敗爲言 而特以構怨戒之 宜其不能動錯之聽 晁錯父之不善喩錯
8. 陳平之降漢也 因魏無知以進 及用事 絳,灌等以盜嫂及受金讒之 高祖疑之 以讓無知曰有之乎 無知曰有之 高祖曰 公言其賢何也 對曰 臣之所言者能也 王之所問者行也 今有尾生,孝己之行 而無益於勝敗之數 陛下何暇用之乎 今楚漢相距 臣進一奇謀之士 顧其計誠足以利國家爾 盜嫂受金 又何疑乎 由是平遂大用 若使平果有盜嫂受金之行 則何足取焉 無知以進平者 而其對漢王如此者何也 雖使無知極力爲平辨之 黯昧之事 旣難一日以白 而絳,灌之爲讒 無所不至矣 故姑捨其行而就其能爲言 使漢王之信平 在於絳,灌所讒之外也 其亦智矣哉 然則當時之無辨 非以平爲眞有是事也 特未暇辨爾 魏武十五年 求賢令曰 無有盜嫂受金而不遇無知者乎 此亦未得爲知平者也 魏無知不辨陳平
7. 漢高祖之自將擊陳豨也 周緤泣曰 始秦攻破天下 未嘗自行 今上常自行 是無人可使者乎 高祖以爲愛我 後封緤爲䣙城侯 夫緤沛之一庸夫耳 未嘗有戰功 而特以愛我而受封 則伯子,雍齒之不欲封宜矣 高祖事類多如此 漢高之封周緤
6. 李斯之從學荀卿與相秦也 其智取自倉中鼠耳 然傳言鼠居大廡之下 不見人犬之憂 而斯不能不見趙高之憂 盖鼠知藏身而斯不能藏身也 一生辛苦學鼠 而亦不能盡學 哀哉 李斯智不如倉中鼠
5. 史記言梁惠王再見淳于髡 而髡無言 惠王怪之 以讓進髡者 進髡者以謂髡 髡曰 吾前見王 王志在驅逐 再見王 王志在聲音 是以默然 其人以報王 王駭曰 淳于先生眞聖人也 前先生之來也 人有獻善馬者 寡人未及視 會先生至 後先生之來 人有獻謳者 未及試 亦會先生來 寡人雖屛人 然私心在彼有之 此史遷之記之妄也 伯牙之琴 意在山水 鍾期能言之 固亦異矣 然彼以意而寫音 此因聲而求意 不可謂無是理也 夫惠王有二好之在心 則是其心宜不專於接人矣 此則可以觀貌而知之 不待聽言也 至若知其意在兩者 則雖聖人亦有不能焉 髡何以能焉 故曰史遷之記之妄也 不然則此必髡以詭道知之耳 淳于髡見梁惠王
3. 豫讓漆身呑炭 行乞於市 其妻不識 而其友知之者何也 妻但知貌而友知讓志故也 以貌求人 貌變則失 以意尋人 死猶可識 豫讓之友知讓
1. 秦穆公欲授國政於百里傒 傒讓曰 臣不及臣友蹇叔 蹇叔賢而世莫知 臣嘗遊困於齊而乞食䬹人 蹇叔收臣 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 蹇叔止臣 臣得免齊難 之周 以養牛干王子頹 頹欲用臣 蹇叔止臣 臣去得不誅 事虞君 蹇叔止臣 而臣利爵祿且留 再用其言得脫 一不用及虞君難 是以知其賢 於是穆公迎蹇叔 以爲上大夫 若蹇叔眞可謂惜百里傒者也 夫以百里之才且智 其以事數君 宜無不得志者 且其窮老 亦不可以久待 則以恒人言之 將勸其仕之不暇 而蹇叔之賢 見其不可則三止而不爲難 夫只以其時之可不可而不以利祿者 蹇叔之於百里也 此百里之雖不能盡用其言而不能忘蹇叔也 嗚呼 今之士有可仕之才而有志於仕 人有一以不可爲言者 未有不以爲怪者也 至其再也 未有不怒之者也 然則今之世 固難得蹇叔 而亦難爲百里也 百里傒,蹇叔
4. 오자서와 범려가 주군에게 한 말의 차이점 子胥ㆍ范蠡須要見其不同處. 其勸勿許成, 則子胥與范蠡同也, 至其事君之道, 則未嘗或同也. 子胥之告夫差曰: “今王播棄犂老, 而頑童焉比謀曰: ‘予令而不違.’ 不違亡之階也.” 范蠡之告句踐曰: “王其馳騁田獵, 而無至於禽荒; 宮中之樂, 無至於酒荒.” 盖子胥正而范蠡不正. 夫田獵飮酒, 非可以導君者也. 蠡之意以爲全戒去此二者, 言將不入, 苟無至於荒而僅可以覇則無害也, 此爲不忠之甚. 而子胥之言, 不計其聽不聽而一出於正者也, 盖此與蠡不同者也. 伍子胥ㆍ范蠡之不同. 『서암집(恕菴集)』 卷之十六 「평사(評史)」 해석 子胥ㆍ范蠡須要見其不同處. 오자서와 범려는 반드시 요컨대 그 같지 않은 곳을 보아야 한다. 其勸勿許成, 則子胥與范蠡同也, 약속하지 말 걸 권유했다는 것은 자서와 범려와 같지만, 至..
신정하의 평사(評史) 1. 秦穆公欲授國政於百里傒 傒讓曰 臣不及臣友蹇叔 蹇叔賢而世莫知 臣嘗遊困於齊而乞食䬹人 蹇叔收臣 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 蹇叔止臣 臣得免齊難 之周 以養牛干王子頹 頹欲用臣 蹇叔止臣 臣去得不誅 事虞君 蹇叔止臣 而臣利爵祿且留 再用其言得脫 一不用及虞君難 是以知其賢 於是穆公迎蹇叔 以爲上大夫 若蹇叔眞可謂惜百里傒者也 夫以百里之才且智 其以事數君 宜無不得志者 且其窮老 亦不可以久待 則以恒人言之 將勸其仕之不暇 而蹇叔之賢 見其不可則三止而不爲難 夫只以其時之可不可而不以利祿者 蹇叔之於百里也 此百里之雖不能盡用其言而不能忘蹇叔也 嗚呼 今之士有可仕之才而有志於仕 人有一以不可爲言者 未有不以爲怪者也 至其再也 未有不怒之者也 然則今之世 固難得蹇叔 而亦難爲百里也 百里傒,蹇叔 ⇒해석보기 2. 이웃나라 구휼에 의견은 같았지만 본심은 달랐던 ..
불교를 타파하려는 중원의 몸짓과 조선의 적임자 정몽주상정달가서(上鄭達可書) 정도전(鄭道傳) 1. 이단을 끊어내려는 움직임과 송나라 유학자들의 고군분투 이단이 성행하는 지금을 분개해하다異端日盛, 吾道日衰, 驅民於禽獸之域, 陷民於塗炭之中. 四海滔滔, 未有紀極, 嗚呼痛哉! 옳고 그름을 분간할 줄 모르는 백성들伊誰正之? 必也學術之正, 德位之達, 爲人所信服者, 然後可以正之矣. 且下民昏愚, 不知取舍. 苟有一時之達者, 闢之則去之, 倡之則和之, 此蓋但知達者之爲所信服, 而不知道之有邪正也. 맹자는 덕으로 양무제는 권력으로 풍토를 바꾸다昔孟子雖窮而在下, 卒能闢楊墨尊孔氏, 而天下從之, 蓋以德達, 而其德足以信服乎天下也; 蕭衍雖昏而無知, 卒能興佛敎, 易風俗, 而天下從之, 蓋以位達, 而其位足以信服乎天下也. 孔子曰: “君子之德風, ..
민사평의 시집은 도연명과 맹호연의 기지가 흐른다 급암시집서(及菴詩集序) 이색(李穡) 두보로부터 도연명과 맹호연으로 이어진 시의 가능성 六義旣廢, 聲律對偶又作, 詩變極矣. 古詩之變, 纖弱於齊ㆍ梁; 律詩之變, 破碎於晚唐. 獨杜工部兼衆體而時出之, 高風絶塵, 橫蓋古今. 其間超然妙悟, 不陷流俗如陶淵明ㆍ孟浩然輩, 代豈乏人哉? 然編集罕傳, 可惜也. 今陶ㆍ孟二集, 僅存若干篇, 令人有不滿之嘆, 然因是以知其人於千載之下, 不使老杜專美天壤間, 是則編集之傳, 其功可小哉. 又況唐之韓子, 宋之曾ㆍ蘇, 天下之名能文辭者也, 而於詩道有慊, 識者恨之. 則詩之爲詩, 又豈可以巧拙多寡論哉. 민사평 시집의 가치 予之誦此言久矣, 及讀及菴先生之詩, 益信. 先生詩似淡而非淺, 似麗而非靡, 措意良遠, 愈讀愈有味. 其亦超然妙悟之流歟. 其傳也必矣. 先生之外..
