목록산문놀이터/조선 (577)
건빵이랑 놀자
뇌물로 좌지우지되는 썩은 세상에 대해 흑우설(黑牛說) 성현(成俔) 廟社用黑牲, 古也, 其中牲者鮮矣, 而純毛黑色者尤爲鮮. 朝廷設典牲署主之, 苟有納一牛者, 價給三馬. 由是人愛其理, 高價而買之, 爭趨權勢而請之, 契券雲集, 官門如市, 其得納者, 萬分中之一耳. 龍山里有一達官, 患無馬, 以布二十疋買一牛, 遍體如漆, 高又一丈. 求善畜者而傭寓之, 不計蒭葭之費, 勤飼三冬, 魁然肥腯. 示諸署人則署人稱美, 示諸署員則署員稱美, 達官欣然, 自爲得計. 一日, 署提調坐司擇牛, 有白衣少年呈簡附耳語, 退又持酒, 與典牛者相酬於牛囤中. 署員入謁, 先進達官之牛, 提調顧問典牛者, 典牛者曰: “牛雖大, 有病不可用.” 提調頷之而已. 少年持牛而進, 牛小且瘦, 典牛者曰: “牛雖小, 若養月餘則可用.” 提調笑而納之. 書于牛籍, 署員爭之, 不能得, 達官..
굽은 나무와 얍삽한 인간 곡목설(曲木說) 장유(張維) 隣有張生者將築室, 入山伐材, 林林而植者, 皆詰曲離奇不中於用. 山之冢有一木焉, 前視之挺如也, 左視之挺如也, 右視之亦挺如也, 以爲美材, 援斧以就之, 自後視之則骫然枉也. 乃棄斧而歎曰: “嗟夫! 木之爲材, 視之易察也, 擇之易辨也, 然是木也, 余三視之, 不知其不材也, 而況於人之厚貌深情者乎? 聽其言則文, 觀其容則令, 察其細行則飭謹, 未有不以爲君子也. 及其履大變而臨大節也, 然後肺肝見焉, 國家之敗恒由是也. 且夫木之生也, 無有牛羊之踐也, 斤斧之賊也, 雨露之所滋, 日夜之所長, 宜其挺特而直遂也, 乃有骫骳不材若是之甚, 況人之處乎世也? 物欲汩其眞, 利害昏其鑑, 所以枉其天而遁其初者, 不可勝紀, 無怪乎奇衺者衆而正直者尠也.” 遂以語張子, 張子曰: “善哉! 觀乎! 雖然余亦有說焉, ..
사람을 어떻게 기록하여 전할 것인가? 전설(傳說) 이건창(李建昌) 有爲故宰相銘墓者, 盛言孝友睦婣. 或訾之曰: “大臣以體國爲重, 非天下所以治亂存亡者, 不足以傳, 奚爲是屑屑然哉?” 余聞之歎曰: “是非惟知大臣之體也, 亦知文章之體者也. 然又不特大臣而已, 古之以文傳人者, 皆未必傳於內行也. 傳人如畫人, 畫人者, 畫耳目鼻口不可闕, 然傳神之妙, 或不在於耳目鼻口, 而往往出於耳目鼻口之外, 如所謂眉稜頰毛者, 是也, 內行猶之, 耳目鼻口, 人所同也, 而若其風神之所在, 猶之眉稜頰毛己所獨也. 故善傳人者, 必於其人之風神而致意焉. 然又不特傳人而已, 人之所以爲人, 亦必有人所不盡然, 而己能獨然者, 然後可以有進於道. 不然而惟專於人之所同, 則往往不過爲善人而已, 此狂狷與鄕愿之分也.” 或又難之曰: “然則內行, 固不足備歟?” 曰: “內行不備, 則..
내가 속지 않으려 할 뿐 남의 간사함을 어찌하랴 대간(待姦) 홍세태(洪世泰) 人有懷姦而貌善者則將信之乎? 其善也似而中則, 姦也, 是將不信之乎? 其姦未見而外則善也, 姦而信耶? 懼其我欺也, 善而不信耶? 待人不以誠也, 然則其何以知之? 曰: “天下之姦, 愈姦而愈難知, 聖人其難, 而况非聖而遇姦乎? 其不見欺也者幾希. 姦之大者, 如莽·操之徒在當時, 人不知其姦, 而及其情見事得, 然後知之也. 信乎姦之難知也! 至於微姦小慝, 似可易知, 而亦難知也, 彼以有意, 乘我之無意, 我以無意, 待彼之有意, 其安得不見欺也? 然則其終不可知之耶?” 或曰: “當其接也, 先意而逆之曰: ‘是可信乎不可信乎?’ 如此則庶可得矣.” 曰: “此非君子待人之道也. 聖人云: ‘不逆詐.’ 彼以姦來, 而我以善待之, 不害其爲厚也; 彼以善來, 而我以姦逆之, 則豈不有傷於..
지금의 은자들은 뻐꾸기 은자일뿐 조석주(趙錫周) 權炭翁, 好戱言, 嘗曰: “今之隱士, 乃法局隱士也.” 或請聞基說, 翁曰: “嘗見小兒, 隱基身, 而使傺類, 授得. 搜得者, 久不至, 而隱身良久, 則輒自呼曰: ‘法局法局’ 欲其搜得者速來也. 今之隱士, 纔得隱逸之美名, 而恐當世之不我知, 求其見知之術, 此非隱其身而自呼法局者乎, 吾故云.” 『白野記聞』 해석 權炭翁, 好戱言, 탄옹(炭翁) 권시(權栤, 1604~72)는 농담을 좋아해서 嘗曰: “今之隱士, 乃法局隱士也.” 일찍이 “지금의 은사들은 곧 뻐꾸기 은사라네.”라고 말했었다. 或請聞基說, 翁曰: 혹자가 이유를 듣길 청하자 탄옹이 말했다. “嘗見小兒, 隱基身, “일찍이 보니 아이들이 몸을 숨기고 而使傺類, 授得. 술래에게 찾도록 했다네. 搜得者, 久不至, 술래가 오..
여한십가문초(麗韓十家文抄) 목차 왕성순(王性淳) 麗韓十家文鈔序 1麗韓十家文鈔序 2麗韓十家文鈔跋 1麗韓十家文鈔跋 2重刊麗韓十家文鈔跋 1. 김부식(金富軾) 진삼국사기표(進三國史記表)혜음사신창기(惠陰寺新創記)김거칠부전(金居柒夫傳)김후직전(金后稷傳)온달전(溫達傳)백결선생전(百結先生傳) 2. 이제현(李齊賢)상원백주승상서(上元伯住丞相書)상정동성서(上征東省書)송신원외북상서(送辛員外北上序)역옹패설전서(櫟翁稗說前序)송대선사호공지정혜사시서(送大禪師瑚公之定慧社詩序)김서밀교대장서(金書密敎大藏序)중수개국사기(重修開國寺記)운금루기(雲錦樓記) 3. 장유(張維)백사선생집서(白沙先生集序)송오숙우출목여주서(送吳肅羽出牧驪州序)잠와기(潛窩記)덕유흉유길변(德有凶有吉辨)한조불록기신론(漢祖不錄紀信論)제김이호문(祭金而好文) 4. 이식(李植) 사간..
重刊麗韓十家文鈔跋 曩僕見故韓學士王原初先生所選麗韓十家文愛其有唐宋八大家之遺味而刊之矣近見學士於其書重爲致意或修正或增損欲以益爲天下之寶而顧未有題識以標明者豈學士年已衰而懶於筆墨耶抑其微意陰屬之於僕也耶重刊之日一笑題此以問之
跋 故韓侍講王君原初痛國之亡將吾師金滄江先生所輯高麗金富軾李齊賢韓張維李植金昌協朴趾源洪奭周金邁淳李建昌九家之文增損之仍益以金先生之文以爲麗韓十家文抄一日金先生以其事語師洪曰王君之阿好於我不可而其纂輯之意非不可且王君欲得中國文士之言論風旨以爲其書之鼓吹此其意尤令人可念也子盍圖之師洪竊惟自古以來人國之盛衰興亡與其文章相爲表裏彼九家之文際其國之王盛而與之俱盛者固其宜也若金先生則當今日之衰亡而其所爲文不與之俱往雄豪磊落有百折不折之氣何耶或者天將復興其國而以其文爲之示兆耶吾與王君處境少異而所遭國家之憂無不與同故聊題數言一以寓感慨一以爲祈祝 南通費師洪範九
跋 自高麗益齋李氏以古文辭倡于一邦後世作者踵接吾師滄江公擇其尤者都爲九家而王君益以師文嗟呼銅山西崩靈鐘東應物理之相合也伯牙鼓琴鍾子辨音人事之相合也何王君之嗜吾師文一與吾而相合也耶其亦可感也然吾師之文包涵諸家而尤與歸震川相近吾方擬掃一宇俎豆震川而以師配之豈意王君一朝奪去以配于李公也不以吾師公于吾國而私之于鴨水之南將無隘之然耶抑將如毛詩國風分之爲十三而合之則歸于一姬周同文範圍之中無復彼此與寬隘也耶吾安得一見王君于江淮風月之中與之觴酒相屬而畢此說也 南通楊 貽穀孫
梁眞山處士墓碣銘 澤榮生平也晩於鄕未及見大儒金堯泉{堯泉之自號曰初菴}先生然猶幸得見堯泉後輩姜龍山處士及處士接其言論而知堯泉風流餘韻之未泯旣而龍山下世處士又繼沒而其沒在余遁居淮南之後則其身後之事余無從以問而只以東望忉怛而已乃者其弟子張愚君憂處士事行之無述與諸同門友醵買一石將碣于其墓書余勸銘而以王侍講性淳所作誌附之余讀其書且悲且幸遂參合其誌及己所見聞以爲之序曰處士諱在淳字文甫號眞山其先南原人後爲開城巨族祖諱景鴻有贈官父諱元鎭母某郡某氏本生父諱宜杓於父爲三從弟本生母陽川許氏處士以韓純祖癸巳生爲人沈厚少與龍山同學於魯陶溪之門性能棋學暇時時從人爲棋戲一日龍山知而規之處士霍然曰聞敎矣遂終身不復近棋於經傳精思深繹嘗擧顔子瞻之在前忽焉在後之語而論之曰今人之讀此者槩以爲是聖人不可測之氣象非也孔子時中之聖也在前者非不及乎中之謂乎在後者非過乎中之謂乎又余嘗於儕友朴載鉉所陪處士游處士閱一書見有心性爭辨者向余..
周妻黃安人墓誌銘 中華民國南通周君曾綿晋琦以前淸宣統庚戌二月二十九日哭其妻同郡黃安人十二月某日葬陸洪閘先隴內手述其行事請銘于流寓人韓人金澤榮時韓社之屋屬耳澤榮幽憂成疾堅辭之旣二年忽自念始至南通晋琦聞之與其同郡友數人先訪慰之其後邀至其家飮之以酒者屢矣夫羈旅者自古所悲也而晋琦乃忘余之爲生平所不知何人一朝撤二十二省齊魯秦晋吳越楚蜀等地之人以親之固爲可感而其所飮之之酒出於安人之所治則余之飽德於安人者亦已不淺鮮也遂乃力疾而書之曰安人名培熙附貢生訓導鏡濤之女少墀諱源灝之婦姿性慈恬口無疾言侍姑胸肺疾者多年扶將無强色晋琦薄有先世遺田惟杜門終日讀書而不求增田之計安人計入出之不使至乏絶以敗其讀書意身不着華衣力治園地免買蔬菜斤斤乎其纖矣然見人之病菜色而來者未嘗不恤之淸光緖末晋琦嘗有意於進而難於離家安人察知之慷慨勖曰大丈夫自有大事安能局局在兒女之傍行矣無家以也晋琦遂北之燕南之越試於有司拔優貢爲候選縣丞旣而棄之..
王母金淑夫人墓誌銘 余自少時考觀於吾開城邱墓之文無有謂其父若祖曰賈者夫吾郡地小人衆其生也齷齪勢不能不爲賈夫人之所知而今何以無之諱也及近歲僑於淮南與其文士游見其文所稱農家者深考之則大率實皆賈家也余於是又知諱賈之俗不讀吾州爲然而爲之怪歎者久之夫士農工賈四民先王之正民也是四民者不能無小小貴賤之相別而未嘗有綦貴綦賤綦貴士而綦賤賈者乃後世之亂政也天下之避賤趨貴者滔滔皆是而官祿之塗窄無以容於是乎日夜營營工乞巧求爲奸爲盜曾不自知以之擾人州里以之病人國家以此之所爲較絜於自食其力自出其財俛俛焉養父母事縣官者其賢不肖果何如也嗚呼是尙可貴彼賤此爲哉同郡少友王君性淳原初之請銘其母也有手述曰先妣淑夫人金氏籍金海其先出新羅今爲平山人不知其始所以徙父諱處瀅祖諱漢瑞皆力田母密陽朴允泰之女少孤而窶與母依于族人時吾父客于金川執賈業適喪元室金海金氏平與金壤相接也故先妣年二十一以繼室醮于吾父吾父旣還開城用捐得本邑分監役銜進階..
南原梁公墓碣銘 昔我先子分監役君懷抱直道於世少合獨與公中歲相知而晩更加密當是時先子産落困甚公憫之爲之語其子縣監銜錫埰曰金長者可念哉漣川君敬受命大爲出力用是先子得以免大困者數年旣而澤榮作官京師而所以爲祿養者甚微然公爲之喜形于色及先子沒則弔之如悲親戚曰世無復知我者矣自是每見澤榮未嘗不泣嗚呼友道之衰已數千年矣利則合害則離苟有害己者僅如秋毫之末怨怒睢盱不能堪甚或磨刃而向之擠之坑而從下之以石者擧天下滔滔也而況於死生之際乎故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然則公獨非今世人哉奈之何所行所爲一與向之所云者而相反也然以公之厚於吾先子者而視於其他盖公篤於善善而惡惡不甚其於人也大率接以忠恭言語諄諄洞見肺腑人莫不愛之以公交於人者而視其居家其於親也一順無忤少時勞身營養前後遭憂皆在其衰齡而執喪不懈以公事親者而視其處室元配水原白某女生二女而沒將改娶時成均生員順興安思欽之女子有醜疾年四十尙不得嫁公聞而憐之曰苟能家醜..
錢處士行狀 錢處士諱鶴鳴字九皐其先出於吳越後爲南通白蒲之大族父諱棠以上多以農家者流行其仁義母如皐劉氏處士儀貌淸疎識度高明少時好讀書順奉二親及長與兄弟析田分居則束其書專治田曰後其食而先其敎非序也不可爲舍壟畝而趣萬鍾之利者世多有其人然此又非吾之所能爲也草喫褐着與用事傭役同苦樂以至白首所獲於田間者頗多矣然見所親者之困於食則未嘗不爲之匍匐拮据故田之益者無幾而茅舍席門猶夫初也年三十六哭其妻如皐倪氏遂不復娶而安其窮有三子輝華灝令輝華繼治田而獨縱灝使游學曰汝其卒吾未卒之書乎屆其七十灝訪澤榮徵壽詩後灝邀余游其園曰是請亦吾大人平日之意也至則處士適已出游比余舟離園數里而始返矣以失余爲大恨屢屢形諸口迨其寢疾命灝取所藏余小像來對而語余曰子韓遺民有道者惜吾之不若也因顧灝曰我死汝能求一狀於此公乎余聞其事感而就見處士始不省少頃稍稍神返而能省之語諸子曰吾今而後可暝也夫因申言及于狀嗚呼中州二十二省之大其中賢士大夫何限其..