원나라 이전의 사륙문을 모아 문집을 만든 이유동인사육서(東人四六序) 최해(崔瀣) 後至元戊寅夏, 予集定「東文四六」訖成. 竊審國祖已受冊中朝, 奕世相承, 莫不畏天事大, 盡忠遜之禮, 是其章表得體也. 然陪臣私謂王, 曰 ‘聖上’ 曰 ‘皇上’ 上引堯舜, 下譬漢唐. 而王或自稱朕予一人, 命令曰詔制, 肆宥境內曰大赦天下, 署置官屬, 皆倣天朝, 若此等類, 大涉譖踰, 實駭觀聽. 其在中國, 固待以度外, 其何嫌之有也? 逮附皇元, 視同一家, 如省院臺部等號早去, 而俗安舊習, 玆病尙在. 大德間, 朝廷遣平章闊里吉思釐正, 然後渙然一革, 無敢有蹈襲之者. 今所集定, 多取未臣服以前文字, 恐始寓目者不得不有驚疑, 故題其端以引之. 拙翁書. 『拙藁千百』 卷之二 해석後至元戊寅夏, 후지원【후지원(後至元) : 원나라 순제(順帝)의 연호로 1335~1340년..
우리나라 문장의 역사와 중국에 뒤지지 않는 문장의 자부심동인지문서(東人之文序) 최해(崔瀣) 통일신라 초기에 볼 만한 문장은 있었지만 간행되어 남지 못하다東方遠自箕子始受封于周, 人知有中國之尊. 在昔新羅全盛時, 恒遣子弟于唐, 置宿衛院以隷業焉, 故唐進士有賓貢科, 牓無闕名. 以逮神聖開國, 三韓敀一, 衣冠典禮, 寔襲新羅之舊. 傳之十六七王, 世修仁義, 益慕華風, 西朝于宋, 北事遼金, 熏陶漸漬, 人才日盛, 粲然文章, 咸有可觀者焉. 然而俗尙惇庬, 凡有家集, 多自手寫, 少以板行, 愈久愈失, 難於傳廣. 통일신라 중기와 말기에 문장이 위약해지다而又中葉失御武人, 變起所忽, 昆岡玉石, 遽及俱焚之禍. 尒後三四世, 雖號中興, 禮文不足因, 而繼有權臣擅國, 脅君惘民 曠棄城居, 竄匿島嶼, 不暇相保. 國家書籍, 委諸泥塗, 無能收之. 由玆..
고양이 목에 방울 달기 묘항현령(猫項懸鈴) 群鼠會話曰: “穿庾捿廩, 生活可潤, 但所怕, 獨猫而已.” 有一鼠言曰: “猫項, 若懸鈴子, 庶得聞聲而遁死矣.” 群鼠喜躍曰: “子言是矣, 吾何所怕耶.” 有大鼠徐言曰: “是則是矣. 然猫項, 誰能爲我懸鈴耶?” 群鼠愕然. 『순오지(旬五志)』 해석 群鼠會話曰: “穿庾捿廩, 生活可潤, 여러 쥐들이 모여 회의를 했다. “곳간에 구멍을 뚫고 창고에 서식하면 생활이 윤택할 테지만 但所怕, 獨猫而已.” 다만 두려운 건 유독 고양이뿐이네.” 有一鼠言曰: “猫項, 若懸鈴子, 한 쥐가 말했다. “고양이 목에 방울을 단다면 庶得聞聲而遁死矣.” 거의 방울소리를 듣고 죽음을 피할 수 있을 거야.” 群鼠喜躍曰: “子言是矣, 吾何所怕耶.” 여러 쥐들이 기뻐 날뛰며 “자네의 말이 옳으니, 우리가 ..
운명은 헤아릴 수도, 기필할 수도 없지만 그럼에도 자신의 일을 해야 한다무명변 이(無命辯 二) 홍석주(洪奭周) 명을 미리 헤아릴 수 없다命可知也而不可爲也, 命可信也而不可必也. 何謂可知而不可爲? 無爲者天也, 有爲者人也, 命也者, 非人之所能爲也, 亦非天之所能爲也. 氣與事合, 運以時移, 若有使之, 而實莫爲之, 强以名之曰命而已, 固非有主宰而安排, 增減而予奪之者. 是不惟營爲而求諸人者之爲妄, 祈禳襘袚而求諸天者, 亦多見其無益也. 今夫巫祝瞽史, 操述以眩人, 鬻糈而求售, 淫祀繁而神人糅, 符呪熾而奸宄滋. 或謂之續命, 謂之度命, 夫可續也, 亦可度也, 又何以謂之命, 又何以謂之自然? 故曰: “命不可爲也.” 명은 기필할 수 없다何謂可信而不可必? 可必者理也, 不可必者事也. 武王之疾, 有數在天, 而金縢之書, 周公之所不能已矣. 周公之..
명(命)을 따르되 의(義)로 따르라무명변 일(無命辯 一) 홍석주(洪奭周) 사람에 따른 의(義)와 명(命)의 관계當然而然者義也, 莫之然而然者命也. 聖人由義而命在其中, 君子以義順命, 中人以上, 以命斷義; 中人已下, 不知命而忘其義. 是以不知命而能安於義者, 鮮矣, 不達於義, 而能安其命者, 未之有也. 然命有時而不言, 義無往而不行. 故事親以孝, 無問其命矣; 事君以忠, 無問其命矣; 修己以敬, 無問其命矣; 砥行以勤, 無問其命矣. 운명에 붙어 있는 궁달ㆍ사생ㆍ귀천ㆍ빈부雖然命有時而不言, 亦有時而不得不言. 故窮達有命, 不可求也; 死生有命, 不可逃也; 貴賤有命, 不可營也; 貧富有命, 不可圖也. 명에 관련된 것 때문에 애쓰며 휘둘리지 말라盖命非所以動聖賢, 而可以厲中人; 非所以處常事, 而可以斷禍福. 知命之不可以用力也, 則吾無所施..
이식이 생각하는 문장 공부법 작문모범(作文模範) 이식(李植) 1. 글을 쓰는 데 모범서로 읽어야 할 책들 지금의 시를 쓰되 근원으로 당송을 배우라 古今風俗事情懸殊, 而文章詞令, 通於其間, 雖使古人生於今世, 必爲今之文, 此與詩學不同. 當以唐ㆍ宋以下爲法, 惟其本源來歷, 不可不遡求而知之也. 의리의 근원을 위해 읽어야 할 책 『詩』ㆍ『書』正文『孟子』正文,『論語』ㆍ『庸』ㆍ『學』幷傳註, 爲先熟讀, 終身溫習, 此義理本源, 不可一日塞也. 제자백가 중 읽어야 할 책 荀ㆍ楊, 乃韓文之所從出, 數十篇抄讀. 此外『易』「繫辭」, 『春秋』三傳中「左傳」ㆍ「禮記」等書, 有餘力則熟觀採穫. 한유의 문장을 모범으로 삼아라 韓文, 文之宗, 不可不先讀, 七八十首抄讀, 若得臭味, 仍以爲終身模範可也. 然末學之得力者少, 不可專爲歸宿, 如詩之杜詩也..
3. 차근차근 실력을 쌓되 복고파의 배우지 말라 사령문은 짓기 쉽지만 역사서와 같은 글은 쉽게 도전할 수 없다且通熟四書義理, 熟讀『古文眞寶』ㆍ『文章軌範』中一書, 旁通陸宣公ㆍ朱晦菴奏議之文, 亦足爲朝廷上下辭令之文, 如碑誌序記, 作史著書之業, 則不可染指也. 왕양명은 배우되 이몽양의 복고파는 배우지 말라大明之文有二道. 方遜志ㆍ王陽明, 最爲中正, 乃韓ㆍ歐之類也. 崆峒以下四大家ㆍ十大家, 則專學『左』ㆍ『國』ㆍ班ㆍ馬, 務以不諧世俗爲高. 施之於今, 一無當於詞令, 學之又極難, 決不可入其門也. 吾文法旣定之後, 時一取覽, 不無一二可喜也. 공부를 위해 열람하면 좋은 책들宋世義理之文「太極」ㆍ「西銘」, 溫公之文, 見於『古文眞寶』者, 及朱ㆍ呂文最佳者, 與經傳諸書, 一時讀之, 存諸心可也.四六之文, 亦有古有今, 古四六, 學之難而無所用,..