爲朴友榮紀祭免溪水神求弟屍文 維歲次癸巳五月某日某之季弟某自免山還開城涉免溪之水而沒焉某奔往求屍七八日不果得不得已返而成服旣而自責其精誠不能感格神明乃復操文奔往卽諸水神而瀝血告之曰嗚呼神之於吾弟其可忍乎哉抑吾弟則可忍矣而獨不累乎神之德哉神之德吾知之矣體天之造任地之功大周萬物潤枯沃渴日夜不息利人生人嗚呼夫旣利人生人而時或害人殺人此又何德哉夫吾弟之至此豈其他哉吾弟以樸實醇謹之姿遭家艱乏役身營養往來玆地積有年所徼惠於神亦已多矣乃者潦霖之餘歸心如渴百端交集只見人之利涉而不量神之異情而遂以至於此也然此其跡雖吾弟之自死而原其情則吾弟實無死罪神其何忍哉嗚呼吾弟之死其旣已然矣而又閟其魄而不見吾不知神之何意也夫自有而入於無物也自無而返於有情也故天地之道有晝則有夜有生則有死一有形焉日銷而盡之而不見其戚焉而人則異於是樂生哀死返本追遠皆出於情故人之死三日而歛冀其或生也歛而棺之愛及其魄也棺而墓之冀其魄之永久存也..
天王狩河陽說 讀春秋者祗知春秋之嚴而不知春秋之厚未可也夫史之正法在乎直不直則事皆無實而不足信於後世故如董狐氏者以嚴聞於天下而孔子襲用其書法然則史之嚴非孔子所獨惟其厚者爲孔子所獨如天王狩河陽之類之變例是也夫非狩而謂之狩其不直不實不足信於後世孰甚焉然天下人心之所從出者其名甚多而擧其要則厚與薄二者而已苟人之心皆出於厚而不出於薄則亂臣賊子何從而有孔子曰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導德齊禮所以培人心之厚者也本也導政齊刑所以治人心之薄者也末也治末之道雖似乎切而其效實短而近治本之道雖似乎緩而其效反長而遠矣故方孔子之書周王屈晋之事也念文武之道替而哀痛慘怛齎咨涕洟如遇天之崩而靡所覆也日之墜而靡所照也寧屈史法於一時而不忍暴吾王之恥於萬世遂以狩之一字諱而隱之使夫天下之見者默然以思藹然以感有以歸厚於本心之秉彝而知君父之如此其可重如此其可愛則春秋以後至今二千年之間雖世級之日下而忠臣孝子未之..
泗陽書室記 山淸健齋子所居泗陽書室卽其先人正言公之遺廬也泗陽者其地有一大溪名曰泗水故正言公以之推想乎孔子所居洙泗之間而志之云嗚呼于斯之世雜敎之與孔子爲敵者李耳如來之外又不可勝數故見今中國以民而主天下之議論者大抵多雜敎之人或以爲孔子之道專制而非共和或以爲待孔子宜與他敎等而不可獨尊或以爲孔子之道哲學而非宗敎或以爲闕里之祠可毁吾道之存者只如一髮而闕里數畝之宮殆哉其岌岌崔健齋之泗陽書室何爲者哉然在易之剝一陽獨存於上謂之碩果不食故有康南海氏者出慨然以爲孔敎者中國之國敎國敎亡國安得獨存遂飛書政府極論其事以摑主議者之頰諸省熊蹲虎踞之悍將帥聞而感之亦相與拔大劍以嚮之於是雜敎民之主議者始乃稍稍內懾姑歛其吻夫古之君子之道時其靜也卷之若蠖時其動也奮之若龍乃後世之士則不然或以太過於枯寂視天下之事功猶之糞尿然則使康南海氏處於今日飮水讀書於空山之中而不動一手一足至其孔敎已亡孔祠已毁而後始乃洋洋作千萬言徒以空言洩其..
方山書寮記 平山之南有山自綿阿山來者曰德山山之西岡岸相引形如方字故名之曰方洞此禹君鍾學方山書寮之所在也禹氏世居是地科籍不絶家又饒裕善接人客而綺園進士尤以賢豪長者聞余往年訪之入其洞古木皆十尋傑宇四五磊落相挨門外田疇彌望婢僕採汲者皆有自得之色綺園亦嘗過聞余名一見懽如平生且呼侄出見若有所屬卽君也後與遇於京師市中君色然喜勤勤持余臂問古詩市中見者爲之愕眙又其後余有事于平山先墓君知其期與其同郡申德善要諸墓下携至其家時則九月望也月色微晦霜露下衣洞門落葉深沒脛隨步履索索作聲洞犬皆爲之驚旣入室裂烹鷄觴之談至將曙將別縷縷請室記不已噫君之好文也一至斯哉夫文章一事自道而觀之要未免爲小枝耳然卽此小者不能好大者何能好小者不能知大者何能知傳曰博學於文約之以禮又曰下學而上達文則詩書六藝之類皆其物而下學者將無所不學也若猶不通於一辭一藝之末而遽議於高大微眇之門是何異舍梯而欲登樓哉余是以奇君之所好近乎下學之旨而服綺園之能誘..
攬瀑亭記 天磨山之北朴淵瀑布聞天下北流合衆小水至五六屈折而聚而抔飮者二十餘家是維古德山之村蓋大蓋之山南爲天磨而不及天磨反馳而西北者至古德而盡低展爲圓野平曠淸明南向而居則適與瀑布相當宜日夜相遇於雷霆電雹擊鬪之間而乃瀑之屈折來也旁引一小麓以自蔽如人之坐一重障子內是爲村之南山瀑於是不可以見然南山之外十數大峰羅列如巨人杖劍立而其中低缺處闖闖見有異氣者卽是瀑布所出然則瀑雖不可見而其雷霆電雹擊鬪之情狀無一逃吾耳目而無時不歆動吾神心余喜不能忘遂書其居曰攬瀑之亭客有傍見而諸者曰敢問名子之居其無有逾於瀑乎子之居此所見者亦多矣捨可見而巧取夫不可見者以爲之說何子之游心於莽蒼虛無之間耶曰子亦聞夫夫子學琴之說乎其爲人黯然而黑頎然而長眼如望羊如王四國非文王其誰能爲此此豈眞有可見哉其精神有以致之也雖然豈惟學琴者爲然今吾之居環吾左右而置者上自姚○周孔之所垂訓下至子史百家發憤之作所以長養性情彌綸事業考鏡天下古今治亂得失..
張季子詩錄序 澤榮東韓之窾民也何足以知張嗇菴先生雖然獲交先生三十年之中爲邦運所迫而來依於南通者十年矣論說之與久耳目之與邇其一二所知寧敢獨後於天下之士大夫也則題其詩錄之卷首曰古之所謂大人天民者其氣也龐其心也正其志也大而憂其發於文章也平而實而其施於事業也爲濟世安民自皐陶伊傅以至韓琦范仲淹諸人是已其不及此者其氣也峭其心也偏其志也小而蕩其發於文章也奇而虛而其施於事業也且不能濟其三族自莊周太史公以至李白杜甫諸人是已譬諸物前之人猶布帛菽粟也後之人猶奇花異卉也人無奇花異卉未始不可生而無布帛菽粟則可以生乎然則之二人者之度量淺深可知而天下古今之論人可以此一言而蓋之矣乎先生生有通才偉量自其少爲秀才時已能隱蓄天下之奇志及夫中歲釋褐以來見中國積萎侮於列强數上書當事大僚陳政治利害得失之大要卒不見採乃絶斷進取儔伍農商遂資實業私建學校以瀹民智育人才爲其標的又推其餘力以及于公益慈善之事者不可勝數于以日夜憧憧形神俱瘁者..
重編燕巖集序 在朱明氏以下之世而爲之交者吾知之矣有曰吾爲先秦者矣徐而察之則非也苦焉已有曰吾爲司馬遷者矣徐而察之則非也狂焉已有曰吾爲韓愈者矣徐而察之則非也拗焉已有曰吾爲蘇軾者矣徐而察之則非也麤焉已是其人皆慕彼諸人文章之氣之盛而求其似至於竭一生之力而其終止於是則其難可知矣夫何朴燕巖先生者其生也在淸之中世而其文欲爲先秦則斯爲先秦欲爲遷則斯爲遷欲爲愈與軾則斯爲愈與軾壯雄閎鉅優遊閒暇傑然睥睆于千載之上而爲東邦諸家之所未有也今夫江河之水千里奔流一遇大山大嶼則逆折激盪震動天地此豈有意者耶勢自然也自然者理也有人焉見江河之勢盛而心慕之就一溪一澗尋丈曲之木石激之而求其似江河則爲何如哉故求氣於非理而爲彼溪澗之有意者向所謂爲文之人也求氣於理而爲此江河之無意者燕巖先生也如斯而已矣或謂文章之氣卽天地之氣也天地之氣以代而降人之才亦隨以降燕巖先生豈能獨優於向所謂之人乎是或然矣然周濂溪著太極圖說於聖道旣湮之後韓昌黎變六..
韓金滄江文 金澤榮字于霖號滄江亦曰韶濩堂花開人太上皇辛卯成均進士官至中樞院參書官 儒學經緯序 古昔聖人之用慮與立言其可知矣當慮而慮所不必慮者不慮也當言而言所不必言者不言也惟其慮與言之間能以至簡而御天下之至煩以至易而御天下之至難簡易而天下之能事畢何則所執者一也世級一降人事漸瑣人智漸鑿於是乎盡心以爲慮而慮聖人之所不慮者盡說以爲言而言聖人之所不言者方且悉能竭奇探深騁遠條目名號不啻十百千萬之多則人之見者往往爲之驚駭眩惑喪其所守輒以稱之曰聖人亦嘗能此否乎然不知彼十百千萬有不出於一者乎旣其出于一則向所謂聖人之不慮者豈不已昭昭慮而所謂不言者亦豈不已齗齗言乎學部大臣陽園申公將刊前竄海島時所著儒學經緯一書求余一言其書爲五門一曰理氣二曰天地形體三曰人道四曰學術五曰宇宙述贊其中老佛陸王趣之異西人推測之奇歷代政令之變以及五洲風俗之不齊莫不辨其是非審其長短著其晦明折于至要會于全體俾學者曉然知後世道術人事之變雖千..
李杏西墓誌銘 君姓李諱德言字文擧杏西其自號也考曰悌源余旣爲表其墓序其世矣君再授室生男燮英燮膺燮敬孫男愈珪惠珪必珪恩珪憲珪念珪今以狀來請銘者燮膺也君少治儒業棄去武擧不得官以老資至嘉善階吾祖之爲開城咸興也首延君以自輔計畫無不諮吾祖以淸剛著聞其所取士萬萬無絲毫脂韋態天下後世吾不敢知卽國中之知吾祖者吾知其罔不以爲然也卽君之爲人可知己君廣顙高權魁岸如古圖畫中人聲若應鐘少頗意氣自許好與人同患厄好稱人善然見不善人嫉之不丐以色以此憚於鄕後監司有懟吾家者以事坐君按甚急君仰首陳辨嶽嶽不肯撓以此益取怒重與之扑而流之君携燮膺赴謫道過謁吾祖吾祖咤曰吾苦子矣君夷然對曰是則有命焉耳豈敢怨哉當是時吾諸父虛左以館君吾母親煮湯水使婢奉之君以沃其創余方最少隨燮膺拈韻命題爲詩文以爲樂燮膺時已富文茂行逡逡儒也吾祖亦亟許之而君獨遇事訶責凜然有法家之風君最憐余時提之以與好笑然未嘗聞一語出於慢君宥還數歲以弔喪來時益老病控馬馳不恤及歸..
烈女韓氏旌門銘 嗚呼臣而死於君婦而死於夫皆所以自盡也非必有益於君與夫而後死也苟謂必有益於君與夫而後死也則其必有當死而不死者故曰殺身以成仁而不曰殺身以成事然自古以來忠臣烈女多出於亡國喪家而死而有益者常少其無益者常多於是世俗之論往往以徒死爲咎雖其說不足以辨而其爲忠臣烈女之不幸則甚矣萬一有死而能益於其君與夫則雖於其所以自盡者固無所加焉而魂魄有知亦將愉快於地下豈非幸哉況所謂世俗之論閉喙不敢出面世之主風敎者又從以揚之使知忠臣烈女之不可無如此而又因以知所謂無益與有益者均之爲自盡而不容軒輊則尤豈非有益者之功歟昔吾先大父忠貞公嘗爲西原洪烈婦詩大意以爲洪烈婦絶其命以救其夫雖不驗可以無憾蓋洪烈婦蘄有益而卒無益者也然吾先公猶表章之況救而驗蘄有益而卒有益者乎咸興劉氏興臣以前母韓氏之狀來求余爲旌門銘余爲之序而系以辭曰 粤昔金縢以某代某王其罔害公亦壽耈方公之祝豈能必斯倉皇震迫切心急辭夫纊于牀婦酖于器亦豈望幸不忍坐..
告城隍神文{代家大人作} 日月具官某敢告于甑山縣城隍之神維神以聰明正直爲天所予俾相于玆邑令雖不才亦受朝廷命來守玆邑玆邑雖蕞爾神有常祀令有常廩咸出于玆邑之民食民之食而不事民之事違天與朝廷所以畀付之意是謂不識不識有責豈惟令有之神亦宜然然令與神職不同責亦不同令之職主陽神之職主陰吏縱其虐民敗其良奸猾呑噬流害百姓其責在令早澇不節癘疫無時虎豹橫行人用不寧其責在神各盡其職各免其責無相踰越無相推移惟民是福不素食于玆邑而已雖然不幸有不職而不免乎責則令有貶黜而去則已矣神舍是奚適哉嗚呼神其不尤艱于令哉今玆虎之爲暴奚爲而然也食邑之婦人至死者二傷嬰兒子者一食馬牛畜無算夫以玆邑之褊小而數月而亡其數人何如其烈也數人者死而夫失其妻父失其子子失其母者又數人失其馬牛畜而無以爲家者又若干人此若干人者皆呼號怨毒顚連困苦其勢不死則徙耳若是而不已則其幾何而無玆邑矣若是則令固不得以爲令然於朝廷律令無以虎責令者獨未知天之於神其亦無所..
修堂記 余家沁海之濱元八居大湖之西相距數百里聞其名而思見其人蓋十年矣今乃相聚于京師喜可知也巷之以芹號者介于會賢長興兩坊之間如螺旋如蟻折狹陋不能容車馬而吾兩人寓其中每欲訪則出門披衣帶未結而屨先及煮數杯酒走赫蹄邀之酒未煖而笑口已開斯又可樂也然余與君俱世于鄕守先人之田廬美蔭之木淸泉之流登高望遠之景皆足以自愉門前海水直通風順潮盛可一日而往來如其得遇於廣遠淸閑之區放心遺形快然悉攄其平生則其樂又可勝言耶擾擾終歲不足以當山中之一月雖隔壁而居不如越陌度阡之爲有味塵埃眯人自令風神蕉萃而起居動止皆若有受制於無形之中不知何故而然也惟學道而幾於化能忘天下之萬物則可無患是矣甘於富榮以是爲性命則可以忘之矣內外高下耦無所獲而徒以朋友相慰藉如魚之相濡於沼中齷齪如余固無足談者雖以君之長才雋識將有施展於當世而聞余之說其亦必有悵然而不自得者矣君新補葺其寓舍囑余爲修堂之記再三不已人生天地間固無之而非寓然修堂之於君又寓之寓也旣..