2. 문장에선 한유를 종주로 삼되 조심해야 하며 역사서는 사마천과 반고를 배워라 이식(李植) 당송팔대가의 문장에 대해茅鹿門所抄『八大家文』, 最爲中正, 柳之於韓, 如伯仲, 歐ㆍ王ㆍ曾, 專出於韓, 三蘇雖學『莊』ㆍ『國』, 亦不出韓之模範. 大蘇雖詭, 文氣不下於韓, 以意爲主, 筆端有口, 以此爲歸宿地, 抄讀七八十首, 尋常熟覆, 不必多讀而得力也. 柳以下六家之文, 抄其尤絶妙者四五十篇, 餘力一讀, 時復閱覽, 從其所好, 增減其所抄可也. 此是古文章正脈, 韓子所謂仁義之言也. 읽지 말아야 할 책들此外『老』ㆍ『莊』ㆍ『管』ㆍ『韓』異端之文, 馬ㆍ班兩史實錄記事之文, 世以爲古文正宗, 然非聖賢義理之文, 又不宜於今. 至於取數十篇, 終身千萬讀, 欲得其精髓, 其計左矣. 雖韓ㆍ柳ㆍ歐之學古, 不過全秩博覽而已, 不如是專門也. 역사서술에선 사마천과 ..
1. 글을 쓰는 데 모범서로 읽어야 할 책들 이식(李植) 지금의 시를 쓰되 근원으로 당송을 배우라古今風俗事情懸殊, 而文章詞令, 通於其間, 雖使古人生於今世, 必爲今之文, 此與詩學不同. 當以唐ㆍ宋以下爲法, 惟其本源來歷, 不可不遡求而知之也. 의리의 근원을 위해 읽어야 할 책『詩』ㆍ『書』正文『孟子』正文,『論語』ㆍ『庸』ㆍ『學』幷傳註, 爲先熟讀, 終身溫習, 此義理本源, 不可一日塞也. 제자백가 중 읽어야 할 책荀ㆍ楊, 乃韓文之所從出, 數十篇抄讀. 此外『易』「繫辭」, 『春秋』三傳中「左傳」ㆍ「禮記」等書, 有餘力則熟觀採穫. 한유의 문장을 모범으로 삼아라韓文, 文之宗, 不可不先讀, 七八十首抄讀, 若得臭味, 仍以爲終身模範可也. 然末學之得力者少, 不可專爲歸宿, 如詩之杜詩也. 해석 지금의 시를 쓰되 근원으로 당송을 배우라 古今風..
이치와 말의 수식이 담긴 균형 있는 문장실력을 꿈꾸다 답인논문(答人論文) 장유(張維) 떨어져 있어 그리운 그대의 실력은 일취월장이군요 別來歲已四五周矣, 雖南北隔絶, 嶺嶠間之, 悠悠之思, 未嘗少已於中也. 每念足下有妙質儁才, 昔時已嶄然頭角矣. 乖闊以來, 日月已多, 必能奮張變化, 蔚然可驚. 而恨不能致其身於我側, 或致我身於其側, 浸挹餘波, 以自澤其枯槁也. 乃今得惠書, 辭致之工, 識趣之高, 果不負於宿昔所期, 離索之慰, 殊不可言 나의 문장에 대한 과찬을 거부하며 來書所及論文之旨, 頗皆得之. 獨於稱僕過實, 近於溢美, 豈欲引而進之歟? 何待故人之不誠也? 僕往時於文僅識趨向, 譬如涉浡澥者纔離崖耳. 終日覼縷, 略有一二語近似, 而不見有完篇焉. 蓋未嘗熟一部書, 宜所得之淺也. 數年來, 無他事故, 可以大肆力於舊業, 而怠惰因循, 且累..
환영이기에 무의미하단 생각을 버려신루기(蜃樓記) 장유(張維) 신루에 대한 말들은 많지만 자세하지가 않네蜃樓在溟海中. 結構窈冥, 機巧神變, 故莫詳其制作; 浮游無定, 見滅無常, 故莫指其方所; 望之而有, 卽之而無, 故莫測其近遠云. 『列子』書曰: “有神山在浡海中, 其上臺觀皆金玉, 仙聖之種居之. 其山無所根著, 常隨波往還.” 其後秦皇帝好神仙, 方士盧敖ㆍ徐市等皆言: “海中有仙人之居, 去人不遠.” 始皇喜其言, 東巡海上, 若或見之. 自『列子』所記, 其實皆指是樓, 而其製作遠近之詳, 諸書皆不能載. 개씨들이 신루를 만들다其始也, 蓋介氏之族經營焉. 介氏世居海中, 得神仙之術, 能變化爲幻. 嘗聚族而謀曰: “吾屬雖與魚鱉爲伍, 實有仙靈之道, 嘗聞神仙好樓居, 豈可無壯麗瑰傑之所, 以稱其神明哉?” 遂相與吹噓之, 基以虛無, 建以象罔, 飾以忽..
현(玄)을 삶의 철학으로 삼고 살리라현옹설(玄翁說) 신흠(申欽) 曩吾稚歲, 自號敬堂, 旣長又號百拙, 或曰南皐, 數年間, 易之以玄翁. 客有來語余曰: “敬者, 聖功也; 拙者, 素履也; 南皐, 實跡也. 而子去之, 卒宅乎玄, 豈有說耶?” 余對曰: :世之有色者有文, 有文者有彩. 唯玄者無色, 無色故無文, 無文故無彩. 不可涅以爲緇, 亦不可練以爲白. 深深乎其朴也, 淵淵乎其質也, 渾渾乎其不可辨也, 其類於至人之守乎. 收視返聽, 溟溟涬涬, 若存若亡, 而一氣沕然者, 兹所謂吾玄之事, 而衆妙之門乎. 抑人漓道喪, 蒼素倒置, 龜文而焦, 孔翠而羅, 吾其守吾之玄, 而庶免爲澤中之罦乎.” 客笑而去, 遂書以爲玄翁說. 『象村稿』 卷之三十三 해석曩吾稚歲, 自號敬堂, 예전에 내가 어렸을 때는 ‘경당(敬堂)’으로 자호했고 旣長又號百拙, 或曰南皐, ..
광한루 주위의 풍경과 선계에 든 것 같은 광한루의 풍취광한루기(廣寒樓記) 신흠(申欽) 새로 지어진 광한루의 풍경介於湖ㆍ嶺之堧, 爲一大都會曰: ‘南原’ 山川之所湊集, 而廣寒樓得其全. 樓毀有年, 而府伯申公, 復其舊徵其勝, 則曰之樓也, 西有蛟龍城, 南有金溪山, 東有方丈山, 有水源於方丈, 迤邐而下, 爲蓼川, 折而注樓前, 瀦而爲湖, 涵泓澄澈, 若天漢起箕尾間, 南經傳說, 北經龜宿而襟帶之也. 湖外有曠野, 長沙斷壟, 奇岩島嶼花竹, 若靑城洞裏. 玄界初開, 瓊華石英, 互發而交拆, 赤水丹丘, 惝怳而靡窮也 광한루 주위의 풍경湖上有橋跨空者四, 若婺女渡河, 仙官集役, 橫橋一成, 碧落平地. 名之曰烏鵲, 記其似也. 統諸勝而樓之, 虹梁畫栱, 珠箔瑤窓, 若五城十樓, 紅雲擁之, 雖眞仙, 亦不得尋也. 名以廣寒, 其在是乎. 광한루란 이름에 ..
시와 문장이 지금을 교화시키고 후대에 전해질 만했던 지봉지봉집서(芝峯集序) 이정구(李廷龜) 임금이 문장을 후세에 전하게 했다文章之顯晦, 係世道消長, 遇其時則化於今, 不遇時則傳諸後. 遇者恒少而不遇者恒多. 文如子長ㆍ子雲, 可謂大鳴千古, 而猶以不遇憂, 至欲藏之名山, 以竢後世知己, 文人之用心, 良苦矣. 遇時固難, 傳後之難, 又如是耶? 我宣廟勵精文治, 作新人才, 道德文章之士, 彬彬輩出, 前後數十年間, 名家大集, 次第剞劂, 猗歟盛哉. 지봉 시의 특징『芝峯集』者, 故吏曹判書李公潤卿著也. 芝峯少耽書, 於古文辭無不工, 而尤長於詩. 公退杜門謝事, 沈潛書史, 或棲遑州郡, 或斂迹郊扉. 一室蕭然, 吟洒不倦, 凡遇憂愁困厄不平無聊, 一以詩遣, 雖屢遭禍機, 終始自靖, 完名保哲, 超然於文罔之外. 逮際昌期, 位望隆顯, 而居寵若驚, 不以..
꿈속에서 불교나라를 다녀온 주흘옹의 이야기주흘옹몽기(酒吃翁夢記) 허균(許筠) 내 친구 주흘옹酒吃翁(柳淵叔)者, 二十年前, 余始交於場屋, 甚相押, 中歲俱登第. 吃翁仕或顯, 而僕則浮沈索長安米, 故蹤跡不相値, 或遇諸友家, 驩然無間, 頃歲同僚於西塞, 以僕不持時論, 多吐盡心蘊. 有時談及三敎, 則君或爲之涇渭, 亦不甚力也. 꿈속에서 불교의 나라에 초대된 주흘옹今年省于兔山, 宿湍州民舍, 夢有皁衣, 引翁行甚疾, 乞免不顧. 至大官府, 戟衛甚嚴, 歷四重門, 俱夾戺屯甲盾, 大殿垂簾, 燃蠟炬. 左右廡, 綠衫象簡而治文書, 殆數百人分庭而辨牒訴. 男女雜沓, 肅不譁. 皁衣令翁跪於中陛, 少選, 有淡黃方袍小和尙四人, 從西階下指曰: “夫夫, 嘗闢我法者.” 環立而視之 불교나라에서 심판을 받은 주흘옹과 대변한 나俄而殿上軸簾, 遙見遠遊冠紫衫玉帶..
의병장 고경명의 충절이 담긴 책이기에 간행되어야 한다정기록서(正氣錄序) 윤근수(尹根壽) 자식들이 엮어낸 고경명의 유집에 담긴 가치嗚呼! 壬辰賊變之初, 參議高公倡湖南, 起義旅. 凡檄書通文往復赤牘, 彙爲一帙, 不出於參議手筆, 則出於臨陂兄弟之手. 一家忠義之辭, 萃於此編, 烈烈之氣溢於言外. 嗚呼! 其可敬也夫. 熄滅之綱常, 賴此以存, 匪直言之, 終允蹈之, 其所以勸臣子臨難盡節之擧者, 殆無窮矣. 이 문집을 읽으면 한 글자마다 한 줄기의 눈물이 나리噫! 公與其子俱死王事, 實同於卞成陽, 而文章則卞無傳焉. 以大科壯元而死節於賊手, 公又同於文信國, 而信國二子, 只病死於道路而已, 又非公之二子先後殉節者比也. 公之一家所成就, 豈不亦卓絶鮮覯哉. 處承明賜長暇而以文章著, 綰黃綬典鉅郡而以廉白聞, 提烏合之兵, 抗猋銳之賊, 徒以大義激勵之, ..
기묘사화에 휩쓸린 김구가 쓴 시첩의 가치 제자암시첩(題自庵詩帖) 윤근수(尹根壽) 기묘정인으로서의 성대함이 가득 담긴 시첩自庵金公諱絿, 字大柔. 此帖, 卽公詩而手自寫者也. 公己卯正人, 往聞一時諸賢, 如趙靜庵則一意道學, 不暇他才藝, 金冲庵以下則蓋旁及文章矣. 諸賢之論, 以爲文則漢, 詩則唐, 眞草則晉, 人物則宋, 以是視法而爲終身俛焉之地, 亦盛矣哉! 今觀此帖, 不其信然乎. 공의 오르락내리락한 삶의 궤적諸賢方得君行道, 力挽三代之治, 而憸人間之, 北門禍起, 遷謫四出, 而甚者命且不保. 公以副學, 遠投海上, 癸巳恩宥, 還禮山舊居, 遂以翌年甲午捐館舍, 享年僅四十七, 後復原職, 又以在玉堂時預宗系之議, 錄光國原從功一等, 贈吏曹參判, 此卽公衰榮之大槪也. 시와 문의 능력이 출중했음에도 꼬꾸라지다樹德者獲報, 而公之孫持平韞ㆍ別提韐,..
무진이란 이름이 욕심처럼 보였지만 알고보니 적당하구나무진정기(無盡亭記) 유몽인(柳夢寅) 끝이 있는 인생살이에서 ‘무진(無盡)’이란 정자를 짓다大凡有始而無不卒, 造物者之意也. 天下萬物, 畢竟同歸於盡, 而欲鄿其無盡者, 違天理也. 今松巖公搆三楹小亭於垂老之年, 以無盡扁之, 其意何居? 萬物之中, 莫久者海岳, 而東海桑泰山礪, 曾不能以一瞬. 而蘇軾, 一拘儒也, 乃敢貪天之物, 以江上山間之淸風明月爲無盡藏, 不亦異哉. 세상 만물은 모두 다함이 있다彼蓬蓬然起於北海, 蓬蓬然入於南海, 其入也非風之盡乎. 但見宵從海上來, 寧知曉向雲間沒? 其沒也非月之盡乎? 噫! 海也而盡, 岳也而盡, 風也而盡, 月也而盡, 矧乎世之人, 其知者有限, 而不知者無限; 其得者有窮, 而不得者無窮; 其生者有涯, 而其死者無涯, 如是而求無盡於有盡之域, 是造物者之賊也..
과거공부가 아닌 고문을 공부하라 증오수재준서(贈吳秀才竣序) 최립(崔岦) 1. 과거시험을 위한 공부가 아닌 문장을 위한 공부를 하라 과거 공부에 대한 비판의식 秀才若有過情之聞於吾也, 以相從問文字爲事, 旣私而業之經歲矣. 今復要吾一言以勉其進者焉, 是將利於科擧之謂乎. 科擧之文, 吾固先進也矣, 然特年少時, 穎脫而驟得耳, 蓋未嘗從事焉, 而亦謂其業之陋, 以足乎己則利而非必義也, 以悅乎親則名而非必實也. 抑先儒戒以奪志者嚴甚, 不可以屈高明 而高明已自不汲汲. 한유의 글에 나타난 문장지문의 의미 去乎此, 一等可勉焉者文章之文, 卽所讀韓子之文, 而大抵得之矣. 如曰: “上規姚姒, 下逮莊騷.”等云者, 其有以閎于中, 爲可肆也. 曰: “家中百物, 皆賴而用, 然所珍愛, 必非常物.” 其不與奇詭期, 而奇詭不厭也. 曰: “不可以不養也, 無絶其源..
2. 옛 사람과 같이 글을 쓰되 불가의 용어는 쓰지 말라 최립(崔岦) 문장의 도를 성취하려면成之如何? 如古人也. 就令一如古人, 不足見其近道耳. 如稱樊紹述之爲文, 曰: “不襲蹈前人一言一句, 又何其難也?” 此不過爲奇詭者之一已. 及味乎其銘詞, 則曰: “神徂聖伏道絶塞, 旣極乃通發紹述. 文從字順各識職, 有欲求之此其躅.” 識職字做語, 正如聽位一般. 於是思之, 韓公一時與人之善云耳, 紹述之能至乎否則未知也. 然文不通乎聖, 此道之所以塞也. 但得文從字順則通乎聖人之文, 而此其軌躅也. 果哉, 文章之不爲小道也. 先儒所戒玩物喪志之類, 蓋無與焉, 於乎! 秀才勉矣哉! 내면을 닦아 문장을 하라然豈可以止於是哉?『易』乾之文言曰: “脩辭立其誠.” 君子脩之文辭, 當用功者如此. 然須詳程子說, 修非脩飾之脩而脩省之義也. 誠者, 心體中固有之, 自未發..
1. 과거시험을 위한 공부가 아닌 문장을 위한 공부를 하라 최립(崔岦) 과거 공부에 대한 비판의식秀才若有過情之聞於吾也, 以相從問文字爲事, 旣私而業之經歲矣. 今復要吾一言以勉其進者焉, 是將利於科擧之謂乎. 科擧之文, 吾固先進也矣, 然特年少時, 穎脫而驟得耳, 蓋未嘗從事焉, 而亦謂其業之陋, 以足乎己則利而非必義也, 以悅乎親則名而非必實也. 抑先儒戒以奪志者嚴甚, 不可以屈高明 而高明已自不汲汲. 한유의 글에 나타난 문장지문의 의미去乎此, 一等可勉焉者文章之文, 卽所讀韓子之文, 而大抵得之矣. 如曰: “上規姚姒, 下逮莊騷.”等云者, 其有以閎于中, 爲可肆也. 曰: “家中百物, 皆賴而用, 然所珍愛, 必非常物.” 其不與奇詭期, 而奇詭不厭也. 曰: “不可以不養也, 無絶其源, 終吾身而已矣. 其愈不已而要於成也. 해석 과거 공부에 대한 비..