麗澤堂記 人不可以無業業不可以無居百工居肆以致其用君子亦猶是也夫自井田廢而民無常居學校壞而士無常業游閑之徒紛然騖於天下終老而不知休其心志亦隨其骨體而化焉及其久也則天下之道術又隨其俗習之所尙而日新日卑如飛蓬之轉於風中雖東聚而西散倏忽異態而終則墮於地而已竊嘗思之居今而望復古者與夫力不足而圖有爲者皆徒言耳詩曰無田甫田無思遠人惟吾子弟吾可以法度飭之吾鄕人吾可以辭說勸之是誠在吾而已然天下之至易而至難者莫吾若也吾之身與心旣不爲風中之蓬者幾希吾方自笑之不暇而暇飭子弟乎而況勸鄕人乎蓋余觀於朴君景謨而深有羡焉景謨年甫四十息念進取歸鄕讀四子書家多賢子弟或服勤以治疇或纘業以劬經敎授不出於閭井而一方之士聞其風而來鼓篋攝袵而前者常數十人是豈無所本哉如景謨者可謂能自治矣可謂能治人矣昔孫明復胡翼之布衣疏食講道於湖山寂寞之濱其派流之盛規模之備能使天子取法而大賢踵起以此言之苟盡其在吾而已則天下之事固未始有不可必也景謨遣..
潔谷記 谷於戴德之山其深可數里而廣不及深之半從谷外望之陡然山耳然中容數十人戶粟麻之田與桑楡梨栗之林皆在焉谷以潔名或曰舊有寺而廢土音寺與潔相近故稱或曰谷多泉水故表之以德云余旣至潼居于谷之奧金氏墓田之室前有井味甚洌有塘種芙蕖甚茂後有小邱爲室之蔽甚幽而隱余爲名其室曰潔堂井曰潔井塘曰潔塘邱曰潔邱昔之爲山水室廬者必搜奇剔險翦荒穢理頹蕪用力多而致意勤故名之使其異記之使其久也今余以罪來無資力以自養僅寄居于此凡游眺之所及食息之所於皆主人之舊而非余之得以有者又其地雖不甚陋亦非有詭異殊特之觀足以詫於人者特因谷之有嘉名而假以寵之于室且以及于井與塘與邱也而或者有難之曰吾聞之忠臣去國不潔其名三閭大夫自言其晧晧而漁夫譏之今子居此乃以潔爲名可乎余曰唯唯否否夫所謂不潔其名者惟遭三閭之時則宜然也必不潔乎時然後潔乎去必潔乎去然後不潔乎名潔乎去恐道之不明也不潔乎名恐君之過章也然皆出於不得已所謂衰世之言也今聖人在上化理淸明士..
見山堂記 崧山鎭中京雄深而奇麗洞壑之勝者以十數而院谷其一也昔新羅敬順王歸高麗尙樂浪公主居神鸞宮富貴與王埒此其遺址云麗氏廢中京蕪院谷遂不得主樵人牧夫居之罕能識其勝至金君于霖拓而爲圃作堂曰見山讀書賦詩于其中意甚樂也于霖與余游有年余獲罪竄四塞道出中京于霖逆余至其家見所謂見山堂者索余文記之噫山一耳而敬順王見之樵人牧夫見之于霖見之蓋興廢得失之無常而上下已一千年矣玆豈不可慨乎然余與于霖方坐此堂之上同見此山而于霖居然有逸士之趣余則蕉萃畏約爲勞人爲逐客漂漂然如蓬之轉也人事之錯迕雖幷代一時若是其甚也又何暇上下一千年而究其故乎然樵人牧夫不足以知于霖之樂于霖又無所慕於敬順王之富貴也而獨余於于霖知之深而羡之切又安得不爲之太息乎于霖有院谷新業記甚詳余不復贅姑以吾所感者書之以遺于霖
吾邦之地西接遼南連長崎以灣府萊府爲國之門二府安則國中之人飽食酣歌二府有警八路騷然不寧士之有志於當世而爲域中之遊者舍是宜無所先邇來外交方始天下萬國之人輻湊於畿甸事有不虞往往出眉睫肘腋之間不及謀何暇問千里之外而求邊事哉今之二府其爲觀也亦末已然朝廷深機密算縱急利病之所在有九卿典屬國主之非布衣白面者流所能聞也若夫策一匹馬操三寸管縱觀山川城郭道里之勢與夫人民之謠俗而覽古今之不同審得失之有所由則苟有志於斯者皆可浩然而莫之禦也天下之事與人之常情恒蔽於近而狃於衆孰知獨遊於千里之外者其所聞所見所思慮或有裨於近且衆而不及者歟憶余奉使過灣府一夕五鼓下雪止月出呼一童携燭登統軍亭方凭欄四望忽亭下卒急走呼曰滅燭滅燭詢其故曰此亭西南柱與白馬山城烽火臺對有燭於此則山城擧烽火瞬息而連達京師矣余爲之踉蹌下心怦怦者久之嗟乎邊門之重如此朝廷豈可以忽之有志之士又烏可以不一覽哉季弟陪家大人赴梁山官所梁庳且薄無可以爲遊者念遠行多不..
長吏之有民猶父母之有子也父母終身養其子而有時養於子長吏終歲養其民而有時養於民然父母之愛其子常過於己故常薄責而恩厚長吏之愛其民常不如己故必厚取而予薄世無不慈之父母而廉長吏或鮮焉天下之情報與施而已蓋其本必出於道理而其末必歸於利害今以物予人曰寧彼不報吾不可以不施此道理之說也或欲其勿予而予之曰予之冀其惠我也不予懼其怨我也此利害之說也故喩於道理者尙矣凡爲長吏而不廉者直不喩利害焉耳夫惠莫難於下怨莫易於上故父母之愛子也而子之愛父母常不及況民與長吏固路人也況上視下不如己則下視上將路人之不如也上取之厚而下愈欲其薄上予之薄而下愈欲其厚始則紛然而呶中則騷然而訌終乃奮然勃然而繼之也至是而不聽則亂矣聽之則權在於民而長吏從之向之厚者惟恐其不薄而薄者惟恐其不厚視其廩蕭然無一物天下之至廉也而民猶齗齗然不已其利害何如也若夫天災流行歲且荐飢當此之時惟養民而已無所得養於民譬如人子非不知有養也而猝然遇四體之疾岌岌然濱於殆臥視..
韓李寧齋文 李建昌字鳳朝號寧齋或曰明美堂全州人太上皇時{淸穆宗德宗時}由文科至經筵院侍講 送朴梧西行臺之燕序 余不才宦于朝有年自惟才不足以當民社力不足以處封疆圖所以報國家者無一焉幸讀書粗知古人事尤慕古君子有以辭令文章稱使臣之職而達異國之情者庶幾藉是而有所建立焉故願持一節騁萬里之外朝廷謬許其志聖主不靳寵命遂以歲幣行焉余又自惟夙昔所擬議而揣摩者非如一朝値慮外事懼其不克也輒攬轡首途慨然有希僑肸追騫武之意至如茇舍之勞星露之憂不惟不暇固不屑也行數十日至兩國交界所遇稍稍不愜意目睹綱紀弛解呰窳浸多幾至於癏官隳職而不知所以刺擧者不可勝紀於是乎歎今之使難於古之使然使事固不止此故黽勉而前旣而渡馬訾之河涉遼薊之野日見所不見足以增長意氣然其山川城郭宮室之制極其博大一切利用厚生之具絶無與我同者而使臣之過也行止寄於厮役語默聽於象胥寓耳目者僅十百之一二而亦不得悉其梗槩而度其情量於是乎益歎使於大國爲尤難然使事猶未已也..
痘之有神禮書所不載儒家所不言余不得而知之也然林林之衆無有貴賤一經此關始得爲人脆者以堅弱者以强如五行之生非克不成其有功於生民甚大又其好潔而惡穢喜靜而忌囂往往發見光景肅然動人殆若有物宰乎其間則世俗之顒薦虔奉久矣余又安知其必無也余聞上世無痘興自中古其源蓋不可考而六籍旣無其字本科古方有扁鵲所命其周之末秦漢之前乎屈原九歌有所謂大少司命者說者以爲上台文昌而今觀其詞有曰紛總總兮九州何壽夭兮在予又曰慫長劍兮撫幼艾蓀獨宜兮爲民正夫旣總司九州壽夭而卒乃歸重於幼艾則痘而有神庶可以當之未知原之意果如此否乎家有小女兒生纔六月蒙神之惠旣撫而壽之矣旬有三日功成行滿爰有酒食以賽以餞而爲之言如右其事則因乎俗其義則欲引而進之於禮也神而在者尙明聽之
風棲主人平居罕接人卽接人言語甚簡於時尤大禁也一日客有舊相好而新與要路習者在道而訪之衣馬僕從軒如也話間客以時事及言主人謝不知客怒曰以舊相好也吾無隱於公何見拒之深也主人不得已隨其問而應之十餘反不合者多主人笑謂客曰公知不合之由乎曰不知也公知儒家性理氣之論乎曰不知也主人曰儒家有性理氣之論從理而言天下之性無不同從氣而言天下之性無不異知所以同異而同異之同與異皆可也有拗而喜爭者見人說同執氣而難之曰是異惡乎同見人說異執理而難之曰是同惡乎異是以萬言而萬不合也論事亦然生斯世也語斯世也彼我之相形而恩讎生强弱之相乘而詘信出利害之相懸而趨避興混混而羣未見其必非介介而獨未見其必是者機勢之說也投世於千古之上超身於萬衆之表彼我不設强弱不較利害不參其羣也非黨其獨也非怪者理道之說也二說之不能相無猶性之有理氣也二說之不可相錯猶論性者之不可執彼而難此也今僕與公之不合豈亦有錯而近於拗者乎雖然公顯人也所與遊皆當路英豪機勢之說固其..
光海君將殺弟○漢陰欲爭之白沙曰不可是將及母后今日爲王子死傷勇他日爲母后不死傷義漢陰不果爭尋去位卒越五年有西宮之變白沙引大舜底豫伋妻白母事獻議爭竄北靑以卒論者莫不大白沙之功而尤以語默取舍歎其智爲不可及論曰白沙之功固大矣語默取舍愚未敢知也王子母后尊卑信有間矣自人君言之母與弟皆天倫也無罪而殺其弟傷倫莫大焉惡有君之過至於傷倫而爲其臣者恬然不一言以爭之乎爭者匡君之過也爭而死者君不聽其匡而殺之不得不死也凡以爲君也又惡可以爲王子爲母后區別之也昔紂爲炮烙之刑比干諫而死爲紂乎爲炮烙者乎其君畋獵其臣爭而死是將曰爲禽獸而死乎其君征伐其臣爭而死是將曰爲夷狄寇盜而死乎亦未可以爲訓也且爭臣之道也死不死君之權也吾惟盡臣之道而已安可探君之權以爲前却也然爲是說也有二途殺弟君之過小者也廢母君之過大者也小者不足爭必竢其大者而爭之是從君身而商其緩急也猶之爲義也爭殺弟而死其名微爭廢母而死其名著姑舍其微將著是取是從吾身而計其豐約..
石陵子得破屋於渼水之上葺而居焉屋故無外寢卽中門之右起堂三楹壁其半爲室土脫於鏝而不暇匂也木脫於鉅而不暇澤也瓦甓磉礎金鐵之攻凡附於堂者一切取費省功遄華與牢皆不暇謀也址突而嶢簷矮而攐紙一窗以攝垣籬望之若鳥棲于高樹之上裊裊然欲墮也役者曰不設外閤將困於風石陵子善其計亦以時詘不暇焉每風從西南來振動崖谷掀簸林樾揚沙塵激波浪倒江而東也排櫎掠棖撼几殷席窔奧之間常瑟然有聲如孫伯符李亞子擁百萬之衆有事于漭蕩之野孤城單堡適當其衝卽不專力鏖鋒師所經歷高枕而嬉者亦鮮矣乃命之曰風棲石陵子嘗以弱冠取科第內之無資蘊外之無扳援華省祕府遊涉畧遍同儕之在後者或望之以爲榮顧褊拙甚動與時乖毁不至於銷骨而足以沮其進忌不至於切齒而足以間其遇蓋通籍十數年漂搖然無一日寧也無何難作鋩鏃之所未及承以罻羅跡聲伺景飛走路絶於是衆皆爲石陵子懼雖石陵子亦自謂必無幸矣乃粒食水飮妻子奉如平日卽風甚猶棟宇莞簟處也或曰風者撓之物也棲者安之所也安而不免於撓撓..
韓金臺山文 金邁淳字德叟號臺山又曰石陵子安東人正祖乙卯文科官至吏曹參判諡文淸 答丁承旨若鏞書 秦火之後六經殘缺辛勤掇拾作爲箋註使古聖遺言不墜於地者皆漢儒之力也其功曷可少哉但於道理大原未甚明瑩故或流於讖緯或溺於度數而學者修身切近之方帝王御世經遠之謨槩乎其未有發揮也至濂洛諸賢先後繼作而朱夫子集其大成始得千載不傳之緖以約情復性爲聖學之基以窮理格物爲治平之本主一無適之爲敬當理無私之爲仁指示眞切考質無疑破反經合道之謬義而王霸之術明辨皇極大中之錯解而好惡之情正其摧陷廓淸疏瀹闡發之功雖謂之不在禹下可也然向非兩漢諸儒爲之梯級則雖以程朱之名睿亦何能徑超斷港直造眞源也是以朱子於漢儒未嘗不拳拳尊護所注羣經凡係禮樂名物文字聲形輒皆恪遵其訓至甚不得已然後始乃出己說而從違取舍之際又必兢兢致愼要令理勝而義明而已未敢輕呵前人取快筆舌其才如彼其高而其心如此其公所以其言之端的可信非餘人所及也夫聰明有限義理無窮千古之業當與..
李晦汝墓誌銘 歲丁丑冬宜寧宰李侯寢疾在縣衙其長子顯愚晦汝再時年十八晨夕于臥側衣帶不解紐者三月藥必以曉進鷄始啼未嘗不在爐傍也日數具糜粥未嘗不在廚下也及奉以進未嘗不親接匙筯也旣進必識其多少又未嘗不入而告母氏也時天方栗烈奔走外內寢不臥食不時中寒且戰栗者數矣或勸少自護則曰此豈人子言病時耶蓋終始如一一刻不懈垂五十日而病病又且一旬許而侯始少間命之休不肯强而後臥則疾已深不可爲矣每曉猶問侯寢膳贏減輒令人告母及侯來視疾必强起整冠攝衣而後見比旣革亦不變於是自在衙之客以洎胥吏人民覩且聞者咸嘖嘖一辭曰至孝也旣不淑又莫不咨嗟相告曰嗚呼天其忍夭孝子耶侯哭之久而愈慟曰吾由汝獲全汝乃由吾死耶晦汝貫延安左議政月沙先生文忠公諱廷龜八世孫刑曹判書孝貞公諱敏輔其曾祖也吏曹判書諱始源其祖也李侯名鳳秀娶靑松沈氏學生顯之之女其生晦汝以正宗庚申六月九日沒于丁丑十二月十二日以翌年正月辛酉權窆于楊州先麓某月干支始大葬某山某坐之原晦汝自七..