산수를 좋아하는 마음으로 자신의 일을 하면 된다산수병서(山水屛序) 최립(崔岦) 산수가 담긴 거문고나 그림吾樂山水也. 有聲山水于琴者, 而吾聽之, 則琴足樂乎? 曰: “然.” 然則是向也樂山水, 而今也樂琴乎? 曰: “山水在此矣.” 吾樂聽乎此, 乃所以樂山水也. 吾愛山水也, 有形山水于畫者, 而吾觀之, 則畫足愛乎? 曰: “然.” 然則是向也愛山水, 而今也愛畫乎? 曰: “山水在此矣.” 吾愛觀乎此, 乃所以愛山水也. 백아와 종자기, 이흥효와 이공古之琴焉者伯牙, 而聽焉者鍾子期也. 世談之至于今不衰, 獨未知伯牙之與鍾子期爲何等人也. 今畫焉者, 乃李興孝其人. 興孝者國工也, 而尙書李公及其生也, 使爲之而藏弆之, 旣其歿也, 而裝飾之以屛左右, 而閒居則觀焉, 有以見公所取者能初不以其人, 而興孝之受知, 亦可謂難矣. 병풍에 그려진 그림屛有空焉, ..
주자서절요서(朱子書節要序) 이황(李滉) 1. 주자서의 가치와 편집하게 된 까닭 주자대전이 우리나라에서 편찬된 과정 晦菴朱夫子, 挺亞聖之資, 承河洛之統, 道巍而德尊, 業廣而功崇. 其發揮經傳之旨, 以幸敎天下後世者, 旣皆質諸鬼神而無疑, 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矣. 夫子旣沒, 二王氏及余氏, 裒粹夫子平日所著詩文之類, 爲一書, 名之曰: 『朱子大全』, 總若干卷, 而其中所與公卿大夫門人知舊往還書札 多至四十有八卷. 然此書之行於東方, 絶無而僅有, 故士之得見者蓋寡. 嘉靖癸卯中, 我中宗大王, 命書館印出頒行, 臣滉於是, 始知有是書而求得之, 猶未知其爲何等書也. 因病罷官, 載歸溪上, 得日閉門靜居而讀之. 自是, 漸覺其言之有味, 其義之無窮, 而於書札也, 尤有所感焉. 주자서가 지극한 이유 蓋就其全書而論之, 如地負海涵, 雖無所不有, 而求之難得其要..
2. 편지라고 하찮게 보지 마라, 이 안에도 정수가 담겨 있다 하잘 것 없어 보이는 학문을 토의한 편지의 가치或曰: “聖經賢傳, 誰非實學? 又今集註諸說, 家傳而人誦者, 皆至敎也. 子獨拳拳於夫子之書札, 抑何所尙之偏而不弘耶?” 曰: “子之言似矣, 而猶未也. 夫人之爲學, 必有所發端興起之處, 乃可因是而進也. 且天下之英才, 不爲不多, 讀聖賢之書, 誦夫子之說, 不爲不勤, 而卒無有用力於此學者, 無他, 未有以發其端而作其心也. 今夫書札之言, 其一時師友之間, 講明旨訣, 責勉工程, 非同於泛論如彼, 何莫非發人意而作人心也. 昔聖人之敎, 詩書禮樂皆在, 而程朱稱述, 乃以『論語』爲最切於學問者, 其意亦猶是也. 嗚呼! 『論語』一書, 旣足以入道矣. 今人之於此, 亦但務誦說, 而不以求道爲心者, 爲利所誘奪也. 此書有『論語』之旨, 而無誘奪之害...
1. 주자서의 가치와 편집하게 된 까닭 이황(李滉) 주자대전이 우리나라에서 편찬된 과정晦菴朱夫子, 挺亞聖之資, 承河洛之統, 道巍而德尊, 業廣而功崇. 其發揮經傳之旨, 以幸敎天下後世者, 旣皆質諸鬼神而無疑, 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矣. 夫子旣沒, 二王氏及余氏, 裒粹夫子平日所著詩文之類, 爲一書, 名之曰: 『朱子大全』, 總若干卷, 而其中所與公卿大夫門人知舊往還書札 多至四十有八卷. 然此書之行於東方, 絶無而僅有, 故士之得見者蓋寡. 嘉靖癸卯中, 我中宗大王, 命書館印出頒行, 臣滉於是, 始知有是書而求得之, 猶未知其爲何等書也. 因病罷官, 載歸溪上, 得日閉門靜居而讀之. 自是, 漸覺其言之有味, 其義之無窮, 而於書札也, 尤有所感焉. 주자서가 지극한 이유蓋就其全書而論之, 如地負海涵, 雖無所不有, 而求之難得其要. 至於書札 則各隨其人材稟之高下..
두 오이가 한 오이가 된 일을 통해 나라의 태평성대를 예언하다포전합환과설(圃田合歡瓜說) 신광한(申光漢) 서로 다른 오이가 자라며 하나가 되다辛卯七月之十有三日, 有女奴來告, 且曰: “噫! 吾見異矣. 西圃之田有瓜焉, 一蔕兩實, 合而爲一. 其狀可明. 吾以爲不祥而棄之.” 余試取以觀之, 果如其言, 實異之大者. 莊周曰: “果瓜有理.” 此豈無理者乎. 古有同穎禾ㆍ兩岐麥ㆍ連理木, 未聞以爲不祥也. 然則斯瓜也, 抑亦其是之類歟. 색다른 식물들은 많았지만 상서롭지 않다 여긴 적은 없다瓜有三分之理, 故指物之易分者, 謂之瓜分. 瓜本三分之物, 而今者兩瓜合而爲一, 此兩一而六合之象歟. 兩一者, 陰陽和而爲一也; 六合者, 上下四方同而合也, 茲獨非祥耶歟. 旣而思之, 禾之同穎者, 周公之德也; 麥之兩岐者, 張君之政也; 木之連理者, 咸寧之治也. ..
고루 편견없이 배우고 익힌 후에 문장을 지어라문변(文變) 성현(成俔) 1. 고대부터 전국시대까지 문장의 가치가 살아 있던 시기 고대엔 문장이 아닌 게 없었다文不可變乎? 可變則斯爲變矣, 其變而就卑在人, 變卑而還淳, 亦在人耳. 自「典謨」ㆍ「賡載」之文作, 而爲文之權輿, 虞變而夏, 夏變而殷, 至于成周, 其文大備, 彬彬郁郁. 言宣于口, 無非文也; 事載于冊, 無非文也. 如君臣戒訓, 列國辨命, 兵師誓告, 祭祀祝嘏, 閭巷歌謠, 非文無以發. 故人雖欲不文, 而不得不爲文也. 공자시대엔 모든 게 문장이었다天生宣尼, 振木鐸之敎, 以天縱之聖, 删定贊修六經之語, 其道德文章, 足以經世垂範. 於是, 三千之徒霧滃而集, 七十二子升堂入室, 高矣美矣, 非後世之所可幾及也. 전국시대의 문장들은 쇠락해졌지만 그럼에도 볼 만한 게 있었다逮道下衰, ..
4. 고루한 조선의 문장가를 위해 이 글을 짓다 성현(成俔) 널리 배워야 문장을 지을 수 있다騷賦當主華贍, 而不知者以爲當平淡也; 論策當主雄渾, 而不知者以爲當端正也; 記事者當典實, 而不知者以爲當倂儷也. 平淡非文病也, 其弊至於委靡; 端正非文病也, 其幣至於疏散; 倂儷非文病也, 其弊至於鄙俚. 譬如庭樹枝柯花葉紛鬱, 然後得庇本根, 而樹必碩茂, 調飮食者當審五味滫瀡之宜, 然後乃得其和. 今者削枝葉而望樹之茂, 擯五味而得食之和, 寧有是理. 孔子曰: “博學而詳說之, 將以反說約也.” 博學則無所不知, 詳說則無所不通, 無不知無不通, 然後能辨是非而去就之. 今不博學詳說, 欲先反約, 未知所存者幾何, 所約者何事. 하나의 문체에 치우쳐 있는 현 문단의 병폐今之學詩者必曰: “謫仙太蕩, 少陵太審, 雪堂太雄, 劍南太豪, 所可法者涪翁也ㆍ后山也.”..
3. 고대부터 조선 성종까지의 문장의 부침 성현(成俔) 고대부터 고려 초까지의 상황以我朝之事觀之, 檀ㆍ箕之世, 鴻荒朴略無所考, 羅季, 崔孤雲入唐登第, 文名大著, 麗初, 崔承老上書陳弊, 其文可觀. 고려 후기의 상황至于中葉, 鄭知常ㆍ金克己ㆍ李奎報ㆍ李仁老ㆍ林椿ㆍ陳澕ㆍ洪侃之徒, 皆以富麗爲工, 文雅莫盛於斯.其後益齋ㆍ稼亭ㆍ牧隱ㆍ陶隱ㆍ三峯ㆍ陽村諸先生, 斸崖岸而改爲之, 專務篤實, 不爲虛美之辭, 可以笙鏞世道. 而麗朝不用, 遽終其運, 以啓我聖代文明之治. 조선전기 문장이 부흥되다三峯ㆍ陽村掌文衡, 春亭繼其蹤, 春亭以後, 斯文大廢, 久而不擧. 世宗設集賢殿, 貯養文士, 一時儕輩, 轢駕麗代而能之者非一. 成宗體世宗之志, 力於爲學, 專以成就人材爲急務. 內則弘文館, 外則成均四學, 誘掖多方而隆眷匪常, 又多裒書籍, 印頒而廣布之. 由是, 業..
2. 한나라 이후 진행된 문장의 부침 성현(成俔) 한나라 시대엔 다시 문장의 부흥이 일어나다 漢承周文, 其文最盛, 賈誼ㆍ董仲舒ㆍ司馬遷ㆍ劉向ㆍ揚雄, 尤傑然者也. 其他文名之士, 拔茅彙征, 波瀾所曁, 演迤放肆, 後之爲文者咸宗之. 이후 문장의 부침상황 下逮建安黃初間, 文體漸變, 浮艶脆弱, 至魏ㆍ晉ㆍ齊ㆍ梁極矣. 唐興, 陳ㆍ蘇啓其始, 燕ㆍ許闖其門, 李ㆍ杜擅其宗, 韋ㆍ柳ㆍ元ㆍ白承其流. 而革累代對偶之病, 爲一世風雅之正者, 獨昌黎一人而已. 晚唐ㆍ五季之陋, 頹圮墊溺, 宋初, 楊文公ㆍ王黃州, 雖名爲文, 而猶襲其蹟. 廬陵倡爲古文, 三蘇踵而隨之, 其針文之病, 救世之功, 與昌黎無以異也. 원나라의 문장 상황 元雖胡種, 培養文脈, 百年之間, 文物極盛, 多士皆懷瑾握瑜之人. 其文盛而至於華, 其華勝而至於侈, 其侈極而至於亡, 亦其勢之必然也..
1. 고대부터 전국시대까지 문장의 가치가 살아 있던 시기 성현(成俔) 고대엔 문장이 아닌 게 없었다文不可變乎? 可變則斯爲變矣, 其變而就卑在人, 變卑而還淳, 亦在人耳. 自「典謨」ㆍ「賡載」之文作, 而爲文之權輿, 虞變而夏, 夏變而殷, 至于成周, 其文大備, 彬彬郁郁. 言宣于口, 無非文也; 事載于冊, 無非文也. 如君臣戒訓, 列國辨命, 兵師誓告, 祭祀祝嘏, 閭巷歌謠, 非文無以發. 故人雖欲不文, 而不得不爲文也. 공자시대엔 모든 게 문장이었다天生宣尼, 振木鐸之敎, 以天縱之聖, 删定贊修六經之語, 其道德文章, 足以經世垂範. 於是, 三千之徒霧滃而集, 七十二子升堂入室, 高矣美矣, 非後世之所可幾及也. 전국시대의 문장들은 쇠락해졌지만 그럼에도 볼 만한 게 있었다逮道下衰, 莊ㆍ列之敎虛無, 楊ㆍ墨之言滅裂, 申ㆍ韓主刑名之學, 屈ㆍ宋肇..
경학과 문장이 모두 뛰어났던 윤선생을 기리며윤선생상시집서(尹先生祥詩集序) 김종직(金宗直) 문장학의 뿌리는 경학經術之士, 劣於文章; 文章之士, 闇於經術, 世之人有是言也. 以余觀之, 不然. 文章者, 出於經術, 經術, 乃文章之根柢也. 譬之草木焉, 安有無根柢, 而柯葉之條鬯, 華實之穠秀者乎. 경학과 문장은 하나임에도 둘로 나누어 무용하다고 여기다『詩』ㆍ『書』六藝, 皆經術也, 『詩』ㆍ『書』六藝之文, 卽其文章也. 苟能因其文, 而究其理, 精以察之, 優而游之, 理之與文, 融會於吾之胸中, 則其發而爲言語詞賦, 自不期於工而工矣. 自古, 以文章鳴於時而傳後者, 如斯而已. 人徒見夫今之所謂經術者, 不過句讀訓誥之習耳; 今之所謂文章者, 不過雕篆組織之巧耳. 句讀訓誥, 奚以議夫黼黻經緯之文; 雕篆組織, 豈能與乎性理道德之學? 於是乎遂歧經術文章..
자연스럽게 지어진 정자와 정자의 이름삼일정기(三一亭記) 김창협(金昌協) 정자의 모양과 이름이 이렇게 된 까닭亭在谷雲之華陰洞, 吾伯父所置也. 何以名三一? 三柱而一極也. 何取於三柱一極? 以爲有三才一理之象焉爾. 曰: “是象之而爲也歟? 亦爲之而有是象也?” 始伯父杖屨於溪上, 有石焉如龜鼉之曝于涯, 其背可以亭也. 而前贏後殺, 劣容三柱, 因以成之而象具焉, 成而名之而義見焉, 是亦自然而已矣. 상으로 볼 것인가, 이치로 볼 것인가凡物於天地間者, 其爲數至不齊也. 而莫不皆有自然之象焉. 知道者, 默而觀之, 無往而不相値焉, 顧昧者不察耳. 河之圖也, 洛之書也, 人但見其十與九而已矣, 而伏羲夏禹得之, 則天地生成之序, 陰陽奇耦之數, 一擧目而森如也. 故八卦作焉, 九疇敍焉, 至後之君子, 乃謂觀於賣兔者, 亦可以畫卦. 蓋善觀物者, 不以物觀物而以..
들쥐의 혼인(野鼠婚) 野鼠, 欲爲其子擇高婚. 初謂惟天最尊, 遂求之於天. 天曰: “我雖兼包萬有, 非日月, 則無以顯吾德.” 野鼠求之於日月. 日月曰: “我雖普照, 惟雲蔽之, 彼居吾上乎.” 野鼠求之於雲. 雲曰: “我雖使日月, 失明, 惟風吹散, 彼居吾上乎.” 野鼠求之於風. 風曰: “我雖能散雲, 惟田間石佛, 吹之不倒, 彼居吾上.” 野鼠求之於石佛. 石佛曰: “我雖不畏風, 惟野鼠穿我足底, 則傾倒, 彼居吾上乎.” 野鼠於是傲然自得曰: “天下之尊, 莫我若也.” 遂婚於野鼠. 『旬五志』 해석 野鼠, 欲爲其子擇高婚. 들쥐가 자식을 위해 훌륭한 혼인 상대를 고르고자 했다. 初謂惟天最尊, 遂求之於天. 처음엔 오직 하늘이 가장 높은 것이라 생각해서 마침내 하늘에게 청혼했다. 天曰: “我雖兼包萬有, 非日月, 하늘이 말했다. “내가 비록..
2. 이웃나라 구휼에 의견은 같았지만 본심은 달랐던 공손지와 백리해 晉饑, 請粟於秦, 丕豹勸勿與, 公孫支ㆍ百里傒請與, 而其說則各不同. 支則曰: “饑穰更事耳, 不可不與.” 傒則曰: “夷吾得罪於君, 其百姓何罪?” 夫支之言, 雖可猶爲圖後之利者也; 傒之言, 三代聖人救民之心也. 世知百里傒爲智謀之士, 而不知其用心之可重如此, 百里傒用心可重. 『서암집(恕菴集)』 卷之十六 「평사(評史)」 해석 晉饑, 請粟於秦, 진(晉) 나라가 기아에 시달려 진(秦) 나라에 곡식을 요청하니 丕豹勸勿與, 公孫支ㆍ百里傒請與, 비표는 주지 말라고 권했지만 공손지와 백리해는 줄 걸 요청했는데 而其說則各不同. 공손지와 백리해의 주라는 요청의 말은 각각 차이가 있었다. 支則曰: “饑穰更事耳, 不可不與.” 공손지는 “흉년과 풍년은 번갈아가며 당연히 ..