觀音浦遺墟碑 直南海縣南二十里溟漲之所環蒙衝之所出入名其地曰觀音浦者故三道統制使贈議政府領議政忠武李公殉國之所也公以舟師大破倭寇於海中海上無倭警者今二百三十有餘年而公則爲飛丸所中以歿嗚呼壬辰之難我東之陽九也時則有忠藎勇智之若而人左右我宣廟以克襄中興烈旣咸銘彝鐘被竹素焯乎其有燿矣至勳塞天地聲震華夷燀爀磊落軒宇宙而揭日星者薦紳婦孺不謀一辭以忠武公爲稱首蓋公以偏陬積弱之旅當百萬賈勇之敵蔽遮一方屹然爲干城如張睢陽橫波絶流出奇制勝使渠凶摧敗煨燼而無遺如如周公瑾用少擊衆前無勍敵威聲所讋遠邇望風如岳武穆再造區宇斡危奠泰以一身爲宗國輕重如郭汾陽李西平若其開誠布公鞠躬盡瘁德威交彰甿卒咸懷而卒之以志決身殲則惟諸葛忠武侯是已武侯之歿以疾病而公之歿也以戰然武侯之歿漢室遂危公則雖沒矣而遺烈之所覃被式至今社稷是賴公於是亦可以無憾矣公之功之忠寵于綸音昭于琰琬紀在太常載在盟府煥燁乎學士大夫之歌誦敍述固無容復贅也惟公績..
書道德經上德不德章後 道一而已矣得於人則曰德以其薰然發生者而謂之仁以其井井然因物制宜者而謂之義以其秩秩然有品節文理者而謂之禮夫豈有舍道而可以爲德外德而可以爲仁義禮者哉老子嫉夫當世之言仁義禮者之逐其末而忘其眞也遂幷與仁義禮而詆之亦可謂不循其本矣夫老子之所最薄者禮也蓋見其以文采爲飾而以辭讓爲體也以誠相與而足矣而玉帛以爲贄以情相驩而可矣而管籥以爲聲食欲飽而已而籩豆獻酢之多儀也衣欲暖而已而絺繢襲裼之彌文也喪惟主哀而衰麻哭踊之繁其度也祭惟主敬而肆裸饋酳之枝其節也固將就之而三揖然後進固將許之而再辭然後諾足非不能行也而待詔相口非不能言也而胥擯介是皆文之飾乎外者也彼蓋以爲飾近乎僞僞將趨于薄趨于薄而仍之以相蒙大亂之道也雖然人之生也未嘗不有欲欲而不知節則無所不至矣彼獠獞之性非異於人也禽獸之爲物亦可謂無僞矣或上下相戕强弱相殺牝牡無別而父子不相知使中國而無禮者吾知其必有甚于獠獞禽獸者矣老氏果以爲默然不言之敎能..
書漢書馮野王傳後 其心是也其言非也君子原其心而恕其言其心非也其言是也君子取其言而已矣此君子所以與人爲善也漢元帝欲以馮野王爲御史大夫訪于石顯先是野王兄逡嘗論顯顓權顯深惡之乃對曰九卿無出野王者然野王親昭儀兄臣恐後世謂陛下私後宮親野王遂不得用夫外托公議而陰售其好惡之私此固顯之所以爲巨奸也然其爲後宮親不可私者則亦天下之至論也烏可以顯廢哉且野王固賢矣一野王之用捨未足以爲漢存亡也使其不用野王而推以是爲法也則鳳音商根何自以顓新莽之禍又何自而作也然則元帝斯擧固可以爲後世法歟曰不可夫以三公之用捨而問于闇豎雖得皐夔稷禹而任之猶不足以償其失矣雖然君子之取人也以節若元帝之不用野王也君子亦取節焉而已矣
星漏合編序 截竹以爲管範銅以爲鐘引喉而歌則戛然而有聲此足以爲樂矣然尺寸不適疾徐不應噍者爲亂弇者爲憂君子之所不聽也飢則實口寒則掩體尊者坐於上而卑者役於下此足以爲人道矣聖人則爲之文籩豆有品服珮有章登降有數拜揖有節器不中尺則市者不鬻衣之不衷而君子知其災昧者不察乃或曰去而節文泯而度數滅絶禮樂以反吾天眞嗚呼彼惡知所謂天眞哉今夫晦而爲夜旭而爲朝炎炎而爲夏慄慄而爲冬此謂天道之眞也然日月之躔度晝夜之分秒刻漏之長短緩急晨昏中星之推移信若期會密若析縷自子會以來未始有一日忒是以上窮混元下步無終操籌而求之若執贏估而適市然則節文度數之學亦豈非出於天者哉後之學者騖虛而忘實高者流蕩而不返卑者闇塞而不見雖百工技藝之事亦然悲夫此俗之所以日薄也余於今之治藝者得兩人焉有金生泳者治九九之法尤精於歷象作漏籌通義中星紀兩書其纖悉微密古人不能過也尙君若能亦喜談象數者也然於世所稱一切災祥氛祲之說皆屛棄不問而獨取此兩編手寫而藏之夫中星..
玄巖遺稿序 文必先秦西京下乃爲韓歐詩必曹劉陶謝下乃爲盛唐此好古者之恒言也而徇時好者笑之曰三代之不能不秦漢秦漢之不能不唐宋皆勢也何必唐宋之不可爲元明而又不可爲今人之新體哉於是乎鬪巧競異仄媚尖纖百怪睒睒睗目眩耳奪文之卑極矣而害且移于心術嗟乎彼徇時好者固過矣而所謂好古者卒亦未嘗見其能古也是其故何哉夫文者言之精也言者衷之聲也自夫大樸之離而天下之習於便儇偸薄也久矣由其心思性情之微以及乎一吐吻一擧足罔有非徇時好者而徒欲以筆墨句字之表襲古人面像之不亦遠且末乎吾表兄玄巖金公生今世五十餘年口無飾語身無佻行胸中無機械望其步趨聽其咳唾使人肅然無嫚易想而與之交天眞爛然風誼篤厚久益可親愛至所謂時俗好尙則漠然不識爲何事以故時俗之人知好公者甚少至摸象其言動以爲戲笑然及論世有古人風者未嘗不獨數公公蚤攻古文而尤喜爲歌詩往往有盛唐風韻讀其辭常泊然不見其用力而人亦莫能爲之譬如闊袖方舃緩步於大道之中而策蹄囓躪荊棘者顚蹶喘吁瞠..
抄啓故寔序 講製文臣之設十有九年矣我先王乃穆然深思曰與其勤苦之以浮文也曷若要其歸於實用遂命就大學及朱子書撰進故寔若干條凡五月而畢蓋引古訂今因以陳戒者弘文館之故事也設爲疑難質其是非者侍講院之仰質也兼是二者之謂故寔故寔者引古事而致之實用之謂也於是乎凡與是列者咸罄竭其心思以發其所欲言及書進皆親省賜答嘉納者過半臣奭周旣與榮於是役而曁賜答之日又特蒙召接親與之反復剖析焉夫止輦稱善帝王之盛節也前席談經儒者之至榮也此古人所以臨史冊而長歎者而豈意臣身之親見之也抑臣之爲是也不敢爲奇技淫巧之文不敢爲阿諛侈大之辭不敢爲浮華無實之語不敢爲潦率應卒之計如是而已矣若其胸中之所欲言者則固未及百而一也今而思之豈不爲千古之遺恨哉嗚乎士窮居讀書動必曰古之人古之人有叩其用者則曰我無位旣位矣曰我不見知於上旣知矣曰上不求言及其求之也能言者又幾何人哉雖然不能言者臣之罪也若吾先王樂善好問之聖德與夫一時士大夫遭逢之盛不可以不志也故旣存..
送鄭景守世翼宰鎭安序 余愚不曉事務惟頗以嗜書聞平居蓋未嘗一日去簡冊及爲官莅民不以一卷自隨雖無事輒盡屛室中書以爲常或怪問其故余曰吾之職以民爲事者也讀書而心不專乎書是不如不讀也心專乎書是有時而不在乎民也吾之心一刻不在乎民則民將有終歲受其害者矣或曰然則古之爲政者固無所用書乎曰惡惡然古之爲書者固將以敎人治天下也故曰幼而學之壯而行之若待其從政以後始取書讀之是鑿井而救火也曰然則子之爲政也亦有得於書者乎曰余則安能且余竊有所惑於今者余自孩提時見古人之書言善治民者必曰寬征徭緩刑罰及出而見於今之從政者則率以能痛民之肌膚而急於催科者爲材矣古書言善聽訟者必曰使民盡其情及見於今則率以屛絶訴牒使小民欲言而不敢者爲能矣忠信以交物簡儉以省費摘蠹鉏梗以戢猾皆古書所謂良吏之事也及見於今則以籠罩億逆爲通變豐廚傳侈奉養爲識體容隱因循惠姦而病良爲能鎭靜不然則曰迂闊曰苟陋曰喜生事凡如是者不可以一二籌余固欲惟今之徇而卒不能自釋於平..
李處士墓碣銘 御製表忠綸音一卷題內賜故士人李聖擇家上首安奎章之寶蓋戊申三月卽我英宗大王揚武勘亂之年若月也洪惟我聖上御極之十有二年歷紀重回宸感倍激誕宣寶綸渙諭方域若李處士者平生不自言功而襃錄獲列於簡策存恤至及於子孫豈不盛歟處士初諱聖時字執中聖擇其改諱也高麗禮部尙書琚得封于河濱因氏焉入我朝有諱策和平康縣事世居居昌自處士高祖始爲安義人號曰弄月潭同春宋文正公來寓鄰里則寔爲之主曾祖某祖某考諱萬齡妣恩津宋氏參奉奎昌之女處士以肅宗丙寅十一月二十八日生幼有異質稍長才識過人雖生長遐陬明習國朝掌故士大夫吉凶禮疑遠近考質者踵相接焉弱冠北學最受知於金三淵李陶庵諸先生而閔文忠公鎭遠李奉朝賀秉常皆許以國士趙相國道彬嘗薦其才行于朝及辛丑誣獄起遂謝世自放山澤之間英宗四年凶賊鄭希亮起安義連陷傍數郡最忌處士跡之甚急處士直夜半逃去疾趨京師道逢鞭一騎來者乃新尉也方馳入賊中而莫知要領及得處士大喜密謀討賊旣到縣賊已就誅而餘黨假息..
孝子贈司憲府持平尹君墓碣銘 孝子諱觀周字仲賓漆原人也自其七世祖霱從皇明都督陳璘禦倭駐順天及都督歸遂落南子孫世居至君連六世進士君以孝聞鄕邑事後母至孝君旣沒鄕人士以狀申觀察使蓋其狀有難言者君之長子某亦以孝聞追諸道壞其狀泣曰孰謂先君孝者鄕人士無不涕泣感歎者於是聚議於鄕曰是無與孝子子弟然與其不沒其善寧毋慼其孝子心矧慼其死者遂改其狀埋沒深奧其文辭呈觀察使觀察使察其孝無憑據置不啓聞于朝更三使始啓事下禮曹禮曹亦以孝子事親本末文字怳惚昧䵝不章置不覆啓於是鄕人士一十四人以一道五十七官八百三十六人狀立禮官門下大言曰爲親者諱觀過知仁吾黨之直義在相隱因涕泗橫流言辭慷慨禮官曰諾卽日啓旌孝子閭越三年御史之察是道者啓贈司憲府持平墓在郡治南十里坐坤之兆三子某某某銘曰 孝可聲如可聲也太息而銘
李夢直哀辭 大凡人之生可謂倖矣而其死也非巧何者一日之中其所以觸危亡犯患難者不知其有幾而特其倏忽於毫髮之際經過於頃刻之間而適有耳目之捷手足之捍故自不覺其所以然者而夫人者亦能坦懷安行無終夕之慮也誠使人人者常懷不虞之慮則憯然畏懼雖終日閉門掩目而處將不勝其憂爾昔有望氣者相一女子戒牛觸嘗臨戶○{挑耳垢之具韓朝所製也音韜}挑戶激觸耳而死○則牛也又算命者論一丈夫當食金而死嘗早食肺吸其匙而死其奇中巧驗如此而又未嘗不先事而丁寧戒囑然金非可食之物而牛非閨門之畜則雖知命之士難可逆料而戒謹于此也嗚呼君子恐懼乎其所不聞戒愼乎其所不睹豈觸牛食金之謂哉要之不登高不臨深愼言語節飮食而戒吾一念之所內發耳其於外至之患亦復何哉李夢直諱漢柱德水人忠武公之後也其考節度使諱觀祥於吾姊壻徐金吾重修爲內舅故夢直自其幼時從余學其妹壻朴氏子齊雲年少能文章號曰楚亭與余善夢直世世將家雖從武業乎然喜文士常從楚亭遊於余爲人幼娟好及旣壯疎朗可喜一..
課農小抄諸家摠論後附說 臣謹按古之爲民者四曰士農工賈士之爲業尙矣農工商賈之事其始亦出於聖人之耳目心思繼世傳習莫不各有其學如周禮冬官及太史遷所著貨殖一篇槩見工賈之情而漢藝文志所載九家百十四篇卽農家之藝術也然而士之學實兼包農工賈之理而三者之業必皆待士而後成夫所謂明農也通商而惠工也其所以明之通之惠之者非士而誰也故臣竊以爲後世農工賈之失業卽士無實學之過也惜乎古所稱農家者流今皆放失不傅而其所表見於歷代史傳者如管仲之於齊衛鞅之於秦李悝之於魏趙過之於漢任延王景之於九眞廬江皇甫隆茨充之於燉煌桂陽崔寔之於五原黃霸之於穎川召信臣之於南陽童恢之於不其杜畿之於河東或跡古而潤色或創智而趨便莫不有裕民益國之效此皆農之故實而古聖人開物成務之遺業也惟彼百十四篇尙不過載之空言而數君子乃能著之行事深切著明如此是豈盡生長壟畝躬服鋤耰而後能之哉抑必能口談道德志經邦國而實學之底於可績也洪惟重農務本實我列聖朝家法而國初以來士大夫..
玉璽論 趙王得和氏璧秦以十五城易之藺相如完璧歸趙及秦兼諸侯璧復入秦爲傳國之璽其文曰受命于天旣壽永昌論曰古之傳國者道也今之傳國者寶也太尉勃得以私之奇貨其君大將軍光得以私之親佩之其君親解之其君由是而璽爲輕重於天下視璽之所在環起而覬覦焉而況倉卒之際奄宦婦妾得以市恩於所私好者則大臣唯唯天下莫敢貳議嗚呼傳天下大事耳豈可以一璽爲信如懷印綬之官若丞尉之爲哉夫道之所在德之所聚寶之所居盜之所萃故小盜入室而大盜邀之始皇始行劫於諸侯故莫能禁胡亥之爲盜則陳勝吳廣項籍之徒已環起而邀之矣故子或竊之於其父婦或竊之於其夫奴或竊之於其主衆盜聚室兵戎以興璽之禍極矣元皇后以天下假莽乃欲以一身守璽嗟呼一璽之存亡不足與天下也彼乃區區婦人之智無足怪者莽亦愚矣苟歷數在躬安事乎一璽孫堅扶義而西掃淸宮禁慨然同盟力獎王室功可與桓文列矣得璽而啓其邪心爲義不終此其器妖也歟江左之君正朔相承猶恥白板之譏天子而恥白板是玉璽爲告身而皇帝爲命爵矣是四..
安義縣厲壇神宇記 神人之際其微矣乎牲幣而將之容聲而象之氣臭而求之齊明盛服以承之而曰神之在此歟在彼歟曰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若是則民之惑也滋甚焉已矣何則夫言如在者設意於怳惚借辭於疑似而非能目親覩之也耳眞聽之也乃欲使民必信於依俙渺茫之間者不其難乎且夫黍稷栥盛玉帛鐘鼓蕭艾膏膋黼黻蔥璜固生民之所日用也以此而享之人鬼則固矣以此而薦之天神地祇日月星辰風雲雷雨山川嶽瀆之羣靈則其爲物也不已疎乎然而聖人有質言於斯者曰多才多藝能事鬼神曰我祭則受福蓋言其必如此而後必有此理也故晦夜至茫昧漸曉而致明者天之誠也厚地至頑塞久穿而得泉者人之思誠也由是觀之其所以致敬於不覩不聞之中感通於幽明屈伸之故者不其著乎故曰未知事人焉知事鬼豈非以所以事人者事鬼神之明驗歟然則今之州縣諸祀之執事之長吏儒生果皆專心致志齊明盛服以交神焉矣乎其黍稷牲醪果皆馨香豐潔而其籩豆尊罍席冪之屬果不傾側呰窳訛陋敝破苟且之甚者乎苟非然者以之而羞之於人亦必..
韓朴燕巖文{上} 朴趾源字仲美號燕巖潘南人正租{淸高宗時}丙午以布衣補繕工監役至襄陽府使 限民名田議 臣趾源誠惶誠恐因進農書而獻議曰臣今所守郡境東接洪州南界德山西距唐津北濱海南北五十里東西三十里元帳田總五千八百九十六結四負三束此其境內原隰量地之都數也有戶四千一百三十有九總口一萬三千五百有八男爲六千八百五口女爲六千七百三口此其境內戶口入籍之都數也境內無名山大川海伐斥鹵原野浮燥溪澗常涸所在聚落井泉稀少此其土壤脆弱體不津潤之驗也山樊阜麓赭脫不毛是爲孤虛受風之地此其水土風氣之大畧也種宜五穀尤善稻秔樹宜柹栗松漆不宜苧綿桑楮此其境內樹藝之土宜也謹按粤在肅廟庚子改量郡田除山林藪澤丘陵溪壑城池道路不耕之地得時起實總二千八百二十四結九十二負旱田爲一千一百七十四結零水田一千六百五十結零此其常耕恒稅之土也郡中所藏銅尺取準訓鍊院射場石標圖式以此五尺爲步方百步是爲一等一結之地實積萬步以尺計之實積爲二十五萬尺田等..
陽谷吳公神道碑銘 上之十五年己巳中宮遜位判書陽谷吳公斗寅與參判李公世華應校朴公泰輔等八十餘人詣闕上書極諫吳公實爲首上震怒三人皆杖流遠地吳公至坡州朴公至露梁江皆道卒獨李公不死後六年甲戌上大悔前事旣迎還中宮正位坤極首念二公忠死特遣官致察贈吳公爵議政府領議政諡忠貞朴公吏曹判書旌其閭曰忠臣之門有請立祠祀二公者皆聽之於是國人胥悅自紅女蕘夫無不感歎涕泣慶天道之定而或者猶悲二公不得如李公無死以快覩壼位之復君子曰不然人臣而爲國母死此大義也然古鮮有蹈焉者矣至二公以諫死而此義始明夫諫而或死或不死天也然不死則其爲烈未彰而其感人猶不深也故爲二公者必死而後可以愧一時在廷諸臣而塞奸壬之禍心不然當日之禍豈止於此哉且聖人之過雖如日月之食然其更也未有若今日之遄者亦安知非二公之死先有以感動之也是則今之爲今固二公一死之力也而悲之不亦末哉吳公字元徵海州人爲人沈靜簡默不事矯飾少穎秀有文十歲隨皇考天坡公于海西皇朝副總程龍使內見而..
曹生命衡墓誌銘 夏山曹氏有才子曰命衡字稚圭其爲人淸明端慤篤行而力學弱冠已具遠大器不幸短命棄寡母而死母李孺人痛甚不欲生已而輒自力爲誄幾千萬言凡君平生行事細大皆具介而請於余令其採而爲誌余受而讀之至其母子相慈孝鞠育奉養恩勤篤至以及死生恨結之際爲之泣下霑襟幾不忍竟旣而歎曰甚矣生之賢而孺人之窮其可哀也古人嘗言仁義之行於天下可使父不哭子老不哭幼夫世無至治也久矣夭閼煢獨相望於天下然其賢未必皆若生而其窮又未有如孺人者也若是而又卒無述以慰其生與死則爲善而無祿者尙何望焉世有賢人君子以文事爲任者宜不忍於此而孺人乃以責余其亦戚矣始君曾祖參判公漢英嘗同吾曾祖淸陰公蒙難於瀋其雪窖唱酬集世莫不誦之而君大父翊贊公憲周實爲吾世母同産弟祖母李淑人又與吾妻同爲月沙李文忠公曾孫而君之外祖父僉樞公藼又與吾外祖羅公同出守夢鄭文肅公爲孫君又娶吾族兄參議盛迪女蓋余於君其世好親姻之篤固不一再重以君之冠也余又從賓階祝而命焉雖其後不復再見..
亡弟再期祭文 維歲次乙丑十二月丁亥朔二十六日壬子實爲吾亡弟卓而之再期其前一日辛亥仲兄昌協畧具醪羞之奠哭而酹之曰嗚呼二十五月古人不曰隙駟乎汝之亡也今適及是期矣筵几之設哭泣之節人所憑依其在是也而今將撤而去之抑而止之先王制禮其末如之何也已然吾於汝忽焉相忘其已久矣內迫夙夜外騖原隰鞅掌王事不暇顧私朝哺之饋朔望之奠曠而不與十八九矣生憐而死損固其然乎日遠而日忘固謂是乎我固負汝乎汝固恨我乎嗚呼此何爲哉夫送終之節亦多變矣歛而蓋棺其形隱矣葬而封墓其柩祕矣期而小祥其服改矣其節每變而其痛每新然猶筵几未撤哭泣有所則幽明之間未甚闊而魂氣之交未甚疎也乃今將曠然廓然使死者純乎鬼而生者一無憑焉則送終之變於是乎極矣而惟我與汝方始大訣於今日矣此其可以無慟乎慟其可以不甚乎嗚呼卓而其亦已矣精英之氣昭朗之質歛而歸之其有處乎凝而鍾焉其有物乎其猶浮漚之滅於海而未嘗亡乎抑猶行雲之散乎天而卒無有乎四方上下何莫知所向一往三年何至今不復嗚呼..
黃生柱河哀辭 黃君叔輔之死余哭之過時而悲同志之士從余游者咸來弔余余輒垂涕而對之不知叔輔者或疑余之過悲而余實非過也以余之晩而求道也思得當世之質美有志者相與切磋講明以就其學而僻處窮山罕與人相見不知有叔輔也歲癸丑過弔其大人始見叔輔焉色溫而貌恭視下而言徐步趍旋辟唯諾咸中規度余固心識之及後再見三見見其志意高出世俗外而日讀書飭躬爲事余益喜焉悉以平生所聞古人爲學之序格物窮理之說告焉蓋余自是始與叔輔有共學之志而叔輔則自其未見余時而已有意於余矣然叔輔於是時方持所後母服不果卽就余其明年始笈書訪余于渼上留連六七日講論甚適於是余與叔輔相期益深遠矣是年冬余與同志八九人爲文會于石室書院叔輔忽一日衣古衣冠執幣具書進立階下請以弟子禮見余瞿然不敢當辭三反始許之叔輔仍留四五日朝暮以見執禮益勤人始見叔輔從余講學而不知叔輔未嘗以師禮處我矣及是始見其以師禮處我而又未知叔輔有意於我固已久矣蓋叔輔嘗謂余曰古之事師者一視乎君父故其就..
贈兪寧叔赴燕序 昔年余家洞陰白雲山下寧叔時在山南龍虎洞數得從游於巖泉林壑之間有彭澤南村之好一日寧叔以其所爲騎牛歌者抵余蓋卽事記興而引古甯戚劉凝之事以自況余謂二子者其出處始終旣不同而寧叔亦非久於山野者苟異日富貴無忘騎牛之樂則善矣輒以是題數語以復焉去今蓋十七年矣中間世道人事之變有不可勝言而寧叔旣歷職內外致位上卿爲國重臣余之前言果驗矣方寧叔出臨三藩擁旄節樹戟纛前走列城將吏入總中兵建大將旗鼓坐壇上指揮三軍以觀其進退未知其少日騎牛時意思尙有存者抑或未也君子素其位而行百官萬務金革之衆與一丘一壑惟其所遇而已一有欣厭取舍者存乎其中則固矣然而位不期驕祿不期侈亦自昔所同患故佩玉而不忘蓑笠鐘鼎而不忘簞瓢君子尙焉寧叔之賢庸詎不知此哉況寧叔向日所被人言誣衊已甚至不可聞若非主上明聖則幾無以自白矣此豈非官尊祿厚寵遇隆重有以致之者耶駟馬高車古人不以爲喜而以爲憂者蓋有見於此耳寧叔今旣折臂而知之矣其欲遂屛於田野復尋前日騎..
辭戶曹參議疏 伏以臣天地間一罪人也自先臣被禍以來鑽燧旣已六易矣而頑然冥迷訖不能滅死泯泯而處踽踽而行忽焉若不知至痛之在己而苟活之爲可恥蓋將生爲不孝之人死爲不孝之鬼而已矣誠不自意天日重明朝著廓淸而愍恤之典首及於先臣凡所以開示聖意仲雪冤鬱以昭洗於泉壤者無復有餘憾雖天地之大河海之廣未足以喩比盛德臣於是俯仰感激且喜且悲五情摧咽不覺淸血之交迸也顧臣不孝之罪上通於天固已久矣而在今日益知其無以自贖焉昔緹縈一女子耳猶能以咫尺之書感悟主意脫父於刑禍田橫之客非有骨肉之恩而徒以義氣相感不惜一死以相殉於地下若臣當先臣禍變之日進旣不能碎首北闕以丐其生退又不能引伏歐刀與之同死是則身爲男子而曾不及一弱女親爲父子而反不若從游之客也且昔齊女號天震風擊殿燕臣痛哭嚴霜墜夏夫精誠之所感足以上干蒼天發見精祲而今臣竄伏窮山隱忍偸生曾不能奮發至誠感動陰陽以幸宸聰之一悟淹連歲月以至于今日向非殿下至仁至明則臣雖老死塡邱壑終無以白先臣覆盆..
沈舍人墓表 嗚呼此有明朝鮮國故議政府舍人沈君光世德顯之藏也君生而聰悟讀書屬文不煩師誨未冠已有名年二十五通經登第權知承文正字薦入藝文檢閱秉史筆逾年遞拜侍講院說書時光海在東宮君諫其信巫祝言至自禱痘神光海甚不悅未幾辭遞例陞成均典籍歷司憲府監察禮曹佐郞出海運判官秩滿乞外調扶安縣監丁外艱服闋拜弘文副修撰歷司憲府持平司諫院正言侍講院文學皆不久遞屢爲弘文校理在朝二年而癸丑禍作君仲兄詣理死君亦繫獄僅免尋竄嶺南之固城癸亥反正以校理召還俄陞應敎與同列俱罷出爲關西從事還上安邊十策遷議政府舍人俄請省墓于南屬病腫久不治聞李适叛輿曳奔問疾遂劇歿于扶餘村舍年四十八君早習六藝諸子書又善爲詩皆不肯竟獨喜看古今史志自三代以迄于大明自檀君以迄于我朝上下數千年治亂興喪得失成敗之變兵民財用政敎風俗强弱虛實之別山川道路都鄙險夷遠近之勢與其君公將相謀臣策士英雄之畧忠義之節莫不淹貫揣摩參驗考據要以發之事業施之當今而後已遭値國家多難每..
澤風堂志 萬歷丙辰正月甲戌余在驪北康丘村舍于時時事大變驪鄕方有黨人之禍余亦懼及將去之筮居京遇萃之訟不吉筮湖南不吉筮嶺南不吉歎曰靡所騁矣乃筮砥平白鵶谷先隴之下遇大過之咸其爻曰枯楊生梯老夫得其女妻無不利解之曰庶幾哉其顚而復㕀乎抑萌善之兆也其大象曰獨立不懼遯世无悶又歎曰斯聖人之事也余何敢當余何敢當或者神告之時象然乎世其宜遯而立其宜獨乎卽不懼旡悶非聖賢孰能之子曰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余小子又安敢迷斯象而褻斯義乎初砥平地瘠又驪境也故不以占旣得卦始就居之越已未小堂成仍以爲扁堂之形似樓高十六尺中一間爲房依楹築土及半而安堗有窓壁外拓四楹爲周阿排板爲軒視堗之高廣半而袤倍無障蔽可環而延望軒下東偏地沮洿引泉爲方池中留小堆樹以柳堂內實外虛池中有木皆澤風象也房內壁端列畫六十四卦並其象辭南窓兩傍大書大過象辭八字堂制朴畧上覆以木皮斤斲而已谷在萬山中堂又在谷內四隅周匝如盆盎松杉茂密沮洿中多檉柳無佳卉異石谷多沸泉泉聲可..
送蔡司書裕後赴北幕引 向者僕評北幕僅半年初非特選也又値上將張甚奴視文士有不快意輒齮齕之僕於是但日飮燒酒而靡所可否事間奉方伯指揮一出六鎭仍得遍遊塞垣荒城古戍無遠不到或引老校舊裨登高指點詢問表裏山川外至靺鞨之墟慨想我祖宗開基啓霸侔跡岐雍與夫謀臣猛將鱗襲雲蒸佐成雄武有以也而憤今時胡虜之倔强爲之扼腕酸眦者屢矣然此徒壯年粗心耳於旁人且不以相語況敢措一辭規一策妄自衒於油幢間也今者大司馬以北路武將多不法而元戎困於籌畫請別選三英俊充其幕佐銓衡再注而得蔡君伯昌君以妙齡登大科出入臺閣聲望高于時爲人端介深密不喜飮酒念朝廷選任之重嶷然有當官之心嗟乎此眞評事哉君到北幕當日所爲或有以僕向時之事導君以便逸者君第應之曰時不同故也崇禎庚午夏德水李植書于漢城西寓舍
送聖節兼冬至使全公湜航海朝燕序 詩皇皇者華遣使臣也其首章曰皇皇者華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懷靡及原隰敍其歷也每懷靡及言其勤也是時周家敷敎內服邦畿之外地不過千里執玉之役遠不過淮海之間方岳之內其所指原隰不過丈五之阜濡裳之水耳然且悶悶焉念其行道之艱咨諏之遠被之樂章歌于宴犒此西周之盛也逮其靡也大夫行役有獨勞獨賢之歎其詩曰或不知叫呼或慘慘畏咎或棲遲偃仰或王事鞅掌或湛樂飮酒或出入風議或靡事不爲德水子曰余讀詩至此知宵雅之變也鄒孟氏有言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人臣奉主之令圖國之事不共是懼何勞逸之足較北山大夫其亦未喩夫道者乎國家自有遼梗泛海朝天之使歲一再行鯨濤萬里島嶼之出沒風飇之不時往往蹈不測之危其由登而達于燕也跨九河經鉅鹿鞍馬之苦剽劫之虞動數千里方之于原隰陟彼之詠計不啻相萬千也聖明龍飛手足視臣遣儀之縟資幣之腆一躡祖宗故事雖有司者惜費而有所裁執法者陳義而有所摘惟溫旨輒容寬假之卽西周忠厚何以加焉乃學士大夫出入之議則大..