조갑천장(爪甲穿掌) 손톱이 손바닥을 뚫을 정도의 굳센 결심을 하다 公, 少時, 卓熒不羈. 至四十始學, 發奮決心, 握左手. 不爲文章, 誓不開手. 讀書于北漢中興寺, 歲餘, 文理貫通, 詩格淸高. 寄詩於其婦翁曰: “書榻燈光暗, 硯池水色淸.. 管城吾所願, 兼望楮先生.” 蓋請四友之意也. 婦翁, 佳其晩學速成, 戱而答之曰: “梁忠義四十, 讀書山堂, 嗚呼! 晩矣.” 世人, 傳爲美談. 後登科日, 始欲開手, 則爪甲穿掌. -『大東奇聞』 해석 公, 少時, 卓熒不羈. 梁淵이 젊은 시기에 탁월한 재주로 얽매이지 않았다. 至四十始學, 發奮決心, 握左手. 40살에 이르러 처음으로 배우며 분발하면서 왼 손을 꽉 쥔 채 결심하길, 不爲文章, 誓不開手. ‘문장을 이루지 못하면 손을 펴지 않겠다’고 맹세했다. 讀書于北漢中興寺, 歲餘, 북한산..
고금의 문장을 나무 심는 것에 비유하다고금문장(古今文章) 이익(李瀷) 古今文章, 以樹木取比, 唐虞三代之文, 如方夏花葉極盛, 無一條枯蘖, 而燦然可觀也, 秦漢之文, 如秋冬以後, 華實摧落, 而眞形自在也, 後世之文, 如丹靑繪畫, 摸狀雖逼, 而生意颯爾也, 我東之文, 如鄕社畫師, 不見其物, 但憑傳摸, 依俙彷彿, 桃身柳枝杏葉棠花, 圓楕違眞, 丹碧無準, 不審其何物也. 『星湖先生僿說』 卷之三十 해석古今文章, 以樹木取比, 고금의 문장을 나무 심는 것에 비유하자면 唐虞三代之文, 如方夏花葉極盛, 요순 삼대의 문장은 곧 여름의 꽃과 잎이 매우 무성하여 無一條枯蘖, 而燦然可觀也, 한 가지도 마른 그루터기 없이 찬연히 볼 만한 것 같고 秦漢之文, 如秋冬以後, 진한의 문장은 가을과 겨울 이후에 華實摧落, 而眞形自在也, 꽃과 열매가 ..
여덟 방향에서 부는 바람의 이름팔방풍(八方風) 이익(李瀷) 余處耕漁之間, 多詢俚語氓俗. 候雨占風, 名號各殊. 東風謂之沙, 即明庶風, 『爾雅』謂之谷風也. 東北風謂之髙沙, 即條風也. 南風謂之麻, 即景風, 『爾雅』謂之凱風也. 東南風謂之緊麻, 即景明風也. 西風謂之寒意, 即閶闔風, 『爾雅』謂之泰風也. 西南風謂之緩寒意, 或謂之緩麻, 即凉風也. 西北風謂之緊寒意, 即不周風也. 北風謂之後鳴, 即廣漠風, 『爾雅』謂之凉風也. 皆可以入詩料. 『星湖先生僿說』 卷之二 해석余處耕漁之間, 多詢俚語氓俗. 나는 밭갈고 물고기 잡는 사이에 거처하여 많이 속된 말과 백성의 풍속을 자문했었다. 候雨占風, 名號各殊. 비 올 징조와 바람 부는 것 점치는 것의 이름과 호칭이 각각 다르다. 東風謂之沙, 即明庶風, 동풍은 ‘사(샛바람)’이라 하는데 ..
고문의 특징과 고문을 흥기시키는 방법에 대해 고문궤범서(古文軌範序) 성대중(成大中) 고문과 금문의 차이 古文之選, 自昭明始. 然取適乎時用, 故體裁未純於古也. 及茅氏之抄行而古文亡矣. 夫惟韓ㆍ柳猶屬之古, 宋六子直時文之雄也. 然以其適用, 故擧世趨之, 而未有能易其弊者. 明之盛時, 盖亦有特起而振之者矣. 然其所謂復古者, 反不如六子之適用, 故風氣一下, 雖有能者, 亦莫之能復也, 况文弊乎? 然古今文之別, 不難知也. 古文簡而鬯, 今文俚而晦; 古文質而腴, 今文華而枯, 古文取材也富, 今文取材也狹; 古文立意也深, 今文立意也淺. 故古文似衍而實精, 今文似捷而實冗, 特古文艱於今文爾 중국은 시대가 흐를수록 고문이 사라졌지만 우리나라는 지금이 고문이 융성할 때다 然自典謨以來, 文體盖五變矣. 周公之制禮, 孔子之論道ㆍ馬遷之紀事ㆍ昌黎之碑誌ㆍ..
좋은 글을 지으려면 장관을 봐야 하나, 당신의 안목을 본받는다면 그럴 필요도 없어라상이학사서(上李學士書) 임춘(林椿) 기운을 기르면 절로 문장이 된다文之難尙矣, 而不可學而能也. 盖其至剛之氣, 充乎中而溢乎貌, 發乎言而不自知者爾. 苟能養其氣 雖未甞執筆以學之, 文益自奇矣. 기운을 기르려면 여행을 해야 한다養其氣者, 非周覽名山大川, 求天下之奇聞壯觀 則亦無以自,廣胸中之志矣. 是以蘇子由以爲: ‘於山見終南ㆍ嵩ㆍ華之高, 於水見黃河之大, 於人見歐陽公ㆍ韓太尉, 然後爲盡天下之大觀焉.’ 이학사에 대한 칭송恭惟閣下, 以雄丈直道,獨立兩朝, 爲文章之司命, 一時多士, 莫不仰而宗師. 僕常願摳衣函丈, 入執弟子禮, 與其門人賢士大夫, 然後將以退理其文. 而自難罹以來, 久去京師, 卑賤之迹, 愈遠而踈, 故肩不摩於夫子之墻, 名不聞於賓客之末. ..
동지성균임공수겸소수유서후기(同知成均林公守謙所受諭書後記) 김수온(金守溫) 夫經學與詞學 皆儒者之重事 盖聖人之道 載之六經 能通六經之文 則所以能明聖人之道 而其效可至於爲斯世斯民之幸 詞學雖重 非經學之可比也 昔夫子刪定述作 以立六籍之敎 至于後世 鄭成康孔穎達群儒競起而羽翼之 其人無慮八百餘家 其書又不下千有餘卷 學者童而習之 皓首皤然 而有未得要領者 况望其悉通而盡習者乎 間有悅聖賢之餘緖 知古書之可讀 兀兀窮年 焚膏繼晷 腐唇齒弊精神 問之帝王傳授之旨 性命道德之微 則曰我不知 宜乎武人俗吏指以爲嗤而不之重 此乃章句之徒腐儒之輩 非吾所謂經學也 同知成均林公 受學於集賢直提學金公汶 金公又學於司藝李公陽明 李公遊於牧隱,圃隱,陶隱,陽村之門 潛心聖道 深造自得 其言曰天地之間 莫大於五行運化之妙 收視返初則鍧鍧然如大雷之響 於是窮探力索 非止六籍註䟽之文 旁及百家之書 苟..
병든 대나무를 통해 본성을 잃은 인간을 이야기하다 병죽설(病竹說) 하수일(河受一) 余甞涉園中, 有一竹介于郡竹之間, 其本末枝節類他竹, 至其中, 其節密, 其枝曲, 不類他竹. 余怪之, 就視其故, 蓋有蟲蠧其心也. 夫下密而中疎, 竹節之常也, 直而不曲, 竹枝之常也, 今疎者反密, 直者反曲, 咸失其常. 噫! 是豈竹之性哉? 其爍於外物者乎哉? 余於是喟然而嘆. 夫人受天地之中以生, 其初罔有不善, 及其蔽於物欲以梏良心, 則其不類竹者幾希矣. 嗚呼! 竹以蟲而失其常, 人以欲而喪其性, 心受病則人物何擇焉? 古人有言, 觀物反己, 病竹說之作, 余豈徒然哉! 『松亭先生文集』 卷之三 해석 余甞涉園中, 有一竹介于郡竹之間, 其本末枝節類他竹, 至其中, 其節密, 其枝曲, 不類他竹. 내가 일찍이 동산 속을 거닐다가 뭇 대나무 사이에 하나의 대나무가 뿌리와..