司諫院剳子 伏以臣等俱以庸懦素昧臧否雖泰淸顯有同聾瞽其於時議之情變已事之是非實所未知不敢强爲之說第見比來朝紳之間氣色弗靖御批差除旨意非常此人材進退之機邦國否泰之本臣等以言爲職不容緘口畧陳一二冀以裨補闕遺伏惟聖明勿以朋比之說視之朝廷軫念民事愼揀守令兼用侍從交差此固淸朝美事也若秤衡失當寄任非誠以譴罰行遣則不但人情危懼受任之人亦焉以展布施措乎張維官經冡宰方主文柄大臣之次貴臣之首也雖有所失自當退之以禮羅州是四品官得除之地虞候都事亦居其上郡縣鎭堡視爲等夷其禮貌文牒之間卑辱甚矣若昔唐宋貶官雖下至於司馬司戶然而不簽書公事受員外置祿則是於尊貴體面無大傷損堂陛之制古人豈不致謹今維之貶官謂之前所未有非過言也朴炡兪伯曾等久淹下邑甫還侍從守令交差豈無他人今者次第特除聖意不無譴怒此朝紳之所以疑駭士論之所以傷沮者也臣等竊惟聖意待此二人者豈不以前日分黨之說有以啓之耶夫二人者交遊之間論議頗峻其所取舍是非不能盡合於羣情..
祭金而好文 吁嗟而好世之所謂壽夭云者吾不知其何說也長於人者世謂之壽而未必長於天短於人者世謂之夭而未必短於天然則有長於天而短於人者則是人所夭而我所壽也吁嗟而好知此者誰哉子之病也我見之矣子之死也我聞之矣陰陽不能擾其關二豎不能泪其舍氣愈萎而神愈王則病能困子而不能亂子矣言已閉而意不迷息將絶而覺不昏從容暇豫正席而瞑則死能亡子而不能奪子矣然則病之所能困與死之所能亡者固可謂短矣若其所不能亂與所不能奪者則豈遽止於二十五春秋而遂滅哉吁嗟而好知此者誰哉有母在堂有婦在房稚孤孑孑未免懷抱此固生民之至痛人理之所不堪者然皆未足爲而好痛也獨恨嘉穀未遂嚴霜不待良驥就途華軸先摧求益之志莫遂可大之業未究使其歿而長者旣不能極其分而又不能令人人知之也此則豈特以悼吾子而已抑可爲斯道長痛耳吁嗟而好其知此也歟嗚呼哀哉
漢祖不錄紀信論 事之大不近於人情者自非忍心逆理拂人之性然而爲之者是必有深情隱旨而人未之知也詩不云乎無言不酬無德不報匹夫之於恩怨一飯睚眦猶思必報況以英雄之資據萬乘之尊操賞罰之柄乃獨於活己之德殉主之節功存乎社稷者顧忽焉無尺寸之報若漢高之於紀信此果於人情近乎苟能鉤深闡微直得其肺腑則高帝之不封信非忘而負之也蓋慚而諱之不欲擧其事焉耳嗟乎榮陽之圍急矣未有信之誑楚則高帝無能脫虎口矣信死而後高帝全高帝全而後漢得爲漢不然雖有良平信布百千輩其能辦天下乎然則信之功烈漢家萬世不可忘者三傑亦當遜其下矣天下旣定大封功臣一戰之勞一畫之奇靡有不錄鄂千秋魏無知之屬至以一言取封爵山河之盟丹鉄之券輝映一世而信之奇功大節獨泯泯無稱襃恤之恩不及於泉壤錫賚之典不沾於苗裔則斯事也何能無後世議哉夫高帝素稱不吝賞功其於恩怨尤鑿鑿如也不如仲力之誚至發於上壽之日丘嫂轑羹之憾竟形於封姪之號蕭何以贏錢益邑盧綰以同里封王一恩一怨可謂不遺錙銖矣何..
德有凶有吉辨{課作} 韓子原道篇曰道與德爲虛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有吉愚嘗以爲不可謂試辨之夫德得也行善而有得於心是之謂德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日用之間各有當行之道所當行者卽所當得也當得而得方謂之德不當得而得者豈所謂德也哉耕而穫以得穀爲得而得菜豈得哉鑿而井以得泉爲得而得土豈得哉得於善者謂之德德斯吉矣違於善者謂之悖德悖德斯凶矣天下安有反其實而同其名者乎夫韓子之爲是說蓋有所據易言恒德之凶詩稱二三其德周公曰商王受酗于酒德伊尹曰德二三動罔不凶此皆借其一義以爲言耳非所以論其全也而韓子執其言而遺其意斷然以道德爲虛位而吉凶爲對體遂爲立言之大旨此其所以謬也聖人之言周流無滯故正言而若反反言而不失於正學者不得其意而惟言之拘故膠固滯泥卒陷於一偏此君子所以難於立言者也且韓子固以道德爲虛位而仁義爲定名然以其說推之仁義亦不得爲定名也何以言之夫宋襄之仁天下笑之婦人之仁君子小之非義之義孟子譏之仁義果有定名乎非仁而有仁之名非..
潛窩記 始昌期甫以潛窩屬記也窩故未之有也今年昌期甫以疾辭事歸而窩亦成使謂余曰潛窩始爲吾有子其可終無一言乎余曰諾夫潛之說始見於易之乾初與洪範之三德蓋易以時言而範以才言也才之不及於高明者謂之沈潛而時之不可以見且躍焉者於義當潛學焉而不量其才則無成動焉而違其時者凶此聖人垂戒之旨也今昌期甫之取諸潛者無乃與是異乎昌期甫以魁科進高才直氣重於薦紳其當官任職一切以治辦聞則昌期甫之才有過焉無不及也中歲蹇連係乎時矣中興之後際遭聖明數年中驟躋宰秩處臺閣則臺閣重任藩臬則藩臬治日者又以勁言讜議爲明主所嘉獎擢長諫垣旋貳夏卿今雖移疾就閑其遇時嚮用方未艾也若是而以潛自居其於名實何意者昌期甫之雅意自有所在而非斯之謂乎夫昭昭生於冥冥感通本乎寂然隱者顯之根而靜者動之君也尺蠖不屈則無以求伸龍蛇不蟄則無以存身故君子之爲道也用心於內寧闇然而晦不的然而暴及其至也修之屋漏者可以達乎四海歛之方寸者可以準乎天地潛之用若是其著也昌期甫倘亦有..
送吳肅羽出牧驪州序 尊卑而榮辱之內外而輕重之仕宦者之常情也然君子之仕也爲義不爲利尊而不能擧其職不如卑之爲安也內而不能行其志不如外之爲慊也古之君子立乎人之本朝其用心蓋如是也世之所重者莫如將相其次臺省館閣然余觀於朝爲將相者其能有尊主庇民安邊制敵者乎爲臺省館閣者其能有讜言正色繩愆糾繆者乎若是而謂之擧其職行其志吾未信也嘗思而得其故此非其人之皆不材也勢不便也非其勢之不便於今日也蓋其來也久矣阨於時格於勢雖有其人亦將如之何哉若夫外職則異於是雖一州一縣之小其四封之內令焉而無不行也惠焉而無不究也有一利可時而興也有一害可時而去也卽有事出於上非吾所能奈何然其方便斡旋未嘗不在於我其行志擧職視處內者萬萬不侔焉此無他彼近君而勢分此近民而勢專故也吳公肅羽早以才敏稱歷踐華膴出按關東節以憂去服闋而入銀臺侍帷幄無何乞外得驪興驪小州也肅羽以近侍出議者咸以爲不宜肅羽獨欣然意得也知肅羽者或云肅羽有親在堂驪雖小地近於便養且其處僻..
韓張谿谷文 張維字持國號谿谷德水人光海君{明毅宗時}己酉文科仁祖癸亥錄靖社勳封新豐府院君官至右議政諡文忠 白沙先生集序 天之爲世道慮也至矣平陂往復世變之不能無者蓋繫於氣數天亦無能如之何也然其變之將至也天必爲生英人偉士畀以其責使或成其事功或樹其風烈而斯世斯道終有賴焉若夫人者其生也實得天地之間氣卓然不隨存沒而顯晦咳唾笑談之遺皆可爲後世重古之人遠矣求之近代故相白沙李公其庶幾乎國家自壬辰來遭大變者三焉倭寇之難國之不亡如一髮而公首建大策請援於天朝旣而長本兵贊睿謨奔走先後克成中興之業丁應泰之誣我也禍機之烈劇於壬辰卽天鑑一眩事有不忍言者廷臣失氣蹜蹙莫肯前當其鋒焰而公單車啣命赴愬帝庭使國誣洞雪而主憂以釋則其功已偉矣閱世遇人倫之變奸臣逢惡請廢君母金墉之禍迫在昕夕人之所以爲人者一朝墮地盡矣方且陳刀鋸列鼎鑊盛氣以胥言者而公明目張膽吐片辭以定父子君臣之義竟坐此竄絶塞以沒然賴公一言長秋咫尺地卒不得以不測如焉則其..
序 古未有以文名始於鄭之辭命加草創討論修飾潤色之功而致其美夫子之門身通六藝者七十餘人而文學獨屬之子游子夏自是文章世爲一科其業益廣其術益精然必以獨稟之氣用專一之工言旣本於六經法度神化兼極其致然後可以與於作者之林若經術富矣而修辭無法則如野戰失紀之師散亂潰決而莫可戢無可也法度立矣而神化不至則語皆板實而精光微昧無可也譬如衣木偶以錦繡雖具儀刑而無動作屈伸之節夫其難也如此故世之操觚者多而能傳者鮮矣東國自新羅時已習爲文辭逮于高麗及韓益以彬彬作者前後相望高者固飛騰而入于古而下者猶庶幾於典刑顧前夫有品題並擧混稱爭相優劣訖無定論學者往往以是病之滄江金先生崛起崧陽以古文名天下其造詣之深識鑒之精所謂庖丁氏之目無全牛者嘗以爲本邦古文之學金公富軾倡之於高麗而李公齊賢繼之其後三百年張公維明之於韓而李公植金公昌協朴公趾源洪公奭周金公邁淳李公建昌相繼而作雖或體裁之有別而同爲文家之正宗可以模楷後人手錄其文表爲九家屬光武末..
韓之遺民澤榮最錄其國先達之文之雅正者命曰麗韓九家文以貽其友王性淳王氏復益以金氏所作爲十家家寫一篇而介張季直先生以請序於余余常以爲凡論詩文非讀全集不能有所評騭僅此十篇者不足以見十家造詣之所至明矣不足以見彼都文運升降之跡益明矣然吾讀此而歎彼都固嘗大有人在卽此十篇者而其士夫所蘊蓄所宗尙所貽播盖畧可見也夫國之存亡非謂夫社稷宗廟之興廢也非謂夫正朔服色只存替也盖有所謂國民性者國民性而喪雖微社稷宗廟正朔服色儼然君子謂之未始有國也反是則雖微社稷宗廟正朔服色豈害爲有國國民性何物一國之人千數百年來受諸其祖若宗而因以自覺其卓然別成一合同而化之團體以示異於他國民者是已夫此國民性以何道而嗣續以何道而傳播以何道而發揚則文學實傳其薪火而筦其樞機明乎此義然後知古人所謂文章爲經國大業不朽盛事者殊非夸也今歲歐洲大戰有胎禍之一國日塞爾維亞者世所其聞也此國之亡嘗七百年矣距今百年前乃始光復舊物漸得列於附庸今乃攘臂與世界一大名國..
표훈사(表訓寺) 스님 혜묵(慧默)에게 주며 증표훈사승혜묵서(贈表訓寺僧慧默序) 유몽인(柳夢寅) 天啓二年冬, 於于子隱居于金剛山之表訓寺, 寺之僧慧默唁曰: “子之春秋有幾?” 曰: “大易之卦數也.” 曰: “子之廢幾載?” 曰: “除五日, 卽六載矣.” 曰: “緣何到此?” 曰: “爲賞秋來, 將餞歲也.” “何病之久?” 曰: “勞飢之故也.” “何勞且飢?” 曰: “繇嶺西越阻險, 並東海北轉入楓嶽, 或驂或輿, 或杖而步, 僮奚治盤飧, 酸醎節適, 不稱於老口, 所以病也.” “何病之稍間, 而讀書晷繼燭, 作詩文累簡牘耶?” 曰: “性所嗜, 不自疲也.” 默曰: “子誤矣! 余觀夫今世擯屛失跡者, 或一歲或數歲或不歲月皆起廢, 所以求進之多階也. 子何獨不循衆媒進, 至五六載之久而益自遠世爲? 余觀人甲子重還之後, 坐則噫, 起則呀, 使童子抑搔於一室, 猶呻號..
題彝齋東南二詩後 부귀하다 빈천해져야 시가 좋아진다 歐陽論詩窮而工 此但以貧賤之窮言之也 至如富貴而窮者 然後其窮乃可謂之窮 窮而工者 又有異於貧賤之窮而工也 貧賤之窮而工 便不足甚異 且富貴者 豈無工之者也 富貴而工者 又於其窮而後更工 又貧賤之窮所未能也 噫 東南二詩 所以工焉耳 기본적으로 성령과 격조가 구비되어 있어야 한다 然性靈格調具備 然後詩道乃工 然大易云進退得喪 不失其正 夫不失其正者 以詩道言之 必以格調裁整性靈 以免乎淫放鬼恠 而後非徒詩道乃工 亦不失其正也 况於進退得喪之際乎 噫 今東南二詩 所以性靈格調之具備焉耳 噫 進亦工退亦工 得亦工喪亦工 所以不失其正 而富貴之窮而工 異於貧賤之窮而工 -『阮堂全集』 해석 부귀하다 빈천해져야 시가 좋아진다 歐陽論詩窮而工 구양공(歐陽公)의 논(論)에, 시(詩)는 “궁(窮)해야만 좋아진다.”라고 하였는..
習齋集序 곤궁해져야 시가 전공하게 된다 文章一技也 而必專而後工 蓋非紛華富貴馳逐聲利者所能專也 故自古工於詩者 大率窮愁羈困 不遇於時 非工之能使窮 窮自能專而專自能工也 달했음에도 외직에 있어 시만을 생각했기에 巧할 수 있었다 余觀習齋公之詩 沖澹而有味 典雅而無華 是固臻於妙而得其精者也 苟非窮於時者 何能若是專哉 然公以妙年大科 聲華籍甚 立朝五十年 官至禮部侍郞 不可謂窮也 而於詩若是專何也 余少也 寓居公第之傍 又與公之諸子遊 常見公官閑罕出 出則樸馬殘僮 委蛇以行 雖身縻簪笏 而意在推敲 入則閉戶靜坐 諷詠自娛 於物無所嗜好 唯喜古書 手不釋卷 上自墳典 以至諸子百家 奇辭奧義 極探窮搜 孜孜兀兀 樂之終身而不知倦 此公之所以專於詩也 벼슬자리를 추구하지 않았기에 시로 대가가 되었다 然則公果無意於世 而直爲操觚弄墨者流哉 嘗聞公少與安公名世,尹公潔相友善 ..
타고난 문장실력과 경륜실력으로 혼란한 이 시대를 잘 이끈 월사 월사집서(月沙集序) 장유(張維) 달하면서도 문장이 좋은 사람도 있다 自歐陽氏論文章有窮而後工之語, 操觚家多稱引爲口實. 夫雕蟲寒苦之徒, 風呻雨喟, 啽哢飛走, 爭姸醜於一言半辭者, 以是率之猶可也. 乃若鴻公哲匠冠冕詞壇, 彰其色而黼黻靑黃, 協其聲而笙簧金石, 以大鳴一世者, 此其人與才, 豈囿於窮途之域, 而格其巧拙哉? 歷觀前代豪傑之士, 以文章致身宰輔, 兼擅藝苑之譽者, 蓋曠世罕覯, 而唯我朝爲最盛, 此殆祖宗右文之效. 若故相國月沙李公, 眞其人哉? 벼슬자리에서 글로 인정받다 公自布衣時, 已有盛名, 甫釋褐, 攝官起居注. 宣廟臨朝, 見公記注贍敏, 爲倚案注目久之, 不覺硏滴墜水沾公衣, 命黃門拭之, 此公受知之始也. 兵亂後恒管槐院文書, 每一篇進, 上未嘗不稱善, 錫賚相踵, 或命..
역대 임금들의 교화로 온유돈후함이 담긴 시집 풍요속선서(風謠續選序) 이가환(李家煥) 天下無無性情之人, 則無無詩之人, 故人皆可以爲詩. 惟性情梏而詩亡矣, 梏性情者莫甚於富貴. 性情梏則雖其才調之高, 言語之工, 末而已, 豈復有詩哉? 此所以古今稱詩, 多出於窮而在下者也, 然旣出於窮者, 故例多感憤牢騷之辭, 君子病之. 而是集獨能溫柔敦厚, 不失興觀羣㤪之旨, 玆其所以爲昭代之風也. 蓋性情在人, 所以導其性情在上. 季札觀周樂, 衛之人未必能皆憂而不困也, 以康叔武公也; 齊之人未必能皆泱泱也, 以太公也; 唐之人未必能皆思深憂遠也, 以有陶唐之遺風也. 然則今之人, 亦未必能皆溫柔敦厚也, 以列聖之化也. 使有如季子者觀之, 其必有以知之矣, 故曰論其世也. 主其事, 千君壽慶ㆍ張君混, 皆深於詩者也. 上之二十一年丁巳十一月日, 資憲大夫行龍驤衛大護軍驪興李家煥..
逐詩魔 來 爾魔 汝曷不自形其形 陰幽詭仄而着於人 蠹壞厥靈 以意格爲髓 以物象爲盲 以聲律爲竅 以體裁爲精 力可以倒巴峽 舌可以卷齊城 憎我面目 憊我性情 使我未老而髮華 又與世而齟齬 今欲數汝之罪 雖擢髮猶難擧 天明地幽 曰陰與陽 鬼歸神伸 翕欻開張 其或有騁怪於乖盭 發妖於誕妄 在水石者曰龍罔象 在山木者曰夔魍魎 火有無忌 土有羵羊 或立於堂 或嘯於梁 皆假於物 憑形逞術 嗟獨爾魔 不倚于物 胡寓諸人 反爲人害 其在鬼也雖微 其爲言則甚大 曰昔混沌 九竅未分 俗質風淳 樸略無文 自爾作祟 泯泯棼棼 弄斤操斧 揮霍紛紜 思若湧泉 態若春雲 鉤深抽隱 掇英吐芬 浮花浪蕊 衒耀人目 雕膏鏤氷 損功費日 澌薄眞元 斲鐫太素 厥咎安在 職爾魔故 精騖八極 神遊萬仞 窺蠹簡以剽盜 咀六藝之芳潤 探剔而海欲枯 探覓而天應悶 始躑躅於噪吻 若秋蟲之吐聲 終流離於揮翰 況風雨之驟驚 牢籠宇宙 噏哢..
부벽루를 중건하며 부벽루기(浮碧樓記) 성현(成俔) 이름의 연유 都之有樓臺, 古也, 以都邑之盛, 而無觀覽之所, 則無以慰賓旅而宣湮鬱之懷. 西都之勝甲海東, 而樓之勝, 又甲於西都. 出城數里, 錦繡山牧丹峯之下, 因崖窾構樓以遊, 而名之曰浮碧. 謂其仰憑峯巒, 俯挹江瀨, 山光水色, 嫩碧相映, 而浮動於空明中也. 보이는 풍경 峯斷成崖, 翠壁崢嶸, 奇巖贔屭, 支股轇葛而南蟠, 長城雉堞, 隱現於雲林叢薄之間. 澄江一帶, 觸樓之下, 燕尾分爲二派, 其中可居洲曰綾羅島, 未數里復合爲一. 溶漾演迤如白虹, 蜿蜒抱長城而流, 南通碧海, 潮汐往來, 此樓得山谿之勝也. 近則平沙斷岸, 籬落縱橫, 楊柳連堤, 桑柘蔭徑, 與夫風帆雨楫, 沙禽水鳥下上而浮沈者, 皆出乎履舃之下. 遠則平郊緬邈, 田疇綺錯, 茂林豐草, 一望無際, 遙岑群岫, 如丫如䯻, 點點脩姱, 半露..
발해고서(渤海考序) 박제가(朴齊家) 요동의 경관 묘사 余嘗西踰鴨綠, 道靉陽至遼陽, 其間五六百里, 大抵皆大山深谷, 出狼子山, 始見平原無際, 混混茫茫, 日月飛鳥, 升沈于野氣之中. 而回視東北諸山, 環天塞地, 亘若畫一, 向所稱大山深谷, 皆遼東千里之外障也. 乃喟然而歎曰: “此天限也.” 夫遼東, 天下之一隅也, 然而英雄帝王之興, 莫盛於此, 葢其地接燕齊, 易覘中國之勢. 故渤海大氏以區區散亡之餘, 劃山外而棄之, 猶足以䧺視一方, 抗衡天下. 발해에 무관심할 수밖에 없던 우리나라 지식인의 한계 高麗王氏統合三韓, 終其世不敢出鴨綠一步, 則山川割據得失之迹, 槩可以見矣. 夫婦人之見, 不踰屋脊, 孩提之遊, 僅及門閾, 則固不足語垣墻之外矣. 士生新羅九州之內, 錮其目而廢其耳, 且不知漢唐宋明興亡戰伐之事, 而况於渤海之故哉? 고려가 영토를 회복하..
삶이 윤택해진다면 배워서 실행해야 한다 북학의자서(北學議自序) 박제가(朴齊家) 余嘗慕崔孤雲ㆍ趙重峯之爲人, 慨然有異世執鞭之願. 孤雲爲唐進士, 東還本國, 思有以革新羅之俗而進乎中國, 遭時不競, 隱居伽倻山, 不知所終. 重峯以質正官入燕, 其東還封事, 勤勤懇懇, 因彼而悟己, 見善而思齊, 無非用夏變夷之苦心. 鴨水以東千有餘年之間, 有以區區一隅, 欲一變而至中國者, 惟此兩人而已. 今年夏, 有陳奏之使, 余與靑莊李君從焉. 得以縱觀乎燕薊之野, 周旋于吳蜀之士, 留連數月, 益聞其所不聞, 歎其古俗之猶存, 而前人之不余欺也. 輒隨其俗之可以行於本國, 便於日用者, 筆之於書, 並附其爲之之利與不爲之弊而爲說也, 取孟子陳良之語, 命之曰北學議. 其言細而易忽, 繁而難行也, 雖然先王之敎民也, 非必家傳而戶諭之也. 作一臼而天下之粒無殼者矣, 作一屨而天下之足..
宋五家詩鈔序 송시는 원리를 상실했다 詩至於宋 可謂亡矣 所謂亡者 非其言之亡也 其理之亡也 詩之理 不在於詳盡婉曲 而在於辭絶意續 指近趣遠 不涉理路 不落言筌 爲最上乘 唐人之詩 往往近之矣 송나라 시가 지닌 문제점 宋代作者 不爲不少 俱好盡意而務引事 且以險韻窘押 自傷其格 殊不知千篇萬首都是牌坊臭腐語 其去詩道 數萬由旬 豈不可悲也 夫以蘇長公絶特仙才 亦未免廣大敎化之誚 他尙何說乎 송시를 읽으며 슬퍼했지만 버리지 못하고 남겨두다 余嘗取宋人諸家閱之 哀其用功之勤而去道之遠 亦不敢以己見 廢古人劌心役智者 卑而恕之 歲月旣久 幷自家所作 亦漸流於西江 不自覺其舍古就近 信乎卑汚之染人也 如是其捷矣 姑以酬應之便敏 爲當於意 聊不決棄 傾城姝學時世粧 出倚市門 豈不羞滿面也歟 송나라 시인들 중 가치가 있는 걸 모아 책을 만들다 暇日取王文公及長公,黃太史曁二陳詩..
맑은 벗 연꽃을 친구 삼은 안동자사 정우정기(淨友亭記) 배용길(裵龍吉) 凡物之可與爲友者, 己獨知之, 人莫之知也, 天獨許之, 人莫之許也, 斯友也, 其諸異乎人之友之歟? 古之人, 不偶於時則尙友於千古, 不諧於人則託意於外物, 斯皆己知而人不知, 天許而人不許者之所爲也. 李侯刺永嘉之明年, 於衙墉內得沮洳地, 石而增之, 茅而宇之, 種荷其中, 名曰淨友. 托其素知邑人裵龍吉, 錄其立亭月日與夫名亭本末. 夫蓮之爲物, 濂溪先生一說盡之, 此外惟李謫仙詩曰: ‘淸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飾’者, 妙入三昧. 後之人, 雖欲巧加形容, 奈陽春白雪何? 若夫刺史立亭之意, 則可以敷演而次第之也, 刺史, 君子人也. 其取友也端, 其所寄興, 不於妖花艶卉紛紅駭白之物, 而獨眷眷於君子之叢. 世之於蓮也, 能知而賞之者有幾人耶? 或有取於松菊梅竹者, 非不美也, 皆取夫一節而好之..
『동국사략(東國史略)』을 비교하여 간행하길 요청한 것에 대한 기록 의청간행동국사략전(擬請刊行東國史略箋) 윤회(尹淮) 汗竹成編, 可鑑前王之治忽, 謄藁鋟梓, 庶廣後世之流傳, 輒露愚衷, 冒塵聦聽. 粤惟東國, 肇自邃初, 檀君啓祚於唐堯, 箕子受封於周武. 厥後瓜分四郡, 俄焉鼎峙三韓, 彊域戰爭之紛紜, 一彼一此, 君臣行事之始末, 有盛有衰. 載籍罕存, 歲年旣久, 上據稗官之誌記, 近觀富軾之編摩, 浩瀚宂長, 讀之思睡, 荒唐狂誕, 談者不經. 恭惟德與日新, 聖由天縱, 萬機之暇, 心乎藝文, 三國之書, 憫其訛謬. 爰命耆碩, 共議看修, 公是公非, 本『春秋』之筆削, 繫年繫事, 倣班馬之規模. 文約指明, 辭嚴誼正, 允爲三長之手, 可備乙夜之觀, 載惟簡帙之頗多, 誠恐繕寫之難繼. 俯從輿望, 優降綸音, 俾之工善而吏勤, 刊行一世, 必也家傳而人誦,..
부자가 되기보다 가난한 한가함으로 불우헌기(不憂軒記) 정극인(丁克仁) 한가함이 없으면 근심이 있다 軒以不憂名, 志閒也. 人之於世, 無閒則有憂, 有閒則無憂, 從古則然. 堯以不得舜, 爲己憂, 舜以不得禹皐陶, 爲己憂, 是爲天下得人而憂之也. 孔子之去魯曰: “遲遲吾行.” 孟子之去齊, 則三宿出晝, 是行道濟時而憂之也. 태산군의 한 거사가 한가로움을 얻어 근심도 사라지다 古泰山郡, 有一居士, 其學則涉獵乎經史, 其志則師友乎聖賢, 再上疏闢異端, 依乎中庸矣. 由蓮榜捷丁科, 儒者氣像矣, 錄原從二等, 蔭子孫宥後世承天寵也. 四成均注簿, 再宗學博士, 文臣職也; 乘驄馬, 坐霜臺, 風憲之餘光也; 量田三, 敎授三, 儒林之腐者也. 浮雲乎身世, 弊屣乎軒冕, 藏器於身, 見幾而作, 欣欣然囂囂然, 朝夕於斯焉, 起居於斯焉. 奴耕婢織, 足以代其勞,..
발해고서(渤海考序) 성해응(成海應) 발해의 상세 정보 泠齋柳公惠甫, 嘗撿中秘書, 得渤海事, 比唐書渤海傳, 益加詳, 編其世系ㆍ傳記ㆍ地理等, 爲一卷. 渤海太氏, 起於粟末水, 粟末, 卽今混同江也, 太氏以區區之衆, 雄張於東北, 能交聘鄰國, 文辭爛然. 而職官品服, 與夫州府建置, 頗倣効唐制. 五京十五府, 其南京南海府, 今南關也; 其東京柵城府, 今北關也; 其西京鴨綠府, 今關西之北境也, 其餘二京十五府, 亦皆在鴨綠豆滿二江之外, 與我境不遠. 是時, 高麗新滅, 唐雖建安東都護以鎭之, 然荒遠不治, 其民多徙江淮而地空. 所以渤海漸侵牟自大者數百年, 爲契丹所滅. 발해 후기의 역사는 연구되지 않았다 夫自肅愼以後, 或稱勿告, 或稱靺鞨, 或稱渤海, 其部帳之盛衰興滅, 固不足道. 方其忿鷙魁傑, 負力怙氣, 屯結山林, 互相傾奪, 跳踉自恣, 有足以..
국자감상량문 國子監上梁文 국자감이 세워지기 전의 상황 儒宗大振 可觀國家之興 黌宇重新 必卜山川之勝 惟在過江之始 未遑相地之宜 卽鄕學以經營 爲泮宮而講習 郊圻旣定 連百堵以中施 形勢則然 介一區而外絕 터를 정해 국자감을 세우다 幸玆多暇 爾乃度功 得秀壤於花山 移宏模於槐市 華楹肪砌 美哉輪奐於咄嗟 練水螺峯 莫是英才之醞釀 脩梁乃擧 嘉頌斯揚 들보에 쓴 글 兒郞偉拋梁東 甲乙芳枝長桂宮 此地的應鍾秀氣 靑春衮衮拜三公 兒郞偉拋梁西 至魯行看一變齊 五學賈生言記取 尙賢貴德化群黎 兒郞偉拋梁南 眼底山低手可探 知有橫經相問道 誰將精義騁高談 兒郞偉拋梁北 玉振金聲夫子德 回也區區謾欲瞻 忽焉在後那容得 兒郞偉拋梁上 炮鳳方爲賢者養 濟濟靑衿自琢磨 景行行止高山仰 兒郞偉拋梁下 儒術尊來羞五覇 馳道當須築至斯 吾君嚮學嚴鸞駕 상량을 하며 바란 내용 伏願上梁之後 敎化流..
귀성 임열부전의 뒤에 쓰다서임열부전후(書林烈婦傳後) 이상정(李象靖) 理義本於人心, 不以貴賤男女爲豐嗇. 然不有典謨之訓, 師友之導, 無以啓發其固有之天. 故忠孝義烈, 多在於丈夫而罕聞於女子, 多得於士大夫而罕見於下賤, 非天之降才或殊也, 特所遇之地使然耳. 雖然, 丈夫與士大夫, 迫於事勢, 或出於一時勉慕之餘, 而乃若女子而又下賤則耳無諷而目不簡, 其見聞不越於委巷咫尺之間. 而能捐軀殉義, 凜然如烈日秋霜, 以增夫三綱五典之重, 又豈不尤鮮且異哉? 余讀龜城林烈婦傳若詩, 重有感焉. 嗟乎! 杞梁之妻ㆍ秋胡之婦, 古今稱義烈而婦也與之同歸, 女也而爲丈夫所難爲, 下賤而爲士大夫所難能, 非夫理義之無豐嗇者, 烏能有是哉. 浮屠師志閑, 訪余湖上, 欲有以一言. 余惟諸公之作已盡矣, 無容贅焉, 獨以理義之根於心者, 爲萬世綱常之勸云. 『大山先生文集』 卷之四十五 ..