사람이 호랑이ㆍ좀벌레ㆍ송충와 다르지 않다 俚語云: “士夫子弟誤入, 則爲虎爲蠹爲松虫.” 盖不文不武, 貧殘到骨, 則賣食蒼赤, 便是食人同於虎也; 蒼赤旣盡, 則賣食書冊, 便是食紙同於蠹也; 書冊旣盡, 則賣食墓松, 便是食木同於松虫也. 此雖戲談, 眞是格語. 後見『北夢瑣言』曰: “不肖子弟有三變, 第一變爲蝗虫, 鬻莊而食也; 第二變爲蠹虫, 鬻書而食也; 第三變爲大虫, 賣奴婢而食也”云. 我國不但有此等患, 中國人亦然, 孱孫不能守業, 果無彼此之殊也. -『旬五志』 해석 俚語云: “士夫子弟誤入, 속담에 “사부자제가 잘못 되면 則爲虎爲蠹爲松虫.” 호랑이가 되고 좀벌레가 되며 송충이 된다.”는 말이 있다. 盖不文不武, 貧殘到骨, 일반적으로 문과에도 합격하지 못하고 무과에도 합격하지 못해 가난함이 뼈에 사무치면 則賣食蒼赤, 便是食人同於虎..
望荷樓記 壬子夏 吾昆弟遭恤于晉州 旣反葬于荷潭之兆 歸而廬于苕川之居 服未闋而屋將壞 遵遺志葺而新之 伯氏特命工就屋之東南 割其半楹而樓之 旣而宗族鄰里觀是樓之役者 僉訾毀之 謂其制狹小不便 伯氏弗撓也 服旣闋 扁其樓曰望荷 日興居其上 怊怊焉悒悒焉 如有望而不見者 欷歔於邑 或窮日而不知反 於是嚮之訾毀樓爲不便者 咸知其出於屺岵之思 而不可有議也 夫荷之距苕殆二百里 崇邱峻嶂之間其間者層疊繚繞 不可殫計 雖使起千尺之樓 而翹足引領於其上 顧安能微見其松杉之末哉 至其望之而不見 平地與樓同 奚以樓爲 雖然孝子之心 徼幸已矣 虞而疑其魂反于室者徼幸也 祭而希其神饗于食者徼幸也 焫蕭而求于陽 灌酒而求于陰 思其笑語 思其居處 齊三日 冀見其所爲齊者 無往而非徼幸也 則爲人子而無徼幸之心者 不足與語是也 夫立乎二百里之外 而望其丘墓者徼幸也 立乎地 望之不見 而欲增數尺之高 以幾其見者 亦..
방울을 달아 스스로 경계하다 佩鈴自戒 李尙毅兒時, 性甚輕率, 座不耐久, 言輒妄發. 父兄愚之, 頻有責言李公, 佩小鈴以自戒. 每聞鈴聲. 猛加警飾, 出入坐臥, 未嘗舍鈴, 今日減一分, 明日減一分. 及至中年之後, 以太寬緩, 見譏於人而渾然天成, 無一毫作成之態. 後人之戒輕薄子弟者, 畢擧李公, 以爲法則云. 官至貳相. -『東平見聞錄』 해석 李尙毅兒時, 性甚輕率, 이상의가 아이였을 적에 성품이 매우 경솔하여 座不耐久, 言輒妄發. 앉아서는 오래 견디질 못했고 말은 갑자기 망발을 했었다. 父兄愚之, 頻有責言李公, 佩小鈴以自戒. 부형은 그걸 걱정해 매번 이공을 꾸짖었으니 작은 방울을 차서 스스로를 경계했다. 每聞鈴聲. 猛加警飾, 매번 방울소리가 들리면 맹렬하게 경계하고 삼가는 행위를 더하여 出入坐臥, 未嘗舍鈴, 출입하거나 앉거..
말을 해야 할 때와 하지 말아야 할 때언설(言說) 윤휴(尹鑴) 古之道, 言貴乎簡. 言所以宣意也, 奚取乎簡哉. 言其所可言, 不言其所不可言而已. 矜己之言, 不可言; 敗人之言, 不可言; 無實之言, 不可言; 非法之言, 不可言, 言能戒是四者, 則言不期簡而簡矣. 故曰: “君子之言, 不得已而後言.” 又曰: “古人之辭寡, 不得已而後言, 言所以寡也.” 余誦是也久矣, 而恒有媿乎是, 遂書以自志 『白湖先生文集』 卷之二十三 해석古之道, 言貴乎簡. 옛날의 도에서는 말이 간략한 것을 귀히 여겼다. 言所以宣意也, 奚取乎簡哉. 말이란 뜻을 펼쳐내야 하는데 어째서 간략함을 취한 것인가? 言其所可言, 不言其所不可言而已. 말할 수 있는 것을 말하고 말할 수 없는 것을 말하지 않을 뿐이다. 矜己之言, 不可言; 敗人之言, 不可言; 나를 치켜세..
꿈에 광승산에 유람하며 시를 쓰다몽유광승산시서(夢遊廣乘山詩序) 허초희(許楚姬) 乙酉春, 余丁憂, 寓居于外舅家. 夜夢登海上山, 山皆瑤琳珉玉, 衆峯俱疊, 白璧靑熒明滅, 眩不可定視. 霱雲籠其上, 五彩姸鮮, 瓊泉數派, 瀉於崖石間, 激激作環玦聲. 有二女年俱可二十許, 顏皆絶代, 一披紫霞襦, 一服翠霓衣. 手俱持金色葫蘆, 步屣輕躡, 揖余. 從澗曲而上, 奇卉異花, 羅生不可名. 鸞鶴孔翠, 翺舞左右, 衆香馚馥於林端. 遂躋絶頂, 東南大海, 接天一碧, 紅日初昇, 波濤浴暈. 峯頭有大池湛泓, 蓮花色碧葉大, 被霜半褪. 二女曰: “此廣乘山也, 在十洲中第一. 君有仙緣, 故敢到此境, 盍爲詩紀之.” 余辭不獲已, 卽吟一絶. 二女拍掌軒渠曰: “星星仙語也.” 俄有一朶紅雲, 從天中下墜, 罩於峯頂, 擂鼓一響, 醒然而悟, 枕席猶有煙霞氣. 未知太白天姥..
꿈속에서 신선이 된 걸 기록하다기몽 병서(記夢 幷序) 이수광(李睟光) 癸丑九月十七日夜, 夢入一宮, 室制極壯麗, 庭除甚寬敞. 有緇髡百千輩, 列立如簇, 見余歡喜, 引余至堂中, 相與攢手作禮, 極其敬尊. 仍進一器茶湯曰: “此般若湯也.” 余飮之, 香味甚好, 覺神精爽快異常. 庭前置一爐, 香氣馥郁滿堂. 醒後了了可記. 噫! 余名敎中人也. 所夢非其所想, 豈信道不專, 幻念猶在耶? 將宿緣未泯, 靈境斯現耶? 昔白樂天名在道山, 王安國夢爲仙子. 余非二子之比, 姑志其異. 紫宮半夜群仙會, 群仙色喜迎我拜. 坐我堂中七寶床, 怳然身入靑蓮界. 餉我一杯般若湯, 云是玉帝之瓊漿. 啜罷精神頓淸爽, 洗盡十年塵土腸. 庭前有爐煙細起, 令我了悟三生事. 瑤空笙鶴覺來失, 萬里煙霞迷夢裏. 海上蓬萊久無主, 樂天偶飽人間苦. 唯須作急理歸筇, 東風吹老三花樹. 後考『..
격물치지를 공부할 수 있는 공간관물당기(觀物堂記) 관물당(觀物堂)은 안동시 서후면 교리 207번지에 있는 건물로 송암 권호문이 1569년(선조2)에 지어 서식하던 곳이다. 1985년에 경상북도 문화재자료 31호로 지정되었다. 권호문(權好文) 앞산에 새 집을 마련하다余以時, 着愛溪上小峯, 編茅爲屋, 左琴右書, 期以畢百年光景也. 歲壬戌, 又卜築于峯之下, 依翠麓, 搆一畝宮, 爲妻孥所容也. 杜陵詩曰: “何時割妻子, 卜宅近前峯.” 杜則割家累, 余則携家累, 雖趣舍不同, 而其近前峯之意則一也. 新居溪曲, 環堵晏如, 聊足以寓一生之歡. 秪以賓友時至, 觴詠無着, 常欲架空數椽而未能者, 若干年矣. 조카의 도움으로 벗과 모일 관물당을 만들다去己巳, 姪子道可幹家事, 財力稍優, 乃欲成余之志. 秋七月, 乘農之歇, 命匠聚材, 起小堂于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