속담의 가치를 알기에 속담모음집을 짓다 백언해발(百諺解跋) 이익(李瀷) 諺者粗俗之談也. 成於婦孺之吻, 行於委巷之間, 察之人情, 驗之事理, 有刺骨入髓, 覈究乎毫芒之細者. 不然其何能流而布之, 傳久而不泯若是哉? 詩曰: “詢于芻蕘.” 芻蕘之爲言, 固無據典引義, 增華飾彩, 可以悅耳而賞心者. 然且採之, 豈非蹈于實而適乎務哉? 其見於經則莫知苗碩之類, 卽尊之丌上, 播之後人, 此爲詢之之證案, 以之處家事措國政, 要不可廢也. 苟使言而裨益, 何有於古今聖愚之別? 諺之不可沒也明矣. 余嘗有聞於閭井, 聞於行道, 輒隨而錄之. 旣而又懼夫一時方言, 久或迷指, 於是加之數語爲之解, 目之曰百諺解, 百者大數也. 『星湖先生全集』 卷之五十六 해석 諺者粗俗之談也. 속담은 거친 풍속의 말이다. 成於婦孺之吻, 行於委巷之間, 察之人情, 驗之事理, 有刺骨入髓..
동국여지승람에 쓴 발문 여지승람발(輿地勝覽跋) 김종직(金宗直) 임금이 하교한 내용 成化二十一年三月, 上命承政院, 召今平安道觀察使臣成俔ㆍ忠淸道觀察使臣蔡壽洎臣宗直, 出示宣城府院君臣盧思愼等所進『東國輿地勝覽』五十卷. 仍傳曰: “是書據祝穆之編, 提其事要, 兼采詩文, 博求而廣記之, 於國家文獻, 誠有所益. 然其間山川及古實, 恐脫略, 而諸人之作荒冗殽雜者, 頗有之, 卿等宜更讎校檃括, 期至於精當. 其凡則, 一以『大明一統志』爲法.” 진행이 중지되었다 완성된 사연 臣等聞命兢惶, 遂開局于景福宮之弘文館, 與今典翰臣李昌臣ㆍ副正臣申從濩ㆍ正郞臣金孟性等, 謹閱元藁, 而就加刪輯, 未幾, 以旱荒而寢之. 翼年二月, 復命臣宗直ㆍ臣昌臣ㆍ臣從濩, 俾卒其緖, 校理臣李宜茂ㆍ副校理臣兪好仁ㆍ修撰臣崔溥, 相踵而同事焉. 其山川城郭樓臺廟刹, 訪諸計吏邸主, 建..
삼국사절요서(三國史節要序) 서거정(徐居正) 춘추필법을 따른 역사서와 그렇지 않은 역사서 自古有天下國家者皆有史, 唐虞有唐虞之史, 三代有三代之史. 至於列國, 晉之『乘』, 楚之『擣杌』, 魯之『春秋』, 皆其國史也. 吾夫子因唐虞三代舊史, 删定爲書, 又因魯史, 作『春秋』, 此史家編年之權輿也. 司馬遷始變古作『史記』, 立紀傳表志, 『春秋』之法始壞. 班ㆍ范因之作『漢』ㆍ『書』, 歷代撰史者, 謂遷有良史之才, 踵而不廢, 『春秋』之法再壞矣. 司馬公, 推本筍悅『漢紀』, 作『資治通鑑』, 始復『春秋』之舊, 朱子作『綱目』, 深得聖人筆削之微旨. 自此以後, 李燾之『長編』, 溫公之『資治』也, 陳桱之『續編』, 朱子之『綱目』也, 脫脫之全史, 班固之『漢書』也. 전사(全史)는 의미가 있다 嗚呼! 以『春秋』之法論之, 馬氏變古之體, 不得辭其責, 以後..
玄軒先生集序 문장으로 이름 난 사람이 정말 적다 維少從載籍中 歷觀古之名人巨公處宰輔之地 功名著於春秋 若唐之房,杜,姚,宋 宋之韓,富,呂,范 詎不卓犖閎偉哉 乃其詞華文采 僅足以自見於一時而已 唯張曲江,陸敬輿,歐陽,司馬諸公 身都廊廟 佩天下蒼生之望 而文章之美 燀赫藝苑 蓋歷百代而僅有若而人 何其寥寥也 문장 재능과 경국의 재능을 동시에 가진 이는 더욱 더 적다 天之降才實難 或命以經濟 或畀以文詞 其能兼有而盡美者 蓋益難矣 우리 나라의 걸출한 인물들 我東文學不如中夏 固也 然其能者 往往多出於顯位 若麗之李文順,益齋,牧隱及我朝之高靈,德水,商嶺五六公 皆斡鼎軸贊辨章 而兼主詞壇之盟 殘膏賸馥 沾丏至今 雖其偏全雅俗 各有可議 要之皆庶幾不朽哉 걸출한 인물 현헌 선생 作人之效 莫盛於宣廟 而故相玄軒申公出焉 公生稟絶異之才 甫成童 博綜墳典 弱冠釋褐 歷..
申泥翁詩序 송풍이 휩쓴 상황에서 나온 당풍을 지닌 시인들 국조(國朝)의 시체(詩體)가 비록 서로 같지 않으나 대개 당풍과 송풍이 뒤섞여 있는데, 송풍이 더 많다. 가정(嘉靖)과 만력(萬曆) 연간에 최고죽(崔孤竹),백옥봉(白玉峯),이손곡(李蓀谷) 세 사람이 당풍으로 자임하였다. 내가 그들의 시를 보니 기력(氣力)과 조격(調格)은 비록 미치지 못하는 점이 있었으나, 당풍을 닮지 않았다고 할 수 없었다. 이 세 사람 이후로 이지봉(李芝峯)이란 사람이 뒤를 이어 나왔는데, 그의 시 역시 최고죽이나 이손곡의 체(體)였다. 이지봉 이후에 신군택(申君澤)이 뒤를 이어 나왔는데, 그의 시는 맑고 아름다워 맛이 있었다. 그러니 군택은 참으로 이지봉과 어깨를 나란히 한 사람이다. 신군택이 유배된 곳이 문학하기 좋은 곳 군..
小說最壞人心說 소설을 긍정적으로 평가한 사람들을 증오한다 小說最壞人心術 不可使子弟開看 一着於此 淪沒者多 明朝淸源洪文科曰 我朝騷人墨客 作浣紗紅拂 竊符投筆等記 凡有血氣者 咸知奮發 誠感激人心之一助 可謂盛矣云 嘻嘻 烏足道哉 余嘗聞明末流賊 多冐水滸傳中強盜名字 是亦感激人心之一助哉 余嘗看水滸傳 其寫人情物態處 文心巧妙 可爲小說之魁 合號綠林蕫狐 然士大夫一向沉湎 一本有鍾伯敬評批者 伯敬之顚倒 乃如是耶 意者 浮薄輩 借伯敬名字 入榟以重其書歟 又有金聖嘆者 姿意評讚 自言天下之文章 無出水滸右者 善讀水滸 其爲人綽綽有裕 又肆然罵孟子 爲未離戰國遊士之習云 雖不詳知聖嘆之爲何許人 而其狂妄鄙悖 從玆可知也 其爲言也 抑揚眩亂 才則才矣 可謂耐菴之丘明 法門之宋江矣 意者 耐菴以錦繡之才 有一塊寃憤 疊欝於中 發此無實之言 叙其平生罵世之心歟 其心則悲且苦矣 其罪..
大東風謠序 천기에서 나온 노래가 우수한 것이다 歌者言其情也 情動於言 言成於文 謂之歌 舍巧拙忘善惡 依乎自然 發乎天機 歌之善也 故詩之國風 多從里歌巷謠 或囿涵泳之化 亦有諷刺之意 雖有遜於康衢謠之盡善盡美 固皆出於當世性情之正也 주나라 이전까진 시의 교화가 위에서 아래까지 행해졌다 是以邦國陳之 太師採之 被之管絃而用之宴樂 使庠塾絃誦之士 田野褦襶之氓 俱得以歡欣感發而日遷善而不自知 此詩敎之所以自下達上也 주나라 이후엔 천기가 참다움을 잃었다 自周以後 華夷雜糅 方言日以益變 風俗澆薄 人僞日以益滋 方言變而詩與歌異其體 人僞滋而情與文不相應 是以其聲律之巧 格韻之高 用意雖密而愈失其自然 理致雖正而愈喪其天機 欲以此而紹風雅而化邦國 則不亦遠乎 글이 옛 것을 본받지 않았다고 배척하며 시교가 멸망했다 顧里巷歌謠之作 出於自然之音響節族者 腔拍雖間於華夷..
太史公改古文論 經之文 典而嚴 史之文 質而辯 太史公之作史 變其體固也 然堯典之克明峻德 作能明馴德 平章百姓 作便章 平秩 作便程 舜典之惟明克允 作能信 直哉惟淸 作維靜潔 禹貢之九江孔殷 作甚中 大陸旣作 作旣爲 雲土 夢作乂 作夢爲治 夫馴德 不足贊巍蕩之德 能明不能形渾成之功 允與信 意雖相似 而實含協字之義 不可易以一信字也 便章便程 語反俚俗 維靜潔 句長而意淺 孔殷 含盛大之意 而只稱甚中 旣作者 有修治之功 作乂者 見平成之效 而改作旣爲 或作爲治 文旣不雅 意亦淺短 太史之筆 何爲而然也 周公之作爾雅 蓋慮後世文字之變 一字之義 解以數字 俾不失典雅之體 故揚子雲稱商周之文 灝灝噩噩者 可謂善形容矣 太史公改古文 而創史體 或犯於俚俗 寧不惜哉 後之人 尊太史爲古文之祖 而余則謂未必然也 大抵子長之文 優於史才 而疎於經學 使賈太傅爲之 必不如此 或曰 五帝紀 是..
遼野日出記 余東海人也 屢見日出於海上 嘗謂天下之觀日出者 莫我若也 今年以使事如燕 涉遼野七百里 每背日西行 不得見其出也 及到瀋陽 路折而南 晨起野行 微覺曙色自東而來 顧而視之 忽見紅日湧出地中 廣輪之大 光芒之盛 視海上尤近而明焉 始知觀日出者無定所無常形 海居者謂之出於海 野居者謂之出於野 山居者謂之出於山 唯隨人目而異其境耳 然余獨謂日者麗乎天 何嘗有出入哉 特以晝夜而有是名 晝則行於地上 夜則行於地下而已 夫豈有入海之理 古之爲咸池扶桑之說者 皆妄耳 近世泰西之人 始作坤輿之圖 明言海在地中 彼嘗乘舟而窮海者也 其言誠有據矣 世之談天地者 奇其說 乃謂前人所未道 余則謂聖人已先知之矣 中庸之論地體曰 載華嶽而不重 振河海而不洩 言地力之能載山海也 孟子亦言禹之治水曰 水由地中行者 順水之性也 盖水者依土而行 乃其性也 豈有行於地外之理哉 易曰 天一生水 地六成之 夫水生於..
선조 이후로 우리나라 한시엔 사람이 사라졌다 하산집서(何山集序) 김창흡(金昌翕) 詩之爲道 不可無法 不可爲法所拘也 不佞嘗聞朱子之論詩矣 其於風雅正變之別 非不截然 至答或人之問 則曰關關雎鳩 出自何處 快哉斯言 可以破千古膠固之見 而足爲聲病家活句矣 夫詩何爲者也 原於性靈 假於物象 靑黃之錯爲文 宮商之旋爲律 不可爲典要 惟變所適 神無方而易無體 詩亦如之 故象有所轉 雪中芭蕉可也 境有所奪 芥裏須彌可也 是豈可以安排拘滯爲哉 我東爲詩淵源旣淺, 無復憲章之可論, 而獨其詳於忌諱, 狃於仍襲, 實爲三百年痼弊. 然而宣廟以前, 雖有巧拙, 猶爲各呈其眞態, 以後漸就都雅, 則磨礱粉澤之日勝, 而忌諱愈詳, 仍襲愈熟, 非古之爲法而終爲法拘也. 故命物之, 必依彙部; 使事之, 要有來歷, 蹙蹙圈套之中, 不敢傍走一步. 遂使眞機活用, 括而不行, 豈復有截斷中流, 超津筏..
觀復稿序 余之迂疎 百無所解 獨於詩道 三十年用心矣 其始以立格必高取法必古爲準 務以矯東人卑靡之習 其自標致與夫爲人嚮導 輒曰漢古唐律 嵂嵂乎上薄雲霄 抗論則然 而及其自運 一皆是尋逐影響而 爲者 所謂漢者非眞漢 唐者非眞唐 而乃自己之漢與唐也 於是廢然而返 因難生厭 不復以聲病爲究竟法矣 晩得吾崇謙於階庭 則其爲詩嗜好過我 而學殖甚約 問其師法 高不踰少陵 而輔之以宋世黃 陳 曁我東之翠軒 蘇齋 以相頡頏 而又其推敲專在近體 則亦太卑矣 然其所脫手者 傑然超乘之氣 不受法縛而能自成法 肆意而往 邂逅與對屬平仄湊著焉 大抵得之容易而工若老鍊 余每稱奇以爲倩人 則云自少陵之室 於是知詩有別才 果非虗言 而規規於師法高下亦陋矣 如明人剽僦剝割之習 崇 謙所恥 余亦恥之 若論其敏滯 則不翅較三十里耳 崇謙爲人明潔開豁 不設畦畛 卽其眉目而肝膽是也 自梨栗之歲 已能與大人同憂樂 死時未弱冠耳..
海東辭賦序 世共知離騷爲楚人之音 而殊不知伴狂麥秀之什 卽懷沙哀郢之所濫觴 至於慶卿易水一曲 又是朱夫子所稱之爲悲壯激烈 非楚而楚者也 夫以浸沐仁賢遺化之鄕 而且與金臺長城壤界相接 則自昔東士之習爲文藻 尤多以辭賦擅名於世者 其無亦有得乎麥秀易水之流風餘韻而然者耶 余於前夏 解職居閑 仍爲諸從輩所要 遂遍閱東人古今諸家辭賦 就揀其聲調諧雅 能不詭於作者之旨者 爲一帙 人自麗朝李文順 至我春沼舅氏 爲二十有七 文自祖江至夢喩 爲五十有八 夢喩者 法七而爲者也 唐李善論七發 以爲楚辭七諫之類 然則夢喩亦辭之流也 總名之曰海東辭賦 以見夫左海文明之區 數千里之遠數百代之下 尙亦有宗依屈 宋 踵躡班 揚 非楚而楚 有足觀者云爾 -『息庵遺稿』
古文百選序 鄒孟氏有言曰 寡固不可以敵衆 弱固不可以敵強 此語兵之常勢然也 然而古之善用兵者 往往能以小制大 出奇而取勝 若謝玄淝水之捷 虞公采石之勝者是已 夫以偏安不振之晉 而覆符氏投鞭斷江之師 則此誠可謂難矣 然其兵尙號爲數萬 用習和忘戰之宋 而破完顏鉦鼓千里之衆 則此誠可謂尤烈矣 然其兵猶至於累千 至若東吳之甘興霸所領 只麾下百騎耳 夜俱襲魏武營 出入跳盪 如履無人之地 其所擊殺傷甚衆 魏武竟以此解兵去 由是觀之 兵愈少而其選愈精 選愈精而其勝愈奇 苟爲不然 雖有齊山之甲如林之徒 亦何與於勝敗之數哉 噫 是豈特兵爲然 惟文亦猶是焉 夫自代繩以來 六籍紛然汗瀾 費籐耗毫 溢宇充棟 而天下之書衆矣 誦習之家 恒不勝其繁且難 而於是乎抄選之事作 是亦用兵者之簡卒 乘鍊鋒銳 以資其出奇取勝 其爲用又曷可少哉 近世選文者 西山有眞寶 謝氏有軌範 是二書最盛行于今 然或以其雜採賦辭 而章程未..